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琳,不可以鄙棄你爸爸,因為他這麼做除了私心之外,也是為了你們兄妹倆。我雖然氣憤,但也感激他幫助了我先生,所以事後我盡自己的本分,全心全意地幫他照顧你們。」
聞言,丁湘琳沉默地不再講話,只是逕自流淚。
趙軒搖著頭,幾近失控地嘶吼:「我不信,你騙人!當時你明明是看上丁敏豪的財富而拋夫棄子的,我永遠都記得你那副勢利的嘴臉!」
「不!那時我會說那些拜金的話全是為了讓你父親對我死心,進而讓他再娶個老婆好照顧你們,只是我萬萬料不到……他竟然如此執著於對我的感情……」林淑媛傷心地泣不成聲。
踉蹌了下,他愣了好半晌,而後緩緩地說:「我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請給我一點時間……」語畢,他像一陣風似地衝出病房。
「小軒……」林淑媛痛心地喊著兒子,老淚縱橫的臉龐,令人看了著實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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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趙軒不是因為她父親的關係而痛恨她,不愛她了嗎?為何又堅持將她接回他家養病呢?這真的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唉!從真相大白至今已過了五天,趙軒對媽咪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真是急死人了。
不管原諒或不原諒,好歹也講清楚,但他卻默不作聲,問他,他就擺出一副置若罔聞的死樣子,讓她好生著急。
「怎麼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站在窗口吹風會著涼的。」趙軒從她身後擁住她,關心地道。
丁湘琳僵直了身子,不敢輕舉妄動。她怕……與他太過親匿會令她無法斬斷對他的情感,反而還無法自拔地愛他更深。
「怎麼了,都不講話?」他在她耳畔微微呵著氣,慾望開始在體內作怪。
「你……你又不是麥芽糖,幹嘛一進來就黏著我?」她想掙脫,反倒被他摟得更緊。
趙軒不理會她的掙扎,逕自吐出靈舌描繪眼前小巧可愛的耳廓,手掌悄悄地遊走至刀傷未癒而不能穿上胸衣的玉乳上,輕捧、輕揉、輕搓著,並用中指與拇指夾拉隔著薄薄上衣的粉蕾。
她的氣息愈來愈急促,身體也愈來愈無力,流竄在體內的快感讓她嬌吟出聲。
「啊……你不要這樣……」
她是喜歡的,但趙軒不愛她了不是嗎?她不想成為他發洩性慾的工具,她要他愛她啊!
「這樣到底是哪樣?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在指什麼?」他壞壞地說,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丁湘琳抓住覆在她胸前的大掌,卻無法阻止他似有魔力般的指頭玩弄她敏感的粉蕾。
「嗯……你別玩我的……乳……」哎呀,這麼羞人的字眼她哪說得出口?
趙軒將她翻轉過來,邪惡地笑說:「你是指這裡嗎?」他倏地俯首將一朵粉蕾納入口中,隔著衣物用舌尖逗弄、撩撥著。
她如被電擊般渾身顫個不停。不行,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軟化在他懷裡。她使盡全身的力氣將他推離,同時退了好幾步,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你不要碰我!」她羞紅了臉,慌張地喊道。
「為什麼?你明明很喜歡我碰你的。」
「我……我不喜歡!你少胡說。」她避開他灼熱的目光,口是心非。
趙軒邪魅地笑咧了嘴,「你騙不了我的。你看你的臉有多紅啊,你看你的乳頭有多興奮地挺立啊,其實你是想的,對不對?」
他邊說邊邁前,這得她連連後退,直至貼到冷冰冰的牆,無路可退。
眼看趙軒就要撲向她,丁湘琳突然痛叫一聲,癱在地上,把趙軒給嚇壞了。
「怎麼了?哪裡痛?你快告訴我!」他將她抱至床上,緊張地問。
「我……傷口發疼……」丁湘琳緊蹙著眉,小臉疼得扭曲了起來。
「你忍著點,我馬上叫醫生來。」他立刻抓起電話,卻被她扯得掉在地上。
「不,讓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她拉著他的手安撫道。
「不行!身體不舒服怎麼可以不叫醫生來?況且你的傷勢還未癒合,我不放心。」他才要撥號,話筒又被她拍落在地。
她是裝的,怎能讓他打電話叫醫生來?她就是故意要讓他擔心,誰教他想「欺負」她呢?
「我真的沒事,休息一下就會好的。」她繼續演戲,努力讓表情更加逼真。
「對不起,要不是我對你動手動腳,也不會牽動你的傷口。」趙軒心疼地撫著她的臉。
「那你不要再碰我了,好嗎?」天啊,她好想笑哦,事實上她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
「我知道,我會等你傷好了再碰你。」
呃……照這情勢看來,若他一直不送她回家,她不就得裝病裝一輩子?
那怎麼行?傷口總會有痊癒的一天,而他又不是呆瓜,能讓她騙多久?
「軒,我想媽咪,我要回家。」如今只有這個辦法了,況且她真的很想媽咪。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若你想見她的話……」趙軒蹙起眉頭,一時也不知怎麼說才好。
「為什麼你還不肯原諒媽咪呢?她並沒有錯啊。」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該死!」低咒了聲,他煩躁地轉身就走。
「喂!你別走,好歹你也將事情講清楚嘛!」又逃避!簡直要氣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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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什麼味道啊?好臭!
原本睡得酣甜的丁湘琳,被這股不知名的異味給臭醒,令她不安地下了床,走至窗口,探視外面有沒有什麼異狀,結果──
沒有。
「奇怪,那怎麼會有這股濃重的燒焦味?如果外面沒有,那該不會是……裡面?!」她腦中突地閃過一個駭人的念頭。要命!該不會是火災吧?
那……那趙軒死到哪裡去了,竟沒叫醒她好逃命?
丁湘琳胡亂找了條毛巾用茶水浸濕,然後才跑到門口用毛巾包住門把用力一轉,原以為會看到一片火海,但──
也沒有?!
只不過濃煙密佈,而且更加濃重的燒焦味幾乎將她給嗆死。
捏住俏鼻,她小心翼翼地往樓下步去,環視整個大廳,很正常,什麼事也沒發生,那這些黑煙及臭味到底是打哪兒來的?
正當她疑惑不已,廚房傳出一陣清脆的破碎聲響,驚得她趕忙前去察看。
「喂!你幹什麼?」她吃驚地叫道。
她她她……沒看走眼吧?!
趙軒竟然身穿圍裙、手持鍋鏟,手足無措地看著地上破碎的瓷盤,彷彿不知道應該先收拾地上的碎片,還是繼續翻炒鍋子裡那團看不出是什麼的「東西」。
「你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被她瞧見這副窘樣,他覺得糗斃了。
可是他現在的模樣看在丁湘琳眼裡,卻覺得可愛極了!
她終於知曉,這一大片黑煙及臭死人的燒焦味是從何而來了。
她充滿笑意的迎向愣在原地、一臉尷尬的趙軒,柔聲說:「煮菜的時候要將抽油煙機打開,才不會搞得整間屋子烏煙瘴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家失火了呢。」
她邊說邊關掉爐火,幫他將那團慘不忍睹的「東西」盛到盤子上,還善意地撒了個小謊。
「我是被你燒得一手『好菜』給『香』醒的。」
見他買了一大堆做菜食譜,還有好幾卷烹調教學的錄音帶,瞎子都看得出來他想做什麼,所以她不忍潑他冷水。
但她不懂,為何他會有此驚人之舉?
「真的嗎?我做的菜真有那麼香嗎?」他的嗅覺早讓焦味給薰「死」了,根本無從分辨是香或臭。
若湘琳講的是實話,那他七早八早起來練習做菜就不算白費苦心。太好了!沒想到第一次下廚就有這麼好的成績,看來他若想燒一手好菜,指日可待。
「真……真的。」丁湘琳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突然從頭頂涼至腳底,有一股很不安的預感。
或許她不該口是心非地誇讚他……
剛思及此,她就差點被趙軒的話嚇昏。
「來,過來嘗嘗我的手藝,不然看你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趙軒笑笑地拉著她往飯廳走去。
阿娘喂!丁湘琳驚出一身冷汗,在瞧見飯桌上四、五盤清一色全黑的「東西」時,心底突地有一股非常強烈的渴望──
怎麼不讓她乾脆死一死還來得痛快些!
他到底哪顆眼珠瞎了啊,何時瞧見她口水快流出來了?
反倒,是她的眼淚及滿腹的尿水嚇得快飆出來才是真的吧!
「喏,拿去。」趙軒遞給她一雙筷子,期待她品嚐後的評語。
不、不會吧?他當真要她試吃眼前的鬼東西?
丁湘琳面無人色地問:「請……請問,你……這道是什麼菜啊?」
趙軒瞪了她一眼,氣得差點噴火,召追哪是菜,你看不出來它是條魚嗎?」
魚?!眼前這團沒頭沒尾的黑色碎渣是條魚?!
她瞪凸了兩丸眼珠子,大大地嚥了口口水,只覺驚駭萬分。
「你幹麼直盯著它看?不相信它是魚嗎?」他的火氣又上升了點。
「呃……信!怎麼不信!」你那麼凶!
丁湘琳憤恨地想咬斷自己言不由衷的舌頭,無可奈何下,她抬起抖得不像話的筷子往「魚」身上夾起一小塊碎肉,眼一閉,牙一咬,快速地將「魚肉」丟進嘴裡咀嚼,而後扭曲著五官吞下肚子。
濃重的燒焦味加上又苦、又鹹、又澀的怪味道,令她控制不住地吼出來,「我的媽呀,怎麼這麼難吃?!呸、呸、呸……」
難吃?趙軒也夾了一點丟進嘴裡,隨即暗咒一聲吐了出來,惱得大吼:「這麼難吃的東西怎麼可能會香,你幹嘛騙我?」
「我……我看你那麼認真地學習廚藝,所以不忍心潑你冷水,這樣有錯嗎?」哼,好心沒好報,差點給毒死。
趙軒一聽,口氣登時軟了,「你大可實話實說,用不著怕我失望而騙我。」
「你怎麼突然……」
她一開口,趙軒就知道她想問什麼,當下坦白地說:「我是為了我媽。」見她一臉不解,他訕訕地解釋:「在醫院那天我曾用不雅的話語辱罵過她,所以想親手做桌好菜給她吃,誠心地向她陪罪。」
「你的意思是說……你對媽咪釋懷了?」見他點頭後,丁湘琳笑逐顏開,「我覺得誠心最重要,若你有那份心意就足夠了,不管你對媽咪說過多麼不堪入耳的話,相信只要你願意接納她這個母親,她就會很高興了。畢竟,你是她掛念已久的兒子,她原諒你都來不及了,哪還可能怪你呢?」
「真的嗎?我媽真的會原諒我嗎?」他激動地想再確定一次。
「嗯,真的。」她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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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婆,拿點錢來給咱們花花吧?」
「年輕人該好好地找份正當的工作,鎮日游手好閒是不對的。」
林淑媛上街採買蔬果時,被三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圍住,吊兒郎當地向她勒索。不忍心放任年輕人如此墮落,她好言相勸。
「去你的,你未免也管太多了吧?錢快拿出來,廢話少說!」帶頭的年輕小伙子啐道。
「你們這樣是沒有前途的,要是讓你們的父母親知道的話,他們一定會很傷心難過……」
「怯!你這死老太婆囉唆夠了沒?」其中一名男子不耐煩地甩了她一巴掌,又粗魯地推了她一把,令她踉蹌好幾步,重心不穩地跌在地上。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不是加快腳步通過他們,就是視而不見,大家都怕惹禍上身,始終沒有人敢伸出援手。
「錢快拿出來,不然我就將你踹進棺材裡──啊!好痛!不要再打了!救命!」
年輕人話說到一半便被人從後面扯住頭髮猛K、猛踹,還被抓住頭往電線桿撞擊,使他頭破血流、頻頻哀號。
另外兩人見狀,嚇得拔腿就跑,其中之一腳步稍微慢了點,便被趙軒逮個正著,又是一陣痛扁。
「耍狠,我就讓你們大開眼界什麼叫做『狠』!」趙軒咬牙切齒地怒吼。
他和丁湘琳前往她家的途中,無意間瞥見母親被三個小混混欺負,簡直快氣爆他了!
「不!不要,我們知錯了,求你不要再打了……嗚……我們下次不敢了……」被打得頭破血流的年輕人哀哀求饒。
「對……對啊,我們以後再也不敢耍流氓了……請你高抬貴手吧……」他的手脫臼了,好痛……
「小軒,不要再打他們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啊。」被丁湘琳扶起來的林淑媛開口說情。
「媽,他們剛才那麼過分的欺負你,你還替他們求情?」趙軒簡直不敢置信。他本來還想扁得他們做狗爬呢,竟敢欺負他母親,真是找死!
「可是他們已經認錯了,不是嗎?呃……你剛剛叫我什麼?!」林淑媛陡然反應過來。
「我……」頓了下,他鼓起勇氣,「媽,對不起!我不該沒有查清前因後果就隨便定了你的罪,甚至用低俗的言詞唾罵你。總歸一句,錯在我而不在你,請你原諒我。」說著,他當街跪了下來。
「啊,快起來、快起來。」林淑媛連忙將他扶起,哽咽地說:「傻孩子,媽怎麼會不原諒你呢,你能認我這個母親,我真的很高興。」
趙軒抱住思念已久的母親,紅著眼眶說:「媽,謝謝你,往後我一定竭盡所能地孝順你。」
「好好好,只要有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她輕輕拍著趙軒的背,落下欣慰的老淚。
丁湘琳感動地看著這一幕。太好了,媽咪和軒的誤會終於解開,那……她呢?她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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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這個死八婆要跑到哪裡去?竟敢包袱款款走得不見人影?
好在媽及時發現她的衣物全不見了,立刻撥電話給他,說湘琳可能搭夜車跑回南部,要他趕忙將她攔住,不然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領也找不著她。
晚上十一點半,趙軒一到達火車站便像個瘋子似的四處搜索熟悉的倩影,在火車站搜了兩圈還是找不著她,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好硬著頭皮搜進女性化妝室,哪怕會讓人誤會他是色狼也無所謂,只求能找到她。
奇跡發生了!
進入女性化妝室的趙軒,竟沒有任何一位女性對他追打唾罵,她們個個愣在原地,癡傻地貪看他俊美無儔的臉龐。
趙軒雖然訝異,卻沒忘了自己的目的,他對其中一位女性說明來意,拜託她幫忙敲門問看看是否有位叫丁湘琳的女人。
從廁所出來的丁湘琳正巧瞧見這一幕,剎那間被妒火燒得忘了自己是因為要躲避趙軒才來搭車回南部的,她氣得想都沒想就朝趙軒走去,毫不猶豫地破口大罵。
「喂!你這個色膽包天的大色狼,泡妞竟然泡到這裡來,你羞不羞恥啊?」
聽見她的咒罵,趙軒先是一僵,隨即樂翻了。找到了,他終究還是找到她了!
趙軒旋身將她扛上肩頭,往停車處走去,對她的咒罵聲置若罔聞。
丁湘琳被粗魯的塞進車,隨即又被粗魯的佔據唇瓣,使她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好半晌後,趙軒才從懲罰式的吻轉為深情熾熱的吻,吻得她醋勁全無,虛軟無力,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逸出嬌柔的嚶嚀聲。
許久後,他依依不捨地離開她,「還沒嫁給我,你要跑去哪裡?」
「我……」她愣了下,而後吶吶的說:「我是丁敏豪的女兒,難道你不討厭我了嗎?況且我們不是早已恩斷義絕、形同陌路……之……之前你還沒跟媽咪和好我不放心走,現在你們的誤會都已解開了,我當然得識趣的離開,怎麼你又……」
「傻瓜,我早在你挺身替我擋下那一刀時,就明確地瞭解自己對你付出的感情有多深,所以我不管你是誰的女兒,我這輩子要定你了。」
她受寵若驚地瞠大眼,但下一刻卻又垂下眼瞼,滿臉愧疚。
「可是我爸……」
「好了,別再說了。我知道你為了這件事對我跟媽感到內疚,但誠如媽所言,不管你爸如何自私自利,終究還是為了你們兄妹倆,而且也確實幫助了我爸。想通這點後,我對你爸已沒有過去的怨恨,最多也只是不滿他的自私,而這些『不滿』,我打算從他女兒身上討回來。
「我要你犧牲下半輩子的青春與自由來陪我,夜裡得受我慘無人道的蹂躪與摧殘,為我辛苦地懷孕,生一堆健健康康的胖寶寶,鎮日還得為我洗衣煮飯、料理家務,伺候我直至生命終了,以補償你父親虧欠我的。就不知道……這麼勞苦的補償方式你願不願意?」
趙軒深情款款地望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丁湘琳不禁紅了眼,雙唇微顫,接著感動地落下一顆顆晶瑩的淚珠。
她抱著趙軒哭了好久好久,才抽抽噎噎地說:「我願意、我願意……可是我臉上的疤……」
「我不介意,就算你再被人劃上十刀、二十刀,我還是要娶你。因為你是我今生的唯一,無人可取代。」他憐愛地吻著她,嗓音真切而溫柔。
丁湘琳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悄悄地滑了下來,情緒激動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何其幸運,竟能遇到如此深愛她的男人呵。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