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天還濛濛亮,征雲就清醒了。她下床走到窗邊,眼睛很快就捕攫到維揚在馬上的英姿。
倚窗佇足一會,心念一動,手腳也躍躍欲試想上馬奔馳,儘管此時全身骨頭還是有一點支離繃緊的酸痛,但卻阻擋不了她的衝動,不假思索換了衣服,便迫不及待的往馬場走去。
征雲牽著安妮來到馬場,正努力克服雙腳的酸楚,準備一蹬躍上馬背。
「你在幹什麼?」維揚發現了她,朝她奔馳而來。
「你看到了,我正準備上馬,然後好好的體會你所說的趕在太陽升起的前頭馳騁的滋味。」
「你這一身細皮嫩肉可經不起再一次的摔哦!」他是嘲弄,沒有一絲一毫憐香惜玉的味道。「不過你若再從馬上摔下來,我還是樂意替你按摩。」
「謝謝你的好心,可惜你不會有機會了,因為我不會再讓安妮把我摔下馬。」征雲故意撇開臉整理馬背上的鞍墊,不讓他發現自己臉頰上的紅暈。
「真可惜,我還以為你挺享受我的指上功夫,會再製造一次機會給我。」
「你等下輩子吧!」征雲的雙手抓緊馬鞍,想奮力的跨上馬背。
「你身上的瘀傷不是還沒有消退?」
「成天躺著也不會讓瘀傷一下子就完全消退。」
試了幾次,她人並沒有如願的上馬,胯下卻有股被撕裂的痛楚,疼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別逞強了。再休息幾天吧。」維揚冷眼旁觀的提出警告。
「我休息夠了,再不活動一下身體,身上每一條神經和血管就要像骨頭一樣僵硬了。」
「我不禁要同情起跟你一起工作的男人。」他高高在上的坐在馬背,俯瞰著她。
「在現今社會裡只分有能力和沒有能力的人,而不是男人和女人。」征雲嚴正的糾正他,便不再理會他,再一次試著跨上馬背。
未果,她仍不放棄的再接再厲。
「女人需要男人助一臂之力時就大方說出來。」
征雲猶疑了一下。「麻……煩你了。」
維揚下馬,手才碰到她的身體,她的身體似乎還留有他那天按摩的記憶,不自覺興奮的顫了一下。
「怎麼了?」他注視她的臉。
「沒……有。」她避開他的眼睛,腿向上一跨時,他順勢扶著她的腰臀,讓她借力使力的輕易上馬。
「這就對了,偶爾故作虛弱一下,也讓男人有表現的機會,才是可愛的女人。」
「謝……」征雲本想道聲謝,一聽到他說出如此沙文的話之後,便硬生生的把謝意吞回去。
征雲抬眼眺望,看到曙光乍現,不久太陽就會躍出山頭,不願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口舌之上。
她拉拉韁繩,把馬頭調轉過去,用腳在馬肚上輕輕一碰,安妮清揚的嘶鳴一聲,便向前奔馳而去。
「慢慢來,不要一下子就騎得這麼猛烈。」維揚提醒她。
有鑒於上次的經驗,維揚亦步亦趨的騎在她身邊,不敢稍離一步。
她戒慎恐懼試騎了一圈,把先前跌下馬的陰霾一掃而去,全身筋骨也活絡起來。
遠眺太陽自那邊山頭冉冉升起,她的心給烘熱了,身體也驅動起來,於是越騎越快,彷彿真的要在太陽升起前趕到那個山頭。
維揚始終伴隨在她身旁。
才一眨眼的工夫,適才還在山腰處的太陽,瞬間就蹦到山巔,然後高掛天空,綻放光芒。
她停歇下來,一臉滿足的觀看此景。
他也勒住韁繩,側目注視她被晨光染紅的臉。
目光久戀不去,維揚伸手攬過她的脖子,嘴唇立即覆蓋上去。
征雲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一時之間忘了反應;待她要有所推拒的時候,他的唇舌早已深入探了進來,並勾搭住她的。
天啊!這……山裡的人都是這樣接吻?雖然有一點粗野,有一點鹹濕,可是卻使人貪嘴。
征雲閉上眼睛,屏息著承接他的唇舌,覺得自己一口氣就要閉塞了,那股快感直接衝入腦門。
好熱、好燙,這無關剛剛才升空的旭日,全因唐維揚之故。
「嗯……」征雲忘情的自喉間發出囈語。
這時,維揚好像被強迫似的自她唇上抽離。
兩人對視,氣喘吁吁。
「夠了!到此為止。」維揚粗聲的撂下這話,便調轉馬頭,朝馬廄的反方向快速騎去。
征雲在原地怔忡好一會,直到他的背影自她的眼底消失為止,仍不解他這句話的意思。
這算什麼?我又沒有主動去引誘你。她憤懣的想,然後緩緩的騎著安妮回去。
***
維揚說得對,她不該逞強騎馬,而且還做如此劇烈的奔馳,貪享一時馬上逞威風的快感,卻換來全身酸硬不堪,每個關節不能彎、不得曲,舉步維艱,活像一具殭屍。
征雲好不容易才撐回自己的房間,整個人癱軟的趴在床上,就再也起不來了。
她用手指撫摸著仍脹燙的唇瓣,心房還迴盪在日出時刻那一個熱吻,竟然還會思念他的吻,但仍擋不住濃濃的倦意,慢慢地進入夢鄉。
恍惚間,聽到有人敲叩房門。
「征雲,我可以進來嗎?」維莉端來一杯牛奶和二片吐司。
「進來吧。」征雲氣虛的應了一聲。
「我沒看到你下樓來吃早餐,你感覺哪裡不舒服?」維莉瞧她一副倦乏的模樣,擔心的問。「是不是那一次摔下馬留下了什麼後遺症?」
「我好得很,沒有任何問題。若說有後遺症的話,那就是我迷上騎馬了。」征雲語帶興奮的說:「早上天還沒亮,我就跑去騎馬。」
「什麼——你身上的瘀傷還沒有痊癒,怎麼可以去騎馬!」維莉驚訝的瞠目瞧著她,然後不滿叨念說:「哥哥也真是的,怎麼不阻止你呢?」「有啦!他警告過我了,可是我沒聽勸。」
維莉太瞭解社征雲的脾氣,便不再說什麼了。
「來,起來吃早餐。」
征雲想撐起身子,可是一點也使不上力,只聽見骨頭軋軋作響,哀叫一聲,於是作罷。
「看吧!逞強的後果就是自作自受。」維莉忍不住又小小的指責一下,伸手去扶她。
征雲撐起上半身,勉強喝完牛奶,又躺了下來。
「維莉,謝謝你邀我來牧場。」征雲有感而發的說。「今天早上我騎著馬,觀看日出那一剎那,心裡好感動,突然對以前每天拼業績、好證明自己略勝別人一籌的生活,感到非常的沒有意義。」
維莉輕笑一下,沒有說什麼。
「好好睡一覺吧,這才是現在最有意義的事。」維莉掩門而去。
***
一場好眠,醒來已是過了午後。
征雲輕輕下床,稍稍的活動一下身體,覺得筋骨不再那麼酸痛和僵硬,心裡卸下負荷,整個人也輕鬆起來。
整個屋子不見半個人影。當她來到餐室時,看到冰箱上吸附著一張留言:
征雲,我和景仁下山到醫院產檢,大約晚飯過後才會回來,冰箱留有食物,你和哥哥兩人的晚餐就麻煩你了。
晚餐?征雲略皺眉頭。維莉這個賢慧女人,可能以為只要是女人就一定會下廚吧!
征雲來到牧場,四處閒晃,最後來到放牧區。
她倚欄而立,手臂隨意伸放欄架上,下巴悠閒擱抵著手肘,放眼呆望著欄圈裡准牛媽媽們,躺臥、漫步,或是低頭吃草。
「看什麼?」維揚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的旁邊。
「牛。」征雲的頭轉也不轉一下。
「覺得很無聊吧?」
「不會,在牧場裡牛是主角,可比人還有趣多了。」征雲用餘光掃了他一眼,語氣刻意保持僵冷。
他可以莫名其妙的對她時熱時冷,她當然也可以這麼做,不必用熱臉去迎逢討好他。
維揚搔頭撓耳,訕訕的一笑。
「今天早上我……」
「今天早上是一次很特別的經驗。」征雲一點也不想讓他說下去,便開口搶話。「在以前,我只知道落日很美,今天才明白日出更絢爛,說不定在我回去之前,我的作息習慣已經改變了。」
維揚不再企圖找話了。他將左手肘靠抵著柵欄上,手掌支頤,保持頭側傾、眼圓睜的睇視她不放。
征雲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她想受而不覺是辦不到的事。
她的心開始蠢動慌亂,呼吸也急喘起來。
「對了,」現在換征雲想找話來說。「今天五點的騎馬練習還要不要繼續?」
「今天暫停一次,早上你折騰夠了。」維揚的目光仍沒有要移去的樣子。
「哦……」征雲如蚊鳴般的應聲。
又是好長的一段沉默。
火紅的太陽也知臊的漸往東方遊走,他怎麼還是用這種眼神看她?
征雲察覺到心中的愛種著了火,一時間感到口乾舌燥,想念他口中生津的滋味。
猝然地,她驚覺的打了一顫,暗暗哼一句:杜征雲,你怎麼會對這個狂傲粗野又對都市女人有偏見的男人產生遐想?
「維莉到醫院做產檢,她請我準備一下晚餐。你……晚上要吃什麼?不過,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我的手藝不是很好。」這樣如此平常的對話,竟然使征雲支吾了半天,才羞怯的說出來。
「我不講究,有什麼就吃什麼。」
「知道了。」她快步的跑回屋裡。
***
征雲全力以赴的對抗青菜、魚和肉。
已經過了好久了,不聞菜香溢出,只見廚房煙霧瀰漫,桌上只有一道用水燙得過頭而發黑的青菜,以及正躺在熱鍋裡一條骨肉支離破碎的魚。
「你……在幹什麼?燒房子嗎?」維揚一走進廚房,見狀,不覺驚愕。
抽油煙機轟隆作響。
征雲拿著鍋鏟站離熱鍋子有幾步之距,她的腦子被轟炸、眼睛被熏得有點昏眩不清了。
「什麼?」征雲聽得不是很清楚。
維揚才要大聲再問一遍時,看見鍋子裡熊熊冒出濃煙,同時溢出一陣焦味。
「喂!要燒焦了。」維揚一邊叫嚷著,長腿早一個箭步的上前開掉瓦斯,過一會兒,煙霧消散殆盡,這才關掉抽油煙機。
征雲被眼前的情景驚得愣住了,絲毫不見平日工作時的機靈和能幹。
「你實在……」維揚正要開口數落她一番,看她一副狼狽的模樣,便不忍心的收口。「鍋子裡在煮什麼?」他一臉嫌惡的指一指鍋裡一團焦黑的束西。
「魚。」征雲心虛的小聲回答。
「魚?!我的天啊!分辨不出魚的形體也就算了,白嫩的肉質也煎成黑炭,你可真是天才。」維揚用鍋鏟翻了一翻,不覺啼笑皆非。「一般人在煎魚的時候,都知道要用小火,你竟把火開到最大。」
「我想火開大一點,魚裡層的肉才能熟透。」
「還有,在煮東西的時候,哪有人站得遠遠的,東西不燒焦才怪。」
「我怕鍋裡的熱油噴到我。」征雲倒是說出一番自個兒的委屈。
維揚搖搖頭,再走到桌旁,端起那一盤青菜。
「這又是什麼東西?」
「燙青菜,是空心菜。」征雲也不敢相信起鍋時還是油綠綠的青菜,現在看來竟是鐵青色。
「杜征雲小姐,任誰都知道青菜易氧化而變黑,所以總是擺在最後一道下鍋,才能綠油油的上桌。」
征雲面有難色。「我……事先不是跟你聲明過我的手藝不好嗎,你還期待什麼?」
「不僅只是不好,簡直是不敢恭維。」維揚沒好氣的問:「你認為這些東西可以吃得下去嗎?」
「這……」征雲氣喪過度竟有些惱羞成怒了。「我自認已經盡力了,雖然少了色和香,但我相信味道應該還不至於太差,我自己吃,至於你,愛吃不吃,自己看著辦。」
征雲拿起筷子挾了一口菜送入嘴之後,才願意承認它實在是難以下嚥;不過她還是不動聲色吞入肚子裡。
當她死要面子的要挾第二口時,筷子倏然被他抽掉。
「別逞強了,這東西怎麼能吃!」
在維揚把菜倒入廚餘回收桶時,連帶的也把征雲死鴨子的硬嘴巴丟掉。
「對不起,害你沒飯吃。」征雲慚愧的說。
「放心,只要願意動手就不會沒飯吃。」他說的同時,便開始動手清理鍋裡狼藉,接著又從冰箱裡拿出二塊冷凍牛肉出來,放進微波爐裡解凍。
征雲看得目瞪口呆。「你會煮菜?」
「跟你比起來,綽綽有餘。」他熱鍋,然後將解凍後呈血紅色的牛肉平放在平底鍋上。「你吃幾分熟?」
「全熟。我不喜歡在切肉時看到血水滲出來。」
征雲在一旁看著維揚熟練的煎著牛排,竟越看越入迷。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大男人穿上圍裙是這麼具有魅力,他拿著鍋鏟煎牛排,握著刀子專注的切菜,還有仔細的清洗鍋子,甚至連拿捏恰到好處的調味等每一個動作,無一不是吸引女人的目光,感動女人一顆纖柔的心,另一方面也攪動女人隱隱現現在心底的欲潮。
「瞧你現在的神情,好像在監看我有沒有下藥。」
「我家很傳統,男人是從不走入廚房一步,所以沒有看過男人下廚的樣子,今天真是大開眼界。」
維揚一笑。「看完後,有什麼感想?」
「很迷人。比現在許多男人耍酷、耍帥還要有魅力。」
「女人常說:要抓住一個男人首先要先抓住他的胃;相同地,一個男人要擄獲女人芳心,攻下她最後一道防線,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走進廚房,讓女人親眼看到男人為她洗手作羹湯,因而心生感動。」他眼睛釋放出曖昧的光芒。「有沒有感動你?」
「沒有,因為我不受任何賄賂,包括感情。」征雲籍著擺餐具的動作好避開他的目光。
「真可惜!你不能體會這種情境,這可是最好的感情調味料。」
「我是一個很實際的女人。」
「是嗎?」維揚將平底鍋裡的牛排分別盛入兩個白瓷盤子裡,又把燙熟的青菜、小玉米及紅蘿蔔排在牛排旁邊,再淋上他調製的醬料,色香味一應俱全,一點也不輸外面的牛排館。
這餐吃得格外沉默,再加上晚間的靜謐,更使席間的氣氛憑添一股欲言又止的惰痍。
征雲有時還懷疑牛肉裡是不是被下了春藥,否則這一餐她竟然吃得心猿意馬,甚至是食不知味,嘴裡每嚼著一口美味的肉,彷彿都含有催情的作用,全身上下躁動難安。
「這牛肉還可以嗎?」維揚問。
「很……好吃。」征雲聞聲而驚的抬起眼,跟他的目光相遇之後,馬上又低下頭去。
維揚從冰箱拿出兩罐啤酒。
「來,敬你。」維揚舉起啤酒來。
「今晚——你讓我有枉身為女人的慚愧。」征雲也舉起啤酒。「謝謝你的牛排大餐。」
她一口氣喝盡。酒一入喉,體內的火苗迅速燎燒開來,所有的愛和欲盡洩在眼底和酒裡。
好一陣子,兩人四目相交,仿若用眼神在做愛。
此時,征雲心底有一道聲音催促她立即起身告退,免得深陷這愛慾混沌不明的泥淖裡。
她的身體被他身上散發的氣味所吸去,不受控制了。
維揚走到征雲的面前,將手搭在她的肩頭上。
「征雲,你是一個充滿熱力的女人,即使煮不出一道好菜,也不損你身為女人的魅力。」他略傾身湊近,然後咧嘴而笑。
征雲覺得她再也無法呼吸了;打從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笑容,她就從來沒忘記過他笑時是多麼好看!
他的手順著她纖細的頸子,慢慢地往上撫摸而去,來到她灼燙的臉頰。
有一股混和著馬和牛的騷味、牧草加泥土味、再融合他身上的氣味,正徐徐的、熱熱的朝她吹著,使她抗拒不了,只覺內外倍受慾念煎熬。
「維揚,我……」征雲吶吶喃喃著,芳唇微啟、舌尖輕吐的喘息。
他的笑容好像在蠱惑她想要就付諸行動。
征雲再也不顧矜持,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得更近自己,並深深的吻住他。
誰說她不為這個男人感動!
***
相擁許久,待征雲嬌喘稍緩,維揚輕吻她的唇,才放開她的身體。
兩人始終四目相交,卻沒有半句交談。
征雲身體輕顫一下,眼睛還是沒有離開他。
接著,他捧起她的臉蛋,注視著靜靜坐在桌上的征雲。
「在維莉的婚禮上,你就留給我很深刻的印象,沒想到這一次你來牧場度假,竟然勾起我如此強烈……」
這時候外頭傳來車子駛入的聲音。
征雲一驚,連忙跳下桌子,拾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褲子和胸罩,顧不得衣衫不整,就一口氣奔上樓去。
維揚緩緩的套上褲子,扣著上衣的扣子,在穿戴就緒,彎下腰收拾地板上破碎的瓷片的時候,有人進來了。
「天啊!發生什麼事?颱風過境嗎?」賽瑪站在餐室門口,一臉驚訝。
維揚聳聳肩,一副若無其事。
「怎麼來了?」他輕淡的問道。「之前怎麼沒有聽說你要來?」
「路上遇到維莉和景仁,就順道坐他們的車子上來了。怎麼,不歡迎?」賽瑪嬌唱反問他。
「何必多此一問。」維揚把破碎的瓷片丟進垃圾桶,然後隨口問說:「PUB呢?」
「放心,生意興隆,你的投資不會白白浪費。」
維揚輕笑一聲。
賽瑪一直在觀察他。
「為什麼這樣看我?」維揚繼續清理廚房。
「我也說不上來,總覺得你今晚很奇怪,好像——」賽瑪憑著女人的直覺,眼睛在他臉上溜一溜,又環視一下廚房的零亂之狀,然後杏眼圓睜的盯著他的臉不放,緩緩的說:「才經歷過一場激情。」
維揚大笑幾聲。
「你來這裡有事嗎?」他輕快的問,轉移了話題。
「對,」賽瑪這才想到此行的目的。「過兩天就是族裡的祭典,我想上山一趟,維揚,你可以陪我走一趟嗎?」
維揚看了她一眼。「好。」
維莉和景仁也進屋。
「哥,征雲呢?」
「她應該在房間。」
「我去叫她,介紹賽瑪讓她認識。」
「不要去打擾她,明天再說。今天晚上她……也許想早一點休息。」
賽瑪捕捉到維揚眼中迅即閃過的溫柔神色,再把她剛才所看到的情景聯想起來,心中有數。
「真可惜!」賽瑪口泌酸味的說。「來牧場的路上就一直聽維莉談起她這位才貌雙全的同學,心裡就期盼能早點認識她,沒想到我人來了,還是沒能見上一面,實在叫人失望。」
「征雲身體一定很不舒服,才會這麼早就休息。」維莉把征雲日前從馬上摔下來的事對賽瑪約略提一下。
「原來是馬的緣故,我還在想是因人而致呢!」賽瑪瞪視維揚,語帶雙關。
「對了,」維莉突然想起什麼,興奮的提議。「哥,你會陪賽瑪回去吧,何不讓征雲隨你們一塊上山,那時候山裡不是正熱鬧舉行祭典,征雲一定會有興趣的。」
維揚和賽瑪同時怔忡一下,卻是不一樣的心事。
「怎麼?不方便嗎?」維莉問。景仁卻暗自拉拉她的手臂,要她這個沒有心眼的傻老婆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怎麼會不方便?你那個優秀的同學若不嫌棄山裡的人粗俗,我當然歡迎。」賽瑪說完,便蹬上樓去。
「哥,征雲可以跟著去嗎?」維莉轉問維揚。一直心不在焉的維揚說了一句「我不能決定」之後,便往外面走去。
「老婆,你投出了一顆超級大炸彈。」景仁說。
「什麼意思?」維莉一臉茫然。
「自己去想。」
「我是明白賽瑪的心事,可是哥哥和征雲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