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說服他讓自己待在他身邊,她對他可說是用盡了所有的方法,可好說歹說,他還是一點也不理會她,儼然把她當成隱形人。
「恩公,你走慢一點,我跟不上呀!」
背著包袱的風雲皓影一拐一拐的跟在暗天烈的身後叫喊著,可他非但沒有停下來等她,反倒是走得更急了。
「恩公……」
她氣喘吁吁的擦去額間沁出的汗,原本白皙的小臉也已漲得通紅。
「恩公,你可不可以走慢一點?要去哪兒你都還沒說呢!雖然你功夫好,可畢竟我是個要犯,所以咱們還是盡量不要來這種人多的地方比較好,你說是不是?」
原以為他該會因此而停下腳步,可他非但沒有,還淨往人聲鼎沸的市集裡走,只差沒把風雲皓影給急死。
「恩公,啊——」
才說著,她已因體力透支而癱倒在地,她咬牙想撐起渾身顫抖的身體,可終究還是力不從心,又跌回地面。
「恩公,恩公,我沒力氣了,你等等我呀!」
只見他繼續往前走,根本沒有停下來救她的打算,風雲皓影心慌了,淚水驀地淌下,模糊了她的視線。
「不要放我一個人在這裡,不要,我不要……」
望著他無情而冷漠漸漸遠去的背影,她無助地伸出手,可最後還是垂了下去,哀傷的趴在地上哭喊著。
「為什麼要丟下我?我只是想跟著你呀!難道這樣也錯了嗎?哇……」
她哭得好傷心,可憐的模樣連路過的人也忍不住蹲下來輕聲安慰她,也不曉得哭了多久,她感覺自己突然讓人騰空抱了起來。
「咦?」
她眨眨眼睛,連忙舉袖擦去臉上的淚,這一看,她不由得驚叫出聲。
「恩公?」
暗天烈抱起她,冷硬的臉上有抹不易察覺的情緒。
「你哭的樣子好難看。」
風雲皓影愣了半晌,驀地抱住他激動得又哭又笑。
「恩公,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不管我了呢!你知道我剛才有多害怕嗎?我求求你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了好嗎?」
他厭惡的皺起了眉。「別哭,煩死了!」
風雲皓影根本聽不進去,仍是一個勁兒感動得又哭又笑。
「恩公,你是我在離開親人後好不容易遇到的一個可以信賴的人,我求你不要趕我走,讓我跟著你好不好?」
他不耐的瞅著她臉上的鼻涕淚水。
「如果你再哭,我就把你丟在這裡不管了。」
「好好好,我不哭,我不哭。」
她趕緊擦去臉上的淚,害怕他真的又丟下她,可這麼一塗一抹,她原本就髒兮兮的臉看上去顯得更是骯髒。
「你長得真醜!」
他的話讓風雲皓影的動作猛地停住。
「你說我醜?」
「怎麼,不高興?」她的臉上又是泥又是屑的,難道不醜?
「是嗎?」
風雲皓影有些困惑的摸摸臉,腦子一時還轉不過來。
她們五姊妹在京城裡可是人盡皆知的五美人,或許她沒有四姊的美艷、八妹的清麗,可也是姿色不差呀!他怎麼會認為她醜呢?
「怎麼,生氣了?」
她傻呼呼的抬起頭,冷不防的便對上他炯炯有神的黑眸,只是她沒有發現他黑眸裡一抹竄動的火花,仍是一臉的困惑。
「恩公,你真的覺得我很醜嗎?可是、可是爹娘和哥哥常常誇我長得美呀!你怎麼會說我長得醜呢?」
他微微一震,尷尬的回過神來。
「他們是不想你傷心,所以才這麼安慰你的。」
「是嗎?」
見她突然垮下了一張小臉,他的心竟升起了股異樣的感覺。
「好了,這有什麼好難過的!」他粗暴的怒罵著。
該死!她明明是長得醜、一點姿色也沒有,但為什麼光是看著她那一雙澄澈的大眼,他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不准再哭!」
風雲皓影一震,被他兇惡的語氣給嚇住了。
「我、我沒有哭。」
她趕緊吸吸鼻子,用力深吸了口氣,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可她還是不懂為什麼當他說她醜時,她的心就好像被利刃劃過般抽痛?
「如果想跟著我,就不准你在我面前掉淚。」
他惡聲惡氣的警告著,沉著一張臉抱著她走進一家客棧,風雲皓影一看,驚慌地扯著他的臂膀。
「恩公,咱們不能住客棧呀!」
他不悅的瞄了她一眼。「怎麼,你還有意見不成?」
「可是我……」
他不理會她,沉聲道:「你認為你的腳現在還能走路嗎?相不相信如果我現在丟下你,你根本連站都站不起來?」
「我……」
「沒話說了?」
見她低頭不敢再說話,他才轉向早已一臉笑咪咪候在一旁準備伺候的店小二。
「給我一間客房,要安靜點的。」
「是的,兩位客官請隨我來。」
上了二樓,店小二立刻領著他們來到一間乾淨雅致的客房。
「客官,這間客房您還滿意嗎?因為最角落,所以是咱們這裡最安靜的,即使夜裡傳出了什麼聲響,別的客房也絕對聽不到。」
見店小二笑得一臉曖昧,風雲皓影覺得尷尬極了。
「麻煩你再給我一間客房,不過要在他隔壁的。」風雲皓影急道。
店小二愣了一下,笑得更曖昧了。「客官,這位小娘子好像和您鬧彆扭呢!你們想必是新婚不久吧!」
風雲皓影瞬間羞紅了臉。「才不是——」
暗天烈一臉鐵青的瞪著店小二道:「廢話少說!你下去幫我們準備幾道好吃的小菜送上來,沒事就別進來。」
店小二被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霸王氣勢嚇住了,二話不說,點了點頭便識趣的跑了出去。
店小二一走,偌大的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風雲皓影慌張的絞著小手,臉上羞得染上一片紅暈。
「恩公,咱們再怎麼說也是孤男寡女的,實在不好……」
他沉著張臉將她放在床上,如雕刻般的臉森冷得可怕。
「你擔心什麼?怕我會對你亂來?得了吧!你也不想想自己長成什麼德行,要我碰你我還嫌噁心呢!」
他的話讓風雲皓影聽得又氣又怒。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他環臂冷瞟了她一眼。「怎麼,不服氣?」
她氣惱的急喘著氣,小小的拳頭握得死緊。
「你為什麼老是要說我長得醜?爹娘說我一點也不醜,而且、而且你是我的恩公呀!你怎麼可以說出如此殘忍的話來?」
第二章
他冷眉一挑,「你說我殘忍?」
「難道不是嗎?就算我真的長得醜好了,可你也沒必要一直掛在嘴邊呀!你不知道那些話有多麼的傷人嗎?」
她突地扁起嘴,眼看著就要哭了,暗天烈的一張臉瞬間冷得嚇人。
「不准你再哭!」
「可是……」
她咬著下唇,帶淚的小臉是那麼樣的楚楚動人,惹人心憐。
「可是我難過嘛!為什麼你不准我哭,是你自己先出口傷人的呀!難道我連哭的自由也沒有了嗎?」
他一臉鐵青的瞪著她。「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滴淚已自她的眼眶淌了下來。
「我可能真的長得很醜很醜,可我父母他們就從不覺得呀!我知道你一定是因為不想讓我跟,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對不對?」
「你——」
她哽咽著抬起頭抱怨道:「你別老是你呀我的叫個不停,我有名字的,我叫風雲皓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