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轟轟作響的電扇吹向同一目標,纖細的身影坐不住地扭來扭去,全因夏暑難消。
「好熱喔!」丁湘琳站起身走至冰箱前,打開後將裡面的塑膠隔板抽出,而後整個人坐了進去,只差沒把門關上。
「哇!裡面真是他媽的涼快舒暢,好想在這睡個大頭覺。」她將臉頰貼在冰箱內壁上,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傷腦筋,天氣這麼熱哪想得出什麼鬼點子趕稿?不被熱死就不錯了。
但日益拮据的經濟狀況又逼得她不趕稿不行,否則就等著喝西北風度日。
在她沉思時,門鈴突地響起。
她慵懶地鑽出冰箱去開門,伴隨著撲鼻而來的超濃香水味,接著便瞧見濃妝艷抹、婀娜多姿的妖女──喔,不,是美女。
尤筱君進入屋內,隨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湘琳,你在趕稿嗎?」
見尤筱君邊問邊走向她的房間,丁湘琳慌忙上前阻止。「喂!查某,我的房間不能進去,難道你胸大無腦給忘了?」
可惡,差兩步就能踏進這個「禁地」,竟讓她給阻擋了,真是可惜!
「我哪是胸大無腦?!看清楚,我可是胸大又很有頭腦的。」尤筱君煞有介事地捧捧巨乳,又摸摸自己漂亮的臉蛋。
「那你幹嘛還要進我房間?我不是早在幾百年前就千叮嚀萬交代,不許你擅自進去?」
「話是沒錯,但我就是好奇嘛!誰教你神秘兮兮的,讓人更想一探究竟。」尤筱君撇撇嘴。
「呃……」丁湘琳頓時語塞。
「告訴我,裡面到底藏了什麼東西?」尤筱君滿臉期待地看著她。
啐,裡面可是一堆見不得人的鬼玩意兒,要是讓這女人瞧見還得了?
丁湘琳斬釘截鐵地說:「反正,沒經過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進去我房間,就連你也不例外。」
尤筱君知曉好友固執的個性,只好放棄。
「哼,算了,小氣!」
「對對對,我就是小鼻子、小眼睛,就連屁眼也小,可以吧?」丁湘琳生怕她又想偷窺,推著她走回客廳。
「別再推了,我自己走。對了,今晚有空嗎?我們去看電影。」尤筱君轉身面對她,興高采烈地問。
丁湘琳想了下,猛然搖頭拒絕。「不行、不行,我今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沒那美國時間陪你。」
「是嗎?什麼事重要到不能陪我這位好朋友?」
「就是──」哎呀!差點被她套出來。丁湘琳慌忙改口,「無可奉告。」
尤筱君有些不悅,「什麼嘛,又不能說!自從你成為小說家後,言行舉止就變得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在幹些不可告人的事。」
「我……個人有個人的隱私,我毋需什麼事都向你報告吧?如果你覺得無聊的話,大可回去找你的親親老公,他想必比我更能解除你的……寂寞與空虛。」她故意拉長尾音,一副煽情的嘴臉。
尤筱君登時紅了臉。「討厭啦,你想到哪兒去了?!沒空就沒空,我還有事先走了。」
丁湘琳看著好友的背影暗笑。呵!沒想到這女人還懂得害羞,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啊。
對了,晚上的例行公事可不能忘記,這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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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企業辦公大樓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看似瀟灑悠閒地抽著煙,嗓音卻透出迥然不同的冷厲。
「方秘書,你到底在幹什麼?竟然連財務表這種芝麻小事都做不好,還有什麼資格擔任我的專屬秘書?!」
「董事長,我下次一定注意,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方秀琴害怕地懇求。
沒想到,才漏了幾筆帳目就相差那麼大。
這個專屬秘書的職位她可是花了四年的光陰才到手,為的便是接近氣宇不凡的趙軒,倘若在還沒得到他的青睞前,就因自己的疏失而被降職,教她怎能甘心呢?
趙軒冷哼一聲,不作任何回應。
「董事長,我好歹也為公司服務了四年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寬仁大度再給人家一次機會……」倏地,她聲音轉嗲,「不然……為了表達人家的歉意,今晚就讓人家伺候你,好不好?」
她用纖指在趙軒結實的胸膛上畫圈圈,還故意將豐滿的乳房往他手臂靠,試圖挑起他的慾望。
趙軒對她的挑逗無動於衷,冷冽地問:「你以為和我上床,我就會網開一面嗎?」
「人家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想讓你知道人家的歉意有多麼誠懇。」說著,她拉起趙軒的手撫摸自己的豐乳。
哼!賤貨!
趙軒厭惡至極地推開她,「如你說的,我可以看在你為公司服務了四年多的份上,再給你一次機會。但,你這犯賤的騷德行若不檢點一下,我會直接開除你!」
方秀琴呆住了,沒想到她妖媚的容貌及凹凸有致的身材,竟然無法挑起趙軒的「性」趣?怎麼會這樣呢?
「是,謝謝董事長再給我一次機會。至於你所訓誡的話……我會好好反省、檢點的,我先退下了。」她勉強擠出話,顏面掃地的狂奔而出。
哼!現在的女人還真隨便,簡直跟妓女沒兩樣!
女人只能當玩具,只能當發洩的對象,根本沒資格讓男人用心去愛……
突地,腦海浮現母親的身影,趙軒更加氣憤地往桌面一拍,怒目低咒:「賤女人!」
該死!全天下的女人不是拜金女就是淫蕩女,真他媽的沒一個好東西!
※ ※ ※
月黑風高,繁星滿佈,將近凌晨一點時,趙軒在經過公園欲前往停車處的途中,不經意瞥見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潛入公園裡。
依對方纖細的背影判斷,應該是個女人,這麼晚了,她一個人摸進公園想幹嘛?趙軒感到十分詭異,不禁尾隨在後想一探究竟。
只見她躲躲藏藏,不時環顧四周,最後終於停在一個大垃圾筒旁,蹲低身子探頭探腦地看向前方,似乎完全不受垃圾的臭味干擾。
瞧她看得興高采烈,趙軒不禁更加疑惑,正欲走近時,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又一聲的粗喘、呻吟,他僵了下,啐道:「媽的,原來是偷窺狂!」
他鄙視地瞪了那女子一眼,轉身要離開時卻聽見她慘叫一聲。
「啊!好痛!」可惡!這裡怎麼會有玻璃碎片?
慘了!割得還不只一道。眼看鮮紅的血不斷流出,丁湘琳頓時手足無措,眼角餘光瞥見身後高大的身影,她想都沒想就放聲呼救。
「喂!先生你別走,讀幫個忙,送我到醫院好嗎?」
她這一喊,震撼了整個寧靜的公園,更驚醒正偷歡的男女,兩人迅速抓起衣物逃之夭夭,哪還去管誰在呼救。
哼!果真是個女人。趙軒斜睇戴著帽子的她,完全沒有伸出援手的意思。
「變態有什麼好救的,死了也好,況且那點傷根本死不了人。」
啥?!她有沒有聽錯?這人非但見死不救,說話還那糜歹毒!
「喂,你的心腸怎麼那麼壞啊,救我會少你一塊肉嗎?況且我也不是變態!」她氣得滿臉通紅,小手還不忘緊按傷口,一副「你不救我,我就會隔屁」的模樣。
趙軒不屑地道:「你不是變態?簡直睜眼說瞎話。」
看來他似乎很厭惡變態,但她真的不是嘛,她只是來偷看而已……呃,雖然她的行為的確跟變態沒兩樣,但目的絕對是不同的,她得趕緊想個法子說服他,因為她的血愈流愈多,頭也愈來愈暈了。
「請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變態,我……我是在這……在這……」她腦中靈光一閃,胡亂抓起地上的某樣物品,對著趙軒叫道:「你看!我是在這撿垃圾啦。」
瞧清楚她高高舉起的垃圾,趙軒杲愣了下,隨即大笑出聲。
他笑什麼啊?垃圾有這麼好笑嗎?丁湘琳不解地看向手上又黏又濕的垃圾,頓時──險些吐血身亡!
老天!怎麼會是這玩意兒?!更倒楣的是,還是人家剛用完不久丟棄的!眼看裡面溫熱的東西慢慢地流到自己手上,丁湘琳忍不住失聲尖叫。
「媽呀──噁心死了!」她慌亂地甩掉保險套,拚命在草皮上擦拭手掌,企圖抹去手上殘留的黏滑液體。
完了,原本想澄清自己不是變態,這下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趙軒原想止住笑,但見到丁湘琳滑稽的反應,更是捧腹大笑。
天哪,不知道有幾年沒笑得這麼開心了!
丁湘琳見他笑得不可遏抑,頓時惱羞成怒,「笑什麼笑?你笑夠了沒?你……」失血漸多令她一陣暈眩,想罵他一頓卻力不從心,反而軟趴在地。
趙軒見情況不對,趕緊向前探視,而後咒罵了聲:「該死!」
他迅速脫下上衣綁緊丁湘琳的傷處,她身上的白色直筒褲已被染紅一大片,令他怵目驚心。
趙軒將她攔腰抱起,快步趕往停車場,此時,戴在她頭上的帽子順勢滑落,將包裹住的烏黑長髮釋放,也讓趙軒得以看清她的容顏。
猛地,他心中一陣蕩漾,但他卻故意忽略那種奇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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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軒靜靜地佇立在病床旁,劍眉微鎖,一臉疑惑地俯視床上那名美麗尤物。
眼前清純柔美的女人,真的和方纔那個變態女是同一個人嗎?
他左右察看,不自覺搖頭歎氣,「如此完美的外在,只可惜竟然是個變態。」
「嗯……」丁湘琳慢慢醒轉,動了動四肢,突如其來的撕裂感令她不得不張開眼睛。「好痛!」
她坐起身想觸摸傷處,卻被一隻大手阻止。
「不要亂動傷口,不然很容易發炎留下疤痕。」
一陣渾厚低沉的嗓音迴盪在空氣中,丁湘琳這才發覺病床旁站了一個人。
這個人該不會就是救她的人吧?
抬頭望向發聲處,她不看還好,一看竟然傻了眼,嘴巴還張得老大,活像個智商不足的低能兒,只差沒流出口水而已。
趙軒俯視一臉呆愣的丁湘琳,冷冷地問:「變態,你那兩丸色眼是看夠了沒?」
這句「變態」有如一顆巨大的隕石,將丁湘琳從癡呆中打醒。
什麼?!這個長得人模人樣的男人,竟然就是那個見死不救的混蛋!
「喂!你嘴巴放乾淨點,別變態、變態的亂叫,簡直跟瘋狗沒兩樣!」她氣得反唇相稽,管他是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誰教他那麼口不擇言。
瘋狗?!這死女人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趙軒瞬間抓起她的衣領,將她拉近自己俊逸的臉龐,他兇惡的神情讓丁湘琳感到恐懼,但她仍舊倔強的對他開罵兼拳打腳踢。
「放開我!你這個未開化的野蠻人!」
「去你的!臭變態,識相的話就給我閉上嘴,不然看我會不會奸了你!」趙軒怒喝。
他的話馬上奏效,丁湘琳果真噤若寒蟬,四肢也不再亂動,只剩一雙靈靈大眼死瞪著他。
下一刻,在丁湘琳還來不及反應時,就已被趙軒壓在病床上,放肆的掠奪她那兩片艷紅甜美的唇瓣,他強勢地撬開她的口,索取每分屬於她的芳甜,更加故意挑逗她失措的丁香小舌。
「唔……不……」她驚嚇的掙扎著,但兩手都被他制於頭上無法動彈,令她害怕的渾身顫抖。
天!她守身如玉二十五年,今日竟然將被這人面獸心的傢伙給……
不,她的貞操是要獻給自己所愛的人,怎麼可以便宜了他?不行!絕對不行!待趙軒較鬆手之際,她馬上抽回手,毫無顧忌地往他褲襠抓去。
「呃!」趙軒被丁湘琳的舉動嚇到。「做什麼?莫非……你也想?」他戲謔地問。
「對,我是想……」她故意頓了下,而後大聲嚷叫:「想讓你絕子絕孫!」說著,還當真加強力道。
「喂!」他大喝了聲,連忙抓住她的雙手,以免她再拉扯。「給我放手!」
「不放!」丁湘琳咬牙道。
「放手!」,他火大的吼。
「不放,誰教你要非禮我!」
「我沒有。」他沉下嗓音,冷冷地回道。
「騙人!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睜眼瞎話嗎?」
「我說沒有就沒有,剛才是故意嚇你的。」
「怎麼可能!你那副色慾薰心的齷齪樣會是假的,你當我是笨蛋啊?」打死她她都不會相信。
「真的,我是裝出來的。警告你,再不放手的話,等一下就休怪我真的強要了你。」
嘎?感覺手裡的東西逐漸伸長而且……變硬,丁湘琳趕緊放開,然後拉起他的手去覆住那話兒。「喏,還給你。」她俏顏染上一片紅霞,雙眼直閉著不敢再看趙軒。
不可否認的,她長得真的很對他的味!趙軒忘情地細看她,不由自主的低下臉再度親吻了她。
喂喂喂,怎麼又來了?!
丁湘琳猛然睜開眼,使盡吃奶的力氣將他推遠一點點,而後破口大罵:「你這個下流胚子,快給我滾開!」
「誰下流了?」他不悅的問。
「當然是你啊,還用問!難不成我會罵我自己?!」
「哼,說我下流,那你呢?變態!」他冷諷。
丁湘琳氣急敗壞的捶打他,「你是耳聾還是耳朵長繭?我說過了我不是變態!神經病!」
聞言,趙軒對她更加嫌惡,他不屑的起身,回了她一句:「我視女人如糞土,更何況是心理異常的變態女人!」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踏出病房,留下咬牙切齒的丁湘琳。
媽的,平常不愛多管閒事的他,今天竟為了一個變態破例,真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一想到她柔美的容顏,趙軒心底又奇異的悸動起來,他惱怒的甩甩頭,該死!他該不會對她有興趣吧?
啐,怎麼可能?她可是他討厭的「女性同胞」兼「變態」耶。
上了車,他迅速發動引擎揚長而去,呼嘯的車聲與靜謐的深夜形成強烈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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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湘琳,聽我說個好消息,別對著電腦直打稿嘛,看了就煩!」尤筱君叨叨絮絮,還伸手直搖晃著丁湘琳,讓她無法寫作。
「我的大小姐,你是故意來找碴的嗎?明知我手頭拮据需要盡快趕稿補點生活費,你還三不五時來這嘰嘰喳喳,教我到何時才能完成這本作品啊?」丁湘琳沒好氣的斥責,更不客氣地戳戳她發育過盛的巨乳,「我若喝西北風,你要養我嗎?」
「你先別氣嘛,人家今天真的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尤筱君喜不自勝的說。
丁湘琳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什麼事?你快說吧。」
「前天聽我老公說,公司又要征一位女秘書。你知道的,我們公司規模大、福利佳、薪資又高,條件好的無與倫比,所以我來問你有沒有興趣?」
「我……」這的確是個非常好的工作機會,但她熱愛的寫作怎麼辦?
尤筱君一眼就看透她的心思,「你放心,若你不想放棄寫作的話,頂多累一點,下班回來再奮鬥也行。現在經濟不景氣,失業人口眾多,你再不趕快作決定機會又要溜走了。」
丁湘琳知道好友說的有道理,而且也是真心的在為她打算,於是毫不思索的答應,「好,聽你的,去你們公司上班。」
如此一來,工作有個著落後就不怕喝西北風,更不用日以繼夜的趕稿掙錢,讓自己累得半死!
「太棒了!明天就叫我老公先幫你關說,看看能否讓你順利進我們公司上班。」
「嗯,筱君,謝謝你,也請你代我跟林大哥道謝。」
「都老朋友了還謝什麼,再說我老公也一直把你當妹妹看,他一定很樂意幫這個忙的。你要道謝的話就太見外了,簡直不把我當好朋友。」尤筱君使壞地搔她癢。
兩人就這麼嘻嘻哈哈地鬧了起來,玩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