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鷹。」一聲清脆的女音在他身後叫唉。
「月……」風靳高興的轉過身。這聲音他記得,是月芽,可是眼前這個艷麗的女人是這麼陌生。「芽?」
「怎麼?認不出我來了?」月芽露出了一個性感的微笑,足以讓每個男人腿軟的微笑。
「月芽?」他仍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艷麗女人會是自己記憶中的清純小百合,就算已從這陌生的五官中尋到了往日熟悉的輪廓,他仍是震驚非常,心想,兩年?真的只有兩年不見嗎?
「我真的變得很多是不是?」月芽見他一臉驚訝的模樣,瞭然的問。
「是啊!變得我都認不出你了。」一確定她就是月芽,風靳靠向前輕輕的擁抱她,「天!真的好久不見了。」
「是啊!兩年了。」她停頓了一下才回抱他,輕聲的呢喃。
「告訴我,這兩年你都到哪兒去了,為什麼都不和我聯絡,你知不知道我到處找你的下落?」他放開她,立即詢問。
「找我做什麼?」月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這麼問。
「找你當然有事,不過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風靳突然發現有三個不明人士似乎慢慢朝他們靠近。是針對他?不,應該不是,那麼就是她嘍?
「怎麼回事?」月芽問,因她也察覺到了。
「還不知道,不過來者不善,小心點。」他在叮嚀的同時,也發現對方人數已由三人激增至七人了。他若沒看錯的話,那些手上拿著報紙、吊著外套的,裡頭都藏著一支手槍,他們打算在眾目睽睽下行兇嗎?
攬住月芽的肩,風靳帶著她快速離開機場大廳,他知道那些人會開槍,而他不想傷及無辜。
「有多少人?」月芽隨著他的腳步,沒有拖慢他的速度。
「七……不,十二個,每個人都配著槍,看來他們這次似乎誓在必得。」風靳又發現其他的人。
「他們是誰?」她急問,穿著高跟鞋的她,漸漸有點趕不上他了。
「沒有概念,忍著,車子就到了。」他知道她的難處,但見來者已愈來愈靠近他們,覺得不快點離開恐怕突不了圍。
「我沒關係,先到車子裡再說。」月芽才說完,腳下一個踉蹌,脫離了他的保護範圍。
瞬間,子彈在空氣中急速前進的聲音從那十二人的方向朝月芽而去。
「唔!」她悶哼一聲。
下一瞬間,風靳抱住她飛快的滾離射程範圍,躲到一輛車後。
「你受傷了?」他扳開她摀住胸前的手,赫然發現血正以極快之速奔流而出。
「該死的,你中彈了。」風靳詛咒一聲,心想原來那些人真的是衝著月芽而來。
「我……知道,唔……」月芽強忍著痛楚,還勉強的幽默道。
「別說話!」他觀察著敵情,發現他們正緩緩朝他們躲藏的車子逼近。
該死!為什麼他不帶支槍在身上呢?他輕聲的問:「你身上有槍嗎?」
月芽指了指短裙下的大腿。
「借用一下。」風靳立刻將它拿出來。六顆子彈,十二個人,如何解決?看了眼氣息漸漸微弱的月芽。不行,他得速戰速決!
解決一個是一個,月芽的槍不像那些人裝有滅音器,所以槍聲應該能引來警察,雖然自己對那些警察不抱希望,不過此時也只能勉強湊合利用了。
「砰」一聲,準確的,他撂倒對方一個,也成功的讓他們的腳步暫作停頓。第二發才剛要瞄準下一個,卻見他們突然支起倒地的那個人,快速的離去。
怎麼回事?這些人來的莫名,去的詭異?他沒空多想。既然敵人已退,他也不可能留下來等警察,而且救人要緊。
風靳小心翼翼的抱起月芽上車,沒有多想的就往家裡駛去。他一定要救她!他絕不會再讓歷史重演!
放下手術刀的剎那,風靳才開始發抖。看著顫抖的兩手,他才發覺自己在害怕,害怕他救不回月芽的命。
「風靳……」雷雯華替他脫掉消毒衣,看見他的樣子,忍不住擔心的喚道。
「沒事,她沒事了。」風靳回過神來,像是在告訴自己,也告訴她。
「你呢?」雷雯華問。她有很多的疑問,像是這個艷麗無雙的女人是誰?他不是去接機的嗎?這個女人怎會受到槍傷呢?還有他們是什麼關係?這些問題在風靳抱著渾身是血的女人衝進門時就躍上她的腦海。
但看到他的表情時,她知道並不是問問題的時候,便直接跟著他上三樓的醫療室,且主動的當起助手,而在一切結束後,那些問題對她來說似乎不再重要了,因當她看見雙手發顫的風靳後,她惟一想到的問題就是他沒事吧?
「我?」茫然的抬起頭來,風靳不解的看著她。
「對!她沒事了,你呢?」
「我當然沒事。」他露出笑容,將她擁進懷裡,「你在這裡真好。」
「風靳……」對他的話,她是感動的。
「雯華,什麼都別說,我不會勉強你什麼的。」他突然道,因月芽的出現和遇襲,突然讓他醒悟到自己的身份。他怎能任由自己沉浸在愛情中呢?他難道忘了自己會帶給身旁的人多大的危險嗎?
「已經來不及了。」雷雯華淺笑。
「什麼意思?」
「你自己做的好事還裝蒜?」她沒好氣的笑斥。
「不會吧!才一天而已,不可能知道有沒有吧?」風靳故意笑道。
「你想到哪去了?你今早出門的時候對風伯母說了什麼啊?」
「有嗎?」
「不管有沒有,反正風伯母已經在準備婚禮了。」是嗎?既然來不及了,那也不用太過在意。風靳立刻改變主意。別人行,他當然也行,不過,現在還是要把該辦的事先辦好再說。
「那就讓她準備吧!我很想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不過,我現在還有事要做。雯華,月芽就交給你,你要隨時注意儀器上的變化,有問題就用分機叫我,我會在我的書房。」
「好,我會注意的。」
「謝謝你。」風靳傾身吻了她一下,「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我現在沒時間作解釋,但是我保證一定會告訴你,好嗎?」
「嗯,你去忙吧!」雷雯華應允。
「好女孩!」
風靳離開醫療室來到他的書房,直接找上羅克朗。
「銀鷹,接到月芽了吧?」羅克朗打了個哈欠,認命的接起電話,埋怨著,難道這些鷹都不知道有「時差」這兩個字嗎?
「接到了,不過她受傷了。」
「受傷?!」
「在機場遭到十二個來歷不明的人襲擊,胸口中了一槍。」
「我猜她沒事了。」
「對,不過這並不是我打電話給你的目的。」
「喔?如果要我查那些人的來歷,就把他們描述一下;如果要問我這兩年她在做什麼,那就抱歉了。」羅克朗雖然常被手上那些鷹恐嚇威脅,但能坐上那個位置,總是有他過人之處的,而他就是用那種自由發展、放牛吃草的態度來當面具的。
「羅克朗,那些人是針對她來的!」風靳提醒他,「剛剛說的這兩點也不是我的目的,不過既然你自己提到了,那等一下我把他們的資料傳給你,你幫我查查。」
羅克朗在心裡咕噥著自己自作聰明。「那你三更半夜打電話來吵我睡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就請你明說了吧!」
「原來那裡是三更半夜啊!那真是抱歉了。」風靳說著風涼話,他早知道美國那兒正是好眠時刻。
「銀鷹大爺,請你、拜託你,快說吧!」羅克朗實在愛困得要命。
「月芽既然受傷了,那麼後天的任務我就自己行動了。」風靳說出打這通電話的重點。「不行。」羅克朗想也不想的拒絕。尼克說過了,這次一定要有個助手,且最好是女的,才有可能成功。畢竟尼克可是「鷹組」的軍師、神算耶,多少鷹的大小事情他不是測得頂准嗎?尤其愛牽紅線,害自己損失好幾隻優秀的鷹,真不知他是不是月老投胎的?題外話、題外話,重點就是尼克說一定要有個女助手就對了。
「你還想臨時派個陌生人來嗎?你是不是打算搞砸這個任務啊?」風靳口氣像個老闆,正在訓斥不力的下屬般。
「這……」可惡的尼克,也沒交代清楚,教他怎麼解決呢?他突然想到今天下班的時候尼克交給他一個錦囊,說有困難的時候再拆開來。
他一邊翻我錦囊,一邊應付的對風靳說:「反正你一定要有個女助手就是了。」啊!找到了。他飛快的將它拆開。
「一定要有?你要我去哪裡找啊!」風靳不平的抗議。
「自、己、想、辦、法。」羅克朗瞪大眼睛念著錦囊裡的字條。這……什麼跟什麼呀!自己能想辦法的話還需要他的什麼鬼錦囊妙計啊!真是……
「你要我自己想辦法?好,這是你說的,一切就由我自己作主了,再見。」風靳掛斷電話。
「喂、喂?我哪有說啊!喂?」羅克朗莫名其妙的對著嗡嗡作響的話筒大喊。這到底……什麼跟什麼呀!
風靳才掛斷電話,便陷入苦思。若依自己的意思,找拍檔他一定會找史爾傑,不過史爾傑的形象與這次任務不符,只好作罷,至於「鷹組」的其他成員,說真的,他很少主動和女成員交流,所以臨時要找個人也無人可找,該怎麼辦呢?眼看後天就要去應徵了……還有……
「阿靳!」風林秀月直接打開書房的門走了進來。
還有,他還沒找好借口對老媽說明這次將要失蹤一段日子的原因。風靳看著母親無奈的喊,「媽——」
「好好好,我下次一定記得敲門。」風林秀月立刻道。
這次已經是她第N次的下次了。他在心裡嘀咕,不過並未出口,覺得反正他不是頂在意的,若真有必要,他自會將門鎖起來的。
「媽,有什麼事?」
「我說阿靳啊!那個……那個好漂亮的女人是怎麼回事?你不會是把人家角頭老大的女人給搶過來吧?」風林秀月憂心忡忡的壓低聲音。
「媽,你在胡說些什麼?月芽她不是什麼老大的女人,她是我的朋友,我去接機的,記得嗎?」風靳啼笑皆非的道。
「你的朋友?那更糟了,你怎麼會有這種受槍傷的朋友呢?」
「媽,那是意外,機場裡發生警匪槍戰,月芽只是運氣不好受到波及。」他面不改色的謊稱,站起身走到母親身邊擁著她的肩,將她帶到沙發上坐下。
「別擔心,沒事的!先別管那件事了,你兒子有事要向你稟告呢!」
「什麼事?」
「我過兩天要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預訂時間是兩個月,到世界各地去,所以又要放你一個人在家了。」風靳歉疚的道。
風林秀月的眼神黯了黯,但她仍笑著,「說什麼傻話,你的工作是很重要的,那麼多人仰賴我兒子去拯救,我很驕傲的,你只要答應媽一路上注意安全,平安回來就行啦!」
「當然,只是做個學術研討,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媽放心吧!」風靳保證。
「對啊!只是做個學術研討。」風林秀月笑了笑,又突然想到,「哎呀!你不會是要把媳婦兒拋下兩個月吧?」
「媳婦兒?你是指雯華?」
「廢話!難不成你還有其他媳婦兒嗎?」風林秀月白他一眼,「你不會真的想把她自己留在這裡吧?我是好不容易才和她敲定婚事的,你別又給我搞砸了。」
「媽,我不能帶她去……」
「為什麼?不過是個學術研討會,多帶個人都不行嗎?就當作是你的助手嘛!」
助手?對啊!他正缺一個助手,可是他能把雯華拉進這個危險的圈子裡嗎?他如何保證她的安全?思及此,風靳反對道:「不行,她要幫我照顧月芽……」「月芽,我來照顧就行了,再不然,你找個醫院裡專業的護士或醫生,定時來看看她不就行了。」風林秀月打斷他。
「這……」
「你再猶豫下去,我可不保證等你回來時,雯華還在喔!你沒忘了吧?下個月初三是你舅舅他們固定來訪日,你那表哥和表弟……」風林秀月故意停了下來讓他自己想像。她那兩個外甥啊!可是看到女人就不放過的,生得一副好容貌、好體格,家世又是一流的,少有女人逃得過他們兄弟的魔掌。
天呀!他怎麼忘了這件天下第一要事了?下個月初三,如果他的動作快一點、運氣好一點,說不定就能趕得回來,但是……機會太渺茫了。
「我會問問雯華的意思。」風靳妥協。雖然他相信雯華不是見異思遷的人,但他擔心尚未完全對男人解開心結的她,如果受了那對兄弟的騷擾——毫不懷疑,他們一定會——會對男人更退縮,而且,他也不忍讓她再掉進那種恐懼裡。
「很好,家裡的事你就不必擔心了,全心工作吧!」
「我知道,媽,我會盡量縮短時間,早點回來的。」
「行了、行了,我去叫雯華來。」風林秀月立刻離開書房,走得有些匆忙。
風靳沒叫住她,因為他看見母親眼角的淚光,感到心很疼、很不忍,覺得也許他該尋找下任的「銀鷹」了。
「叩叩」敲門聲響起,他抬起頭來看見雷雯華站在敞開的門前,手還舉在半空中。
「風靳,風伯母說你有事找我?」她微笑。
「進來,雯華。」風靳上前拉住她的手將她帶進來,順手將門關上,並上鎖。
「雯華,後天我要去應徵一個工作,需要一名助手,你願不願意充當一下?」
他直接切入問題。
「應徵?那你現在的醫院呢?」雷雯華疑問道。
「這個工作只是暫時的,所以醫院那邊請個假就行了。」
「是什麼工作?風伯母說你只是要去參加一個世界性的學術研討會……」
「她跟你提過啦?不過那只是借口。」
「風靳,你……到底是從事什麼工作的?」她終於忍不住問出存在心裡已久的疑問。
「你覺得呢?」突然,他很想試試她的觀察能力和分析能力,認為如果非要她參加這次的行動,那他得有所準備才行。
「我?」
「對,你一定有所猜測,是吧?說說你的感覺。」
「我覺得你不是一個單純的醫生。」雷雯華道出心中的看法。
「何以見得?」風靳挑了挑眉。
「一個單純的醫生,身上不會有那些傷痕的。」她蹙眉,「那道刀傷,我勉強相信你是倒霉受搶遭到砍殺的,但是當我替你處理傷口時,在你身上見到的那些其他傷疤……當時我只是猜想,那應該是槍傷,畢竟我沒見識過,但今天月芽小姐的傷,讓我確定了你身上那些疤痕確實是槍傷。
「一個單純的醫生,怎麼會受那麼多的槍傷?我數過了,前前後後加上手臂,光是上身就有十三個彈孔,我……我不知道……受了這些傷的你,是如何……撐過來的?」雷雯華紅了眼,摀住嘴哽咽的說。
「噓、噓,別哭,我不是好好的坐在這裡嗎?」風靳擁抱著她,輕聲的安慰。
「你到底是做什麼的?除了醫生之外。」雷雯華忍住心疼的問。
「真的想知道?就算因此會招來危險也沒關係嗎?」他認真的看著她。
「只要你願意告訴我。」她堅定的點點頭。
「好,我告訴你……」風靳終於決定將自己另一個身份告訴她,並對她敘述「鷹組」以及其下的組織,還有他們所從事的工作內容。
「風伯母……她不知道,是吧?」長吁了口氣,雷雯華覺得自己彷彿掉進警匪電影裡頭,仍然不太敢相信自己會親耳聽聞這種事跡。
「當然不知道,我不想讓她擔心。」
「這麼說來,我猜得沒錯,你以前假做報告之名,其實都是受了傷,是不是?」雷雯華緊張的扯住他的衣服詢問。
「並不是每次都這樣的。」風靳否認。
「那這次的工作呢?又是怎麼回事?」雷雯華終於談到這次的重點。
「這次的工作是擔任某家經紀公司的駐隊醫生,要跟著他們旗下的藝人到世界各地做巡迴演出。」
「就這樣?這是表面的工作吧!實際上呢?這家經紀公司有從事非法的事嗎?你要去查案?是不是?」
「聰明,你猜對了。」他點到為止,不想告訴她太多,免得她過度擔心,因他覺得若告訴她敵人勢力是多麼龐大,她一定會很緊張的。
「你需要一個助手,可是你的上司為什麼沒有安排呢?」
「他們有安排,不過,她受傷了。」
雷雯華想到那個美艷無雙的女人。「月芽小姐?」
「沒錯。」
「她……是因為這件事受傷的嗎?」她憂心的蹙眉。
「雯華,我不會勉強你的,你也毋需勉強自己,知道嗎?」風靳以為她害怕。
「你告訴我,她是因此事受傷的嗎?」雷雯華不知自己為何堅持要知道。
「不是,事情都還沒開始,沒道理遭狙擊,她受傷,目前原因不明。」風靳回答她,心裡覺得奇怪,「你為什麼想知道?」
「如果事情都還沒開始她就因此遇襲受傷,那可見這次的工作一定很危險,那我……」
「我說過不會勉強你的。」他柔聲的打斷她。
「不,你誤會了,我是說如果這麼危險,那我更不可能讓你單獨去涉險,我一定會陪你的!」雷雯華堅定的看著他。
「雯華!」他很感動,真的很感動。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上你的忙,更怕我可能會成為你的負擔,畢竟我只是個……是個活老百姓,什麼都不懂,不過,我真心的想陪你。」
「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夠了。」他感動的擁住她,「你不會成為我的負擔的,這次的工作,只是跟著他們巡迴一次,觀察有無非法行動罷了,主要的事情還是當醫生,所以不會有什麼危險,你也只要當個醫生助手就行了。」風靳簡化工作內容,決定搜集證據的事,就等夜深人靜時他再潛入去尋找。
「真的?」
「真的!我算是探個路,確定他們確實進行非法勾當時,再由總部派人處理他們。」
「這樣就好。」雷雯華放心的吁了口氣。
「那你是願意當我的助手嘍?」
「嗯,我願意。」她點點頭,感覺像是婚禮上的交換誓言。
「那——就請多多指教嘍!」風靳笑著伸出手。
就這樣在兩手相握下,兩人敲定了生死與共的誓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