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赫瞪大了雙眼,要不是小師妹文貞賢和助理拉著他陪她們血拼,他怎麼會知道她竟是——家服飾店的老闆?
這一次見她,與以往的印象大不相同,別不是阿為外貌上有差別,而是她眼裡一抹不易察覺的幹練神色,讓他大感意外。
莫非是他錯看了她眼中的那抹慧潔?但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她——不只是個柔弱纖細的女子!
「守赫哥,這是『JINGCO』的老闆。這家店才開張不到兩個月,我已經來光顧五次了,這裡的衣服都是歐美進口服飾,而且常常有新貨呢!」文貞賢勾著莊靜的手,將她介紹給張守赫。
「你好。」張守赫有禮地伸出了手。
莊靜也適時地伸出手,讓他握住她的纖細。
美好的觸感讓他一時半刻分了神,以至於忘了收回手。
「咳、咳……」莊靜忍不住輕咳了幾聲。握著她手的力這是那麼強而有力,讓她疼痛得忘了初握時那一絲觸電的感覺。
「嗯……對不起……」趕緊收回那逾矩的手,他轉移話題。「你的店……裝潢很特別。」
「謝謝。」她淡而有禮地回應。自從他們—進店裡,她就感受到他灼人的目光,讓她好不自在。
莊靜看向文貞賢。「你慢慢挑。」說完,便走向櫃檯,喚著店內唯一的員工——秀。「秀……」
好不容易回過神的秀擠到了她身邊。「靜姐,他是張守赫耶!好帥哦,沒想到我能在這裡看到張守赫!」
秀興奮地說著,更是讓莊靜一頭霧水。
「他是韓國超紅的大明星耶!」秀解說著。方才看到文貞賢,已經讓她差點狂叫了。
「這麼喜歡他,那去倒杯水送過去。」既然如此,就交由秀去招呼好了。
莊靜瞥了坐在沙發上的張守赫一眼,這男人確實有讓女人傾倒的本錢,一件簡單的黑色T恤、米白色的工作褲,竟然在他身上如此耀眼。
她一向以為男明星都是脂粉味很重,但在他清爽的臉上,似乎看不出任何上粉的感覺,不得不讓人妒忌上天特別眷顧他。
他的眼更是讓她不敢直視。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像是能看透人似的,直勾勾地盯著人,真是好不禮貌。當下她就給了他不好的評價。
張守赫環顧四周。「這麼大的一間店,兩個人忙得過來嗎?」雖然已快接近晚上十點,但店內依舊還有些零星的客人。
「還好,是忙了一些,或許過陣子再上軌道一點,就沒問題了。」莊靜回應。
「你是韓國人嗎?聽你的口音似乎不太像。」如果他沒記措,她應該是台灣人。
她淺笑。「不是,我是台灣人。」
放下衣服,文貞賢驚訝地問道:「什麼?莊靜,你是台灣人?」
「既然是台灣人,怎麼會到韓國來發展?」對於她的一切,他是莫名地好奇。
「對我而言,在韓國開店其實跟在台灣任何一個地方是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些挑戰性。況且,我也不喜歡乏味不變的工作。」
「照你的說法,不也多了很多風險嗎?」他訝於她的大膽,問道。』「我認為不管做任何事都是有風險的,最重要的是事前的評估規劃。」莊靜淡笑。
張守赫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她看似柔弱卻個性剛毅,處事委婉又不失堅決。
看似小女人的她,卻是這麼地有主見與原則,眼眸中有著充滿智慧的神色,愈接近她,就想再多深入瞭解她。
止不住自己不聽話的心,在這一刻,他竟有種癡迷愛戀湧上心頭。
對她,他有愈來愈多的渴求……
仔細咀嚼她的名字——「莊靜」,張守赫牢牢地將這名字鑲鏤在心上。
莊靜招呼他們離去後,便將剩下的帳結完。辛苦了一天,此女,j她真想飛奔回家,睡個大頭覺。
拉下鐵門,正打算往地鐵的方向走去,一聲喇叭聲讓她不由自主地回頭,竟看見張守赫站在一輛火紅色的跑車前。
「你還沒走嗎?」她疑惑地問著。
「正要走,要搭個便車嗎?」他攔了輛計程車送小師妹她們回去後,便刻意在這兒等她下班。
因為正式和她打照面後,那迫切想接近她的心情,在心裡蠢蠢欲動著。壓不下這樣的渴望,他放縱地任由自己接近她。
「不了,我並不住在市區,謝謝。」並不習慣坐陌生人的車,莊靜謝絕了他的好意。
「我住在漢城西郊,也不在市區,順路嗎?」他有意無意地說著。
這麼巧——順路。他並不像個壞人,但他眼中的戲謔,卻讓她猶豫不決。
看著她深思的背影,張守赫忍不住地貼近她身後低語:「別怕,我只是想送你回家而已。」
他溫柔的嗓音,像是夏夜的晚風輕拂過她心頭,讓莊靜莫名地放下顧忌。
她累癱了,腳也實在酸得很,便坐入車內,並未注意到她身後那輕揚起的笑容。
看著她的倦容,張守赫體貼地將她的椅背調低了點,問道:「你每天都這麼累嗎?」
「嗯!」她咕噥了一聲,有氣無力地回答著。舒適的座椅讓她的眼皮沉重了起來。
看著她快沉睡的容顏,像極了那夜如天使般的單純,這樣的她,讓他好奇不已。是怎麼樣的女人,才會有如此截然不同的面容。
他對她的好奇早已超乎了他對人的防衛心,也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自由意志,那道架在他心中的牆正不知不質地瓦解了。
張守赫體貼地將冷氣、音樂轉小,車速也放慢下來,一輛火紅的跑車就這樣靜靜地駛過市區。
不知睡了多久,莊靜猛然醒了過來,呆呆地望著他,正思索著自己怎麼會這樣輕易地在陌生人的車上睡著了。
「醒了嗎?」他看向她,順手將她紛亂的頭髮撥了撥。「就快到西郊了,你住哪一區?」他明知故問。
「漢城西郊的尊爵別墅,你知道那嗎?」她解說著,刻意忽略他親密的動作。
「你也住那嗎?這麼巧,我也住那兒,真的很順路。」他笑著,可是眼裡卻沒有一絲意外的驚喜。
「哦?這麼巧?」
一直到送她到家門口時,莊靜才直覺這一切似乎太巧了!
「我自己下車就好了。」看著他熄火與她一同步下車,霎時她還以為韓國人這麼多禮。
「我家住這兒。」他指著眼前的房子,好笑地看著她的反應。
「什麼?」她眨著眼,不太相信這樣的巧合。沒想到他竟然就住在隔壁。
這麼說來,他不就是張媽媽的兒子?
「看來不只巧合,我們倒挺有緣分的。」他意有所指地說著,並看著她一臉的狐疑。
雖然頻頻說巧,但莊靜卻有股直覺——他早已瞭然於心。
不然,他不會刻意地在店門口等她下班。
也不會在這種種巧合中,卻沒有一絲驚訝,瞳眸中反倒有著太多的調侃與戲謔。
是的!他一定早就知道了。
★★★
在加大的單人床上,莊靜翻來覆去,睡得極不安穩。腦海中一直有雙炙熱的眼盯著她,深沉的眼眸像漩渦般令人昏眩,彷彿要將她吞噬一般。
輾轉反側間,天也漸亮,睡不沉的她索性起身到陽台吹吹風。一步出陽台,她猛然停住腳步,沒想到竟會看見那漩渦般雙眼的主人——
張守赫正光裸著上身,只著一條運動褲做早操。
她本想趁他沒看見時轉身離開免得尷尬,卻被眼尖的他叫住。
「你這麼早就起來了,有睡飽嗎?」
一大早的通告,讓不習慣早起的他意興闌珊,所以才想借由做做早操來提振精神。
見到她,讓他全身的細胞像活了過來一般。看她紅著臉,只敢注視自己頸部以上的臉,卻不敢將目光往下移,張守赫的嘴角不禁上揚了起來。
「睡不太著,所以起來了。你……也這麼早起床。」莊靜暗自命令自己鎮定。不是沒看過男人的上身,爸爸和大哥她都見過,卻從來沒有讓她臉紅心跳。害她幾乎忘了那個冷靜自持的自己,甚至也忘了為他貼上危險勿近的牌子。
「待會兒有戲要趕拍。」他嘎啞地回應。
上回也看過她穿這件睡衣,可是夜太黑,只讓他記得睡衣的顏色。這回天已破曉,若隱若現的絲質睡衣,映照出她性感動人的曲線,不禁讓他升起了男性的原始慾望。
「你不趕時間嗎?」不好意思轉身就走,卻又被看得好不自在。他的注目,讓莊靜感覺自己正赤裸裸地被審視著。
「不趕。」
相較於冷靜淡然,他似乎更滿意她的青澀。
愈是瞭解她對人不溫不熱的態度,就愈是勾起他逗弄她的快感。
「你和趙姨是什麼關係?」明知故問,他捨不得讓她轉身回房。
「我是她外甥女。」簡潔有力的回答。她偷瞄了一眼屋內,此時此刻只想回到那無人干擾的小天地。
她的小動作,逃不過他犀利的眼神,但他仍然不肯放過她。
「你知道我媽和趙姨是好鄰居、好朋友嗎?」
「當然知道。」不懂他意欲為何,莊靜頻頻看向屋內。
難道她的暗示還不夠明顯……
「既然她們是好鄰居好朋友,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們也應該是好鄰居好朋友呢?」無害的笑容填滿了張守赫俊逸的臉龐。
原來!在拐了這麼多彎後,這就是他想要表達的。
「她們是好鄰居好朋友甚至是好姐妹,我想那都與我們的關係無關。」強壓下面紅耳赤,她冷言冷語地回應。
「是嗎?我只是想表達我的善意罷了。」
他含笑看著莊靜。她沒有溫度的語調,在在說明了她拒人於千里之外。
但他卻沒有任何退卻,因為在她的眼眸中,他清楚看見一絲心慌。
原來她似乎擅長冷眼待人,讓他人退避三合,沒想到他的糾纏不清卻踢到了她的罩門。
「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等今天將補拍的戲分趕完,他就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子。手上零星的幾個雜誌專訪及服裝代言,用不了太多時間,他可以慢慢來追求她。
「晚上我得看店。」沒有太多贅言,她婉拒了他的邀約。
「那我們就在附近的店吃吃就好,要不了太多時間。」他鍥而不捨地問著。
「可是我很忙,並沒有多餘的時間。」他似乎聽不懂別人的拒絕,也看不懂別人的臉色,令莊靜不免為之氣結。
「我這個人一向有個不大好的習慣,愈是有挑戰性的東西,我就愈想征服。」張守赫突然轉了個話題,話裡充滿挑釁的意味。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的拒絕,竟讓他產生了想征服的快感?
她瞭解這種人,愈是拒絕、掙扎,愈會激起他想挑戰的慾望;況且他眼中的堅持,似乎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
如果順從他,能讓他失去興趣,那麼她會接受他的提議,就當是敦親睦鄰吧!
「好吧……」在心裡轉過千百回後,莊靜無奈地應許。或許一頓飯下來,他就會察覺到她的乏味,也放棄自己的糾纏。
「那晚上我到店裡接你。」得到她的允諾,張守赫狂喜不已。
★★★
晚上,她莫可奈何地與張守赫來到一家韓國烤肉店。莊靜點了她在韓國的最愛——「bluegogi」,是將烤好的肉用芝麻葉包起來,加上特製的醬料或是泡菜,美味的程度讓她愛不釋「口」。
張守赫看著她緊盯著架上的烤肉,就像看到了什麼稀奇珍寶一樣。再不好吃的東西在她的注視下,彷彿也變得美味又可口。顯然帶她來吃烤肉是正確的選擇。
他忍不住開口道:「你似乎很愛吃bluegogi?」
「因為在台灣並沒有這樣的吃法,以往只要我來韓國一趟,幾乎天天都會吃。」
「那你吃不吃辣?」
看她搖了搖頭,張守赫順手夾了塊肉包上菜,包好後遞到她的嘴邊。
她遲疑了。這舉動似乎太親暱了點,他和她並不熟,不是嗎?
嚴格說來,張守赫和她只見過兩次面,但是他望著她的眼神,總是充滿了堅定與興味。莫可奈何之下,莊靜只好張開口讓他餵她。
這男人實在很跋扈。她對他產生了小小的好奇。
「我聽說明星一旦出門逛街,都喜歡偽裝自己,不管是戴著低低的帽子,或是架著大又深色的墨鏡。可是,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被記者或影迷認出來?」
「我不是做壞事,並不需要做此打扮;而且我光明正大跟朋友出來吃飯,不是嗎?」她對他的好奇,讓他感到喜悅。
其實他一向深居簡出,下了戲就回家休息,偶爾參加朋友的聚會,也大多是一群人。想一想,自從進入演藝圈後,這可能是首次跟女性單獨約會。
「那我們明天有沒有可能會登上各大報娛樂新聞版的頭條了?」莊靜打趣地說。
「很有可能!而且主題可能是,然後再附上一張我餵你吃飯的照片,你怕嗎?」
她笑了一笑。「只是吃頓飯不是嗎?如果真有不實的報導出現,可不可以記得到我店裡拍幾張照,順便打打店裡的知名度。」
「說不定會有歌迷去破壞你的店呢!」他假設可能發生的問題。
「放心,我的保全系統還不錯。更何況我已為店裡保了巨額保險。」
聽著莊靜的回答,似乎對她而言,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因為她總是笑風生地說著,帶著些許戲謔和不客忽視的慧黠,這樣的她,讓一他著迷不已。
愛情來得太快,他無力抵擋,也不想抵擋,因為已經太久沒有想愛的感覺了,他這一次只想順從自己的心意,放膽去愛。
晚飯過後,送她回店裡,張守赫便離開了。
一進門,秀便迫不及待地迎上來。「靜姐,你吃完飯回來啦!怎麼,你和張守赫有約?」她忍不住好奇心作祟,一見到莊靜就問。
「昨晚他順道送我回去,才發現我們是鄰居。」莊靜輕描淡寫地帶過。
「順道?他在等你下班嗎?不會吧!接送你回家又請你吃飯,他是不是在追你啊?」
秀的一句話,讓莊靜的心裡泛起了陣陣漣漪。總是覺得他看自己的神情,有那麼一點不同,而他的眼光,又常炙熱得讓她不敢直視他。
她並不是木頭,也不是全然沒知覺,只是演藝圈裡美女如雲,他應該不可能看得上她。
是的,應該……不會吧!
「我們只是朋友而已,你別胡亂猜。」
「真的只是朋友?」秀惋惜地說著。他們兩個不是挺配的嗎?
「靜姐,這麼好的男人你要好好把握。你這麼美,他肯定會愛上你的。」只可惜自己沒有吸引他的本錢,不然她早就主動送上門了,唉……
「他——哪裡好?」莊靜好奇地問著。
「靜姐,你剛來韓國不知道,張守赫人不僅又帥又多金,個性也是好得沒話說。媒體常報導他溫文和善、謙恭有禮,是韓國史上最沒架子的藝人。還有最值得頌揚的是,他從當明星到現在,從來沒鬧過緋聞,總是有一長排的女人想要倒貼他卻不成功;你說說看,這樣的男人誰不愛啊!」從他出道,她就一直是他的小影迷,只要是張守赫的新聞,她可是過目不忘。
「是嗎?」怎麼秀說的跟她所認識的並不像同一個人。她記得他是很自我的,總隨自己高興,除了他的嗓音溫柔之外,沒有半點溫文和善可言,一雙眼也總是侵略、霸道地直勾著人看。
這不該是同一個人吧!
「當然啊!」秀白了她一眼。厚……這女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想排隊跟他吃一頓飯的人,恐怕都快繞韓國本島一圈了。
莊靜不停地思索著秀的話,整顆心充斥著那張讓她迷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