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台上教授講得口沫橫飛,台下的夏小雨心不在焉,她看著窗外的雨景:心情和天氣一樣陰雨綿綿。
自從那天再見到谷中逸後,她天天都睡不好。他那句要「包下」她的話,像魔咒似的纏繞著她,令她傷心又生氣,卻也臉紅心跳,夜裡總是心悸著驚醒,再默默地一個人感傷。
她問自己為什麼要感傷,唯一的答案是——她好喜歡他。
是不是他英俊得像天神,她就迷得昏頭了?
不,如果只是因為他帥,那她就太膚淺了,她是因為忘不了他帶她去療傷,又體貼地背著她上樓,他的表現一點也不像是做作,像是出自真心的關懷,是因為這樣,才教她深深為他著迷……
隨即,她又在心底反駁自己——那就是做作!他是一個大人物,如果沒有目的,又何必那麼做?
可是他留下了電話,說有困難時會幫助她啊!
他只是展示他的多金,施捨予你,然後「包」下你……
她千百次的天人交戰,只讓傷痕更深,心底盤據的仍是他的身影!
她真想懇求自己別再想他,可不可以只要記住他的好,記住初遇他時那個夜晚的快樂,其他就當沒發生過;她知道自己愛不起他,但她可以留戀那一點點的火光,她覺得溫暖,可不可以?
可以,除非你眼盲,心也盲!
難道你不知道報紙上仍登著一千萬要找你的尋人啟事?
他仍想用金錢收買你,你要留戀這個傷人也可惡極了的男人,豈不是傻瓜一個!
因為無法說服自己,她茫然地看著窗外的雨,心情也下著雨。
小雨深陷在沉鬱的思緒中,沒發覺坐在後排左側的萬千金,正悄悄從課本下挪出今天的早報,她左看右看,覺得這報上的人像畫就是夏小雨。
她打過報上留下的電話去詢問,發現是谷家在找她,看來谷家那天到她家來,一定就是把小雨誤認成她了!
坦白說這一千萬真是吸引人,她老爸雖然富有,卻是人盡皆知的守財奴,一個月也才給她一千萬分之一的零用錢,她天天都當散財童女,通常還不夠用哩!
最近她還想去韓國整容、抽脂,那是一筆龐大的費用,巴望老爸給她那麼多錢,還不如自己賺比較快;她等不及要甩掉小胖妹的封號,變身成超級美女,到時候會有多少帥哥排隊等著跟她約會啊!
萬千金腦子裡浮現一朵朵幻想的泡泡,竊竊地笑著;不過她動作得快點,否則等別人認出這畫中的人是小雨,她的一千萬就飛了。
「萬小姐,看你笑得這麼開心,你一定可以回答我,所謂畢卡索的粉紅色時期,是因為他當時的心情正處於什麼狀態?」教授突然點名。
萬千金所有的幻想泡泡一時全被無情地戳破。
「嗯……嗯……這個嘛……那個……」萬千金心驚地翻書,這個、那個了老半天,還是沒有答案。
教授露出整人的笑臉又點名。「那個看風景的高材生夏小姐,請你回答我。」
小雨把視線從窗外移到教授臉上,眉頭鎖著輕愁。「你該去問他,怎麼問我?」
所有的人都驚訝地看向小雨,接著全噗地笑了起來,教授更是瞠目,大家都不敢相信一向乖巧,被教授們喻為繫上最優秀的天才畫手,今天突然反常了。
「很好,等會兒你們兩個人一起到圖書館去問畢卡索,下星期各交一份報告來。」教授面帶慍色的宣佈,扔了筆走人,學生們也一一離去。
小雨默不作聲地收拾書本,而萬千金才不管什麼狗屁報告,趕緊把報紙夾到書裡,拿出她的行動電話,悄悄地替小雨照了幾張大頭照,收起手機,準備賺這大把銀子去嘍,她後半生的命運就靠這一千萬了!
臨走前她瞄了小雨一眼,偷偷地笑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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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家莊嚴的佛堂裡,老奶奶手執三炷香正在祭祖,祈求先夫顯靈,讓孫子早日找到真命天女。
「老頭——」她喚著對死去老太爺的暱稱,開始碎碎念。「你走了那麼多年怎麼也不顯顯靈?孫子們一直都沒娶妻,都我一個人在操心,這太不公平了,再這樣下去,你將來怎麼有臉見我?快顯靈!」
說到這裡她拜了一拜,再念:「我看中逸這幾天心情很差,成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一定是為了找不到那個真命天女而煩心,我看他是真的喜歡上那個女孩了,他們可是一見鍾情啊!你也幫幫忙,快讓咱們找到她啊,顯靈顯靈……」拜完,貼身女僕阿銀在一旁乾笑,扶起她。
老奶奶插上香,回頭還慎重其事地徒手拜了好一會兒,語重心長地問阿銀:「有沒有人打電話來說找到畫中人了?」
「老祖宗,天天都有人打電話來啊!不過我聽來都只是想騙錢的,今天早上倒有通可靠的神秘電話,是一個自稱是萬千金的女孩子打的,她說畫像那人長得很像她的同學,她要我等她確定,她會親自來一趟,真不知這個萬千金是不是金山萬老爺家的女兒?」阿銀才說呢,樓下的傭人就上來稟報:「萬千金求見老夫人。」
老奶奶和阿銀交換了驚訝的眼色。
「一定是老頭子顯靈了,我要接見她!」老奶奶因心急而面色紅潤,阿銀趕緊扶著她下樓。這一見,果然是金山萬老爺的唯一千金。
「谷奶奶,我知道你們所要找的人在哪裡……」萬千金說出壽宴那晚是她把帖子給了小雨,又顯示手機裡小雨的照片,來證明她說的是干真萬確,更自信地說:「我還知道她住哪兒,平常在哪兒打工呢!」
老奶奶歡喜得說不出話來。「快帶我去見見她,快……」
萬千金慢條斯理地收起手機,對奶奶說:「谷奶奶,又不是你要追求小雨,你這麼去會嚇著她的。」她萬千金沒那麼笨,直接帶著奶奶去找小雨,那她為了一千萬而來的事,不就被小雨知道了?「有些事太直接會失去美感的,依我看,既然當初有了『星光下燦爛的邂逅』,那我們應該替男女主角安排一場美麗浪漫的重逢啊!讓他們以為是不期而遇,這樣不是比較驚喜?」萬千金出了個主意,也是保護自己。
「你這女孩真是太聰明了,我怎麼沒想到呢!都怪我太心急了。」老奶奶覺得她說得有理,握著她的手直誇她聰明。
「奶奶,你過獎了,我有很多點子呢!就是……這樣……然後……那樣……一切就萬無一失了,但您千萬要保密啊!這樣才刺激。」萬千金低聲和奶奶竊竊私語,奶奶聽了頻頻點頭,喜上眉梢。
「不過……設計點子的費用要另外算喲!」萬千金提醒奶奶。
「沒問題,請到我書房裡來。」老奶奶二話不說,簽下一千萬支票給萬干金,還把計劃中所需的費用也付給萬千金。
萬千金親吻著到手的錢,為了這一千萬,她可是服務到家,而且包君滿意。「奶奶,我先去打點—切了。」萬千金得趕緊去張羅。
「就拜託你了。」奶奶喜孜孜的,她也得找孫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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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小雨都乖乖的在圖書館寫報告,身旁的空位忽然有人坐下來,她抬眼一看,是萬千金。小雨問:「你去了哪裡?我要約你一起來圖書館,你竟然溜走了。」
「噢,你別寫得那麼認真好不好?今天晚上我要在遊艇上辦惜別晚會,你一定要來。」萬千金來回奔忙,她向親戚借了遊艇,安排廚子料理美食,一切搞定,現在只要過小雨這一關,她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什麼惜別晚會?」小雨睜大眼睛問。
「我打算休學去韓國『深造』了,你一定要來,遊艇上有各國美食,你就來吃一攤嘛!」萬千金用美食引誘小雨。
小雨對這突然的消息感到訝異,但萬千金家是供得起她出國,不一定要留在台灣念冷門的藝術系。她不捨地擁抱萬千金。「謝謝你,我只能祝福你了。」
「你怎能光是祝福我?人來才可以。」她小姐不去,那戲就沒得唱了!
「我最近胃口很差,什麼都吃不下。」小雨搖頭。
「那怎麼成?你一定要來,若沒看到你,我就……跟你絕交!而且這幾天一直在下雨,你晚上生意一定清淡,不如就休息一晚好了。」萬千金使出渾身解數,知道小雨心軟,一定不會讓她失望。
果真,小雨想了想,對她點了頭。「好吧!」
「太好了,我真的太高興了!」萬千金樂得也抱抱她,總覺得這件事是穩賺不賠,並不覺得自己是把同學給出賣了,若是小雨因此嫁入豪門,那也是好事一件,而她不只是幕後功臣還有錢可拿,沒什麼不好。
現在小雨一去,事情就成功一半了,另一半就要看谷家的造化了。而她就要遠走他鄉,去享受她的人生,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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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家這方面——
「萬家要為千金慶生,你就代表咱們谷家去參加。」奶奶也用了很大的力氣遊說谷中逸。
谷中逸正挽起衣袖,在書房裡批閱昨晚公司的越洋傳真,忙得很,尤其是下一季冬裝即將展出,他人不在公司,企劃部群龍無首,台灣和美國又有時差,他晚上得和部屬聯絡企劃事宜,哪有閒功夫理那位萬千金。
「您去就好了。」他對奶奶的提議興趣缺缺。
「不,你一定得去。」奶奶看他心不在焉,難得氣呼呼地說。
谷中逸感到納悶,這也值得奶奶鬧脾氣?!「我不認為得為了她浪費時間。」
奶奶心急著,沒想到孫子態度這麼硬,她也不知要怎麼說才合理,畢竟他是真的和萬家搭不上關係。
「少爺,前些天老祖宗上門去提錯親,萬家都不計較,還來邀請,老祖宗覺得若是不去,太不給萬家面子了!」阿銀適時地和奶奶「接龍」。
「就是這樣啊!」奶奶雙眼乍亮,點頭讚許阿銀聰明。
谷中逸簡直是懊惱透了,為了奶奶要找夏小雨,他已經投降留在台灣了,現在又要為了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女人去參加慶生會,被迫把他最重要的工作放在最後,這從未有過的事,他真想一定了之!
可奶奶從沒用繩子綁住他啊!
他在等什麼?是他自己不想走吧!他心底掛繫著一個人兒,早也想她,晚也想她,拚命工作只為麻痺那份牽繫,即使那晚他被她惹得怒火焚身,發了重誓,卻仍捨不去最初對她的那份悸動,在心底深處,他仍是對她又愛又憐!
曾發誓再理她的話,他就不姓谷,只是想想她是否可以不算數?可以嗎?
他慍怒地問自己,卻沒有答案。
「中逸,你是不是在生奶奶的氣?」奶奶見愛孫好一會兒都動也不動,擔心地走到他身邊問。
谷中逸無奈地搖頭。「我會去,您放心。」他又投降了,並惡意地把這些罪全歸到那個叫夏小雨的小女子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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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朧,雨飄在暗澀的海岸,天氣不怎麼穩定,海浪不小。小雨穿著萬千金借給她的白色小禮服、高跟鞋來到海邊。萬千金這次還派車來接她,讓她省去不少車錢。
她默默地沿著一座接駁木橋,走上一艘私人遊艇,遊艇內燈火通明,船艙裡有餐桌椅,還有堆滿美食的自勸餐BAR,卻沒半個人影。
小雨以為自己來得太早了。「千金——」她喚著,卻沒有人回應她,隱約地她嗅到淡淡的菸味,像是從遊艇的甲板上飄來……
幸好,有人此地早到,她並不是一個人。她怯怯地沿著階梯走上甲板,想確定一下甲板上有人,走到另一側她忽然定住腳步,心也跟著一震。那個人竟然是——谷中逸!
他一身黑色西裝,高大筆挺的身影倚在船舷上獨自抽菸,雙眼凝望著黑暗的大海,海風拂過他的發,他一點也不為所動。
小雨心慌了,想趁他沒看見自己前快快避開,但他卻在此時轉過頭來,他也瞧見她了,幽暗的眼色中有一絲驚訝。
「你……也來參加惜別晚會?」小雨疑惑地問,本能地退後。
谷中逸沒有上前,冷眼看她那副見了他就想逃的模樣,心底的慍火又莫名悶燒!他立刻看穿了全局,這絕不是什麼慶生會,是奶奶找到她了,萬千金就是線人。
難怪他上船後沒見到任何人,她倒是出現了。看她緊張得像他會吃了她,可見她並不知情,肯定也是被騙來的。
小雨在他熾熱目光注視下,心瘋狂地跳動。「真不知為什麼大家都遲到了!」
谷中逸嘲笑她的「不知不覺」,沒有回答她,只是遠遠地盯著她,她身上那件可笑的過季禮服一定又是萬千金的。但她永遠那麼美,即使穿著不合身的禮服也藏不住完美的身材比例,靈秀的小臉永遠清純如一朵馨香的花,誘得人忍不住想靠近。
他想要她,強烈地想要她,但他卻不敢再輕易的接近她!
想來可笑,曾幾何時他谷大總監要一個女人還得看女人的臉色?
以他的經濟實力、社會地位,想要跟他攀上關係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唯獨她這個青澀的女孩,見了他卻急著退避三舍,他真想問她到底為什麼,他們初遇那一夜的愉快難道不存在了嗎?
坦白說他思戀著那一夜的她!
小雨別開眼去,無法直視他諱莫如深的雙眼,她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她只想走人,不能和他單獨在這裡,這讓她感到危險。
她才轉身,遊艇卻開了出去,她急急奔下船艙,打開艙門,儘管眼前是黑幽幽的海水,遊艇和木橋已有一些距離,她仍不惜跳船。
驀地,他強悍的臂力橫掃而來,緊箝住她,沉聲怒斥:「你瘋了嗎?」
「放開我!」他的接近令小雨整顆心都驚顫。
谷中逸詫異她身子顫抖得厲害,審視她那雙懼怕的雙眼,懊惱且粗魯地將她甩進艙內。「可以。」
小雨跌到椅子上,蜷縮起自己,畏懼著他的接近,卻只見他甩上艙門,站得老遠,冷冷地和她保持距離。
「為什麼只有你和我,千金呢?」她問,快哭出來了。
谷中逸瞪著她,突然冷笑,不想解釋,走出艙房,只想遠離她。
艙房裡變得一片死寂,小雨看得出他生氣了,而且是針對她:她不知所措地縮在椅子上,不敢走上甲板去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船上只有他們兩人?這船又是要開向哪裡?
靜默中船身突然搖晃,外面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辟哩啪啦的雨滴敲在船身上,聽來甚是可怕,但他始終沒有進來。
他在外頭淋雨嗎?
她跳下椅子,四處找傘,卻沒找到。她心急了,跑上樓梯,見他站在船舷旁,動也不動地任憑雨淋,渾身濕透。
她不安的心一陣陣揪疼,一股衝動教她想走向前去,請他進船艙裡躲雨;但她不是怕他對她不軌嗎?為何只是區區一場雨,就教她卸去了防衛?
矛盾的心結突然有了答案,直到此刻她才發覺,她想要從他身上得到的是一份真情,而不要無心的情愛。
她始終是喜愛他的,但他所要給的,卻和她心底的期待有極大的差異。
無論如何,她並沒有獨佔這個艙房的意思,她不能就這麼看他站在大雨中什麼也不管。她怯怯地走向他,輕聲說:「不要淋雨。」
谷中逸沒有看她一眼,他需要淋雨,他渾身無一處不火大!
小雨見他不理人,再次請求:「別站在這裡。」
「你滾遠一點。」突來的咆哮聲嚇慘了她,狠惡的一瞪更教她魂都快飛了,但她仍沒有走開,只是紅著雙眼,讓雨打在身上。
許久,他們就在偌大的雨勢中僵持著,他仍瞪著她,而她臉上已滿是雨和淚,濕冷的身子直發抖。
終究是有人要投降,只是谷中逸沒想過又是自己。「你這傻瓜!」他的喟然有幾分無奈、幾分煎熬卻也有幾分溫柔。他脫下西裝外套罩在她頭頂上,勉強為她擋雨,無法看她強裝堅強。
小雨頂著厚重的外套,想著自己滑稽的樣子,忽然噗哧地笑了。
「不是怕我嗎?」谷中逸冷嗤。
「我是怕,但現在在下雨。」
聽見她天真、荒謬的理由,他不由得苦笑。
「為什麼船上沒有其他人,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小雨問。
「這是一個計謀。」谷中逸解釋:「我奶奶登報非找到你不可,還懸賞一千萬,你同學萬千金把你出賣了。」
小雨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而她怎麼也沒想到報上的尋人啟事是奶奶登的,不是他!「怎麼是奶奶,不是你嗎?」
「你以為是我?我們約定好了,我會那麼無聊,或者無賴?」谷中逸真不知她的小腦袋是怎麼想的。
而小雨正是那麼以為……原來她誤會他了,還誤會得如此深。「那……那個畫像、那些詩句是怎麼來的?」
「全是奶奶的傑作。這下好了,她知道你是萬千金的同學,日後可能不會放過你。」谷中逸說。
小雨抬眼瞥他,他的眼眸仍舊那麼熱切,她的心也不受控制地發熱,她很想伸手撫去他臉上的雨水,但她阻止自己那麼做。「那我該怎麼辦?」
「再幫我一個忙。」谷中逸低聲說。一陣浪拍打過來,船身猛烈的搖晃,小雨駭然地想尋求支柱,谷中逸在第一時刻伸出援手,擁住她。
她羞紅了臉,卻沒有拒絕他的好意,任憑他的體溫傳來,默默地心悸。
「搬出那個熱死人的閣樓,我可以提供住處。」他低頭看著懷裡的她。
「暫時躲避奶奶嗎?」她也看著他,儘管雨不斷地打在他們身上,船不斷晃動,此刻的世界恍若只剩下他們兩人。
「也不要打工,我想奶奶一定掌握了你的行蹤。」
「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奶奶若真找上我,我就直接說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那不就成了。」
這句話像刀子劃過他心頭,但這卻也是真話,他從來不要婚姻,跟任何人都「不可能」!但他為什麼會覺得心有點痛?
他該承認她所說的,卻不想順著她的意,他的男性尊嚴不允許她再次的拒絕,更沒忘記狩獵的樂趣,她是他很感興趣的獵物。
「再幫我一次,最後一次。」他用女人最喜歡的低哄請求她,他要她接受他的安排,讓她接近他,好讓他擄獲。
小雨愣愣地看著他,想起自己曾把他想得那麼惡劣,對他有說不出的抱歉,心想就算沒有得到他的愛情,至少也維持最初的那份友情。
「如果這麼做可以讓你安心的話,我就聽你的。」她點了點頭,唯一的念頭是想彌補先前對他的誤解,卻不知自己已走進他危險的情網中。
谷中逸擁著她佞笑,相信自己已成功地擄獲了她,她即將是他的,再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