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真的愛她,為何同意離婚?
那時候,只要他把話說清楚,她一定會相信他的,但是他卻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簽下離婚協議書……
「別笑死人了。」她冷笑道。
「你說什麼?」宗冠韋不敢置信地睞著她。他都已經把心掏出來給她瞧了,她居然不相信?
「哼,你這個到處拈花惹草、處處留情、對婚姻不忠的男人,你以為你隨便的三言兩語便能哄住我嗎?」她抬眼睞著他。「算了,我可以當作沒聽到你剛才的話,我也不管週刊上的新聞到底是不是你的傑作,我現在只想回去我自個兒的地方,你最好滾遠一點,別再來招惹我。」
「時可薇,你真的很可惡!」他咬著牙道。
「你才可惡!」她火大地咆哮。「當初跟我求婚時,滿嘴甜言蜜語,說什麼會永遠愛我,結果呢?蜜月旅行時便讓我瞧見你在飯店餐廳裡跟金髮美女搭訕。回來之後你又和以前的女人糾纏不清,上到秘書、下到總機,甚至連客戶的女兒你都下手,最可惡的是,你找上的女人沒有一個比得上我。你是怎麼樣?是嫌我時可薇不夠資格當你的妻子嗎?既然覺得我不夠資格,你又比較喜歡外頭的女人,當初為什麼要跟我求婚?難不成是到手的比較不值錢?」
氣死她了,就算他要外遇也要找個比較像樣的,可偏偏他找的人……用差強人意來形容都還算是客氣了。
「你在胡說什麼!」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還能夠扯到那邊去。「你為什麼不先檢討你自己,蜜月旅行時你便莫名其妙地一個人跑回來,回來之後就對我不理不睬,就像當我不存在似的,你要我怎麼辦?況且,我根本就沒有做你說的那些事,一切都是你在胡思亂想!」
「我胡思亂想?都已經罪證確鑿了,你還敢說是我在胡思亂想?」有沒有搞錯?想狡辯也想個好一點的理由好嗎?
「哪裡罪證確鑿了?」他也跟著吼回去。
「但你那時否認了嗎?」沒有,她百分之百的肯定他沒有否認!
「那些都不重要,你讓我覺得你在無理取鬧,你根本是存心在找我麻煩,是因為你的行為教我心寒,所以那時我才懶得解釋。」當初若不是因為她的態度不佳,他會這樣對她嗎?
他也知道不該跟她一般見識,也知道兩個人皆很倨傲,知道他若不先低頭的話,這些事情鐵定會沒完沒了,可面對她那種態度,他就是低不下頭,只好任彼此的關係一步步地走向結束。
那並不是他樂見的,但既已走到那種地步,他又能如何呢?
「你嫌我麻煩?」她仰天大笑了一聲,「為了不造成你的麻煩,請容許我現在離開,要不然要是佔用了你和那位金髮綠眼的美人共度春宵的時間豈不是罪過?」
她轉身想要離開,卻見他擋在門口,讓她無法離去。
「你吃醋了嗎?」他突然道。
他低嗄的聲音像電流般貫穿她的身體,教她渾身一顫,心也開始狂亂地跳動。
「你白癡啊?誰在吃醋啊?」她悶著聲音回答,有些惱羞成怒。
現在到底在談論什麼?為什麼說著說著,會把話題扯到這上頭來?
「如果不是吃醋的話,你為什麼會特別提到蜜兒?」他伸出手將她鉗制在自個兒的懷裡。
「蜜兒?哦……她、她關我屁事啊?」她挑眉,傲慢地道。
吃醋?她幹嘛吃醋?哼,不過是比她年輕一點、漂亮一點,有什麼了不起的?
「如果不是吃醋的話,你又何必那麼在意她?」宗冠韋又問。他太瞭解她的個性了,倘若她一點都不在意,她根本不可能多瞧一眼,而她卻知道蜜兒是金髮綠眼的……
「突然出現一個金髮美人,任誰都會注意的,不是嗎?」她硬是不承認。「不要再說了,這張床我已經不喜歡睡了,如果你要邀她來,我一點都不會介意。」
沒有什麼好承認的,根本就沒有那回事,要她承認什麼?她根本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宗冠韋臉一沉,沒再多說什麼,卻依舊鉗制著她,過了好半晌之後,他才驀地放開她,自櫃子上取出剛才從車上拿進來的東西。
「你最喜歡紅玫瑰了,對不對?」他睇著花,原本這是因為自己的晚歸而買來送她的,但現在……
「現在不喜歡了。」她別過眼去。
宗冠韋瞅著她,突然道:「不喜歡就算了,反正你今天別想離開這個房間,你睡膩了這張床是吧?我就替你在上頭加上玫瑰花瓣!」
話落,他立即徒手抓花,將破碎的花瓣撤在床上,壓根兒不在乎破壞了精緻的包裝、不在乎自己的手被玫瑰上的刺給扎傷。
「你白癡啊,玫瑰有刺的耶。」她連忙搶過他手中被摧殘得不像樣的玫瑰。不是每一家花店都會把玫瑰花刺拔掉的,他沒知識也要有點常識。
「你在乎嗎?」他突然抓住她的手。
時可薇心頭一震,想甩開他的手卻甩不掉。「我不在乎,就算你被扎死了也不關我的事。」
「你聽我說,我今天一整天都和文毓他們在一起,討論該怎麼揪出恐嚇你的人,還有就是討論艾薇鋪貨的事情,而蜜兒是我在法國時聘請的秘書,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一定要相信我。」他豁出去了,他先低頭,這樣總可以了吧!
他知道,倘若他不先低頭,依她的性子,她一定寧可抱憾終生也不會向人低頭。倘若他想跟她復合,他勢必得先退-步,而且他真的擔心她的安危,他受不了她蠻不在乎的樣子。
「哦,說到底,你終究只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沒有他們幫你,你一個人根本就辦不了什麼事。」她譏嘲著,蓄意說得很難聽,假裝沒有聽到他擔心她。
她可以保護自己,根本不需要他多管閒事,他把她擄到這兒來,根本是多此一舉、沒有意義。
「你!」他一使勁,她立即落人他的懷裡,衝擊力使他們倒在散落著玫瑰花瓣的大床上。「你別老是錯開話題、老是用話激我,你明知道我不是扶不起的阿斗。」
「誰錯開話題了?我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她別過眼去,死都不看他的眼。
「難道你真的沒有愛過我,只不過是奉父母之命嫁給我?」他疲憊的問。
這個問題始終困擾著他,當初她答應要嫁給她時,他便一直沒有勇氣問她這件事。她到底愛不愛他?倘若真的愛他,為什麼她的態度會如此冷傲,像是根本沒把他看在眼裡?
「你白癡啊?你以為我是那種人嗎?如果不是我喜歡的人,誰有本事逼我結婚?」他的話題會不會轉變得太快了,根本讓她跟不上。
「那你是……」他詫異不已。
發覺被他套出話,她惱羞成怒地吼著:「那是以前,不是現在!現在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放開我,混蛋!」可惡,想不到他這麼卑鄙,居然這樣套出她的話。
宗冠韋鐵青著臉揪住她,驀然吻上她的唇。
時可薇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如此放肆。
她不斷地掙扎著,卻阻止不了他的侵略,讓他加深了這個吻。火熱的感受逐漸蔓延,在她體內翻湧,教她心跳如擂鼓,卻又不甘心他竟然沒經過她的允許便……
「好痛,我的手好痛……」她乘隙呻吟著。
沉浸在這個吻當中的宗冠韋驀然回神,忙鬆開了鉗制著她的手,然而他手一鬆,立即感到下腹傳來一陣疼痛。
「你來陰的!」她騙他……
「你沒聽過兵不厭詐嗎?」她一把推開他,氣喘吁吁地往外跑,然才跑出房門,還未來得及下樓,又讓他給擒住、壓倒在地。
「我只知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悶聲道,卻沒停止對她的侵略。
「宗冠韋,你要是再不住手的話,我肯定會讓你上頭條新聞,我會讓你沒有臉待在台灣!」她努力地斥責他。可教她酥軟的電流經由他的指尖不斷地傳來,擊潰了她的自制力,她喊出來的聲音如同小貓一般。
「好啊,十年前就栽在你手中一次了,再來一次又如何?」他放肆地探人她的衣內,輕撫著她細膩的肌膚,而後探向她的酥胸。
「我告你強姦!」她用最後一分理智抗拒著他。
「倘若你真丟得起這個臉,為了你坐牢又算什麼?」他解開了她褲子上頭的扣子,肆無忌憚地探人其中,教她渾身戰慄不止。
「你這個混蛋……」他怎麼能夠如此?
「我確實是個混蛋,要不然面對你這種女人,為何還會笨得一頭栽進?」他低嗄地道。緩緩地褪去她身上的衣衫,她赤裸而絕美的身子便展現在他面前。
「可惡!我不要在這裡、我不要……」他怎能在樓梯口強迫她?
「不行,你又來陰的。」倘若他現在鬆開手,她肯定又要逃了。
「你……」他是笨蛋嗎?
他的態度是如此地霸道,但他的動作卻是如此溫柔,就連落在她身上的吻亦是那般輕柔,就如當年一般……倘若她此刻真要掙扎,豈會掙不開?
是她不想掙開,是她也希望兩人能復合,然而,這種事怎能由她自個兒開口呢?
混蛋,他怎能這樣誘惑她?
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玫瑰花香讓她沉溺了,該死……
※※※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管做什麼事都可以自己負責,更何況我們以前曾經是夫妻,我現在是真的打從心底想要和你復合,你難道一定要這樣盯著我看嗎?」
宗冠韋拉起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蓋上的薄被,奮力地撐開沉重的眼皮,睇著不知道已醒來多久,早已著裝完畢的時可薇。
她一直都沒開口,所以他只好一直盯著她看。他不知道她醒來多久了,只發現天色已經亮了,而且外頭好像有點吵……怪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自己看。」她冷冷地把今天一早的報紙丟給他,神情微怒,彷彿正極力控制著自個兒的情緒。
「什麼東西啊?」他接過報紙看,猛然瞪大了眼。「這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報紙上會有他和她的照片?這照片裡的景色,不就是在「夙苑」嗎?而且下頭還有一張小照片,是他凌晨時拉著她回家的畫面。
「我才要問你哩!」她低吼了一聲。「你知道我剛才走到外頭去看到一大群莫名其妙的媒體記者時有多火大嗎?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成為緋聞的主角!」
她原本想要偷偷離開,可誰知道她門才打開,閃個不停的閃光燈便又把她逼回來,拿起早上才送到的報紙,她才知道自己居然上了頭條……
「不是我。」他連忙解釋著,才剛站起身走向她,便被她一腳踹回樓梯口。
「不要站起來!」她又羞又惱地吼著。
難道他不知道他身上沒穿衣服嗎?要不是她好心地到房裡拿了床被子給他蓋,他這模樣能見人嗎?
「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絕後了。
「誰要你一聲不響地突然站起來?」她別過眼去,沒有半點憐憫,但瞧他伏在地上好一會兒都沒發出聲音,她不由得微皺著眉,緩緩地接近他,而後戳了戳他裸露著的肩。「沒那麼痛吧?」
真的有那麼痛嗎?「啊--」尚未搞清楚狀況,她便像一隻愚蠢的獵物,落人獵人的懷裡。
「宗冠韋,你這個混蛋,居然來陰的!」更可惡的是,她居然上當了。
「跟你學的。」可不是嗎?
「你!」
「不確定一下你的存在,我怎麼會知道我是在夢境中還是現實世界裡?」
「誰理你是在現實中還是夢境裡,你放開我!」她死命地掙扎著,甚至停止了呼吸,想要抗拒他身上的氣味對她的影響。她生氣,不只是因為自己上了頭版,不是因為她被媒體們給逼了回來,而是她居然意志不堅地淪陷了,這才是最教她光火的。
「不要。」他像個執拗的小孩般,硬是抱住她不放。
「宗冠韋!」搞什麼?想跟她索求母愛嗎?不好意思,她身上沒那種東西,他找錯人了。「你去找別的女人尋求母愛吧你,我無法供給!」
混蛋東西,他真是愈來愈得寸進尺了。
「不要,我只要你。」他把臉埋進她的頸窩,嗅聞著她滑順長髮上的香氣。
「去找昨天那個金髮綠眼的美人不就得了?」她故意在他耳邊吼著,一方面努力地平復自己的心情。
「我覺得你比較好。」他蓄意一語雙關地打探她的語氣。
打從決定要和她結婚之後,打從發覺愛上她之後,他便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再也沒有辦法不在乎她。剛才隱隱約約地聽出她的話語中摻雜著醋意。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是聽起來真的是很像…
「我比較好?」她瞠大眸子,音量陡地升高,一個巴掌不客氣地落在他的臉上。「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作我比較好?」
他是指哪一方面?難道是指……
「我比較喜歡你,這樣也不行嗎?」他猛地起身,一手撫著熱辣辣的臉。「你這個女人為什麼老是曲解我的話?老是對我動手動腳?」
不過,這也算是好事一樁吧,是不?
以往兩人冷戰時,她根本連瞧他一眼都不肯,遑論是會對他動手動腳了。所以說,她對他至少有那麼一點點的在乎,是不?
「我就是這個樣子,你要是無法接受,就放我走!」她大聲地喊著,以此掩飾心底的驚慌。她沒聽錯,他剛才說喜歡她,他真的說了喜歡……居然灌她迷湯,真是不要臉的傢伙。
「不放。」他-把把她拉進懷裡。「你這個樣子總好過冷眼看著我,像當我不存在一樣。」
不過是一個巴掌而已,他還承受得起。
「你無恥!」
他又想故技重施?
她時可薇是何許人也,犯過一次錯便已足夠了,再犯一次……她從不後悔當初離婚的決定,儘管那是她生命中的遺憾,但她可以遺憾,絕對不能後悔。
「再無恥也是因為你。」
「不要再說了,放開我,我要去上班!」她低下頭,不想讓他瞧見她微微發燙的臉,不讓他發現她為了他無恥的話而動心。
「外頭都是媒體,你要怎麼去上班?」他硬是抱著她不放,甚至是再將她壓倒在樓梯口。「我好累,我們再睡一會兒好不好?」
「你放開我啦,要睡覺回你房裡去睡。」可惡,他是吃定她不成?
「不要,在這裡睡才能讓我聞到屬於你的味道……」他說著,意識也漸漸地模糊,但是抱住她的力道卻沒有放鬆。
「你……不要臉!」
她羞紅了臉,想要掙開他的鉗制,卻只是讓自己忙得一身汗,到最後也漸漸地有了睡意。
他累,難道她就不累嗎?他待在她那裡的那幾晚,她幾乎都不敢合眼,就怕他會闖入她房裡,可誰知道他居然沒有踏進她的房裡,教她鬆了一口氣,也教她感到惱怒……反倒是現在,放鬆了對他的防備後,他倒是一口就把她給吃了。
可惡,他是什麼時候變成老謀深算的老狐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