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俊伶不好意思天天跟著他回家吃晚飯,所以他們決定沒回家的日子就到凱文的住處開伙,當然,掌廚的是凱文。他就像得到媽媽的真傳般,能燒出一手好菜,緊緊抓住了俊伶的胃。
俊伶的小嘴早被滿桌的佳餚給佔滿了,根本騰不出空間回話,只能「唔、唔、唔」地發出單音節,然後猛點頭。
她雖然沒有誇張到狼吞虎嚥的地步,不過從坐上餐桌後,手和小嘴就沒停過。
以前在美國時跟著大家一起啃漢堡、吃洋芋泥,回來台灣後,因為她和俊薇都是廚藝白癡,所以三餐不是靠外貪就是吃泡麵,但外食太油膩了,而泡麵吃多了只有想吐的感覺,所以現在能夠吃到這樣美味的家常菜,真教她恨不得能有十個胃可以裝下全部的菜。
好不容易將嘴裡的東西吞下後,她才得以開口。「你的手藝好好喔!真好吃!」說完,還不忘再挾起脆炒山蘇。
「妳喜歡的話,我可以天天做飯給妳吃。」他是說真的,他並不在乎當個煮夫,看到心愛的女人如此捧場,再忙,他都願意撥空為她煮一頓飯。
「我有這種福氣嗎?你的診所才剛開張,有空嗎?」她是不會跟他客氣啦,但是他的診所才開張不久就有許多病患慕名而來,再加上他在大學內還有兼幾門課程,因此她懷疑他會有多餘的時間煮飯。
「時間是人找出來的,何況我這是采預約制,又不像一般門診,時間還是可以掌控的,頂多避開要上課的時間就是了。」這麼說她是答應要天天上門來吃他煮的飯嘍!
「你說得簡單,我卻覺得不容易耶!心理醫生不是都要二十四小時STANDBY嗎?我才不信你真--」
俊伶話還沒說完,黎凱文那支病患專用的行動電話就響起了,他瞥了一眼來電顯示後才接聽。
「喂,我黎凱文。」向俊伶打個手勢後,他起身離開餐桌,走到距離稍遠的窗戶旁。
雖然是俊伶,但是他一向很注重病患的隱私,所以才會離開餐桌,到窗邊接電話,俊伶可以理解他保護病人隱私的職業道德,因此刻意不去注意他的講話內容,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滿桌的菜餚上。
等黎凱文收線時,俊伶早已吃飽,正在清洗碗盤。煮飯的事她不在行,但洗洗刷刷她可就厲害了。
「妳吃飽啦?」黎凱文將手機放回口袋中。
「嗯。還說時間可以自己掌控呢,你瞧,剛剛不就立刻自打嘴巴了嗎?」她才不相信當醫生的可以自己掌控時間咧!
「她……嗯……算是個特例。」簡單的一語帶過,為的是不要讓俊伶擔心。
這個女病患罹患了嚴重的憂鬱症,藥物已經無法完全控制她的情緒,自從成為他「輔導」的對象後,就常常打電話來「查勤」,追問他的動向。
對於這個病患,要是稍有不慎或是刺激到她,就可能發生無法挽回的後果,因此,他顯得格外的小心,但真正讓他感到棘手的是--這個病患似乎喜歡上他了!
她總把自己當成是他的女朋友般,時時都要掌握他的行蹤。
幸好他對自己的私生活一向很保密,否則,女病患要是知道他住哪兒,肯定會天天上門來「關心」、「照顧」他的。
俊伶聳聳肩,將洗好的碗盤放入烘碗機中,拿起一旁的擦拭布擦手。「你工作上的事,我幫不上忙,所以你也別告訴我了。」她不想要他破壞與病患之間的互信,所以要求他不要告訴她任何關於病患的事。
「嗯。」他非常欣賞她的善解人意。
「對了,妳姊姊呢?你和你朋友想到對策了沒?」
「嗯……雖然她願意去找我朋友了,不過她只是想去那裡宣洩對我的不滿而已。」黎凱文露出一抹苦笑。
「那怎麼辦?」她希望黎靜嫻趕快好起來,不要讓伯父伯母擔心。
「沒關係,這種事急不得的。她肯去找我朋友,起碼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了,我相信她會慢慢改善的。」他也很關心自己的姊姊,所以每週都會和朋友討論姊姊的狀況。
「那就好,我剛削了些水果,到客廳吃吧!」她端起盛著水果的盤子,往客廳移動,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自然。
對於她這樣自然的舉動,黎凱文顯得非常高興。最好她以後願意天天這樣「自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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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我覺得我最近心悸的次數又增加了。」許淑芳刻意將身子壓低,意圖靠向坐在對面的黎凱文。今天她可是刻意裝扮過的,她算過,這個角度絕對會讓黎凱文看到她所想要表現的「重點」。
「可能是因為妳最近藥量增加了,所以身體一時不能適應。」黎凱文避開她曖昧的眼神。
這是她第六次過來接受他的心理治療。從第一次之後,她就表現出一副深深被他吸引的模樣,而他對病患一貫的親切與耐心,卻被她解讀為是和她「兩情相悅」,因此總以他的女朋友自居,不過,這也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她以為天天打電話給他,而他又從沒拒絕她,態度還和顏悅色的,就表示他「接受」她了。
唉……
其實像許淑芳這樣的病患,他以前也遇到過,因為他們比較敏感脆弱,又比一般人偏激,所以他大多都是平淡看待她們愛慕的表現,只要時間一久,加上他長期的治療,通常病患都能跳脫這個「迷思」,因此他很清楚,此刻他不能給許淑芳任何遐想的機會。
許淑芳剛被轉介紹過來時,還是個重度的憂鬱症患者,常常上電視,因為一個星期有三天她都想跳樓自殺,常讓消防隊疲於奔命,但到最後卻都是以「狼來了」收場。
雖然,接受他的治療後有明顯的改善,可惜她卻把偏激的心態轉到他身上,因此面對她時,黎凱文必須格外小心處理,因為萬一處理不好,不但許淑芳的病情會加重,可能還會危及週遭的人。
「不是,是因為你,因為我想你,想你想到心痛!」許淑芳一點兒也容不得他逃避。
「妳是第一個會想到我的『患者』,通常病人對醫生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臉上雖然刻意帶著平常慣有的笑容,但心中的警鈴卻嗡嗡作響。
看來,他勢必要將許淑芳再轉診了。因為許淑芳現在所有的情緒等於是受到他的左右,他若繼續當她的心理醫生,非但對她沒有幫助,甚至可能會加速結束她的生命。
心理治療界裡有個不成文的默契存在,一旦病患對醫生產生「幻覺」,最好的方法還是趕緊由其它醫生接手,以免發生遺憾。
許淑芳對他的話極度不認同,急欲替自己辯解。「我不是患者!我早就跟正常人一樣了,這都是你的功勞,我可以不用吃藥都是因為你的關係,不要再把我當成病患,我要當你的女人,我要為你煮飯洗衣,還要為你生小孩!我可以為你生很多很多的小孩,你看我這渾圓的屁股就知道了。」許淑芳還拍拍自己的屁股以資證明。
若不是知道她真的病得很嚴重的話,他一定會當場給她臉色瞧的!
「我真高興聽到妳『自己覺得』已經恢復過去神采飛揚的妳。」其實是病情嚴重加重。「不過,因為現在我是妳接觸較為頻繁的異性,所以妳才會把我當對象,等妳多接觸些人後,妳絕對會找到比我更適合的對象。」雖然這個說法有點敷衍,卻是他此時可以立即想到的借口。
「不,我非你不--」
她的「嫁」字還沒說出口,黎凱文的私人手機就突地響起。
電話來得正是時候!本來有病患在時他是不會接任何電話的,不過,今天是個例外。就算對方是詐騙集團,他也一定會接!他需要冷靜一下,也需要時間來想對策。
「喂。」他的聲音聽起來過分愉快。
「是我,在忙嗎?」聽到他這麼愉快的聲音,俊伶有些訝異。
「俊伶?!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來?這時妳應該在上課才對啊……」他真的從未這樣不尊重病人,今天是第一次。
向許淑芳打了個手勢後,他繞過屏風,到隔壁的空間講電話。
被晾在一旁的許淑芳剛開始還不在意,可是當她「不小心」聽到他講話的內容後,一股怒火立即從心底不斷翻騰而上,透過血管的強力輸送,直達腦門。
接著,她又「意外」發現黎凱文的辦公桌面與玻璃面之間壓著一張他與一個女人頗為親密的照片,照片中那個女人的笑容燦爛到讓她想撕爛她的嘴。
聽見黎凱文愉快的聲音,不難想像他有多「喜歡」打電話來的這個俊伶。
俊伶定嗎?咱們走著瞧!敢來搶我的男人,我絕對要妳死無葬身之地!許淑芳在心底暗自發誓。
聽到黎凱文愉快又溫柔的聲音,她一刻也待不下了。她要回去好好地計劃,想想要如何給這個叫俊伶的女人一個教訓!敢搶她的男人?我呸!
連聲招呼都沒有打,她就氣沖沖地離開咨詢室。
沒想到出了診所後,竟然看到剛剛照片裡的女孩就坐在她的摩托車上講電話!那甜蜜的表情以及和照片上一模一樣的燦爛笑容,在她看來格外刺眼。
俊伶故意不進診所,而在診所外打電話給黎凱文,為的就是要給他一個驚喜,她從未到過他的診所,都是黎凱文去找她的,若是他知道她就在診所外,而且是特地要給他一個驚喜的話,他一定會樂不可支。
「……那你猜我現在在哪裡呢?」俊伶完全沒注意到有一對帶著熊熊怒火的厲眸幾乎要將她給燒穿了,還在和黎凱文打情罵俏。
「小姐!這是我的車!」許淑芳的口氣很差,頭頂也快要因為強烈的怒氣而冒煙。
俊伶趕緊起身離開摩托車,但仍將手機貼在耳邊,向對方點點頭。「對不起。」然後又繼續講電話。
許淑芳坐上自己的摩托車後就一直瞪她,用力地瞪她,不過講得正高興的俊伶卻完全沒有感覺,根本不知道有人正以遇見殺父仇人似的眼神在瞪她。
「……那如果我兩分鐘內出現的話,晚餐就算你的嘍!」俊伶的聲音聽起來很ㄋㄞ。
許淑芳瞪著她的背影,目送她進黎凱文的診所後,才低啐幾聲,極度不悅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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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國中的大禮堂,被參觀及表演的人潮擠得水洩不通。
今天是社區大學的成果展,所有的學員都會在今天提出學習成果,禮堂兩旁掛滿學員的作品,有書法、國畫、拼布、中國結等等靜態類的學習成果。
而禮堂的講台後方則擠滿準備做成果表演的學員及老師,俊伶和舞蹈課的學員擠在牆角,正在為服裝做最後的檢查。
「還沒輪到你們嗎?」黎凱文無聲無息地出現,還將手放到俊伶肩上。
俊伶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對他翻了個白眼。她已經夠緊張了,他還這樣嚇她?!想找死啊!
不只她,少數背對他的學員也被嚇了一跳。
「厚∼∼黎先生,你這樣熊熊出現會嚇壞很多人ㄋㄟ!」社團裡年紀最大的歐巴桑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也是被嚇到的那一個。
黎凱文回台灣後,每當俊伶要上課的日子,他一定會親自接送,久了,自然也就和學員認識,尤其他出色的外表與優雅的氣質,很快就博得那些學員的「喜愛」,表明舉雙手贊成他和老師交往。要是遇到「圖謀不軌」的男學員,她們還會自動當起糾察隊,把男學員海K一頓,可見他在她們之間的人氣有多旺。
黎凱文露出一個歉然的笑容。「對不起。」
好看的男人就是這樣,不過是隨便露個笑容,說聲道歉,就讓女團員們心花怒放,個個是如癡如醉,就像韓國明星裴勇俊一樣,不需開口,只要稍稍露個招牌笑容,就迷死一缸子的女生了。
「看來妳們已經不緊張了。」俊伶開口調侃。
只要看到黎凱文來,連團裡六十歲的歐巴桑也會化身為十七、八歲的小女生般,圍著他團團轉。
有時,她還真有些吃醋,氣他的魅力比她這個做老師的還大,看來應該考慮一下,以後禁止他到社團來才對。
「現在輪到國樂組表演,並請下一組--單人律動舞的表演者做準備。」主持人的介紹聲響起。
「哇!下一個就是我們了!快快快快!」俊伶聽到廣播後,頓時慌了手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底要快什麼?
學員一頭霧水地盯著她瞧,神情充滿疑惑。
「看來妳比他們還要緊張呢!」黎凱文將雙手按上她的雙肩,試圖要她冷靜。
「我們先去舞台旁做準備。」他對俊伶,也對所有學員說。
「嘿咩∼∼老師不要緊張啦!」老學員還拍拍俊伶的肩膀幫她打氣。
「虧妳還曾經在很多人面前表演過,怎麼會這麼緊張呢?」就準備位置後,黎凱文附在俊伶耳邊道。
「你不懂啦!這是我第一次當老師,我很怕被人家說我教得不好,當然會緊張啊!」她根本無心欣賞台上正在演奏國樂的樂隊,一雙眼不斷地來回巡視學員的服裝是不是OK。
黎凱文突然將唇貼上她紅潤的臉頰,短暫停留一會兒後才移開。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秒鐘,卻引來俊伶的瞠目結舌。「你!」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做這種事?!
「妳太緊張了,試著將情緒放鬆點。」雖然他的方法有些乘人之危。
「那你也不該--」
黎凱文拍拍她的肩膀。「輪到你們了。」
俊伶馬上將注意力集中,全身寒毛豎起,屏息以待。
一上場,俊伶馬上將所有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她似乎天生就該在舞台上活躍,上場後的她不但不會緊張,反而表現得非常出色。
舞畢後持久的熱烈掌聲,讓人幾乎以為是用音效做出來的。
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男孩將一束大得不得了、配色很鮮艷的鮮花遞給黎凱文。
黎凱文接過後步上表演台,將手上的花送給俊伶。「恭喜妳,表演圓滿。」
全場驚呼連連,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英挺的帥哥獻花,真是幸福啊!
俊伶驚喜不已,接過花後,忍不住嬌嗲地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俗氣了?」說歸說,心裡可樂得很。
「有時候俗氣的方法,也能帶來意外的結果。」他指的是觀眾羨慕的表情,尤其是在場的女性,眼眸無不閃爍著光芒。
「你的意思是對我只需要用俗氣的方法就行嘍?」原來在他眼中,她只值一束花啊!
「唉唉唉,明明是妳先起的頭,怎麼這會兒又變成我的不是了?」碰到病人,他可以說得頭頭是道,讓病人心服口服,但對像若換成她的話,他卻經常是站在下風處的那一方。
「囉唆!退場啦!」
俊伶含著笑和他一起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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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成果展表演非常成功,所以有不少人報名參加俊伶的舞蹈課--不管是單人律動還是雙人交際舞,僅僅三天就報名額滿,成為社區大學內報名最為踴躍、最快額滿的課程。
幸好這次上課的學員清一色都是女生,有很多舞步可以發揮,甚至還可以安排上一、兩次的韻律課,相信學員們都可以接受才對。
新舊學員很快就打成一片,也會互相教導,唯獨一位新學員常常跟不上進度,也不肯請教其它學員,總是要俊伶在中場休息時間單獨對她特別指導,這人叫許淑芳。
俊伶極有耐心地教導她,一個動作、一個動作,慢慢分解給她看,只是許淑芳似乎根本無心學,老是心不在焉的。
「老師,我們來教她,妳和班代先幫我們選韻律服啦!今天她終於把目錄帶來了。」一個老學員湊過來表示要教許淑芳。
「對呀!我們來就可以了,韻律服的事要趕快定案。」另一個學員也開口,大家都想要訂購韻律服,所以催促俊伶先幫她們挑選款式。
「嗯……那就先麻煩妳們了。」只是一下下的時間應該沒關係吧!
「沒問題。」她們拍拍胸脯保證。
俊伶正打算離開,到班代那兒一起看目錄時,卻被許淑芳叫住。「等一下!」
不只俊伶回頭,所有的人也都把目光焦點放在她身上。
「我學費是付給妳的,為什麼要別人來教我?」許淑芳一開口就極不友善。
她是湊巧在成果展那天跟蹤黎凱文,意外看到他獻花給俊伶後,在現場打聽之下才查出原來她是社區大學的舞蹈老師,所以她馬上就報名參加這個課程,為的就是要找她麻煩。
「呃?!」俊伶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響應。
許淑芳雙手環胸,將眼眉聳得老高。「要是沒本事的話,就不要當老師!憑什麼要我繳這麼多的學費給不專業的人教?」
所有的人都瞠目瞪她,她說話真是太難聽了,而且,她口中的「這麼多的學費」,也不過才三千塊而已,而且可以上四個月,這樣還嫌貴?她一定沒去過私人的舞蹈社或健身中心,那才真的叫貴呢!
「呃……」俊伶被轟得有些頭昏眼花。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讓她不知該如何處理。
「我只接受妳,這些只有三腳貓功夫的人別想教我!」許淑芳驕傲地揚起頭。
三腳貓?!
大家聽見後,紛紛生氣地皺起眉頭。若要說她們是三腳貓,那她就是兩腿狗!連最基本的舞步都記不起來,還敢說別人。
「喂,妳說話客氣一點,妳自己才是爛得可以吧!還敢說別人!」有人看不下去,站出來說話。
為免教室內上演全武行,俊伶拍拍手,提醒大家。「上課了。」
「淑芳,如果妳願意的話,我下課再教妳好嗎?」她寧願用自己下課的時間對她個別指導,也不願耽誤其它學員的學習時間。
「妳當我整天閒閒沒事做嗎?不用啦!妳課上好就好!」她的目的只是要找俊伶的麻煩,當然不願意留下來接受「課後輔導」。
「那好吧。」事情算是暫時平定了,只是沒人願意再和許淑芳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