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善哥鮮少會在午夜十二點前回到家,不過若是他在的話,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還沒睡。
志傑讀夜校,回到家已十點多,送了她一份小禮物、吃過她親手做的蛋糕後便回房了,對她提到承善哥受傷一事置若罔聞,儘管兩兄弟的房間僅隔十來步的距離,志傑也不願去看承善哥。
水柔忍不住輕歎。
想到他們兩兄弟同住一個屋簷下,卻一句話也說不上,兄弟間冷冷淡淡的,她夾在中間,卻想不出好法子幫他們。
晚餐後,她和微力在承善哥的房間內,切蛋糕前許的願之一,就是希望他們兩兄弟之間的心結能化解——
也許她許的願還未上達天庭,老天爺還沒能幫她實現心願,沒關係,她會等,等到他們兩兄弟握手言笑那天,到時,她再親手做一個大蛋糕慶祝。
她想,今天除了他們三人之外,最高興的就屬微力,今晚的蛋糕,微力一個人就吃了一大半,又問她明天還會不會有蛋糕吃。
想著,笑著,她人也來到樓上。
走到承善哥的房門前,見他房門下透出亮光,一定是他還沒睡,敲門後,她端著蛋糕進入。
「承善哥,你都受了傷,還在打電腦。」
斜躺在床上的表承善,手提電腦放在床上,一雙眼緊盯著電腦螢幕。見她進來,他露出一臉疲憊的笑。
「閒著沒事,我在看一些報表。」
幫裡的一些事務全由電腦連線操控,今天,他仔細評量過後,收購了五家夜店,預估半年內,就會有上億元的進帳。
這十二年來,靠著他這顆金頭腦的運算,不但補足了幫裡被耆宿盜走的那一大筆金錢,他表承善執掌的尊龍幫,還成為亞洲財力最雄厚的幫派。
為了盡快專心執掌尊龍幫,在揭露耆宿的狐狸尾巴後,他不再隱藏自己優秀的一面,國二跳級考上高中,讀高二時考上大學,大學畢業後通過喬治亞理工學院的資格考,再攻讀博士學位。
為了志傑、為了水柔、為了當年沒有背棄尊龍幫的一群大老和弟兄,他選擇立足台灣,不願客居他鄉。
「我留了一塊蛋糕給你當消夜。」端上前,見他皺起眉頭,她的腳步忽地躊躇。「還是你想吃麵?那我去煮。」
她怎沒想到,晚餐後他才吃過蛋糕,消夜又是蛋糕,肯定會覺得膩。
「水柔,不用忙,我不想吃。」用力眨一下眼,也許是受傷的緣故,今天他感覺特別累。「我只想喝水。」
說著,他吃力的想端起放在床邊的那杯水。
「我來。」
放下蛋糕,水柔把水杯端給他,碰觸到他的手,感覺到異於正常體溫的熨燙,讓她驚愕之餘,纖細的手下意識地摸上他的額頭。
「承善哥,你在發燒,全身也在發燙。」摸摸他的額、他的臉、他的脖子,驚慌的神情,表現在她的臉上。
「真的嗎?」他模著自己的額頭,苦笑。「難怪我覺得頭暈,人也沒什麼精神。」
找來耳溫槍,插入他耳內一量。「四十一度!?怎麼辦?我……我打電話請秦醫生過來。」
秦醫生是他的專屬醫生。
慌張的拿起話筒想打電話,他熨燙的手,輕覆上她慌張發抖的手。
「不用打電話。早上秦醫生離開前,有給我退燒藥。」他指著桌子下方。「在第二個抽屜裡。」
「我來拿。」彎身,她忙不迭地打開抽屜,把退燒藥拿出,
把水給他,餵他吃過退燒藥,她仍是一臉不放心的擔憂神情。
「承善哥,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現在覺得精神百倍、體力十足,單手扛起一輛5.5噸的貨車,絕對不成問題。」他無力的一笑。
「我擔心死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不用太過擔心,現在吃了藥,等一會兒就會退燒。」
她不放心,頻頻摸著他的額頭。「怎麼還是那麼燙?」
「你以為秦醫生給我的退燒藥是仙丹靈藥?」把她的手從他的額上拉下來。「別擔心,我會沒事的。」
一整天沒合眼休息,熬到現在又發高燒,他整個人暈暈然,但她來到他身邊,讓他捨不得合眼,他想多看看她——她眼裡充滿焦急,他知道那是因為她太在乎他,這個認知,讓他即使發燒、傷口隱隱作痛,還是很愉悅。
「對了,我去樓下拿冰枕。」
臨下樓前,見他還坐著,兩道細眉擔憂的靠攏。「承善哥,你別坐著,躺下休息。」
她的手枕在他肩後,輕輕地扶他躺下,彎身的動作讓她胸前春光在他眼前坦露,半露的雪白雙峰,淡雅的香氣,令暈然的他多了一股微醺的感覺——
順著他迷離的視線往下看,發現自己穿的寬大圓領T恤,衣領敞露,下意識地抓緊領口,她兩頰羞紅的退離,轉身下樓去拿冰枕。
白色的身影跑離,他試著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卻撲了個空
迷離的視線,渙散的焦距,在她步出房門前,她的纖細背影,層層疊疊,幻化成許多他抓不到的身影……
沉重的眼皮再也不聽使喚地合上,他帶著那抹纖細身影一同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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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冰枕上樓來,才發現他睡著了。
輕輕地把冰枕塞在他後腦勺下,她又摸摸他的額頭,燒退了些,但還是有點燙,再拿耳溫槍來量,三十九度。
彎著身子,發現自己領口又敞露,下意識地抓緊領口,看他睡得沉,她不禁啞然失笑自己的動作。
承善哥總把自己當成神力超人,從早忙到晚,有時候忙到凌晨三點還沒睡,能看他好好睡一覺,她很高興。
她仍是不敢懈怠地頻頻幫他量體溫,怕高燒會致使他傷口疼痛加劇,也可能是傷口發炎,才發燒的。
總之,在他燒沒退之前,她要一直守在他床邊。
好半晌後,汗珠從他額上湧出,她拿來溫毛巾幫他擦拭,細心的照顧他。
燒完全退後,她仍不甚放心,怕到半夜他又突然再發燒。
靜靜坐在床上,靜靜看著他,她的手像機械似地,每隔六十秒就摸一次他的額頭——
她想起在她讀國一時,有一天晚上她也是發燒,承善哥就像現在的她一樣,一直守在旁邊不敢離開,他一面熬夜讀書,一面規畫幫裡事務,一面照顧她而整晚都沒睡……
對她而言,承善哥和志傑是這個世上她最親的人,承善哥又比志傑讓她多了一份依靠、多了一份安定感,她沒有辦法想像失去承善哥的日子,該如何過下去。
手心再度貼上他的額頭。雖然她不嫌累,可是她的身子已撐不住,不久後她倒在他身旁,眼皮沉重,卻還不忘再摸摸他的額頭。
額上的溫度不燙,讓她安心的微笑,眼皮一不小心又合上,她趕緊張開,告訴自己她還不能睡,萬一睡著後,他又突然發燒那怎麼辦……
慢慢地,眼皮一張一合,一合一張……當她的手心從他的額頭無力的滑至他臉上,眼睫徐徐地交合,再也無力張開。
躺在他身邊,今晚,有他均勻的呼吸聲,伴著她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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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表承善醒來,驚覺有一隻手放在他臉上,訝然一看,原來是水柔躺在他身邊。
他猜,她大概是照顧他,太累,所以睡著了。
沒移開她的手,他喜歡她摸著他的臉這個動作,那是一種無言的親密。
側過頭看她,賽雪的肌膚如美玉般無一點瑕疵,美麗的小臉,嫩白的像是用鮮奶灌飽的。
她的一雙彎翹睫毛,如沉睡的黑鳳蝶,恬靜的收起雙翅,靜靜地佇立,彷彿在等待清晨第一道曙光降臨,張啟飛翔。
定睛的望著她,深邃黑眸裡流洩出一股溫柔。
當年的小女孩,如今真的長大了,以前都是他在照顧她,現在,換她照顧起他來。
她大到讓他無法再將她當成妹妹看待,那飽滿的櫻唇,性感的令人控制不了想一親芳澤的慾望:寬大T恤罩住的,是小女人曼妙的身軀——
慾火在他體內喧騰,他只好閉上眼,深呼吸,他該控制住這來得太急的感覺。
輕輕地拉開她的手,他自認輕得不能再輕的動作,還是把她吵醒了。
甦醒的黑風蝶,揮動著美麗的雙翅,沉睡的睡美人從夢中甦醒,他的俊臉映入一雙翦水秋眸裡,倏地,水眸瞠視,快如閃電的舉動,將她的手送到他前額。
不燙。「還好,沒發燒了。」她的頭枕在他肩上,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再度合眼,挪了個舒服的姿勢想繼續入睡,不經意地對上他睜開的眼,忽地又察覺到自己躺在他的臂彎中——
「承善哥,對不起,我不小心壓到你的手。」羞怯怯地移開視線,想挪開身子,但他的手臂卻快她一步,將她的細腰,牢牢的圈住。
「我的左手沒有受傷,它不介意你的重量。」
聞言,水眸輕抬,對上他充滿男人情意的黑瞳,一瞬間,朵朵紅雲,翩翩起舞,緩緩地降至她的兩頰上,堆起羞窘的代表色。
她不是沒有在他臂彎中睡著過,十歲那年,他把她從黑色洪流中解救出來,給她一個比正常人還優渥的生活,但十年黑漫漫的日子,早已在她小小心靈上留下陰影。
剛到他家的前半年,她常常安靜的一個人窩在角落不說話。
那時,清明過後不久,後院的桑椹樹—上桑椹果結實纍纍,她一個人鑽進了枝葉茂密、枝幹短小的桑椹樹下,蹲在那裡,安安靜靜地摘采著紅到發紫的桑椹果,邊摘邊吃著,非但讓整個手都沾染了桑椹果的紫色汁液,毛毛蟲還掉進她上衣的後領,造成接觸性的過敏反應,皮膚劇癢的讓她難受地大哭。
看過醫生,挨了一針,她的哭聲未歇,他把她抱在懷中輕哄,還摘來了綠色未成熟的桑椹果擠小汁液,幫她把手上沾染的紫色汁液,細心的去除。
那晚,她在他臂彎中入睡,而今晚,一樣偎在他的臂彎中,感覺卻截然不同——
他的手臂比當年更長、更粗壯,寬闊的胸膛散發著男性的剛強,而她也不再是當年的小女孩,至少她已經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承善哥,你……你有沒有覺……覺得哪裡不舒服?」對上他灼熱的目光,她並不害怕,有的僅是濃濃的嬌羞溢滿胸臆間。
「我想喝水。」
低啞的聲音竄出,他眼裡的濃烈情愫,鎖定在她身上,
小女人的香甜氣味在他鼻端搔弄著,淡淡的香味擴散成一張透明的網,把他裹住,他像是走進了一場迷霧中,眼裡所看得見及看得清楚的,只有她「那,我幫……幫你倒水……」她試著想起身,無奈腰際上的那隻手,像鎖定所有物一般,牢牢固著她不放。「承善哥,你……你的手……」
她想叫他鬆開手,好讓她去倒茶來,可唇才張啟,她的嘴就被封鎖,被他灼熱的唇給牢牢封鎖——
水眸驚詫愕張,狂烈的心跳聲陡地令她意識到他在吻她的事實……
粗喘的氣息噴拂在她臉上,噴出一朵朵嬌羞紅雲,熨貼在她臉上、耳上、頸項間……
這一夜,他的額頭沒有再發燙,滾燙的是,兩人之間埋藏已久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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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豪宅內另一棟樓的微力,一大早就過來主屋這邊,想看看表承善的傷勢,順便也來吃一下水柔小姐準備的早餐。
不是他愛批評,幫他們煮飯的阿婆,一天三餐不是菜瓜就是瓠瓜,要不,就是南瓜和冬瓜互換,每天吃瓜,吃得他們幾個當隨從的單身弟兄唉唉叫,可是阿婆還是無動於衷,偶爾只會換煮苦瓜和大黃瓜,聊表心意。
主屋這邊吃的可就不同,煮飯的吳嫂會每天換不同菜色,而且早餐通常是水柔小姐親自做的,不要說什麼,光是想到美人兒做的菜就覺得好吃,不像阿婆一臉皺巴巴,每天只會煮瓜。
「二少,你這麼早就要出門,你吃早餐了嗎?」微力一進門,正巧碰到要出門的表志傑。
他知道二少和少主的關係有點僵,不過二少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二少對他並不壞。
「沒有。」表志傑淡淡回應一聲,人就走了。
對於二少堅持要自食其力,少主沒反對,他這個下屬也不好說什麼。
上樓之前,先繞到餐廳,想跟水柔小姐打招呼,餐廳內沒人讓他一陣錯愕,餐桌上沒有早餐,更令他的心情蕩到谷底,好失望呀!
也許昨天晚上水柔小姐在照顧少主,太累了,所以今天起不來。
「啊,對了!昨天晚上的蛋糕不知道還有沒有……」
自言自語的說著,手已經拉開冰箱,視線上上下下搜尋了幾回,只見到一小撮的奶油掉在白色分隔架上,連裝蛋糕的盤子都沒見到。
沒有早餐、沒有蛋糕,可是少主的傷勢還是得關心。
衝上樓,怕少主還在睡,沒敲門,他輕輕地將門推開——
啊,蛋糕……在桌上……
啊,早餐……在床上……
「啊--」
震,驚的大喊,三分之二的理智回籠,微力才想到他方才想錯了。
正確的說法是——煮早餐的女人,躺在床上。
啊,怎麼會這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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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上午,水柔都窩在自己的房間裡,沒去上課,也不敢走出房門一步。
一早,被微力撞見她睡在承善哥的臂彎中,她雙頰紅似火,羞的低頭跑下樓。雖然她和承善哥只是接吻,沒做其他事,但微力的驚喊聲,著實令她羞的無地自容。
緊緊抱著承善哥昨天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簽上承善哥名字的泰迪熊,就如承善哥一樣,讓她有種安全感。
心中的悸動猶存,儘管她一再告訴自己,昨晚承善哥吻她,並不代表什麼,那就像小時候她考試拿了獎狀回來,偶爾他會高興的抱起她,在她額上親吻一下……
可是,昨晚他吻的是她的嘴,不是額頭……
指腹輕輕地在唇上滑移,想到他的唇貼上的那一刻……心,猶殘存著喜悅的微顫。
昨晚承善哥和她說了些什麼,當時她腦內一片空白,什麼都記不起來,只知道後來她還是繼續窩在他的臂彎中,安穩入睡。
嬌羞的微笑在她唇角邊泛起,她偷偷地認定昨晚那個吻,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初吻。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傳來,嚇跑她的迷情思緒。
把泰迪熊放回椅子上,她頭低低地開了門。「吳嫂,是你啊。」
「水柔小姐,午餐煮好了,你出來吃。」
「喔,好。」
「少主的午餐還沒端上去,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端去給少主吃,我趕著回家一趙。」吳嫂一邊解下圍裙,一邊帶著歉意說道。
看吳嫂似乎有急事要趕著回家,水柔點點頭。「好,午餐我端上去就可以了。」
「水柔小姐,謝謝你,那我先走了。」
吳嫂匆匆忙忙地離開,水柔進到廚房去端午餐,想到微力還在承善哥的房內,面對他,她難免覺得尷尬,可是承善哥還是得吃午餐……
今天不面對微力,明天、後天還不是會打照面——
深吸了一口氣,水柔端著午餐,往樓上走。
上了樓,走向承善哥的房間,還未進入房內,她就聽到微力和承善哥在對話。
放慢了前進的腳步,往前再走一步、兩步……漸漸地,她聽清楚他們的對話內容,
「……不,我也覺得水柔小姐將來一定會是一個賢妻良母,她什麼都好,就……就是命硬了點。少主,你可不比一般人,整個幫派需要靠你來領導,再說,你父母親的仇也還沒報。」
「微力,你不覺得你最近愈來愈囉嗦?」
「少主,我都是為你和我們尊龍幫著想。」
「我有說我要結婚了嗎?」
「你說過,等你報了仇,你就會結婚,而且……而且昨晚你不是已經和水柔小姐睡……睡在一起。」
「難道睡在一起,就一定要結婚?那你和其他小弟睡過不知道幾回了,是不是你們也有結婚的打算?」
「這……這是不一樣的情形。」
「十二點過了,我要吃午餐。」表承善的聲音聽起來顯得有些不耐煩。
一整個上午這傢伙就在房內和他「討論」這件事,繞來繞去,還是著墨在水柔手掌心那一條感情線與智慧線合而為一的線條。
他從不相信少了一條掌心絞,就能剋死誰,如果真那麼靈的話,布希也不用費心派遣軍隊去捉拿恐怖分子的首腦,只需要找個斷掌大美女去「和親」,不就了了心願。
「少主,你真的要好好考慮,找一個好老婆,雖然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你千萬要想清楚,水柔小姐的斷掌,真的會克……剋死人的,你也知道當。
年她的家人就是被她克……」
表承善眼一瞪,十萬隻冷箭咻咻的朝微力射去。
「好,我不說,我去端午餐。」
噤聲,微力出了房門,不到兩秒鐘又蜇回。
「這吳嫂也真是的,沒把午餐端進來就算了,竟然還放在房門外的地上。不過,說真的,吳嫂煮的看起來就好吃多了……」
午餐放在房門外的地上!?難道是……
眼一凜,表承善怒吼著:「你這個笨蛋!午餐是水柔端上來的,不是吳嫂!」
如果是吳嫂端上來的,怎麼可能把午餐放在地上,他想,一定是水柔,方纔她一定聽到微力說的那些話,所以放下午餐,傷心的跑走了。
「真的嗎?那、那她有沒有聽到我說的那些話?」
還問!真是笨!
「去看看她在不在房裡,把她找來,我有話和她說。」
「那,如果她不在房裡……」
「找到她!」表承善厲聲喝道:「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就把你的手打成斷掌。」
微力真的被表承善的震怒給嚇到了。少主是道上有名的笑面虎,除了討論耆老賊的事,他會不苟言笑之外,鮮少見他如此震怒——
「我、我馬上去找水柔小姐!」
他還是趕緊找來水柔小姐,免得他的手真的變成「真斷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