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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氣芙花 第3章(1) 作者:七月漫
    「你又皺眉頭了。」

    林芙兒走到冷寒月的面前,疑惑地四處看了一下。「奇怪,這附近又沒女人瞪著你。」

    林芙兒一副很正經的模樣,冷寒月卻知道他正在取笑他。

    「阿里,你別被你的主人傳染了懼女症,否則像你這麼一匹優良的馬,沒生個幾匹小馬是很可惜的。」

    她很率性地拍了拍冷寒月座下的馬匹,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的。

    這幾日,她又有個重大發現——冷寒月討厭女子,尤其是美麗的女人。

    冷寒月雖然個性冷漠,但他長得實在俊朗,一般女子喜歡的特質他全不缺,甚至猶有過之,全身上下充滿溫文儒雅的尊貴氣息……還有些冰冷。總之,就是很容易讓女子自動接近的類型。

    這一路上她常見到美女們對他們頻送秋波,亂好玩的。只可惜冷寒月不懂得享受,見女子向他靠來,就板起他那張千年不變的大冰臉,若來的是個大美女,他的眉頭更是皺得緊緊的,好似人家欠他幾百萬兩似的。

    忽然,她轉念一想,似是想到什麼,不由得壞壞地笑了起來。不知道他若是知道她是女的,會有什麼反應?

    不好!她臉色忽變,知道若是給他知道她是女子,那麼她肯定不會有太好的下場。

    首先,冷月宮是一定去不成的。希望那時她已經逛完了冷月宮才好。

    冷寒月見林芙兒陷入深思,一會兒笑,一會兒皺起眉頭,心下真有幾分無奈。

    「上來了。」

    冷寒月歎口氣,沒什麼表情,手一伸,便將仍在沉思中的林芙兒帶上馬背,坐在他的身前,見他坐穩了,才緩緩策馬前進。

    原本林芙兒是獨自騎著宇文鬼那匹馬,冷寒月和萬維共騎一匹,但因萬維得幫林芙兒善後,所以那匹馬便給了萬維騎,而她便和冷寒月共騎千里。

    先前,她還微有怨言,但後來發覺好處多多之後,反而喜歡現在共騎的情形。她發覺坐在冷寒月身前,疲累時可以往後靠,十分舒服,有個現成的椅背;而無聊時,也可以傾前和馬兒阿里說話,還滿愜意的。

    雖然馬兒有時似乎不太滿意她對它的暱稱,但是她覺得這個名字可比它原本的名字千里親切多了,也就不打算改變稱呼,仍是阿里、阿里的叫它。

    而千里呢?

    嘶鳴好幾聲,仍然抗議無效,只能暗恨自己不會說人語了。

    冷寒月走至溪澗邊,屈膝蹲下汲水。

    這一日,他們已走到接近冷月宮的一座山林,穿過這座山林,再經過一處草原,便會到達冷月宮。

    此時,他們在一處山澗停下稍事休息,打算在夜晚來臨前趕回冷月宮。

    太陽斜射入山澗一角,將一邊的攀巖綠樹和另一邊的山石劃成兩種世界,一冷、一暖,巖壁濺起的水花也在那一角亮得攝人心魄,目炫神迷。

    忽然,淡淡的彩光自水澗半腰上漸漸浮現。

    林芙兒伸著懶腰,徜徉山風清美之際偶然瞥見,不由得亮眼驚叫:「彩虹!」

    「哇!真漂亮!」

    冷寒月回眸看他興奮的模樣,也不禁淺笑。

    「你有沒有看到?就在上面,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看到彩虹。不曉得跳上去摸不摸得到?」她興奮地拍著冷寒月的肩膀,頭向上仰著,眼光不離那道淺淺淡淡的彩虹。

    「別做危險事。」他淡淡的回答,將汲滿水的水袋綁緊,起身走回馬旁將水袋掛好;回頭見林芙兒還愣愣地仰著頭站在溪澗旁,專心注視著水澗上方的彩虹。

    「那是虛渺的東西,徒有美麗的外表。」

    他走到她身邊,抬頭淡淡地瞄了那的確美麗的彩虹一眼,語氣依舊冰冷。

    林芙兒聞言,皺起柳眉,回頭望了他冷冷的臉龐一眼,知道他話中的隱喻;看來他不只討厭美麗的女子,甚至嚴重到連這美麗的彩虹也輕視。

    「美麗有什麼不好,它賞心悅目,而且令人心神舒暢。」她靜靜地道,目光又移回彩虹上頭。

    「更何況它高高地浮在上頭給人觀賞,又沒做出任何傷人的舉動。」

    聞言,冷寒月不禁微挑起眉頭,不明白他突來的慍氣從何而來。但他仍是淡淡的回道:「它發出絢麗的光彩迷惑你,等你眷戀上它,它還是會無情的消失。」

    林芙兒猛地回頭,有些心驚,又有些心傷,她第一次體會到他對美麗的深惡痛絕。

    冷寒月依舊是不變的表情,見她激動地漲紅著臉,和那一雙黑白分明水靈的眼,他淡淡地迎視著。

    半晌。

    水聲依舊,山中蟲鳥的鳴叫聲乍起又乍落。

    林芙兒仍是抬頭盯著他。

    當然,冷寒月也看著她,心中同時揣測她小腦袋瓜裡在想些什麼?

    他覺得自己必須提醒他對美麗事物的迷戀。他還小,將來會面臨人生的各種歷練及考驗,希望他將來能夠輕易的度過成長的歷程。不知道為什麼,他不願見到他將來跌得滿身是傷。

    彷若接收到他黑眸中一閃而逝的關懷,林芙兒緩緩地閉上眼,不知怎地,情緒再也沒有方纔那麼激烈,反而升起許多無奈和感傷。

    她輕歎著氣,不自覺地伸出手,握住他堅實覆滿厚繭的寬大手掌,輕輕撫著。

    「上天是公平的,它創造出絕美,也造出極醜,但很公平的都給了他們生命和一顆心。」她用心盯著他。「你說得沒錯,美麗只是表象罷了。」她又歎氣。「但無論外表美醜,擁有純真的那一顆心是永遠不變的,你能確定外表醜陋的人就一定有一顆美麗的心嗎?」

    冷寒月輕輕撥開她那雙略顯纖瘦細緻的手,然後後退兩步,用極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她。

    她緊跟著上前兩步,繼續靠近他。

    「你不希望我依戀外表美色,但我也希望你不要依外表美醜來判斷一個人的真心。」她很認真的說,因為她巳經暗自下定決心,絕對要扭轉他那偏激的「棄美」觀念。

    「我並沒有依美醜來判斷一個人。」他轉身,沿著溪邊走。

    「我知道,可是你不喜歡美麗的女子,這是不對的。」她緊跟著,在他身後繼續說。

    「我只是不接近。」

    「你敢說你喜歡?」

    他霍然轉身,同時扶住林芙兒差一點撞上他的瘦削身子。

    「這是個人喜好問題。」他緩緩道。

    感覺空氣開始變得濕冷,他抬頭望天,見太陽已隱沒山巖後,溪澗處再也沒有一絲陽光;雖然仍清晰見物,但水澗很快就會將這裡變得冰冷。

    「我們該起程了。」他不願再談,拉起他的手往回走。

    「你根本就是在逃避。」

    林芙兒極不願意放過他,猛然自他手中抽開手,往回奔到溪澗旁才停住。

    冷寒月微瞇起眼,身形未動。他根本無意捉回他,他認為他是小孩子在無理取鬧。

    逕自走回馬旁,他將馬鞍繫好,一邊淡淡地道:「若我夾了根蔥蒜給你,你會吃了它嗎?」

    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林芙兒的耳裡。林芙兒微揚柳眉,非常不甘願地冷硬回道:「我當然不會。」聲音小小的,心下明瞭,這次被他佔了上風。

    果然,他接著道:「這就是個人喜好,你不願我逼著你吃蔥蒜,自然,我也是一樣。」

    他將馬繩解下,牽了馬匹掉過頭來,見林芙兒仍是倔強地站在溪旁,不禁微彎嘴角,知他心下不平衡。

    「好了,我們得趕在天黑前回到冷月宮,否則就準備在大草原過夜了。」

    林芙兒自知現下她的行為很孩子氣,但她就是不服氣,為何他總有教她屈服的本事?

    氣憤之下,她下意識地踢了塊小石子出氣,只見一條飛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纏上她的腳踝,冷涼滑膩地沿著她的小腿攀上。

    「啊!」她心驚地尖叫一聲,跳著腳欲將那條顯然也受到驚嚇、卻更用力纏住她的小蛇甩開。誰知一個不穩,整個人便往身後的水面栽。

    「小心!」

    冷寒月身形雖快,但仍來不及拉住他。

    一瞬間,林芙兒已跌落在水裡,全身濕得徹底。

    冷寒月皺著眉將林芙兒自水裡拉起,見他顫抖地縮成一團,知那溪水冰冷,他馬上脫下外衣給他披上。

    正要起身回馬鞍上拿乾爽的衣物給她換上,她卻猛地抓緊他的衣角,這時才自驚魂中清醒過來。

    「我被蛇咬了!」

    「什麼!?」

    冷寒月心一驚,他剛剛背著他,還以為他是絆到石子,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他急忙再度蹲了下來,檢視他手指著的右腳,脫下他濕答答的鞋襪,見雪白的足踝上一圈圈紅痕觸目,那蛇早已逃得無影無蹤。

    所幸被蛇咬的細小傷口泛著細微鮮紅血絲,看來並不是有毒之蛇。但冷寒月仍不放心地立即俯首吸吮著蛇咬處,幾次後,見血仍是鮮紅,才放下心來。

    他舒了一口氣,但是一種莫名的異樣感覺卻在此時浮上心頭。

    他這時才看到手中握著的雪白柔美的線條,那纖細滑膩的觸感令他不由得心神蕩漾。

    緩慢地,他微瞇起眼,益漸冰冷的深幽黑眸移到林芙兒身上。原本寬大的衣衫因已濕透,此時緊貼在她曲線畢露的身軀,少女獨特的嬌美曲線完完全全地呈現在他眼前,任誰也不會懷疑,眼前這誘人的軀體是屬於一名女子的。

    冷寒月深吸一口氣,抑住緩緩而升的怒氣,深黑的雙眸緊緊攫住她益漸驚惶的眼。

    「你是女的。」

    他的聲音冰冷異常,林芙兒不禁緊張地吞了口口水,眼光左右游移,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答。

    太大意了!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她能說什麼?

    心中忍不住暗暗咒罵那條巳經潛逃成功的細蛇,同時也暗怪自己粗心,竟讓一條小蛇壞了計劃。

    她忍不住暗歎:這下子,她要上冷月宮……唉,難羅!

    半晌,冷寒月站起身。

    「我最痛恨人騙我。」

    冷寒月轉頭就走,如一陣旋風般跨上馬背,拍馬馳去。

    「喂!我不是故意的啊!」

    林芙兒大喊,急急起身,轉過樹叢,卻已不見人馬的蹤影。

    奔了幾步,她愣在原地,此時涼風吹過,她不由得一顫,忍不住低罵:「臭阿里,跑那麼快做什麼?」

    她洩氣地又踱步回溪澗邊,一陣陣冷意無情地襲來。

    山中陰涼的空氣,溪澗冰冷的水氣,再加上她一身濕透的衣衫——她不禁連打了幾個哆嗦,拉緊冷寒月之前披在她身上的外袍。

    當然,乾爽的外袍沒一會兒也跟著濕了,她覺得自己都快凍僵了。

    觀察一下地形,她選了一棵樹葉濃密的大樹,飛身而上,背著溪澗,整個人縮倚在樹上等待。

    「臭阿里,要跑也不會先把我的包袱丟下來。」

    她喃喃罵著,可憐了無辜的千里馬,不曉得它現在耳朵是不是很癢?

    她覺得好冷,身上的衣服像結冰一樣緊貼著肌膚,她的眼光也不停地向遠處梭巡著,心下暗忖:冷寒月會回來嗎?

    唉,都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她無奈地瞪眼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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