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明明好很多了,為何得一直住在醫院裡?
雖然每個人都說她因為被施打過多的毒品,為了觀察她身上是否還有毒性反應,才讓她繼續留院觀察,但她根本就覺得自己已恢復了健康,她絕對可以出院。
而且,她等一下一定要拿出她潑辣的本色,硬逼他答應她的要求不可。
朱友梅注意到最近樓致倫對她的態度很奇怪,不但溫柔體貼,甚至連她無理撒賴時,他都會寵溺的任她爬在他的頭頂上撒野。
但他哪是這種大肚量的男人?
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這其中一定有鬼;而她今天非嚴刑逼供,要他將所有的事全攤在陽光下不可。
一看到樓致倫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她就覺得很想將他的假面具拆下來。
「幹嗎笑得那麼醜?」她不客氣的吐他的槽,「假假的,看了讓我的眼睛很受傷。」
依照以往的他,他早該發標,而且還會老女人長、老女人短的污辱她;可他現在竟平心靜氣的對她說:「你不喜歡看我笑!那我就不笑,你別生氣。」
啊咧,她就是不習慣他這樣。
「你別讓老娘覺得怪怪的好不好?拿出你的小家子氣來,我們來對拼!」她直接下戰書。
樓致倫笑笑的替她張羅著吃喝;「算你贏,我舉白旗投降。」
不對!真的太不對勁了!他的表現讓她起疑,這中間一定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她換了個方式找碴,「那我要出院。今天、現在、馬上。」
她說得斬釘截鐵,他卻跟她打太極拳,「江醫師說還得再觀察一陣子,你再忍耐幾天好嗎?」
他說話哄她也就罷了,他竟然……竟然還揉了她的頭頂一下,狀似寵溺,這讓朱友梅真是不習慣到了極點。
「你——真的變得很怪,你快說!不讓我出院是不是因為我其實……其實中毒過深?!其實我……快要掛點了?」
對,一定是這樣,不然,他為何要對她這麼百般忍讓?
沒想到她的想像力這麼豐富,樓致倫不禁大笑出聲,「你會不會想太多了啊?」
「那就讓我出院。」她鴨霸的說。
樓致倫拿她沒轍,無奈之際,剛巧胡麗兒與徐潔來看她。
「你們聊。」他想去和醫生商量看看能否讓她提早回家療養,他不是不知道朱友梅住不慣醫院。而他也不想在這種地方向她求婚。
「怎麼氣呼呼的?」胡麗兒好奇的問。
「還不是那個小男人!」朱友梅除了身子較虛外,其他已恢復正常,「不知在使什麼壞心眼,就是不肯讓我出院。」
「能不能出院哪歸他管啊!」徐潔不禁替樓致倫說話。
「哎呀!反正那個小男人怪怪的……」莫非他已找到女伴,來陪她只是因為道義上的責任?
一這麼想,她的情緒便變得十分低落。
「怎麼了?」徐潔關心的問。
「我……我的身體沒什麼大毛病吧?」她得先確認這一點,如果她真的有暗疾,那他就是在向她贖罪,所以才會對她百般忍讓。
「你健康得不得了,」胡麗兒朝她做了個鬼臉,「還好你的身體這麼粗勇,才能渡過這次的危機。」
「耶——」朱友梅也不客氣的回胡麗兒一個鬼臉,「那老娘就要出院,誰都別想阻止老娘。」
「奇怪?他怎麼還沒說?」徐潔忍不住問胡麗兒,「他明明說要說清楚、講明白的。」
「講什麼?」朱友梅聽得一頭霧水。
「他沒說,我們當然更不能說。」胡麗兒趕潔離開,「你別淨問我們,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她倆立刻落跑。
可惡!朱友梅雖然沒體力追上去,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自會從樓致倫的身上得到答案的。
樓致倫很開心的拿到主治醫生的同意,明天將幫她辦理出院,他迫不及待的想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梅——」自從她醒來後,他都是這麼叫她。
朱友梅愛理不理的睨了他一眼,「我不想跟你說話。」
「如果我告訴你,你明天可以出院了,你也不想跟我說話嗎?」他調侃道。
「真的嗎?」她的臉上立刻散發出光采,「好棒!老娘都快受不了這種白白的壓迫感了。」
雖然朱友梅還是開口、閉口「老娘」的,但樓致倫就是覺得她的power沒有以往那麼強勢,以致他心底的歉疚就愈深。
「明早我們就去辦手續,然後回家。」他開心的對她說。
「我先說好,我要回我家。」她突然堅持的道:「除非你告訴我,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樓致倫沒想到她會這樣威脅他,一時怔住了。
「我不喜歡別人全知道的事,卻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裡。」她不喜歡那種感覺,「是你找到你未來的伴了對吧?可是,你覺得對我有責任,所以,不得不配合我的喜怒哀樂,對嗎?
「可惜我不會領情的,」她倔強的說:「我喜歡有話直說,就算真話傷人,也好過謊言所造成的傷害。我不會怪你讓我遭遇到這樣的事……反正——我本來就比你大,就當姐姐替弟弟做點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她的心卻在隱隱作痛,她……還是捨不得離開他。
唉——情字真傷人呵!
樓致倫彷彿在深思般,「你真想在醫院裡聽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嗎?我本來想等你回我家後再說的。」
不!她不要再等,「我現在就要聽。」
看她那故作堅強的模樣,他有點不捨的瞅著她的容顏許久,「唉——好吧!那我得先說個故事。」「我不聽別的,我只想知道你瞞了我什麼?」這點她很堅持。
樓致倫是自她受傷後第一次沒照她的話做,他好整以暇的說:「從前有個笨女孩,她……」
朱友梅很不給面子的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啊——好無聊!聽得老娘都想睡了。」
「那個笨女孩不但說話粗魯、動作不優雅,還很自以為是,自認為是世上最聰明的人。」他自顧自的說下去。
「咦?有點像我耶!」她像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般驚訝的說。
「她明明喜歡上一個天字第一號大帥哥,卻因為一個蠢到極點的誤會,抵死不肯承認她愛那個男的,還拚命想將那男人推到別的女人的懷裡。」他彷彿真的在說故事般。
「怎麼……」跟她的情況有點類似耶!
「覺得這個故事熟悉嗎?」他故意問:「你認識的人中,有沒相同際遇的呢?」
「怎麼可能?」她嘴硬的說:「我哪會有這麼笨的朋友。」
換言之,她當然不知道他故事中的男女主角是誰。
樓致倫決定換個角度問她,「你……我能請問你是從哪裡得知本少爺的年紀比你小嗎?」
「就是——阿潔好像提過我們兩個是同年……」在她的印象中,似乎有某人提及他跟她是同一年生的。
「那你又怎麼能證明,同年的你就一定大過我?」
「啊——」她一副他很笨的模樣,「告訴你,老娘我可是在元旦那個普天同慶的大好日子誕生的。」
換句話說,一月一日當然是一年中最大的!
「瞭解。」他點點頭,繼續剛才的故事,「那個笨女孩自以為是的認定她比那男的大,即使她喜歡上他,即使那男的也愛上了她,可她卻鴕鳥的只想逃避……」
「喂——怎麼我覺得你好像在影射我呢?」她終於聽出一點端倪來。
樓致倫這才收起近日對她溫柔的態度,怒視著她,「不,我根本沒影射誰,我根本就是直接在說你笨!」
咦?他是找罵嗎?是她太久沒把他罵得滿頭包!他就想得寸進尺嗎?「你敢罵老娘!」
他直接自西裝口袋中取出皮夾遞給她,「你自己看。」
「看什麼?」她一把搶過他的皮夾,「你以為你很有錢啊?希罕!」
「看證件。」他有點沒力的說。
看就看,她等一下非把他的照片批評得一無是處不可,她取出他的身份證,「好醜的相片……」
但她跟著就說不出話來了,「你……」
「再看駕照。」他涼涼的說。
她乖乖的取出,緊皺的眉頭幾乎快要打結了,「怎麼會……」
「你不知道道聽途說是不對的嗎?」
知道啊!只是,「我……」
「你難道不知道做事應求甚解嗎?」他再次質問道。
「呃——嗯……」她只能支吾其辭了。
「我本來是打算等帶你回家後,在我倆那間充滿羅曼蒂克的房裡邊向你求婚,邊替你解開你心底的結,沒想到你卻逼我在這麼沒情調的醫院裡向你做愛的告白,說!你該當何罪?」他突然睜大眼瞪著她。
這——這算什麼愛的告白啊?哪有這麼凶的?
可接著她的唇已被他深深的吃住,她的思緒也在瞬間飄到虛無飄渺間,唉——算了!以後有機會再跟他算這筆凶她的賬,現在,她真的只想跟他好好的相親相愛……
「宏偉,今天怎麼有空來?」樓致倫自從抱得美嬌娘後,就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沒錯,就是因為賴子暉那死沒良心的人,帶著老婆去度那長達兩個月的蜜月,害他只能每天乖乖的到公司報到。
凌宏偉哭喪著一張臉,「致倫,我當初可是幫過你,你不能見死不救。」
「你在說什麼?」樓致倫根本是有聽沒有懂,「你既然來了,我就不會放過你,來幫我的忙吧!」
「我願意這兩個月都義務過來幫你!只是,你能不能請嫂子別管我的閒事?」凌宏偉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樣。
「友梅怎麼了?」
「她想與那兩個壞女人聯手陷害我!」凌宏偉誇張的說。
「她又想替你介紹女朋友了?」樓致倫知道,朱友梅一直掛念著當初她出事時,凌宏偉協助尋找她的事,直說她非報恩不可。
「我……抵死不從!」凌宏偉堅決的說。
「話別說得這麼滿,兄弟。」樓致倫曾經也是個受害者,深知女人聯手的力量。
「救命啊!」凌宏偉悲情的吶喊。
「認命吧!」樓致倫只能這麼安慰他。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