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潔幽是「旭日保全公司」的主事者之一,不過她通常喜歡負責行動,而將談生意以及任務細節丟給另一個合夥人方韋昕去傷腦筋。
說真的,最近她實在太閒了,所以只好常常蹺班去找未婚夫練拳腳兼運動;誰要她自己說這陣子討厭珠光寶氣,所以要求昕不准接「世紀珠寶大展」的CASE,後果就是自己無聊。
「呀唔——呀啊——呀哇——」無聊、無聊、無聊!高潔幽坐在沙發裡,不停哀號她的無所事事。
有人無聊到連雞貓子鬼叫都帶著不同的聲韻,嗯,不錯。一直坐在電腦前玩遊戲的方韋昕笑了下,終於轉回頭。「幽,你最近轉性想練聲樂了嗎?」大家都知道幽最大的興趣就是研究拳腳,因為她這輩子唯一的嗜好就是研究更高的武術。
「聲樂?」高潔幽一臉茫然。
「不然你為什麼從八點半進公司開始就叫到現在——」方韋昕還看了下手錶。「十點鐘,你已經『呀唔、呀啊、呀哇』的連續叫四十六次了。」
「啊,有這麼多嗎?」高潔幽吐了吐舌頭。「沒辦法嘛,你都不理我,公司的CASE又用不上我,其他可以玩樂的好朋友都在忙,我只好待在這裡無聊啊。昕,人家好無聊哦!」末了,她還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
「誰要你把那個有趣的『珠光寶氣』往外推。」方韋昕聳了聳肩,一點都不同情她。
「可是……那些珠光寶氣的真的很討厭哪!」高潔幽無辜又無奈。
那個什麼「世紀珠寶大展」根本是有錢人用來誇耀的玩意兒,有那麼多錢去揮霍,怎麼不乾脆拿去救助九二一的受災戶,不然救衣索匹亞的難民也好。
「不過,不接也好。」方韋昕給她一抹帶著保意的笑,然後回到電腦前。
她椅子才轉回去,高潔幽已經「咻」地一聲從沙發上彈起來,然後一臉興奮的跑到她的身邊。
「發生什麼有趣的事了?」高潔幽問道。
「哪!你自己看!」方韋昕拿出昨天的報紙,將頭條新聞和昨天晚上聯光保全所發出的公開聲明報導給高潔幽看。「如果當時我們接了,那麼現在頭痛的可能就是我們了。」
「哇!酷!」看到那個偷兒的留言,高潔幽吹了聲口哨。「昕,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她決定要去認識、認識這號人物,太酷了!尤其搞得聯光那個老頭兒一臉黑炭更酷。
方韋昕笑了笑,將電腦螢幕點回遊戲。「我不確定。」不過,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個人,她敢保證幽一定會興奮得不能自己。
「那意思是說你知道?」高潔幽雙眼一亮。
方韋昕沒回答,不過對講機卻傳來一陣聲響,「方小姐,高小姐,有一位北野先生來訪,現在已經搭上電梯。」
「北野?」高潔幽挑了挑眉。「該不會是日本那個跟你求了幾百次婚你沒一次答應的北野吧?」
「應該不是。」方韋昕搖了搖頭,然後糾正道:「而且也沒有幾百次,根據堂之君的說法,他求了九十八次。」
「嘖,那傢伙該不會是想傚法『一○一次求婚』吧?」不過她懷疑就算求了一百零一次,昕會答應嗎?
高潔幽沒等方韋昕回答,就直接先到電梯門口迎接來客。
「噹」地一聲,電梯門一開,走出一名有點陌生又不會太陌生的人。
「原來是你呀!」高潔幽連邀請的動作都沒有,就直接回到辦公室坐下。
「喂喂喂,你這是什麼態度呀?」北野嶧不請自入。「好歹我是客人耶,中國人的好客精神到哪裡去了?」
「那個『客』不是像你這種『不速之客』。」高潔幽要笑不笑的回應。
「我投降。」他舉起雙手,很認分的知道自己這個日本人還是別在中國人面前賣弄文學造詣得好。然後他似變魔術般的拿出一大束白玫瑰花獻給還沒開口的方韋昕,「嗨,韋昕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這……該不會是你也打算跟我求婚吧?」方韋昕故作驚訝。
「呃,當然不是,這是家兄特別交代,來到台灣一定要將這束白玫瑰獻給全中國他最心儀的女子。」他就算向老天偌膽,也不敢跟老哥搶女人。
「噗!」高潔幽才喝了口水,聽到北野嶧的話,立刻毫不淑女的全吐了出來。這傢伙不會是文藝片看太多了吧?
方韋昕倒是鎮靜得很。「小女子無福消受。」她將花束推了開。
「你拒絕,家兄會很傷心的。」
「小女子無才無貌,實在承受不起堂之君的厚愛。」方韋昕笑了笑,請北野嶧落坐。「你特地來台灣,應該不會只是為了送花吧?」
三兩下就將話題轉開並且直接切入重心,這個方韋昕怎麼還是這麼精明呀!北野嶧在心裡很有手足之情的為兄長的坎坷情路掬一把同情淚。
「看來我親愛的哥哥想追到你,簡直就像挑戰『不可能的任務』。」北野嶧很認分的乖乖坐下。
「是令兄抬愛,不過韋昕實在不敢接受。」方韋昕站了起來,為他端過一杯香醇的咖啡。
「我倒覺得如果你肯點頭接受我哥,那可真是我們北野家燒了八輩子的好香。」北野嶧著迷的喝了口咖啡。
「喂,姓北野的,請直接說明來意好嗎?」高潔幽掏了掏耳朵,一點都不想聽他說那些廢話。昕要是會被這些話打動,那個堂之君哪還需要求幾百次的婚,卻依然得不到佳人的回應呢?
「潔幽,你傷了我的心。」北野嶧故作捧心狀。嗚……他誠摯的話語居然沒人欣賞,真是令人傷心。
「好了。」方韋昕制止還想回嘴的高潔幽,轉向北野崢,「別再逗幽了,除非你想被追打著出去。」雖然北野嶧的身手不錯,不過樓下可還有一大票供幽號令的打手。
「我不想。」北野嶧再度作投降狀。「其實我來真的是受家兄之托來探望你,然後就是想請你在台北幫我找個住的地方,我大概要待上一個月。」他可不想一個月都住在飯店。
「因為任務?」方韋昕推測。能請得動北野嶧來做追蹤與調查,那麼一定不是件小案子。
「是的。」
「我懂了。」方韋昕點點頭。「一個小時後我會安排好一切。」
「你不問我的任務是什麼嗎?」
方韋昕反望向他,眼底有著取笑。「如果你想說,自然就會說了,我何必追問?再說,能請得動你的人不多,最近發生的事也不過就那幾件,稍微想一下,我還需要問你嗎?」她拿出昨天的報紙擬在桌上。
北野嶧看了一眼,便大笑著鼓掌。「韋昕,你還是聰慧得令人無法不崇拜你。」
「多謝稱讚,不過小女子承受不起,只希望你不會後悔接這件任務。」方韋昕聳肩的笑了笑。
「你好像知道些什麼……」北野嶧研究著她的笑容。
「你放心,就衝著堂之君對旭日保全的照顧,只要你需要幫忙,我是不會拒絕的。」方韋昕提出保證。
「我為什麼覺得自己好像是呆呆走進迷宮的笨蛋。」北野釋自言自話地說道。
「憑北野嶧在情報界與特務界的名聲,有什麼事難得了你呢?」方韋昕優閒的喝了口咖啡,順便稱讚他一下。
「真的嗎?」他很懷疑。事實上,眼前這個看似平凡不已的小女人,就是個足以難倒他的問題了。
「當然是真的。」方韋昕點點頭。
「唉!好吧,我也只能相信你了。」北野崢歎息著起身。他絕對不會找像方韋昕這樣的人當對手,因為能夠贏的機率幾乎是沒有。「找住處的事就麻煩你了,我先告辭。」
「不送。」方韋昕點頭示意。
道完再見後北野嶧走向電梯,臨下樓前才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對了,你不問怎麼和我聯絡嗎?」
「一個小時後,你會接到我給你的回復。」方韋昕簡潔地回答。
方韋昕與高潔幽並站著,目送他下樓。
北野嶧點點頭,沒留下任何聯絡方式就離開。他不會懷疑方韋昕的能力,不過有時候她還真是太神通廣大了點。
「老實說,我比較欣賞堂之君的優雅。」高潔幽在北野嶧走後評論道。北野嶧高大的身材顯得太過魁梧,而他本身所散發出的氣息又不親切,很容易讓人提防他,甚至怕他。
「不過,他比堂之君率直。」方韋昕中肯地道。兩兄弟身上的特色明顯得讓人一見難忘。
「唉!」高潔幽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可是他們都不是你會動心的人啊!」
方韋昕但笑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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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北野嶧對聯光保全的保全系統遭竊賊侵人的案子實在不太有興趣,對於聯光以往的揚名真相他多少聽過一些傳聞,也因為如此,他更是興致缺缺。
要不是這個竊賊沒留下任何線索的高明手法讓他覺得追蹤起來還有一點挑戰性,他才懶得理會。
像現在,他得先到聯光拜訪委託人,就讓他覺得相當麻煩,不過念在去聯光可以找小不點兒逗逗嘴以增加樂趣的份上,他可以暫時將對聯光的喜惡拋到一邊去。
「先生,請問你……要找誰?」接待小姐顯然被他散發出的不善氣息給嚇住了。
一到聯光保全所屬的辦公樓層,北野嶧首先面對的就是總機兼接待的小姐。
「我找楊總經理。」他表明來意。
「請問你有約時間嗎?」因為他看起來實在太過高大,帶給人壓迫感,接待小姐很勉強的才能讓自己的態度親切一點。
「我是北野嶧。」他報上名字,對於她的唆十分不耐煩。
「呃,北野先生……」
「小不點兒!」
不理會總機小姐說些什麼,一看到下樓的嬌小人影,北野嶧立刻大踏步地走了過去。
一聽到這個聲音,她細緻的柳眉微微地蹙了起來。
「北野先生。」她轉回身,不是很情願見到他。
「小不點兒,你怎麼了?」北野嶧擔憂地看著她。她的眉頭怎麼皺得這麼緊,該不會是那個姓鄧的又壓搾她了吧?「我不叫『小不點兒』,我有名有姓的。」她先糾正,然後才問道:「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呀!」他很無辜地道,「再說,我認為『小不點兒』這個名字真的很適合你耶!」
「你認為不代表我也這麼認為。」她皮笑肉不笑的回應,不打算再理他,抱著一堆文件就往其他部門走去。
「耶,等等!」他攔住她的去路。
「北野先生,我很忙。」她企圖繞過他,結果他左移右移,就是不讓她過。
「那你的名字是什麼?」
「你應該記住的是那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的名字,而不是像我這種小職員。」
「我恰巧不怎麼喜歡那些大人物,反而就是喜歡你這種小職員。」他抬槓地說。
「聯光有上百名小職員可以供你認識個夠。請讓開,北野先生。」她沒好氣的回答。
「可是我只想認識你耶。」
「北野先生,你不覺得你太閒了嗎?」她咬牙切齒地道。這傢伙擺明是太閒了才猛找她嗑牙。
「哪會。」他一點都不覺得。「我來這裡也是有正事的,就是想見見我的委託人,也就是貴公司的楊總經理。」
「那麻煩你直接上樓。」她翻了翻白眼地道。
「你帶我上去吧。」他長手順勢就摟上她的肩。
「北野先生!」她的語氣裡充滿了警告。這傢伙真是不改日本人好色的本性,居然敢對她毛手毛腳?!
「怎麼了?小不點兒。」北野嶧故作一臉無辜。
「你的手。」她硬是停下腳步,瞪著那只橫過她雙肩的手臂。
「我的手怎麼了嗎?」北野嶧假作糊塗地道。這個高度真是令人無限滿意,這樣摟著,就不怕小不點兒乘機溜了。她沒再說話,直接一個反制就甩掉他的摟抱。
「哇!」北野嶧哇哇大叫。幸好他身手還算俐落,閃得快,否則這下子恐怕要去醫院掛復健科了。「小不點兒,你怎麼這麼狠哪!」
「誰要你沒事動手動腳。」她逕自走向電梯,北野嶧也不敢再鬧她,直接跟她上樓到總經理辦公室。
她跟秘書處先說明了一下,等秘書通報完畢之後,才轉回到北野嶧面前。
「到了,就是這裡。秘書說你可以直接進去。」她不太情願的道。
「哦,謝謝小不點兒。」北野嶧存心想看她發火。
不過,她這回倒沒發火,只是堆起甜甜的笑容,然後說道:「北野先生,我不叫小不點兒。」
北野嶧還沒反應過來,腳下就傳來一陣劇痛。
「唔!」他及時忍住出口的低叫,看著她得意的離開。
天啊!被厚跟鞋用力踩到的滋味,今天他總算領教到了。
奇怪,他是做了什麼事讓小不點兒這麼恨他嗎?
怎麼小不點兒想做什麼事都沒徵兆的呀,害他反應慢得來不及躲過。
還真痛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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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著腳下傳來的劇痛,北野嶧敲了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進來!」
果然是高階主管應有的派頭與口吻。
北野嶧一推開門,辦公桌後的楊天齊立刻抬起頭,見是池田秋明聘請來的貴客,他立刻面容一改的熱切上前迎接。
「北野先生,請坐。」
「謝謝。」北野嶧依著他的帶領落坐。
楊天齊按下桌上的對講機,請秘書送進兩杯咖啡後,便在另一邊的沙發落坐,與北野嶧面對面。
「北野先生,謝謝你肯來幫敝公司這個忙。」楊天齊客套地道。
「楊總經理不必客氣,你可以先說明一下整件事的發生經過嗎?」
楊天齊點了點頭,在秘書送進咖啡又出去後,他吐出一口氣道:「其實這整件事是怎麼發生的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在敝公司接下『世紀珠寶大展』的保全任務後,我們還特別為這次展覽做了一個完整的系統規畫,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竊賊能輕易避開所有紅外線,在不驚動任何系統偵測的情況下,順利進入展覽會場,並且在最中央的展覽櫃上留下字句。」唉!想不到他們公司所設計出的保全系統竟然這麼不堪一擊,這實在是聯光保全的一大恥辱,現在只能盡量想辦法彌補與找出留字的竊賊了。
北野嶧想了想,道:「貴公司最近有和人結怨嗎?」
「我有想過這一點,不過怎麼想都想不出可能的人選,更何況能夠做出這種事的人並不多。要說是同行所為,每套保全系統對保全公司來說都是一件絕對機密的事,保全系統的設計人員對公司都有絕對的忠誠度,因此洩密的機會很低;唯一算得上有競爭因素又絕對擁有這種能力取得別家公司機密的,恐怕只有旭日保全了。」
「旭日保全?」北野嶧挑眉。不可能吧。
「當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楊天齊趕緊解釋道:「我相信旭日保全沒有必要做這種事。」畢竟以今時的保全界而言,旭日的名聲在聯光之上已是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
「我可以去會場看一下嗎?」知道再談下去也沒什麼收穫的北野嶧,直接提出要求。
「當然可以。」楊天齊說道:「北野先生,我想你應該明白敝公司的時間不多了,展覽單位目前宣佈延後一個月展出,而我們也盡量在這段時間內將保全系統全數更換,因此追查這個竊賊的下落,只能拜託你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北野嶧答道。池田老先生會威協加利誘的砸下大筆金額把他請來,當然不會是因為錢太多。
「那就萬事拜託了,我請人送你過去會場。」楊天齊才想找人,北野嶧便搖頭制止。
「不必了,你只要告訴我地點在哪裡,我可以自己去。」
「好吧!名鼎大樓,台北市……」楊天齊說了一個地址,心裡確定這個第一次來台灣的日本人真的找得到地方。
「那麼我去看一看會場。不打擾你了。」
「別這麼說,如果需要敝公司提供任何協助,請北野先生儘管提出來,我們會盡力配合。」楊天齊承諾道。「對了,這是進會場的通行卡;因為現在會場正在重新佈置中,所有進出人員都必須接受管制。到那裡之後,如果你有任何疑惑,都可以向在場的鄭經理詢問。」
「我明白,謝謝你。」北野嶧旋即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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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名鼎大樓之前,北野嶧就先將飯店退了,他將行李丟進後車訂地廂中,心想隨時可以到方韋昕幫他找到的公寓棲身,因為不管再好的飯店,他就是無法喜歡,既然得在這裡待上一個月,他乾脆找個地方當成暫時的窩還比較妥當。
邊想著腦海裡的地圖邊看路標,北野嶧的認路本領還真是好得沒話說,不一會兒就駛達名鼎大樓。
一踏進二十四樓的展覽會場,就見昨天去機場接機的鄧經理在其中指揮著,他先觀望了一下四周,然後發現令他眼睛一亮的小不點兒。
他很高興的才要走過去打招呼,走沒兩步便又停下,然後皺起眉頭。
不會吧,小不點兒也就那麼一點兒高,那個抬起來已經快要把她的臉給擋住的櫥櫃還讓她搬,他們是存心虐待小不點兒嗎?
「快點把這個櫃子移到另一邊去,待會兒會有大的櫃子擺進來,然後我們要核對地方。」鄧經理一邊算著應該擺放的位置,一邊下著命令。
每一個展示櫃擺放的位置下都有著電動感應裝置,聯合起來便可以形成一個完全的防護系統。這次絕不能再發生像上回那種丟臉的事,連會場被人潛進了他們都不知道。鄧經理想道。
小不點兒居然一聲不吭的努力想扛起玻璃櫃,好不容易扛起來了,她的手臂卻在顫抖,而那個姓鄧的居然讓都不讓,存心要小不點兒繞遠路,真是太惡劣了!北野嶧大踏步就跨過去。
「經理,借過一下好嗎?」話才說完,她的手掌一滑,玻璃櫃就倒了下去。
「曹意霏!」鄧經理大吼,來不及搶救要倒下的玻璃櫃。
北野嶧及時撲了過來,再慢一秒鐘,玻璃櫃就準備和地面做最親密的直接接觸。
所有人幾乎都被這一幕嚇得停止呼吸。
曹意霏最先回過神來,她趕緊蹲下將玻璃櫃移開,好讓北野嶧可以順利站起來。
鄧經理立刻走過來。「你怎麼回事?要你搬個玻璃櫃你都可以搞得大家心臟無力!」他趕快檢查玻璃櫃,看有沒有受到損傷。
「對不——」曹意霏直接就要道歉,北野嶧卻將她拉到自己身邊,然後把話給接了下去。
「這個玻璃櫃這麼重,讓一個大男人來搬都不見得搬得動,而你居然要她搬!原來貴公司對待職員都是這麼苛刻的。」北野嶧惱怒地道。只要一想到玻璃櫃萬一倒下可能砸傷小不點兒的腳,他的頭上就開始冒火。
「這……」鄧經理被一吼,還真覺得有點心虛,可是繼而想到他只是個外人,便立刻振振有辭的回道:「北野先生,我正在處理公事,希望你不要過問。」
「這算什麼公事——」北野嶧還想繼續發飆,卻發現有人扯他的衣袖。
「經理,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曹意霏委屈的向鄧經理道歉。
北野嶧實在看不下去,「小不點兒,你——」
「北野先生怎麼會來這裡?」她打斷他的話,立刻轉開話題。
「我是來看看會場,看能不能找出一點線索,也研究一下那天晚上這裡為什麼會被人潛進來。」北野嶧據實回答。看小不點兒息事寧人的模樣,他也凶不起來了。這種工作、這種上司,小不點兒居然待得下去,他真是服了她,可是這個時候,怎麼就不見她有一點脾氣出現?
「我來替北野先生帶路吧。」鄧經理說道,回頭瞪了曹意霏一眼。「曹小姐,你可以先回公司了。」
「是,經理。」曹意霏不以為意。「北野先生,謝謝你,再見。」她轉身向北野嶧說道。
這個北野嶧好像很喜歡打抱不平,問題是她又不需要他幫她。
她有種很強烈的預感,總覺得他和她一定還會再有牽扯。曹意霏開始覺得自己前途無「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