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很顯然地,鷹村翔和門外的男人都一臉驚愕。
鷹村翔率先回神,黑眸不甚友善地盯著對方。「請問……你找誰?」
男人皺起又濃又黑的眉,嗓音低沉地道:「我找靳詠,她在不在?」
「請問你是……」鷹村翔本以為他敲錯門,沒想到還真是要找靳詠,這讓他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男人還來不及開口,鷹村翔背後就傳來靳詠的尖叫——
「啊!」
鷹村翔倏地轉頭,和門外的男人一起看向屋裡。
男人不懷好意地瞪著靳詠。「你鬼叫什麼?」
「二哥,你、你怎麼會來?」靳詠躲在鷹村翔身後,扯著他的衣角,顫抖地輕喚。
剛剛,原本熟睡的她被電鈴聲給吵醒,勉為其難地睜開眼,卻見鷹村翔已經去應門了。當時她也沒想太多,眼睛一閉打算繼續睡,可是當她耳邊傳來熟悉的嗓音時,便驚嚇得從沙發上跳起來。
完了、完了!竟然讓二哥發現她屋子裡有男人!要是傳到爸媽那裡,思想保守的他們一定會逼鷹村翔負責任的!啊∼∼慘了慘了!靳詠在心中哭喊著。
「二哥?」鷹村翔跟著驚訝。
「我回家一趟,媽要我拿點吃的來給你,沒想到……」靳海冷哼一聲。「看看我不小心發現了什麼?靳詠,這下子,你不解釋清楚,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鷹村翔主動打開大門,讓靳海大搖大擺地進入。
客廳裡,靳海單獨坐在單人座沙發上,一派悠哉看好戲的神態;而鷹村翔則拉著依舊緊抓他衣角的靳詠一塊兒坐在長沙發上,他一臉閒適,彷彿天塌下來也不怕的模樣,而她則哭喪著臉,好似要上斷頭台一樣。
鷹村翔微笑問道:「二哥,口渴嗎?給你倒杯水好嗎?」
「嗯。」靳海略略頷首,心中暗想:這小子還挺巴結的,叫二哥叫得很順口嘛!
鷹村翔起身,準備進廚房倒水,誰知道靳詠居然緊抓著他不放。他回頭睇她,發現她眼中寫滿了「不要丟下我」五個字。
他莞爾一笑,拍拍她的手。「你去幫二哥倒水。」
「呃……噢。」她竟然乖乖聽命行事。
等靳詠離開後,靳海也不再客氣,開門見山地問:「小子,你跟我家靳詠什麼關係?你為什麼會在她屋子裡?你是不是她男朋友?你們怎麼認識的?你們進展到什麼階段了?」
靳海的宏亮嗓音,讓廚房裡的靳詠聽得一清二楚,她匆匆忙忙奔出來,手上杯子裡的水都灑出來了。
「二哥,你在胡說些什麼啊?」她氣急敗壞地道。
「閉嘴!」靳海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再多話的話,我現在立刻打電話告訴老爹,你看他會不會馬上從北投衝過來!」
一想到軍人老爸威嚴的模樣、中氣十足的嗓音,靳詠就忍不住發抖,自然就乖乖閉嘴。
對於妹妹的反應,靳海非常滿意。他轉頭對鷹村翔道:「你可以回答了。」
眼看她站在那裡,眼眶含淚,委屈兮兮的模樣,鷹村翔就一陣不捨。原來她這麼怕她爸爸啊?
話說回來,既然靳詠的二哥都誤會他們的關係了,他不讓靳二哥誤會得徹底一點,那怎麼行?
於是,鷹村翔大大方方承認:「是,我是靳詠的男朋友,我們的確在交往;當初認識是陰錯陽差,目前還沒有發生不該發生的事。」
靳詠聽了,瞪大眼,手上的水杯無聲無息掉落在地毯上。
她難以置信地低嚷:「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他們什麼時候交往了?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這小子夠坦率。靳海眼中帶著讚賞,總算露出一抹笑意。「原來是這樣,真是辛苦你了,我這個妹妹終於有人肯要了。我叫靳海,是她二哥,目前在T大醫院擔任實習醫生。」
「你好,我叫鷹村翔,日本『鷹村集團』是家中經營的事業,目前由我大哥主事,而我則從事廣告業,目前是休息狀態。」鷹村翔介紹得很仔細。
靳海睜大了眼。哇∼∼如果小妹嫁過去,就是富家少奶奶了耶!
「好,很好。」他滿意地點點頭,指著桌上擺放的幾個裝有美味菜餚的保鮮盒,交代道:「這是媽要我拿來的,她叨念著說你老是外食也不是辦法,既不衛生又不夠健康;爸要你別在外面野慣了,連家裡都不想回去,叮嚀你最近該回家一趟,知道沒?」說完,他很識相地起身準備打道回府。
靳詠還深陷在打擊當中,她愣愣點頭,道:「我知道了。」
「好,那我先走了,鷹村先生,再會啊!」靳海揮揮手,示意他不用送了,然後便雙手插腰,吹著口啃離去。
待靳海離去後,鷹村翔走到靳詠身邊,牽住她的手,把呆愣中的她帶到沙發坐下,然後自己去清理地毯上的水漬,撿起掉落在地毯上的水杯。
直到他整理完畢回到客廳,才聽見靳詠的哀嚎聲。「完了!這次真的完了!我會被你害慘了……」
「真有這麼糟糕嗎?」鷹村翔坐在她身邊,皺眉問。他倒覺得如果他不這麼說,她二哥才會把他當成沙包打呢!
靳詠一聽他這麼問,氣得一把勒住他脖子,痛罵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剛剛說了什麼?你說你是我男朋友,你說我們在交往,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這麼說,會招來什麼後果?」
鷹村翔任她使用蠻力對付自己,還順勢很享受地靠在她胸前。「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不如你幫我解答吧!」
靳詠渾然不覺自己被吃豆腐,一逕痛心疾首地吼道:「你很有可能會被我爸拿刀逼著娶我啊!你知不知道?萬一我二哥回家去說,我爸一定會氣死;萬一你不娶,我爸一定會砍死你!」
原來是這樣。那簡單,他很樂意照辦!鷹村翔一聽,伸出手,把她緊勒自己頸項的兩手溫柔地拉下,轉身面對著跪坐在沙發上的她,一臉認真地說:「我敢作敢當,沒什麼好怕的。」
「你……」瘋了?靳詠還沒來得及說話,他掠奪的唇便朝自己逼近,一雙發亮的黑眸像磁鐵般緊緊吸引住她,讓她失神……
靳詠沒有閃躲,幾乎是帶著期待的心,迎接他的吻。
坦白說,她真的真的很懷念那個吻……
不知道過了多久,靳詠愣愣地看著自己家裡的天花板,直到輕微的關門聲「咯」地一聲響起,她才回過神來,頓時就火紅了臉。
天哪!剛剛……剛剛發生什麼事了?靳詠搗著臉,倒進沙發裡,體內一湧而上的躁熱感讓她想要尖叫。
剛剛他們就這麼自然地親了起來,親到她躺在沙發上,而他就在她身上,他吻失去理智,分不清東西南北,甚至伸出手去勾住他的脖子……
就在兩人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鷹村翔才放過她,然後對她笑得很溫柔、很溫柔,捏捏她臉頰,要她早點睡之後,他竟然就……走了!
天哪!怎麼又發生這種事?這一次,他明明沒被糾纏、而她也沒喝醉啊……怎麼會……怎麼會……哎呀!
靳詠知道,今晚自己將很難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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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星期日。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驚醒了抱著棉被翻來覆去一整晚,直到凌晨才睡著的靳詠,她邊罵髒話邊接起電話。「喂!」聽得出來火氣很大。
「呃……」對方顯然嚇了一跳,語調變得小心翼翼。「喂?靳詠嗎?」
靳詠覺得這軟趴趴的聲音很耳熟,嗓音頓時也放軟下來。「是啊,我是。」媽啊,這麼噁心的聲音,真是她發出來的嗎?
「我是阿男。」
阿男?誰啊?靳詠抓抓頭,忽然想起前晚跟自己一起吃飯的那個丁英男。是他嗎?他找她幹麼?靳詠有點驚訝。
「是你?」
「嗯,是我,我打擾到你了嗎?」他的聲音聽來有些歉意。
「喔,沒有啊!沒什麼。」靳詠悄悄打了個呵欠,才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你……晚上有沒有空,要不要一起出來吃個飯?」電話彼端的丁英男懷著緊張的心情問道。
「吃飯?我跟你?」由於太過錯愕,所以靳詠問得很直接。天哪!他該不會是……煞到她了吧?不然幹麼請她吃飯?好詭異、好詭異啊!
「呃……」丁英男遲疑了下,才故作輕鬆地說:「你可以約鷹村先生一起來,人多也比較熱鬧啊!」
啥?要帶鷹村翔?靳詠差點沒激動得大叫。
但她轉念一想,既然人家這樣說,她就去約那傢伙吧,免得丁英男還懷疑她單獨赴約的動機呢!反正……反正拉著鷹村翔去壯膽也好。
可是……可是一想到經過昨晚那個尷尬又火辣的吻之後,現在見了面,她該怎麼面對他呢?他又會是什麼表情呢?萬一他卯起來調侃她呢?
哎呀!不管了、不管了,約他就約他,反正她會跟他瞎扯到他沒機會開口損她的!靳詠在心中這麼計劃。
電話另一端的丁英男久久沒聽見她回應,遂問:「靳詠?還在聽嗎?」
「喔,有有有,我在聽。」靳詠急忙應道。
「那……你會約鷹村先生嗎?」丁英男在意的是這個。
「好啊!反正人多熱鬧嘛!」
「那就這麼說定了哦!」他的聲音變得很輕快。「我在上次那間PUB訂位,一樣八點,可以嗎?」
「OK,我們會準時到的。」
「好,那就這樣了,晚上見。」
掛上電話後,靳詠以右手拇指按著手機按鍵,在電話簿裡找到了鷹村翔的電話號碼,盯看著他的名字好一會兒後,才按下撥號鍵,接著便屏息以待他接起電話的瞬間——
「喂?」
他的嗓音帶著慵懶的低沉與性感,聽得靳詠渾身發麻、發燙!不禁在心中暗自慶幸現在隔著電話,他看不見她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晚上有空嗎?」她不浪費時間,劈頭便問。
鷹村翔原本還在睡夢中,一聽見她的聲音,神智馬上清醒。他沉沉地笑著鬧她。「幹麼?要跟我約會嗎?」
「誰……誰要跟你約會啊!」靳詠紅著臉,大聲斥責。
「不然呢?問我今晚有沒有空要幹麼?還是……你對我的意大利面念念不忘,所以想要再嘗嘗?我很樂意啊!」昨晚的那個晚安吻,才真的讓他念念不忘呢!最後她癡愣的表情,可讓他愛極了。
「思及此,他笑得更開懷了。
「不要亂扯!我問你今晚有沒有空?你只要回答我這個問題就好!」
「有啊,只要是你找我,我一定都有空。」
「你……」靳詠更加焦躁不安了,她暴躁低吼:「有就好!今天晚上你陪我去跟丁英男吃飯,就這麼說定了,拜——」
「等等!」鷹村翔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而危險。
「干、幹麼啦?」
「你說,今晚是要去跟那個娘娘腔吃飯,然後找我作陪?」
「不要叫人家娘娘……」
「你只要說對或不對?」
他幹麼口氣像吃了大便?靳詠嚷道:「對啦對啦!」
鷹村翔突然沉默了,搞得靳詠心中起了一股強大的不安。
「你幹麼不說話?」她怯怯地問。
「去。」他只說了這個字。
「你說什麼?」
「我說我去,我要去,我當然去!」鷹村翔咬牙切齒地說。他得去警告那個娘娘腔,要他別來招惹她!
「你幹麼這麼不甘願?是他要我約你的耶!你不爽的話,我給你電話,你自己去跟他講!」靳詠氣呼呼地吼道。
「什麼?他要你約我?」鷹村翔覺得事有蹊蹺。如果今天丁英男真的對靳詠有意思,應該不可能找他去當電燈泡才對……嗯,既然如此,他更要去了,他要去弄清楚那個丁英男到底在想什麼。
「對啦!要我講幾遍?」
「好,我去,晚上過去接你。」他忽然壞壞地笑了,故意把聲音壓低,試探地問:「昨晚的那個吻,還不賴吧?」
靳詠沒料到他竟會突然這麼問,又羞又氣地大罵了聲:「去死啦!」然後彷彿被話筒燙傷耳朵一樣,急忙掛上電話。
「哈哈哈∼∼」鷹村翔朗聲大笑,剛剛心中的不快統統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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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是假日的關係,安和路上著名的夜店「ToSky」人聲鼎沸,若沒有事先訂位,就可能向隅。
而鷹村翔和靳詠把車子開進了隔壁巷裡的停車場。
「喂,你有沒有想過他約你幹麼?」鷹村翔正在倒車,一雙眼看著後視鏡,精準地把小車滑入車位,停得十分漂亮。
「我哪知道?可能他愛上我了吧!哈哈∼∼」
「你在作白日夢啊?!」他澆了她一盆冷水。
靳詠激動地斥道:「喂,你說什麼鬼話?我長得人模人樣,卻一直沒有人追,我才懷疑男人都瞎了眼。現在好不容易有個長眼睛的男人出現,還主動邀我吃飯,要我怎麼可能不亂想?」
鷹村翔僅是挑挑眉,沒有回話。
他們肩並肩,來到與丁英男相約的「ToSky」。
丁英男已經在裡面等著了,見到他們進來,興奮地一直揮手。「這裡!靳詠,這裡!」
他們走了過去,在門字形的沙發落坐,三人各據一邊。很快地點完餐,在等待上餐的空檔,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開來。
「今天怎麼想到找我一起來?」鷹村翔率先開口,問的就是他心中的疑問。
丁英男謹慎地笑著回答:「我想,人多的話,場面會熱鬧一些。而且靳詠也說過,大家交個朋友,有緣認識就該多相處才對。」
他在說什麼啊?鷹村翔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原來是這樣。」
「鷹村先生,我……可以叫你翔就好嗎?」丁英男笑容滿面地問。
鷹村翔挑挑眉,表示不介意。
「翔,你身高多高啊?」
「一百八十五公分。」
「體重呢?」
「七十九。」
「星座呢?我先說,我是雙魚座,最浪漫的雙魚座。」丁英男笑得有點害羞,連肩旁都聳了一下。
而一旁的靳詠則不知怎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個大男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唉……她一定是和她那些陽剛味很重的哥哥、弟弟相處久了,才會覺得從男人口中說出這句話很奇怪吧?
席間,只見丁英男不停和鷹村翔攀談,把鷹村翔的身家背景、血型、星座、身高體重、興趣嗜好統統問遍了,卻把靳詠徹底冷落在一旁。
靳詠滿腹疑惑,不懂他找她來幹麼?找她來,然後自己跟鷹村翔聊得很開心?她想即使她來不來都沒差吧?
而這個痞子也真是夠了,還真的跟丁英男聊得很愉快,也把她忽視得十分徹底,啊……靳詠忽然有點嫉妒起了丁英男,居然占走了鷹村翔所有的注意力。
唉……沒人要跟她聊,她只好看著眼前的水杯發呆。
一旁的鷹村翔忽地皺起眉,低垂視線,瞪著放在自己大腿上的那隻手。他真的懷疑這個傢伙是Gay,否則不會對靳詠視而不見,反而一直貼到他身上來。
丁英男方才明明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沒一下子,卻跟他擠在同一張椅子上,不時對他動手動腳的——
「你……可以不要碰到我嗎?」終於,他忍不住了,冷著嗓說。
丁英男一愣!
接著,靳詠也回神了。
她納悶地看著他們之間奇怪的動作,頓時瞪大眼!
現在是什麼情況?丁英男整個人靠在鷹村翔身上,好像被魔鬼黏給黏到般的密不可分……
丁英男該不會是……該不會是有同志傾向吧?難怪!難怪鷹村翔總叫他娘娘腔,也許他的目標並不是她,而是……鷹村翔?!
眼前的景象好荒謬。
靳詠呆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覺得好難堪。
剛剛要進門前,她還大言不慚的跟鷹村翔說,丁英男搞不好是愛上了她,才會請她吃飯,現在她懂了,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好丟臉,真的好丟臉!他一定迫不及待想笑她吧?笑她在作白日夢、癡心妄想!天哪,她不要活了∼∼
鷹村翔冷冷拿開丁英男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起身,換坐到靳詠身邊,跟丁英男隔著一張桌子。
他怕再繼續坐在那兒,丁英男會坐到他的大腿上,還是早點閃開比較好。
這時,餐廳侍者恰好送上餐點,侍者還以怪異的眼光掃過他們,這讓靳詠更是坐立難安。
丁英男似乎也知道自己被拒絕了,當場沉默不語。
靳詠發現,她再也受不了這麼詭異的氣氛了,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後,忽然起身,匆匆扔下一句:「我、我臨時想起來還有事,你們慢慢吃,我、我、我先走了!」然後便像龍捲風一樣,呼地一聲衝向大門口。
「喂……喂!」鷹村翔見狀,匆匆從皮夾裡掏出一千塊扔在桌上,很快地追了出去。
「靳詠,等等!」他跟著她奔跑的方向追去。
靳詠一聽到他的聲音,更是卯足了勁跑,深怕被他追趕上。
於是,他們一前一後地在大街上追逐著,引來不少路人側目,以為這是哪一出偶像劇的拍攝現場。
幸好鷹村翔人高腿長,很快地追上矮自己一截的女人,一把抓住她的手,成功阻止了她的步伐。
「你……跑那麼快幹麼?」他氣喘吁吁地問。
靳詠雙手撐著膝蓋,喘得說不出話來,看著他的眼,突然就沁出了薄淚,嚇壞了他。
「你、你怎麼了?不要哭啊!哭什麼呢?」鷹村翔手忙腳亂地上前一步,想要擁住她,給她安慰。
豈料,她卻轉身就走。
「你到底是怎麼了?」鷹村翔這次沒有再抓著她,僅是跟在她身後,問得很無奈。
「你王八蛋!混帳!你這個混帳!」靳詠氣沖沖地邊走邊罵,豆大的眼淚啪答啪答地掉了下來。
鷹村翔緊緊跟在她身後,深怕她在極度傷心之下會做出傻事。
聽見她在咒罵自己,他皺起俊臉,有點不悅地道:「喂喂喂,你幹麼亂罵人?剛剛會那樣又不是我害的!」
「不是你是誰?你一定很想笑我吧?剛剛說得這麼志得意滿,說他一定是愛上我了,結果呢?他愛上的卻是你!」靳詠忿忿指控。
「怎、怎麼可能?」鷹村翔變了臉色。雖說被男同志示愛,這不是第一次,可他真的對同性一點意思也沒有啊!
「怎麼不可能?你跟他聊得這麼快樂,快樂到幾乎忘了我的存在,還說沒有?」她居然在跟一個男人吃醋?靳詠覺得情況真的是荒謬滑稽至極!
「他跟我聊,基於禮貌,我當然得跟他聊啊!」好啦好啦,事實上,他是怕丁英男真的對靳詠有意思,所以,既然人家跟他聊,他就順理成章的跟他閒聊下去,不讓丁英男有機會靠近靳詠。誰知道……他想靠近的居然是自己。
「根本就是你勾引他,眉來眼去的,還、還說沒有……」靳詠抽抽噎噎地哭著,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似的。
「我勾引他?」鷹村翔深覺被侮辱,克制不住地大吼:「見鬼了!我勾引他幹麼?本少爺愛的是女人!女人!對男人壓根兒一點興趣也沒有!」
「才怪!說不定你就是有某種成為同志的特質……」靳詠咬著下唇,忿忿瞪他,無理取鬧了起來。
他氣炸了,瞇起眼指著自己,粗魯地低吼:「我對男人的小菊花沒興趣!」
靳詠聽了差點噴笑出聲。她努力克制著笑意,支支吾吾地道:「很、很難說……」
「好!你硬要說我勾引他,我也辯不過你。但是我有個問題,我究竟怎麼勾引他了?」都能勾引到男同志了,還不能勾引到她?這真的讓他很納悶啊!鷹村翔雙手盤胸,好整以暇地問。
「不用肢體上的接觸好嗎?只要……眼神!」靳詠肯定地說:「對了,就是眼神!」
眼神?鷹村翔朝她挑眉,示意她說得清楚一點。
「你太會放電了。」她指控似的。
「哦?會嗎?」他將兩手插進牛仔褲後口袋,俊臉困惑,不敢相信她居然會誇獎自己。她不是常常嫌他帥得很膚淺嗎?怎麼又誇獎他會放電了?
「對啦!」靳詠不耐煩地說完,又喃喃自語道:「連他都被你電到了,更何況是我……」
鷹村翔倏地轉頭緊盯著她,帶點緊張地問:「你、你剛剛說什麼?」她是不是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我……我哪有?我什麼都沒說啊!」靳詠心中暗暗叫糟,腦中第一個念頭就是跑,拚了命地跑、閉起眼睛跑∼∼
她是笨蛋啊!怎麼會說出那種話?啊∼∼她要怎麼見人啊?她不要活了!活著也沒用,會被他活活笑死的!
好不容易聽到她鬆口說出心意,鷹村翔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她一跑,他當然馬上追去。
沒兩下子,他就從後面整個摟住她,把懷裡掙扎不休的人摟得死緊。
「你、你幹麼?!」靳詠羞愧得泛出淚水。
「既然你都說被我勾引了,想跑,當然沒這麼容易!」他笑得很開懷。
「你什麼意思?很得意嗎?告訴你,本小姐什麼不會,最會亂喜歡別人!」靳詠開始瞎扯。
「我不管你會不會亂喜歡人,可是我知道,一旦喜歡上我,你絕對不會有變心的機會。」見她漸漸不再掙扎,還緩緩轉頭望著他時,鷹村翔扯開嘴角,笑著宣佈:「恰好我也喜歡你,恰好你是我活到現在唯一想專情對待的人,又恰好你說你喜歡我,所以,我不會讓你有不愛我的一天。」
靳詠脹紅了臉,心跳如擂鼓!
她結結巴巴地辯稱:「我、我沒說喜歡你……」
「你不用說,我會讀你的心。」
到這時候,他終於有了踏實的感覺。
「臭美!」靳詠低低垂下她越來越火燙的臉,頭一回罵人罵得這般軟弱無力。
其實,她早就被他吸引了吧?才會任他無法無天地吻了又吻……現在聽到他說出對她的感覺,她只感覺自己開心得快飛上雲端了!
「如果你答應我交往的請求,就牽住我的手,如果你不牽,我就懂你的意思了。」知道她害羞,絕不會輕易鬆口承認,鷹村翔想了這個法子,讓她以行動來說明。
他閉起眼睛,等待她的回應。
靳詠離開他發燙的胸懷,看他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地顫抖,她不禁笑了,伸出手,準備握住他等待的手。
他是這麼地迫不及待,一待她碰到他的指尖,他就急忙緊握住她冰涼的手,擁她入懷裡。
靳詠把臉藏在他胸膛,聽見他和自己一樣急促的心跳,嘴角有著藏不住的、甜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