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聽見從浴室傳來乒乒乓乓的碰撞聲,該不會是有小偷吧!他小心地摸到浴室門邊,抓住把手,在心中默念一二三之後,豁然打開了浴門……
在浴室的強光下,他愣愣地盯著南宮琉璃渾身上下只套了一件鬆垮垮的火紅浴袍,露出一截香肩,一條修長的美腳從浴袍中露出,踩在馬桶蓋上,高高地捲起袖子,昂起頭,一隻手扶在鏡面上,另一手撐在腰間,挺起胸,一雙眼死盯著鏡子猛瞧……
她轉過頭,發現一臉呆愣的他,仍無一絲自覺地向他招招手,「雨停了,剛剛又有電來了,嗯,你要洗澡嗎?」
「不……咳咳,不用了。」他清了清嗓子,耳根子迅建紅得像火燒般,「你……慢慢洗,我先出去了。」
飛快地退出浴室,他閃電似的回到了臥房。
浴室內——
「唉!看來我真的是沒有女人味啊,」她不幸地感慨,停止了對鏡搔首弄姿,好可憐啊!她起碼都有十九歲了,居然還是扁平一族?
瞥見浴缸中的熱水已經沖滿了,伸手往浴缸中倒進了香精、沐搭乳,她緩緩脫去身上的浴袍,走進浴缸。
躺入其中,她仰頭靠在缸沿上,懶懶地自言自語:「你呀,有沒有半點身為女人的自覺!當女人在洗澡時遇見男人闖人,正確答案應該是喊——啊!色狼!救命吶!而不是笑著對他揮手,要不要一起洗啊?這……這分明是男人的反應嘛!該不會是在男校待太久了,也偏向男性趨勢了吧。可是……」視線又滑到胸部,雖然她真的很小,很平!但再怎麼,再怎麼平也是會有那麼一點點的嘛!她還是女的啊!那她為什麼對殷洛是這種反應?嗯……試想一下,剛才如果是花應然或者其他什麼男人的話……哇!不敢想像,他們會被她扁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那,她為什麼獨獨對他例外呢……
終於,在鬼屋內的浴室中,這條遲鈍的霸王龍終於學會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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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道陽光射入室內,一夜無眠的南宮琉璃便從被窩中爬起,迎著光坐下,偏著頭,她專注而又認真地凝視著殷洛。
初次見面,第一眼就覺得他像鷹,有著灼熱銳利的眼神、不易妥協的性格,可是又覺得他矛盾地有著孤獨、冷漠。但,什麼時候?他面對她時,沒有堅持,只有妥協?她又發現了,他並不冷漠,他是淡漠,他也有自己的傲氣,只是藏得很深。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鷹,依然淡漠地處在高空,與世無爭,冷眼看著世人在地上的生活百態,始終不會自己飛下來融人世俗之中,在他身上,一切都是淡淡的,淡得好像他並不是這世間的人,沒有一絲感情,那,為什麼?在她面前,他會笑、會溫柔、會呵護、會心疼、會責備、會妥協、會驚惶、會……會痛苦?
現下平日淡漠的他在此刻竟帶上些許的稚氣,略長的劉海垂落額前,深邃漠然的眼即使是閉著也不減那份專屬於他的淡然和……寂寞?是的,他寂寞!雖然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但她仍然能讀懂他淡漠背後的孤獨和寂寞!因為……她也曾寂寞。
她知道父母兄長都疼她!但,不夠,遠遠不夠,太恩愛並不是一種罪過,她並沒有責怪父母眼中永遠只有彼此而忽略掉自己的意思。從小她就知道,爹地媽咪心中最重視的人、擺在第一位的人從來就總是對方,但他們還是會分出疼愛給她,這對她而言,已是足夠了。至少他們只是忽略,而不是全然遺忘。
而大哥,他就像塊千年寒冰,冷冽得摸不透他的性情,他們中間還隔著長達十年的年齡差距,她惟一能確定的,也只剩他會照顧她這個親生妹妹了!
當然,還有那位同父異母的姐姐,她是在她十歲時才回來的,眼中終年結著一層厚厚的寒冰,總是獨來獨往,冷冷地把所有靠近她的人全部凍傷,她根本就無法接近她!心緒飄忽得教人無法捉摸,說起來簡直就是大哥的翻版!不!或許跟大哥不太一樣,二姐是更加的冰冷無情。甚至,她無法確認她是否對他們一家人有任何感情!
但是,跟他們的冰冷比起來,她的火爆與父兄長姐似乎更是格格不入,她就像是家中的異類,既融不進父母恩愛的世界,也融不了兄姐冰冷的世界,惟有等待媽咪偶爾良心發現的疼寵!
至少她知道媽咪是家中最疼她的人!這就足夠了!還好,讓她遇見了冥煌,他帶著她進入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新奇世界,教會她許多事情!即使那多是殺人技巧,但她的雙手始終沒有染上血腥!
真的很感激冥煌,是他早已洞悉她的心思,配合地絕口不提,也不曾緊逼,她才得以順利地自恃下來,真不愧是好兄弟……便也是最欠扁的好兄弟!
那殷洛呢?他又為什麼寂寞?
撫摸著他如孩子一般的睡顏,薄薄的唇在晨曦中居然透著淡談的粉紅色,好性感的唇形,以前怎麼沒注意過,凌亂的髮絲懶懶地灑在枕邊,微開的衣襟裸露出麥金的肌膚,竟顯現出他平日不曾挖掘過的狂野,哇,他真的長得好帥哦,秀色可餐!真想……
她著了魔般慢慢地低下頭,湊近他俊美的臉,靠近、靠近、再靠近……
在距他O.01公分處,她驟然停住,回魂了——
你呀!到底還是不是人啊!竟然連自己的好兄弟都不放過,當心他告你性騷擾啊,你等著吃官司吧你……
就在她無限悔恨地譴責自己真是喪盡天良,企圖玷污純情睡美男。她感覺到他手指輕輕動了動,慌忙爬起,意圖毀滅證據!一雙眼也小心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啐!她怎麼能讓人知道她欲對睡美男圖謀不軌!
暖暖的冬日斜照在他身上,長長的睫毛微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似不適應微微刺目的日光,他慵懶地抬手遮去光線,剛睡醒的眼迷迷濛濛地望向她,氤氳的霧氣還未退去,稚氣地撐起一隻手托著頰,他朝她孩子氣地露出一抹最澄清、透明的笑,「嗨……早上好。」
在這一瞬間,最真實的他狠狠地撞進她毫無防備的心口,心跳撲通撲通地急劇加快,她首次垂下眼瞼避開他澄淨的視線。
不一樣了……她隱隱地知道——他們之中,有人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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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殷洛與花應然,他們一行人一大早就下山請人裝修房間,昨晚上是點著火把,就是來電後也是烏漆抹黑的,倒也不覺得房間怎麼樣。
今晨醒來之後,才發現屋內早已破敗肚亂不堪,就連保存最完美的窗簾,也被駐蟲啃得像塊抹布了,牆壁地板就更不用說,整間房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慘、不、忍、睹!
先不說他們可是要在城堡裡住整整半個多月,單是在那一天,不!是連一分鐘都待不下去!只得早早拜別管家,到山下尋人去也!
只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趕完!他們找了一大批裝修員工上山,一聲號令,一群人全部湧上通往城堡的鐵索橋……
「嗯?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她疑惑地道。
「有。」員工乙道,「耳畔有著不可捉摸的,極遠的又是極近的,極洪大的又是極細切的,像春蠶在咀嚼桑葉,像野馬在平原上奔跑,像山泉在嗚咽,像波濤在澎拜……」
「我呸!」她火大地打斷他,「我只問你一句,你答了老半天還沒說到重點呢!」
「沒辦法!整部小說我只有這一句台詞,我當然要好好表現、表現!各位讀者!請記住,我叫員工乙……」
「啊!不好啦!」員工丙尖叫,「這座橋面要塌啦!」
「你看看人家,講話多簡明吶!嗯?啊——」
橋面頃刻崩塌!一群人統統掉入冰冷刺骨的護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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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琉璃心急如焚地在殷洛床邊來回踱來踱去!他怎麼樣?會不會有事啊?怎麼還是高燒不退?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來?有沒有可能會有什麼後遺症?為什麼他的臉色還是那麼蒼白?他的身體狀況究竟怎樣?
他,他會不會死……
「醫生!」她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無邊無際的恐懼,暴烈地怒喝,「醫生!現在我命令你,我要你無論如何在兩天之內讓他醒來!否則我就剷平整座醫院!」說到做到!
這時,殷洛的囈語斷斷續續地傳來,「我……公,公主……玫瑰……公、公主……」
意識虛浮中,他瞧見一座宏偉壯美的城堡,一位美麗倨傲的公主站在花絲中。束綁著烏亮的發,冰藍色的眼一眨也不眨,高高在上地睨睥著伏在地上的平民!指間捏著一支火紅的玫瑰,抿緊了唇,隨意踏在潮濕的草叢中,毫不在乎弄濕了身上瑰麗的華服,女孩仰起了臉,他赫然認出,她竟是南宮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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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了兩天兩夜之後,他終於清醒,眾醫生總算鬆了口氣,直呼老天保佑,在經過眾人七手八腳地仔細調養,他很快又恢復了體力,日子一天天不緊不慢地過去,轉眼,在堡內生活已經過了十天。
這天餐廳——
「管家,還要什麼時候才開飯吶!」花應然有氣無力地趴在餐桌上,「人家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在客人沒到齊之前,不能隨意地自行享食。」管家責備地朝他投注一眼,「這是禮儀。」
「那,如果小璃璃一輩子都不回餐廳,難道我們也一輩子坐在這等他?」他不會那麼迂腐吧!萬事也要講究講究變通嘛!
「我去叫他。」殷洛漠然地起身,到外面尋她。
這麼晚,他到底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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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起一隻腳,她坐在高高的城堡頂端,背靠著堡頂的銀色十字架,雙手勾在屈起的膝蓋上,裹著一襲火紅的風衣,長長的衣擺隨風猛烈地飄搖,在如墨的暗夜中,一身火紅的她好似天地間一抹獨存的火焰。
她的雙眼定定地望著遠方,對週遭已完全無動於衷,一徑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她越來越奇怪了,對殷洛越來越在乎了!為什麼那天當大家都上了岸,惟獨殷洛不見蹤影時,花應然告訴她殷洛根本就不會游泳,她為什麼會那麼、那麼……害怕,對!是害怕!這種怕,不同於對鬼物的怕!不同根本就不一樣,比對鬼物的害怕更加讓她戰慄。
她在顫抖,全身劇烈地顫抖著,從頭到腳都無法克制,急遵地震顫著!這種心被人硬生生地掏空,胸口空蕩蕩的、空洞的感覺,直到殷洛渾身濕漉漉地被人拖上岸,人群中傳來醫生平穩的安慰——「他並沒有事」才得以平息。
其實呢!她摸摸鼻子作深一層的自我坦白,她應該早已知道答案,只是生性自由,不願意被感情束縛,總是潛意識地逃開吧!若不是被這件事一逼,恐怕這輩子她都不會去仔細思索罷!
等她靜下心去細數之時,才發現他早已一點一滴滲入心中,他對她而言已是那麼重要!喜歡他?不,好像還要多點吧!但也才那麼一點點吧!七扣八扣再四捨五入一下,就是喜歡啦!
確定了自己喜歡他,心中似乎一下於輕鬆了許多,只是……她又開始傷腦筋,要不要告訴他呢?要知道,現在的身份是男的,而她又跟冥煌下了賭注,在結業前決不讓人知道她的底細,她還是不能對他坦白啊……
更何況,這次冥煌沒有跟來,絕不是他突然變善良了,放過揭穿她的好機會!別人不瞭解他,她跟了他十年還會不懂嗎?上次美人計不管用,這次他改用美男計,當初她想不透原本執意不出借城堡的主人為什麼後來又一下子突然應允了,在搬入城堡的第一天她終於徹底明白了他打的是什麼算盤!哼哼!他知她害怕鬼物就專程選擇了Devil城堡,藉機讓她與殷洛共處一室,原來他早看出她喜歡他,才特地布下這個局,好來個情上加憎愛分明,讓她自動招供……
既然已知道了他的計劃,她還要不要順著他的心意往下走呢……她該不該向殷洛坦白呢……
她瞥瞥這座年代久遠的城堡,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要是不說,難道她要像堡內的女主人那樣……
在她還未決定清楚之前,驟然被人由身後緊緊抱住,她猛吃一驚地回過頭,剛想揮拳,幸而及時停住,「是你——殷洛。」
他點點頭,卻更加憂心地用力擁緊她,「你在這上面幹什麼?這裡很危險!要是一不小心滑下去怎麼辦?答應我下次不要再到這麼危險的地方,好不好?要是……你實在想去,也要記得通知我,我陪你去,別老是一聲不吭地到這類地方,可以嗎?答應我,可以嗎?」
她沒有回答,輕輕掙脫開他的手,笑望著他憂心的容顏,有個決定在她心底漸漸成形,那雙冰藍色的眼直勾勾地盯著他,她決定賭了!
「你……為什麼突然這樣看著我?!」
冰藍的眼瞳閃耀出炫目的火光,她像一團肆無忌憚的火焰,緩緩步向他,邪異地輕啟紅唇:「我喜歡你,你想做我的男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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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呵呵呵!冥煌這回你可真是失策了!你千算萬也算不到殷洛會接受同為男兒身的她吧!費盡心機布下的局統統泡湯!怎麼樣!這滋味不錯吧!
「哦呵呵呵呵!」思及此,她倚在殷洛的懷裡,笑得花枝亂顫。
「哎!小璃璃,就算殷洛真的被你得手了,也不用笑得這麼奸詐吧!」怪恐怖一把的。
「怎麼樣!我就是喜歡笑!礙著你了?」她勾住殷洛的頸脖,「你說是不是啊!阿洛。」
淡淡地頷首,他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麼快,他跟南宮璃就由兄弟蛻變為情人!一切就像一場夢,模模糊糊虛虛無無的。
「你在想什麼?怎麼又呆了!」這幾天他一直走神,該不會是……她伸手摸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很正常。」
「我本來就沒事嘛。」他捉下她覆在額上的手,合在掌中,「我只是不確定……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唉呀!我已經說過四十九遍我喜歡你,我對你是真心的啦。」他到底還在不安些什麼呀,該給的承諾她也都給了,現在還缺什麼?她再仔細思索片刻,哦!對了,缺少證明!
「想要我證明給你看嗎?」勾在他頸後的手略一施力,她壓低他的頭,熱情地送上一記火辣辣的法式熱吻!怎麼樣,夠犧牲了吧……
嗚……他剎時瞪大了雙眸,腦中只反覆盤旋著幾句話。
他被男人親了!他被男人親了!他被男人親了!他被男人親了……眼前一黑,他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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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可真快,明天,我們就要回美國了。」她將手勾在殷洛的臂彎中,在花園悠閒地散步。
「是啊!」漠然的眼閃爍著若有所思,「在惡魔之堡這些天發生了很多事,比如……」
「比如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兒相戀了,是吧!」她促狹地望著她。
「嗯。」可是,不止、不止這些……還有他,他在昏睡期間隱隱約約做了一些夢,那些夢卻又如此真實,真實到從來不相信怪力亂神的他也逐漸開始相信有所謂的前世這種說法。
那麼悲傷那麼無奈的夢——
不!如果那是真的,這一次他決不允許那幕重演。他已經錯過了一次,他輸不起第二次,因為他真的、真的愛他,無關前世,跨越性別,他只愛這團烈火!同性戀又何妨!只是……
只是他不敢保證當南宮再想親近他的,他會不會仍克制不住地昏倒就是。
唉!他怎麼又發呆了。
「……洛?阿洛?」她無力地在他眼前揮動著雙手,「回魂啦!」
「哦!」他迅速收回思緒,歉意地朝她笑笑,「對不起。」
她「嗯哼」了一聲表示收到,「你到底還在煩心什麼事,不會是還不確定我的心意吧!需要我再證明一次嗎?」
「不……不需要,不用麻煩了。」漠然的臉立即染上緋紅,他急急搖頭,連連拒絕。
「不要老是這麼害羞啦!像上次,那可是我的初吻耶,你居然不給面子地當場暈倒,老天!我的吻技也沒那麼差吧!還是……你覺得跟我親近,很噁心?」若他敢說是,那她就……嘿嘿!
「不是啦。」他困窘地解釋,「我只是,只是需要點時間,來、來適應。跟你……嗯!那個時候,我不覺得,噁心!只是……很震驚,還有點麻麻的。」他尷尬地低下頭,「然後……然後就暈了。」
「哦!找到問題的癥結了。」她做理解狀,忽升起一股逗弄他的慾望,「一定是我們太少親近,你不習慣,才導致你身體自然排斥,沒關係沒關係,多實踐你就會習慣的。」
「不、不必了。」他步步後退,婉言謝絕。
「怎麼可以不必呢!」她邪惡地搓著掌心,「為了我們的將來著想——我們現在就實踐吧!」
話音未落,她已縱身撲向殷袼,豈知,就在這一瞬間,他下意識地避開身子——嘩啦啦!
她一頭撲進他身後的花盆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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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我說過不要上藥包紮啦!」南宮琉璃仰躺在寢室內的天鵝絨床單上,猶做垂死掙扎,「就那樣放著,它自己會好啦!沒關係啦。」
「不行。」他心疼地吹吹腿上的傷口,希望能替她減少些許疼痛,「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避開,你也不會………這麼深的傷口,你……一定很痛吧。」
說不痛當然是假的,但,「……你也不要再這麼內疚,真的不關你的事啊。」她微笑著,試圖安撫他,「是我太貪玩去逗你,要是你還不避開,那你豈不是一個真正的大傻蛋!而且呀,我最喜歡敏捷的人啦,你這樣我更喜歡你,幹嗎?臉色這麼差,不希望我喜歡你嗎……」看著他依然擔憂的神情,「安啦安啦,我不用包紮也沒有事!我的身體可是好得很哦!我看……還是別包了吧!」
「不可以!」他立刻拒絕,「不包紮傷口很容易發炎的,要是上了藥,你的傷會好得更快,你必須得包紮。」
「不用啦,從小到大,我的傷從來都沒有什麼包紮什麼上藥的,你看我現在還不是照樣生龍活虎、活蹦亂跳的。」
「今時不同往日。」他小心翼翼地碰觸著那些看上去觸目驚心的傷口,「你就聽從我這一次,好不好?傷口那麼深……別讓我再擔心了,可以嗎?」他深邃的眸子憂心地望著她。
「我,我,好……好吧。」她免為其難地點頭,唉!難道……他已經成為她的死穴了?
「那,你先來床沿坐好,很快就開始了。」他從床下取出急救箱,打開。
「這瓶是什麼?」她好奇地指著他手上的一瓶黃色液體。
「碘酒。」
「碘酒……」
——*#*——
「啊……好痛!」南宮琉璃的聲音。
「你輕聲點!」正準備上樓催兩人用餐的花應然和管家大老遠就聽到她的吼聲,停住了腳,好曖昧的言辭啊!
莫非,他們是在「辦事」,一陣噁心地哆嗦,花應然努力打掉腦中兩男交纏的鏡頭。
難道,殷洛終於想通,把霸王龍給終結了?
「好痛!這是我的第一次耶!你溫柔一點啦!」霸王龍的雷吼聲震十里!看來是很激烈啊!
「還是很痛嗎……對不起啊!我太粗魯了。」
「……算了,沒事,我們繼續吧!」
「這一次我一定會小心的!」
「嗯!你真體貼!」
……
「管家……我們到底還要不要,嗯,叫他們?」他打了個冷戰,抖落一地雞皮疙瘩。
「再等等吧!說不定他們快完事了。」現在的年輕人都、都這麼開放?大白天就做運動。
數分鐘後——
「我不要了啦!好痛!」霸王龍突來雷聲,震得門外二人皆面紅耳赤,均露出理解狀。
「沒關係,你再忍耐一會兒吧!」
「可是……好痛啦!再輕、再溫柔一點,這種事我可是第一次耶。」
「我也是第一次啊,多試試就會慢慢熟練的。」
「不要不要!痛痛痛痛痛!停下,你先停一下。」
創口才縫一半怎麼能停?
「不可以停,這種事怎麼停的下來!只剩幾下了,再忍忍吧!」
……
嗚……嘔!老天!這,這是什麼超A級黃色對白?花應然搖搖晃晃地連退幾步,一股強烈的噁心感冉冉升起,不行了,他再也聽不下去了。
摀住耳朵,他同老管家面面相覷,一會兒,不約而同地,兩人一把抓緊了對方,二人逃也似的離開了殷洛的雙人寢室。
只留下管家一聲陰冷的感慨:「如今的年輕人吶!精力真是旺盛啊!」
冥冥中那雙手再度翻覆,這次,是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