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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已蔚藍 第4章(2) 作者:葉山南
    那天晚上,好似特洛伊軍隊再一次屠城,好似世界大戰第三度爆發。他們不記得這場架打了多久,直到最後,她生氣地衝向客廳裡的34寸純平彩電,他方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急忙衝上去抱住她的腰,「喂,你瘋了!」彩電她也砸,日子不用過了?

    「放開我!任偉倫,你去死啦!去死去死去死……」衛嵐被他抱著,奮力掙扎,雙手亂舞,雙腳亂踢。她張開嘴,用牙齒咬他的手,可是他死命抱住她不放。

    這女人真是他命中的剋星,她像發怒的小獸一樣咬傷他,他卻在這時覺得她好性感。抱著她奮力扭動的身軀,他居然渾身燥熱,恨不得就此將她壓在地板上,抵死纏綿。

    那天晚上,他那樣想了,也那樣做了。他們在地板上一邊熱吻一邊互毆。激情過後,他抱著她嬌軟的身體,聽著她急促的喘氣聲,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最愛的人同時也是最恨的人」。他愛她愛得發狂,但有的時候,他真恨不得打扁這個可惡的女人。只在此刻,他們用粘膩的激情重歸於好,他才覺得心臟又重新回復了正常的跳動頻率。剛才她發瘋的時候,他也快要被她逼瘋了。

    打架完畢,親熱完畢,他抱著她汗濕的身體進浴室洗澡。她閉著眼,死活不肯看他。他在她身上塗抹沐浴露,溫柔地用毛巾擦拭她的身體,想借此表達無聲的歉意。他以為這次爭吵就此告一段落,他們之間的問題吵過打過就算解決了。那一刻,他忘記了她曾經對他說過的話:「你敢把它丟掉,我就把你丟掉。」

    第二天早晨,他睡醒了照常要叫老婆。可是這一回,叫了好幾聲,沒人應他。等他終於發現事態不對,從床上跳起來把房子翻遍時,他發現——她已經走了,所有行李都帶走,走得乾乾淨淨,不留一點餘地。

    當時他想:這個女人就是這麼小心眼又記仇,他都已經跟她賠過禮道過歉了,她還要怎樣?她會這麼做,全是他以往縱容的結果。這次別理她,晾她兩天,她一定會乖乖地回來。

    可是兩天以後,她沒回來。正在他心急如焚準備報警的時候,她從一個陌生的地址寄來一封律師函——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她要跟他離婚。

    接到那封律師信時,任偉倫幾乎要精神崩潰了,他實在不敢相信她這次居然是認真的。以往兩人戀愛時,她經常用分手威脅他,可是他們太愛對方,怎麼分也分不開。然而這次,她竟連事先威脅都沒有,連面都不見,直接就要跟他離婚。

    拜妻子衛嵐所賜,任偉倫第二次嘗到心臟被活生生撕裂的極度痛楚。他痛苦得大病了一場,實在沒想到她會做得這麼絕。他深愛著她,她也深愛著他啊,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解決,非要鬧到離婚的地步?一隻傻不隆冬的土狗,居然比他這個老公更重要?

    他捱著病痛等了她好多天,她就是不肯露面;他瘋狂地打電話給她,她手機關機。漸漸地,他憤怒痛苦到極點,絕望了。好,一定要比誰更狠是嗎?他簽字,同意離婚!

    就這樣,他們的婚姻維持了一年零九個月,正式宣告終結。

    就這樣,衛嵐帶著心上的纍纍傷痕飛回自己的家鄉。手上的戒指雖然拔不掉,但她可以在心底把那個臭男人消掉。她可以不再愛他,她可以買新的房子,養新的狗,談新的戀愛。

    故事講完了。花輪聽得義憤填膺,刨著沙發狂叫:天哪,它這個主人真是很蠢哎,為了那麼點兒小事就可以鬧離婚?呵,那在她長達七八十年的人類壽命中,她可以離很多次婚吶!她說不定還可以去參加什麼離婚比賽,比比看哪個人的離婚過程比較絕情,比比看哪個人的離婚理由更加荒謬……它絕對有理由相信,它的主人一定會拔得頭籌的!

    「花輪,你也覺得那個臭男人很過分吧?幸好木村現在還活著,不然我一定恨他一輩子。」衛嵐摸著狗兒的皮毛,自言自語。

    「汪汪!汪汪!」主人,怎麼聽都是你比較過分啊!

    「可是,花輪你知道嗎?其實當時決定離婚的時候,我也後悔了好幾回呢。我好幾次都忍不住打電話給他,可是一聽到聽筒裡面傳來接通音,我就嚇得趕緊掛掉電話了。我……我不想先低頭。」衛嵐說著,聲音有些唏噓。

    「汪!」笨!先低一下頭會死啊?它花輪每一次要吃狗食時,不都低頭低得很爽快?

    「我……我本來以為他不會同意離婚的,畢竟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我對他的感情還是挺有信心的。我……我那次寄離婚協議書給他,只不過是想嚇嚇他罷了。我以為他會來求我,會來好聲好氣哄我回家,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簽字了哎!可惡的混蛋男人!他的心被狗吃了喔?」

    「汪,汪汪,汪汪汪!」這個故事就是在教育它們狗類,在做每一件事之前都要用狗狗聰慧的腦袋想一想,不要不計後果,不要去吃人類的心。花輪在沙發上打滾。笑死它了!主人說得對,有的時候真的是人不如狗呢——人比狗笨多了。

    「花輪!你滾什麼滾?拉肚子拉得很高興哦?」衛嵐終於發現狗兒情緒莫名亢奮,於是抓起一個抱枕K它。

    「汪!」痛!狗兒大叫。

    「對不起,花輪,我今天心情不好。」衛嵐丟開抱枕,把狗狗抱進懷裡,「他回來了,我情緒有點失常。」

    「汪。」是,你今天罵他罵得很凶悍。

    「我……我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雖然從法律上講,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可是……可是他畢竟是任偉倫啊。我覺得……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碰上第二個任偉倫了。」衛嵐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下去,鼻音越來越濃重,「他……畢竟是我這麼多年來惟一愛過的男人。我看到他現在事業這麼成功,其實心裡蠻替他高興的。可是,我也看到他身邊有一個很漂亮的日本小姐……」她說到這裡,驀然停了下來,自嘲地搖了搖頭,「天,我在介意什麼啊?都和他離婚了,從今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而且我也決定要認真面對下一段感情了呢。花輪,我們不應該再想他了,你說對不對?」她問著愛犬。

    「汪汪。」主人,你自己想他,不關我的事哦。

    「你也同意我的話哦?」衛嵐讚賞地拍了拍花輪的頭,「好,從今天開始你監督我,我們要一起努力去追尋新的幸福哦。」「汪汪汪!」隨便啦!狗兒受不了地斜睨她。人類還真是會自欺欺人呢。

    「好了,花輪晚安。」衛嵐說著,就這樣在沙發上躺下來,也不拿枕頭,也不蓋棉被,只是把狗兒抱在胸前,自言自語地喃道:「我今晚有些寂寞呢。花輪,我就這麼抱著你睡好不好?」

    「汪汪!」不好!它拒絕和笨女人同床共枕。

    「好了,別叫了,快睡。」她拍它。

    「汪汪!汪汪!」繼續抗議。

    「你今天很不乖哦!再叫就把你關到廁所裡去。」

    「汪……」

    唉,狗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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