反倒是遠遠看到她出房門,悄聲跟來的雷少揚,因眼前的美影足足呆了有三分鐘之久。
波光粼粼的湖水旁,一位白衣長髮的女子正坐在花叢中,淡淡的月光照在她身上,形成了一圈唯美的光暈。
她的面容安詳而寧靜,似乎正在努力研究什麼,如果不是白天看過那熟悉的五官,他差點就要以為足月光中的仙子降臨人間。
雷少揚躡手躡腳地走到若曦身邊,心還是止不住地狂跳,他想要伸出手擁抱他的女神,卻怕褻瀆了那份神聖。
不遠處清晰的腳步聲讓若曦的手一怔,她不自覺地回過頭,正好對上面前男人幽深黑眸中的渴望和熱情。
「啊!」她嚇了一大跳倒抽了一口冷氣,差點一頭摔進人工湖中。「你怎麼在這?」她驚叫,為來了不該來的人而手足無措。
「這裡是我家。」雷少揚調笑地說著,為終於看到她別樣的面貌而驚歎,她怎麼可以這麼美,這麼誘人,天啊,他就快壓抑不住內心的澎湃了。
「我當然知道是你家,我想問的是,你沒有回去嗎?」和爺爺吃完飯,她還以為他走了,正在感傷這是他們唯一一次,擁在爺爺身旁像家人一起吃飯,恐怕也是最後一次了。
「快要過年了,爺爺希望我留下來陪他過完年,我也同意了,說不定就像妳說的,過完年我也捨不得走了。爺爺年紀大了,他說話越來越大聲,也是因為耳朵越來越背了吧,我想我是應該多陪陪他。」雷少揚在她身邊坐下,低下頭想要找找是什麼東西讓她這麼好奇。
「爺爺一定很高興。」若曦由衷地道,也跟著放緩心情。
「妳放下頭髮的模樣真的很漂亮,為什麼平時要盤得那麼死板,看起來好像年紀很大的樣子。」雷少揚毫不保留地讚美。「妳今年才二十四歲吧,不要那麼老成和固執,妳還是個年輕的小女孩呢!」
「你知道我二十四歲?」有些意外他說的話,若曦直視著他問。「是剛剛和爺爺聊天時,他說的嗎?」一定是那樣他才會知道的吧,要不然他又怎麼會無緣無故關心起她呢!
「為什麼要等爺爺說?」雷少揚故作不悅地反問。「我今年三十歲,如果我沒記錯,妳應該小我六歲,今年不正好二十四了嗎?」
他不經意間所說的話,拉近了他和她的距離,也讓若曦的心微微悸動。
「沒錯,我已經二十四歲了。」老女人了吧,那天她的好友霓穎還感歎花無百日紅,現在看到年輕的小女孩,她能理解那些中年婦人為何有想殺死她們的衝動。
「說的自己那麼老氣橫秋。」雷少揚拿了顆小石子扔進湖裡,繼續說道。「只要妳常常笑,再換些顏色明亮點的衣服,把頭發放下來,就是個大美女了,說不定我看了,也會動心喔!」他故意開她玩笑,心卻突然當起真來。
糟糕,他現在心跳異常,不會真的動心了吧?
他雖然看過眾多風格不同的美女,可是先瞭解性格,又讓他對外表傾心的女人幾乎是沒有,但眼前的她卻有內在的聰明和外表的亮麗,無論怎麼看,他就是覺得她非常特別。
「你真的會嗎?」怯懦地小聲問道,若曦忍不住微笑起來。
如果讓他動心這麼簡單,她也不用苦苦猶豫了,她喜歡現在這種感覺,即便不能長久在一起,但她還是為能站在他身邊而快樂。
「妳剛剛說什麼?」光顧著想自己的心事,雷少揚沒聽清她的嘟囔。
「哦,沒事。」昏暗中,若曦情不自禁地紅了臉,只是沒有被他看見。
「我在想,如果你搬回來住,想帶女伴回家,一定會覺得很不方便吧。」她在替雷少揚著想,他名義上的老婆,竟然在替自己掛名老公擔心這種不方便,她真是瘋了,若曦在心中暗罵自己說錯話。
「啊。」長歎一聲,雷少揚將身子往後靠,想要透過窗外的光亮看清她低垂的小臉。「我很久沒有跟女人這麼開心地聊天,這麼舒服地享受家庭時光了,而且我的公寓從不缺女人,花朵不在的時候,蝴蝶們會去找尋另一朵花,不會寂寞的。」
他意有所指,那些逢場做戲的女人,不值得他改變自己的決定。
「做女人真的很悲哀,特別是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就更加可悲了。如果又因為愛上這個男人而放棄了自己,就不只是可悲能形容的了。」低笑著輕歎,夜晚的若曦看起來像是拔掉刺的小刺蝟,整個人不再劍拔弩張。
「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妳一樣看得開的。」雷少揚在心中暗笑。「有些人要錢,有些人要名,有些人就是要那種得到時的虛榮。貪婪也好,慾望也罷,她們得到的永遠都比失去的多,她們並不可悲,可悲的是那種什麼都沒有得到,白忙一場,只為他人做嫁衣的人。」
這不就是說她嗎?若曦在心底忍不住苦笑。
「你把女人研究得真是徹底。」她不想嘲笑他,只是在嘲諷自己。
「我不喜歡妳言語中的挖苦,如果這是妳的習慣,那麼我得想個辦法治好妳這個壞習慣才行。」雷少揚扯唇瞪著她,眼中的威脅卻讓她看得清清楚楚。
「怎麼治?強迫我不要講話嗎?」
若曦抬高下巴,努力表現自己的冷傲和不服輸。
「聰明的女人該知道,挑起一個正在氣頭上男人的怒氣,是很不智的行為。」雷少揚又更靠近她一點,只為了讓她看清他臉上正閃動著要懲罰她的決定。
「可惜啊,我始終都不是聰明的女人。」聰明的女人不會為難自己,聰明的女人知道何時該放手,她不聰明也不灑脫。
他說得對,別人都得到幸福了,只有她是空戀一場。
「在男人面前妳的確不夠聰明,不過現在的妳看起來很可愛。」壞壞地挑起她尖細的下巴,雷少揚為那骨感的觸覺而微皺起眉。
「可愛不該用來形容我,那是我生命中不曾出現的詞。」她不可愛,從來不!
「我只是個可憐沒人愛的孩子罷了,你說這個是要嘲笑我嗎?」羞澀地想要別開眼逃避他的撫觸,可是嘴上卻仍然得理不饒人。
「這張誘人的小嘴,如果不跑出傷人的話,我想我會更高興的。」意外地被她逃開,雷少揚挑眉,黑眸中閃動一絲沉著的思考。
「這是我吃飯的傢伙!你可以讓畫家不用筆嗎?你可以收起工程師的圖紙嗎?你可以關掉計算機高手的機器嗎?不能吧,一樣的道理,你封不住律師的嘴。」
心仍然怦怦跳著,她差點以為他剛剛要吻她呢!若曦故意講得很大聲,以安撫內心那雷打般的躍動。
「妳為什麼想要當律師?」坐正身子,雷少揚很好奇,一個好端端的女孩子幹嘛要讓自己看起來渾身是刺?
「我如果說我當律師的原因,是為了要告倒那掛名的父親,讓他傾家蕩產,你信不信?」若曦犀利地反問。
「以妳當初對他的怨恨程度來看,我會相信,只不過我更想知道實際的原因。」他想要知道面前這個小女人的過去,卻不只因為好奇。
「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恩怨,沒有什麼值得說的,和眾多八點檔劇情一樣,一個丈夫有兩個妻子,有兩個家庭,就這麼簡單。」
她不想提到那個男人的名字,那個拋棄女兒,間接毀了她和母親兩個女人一生的男人,不配做她的父親。
「妳是說,妳的父親有個情婦?」所以在面對齊玉玲的時候,她的表現就像是一個憤怒的妻子,絲毫不留人情,難道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不是情婦,如果是情婦,反倒好了。」若曦在心中恥笑不止。
「他另外有個孩子,你相信嗎?他的兒子只比我小兩歲,多可笑啊,這說明什麼?我在兩歲的時候,在我母親剛生完孩子不到兩年的時候,他已經另有家庭,另有孩子了。」難怪母親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會崩潰,如果是她,她也準會發瘋的。
「知道他有另外一個家庭的時候,妳幾歲了?」憐惜她兒時受到的傷害,雷少揚不自覺地放柔聲調,關切地問道。
「十歲。」若曦苦笑著搖頭。
「我媽還真傻,整整十年的時間,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瞞著她另結新歡,等到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那個私生子也已經八歲了,還知道要跟著媽媽跑來跟我媽炫耀,逼她離婚。」
往事不堪回首,那段經歷她此生都不會忘記,她和母親是過著怎樣如同地獄般的日子。
「妳母親呢?她當時一定很傷心吧?」想要將弱小的她擁在懷裡,雷少揚伸出的手卻因為自己沒有立場而收回。
「她不傷心,確切地說,她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傷心了。」若曦淡淡的語調彷彿在講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因為她瘋了,瘋得很徹底,精神上的折磨讓她病痛纏身,她甚至認不得我。」
她仍然記得,她的母親是如何聲嘶力竭地告訴她,不要愛上男人,不要愛上花心的男人,那是她發瘋後第一次清醒的提醒,可是她還是陷了進去。
「我很遺憾勾起妳的傷心事。」雷少揚一心想避開這個讓她傷心的話題。「妳剛剛在花壇裡面找什麼,找得那麼用心,我搬來這麼久,都不知道花壇裡有什麼誘人的東西。」
他的善意讓若曦成功從過去的陰影中回過神來,她感激他的用心,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是這個。」摘下一片嫩綠的葉子交到他的手上,若曦期盼他會有什麼反應,但她還是失望了,她並沒有從他的眼中看到什麼不同。
「這是三葉草,也是幸運草,它的每片葉子都有著與眾不同的含義,裡頭包含了人生最渴望的四種東西:名譽、財富、愛情和健康。若同時擁有這些,便能擁有幸福。」
瞧他看得專心,若曦淡淡地微笑起來,細訴她熟悉的有關於幸運草的傳說。
「這是其中一種說法,還有另外一種說法是,它們的四片葉子分別代表了希望、愛情、祈求和祝福,相傳找到它的人,就可以幸運一輩子。」
曾經是他告訴她關於幸運草的傳說,而她將這個秘密埋人心底,連最好的朋友也吝惜分享,這是她最美好的回憶,和初戀中的人一樣,這是她最珍貴的過去,永久塵封在她的心底。
「很奇妙的傳說,我好像在哪裡聽過,可是它只有三片葉子,為什麼會有四種收穫呢?」雷少揚一笑置之的樣子,讓若曦很失望,雖然有心理準備,可是只要一想到,她苦守的秘密卻被他遺忘,心還是會痛。
那個曾答應只要她找到,就會許她一個心願的陽光少年,如今又到哪去了呢?
「紫花苜蓿俗稱三葉草,是因為在眾多的品種中,三片葉子的種類最多,還有兩片葉子和一片葉子,而其中最珍貴的就是四片葉子的幸運草,也只有找到四片葉子的幸運草,才有可能得到傳說中的幸福。」
她也曾抱著幻想,走遍孤兒院附近的所有草場山坡,尋找著她的「幸運」,只是後來她才知道,每十萬株的幸運草中,才有一片四葉草,就如同她的希望一樣,那麼虛幻,那麼渺茫。
「妳找這個要做什麼?」三葉草嗎?傳說中的幸運草,雷少揚搖搖頭,好像這些話他曾在哪裡聽過。
「我要去換一個願望,當我找到四片葉幸運草的時候,我相信自己就會得到幸福。」若曦含淚微笑,讓雷少揚的心猛地揪緊。
「看來我也要找找,說不定我會找到四片葉的幸運草給妳,到時候妳可要給我一個獎勵喔!」他故意用輕快的語調逗她,看著若曦的身子因寒冷而發抖,他心疼地趕緊脫下厚重的外衣,為她披上。
「謝謝。」很溫暖的感覺,從手指到心頭,若曦快要被他眼中的疼惜融化了。他對所有的女人都這麼好吧!她竟然期待在他的眼中,她是唯一的一個。
「這麼晚了不管有什麼樣的原因,都不是妳出來找什麼幸運草的好時間,快回屋裡去吧。」她不知道珍惜睡覺時間,只穿著一套淺薄的衣衫就跑出來,如果不是他跟出來,天知道她還會待多久。
只要一想到自己沒有把她照顧好,雷少揚就有滿懷的自責與不滿。
在走回主屋的路上,若曦開口問著。「你今天會住下來吧?」
「是啊,不僅是這個晚上,這之後的很多個晚上,我都會住下來,除夕夜,我們一起圍爐吃飯。」
他開朗低沉聲的語調吹著一絲熱氣,溫暖了若曦冰冷的心。
如今唯心找到新的居住地,再也不用孤苦無依和她一塊過節,而她也可以放縱這最後一次,不用逃難似地離開這個家。
能和他一起過年,那感覺應該很溫暖吧!
「謝謝。」她跟他道謝,話不自覺地出口,讓雷少揚一愣。
「謝什麼?」他做了什麼值得她感謝的事情嗎?
「謝謝你陪我過最後一個春節,本來我還以為今年要一個人過節呢。」若曦走到自己的房間打開房門,來不及道再見,雷少揚已經進屋而且搶先一步關上了門。
「每年妳都一個人故意躲出去過,對不對?」
心如刀割就是這種感覺吧,看到她微笑著點頭,他的心都要被揪疼了。
「有時候是自己,有時候是和唯心一起。」在溫暖的房裡和他近距離的接觸,讓若曦全身都熱了起來,她脫下披在身上的外套,抱在懷裡,捨不得讓他的體溫離開她的懷抱。
「今年不會了,我們會一起過。」他會陪著她的,他幾乎無法想像,兩個女孩竟然在過節的時候一起度過。
不過,等等……
「妳說唯心?古唯心?」他最好的朋友的房客?
「你認識唯心?」若曦的心猛地收緊,如果不是唯心單純清白,她就快要誤解唯心和雷少揚的關係了。
「她住在洛宸風家裡啊,而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嗯,之一,不要忘了程峻那個死冰塊。
「原來世界真的這麼小。」若曦為兩人竟擁有共同的朋友,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微張著小嘴很是驚訝。「原來都已經這麼晚了,你不要回房去睡嗎?」她很明顯地暗示請他離開她的房間。
「這裡不就是我的房間嗎?」見她呆愣,雷少揚頓覺心情大好。「爺爺為了懲罰我,收回我在隔壁的房間,即便我回來了也是無處可睡,以前我都睡書房的,而且客房又不是很舒服。」他說笑間走到一旁她的大床上坐下,那鬆軟的觸感讓他笑得一臉算計。
「啊?」納蘭若曦很肯定,這是她此生第一次露出白癡一般的表情。「你、你是說你要住在這裡?」她指指他尊臀底下的她的床,不敢置信他的輕浮與賴皮。
「我們是夫妻沒錯吧?」雷少揚清楚她的弱點,有本事問得她啞口無言。「我們可是公證過、入了籍的夫妻,即便外人不知道,可是我們這樣的關係是受法律保護的,是合法的,即便我現在要對妳做什麼,也是可以的吧?」他故意壞壞地問她,起身脫去自己身上的薄毛衣和長褲,絲毫不介意還有她在旁欣賞。
「那是婚內強姦,只要我不同意,你一樣要坐牢的。」
若曦話剛說完,就見雷少揚狐狸般的笑容,正閃動著熱情的目光,從上到下在她的身上東瞅西看,也害若曦越來越不自在。
「我不會用強迫手段的,妳放心,是紳士就會讓自己的女人甘願奉獻自己。」他用言語調侃她的緊張,能看到這樣羞澀的她,讓他甚是雀躍。
「我不是你的女人。」多嘴,若曦又說了句讓自己尷尬的話,她懊惱地瞪著雷少揚的笑臉。
「再說我們的夫妻關係很快就要結束了,我們下午才談過,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
雖然心裡明白,可是要一手結束和他唯一的連繫,若曦仍然覺得心裡悶悶的。
「我改變主意了。」仰躺在她的大床上,她芳香怡人的體香熏染過的被子,讓雷少揚的身體一下子變得緊繃起來。
「什麼意思?」若曦擰眉,什麼叫他改變主意了?
「一年九個月零十天,妳不說我還不知道,我錯過了多少事,浪費了多少本該珍惜的時間。還有兩個月零二十天,我不想再浪費了,這段時間就讓我們像夫妻一般妤好相處吧!」
他的妻子是嗎?第一次他自願說出他有妻子的話,因為對象是她,雷少揚不僅不厭惡,竟還相當愉悅滿足。
「像夫妻一般相處?」一個字比一個字聲音大,雷少揚起身走向若曦,更是讓若曦的身體不自覺地後退。
「妳很緊張嗎?」他勾起她的下頷,剛剛在院子時因為燈光太暗,他看不清她臉上的酡紅和羞赧的目光,真是遺憾。
「契約裡沒有寫,我們必須要盡夫妻的義務。」拿法律做擋箭牌,若曦因他突如其來的改變而慌了手腳。
他們不是已經準備好談分手了嗎?
為什麼一下子卻又變得親密起來了,他灼熱的氣息帶著濃濃的渴望,吹散在她的耳畔,心忍不住地悸動,身體輕顫。
此時的若曦已失去平日的幹練聰明,她就像一隻心甘情願落人陷阱的小動物,無力抵抗獵人的捕獲。
「可是我們的契約裡也沒有寫不可以,對不對?」因為對她放心,契約那種東西他早已不知丟哪裡去了,怎麼可能還記得裡面寫了些什麼內容。
「可是,你不能。」見他更近一步地逼近,他火熱的注視和溫暖的氣息,卻讓若曦情不自禁重新升起期待。
「我能,相信我,只要我願意,我很行。」曖昧地跟她暗示,她甜蜜的紅唇近在眼前,雷少揚卻因怕她拒絕而膽顫。
第一次,他竟然會害怕她的反擊而一連兩次不敢吻她。
難道這個女人真的與眾不同到讓他認真起來了?
不行,在他沒有弄清楚心裡的感覺之前,他都不能放任讓她離開。
「兩個月零二十天,我們沒有時間了。」
太遲了,能留在他身邊的時間已經不多,他的關懷來得太晚,而她的愛情也早就已經注定要遲到了。
「兩個月零二十天,聽起來很短,可是我們有八十個日日夜夜,有一千九百二十個小時,有十一萬五千兩百分鐘,有六百九十一萬兩千秒,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多到可以做很多事。」多到說不定真的會讓他愛上她。
「你在說真的?」若曦不敢相信,他竟然願意邀她再努力一次。
他是個花花公子啊,他的承諾真能夠相信嗎?
「比任何一次都認真。」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前這個小女人,就是讓雷少揚心動,只要一想到她會離開,他的心就悶悶痛痛的很不舒服。
「六百九十一萬兩千秒裡,我只有你一個女人,這是我的承諾。」他也想要安定下來了,他要找到一個值得他特別對待的女子,他相信眼前的若曦就是最好的選擇。
「六百九十一萬秒,我們真的還有很多的時間呢!」若曦含淚微笑,靜靜地訴說著。
她等到了嗎?
她終於等到他偶爾的那次回眸,那他是否發現了一直站在身後的她?
「能這麼讓我動心,又不會想到情慾的女人,至今為止,只有妳一個,妳是特別的,若曦。」情不自禁地低下頭,雷少揚吻上若曦顫抖的紅唇。
四瓣嘴唇完美交著的那一剎那,若曦幸福地閉上眼,淚卻再也止不住。這個她最心愛的男人,這個她只能遠遠看著,悲傷著,失望著的男人,真的願意為她放棄其它女人,只讓她一人走進他的生命嗎?
鹹鹹的淚水流進雷少揚的嘴裡,她的淚憾動了他的心,緊緊地擁抱著懷中嬌美的身軀,她的瘦弱和纖細讓他的心忍不住再次揪緊。
雷少揚第一次為一個女人的淚水而感傷,為她的堅毅而疼惜,這是一次美妙的體驗。
他要做她的依靠,讓她的身影在暗夜裡不再孤獨。
胸膛中那抹奇異的躍動一再提醒著雷少揚的心,不容他再逃避拒絕。
她溫暖瘦弱的身子和他的懷抱是如此契合,他承認他已經栽在這個小女人手裡,雖然不過是一天的時間,卻好像認識了她好久好久。
就像自己丟失的一部分又重新回到他的身體裡,激動得讓他欣喜萬分。他會學著愛惜她的,如果需要理由,他想他會毫不猶豫地回答--
因為她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