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莊世康打來的。他告訴歐陽,因為沈映柔臨時跟他取消約會,他正愁沒有地方去才想到言紫蘿,於是他才匆匆趕來。
言紫蘿如果知道她被當成備胎,她會怎麼做?
大吵大鬧,還是狠狠甩莊世康一耳光?
歐陽想這些事都不可能發生,瞧剛才言紫蘿看到莊世康一臉癡迷的模樣,她哪有可能對莊世康發脾氣。
只要莊世康對她好一點,說些動人的甜言蜜語,他相信言紫蘿馬上就會舉白旗投降。
她是如此地渴望愛情,既然有人對她釋出好感,就算粉身碎骨她也會不顧一切掏出真心。
歐陽看見坐在窗邊的莊世康不知道跟盲紫蘿說了些什麼,她掩著嘴笑得挺開心的。
莊世康來了,他也應該走了,但是他並不想動。他注意言紫蘿跟莊世康的互動,只要她笑了或做了什麼舉動,他的心也跟著被揪了起來。
這種揪著揪著的感覺應該算是……關心吧?
他關心言紫蘿。
這個已經陷入情網、奮不顧身地往莊世康撲去的小笨蛾,她會被這把情火燒成什麼樣子?
她又能佔住莊世康幾天的關愛?
到莊世康要甩掉她的那一天,他該用什麼方式對她說明一切?
他肯定從今晚開始會失眠好些天了。
***************
歐陽沒有想到他的失眠維持七天。
言紫蘿打破了莊世康歷任女友的紀錄,在十二月三十一日這天,歐陽奉命向言紫蘿提出分手宣言。
這段戀情短暫得連他都感到意外,莊世康做這個決定的原因則是因為沈映柔回到他身邊了,說到底莊世康只是在與沈映柔冷戰期間找了言紫蘿來填補空虛。
言紫蘿那個笨女孩還以為她是天底下最幸運的女孩呢!
「對不起,我來晚了,因為我不知道該穿紅的好,還是紫的好;該穿短裙,還是長裙。我想以後有機會要跟你多多請教一番,畢竟你比較瞭解世康的喜好。」言紫蘿最後穿了咖啡色系的上衣跟及膝皮裙,外面罩著最新款的大衣。她的臉頰因為奔跑而泛起紅潮。「對了,你叫我出來是不是世康要你帶我去找他?你知道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日,通常情人都會在這一天守在一起倒數,然後迎接新的一年。」她還不知道她的戀情已經結束,還滿心以為今天會有什麼浪漫的約會。
站在最愛珠寶行前,歐陽手中緊緊握住剛才從裡頭拿出來的項鏈。
「你好奇怪喔!叫我來還不說話。」言紫蘿看看手錶,顯得有點不耐煩。「你可別耽誤我約會的時間。」
「沒有約會了。」
「啊?世康又出差了嗎?」她問。過去這七天是她最快樂的日子,她迫不及待地想讓她的朋友見見莊世康,她以有這樣的男朋友為榮,她想讓她們都羨慕死;她也知道莊世康工作很忙,他們才在一起七天,她得乖一點、多體諒他一點。
歐陽搖頭。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出了什麼意外了?」言紫蘿大驚失色。
「我搖頭的意思是……」歐陽攤開手掌,把裝著項鏈的珠寶盒現在她面前:「這是莊副總送給你的分手禮物,以後你們再也沒有瓜葛了。」
她的臉色一下就剛白了!「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們才在一起七天,昨天都還好好的,我們還看了電影、吃了飯,今天你就告訴我他想跟我分手?」她拒絕相信。
「收下禮物吧!」歐陽當手上的項鏈是燙手山芋似的連忙要她拿走。
她不拿,咬著唇!「你跟他聯合起來開我玩笑的是吧?別以為我沒念大學研究所就以為我很笨,我不會被你騙的。」她深吸口氣,臉上裝出個笑容:「說吧,他躲在哪裡偷看?」
「我沒騙你,副總也不在這裡。還有,不是書念得多就很會談戀愛。」
歐陽一個字一個字用他那冷調的聲音說出來,格外令她感到心寒。
她自認這七天她沒有做錯什麼事,莊世康跟她想像中的一樣風趣迷人,他們在這七天有很愉快甜蜜的相處,她甚至認為這七天是她目前為止過得最幸福的日子,怎麼一夕間她就從莊世康現任女朋友變成卸任女朋友呢?而且還不是莊世康本人親口對她說出分手!他做好決定,由歐陽執行,而她只是被告知罷了,她連上訴抗議的權利都沒有。
這算什麼樣的愛情?
「你說說話好不好?」言紫蘿一直不講話就這樣直直地站著,讓他不知所措。在他的認知,她不應該是黛玉型的女孩子,她應該又哭又叫的才對。
「我莫名其妙被人拋棄了,你還要我說什麼?我沒事,我很好嗎?」她幽幽地說。
她那雙圓圓的眼睛沒有淚水,只有木然的空洞,讓他心裡不禁揪了揪。
「隨便你說什麼都行。」至少他要知道她的情緒反應啊!
「那我說,該死的歐陽!你幹嘛在一年的最後一天開一個大玩笑整我?」
「我沒整你……」他終究還是沒能順她的意。
「我就是要你告訴我你在整我!」言紫蘿瞪著歐陽手中的珠寶盒,久久,她又撇過頭:「我是第一個嗎?」
「什麼?」
「我是第一個被他這樣甩的嗎?」
「你不是第一個。」歐陽沒說她創新紀錄的事,怕她會抓狂。
原來她並不是第一個,莊世康帶給她的美麗回憶正一點一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屈辱感。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是真心地喜歡他……」雖然是她主動對莊世康示好,但是他也接受了她的感情了啊!
「我給過你那麼多次的忠告,誰要你那麼固執聽不進去呢?」手酸了,他放下拿著珠寶盒的手。
她抬頭看了歐陽一眼,她似乎在他臉上看到惋歎。這時一對親熱挽著手走著的情侶晃過她眼前,她才想起現在距離倒數只剩下不到五個小時,難怪街上的人潮愈來愈多。
她身邊也有個歐陽,但他總不是她期待的那個人,尤其她現在的心情那麼差,任何在她面前表現得親熱一點的情侶都會礙她的眼。
「還有四個多小時,我要在十二點前找到他,要他親口給我個交代!」她看看時間,決定用四個多小時的時間找到莊世康。她的初戀怎麼可以結束得不明不由?
莊世康也許想要分手,但他問過她了嗎?她可不同意這種片面式的分手宣言。
言紫蘿拿起手機拚命撥莊世康的手機號碼,但都轉入語音信箱。她頹然地放下手機,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就跳了上去。
「言紫蘿,你去哪裡?」歐陽來不及跟她坐上同一輛計程車,他擔心她會做出什麼傻事,連忙也攔了一輛計程車尾隨跟上。
天啊!千萬別讓他再看到又一件的悲劇發生。
歐陽坐在計程車裡默默地祈禱著。
***************
現在是十一點四十五分,再十五分鐘,十二月三十一日就要結束,新的一年就要到來。
歐陽轉頭看著坐在二十二世紀書店前的言紫蘿。她在這裡坐了兩個小時,從書店還在營業她就守在這裡,到了打烊時間,人潮散去,她始終沒有離開。
過去的四個多小時,她走到哪裡,他就隨後跟上。他跟著她到她認為莊世康會去的所有地方,希望一次次落空,最後她回到二十二世紀書店前,她希望只要讓莊世康聽到一次留言,她還是相信莊世康一定會趕來赴約。
「你不必陪我等。」言紫蘿終於開口說話。
「你一個人危險。」她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害怕?
「我家就在對面,哪會有什麼危險?」言紫蘿搓了搓手。她不怕危險,倒是愈來愈冷的低溫凍得她有些受不了。
「你無論等他多久,他也不會來的。」
言紫蘿幽幽地看了歐陽一眼。
「他不來是一回事,但是我要等他,至少我還有一些希望不是嗎?也許他會趕來呢!」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她也明白她的希望快要變成奢想了,但,她總該給自己一個機會。
「那我要陪著你等,也不用你管。」歐陽賭氣地說,一屁股坐在紅磚道上。
「他一定付給你不少薪水,不然你怎麼願意在跨年倒數時刻替他陪女朋友……」嗯,已經是前任女朋友了吧?她的神色有點落寞。
去它的薪水!他一點都不在乎莊世康的想法,他在乎的是那些被莊世康拋棄了的女孩子,當然也包括她。
歐陽推推眼鏡,三不五時地就轉頭察看她的神態。現在是她的緊要關頭,她能不能振作起來就看這個時候了。
言紫蘿撥撥手錶,距離午夜十二點只剩下五分鐘,她也愈來愈緊張,她不停地搓揉冰冷的手心。
「會冷還是緊張?」歐陽也注意到她的轉變。
「都有……」她頓了頓。「其實我是緊張多一點……萬一他不來怎麼辦?」她的心跳愈來愈快、手心也愈來愈冷,她的眼睛往四周不斷搜尋,盼能看到莊世康的身影。
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樂!」
「HappyNewYear!」
隨著由不同角落傳來的倒數聲和歡呼聲,她的最後一丁點希望被低溫凍結住了,她勉強維持的笑容也凍結住了,她被隔絕於外面那個歡樂世界。
「他還是沒來;」是她太高估自己在莊世康心中的份量,還是對他而言她不過是一個一釣就上的笨女孩?
「我以前就對你說過副總很有異性緣。」他提醒過,也暗示過。
她眨眨眼睛,竟然沒有眼淚掉下來。「就算他很有異性緣,他也不能把我的真心隨便地踩在腳下。」
「他可以,或者該說他的身份、他的地位,讓他覺得他可以,因為他可以輕易地就獲得別人的青睞。來得太容易的愛情,他怎麼會珍惜?」歐陽輕輕地一歎,當他在剖析莊世康的心理時好像在說以前的自己。
言紫蘿想了一下歐陽的話,才道:「這樣是不公平的,這好比兩個人在玩翹翹板,他的重量比[較重,所以他總是在下面的一方,他可以決定什時候不玩了就隨時離開,然後讓對方重重地摔下來。憑什麼主控權是操在他手上?什麼時候開始愛、什麼時候結束,做決定的都是他,我算什麼?」
「瘋狂迷戀他,忘了看清其它真相的女孩。」他很殘忍地一語道破。「如果他不是莊世康,你會對他那麼讓步嗎?」
言紫蘿被說得啞口無言。
「難道就這樣了嗎?這段戀情最後以一條項鏈當作休止符……」她不甘心也不捨啊!
「把它當作是一場夢吧,夢醒了就什麼事也沒了。」很老套的說詞,不過面對一個傷心欲絕的女孩子,他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
「你想說幻想破滅是成長的開始吧?」言紫蘿淒涼一笑。「老覺得這句話很沒意思很老套,沒有想到真正用到的時候心裡會是這樣的難受。」
她更沒想到在她這麼難過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人竟然會是歐陽,一個她認為老土的矬蛋。但是他的相伴確實也安定了她慌亂的心,要不是他一直陪在她身邊,依她苦悶到極點的心情,也許她會跑去海邊往海裡跳,或是跑去喝酒喝個夠,醉到在街上跳大腿舞,然後再被警察帶回警察局……有太多假設的可能,不過這些可能性都因為歐陽而不會成真。
在某一方面,她是該感謝他的。
「幹嘛這樣看我?」歐陽發現她正盯著他看。
「你是個好人。」言紫蘿由衷地說。
這句話是個恭維,但也有遺憾的意味。
好人不代表是個會令人心動的人,言紫蘿這句話的另外一種解讀應該是——可惜他只是個好人,不是個帥又有錢的好人,否則她一定會喜歡他。
幾乎每一個被莊世康甩掉的女人都這樣說過,他也習慣了。
「回家睡得著吧?」十二點半了,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沒事了。
言紫蘿忽然拉住歐陽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
「你的手借我一下,我好冷,你的手很暖。」她閉上眼睛假裝這隻手的主人是莊世康。
他的手很暖是因為他剛才一直把手插在褲子口袋。他看到她閉眼的模樣,知道她還沒走出悲傷,他輕輕地拉開她的手,大步地往另一頭走去。
歐陽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她一愣,難道連他也嫌棄她?
就在她自怨自艾的時候,歐陽去而復返,手裡多了一個袋子。他不得不離開一下下,剛才她拉著他的手貼在臉頰上時,他突然有股摟她入懷的衝動——對,是因為天氣冷讓他太衝動,所以他才找個機會讓自己冷靜一下,買燒仙草是個不錯的理由。
「冷的時候吃燒仙草最好。」歐陽記得附近有家賣燒仙草的攤子,這家攤子都賣到凌晨一兩點,所以他才可以在一月一日的凌晨請她吃燒仙草。
「你特地去買燒仙草給我……」言紫蘿接過歐陽遞過來的杯子,熱呼呼的燒仙草溫暖了她的手,歐陽的體貼溫暖了她的心。
有人把她當玩具一樣,玩膩了就扔在一邊;但也有人在深夜還跑去買燒仙草給她吃。
「你不是說冷?」歐陽在言紫蘿身邊坐下,打開蓋子道:「快吃,燒仙草冷了很難吃。」
在歐陽的催促下,她也打開蓋子用湯匙舀著燒仙草送進嘴裡。
熱呼呼的燒仙草吃在嘴裡暖在心裡,她邊吃邊感慨。
「今天是一月一日,許個新年願望吧!」他說。
「你先說你的。」
「我……希望言紫蘿失戀的痛苦留在去年。」
「啊!」言紫蘿訝異地看著歐陽。這人真怪,他的新年願望竟然跟她有關。「我知道了,你的新年願望有好幾個,對吧?」
他只是笑而不語。
她揚揚眉繼續吃著,吃著吃著,她又想到了與莊世康交往的情形,她小聲地歎了聲。
「不好吃嗎?」歐陽問,她的眉頭都皺在一塊了。
言紫蘿搖搖頭。「只是……沒有加花生,燒仙草就少了點味道。」她隨口扯著。
歐陽吃完了他的燒仙草,拍拍褲子上的灰站起來,他伸出手摸摸她的頭。
「下次我會注意。」他接過她手上的空杯子一塊拿去丟。
言紫蘿望著歐陽的背影發著呆,她的頭頂上還留著被他摸過的感覺,一種會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悸動。
她怎麼也想不到在一年開始的第一天,陪她的人是歐陽,吃的第一種食物是燒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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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愛情的路上摔了一跤,言紫蘿受的創傷不輕,但失戀之後,日子還是要過,一個多月來,她照常上班,一切的活動都沒變,唯一改變的是,她把望遠鏡收了起來。每個星期六下午,高玲玲也都會來帶她出去逛街散心。
這日,言紫蘿被母親喚去買面紙,她提著兩串面紙才晃到門口便聽到高玲玲激動的聲音,她不自覺地停了腳步。
她猜,玲玲的激動跟她有關。於是她找了一個可以聽到玲玲跟父母說的話卻不會發現的地方站著。
「還好紫蘿不在……言爸言媽,大事不好了!」高玲玲氣忿地說。「有一本雜誌說莊世康要訂婚了!」她就是為了這件事才特地趕過來的。
「莊世康不就是那個拋棄我們家阿蘿的渾小子?」言父扶扶老花眼鏡。他對莊世康可氣了,他要是有辦法的話一定馬上搬家。
「對!就是他!我姊姊說她去美容院洗頭看到昨天出刊的週刊,裡頭有這個報導,連紫蘿也被寫進去,雖然雜誌沒有把紫蘿的全名寫出來,但是還是很容易就猜出上面所說人的就是紫蘿。」
「混蛋!有錢也不是這樣欺負人的!」言父心疼女兒受了委屈,氣得大拍櫃檯。
「你小聲一點,萬一被阿蘿聽到,她會很難過的。」言母要丈夫小聲說話。「她好不容易談了一次戀愛,才七天就分手,她夠難過了,現在又……唉……」
「幸好紫蘿現在不在,我就是要跟言爸言媽說別讓紫蘿看到這本雜誌,她好不容易才平靜了一點,不能讓她再受到影響。」剛才她撥了言紫蘿的手機都沒有人接,她還以為言紫蘿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你說得對,我們別讓阿蘿有機會看到這本雜誌,我連過期的都不進書。」言父道:「那本雜誌的名字是什麼?」
「是新發行的雜誌,叫《西西週刊》。」高玲玲答道。
「知道了!我們要注意千萬別讓阿蘿看到《西西週刊》。」言父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做了決定。
他們為了不讓自己在言紫蘿買面紙回來時表現得不夠自然,還沙盤推演了好一會兒,可是他們等了好久也等不到言紫蘿。三十分鐘後,高玲玲擔心地走到滿香園外,只看到兩袋面紙,而早該回來的言紫蘿已經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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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紫蘿衝到二十二世紀書店用剛才買面紙剩下的錢買了一本《西西週刊》,她站在櫃檯邊拆開塑膠外膜翻到報導莊世康訂婚的頁數。
連鎖書店繼承人,浪漫貴公子莊世康巧遇夢中情人沈小姐,為搏得佳人芳心,莊公子決心與之前交往的眾多女友劃清界限,從此只鍾情沈小姐一人。這對才子佳人決定於二月十四日情人節訂婚。據可靠消息指出,莊公子是在去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跟沈小姐求婚,據悉莊公予以前的情史頗為可歎,所交往的對象眾多,交往時間有長有短,最短者只有七天……
七天?那不就是在寫她!
神通廣大的記者竟然還列出了莊世康情史一欄表,她往下看在最後一列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當然記者沒有寫出她的全名,但是「言小姐,二十多歲,家裡經營舊書店生意……」,這樣的描寫還是很難不讓人知道那個言小姐就是她。
姓言的人不多,她家的滿香園就開在這家二十二世紀書店對面,至少街坊鄰居都知道跟莊世康談戀愛的就是她,交往七天就被甩的也是她,再加上鄰居們的朋友親戚,她個性再皮、臉皮再厚,也無法抬頭挺胸笑得自自然然的。
可惡!是誰這麼沒品!失戀已經很痛苦了,還要在失戀之後承受當八卦新聞配角的辛酸,是配角——插花用的點綴人物!看看雜誌上是怎麼寫的,她變成莊世康跟沈映柔吵架冷戰時的小插曲。
雖然她跟莊世康的戀愛只有維持七天,但是在那七天她可是全心全意地喜歡他,她的一片真心變成意外的小插曲,這就是她付出真心的結果嗎?
歐陽!她用力地合上雜誌,腦中閃過這個人名,只有歐陽最清楚莊世康的情史。
虧她還以為歐陽是個好人,沒有想到他竟然把這種消息賣給記者!
她在櫃檯前蹲下,氣忿地以《西西週刊》捂著臉不想見人。
「這期的《西西週刊》賣得不錯嘛!」
「對啊,因為這期有副總的新聞啊!」
她聽到櫃檯的小姐在說話,話說完還帶兩聲笑聲。
這時,有兩人經過她,而經過她前面的人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呵呵!沒想到我還有點新聞性。」
「可是《西西週刊》的記者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事?他們又是怎麼知道副總跟誰交往過呢?」
「歐陽,知道我最多私事的是你,如果你沒有爆料,那只有我自己了。」
「副總,你把那些跟你交往過的女孩子告訴記者?」
「這也是提升我們書店知名度的一個方法,我不過正好找到一十話題。」
爆料的人竟然是莊世康!
人家說好聚好散,她跟莊世康的感情是散了,但他也不能拿他們的感情當笑話到處說給人聽啊!她覺得自己像個傻瓜,莫名其妙談了戀愛,又莫名其妙被甩了,莊世康也許並不珍惜他們這段短暫戀情,可不代表她也是這樣想,她是很珍惜這段感情的。
臉色慘白的言紫蘿站了起來,對著走遠的兩人衝過去並推了莊世康一把。
「莊世康,你太無恥了!你怎麼可以把我們的事到處講?」她不顧書店裡還有別的客人,她用盡力氣大吼。她就是要讓大家都知道莊世康是個偽君子!
言紫蘿突然的出現讓歐陽跟莊世康都嚇了一跳!
「你什麼時候來的?」莊世康問。在自家的連鎖書店被女人指著鼻子罵,傳出去可不好聽。
「我就坐在櫃檯前,是你有眼無珠看不到我!你被我碰上了,正好,我要跟你討個公道,你把我當做什麼了?把其他女人當什麼了?感情說斷就斷,作主的部是你,你問過我的意思了嗎?」她氣極了,乾脆全部都說出來。
莊世康臉色難看至極!禮拜六來二—十二世紀書店消磨時間的人不少,被言紫蘿這樣一鬧,他的臉可丟大了。
「你以為你高高在上嗎?有錢有勢就可以隨便玩弄別人的感情嗎?」她還是沒打算住嘴。
「歐陽!」莊世康拉來歐陽當擋箭牌。「交給你處理。」
言紫蘿把手中的《西西週刊》一扔,沒扔到莊世康,倒砸中被推到前面的歐陽。
「你別老是叫歐陽當你的替死鬼!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小心會有報應……」她還沒罵夠就被歐陽連抱帶拉地拖離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