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敲門聲後,秘書探進頭來,輕聲道:「董事長,有客人找你,我請她在會客室稍等。」
「誰?」章宇倫連頭都不抬。
「那位小姐說她是你的嫂嫂。」秘書略帶遲疑回答。
「嫂嫂?」章宇倫整個人跳起來。「可惡!我才沒有嫂嫂,這女人分明是想氣死我!」
秘書不明所以,只見董事長奔向會客室,一副想殺人又想吃人的模樣,嚇死人了!向來斯文有禮的董事長,怎會突然凶性大發?
打開會客室大門,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兒,章宇倫立刻抓住愛玲的肩膀吼道:「嫂嫂?妳竟敢自稱是我嫂嫂?妳明知道我有多討厭這名詞,還這樣宣告是什麼意思?要不要我寫張紙條貼在妳背上,聲明妳是我章宇倫的情人,而且前任、現任、下任都是妳?!」
「別生氣,跟你開個玩笑嘛∼∼」她並沒有被他嚇著,反而格格笑了,似乎心情很好。
「這種玩笑太難笑了,拜託妳,如果沒有說笑話的天分,做個聽笑話的人就好。」他生氣歸生氣,看到她的笑容後全融了,誰叫他是這樣不可自拔地愛著她。
「好好∼∼都聽你的。」她伸手摸摸他的領帶,想到詩吟教她打領帶的訣竅,以後她就能為他效勞了。「我跟你說,媽今天會去接淳淳,她們要一起去吃飯、逛街。」
似乎有不尋常的氣息,他挑起雙眉,好奇問:「媽跟妳說了什麼嗎?妳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愛玲不直接回答,反而提問道:「如果你有空,我們可以去約會嗎?」
「這還用問?走!」他握住她的手,唯恐她隨時反悔,這可是她第一次主動約他呢!
兩人手牽著手走出公司,不管員工們瞠眼注目。大家都在想,原來董事長交女朋友了,果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但是……手牽著手也就算了,還目中無人,只看到彼此,火花都快迸射出來了。
走在大街上,愛玲提議先到百貨公司去。
「我賺了一點錢,我想買禮物給你。」
她要買禮物給他?而且是用她賺的錢?天啊∼∼他感動得亂七八糟,真想當場熱吻她。「小傻瓜∼∼妳想送我什麼都好,但還是由我付錢吧!」
「不行,由我出錢才代表我的心意。」
她的心意他完全能感受,但他怎麼捨得讓她破費?這枝節小事讓他做就行了。
「那……投個十塊錢,我們來抓娃娃好了,那種大頭狗玩偶好像不錯。」他指向路邊的夾玩偶機器,有對年輕情侶正在賣力嘗試,不知投了第幾次十塊錢。
「十塊錢?章宇倫,你很看不起我喔?!」愛玲一臉受挫受辱。
不行了∼∼她太可愛了,他忍不住衝動,用盡意志力才輕吻她的粉頰,恨不得多親幾口、多舔幾下。「妳到底想送我什麼?我只要有妳就夠了啊!」
她正經八百地回答道:「我想買戒指給你。」
「戒指?妳要向我求婚?」他開玩笑地問。戒指似乎只有這用途吧。
「嗯。」誰知她卻認真點頭,一雙大眼深情似海。
「我的回答是我願意,不過用這個就夠了。」他從口袋搜出鑰匙圈,套在自己的手指上。「妳一毛錢都不用花,我已經是妳的了。」
她滿腔誠意都被他澆熄了,不禁哇哇大叫。「你很沒挑戰性耶!我要鄭重浪漫的跟你求婚啦!」
「那應該是我對妳做的吧?妳是不是被詩吟洗腦了?我絕對支持女權運動,但不能把我的戲碼都搶光了,我堅持由我買戒指,跪下來向妳求婚!」
他高亢的語調嚇著了她,忍不住嘟起嘴說:「媽好不容易才答應我們的事,人家今天又剛好領薪水,想讓你開心一下嘛……」
「妳說什麼?!太過分了!妳怎麼能這麼可愛?這場戰爭不公平,我根本吵不過妳!」他又驚又喜,她撒嬌的模樣教他瘋狂,只能抱起她不斷轉圈。「我可以把妳吃掉嗎?我快飢渴而死了!」
「別人都在看,放我下來啦∼∼」在她內心深處,仍是那個純樸的鄉下姑娘,不習慣城市男人的前衛作風。
「要我放妳下來可以,但是妳得先答應我,讓我向妳求婚,我堅持這是我的權利,連妳都不能跟我搶!」
是否男人一旦愛上了都會變得不可理喻、幼稚傻氣?她不曉得別人是怎樣的,但她對這樣的他,只有濃濃的愛憐、深深的疼惜。
「好,我答應你。」她無法拒絕他的要求,當他以那多情眼眸看她。
「耶∼∼妳答應了,妳要做我的新娘!以後我要叫妳老婆,才不要叫什麼嫂嫂,妳是我的老婆了!」他興奮不已,抱著她大喊大叫,路人的注意力更集中了。
「你耍賴,我只答應讓你求婚,還沒答應跟你結婚呢!」她再次感慨知人知面不知心,當初還以為他是最紳士的男人,誰知本性如此幼稚任性,卻又教她好愛、好疼。
「不管、不管,我從來沒求婚過,妳怎麼能讓我吃敗仗?我一次就要成功!」斬盡了所有荊棘,最後抓住公主的王子,絕對沒那麼容易放手。
「我不跟你說了,快放我下來啦∼∼」她臉皮很薄,不習慣成為矚目焦點,偏偏他就是愛看她臉紅。
章宇倫忽然眼睛一亮,發現正前方有最佳堡壘,可以存放他最寶貝的公主──
「今天不讓妳回家了,前面有家飯店,我們去開房間,先住個三天三夜再說。」
「不會吧?誰來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啊……」
晚風習習,月色溫柔,一朵名為愛情的花正待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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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悠悠,自從那個下著雨的夜晚,簡愛玲帶女兒來到章家已經一年了。
五月的一個早晨,簡愛玲剪了一束康乃馨,來到婆婆房間,插在水晶花瓶中。侯雪琴深吸了一口芬芳花香,讚歎道:「妳的手真巧,培育出這麼美的花。」
「這個月是母親月,希望媽天天都很開心。」愛玲先恭賀一聲,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東西。「對了,我在院子撿到這個懷表,我想應該是您的。」
「這不是我的。」侯雪琴半點近視都沒有,一瞧就知道。
「可是裡面有媽的照片……」愛玲已經打開看過了,才推定是婆婆的東西。
「啊?」侯雪琴接過一看,裡面果然是她的照片,而且是四十年前,她才十七歲的模樣。到底是誰,竟把她存放在懷表中?說不定還隨身攜帶、時時回憶!
「媽,妳都沒什麼變耶!」愛玲充滿羨慕地說。
時光之神對侯雪琴相當友善,除了一些白髮和皺紋,她仍像少女時代,容貌清秀,身材苗條。
「我想起來了,這確實是我的,謝謝。」侯雪琴心中有數,她看過這個懷表,就在某人的口袋中。
「不客氣,那我先去忙了。」愛玲看出婆婆表情怪怪的,但她不敢多問,或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是她這個媳婦能探究的。
侯雪琴望著手中的懷表,眼中不知是什麼感情,深沈得無法探究。
當晚,傅正慶被叫到侯雪琴房裡。
「夫人,您找我有什麼事?」他恭恭敬敬問。
侯雪琴背對著他,緩緩轉過身,從口袋拿出一隻懷表。「這應該是你的吧!」
「這……我……」傅正慶不用多問,侯雪琴嚴肅的表情已說明一切,她絕對看到內容了。
「這是怎麼回事?你居然還留著我以前的照片?」
「夫人,我很抱歉。」他回答不出,當年他對她一見鍾情,卻因身份懸殊不敢求愛,只得默默在旁服侍,隨她從侯家來到章家,一眨眼青春已過,他仍守著這份戀慕。
他的道歉只讓她更怒火沖天,破口大罵──
「幸好愛玲撿到以後直接拿來給我,萬一被別人發現這是你的東西,我的面子不全被你丟光了?你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你好大膽!」
「是我的錯。」他沒有任何借口,事證確鑿,清楚瞭然。
「當然是你的錯!你跟著我從娘家來到這兒,你應該最瞭解我的個性,你竟敢做這種可恥的事?難道不知道我有潔癖,尤其是精神上的潔癖!」侯雪琴氣得呼吸急促,忿忿地把懷表丟到地毯上。
這一丟,雖然沒把懷表丟壞,卻將傅正慶的心砸成了碎片。他彎下腰撿起表,眼中滿是傷痛,她可知他這顆年老的心,禁不起粗暴對待?
「做為管家,我的舉動是錯的,但是我做為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並沒有錯。」
「什麼?」她以為自己的耳朵有問題,這是他第一次反抗她。
他昂起下巴,堅定而驕傲。「就像二少爺愛上大太太,還有小姐愛上女同學,我認為他們都是對的。」
侯雪琴忽然恍神了,不曾見過他如此性格的一面,不可忽視,不容小覷,原來他是個有骨氣的男人。
靜了幾秒鐘,她才找回嗓音。「你跟我說這些沒用,我不會原諒你的!念在你多年來盡心工作,這次我就不跟你計較,再有下次的話,我一定叫你走路!」
「我瞭解了。」傅正慶只覺心冷,這麼長久的單相思,就算得不到響應,也不需被如此踐踏吧?今天的章夫人,似乎已和當初他所喜歡的侯小姐不一樣了……
無巧不成書,章宇倫剛好要來找母親,站在門外聽到了一切,他當機立斷,馬上將這好消息告訴妻子和女兒,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集思廣益總有辦法。
他們三人都有同樣感想:像傅正慶這麼優秀的男人,又對侯雪琴情有獨鍾,讓他溜了可就千載難逢。
「爸、媽,我想到了。」淳淳坐在雙親中間,像個小小電燈泡,卻是最有點子的電燈泡。
「喔?快說!」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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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早晨,章家四人坐在餐桌旁,傅正慶逐一端上菜餚,並指揮傭人倒水、盛湯,讓主人一家吃得舒服、聊得愉快。
侯雪琴只顧和孫女說笑,故意忽略傅正慶的存在,上次那件事以後,她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怪怪的。
就在這一餐即將結束時,傅正慶忽然開口了。「夫人、少爺、太太、淳淳,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們服務。」
「怎麼突然這麼說?」章宇倫放下餐巾,眨了眨眼問。
「我決定要辭職了,謝謝你們長久以來的照顧。」傅正慶像要下台的演員,對觀眾深深一鞠躬,對這多年來的管家生涯感懷良多。
「什麼?不會吧?」簡愛玲和章淳淳一臉不信,演出最震驚的表情。
「我對我的人生另有規劃,很抱歉要就此告別,以後周嬸會取代我的位置,我已經交代好一切細節,相信周管家會做得很完善。」
儘管章宇倫和簡愛玲大力慰留,但傅正慶辭意甚堅,似乎毫無留戀。
任憑其它三名演員賣力演出,旁邊的侯雪琴只握住椅子扶手,勉強沈住氣,不發一語。
莫非是她那天對他太嚴厲了,讓他心灰意冷,決定不如歸去?但這種事本來就不可原諒,難不成還要她平靜接受?
勸到最後仍無結果,章宇倫只好說:「你在我們家服務這麼久了,薪資報酬絕對不能少,一定會讓你安享晚年。」
「多謝少爺。」
現場氣氛離情依依,淳淳更是最佳童星,哭喪著一張小臉說:「傅爺,我會很想念你的,你要常來看我喔∼∼」
傅正慶也捨不得淳淳,這孩子聰慧、敏感又感情豐富,他一定會很想念她。「那當然,淳淳妳要乖乖的,聽爸爸、媽媽和奶奶的話。」
既已做出決定,傅正慶回房收拾行李,他今天就要離開,沒有任何遲疑。
侯雪琴站在房間的窗口,可以看到大門和庭院,任何人進出都逃不過她的眼光。
愛玲敲過門後走進來,皺著眉頭問道:「媽,妳不挽留傅管家嗎?」
「有什麼好挽留?」侯雪琴淡淡反問,緊握的雙手卻洩漏她的心情。
「宇倫對我表白的時候,我內心有太多掙扎、太多矛盾,直到我想通一件事,就是世界上若沒有其它人,只有我和宇倫,我絕對不會錯過這份愛。」
侯雪琴回頭看著媳婦,發現愛玲臉上有種光芒,讓人無法忽略她的美。
「我的人生不該是為其它人而活,可以愛的機會太難得了,我決定要任性一次,就當作世界上只有一個他、只有一個我,若不相愛太遺憾。」
沉默片刻,侯雪琴仍堅持不被動搖。「妳對我說這些做什麼?」
「傾聽自己的心,就會發現幸福。媽,我希望妳幸福。」
愛玲不等婆婆回答,點個頭轉身離去,留下侯雪琴默默咀嚼。
下午五點多,傅正慶準備開車離去,侯雪琴忽然出現在車旁,他搖下車窗,聽見她問:「你要去哪裡?至少留個地址。」
基於禮貌,他立刻下車回答:「多謝夫人的關心,我已經把聯絡方式給少爺了。我工作這麼多年,存了一筆錢,在郊外買了間房子,我想展開我的新生活。」
「你的新生活……不包括我們章家了,是嗎?」
從兩人初次見面至今,已整整四十年了。她從十七歲的少女變成五十七歲的婦人,他從來不曾離開她身邊,就算她對他沒有愛戀也有依賴,教她怎能說放開就放開?
「我以後會常來拜訪,不是以管家的身份,而是以朋友的身份。」
「就這麼簡單?沒別的計劃了?」她真怕他搬家了、移民了,再也聯絡不上,從此斷了訊息。
原本他的存在是理所當然的,就像空氣一樣存在,她卻不曾仔細想過他的重要性,此刻她完全無法想像,沒有他的世界將是多麼空虛?
「也許我會交個女朋友,看這輩子有沒有機會結婚。」說到這,他臉上一陣微紅,年紀一把了還想談戀愛,誰叫他一直是個單身王老五。
結婚?侯雪琴被這兩個字嚇著了,腦中閃過無數問號,他要跟誰結婚?那個幸運的女人會是誰?一想到此,她竟泫然欲泣,她不要他和別人在一起,她不要他去過幸福的生活,卻撇下她一個人不管……
一瞬間,她的從容優雅全沒了,只覺自己冷汗直流、心頭狂跳,真希望有誰來教教她,該如何挽回這即將失去的一切。她太驕傲了,從未求過別人,她必須像個新手一樣學習,說出內心最真誠的話──
「我……我單身也很久了,你難道不考慮我?」
話一出口,她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但說出的話就像潑出的水,怎麼也收不回來。
傅正慶瞬間呆住,臉紅了,聲音也顫抖了。「如果……如果夫人願意的話,我絕對以妳為第一人選……」
沒想到淳淳出的主意這麼有效,只不過是一招以退為進,簡單卻很實用。其實他的新家距離章家只有五分鐘車程,隨時都可以回來。他捨不得這個家,更捨不得他愛慕的她。
四十年的時光彷彿從未經過,十七歲的情愫湧上侯雪琴的心頭,記得兩人初見是在一個早晨,而今已是黃昏,然而彩霞耀眼,光芒萬丈,不也是另一種美?
窗邊,章宇倫一手摟著妻子,一手牽著女兒,一起欣賞這幅畫。他相信在天上的父親和哥哥,都會給他們祝福。
等到黃昏西下,月出東方,夜色如畫,屋內出現這樣的對話──
爸爸問女兒:「妳長大以後想做什麼?」
「我這麼聰明,當然要做董事長,還要做校長啊!」
「我相信妳一定做得到。」爸爸彷彿看到女兒的錦繡前程,望女成鳳之心不禁油然而生。
「不過,最重要的是妳要做個快樂的人。」媽媽提醒女兒這點。
「如果我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快樂的人!」女兒乘機提出要求,她早就想很久了,她要做大姊頭,多威風。
「這……這……」媽媽忽然難以作答,這又不是說說就能做到的。
「好!為了讓淳淳快樂,爸爸跟媽媽一定努力達成!」爸爸倒是雄心壯志,躍躍欲試,既然小叔都能娶大嫂做老婆了,他相信自己什麼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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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孩子們心中的樂園時光,童年最美的回憶盡在其中。
章淳淳不用補習、不用上才藝班,她有最好的老師──奶奶是也,還有最好的保母──傅爺是也。
侯雪琴和傅正慶幾乎天天帶她出門,目的地有動物園、植物園、兒童樂園等,這天還要帶她到清境農場,重溫鄉野記憶,呼吸自然氣息。
「爸、媽,我走嘍∼∼」淳淳背起小貓咪背包,向父母道別。
簡愛玲從未和女兒分開這麼久,一再叮嚀。「要聽奶奶和傅爺的話,不可以自己亂跑,知道嗎?」
「我們才去三天而已,妳別那麼緊張。」侯雪琴穿著一身粉藍運動服,這是女兒章詩吟買給她的,脫下旗袍、放下頭髮,她顯得年輕了不只十歲。
「愛玲,妳放心,我會隨時跟妳保持聯絡,不會有問題的。」傅正慶的身份已非管家,而是侯雪琴的男朋友,自然也對太太和少爺改了稱呼。
眼看妻子依依不捨,章宇倫從背後環住她的肩膀,開玩笑道:「好了,我抓住她了,你們快走,不然就別想走了!」
「你放開我啦∼∼」愛玲不好意思這種畫面被人看到,侯雪琴和傅正慶卻笑得很開心。
「爸,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哦!」淳淳向父親眨個眼,拉起奶奶和傅爺的手往外跑。
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章宇倫才將妻子柔軟的身軀轉過來。「老婆,妳別光想著女兒,稍微關心我一下吧!」
「討厭,你有什麼好關心的?」愛玲故意哼了聲,轉頭不看他。
「大家可是用心良苦,要讓我們度個小蜜月,妳怎能辜負這番好意?」章宇倫不斷向妹妹討價還價,才讓愛玲放假一個星期,現在當然要趕快把握良辰嘍!
「抱歉,我還有事要忙。」她推開他的懷抱,轉身走向溫室,為了五月餐廳的綠意盎然和餐點加料,她預備要種月桂、金桔、紫蘇、番紅花、荷蘭芹,作為店長的最新企劃。
他尾隨跟上,為她打開玻璃門。「還記得嗎?這是我們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那才不是接吻,是你強吻我!」她對他吐個舌頭。
「事到如今,有什麼好計較的?不然我也讓妳強吻好了。」他閉上眼,湊到她面前,主動獻吻。
「章宇倫,你到底想做什麼?」她快忍不住笑意,拿這樣可愛的他沒辦法。
他對她張開雙手,熱情呼喊。「我需要愛的灌溉∼∼」
「通通都給你!」她抓起噴水器,朝他臉上「灌溉」。
他被噴得全身都濕透了,哎呀呀,這真是太舒暢了,他怎能一人獨享?趕緊抱住愛妻,讓她也清涼一下。
「不要啦∼∼」她嬌笑抗拒,卻希望他不要放開,心甘情願被他綁著一輩子。
陽光透進玻璃窗,映照出水滴中的彩虹,天堂不在任何地方,就在有情人的心底。
花都開了,不愛更待何時?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