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龍語兒!
霍振勳用力握著方向盤,深邃的黑眸裡帶著狂怒,恨不得手中掐著的是龍語兒的脖子。
過了不久,他在一個偏僻的山坡處停下車,銳利的目光仔細地審視眼前那座久無人居的豪宅。
他帶上一把鋒利短刀,在不觸動警鈐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進入豪宅裡。他停留幾秒,讓眼睛適應屋內的黑暗後,開始搜尋所見一切。直覺告訴他並無異狀,但他不敢妄下斷語,依舊仔細地觀察四周。
他無聲地上了二樓,有條不紊地檢查每一個房間,當他來到最後一間房時,卻發現床上躺了個女人。
淡淡的月光從窗口照射進來,也讓他看清楚躺在床上的女人是誰。
那是芷琪!
他胸口一窒,立刻衝上前,卻發現她只是沉沉地睡著,那純真無邪的睡容讓他皺起眉頭,回想方才接到的電話——
霍振勳,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你不在時限內到我指定的地方,那我就不保證夏芷琪的安危了……
「芷琪,你醒醒。」他伸手輕拍她的臉蛋,試圖叫醒她。
他從沒見過芷琪睡得這麼熟,猜測她或許是被下了藥。該死的龍語兒!他再度咒罵那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她竟敢對芷琪下藥。
夏芷琪在睡夢中呢喃著,只覺得身體十分沉重,想翻身躲過那惱人的叫喚,不願醒來。
見她沒有睜眼,他猛地拉開蓋在她身上的羽絨被,想直接抱她走,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嬌軀瞬間讓他動彈下得。
月光下的女人穿著薄如蟬翼的黑色睡衣,完美的胸線在沉睡中規律的起伏著,雪白的肌膚也在月光下閃閃發亮。他視線往下移,看見修長的雙腿毫無保留地展露在他眼前,霎時,他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他像是被蠱惑一般立在原地不能動彈,只能貪婪地注視她,注視這個幾乎要讓他瘋狂的女人。
他伸出手緩緩撫摸她細滑的臉頰,而後向下觸摸那曲線優美的頸項。
夏芷琪緩緩睜開眼,模糊地看見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就在眼前,她困惑地蹙眉,彷彿不敢置信。
「振勳……」她呢喃著,努力眨眼想讓自己清醒一點。「是你嗎?你來了!」她露出個夢幻的笑容,開心得像個孩子般。
「對,是我。你醒醒,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聽見低沉悅耳的熟悉嗓音,她柔柔笑了。
「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我好高興。」她伸手拉住他強壯的手臂,像是怕他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般,用力拉住他不放。「語兒說過我只要醒來就能看見你,原來她……她說的是真的。」
「我們先走,回去再說。」
他早知道龍語兒絕對是個禍害,偏偏芷琪這個小笨蛋不信邪,硬要和她做朋友。他沒時間思索龍語兒到底想做什麼,他只想立刻將她帶走。
「不要!」她搖頭,眼神帶著懇求。「我不要回去,回去後你又會一走了之,我不要……」她緊緊抓住他,彷若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
「該死的……」他望著她脆弱的神情,心疼地用指尖抹去從她眼中溢出的淚水。他想開口說話,但她迫不及待地拉下他的頭,狂亂地吻住他,霎時令他神智也迷失了。
聽見他的咒罵,她以為又要失去他了,只能緊緊抓住他,用盡所有的激情吻住他,只盼能留下他。
「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斷重複著這句話,雙手在他身上游移,想拉下那件礙事的緊身黑衣。
「你喝酒了。」他用手撐起身體,低頭望著她,她身上沒有酒氣,但他嘗到她嘴裡醉人的紅酒味道,很淡,也很甜。
「……喝一點點而已……大概是……」原本挨著他扭動的嬌軀停止動作,一張小臉緊緊皺起,努力思索自己到底喝了幾杯。「兩杯,還是三杯……啊,我不記得了耶!」她困惑地呢喃,眨著眼睛很抱歉地看著他,迷惘的小臉幾乎令他發狂。
這脆弱又迷濛的神情摧毀霍振勳最後一絲自制,頃刻間他從被動轉為主動,用嘴佔據她的紅唇,狂猛地吞噬她的一切。
他粗魯而急切地扯下身上的衣物,再敏捷地拉下她身上那件根本不能蔽體的睡衣,用力將它扔在地上,他敢打睹這件該死的衣服一定也是那個工於心計的女人提供的。
終於,再度將赤裸的她擁在懷裡,他發出一聲低吼,在野蠻的激情中佔有她。
她驚喘一聲,微張著小嘴仰望著他,見他黑眸微微瞇起,一臉全神貫注的模樣,像頭餓壞的雄獅般,不顧一切要得到他要的。
她柔順地躺在他身下,隨著他的搖擺而起伏。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撫摸他結實的胸膛。
「振勳,我愛你……」她閉上眼,在高潮即將來臨前脫口說出她的愛語。「我愛你,不要走……」
原本規律的節奏在聽見她的話,頓時變得急切而兇猛。他用粗嘎的聲音低喊她的名字,在最後一刻讓兩人被無法想像的肉體歡愉而淹沒。
她緊閉著眼深深歎息,感覺他背部的肌肉猛烈收縮,緊繃得像鋼鐵一般,她用雙手和雙腿緊緊環抱住他,不願讓他離開。
察覺到她的依戀,他低頭深深吻住她,隨後帶著她翻身側躺,避免自己的體重壓壞她。
在美妙的高潮餘韻中,夏芷琪倦極睡去,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分鐘,也許是一小時,她再度醒來。
一睜開眼,她立刻看見他站在床邊,用一種令人費解的眼神注視她。
「你、你……你在這裡?」她嚇了一跳。她還以為剛剛的一切是在作夢,沒想到那是真的。她伸手按住隱隱作疼的太陽穴,想要起身,結果一掀開棉被,就發現自己全身赤裸,嚇得急忙扯回被子,一陣緋紅掃過她的臉頰。
「你的衣服在這裡。」霍振勳溫聲開口,指著整齊放在一旁的衣物。「先前那一件,不小心讓我撕壞了。」
「哪一件?」她疑惑的揚眉,隨著他的視線看向地上那一團破碎的黑色薄絲,臉頰又是一陣熱辣。「噢,那個啊!」
她紅著臉不敢看他,想到先前她不知羞恥地緊抓著他不放,硬是將自己送給他,她就感到羞愧,不知道他會如何想她。
「穿好衣服,我們離開。」
她抬眼看他,但他的神情沒有透露任何情緒,只是靜靜地等待。她想開口要他轉過頭,但想起剛剛兩人才翻雲覆雨過,現在再說這種話似乎太矯情了。
她低著頭想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卻發現自己實在笨手笨腳,越想趕快穿好,越是手忙腳亂。好不容易,她終於穿戴妥當,一抬眼,就發現他黑眸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霍振勳視線掃過她全身,見她像只熟透的蝦子一樣全身泛紅,剛毅的嘴角若有似無地揚起。
「該走了。」
夏芷琪默默地跟在他身後,直到坐進車裡,她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回家的路上,腦海裡不斷浮現稍早的畫面,她記得除了火辣的激情外,她還不斷苦苦哀求他不要離開她。
能說的她都說了,她甚至將自尊拋在地上,只求他能給她第二次機會。然而,現在他就坐在她身邊,她卻看不出他毫無表情的臉龐有任何打算。
她胡思亂想著,疲憊的雙眼視而不見地望著漆黑的窗外,絲毫沒有注意到車子已經停在住處樓下了。
「你先上樓,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她轉過頭,對他顫抖一笑。
「今晚……」她遲疑了一會兒,最後才輕聲開口,「謝謝你。我不知道語兒是怎麼讓你來找我的,但我……我很高興見到你。」
霍振勳不動聲色地凝視她,聽見她說「很高興見到你」這句話,黑眸忍不住微微瞇起。
這小女人前一刻才躺在他身下嬌喘低吟著說她愛他,現在卻又擺出這種極度客氣的模樣,而且,該死的她竟還說「謝謝」他!
「上樓去。」他極力控制自己的脾氣,不想發火。
聽見他平直的聲調,夏芷琪咬著唇,白嫩的雙手在大腿上緊緊交握。
「總之,還是謝謝你。再見!」說完,她連忙衝下車,不想讓他看見她受傷的神情。
他注視她匆忙逃離的背影,而後驅車在黑夜裡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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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要更晚一點才能看到你!」龍語兒慵懶地坐在沙發上,慢吞吞地開口。她好笑地注視眼前一臉警戒的男人,漫不經心地啜了口茶,優雅地揮揮手請他坐下。
「你到底在打什麼王意?」霍振勳沒有依言坐下,仍是站得遠遠的看著這行事詭異的女人。
「我啊!」她淡淡一笑,眉眼之間儘是動人風采。「沒打什麼主意,只是不喜歡看見好朋友受罪。你明明每天都派人盯著她,偏又喜歡在她面前擺酷,怎麼,惹她傷心很好玩嗎?」
「不關你的事!」他冷冷地說,對她揚起的笑容毫不領情。他的芷琪是個純真無邪的小女人,而眼前這個,卻是個城府極深的禍水。
「你到底想要什麼?」他絕對不相信這工於心計的女人會那麼好心地撮合他們,今晚的一切,很明顯是她的計謀,
龍語兒無所謂地聳聳肩。
「沒什麼,只是想幫我的朋友。」
他深思地看著她,沒有作聲。
她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一直相信我會竭盡所能去利用芷琪,不過,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龍語兒從來不對自己人下手的。」
他專注地看著她,黑眸仔細掃過她的表情,沒有遺漏任何細節。
「或許我可以相信你一次。告辭了!」
「等一下。」
霍振勳轉過身準備離開,卻突然被喚住,他轉回頭靜靜地看著龍語兒,等她開口說出下文。
「『玉龍』……」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不要了?」
「是我大哥不要的。」他語氣平穩地說。
當初芷琪被擄,他堅持要將「玉龍」拿去交換,原以為大哥會極力反對,沒想到大哥倒是爽快答應。
他不想追問大哥為何放棄,對他而言,「玉龍」根本無關緊要,他唯一在它身上得到的好處,就是遇見了芷琪。
聽到這個答案,龍語兒抿緊唇,而後垂下眼睫。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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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芷琪走進那間曾經不情不願讓給他住的小房間,望著裡面熟悉的擺設,她忍不住閉上眼,竭力壓抑心中的委屈和苦澀。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一定會再回到她身邊,他會原諒她一時的任性,但是,現在她不敢這樣以為了……
過了許久,她睜開眼,決心不再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可憐的傻瓜。她開始動手改變房裡的擺設,既然他已不再屬於這裡,那就將他從這裡、從她心裡抹去吧!
她動手收拾他留在這裡的衣物,還把兩人曾經使用的東西都扔進一隻袋子裡。
「你在做什麼?」
熟悉的男性嗓音令她嚇了一跳,她轉過身,赫然發現霍振勳就站在她身後,身上穿得仍是早先她看到的黑衣。
欣喜和震驚的情緒湧上心頭,她一手捂著胸口,愕然地望著他。
「你為什麼老是這樣無聲無息的,我都快讓你嚇死了。」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明明是想問他為什麼回來,偏偏直覺反應主宰了一切,讓她不禁懊惱起來。
「你在整理房間?」他瞥了她手中的黑色大提袋一眼,而後視線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
「呃……」她遲疑了一會兒才回答,「對,我在整理房間,等……等你回來。」
夏芷琪低下頭唾棄自己,剛剛才下定決心要忘記他,不要再扮演癡情女的,偏偏他一來到她面前,她又放不開他了。
黝黑的雙眼微微瞇起審視她,她的表情是那麼明顯,就像一張透明的白紙,什麼情緒都藏不住。
「我的衣服呢?」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她手中那袋裝了不少東西的袋子。「你都幫我打包好了,嗯?」他語調輕柔地問,但眉宇間卻帶著一股怒氣。
她咬著唇,「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我剛剛是這麼說的嗎?」他記得他是要她趕快上樓去,因為那句「謝謝」幾乎要氣死他。
「但你只叫我上樓,又沒有表示什麼……」
「所以,你就以為我『一定』會離開?」他咬牙問。他真的很想用力把理智搖進她腦袋裡,這女人非常容易惹火他。
夏芷琪蹙起彎彎的秀眉,一臉泫然欲泣地看著他冷峻的臉龐,而後她扁起紅唇,突然扔掉手中的袋子,衝上前用力捶打他。
「都是你!是你不好,為什麼你要忽冷忽熱的?既然不要我,又為什麼要、要……要給我希望……」說到最後,淚水潰堤而出,她將臉埋在他胸膛裡抽噎著,既貪戀他的懷抱,又埋怨他的無情。
霍振勳站在原地任她發洩情緒,直到她哭倒在他懷裡,這才輕輕地抱住她,溫柔地撫摸她的長髮。原本冷漠銳利的黑眸,此刻早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情。
「為什麼你要這樣?為什麼還來?我已經……已經決定要忘記你了……」她啜泣地坦承。原本在激情過後,她以為他們之間還有一絲復合的可能,但方纔他在車子裡,什麼也不說就離開了,她以為……他們兩人之間,終究沒有第二次的機會……
「不准你忘記我!」他用力抱著她,緊到像要將她揉進身體裡。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你說過不會再給我第二次機會了,你說,你不願意……」想起那天在博物館裡,他無情的拒絕,淚水忍不住又要奪眶而出。
「我那樣說你就當真了?」他反問,見她一臉脆弱,他歎了口氣,忍不住心軟。「連龍語兒都看得出來我對你的真心,為什麼你這個當事人卻老是弄不懂我的心意?」
聽見這些話,夏芷琪不敢置信地注視他。
「你是說……你還在乎我?」她顫抖地問道。
面對她的疑問,霍振勳的反應是皺起眉,狠狠盯著她。
「該死的,我若不在乎你,我怎麼會為了你交出『玉龍』?我若不愛你,又怎會三更半夜跑到那間鬼屋去找你?你給我聽清楚了,夏芷琪,我不僅愛你,還要你嫁給我,我要用世上所有的約定、儀式牢牢將你鎖住,讓你一輩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震驚地望著他,狂湧的欣喜像道電流般沖刷過她全身,她迫不及待地拉下他的頭,用力吻住他。
「好,好……」她緊緊抱著他,再也下願放手。「我要嫁給你!」
激情熱吻後,他放開她的唇,雙手握著她的肩膀,全神貫注地看著她。
「以後不准你再說什麼要分手的鬼話!」
她搖著頭,伸手溫柔輕觸他的瞼頰,帶著無盡的愛意仰望他。
「我愛你,好愛好愛你,我永遠都不會跟你分手,我要和你牽手一輩子!」
霍振勳低下頭,在吻上她之前,輕聲開口,「這輩子,我也不會放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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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
這晚,夏芷琪坐在電腦前,時而專注地望著螢幕,時而低頭研究手中的資料。
不知過了多久,當地再度抬起頭,發現她的新婚丈夫正站在一旁,對著她微笑。
「你回來啦。」她起身走到他面前,踮起腳尖給他輕輕一吻。「老是這麼無聲無息的出現,幸好我也習慣了,不然准讓你嚇死。」
婚後的生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平靜溫馨,原本她一直很擔心他會每天晚上都出門工作,但令她高興的是,自從結婚後,他將主力都放在公司上,盡量不接那些特別的案件。雖然他沒有明說,但她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給她安全感。
但還是會有一些人情壓力讓他不得不接,或是一些他非常感興趣的案子,不過,現在的她已經不介意了,他的工作性質就是如此,他熱愛他的工作,一如她熱愛她的研究,她不能一味要求他改變,愛一個人,應當接受他的全部。
「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胡思亂想?」霍振勳輕捏她的臉頰,低聲問著。
「我也忙著工作,哪有時間亂想!」她伸手往他腰側捏了下,惹得他低笑出聲。「你知道嗎?我寫的那篇有關「玉龍』的文章,已經通過審查了,不久就會刊登在月刊上了。」
「那真是個好消息。」他笑望著小妻子一臉興高采烈的模樣,
「我想,等文章正式刊登後,『玉龍』的價值也會跟著水漲船高了。」她若有所思地說。「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他臉上升起一抹警戒。「什麼事?」
她神秘一笑。
「其實,那一晚我是故意裝醉的,那件被你撕壞的黑色睡衣,也是我特地穿的……」那晚,龍語兒興高采烈地提出她的計畫,她毫不考慮就答應了。
「所以,根本不是龍語兒設計我?」他瞇起黑眸。
「真正設計你的人,是我。」夏芷琪偏頭微笑望著他,柔聲承認。「語兒只是幫我打電話而已。你瞧,我為了要贏回你,花了多大的心思。」
霍振勳定定地注視她,半晌,他懶洋洋地露齒微笑。
「看來我教壞你了。」想到他純真的小妻子竟會想出這個法子誘惑他,他不禁一陣熱血沸騰。
「現在知道我不單純了吧。」她得意地望著他。
他微笑地搖搖頭,嘴角露出一抹邪氣的笑,而後突然一把抱起她,眼神放肆地梭巡她優美的曲線。
「看來,我得再教你一些更邪惡的事情了!」
回應他的,是一串悅耳輕亮的笑聲,夏芷琪勾住他的頸項,愛戀地望著他,知道她已找到了她人生的幸福!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