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熱死了。」粗喘著氣,諸葛極承豪爽的往地上一坐。
一旁的泥地,塗佑笙覷著氣氛漸佳,早早就拉著苗杏果擺了幾張竹凳,邀了單十汾跟三兩個較談得來的婦人看戲兼閒打屁。
「嫌熱?不會脫件衣服?穿那麼多做啥?一堆男人裡就只有你包得像粽子一樣,怪死了。」睨了他一眼,徐佑笙竊笑揶揄。「喂,你是不是擔心胸肌沒有別人的雄壯威武,所以死都不脫衣服?」
「是呀,是呀,我的胸肌是沒你的拓跋兄來得雄壯威武。」
「廢話,你那副弱雞身材當然是比不上我的拓跋,這還需要我附帶說明嗎?對不對呀小杏果……咦,小杏果她人呢?」這小鬼,前一秒不是還坐在旁邊的嗎?她何時成仙了呀?!
「對呀,怎麼一眨眼就不見小杏果人影?」
「極承哥哥一坐下來,她就走了。」阿茂的么妹小聲的插進話。
「一看到我就走了,她這麼討厭見到我?」
甩甩額上的汗珠,聳聳活動了大半天的肩膀,諸葛極承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他有看見她起身離開,可說實在的,他不知道她這麼急匆匆的是想趕到哪兒去。
「出了什麼事?」微啟唇瓣,單十汾無聲問著徐佑笙。
「誰知道。」一扭頭,徐佑笙直截了當的問起依舊一臉泰若自然的當事人。「諸葛,你們兩個人是吵架了嗎?」
「沒呀!」
「那怎麼會這樣?」她才不信。
「這樣?怎樣?」
「無緣無故怎麼你跟小杏果好像玩起王不見王的遊戲!
向來,小杏果最粘諸葛了,這是村裡大夥兒公認的事實,可眼下他們卻一來一往玩起躲貓貓的把戲?著,這不是出事了是什麼?
「有這檔子事嗎?」他跟小杏果有吵過架?怎麼他不知道?
「還想裝?」揣測的眼眸半瞇,
徐佑笙眼帶指責的打量著他。
「我跟她好得很,少在那裡挑撥離間。」
「真的假的?」
「你看我有急躁煩惱的樣子嗎?」
「呢……你看起來是還很平常。」她擰眉,不甘心的附議。
的確,他看起來是挺無辜的,也不像是跟小杏果鬥過嘴,那……想必准又是許伶伶那個悶騷女人搞出來的禍端!
幸好,那女人今天一早又不知道風騷到哪兒去了,否則,這會兒哪可以如此安寧清閒。
「幹麼用那種我做了什麼壞事的眼光瞧我?我一沒罵她,二沒打她,三沒動手將她抽骨剝筋,誰知道她衝來撞去的在忙些什麼。」
「動手打人?哈,你大爺在這兒還需要自己動手嗎?只要隨便哼個氣,就豬羊變色。」
「呵,我哪有這個能耐!」
「沒有嗎?」淨論這個話題毫無意義,她懶得在上頭大作文章,這會兒,她在意的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說真的,你似乎有意無意的在疏離她。」
「你是說,你覺得我蓄意疏離小杏果?」諸葛極承有些楞住。
「對!」
「小小,你別胡謅些罪名栽到我身上。」
「沒有嗎?好吧,舉例一,你最近出去打獵都沒帶她去。」
「有沒有搞錯?大票男人吆喝著出獵,而你要我帶個拖油瓶!」利眼一溜,他輕易地想到了個佐證。「拓跋跟阿契也沒帶你跟十汾吧?」
張大嘴,蹙緊眉峰,嗯呃了半晌,眼角瞄見十汾微點頭,似乎頗為贊同他的抗辯言辭,塗佑笙不甘不願的吞回這個指責。
算她輸了第一回合。誰叫諸葛他的反駁理直氣壯,況且,連十汾都點頭附和。
「那,舉例二,你沒一屁股坐下來前,她還在我們旁邊坐得穩穩的。」
這……這……小小未免也太那個了吧,當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反正你說來說去,就是想硬拗成我的錯。」忍住氣,他懶得跟她硬拗下去。
太常跟女人辯論,遲早會短命的。
「依今天的情勢看來,會犯錯的不是你還有誰?」她們可一直都跟小杏果相處融洽,從沒問題的。
「奇怪了,你今天怎麼這麼重的怨氣?」而且,箭頭都是直指向他,他是何時招惹到這號人物?
「不重行嗎?你最近老幹出一些讓我看不過去的事情。」
「我什麼事情你曾看順眼過?」
「是沒錯,但你這幾天的表現就太超過了一點。」
「你們別吵了。」見他們的對話愈來愈嗆,眼角瞥見小杏果重出江湖的身影,單十汾暗鬆了口氣,忙不迭地宣告這個訊息。
「我看到小杏果走回來了。」
「看吧!」雙手一攤,迅速的瞥了眼話題人物,眸中疾掠過莫名的憂心,可再拉回視線時,諸葛極承狂狂的對塗佑笙撇揚眉頭。「她不是回來了?這下子我可沉冤得雪。」
「真是沉冤得雪嗎?」塗佑笙嗤之以鼻。
若不是這兒外人太多,若不是怕太直接的指控會讓無辜受到牽累的十汾尷尬,她真想剖開他那顆腦袋瓜,徹底研究一番。
究竟,向來聰明絕頂的諸葛是不是一如傳聞那般陷入蜘蛛精的盤絲洞裡而不自覺?或者,他跟那悶騷女人是不是真有了那麼點瓜葛?不是她疑心病重,依據無風不起浪的推敲,若真是無牽無扯,怎麼村裡的閒言閒語開始冒了起來,近日來甚囂塵上的直刺著她的耳朵。
諸葛就像是她的兄弟般親,又是與她同赴時光洪流的親密戰友,若真教那吃人不吐骨頭的蜘蛛精給吞吃人了腹,叫她怎麼甘心!
「小小,你這幾天是怎麼回事?跟我講話老是」含槍帶棒的,有什麼事情就攤開來說。」話不點不明,小小口氣裡完全不掩的怨嗔與責備,他不能說心裡沒數,但凡事本就是隨人說說聊聊,他不是上帝,又怎能控制他人的心思及口舌?
況且,有些事情提早操心太多反倒是敗舉,橫豎船到橋頭自然直,該怎樣就怎樣,他向來不愛招惹太多瑣事來徒增煩惱,既然主意早已拿定,就甭管一干閒雜人等的雞婆。
他的心,掌控在自己手裡,他心向著誰自是心中有數,事不關人,又何必四處窮嚷嚷。
「還裝蒜?哼,我才不相信你不清楚我在說什麼!」
唇微啟,正想快速的糾正她過多且不當的諸多揣測,一團小小的黑影罩上他的臉,已經走進戰火圈中的苗杏果手捧著陶杯直送到他眼前。
「給你的。」
唉,諸葛極承心裡輕歎。
「水?」改天吧,今天的場合實在不太適合跟小小談論他的感情觀點。
點點頭,苗杏果但笑不語。
「謝啦,還是我的小杏果體貼。」大刺刺的自她手中接過杯子,咕嚕咕嚕的喝下肚裡,斜眼睨視著仍面帶不服的塗佑笙。
小小這幾年八成什麼都長,就是不長腦子,相交多年,怎麼會完全不瞭解他的心究竟是怎麼想的?
「這會兒,你才知道她有多貼心?」嗤著氣,塗佑笙話中有話的笑謔著。
「也只有小杏果才會管你是不是快渴死了。」
「是呀,她沒你那副壞心眼,全世界就數你最愛煽風點火。」伸臂輕扯,將苗杏果拉到自己身邊窩坐著,弓指朝她腦勺敲了一記,關切柔笑。「怎麼了?你今天怎麼不去插一腳?」
「嚴重缺乏動手的興致。」瞟了他一眼,苗杏果應得很認真。「而且我今天不怎麼想扁人。」
「嘖嘖,你怎麼無精打彩?」若是平常,她早就在場邊綴著熱鬧了,哪還會這麼懶洋洋的坐在一旁當柱子。
看來,事態頗為嚴重。
「只有一點點啦。」
「拜託,豈只是一點點而已。」責備的瞪了諸葛極承一眼,塗佑笙關心的盯著她。「只要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你最近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又不是被魔鬼附了身,什麼叫做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嘀咕著,諸葛極承垂眸盯著已見底的杯子,心中暗歎迭迭,半晌,若有所思的將杯子擱在身旁。
「咦,你的衫子破了。」單十汾眼尖,就在他隨手將杯子擱到地上時,瞧見了袖口的破洞。
「有嗎?」將袖口舉到眼前,他驚訝的笑了笑。
「什麼時候破的,怎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會不會是因為搏鬥的技術太爛了,所以被人扯破了?」
「也許。」聽出塗佑笙的譏諷,他挑挑眉,輕笑反譏。「方纔是跟拓跋相拼,說不定就是他故意扯破的。」
「少來了,他才不會這麼狠!」她絕對相信自己的相公出手自有分寸。
「喲,對他這麼有信心,我又不是他的親密愛人,他有必要對我手下留情嗎?」小小大概忘了,他跟她剛被拓跋綁到這個年代時,兩人受到的差別待遇簡直是天堂與地獄之別呀!
「將衫子脫下來。」瞟了一整天似乎都心神不寧的苗杏果一眼,塗佑笙忽然好心的開了口。
「怎麼,你要幫我縫?」
「開什麼玩笑?就算你有這份榮幸,也得看看我有沒有這個本事。」她是最最最標準的少奶奶命,在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有媽咪照顧著,來到這個年代,也有拓跋無微不至的疼愛,這輩子,她已經別無所求。「喏,咱們有個現成的免費女紅在這兒,不利用利用未免太可惜。」面對諸葛極承的詢問,她朝一旁發著楞的苗杏果努了努嘴。
「小杏果?」
「不是她是誰?」塗佑笙說的理所當然,瞄見他不敢置信的神情,她不滿的微瞇起眼。「幹麼瞪著大眼瞧人家,你以為她不行嗎?」
沒錯!看著塗佑笙不滿的伸冤神情,諸葛極承真的是楞住了。
「小杏果,你會女紅?」他問得相當直截了當,毫不掩飾語氣裡的驚詫。
還以為她那雙手除了拿弓、籌翩、要大刀這類危險玩意兒外,就只會提水、剝獸皮外加欺負一干閒雜人等。
瞥了他一眼,苗杏果沒說話,靜默的接過塗佑笙自他身上剝下來的衣裳及針線,仔仔細細的將破洞縫補。
這些年來,他身上穿的、戴的全是她一針一線親手縫製的,她沒說,對身外物向來不講究的他當然也不知道身上的衣褲出自何人之手,只是,沒想到他對她的性格取向竟有這般大的偏差!
沒幾分鐘,手腳俐落的她咬斷線頭,將修復完善的衫子遞給他,面無表情的起身離去。
這回,她當真是沉著情緒的走開了。
因為她的心有些糾結,她得找個地方靜靜地療養心傷。
見她不發一言的離開,他下意識的盯著手中幾近完美的衣裳瞧,驚異的倏然睜大瞳眸,若不細看,還真看不出衫子上原先破了個洞。
「你覺得怎麼樣?」「
瞥了眼頗有幾分想替苗杏果邀功意味的塗佑笙,諸葛極承破天荒的連歎了幾口大氣。
「究竟怎樣嘛?」她捺不了性子的催促著。「小杏果的女紅功力不賴吧!」
「是呀,若不是親眼見她縫好的,還責讓我以為這是移花接木的功夫呢。」諸葛極承仍是歎聲連連。
看來,他想偷得清閒的願望難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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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天意,顏大貴才跟許伶伶勾搭上,兩人暗渡陳倉沒多久日子,就在某個晚上,顏大貴被村人打得半死,趕了出去。
不是因為跟許伶伶的事東窗事發,而是他平素色慾熏心的下流行徑已夠教村人詬病,但,人不親土親,看在都是同村人的份上,再加上沒人跳出來喊冤,在一個願打、另個願挨的情況下,也就任由他去,怎知道這次他當真是飽暖思淫慾,犯賤過了頭,竟膽大到招惹了某戶人家的黃花大閨女。
若依舊是你情我願,那倒還不怎麼樣。問題是,人家大閨女壓根就不將他擱在心底,而他偏就是硬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當天晚上,大閨女含恨投河自盡,幸好老天有眼,及時被過路人給救了起來。
這下子還了得,大閨女的老母親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嚷著冤枉,村人們因此全都被挑起了憤慨,一任一棒,打得他皮開肉綻,再一人一腳將他踹出村子。
不是大家存心放過他,而是顏大貴狡猾成性,拖著即將被踹死的身體拼了命的衝出人牆重圍,奔到那條急流畔,想也不想地悶頭跳下去,就這樣教他給逃了。
結果,還真是應了一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出了村、人了林,又是一段起伏洶湧的湍急水流,只剩半條命的顏大貴辛辛苦苦的攀上了岸。
「敢這樣修理我顏大貴!」狼狽地跌坐在地上喘著氣,恨恨地,他將一口血水吐在地上,忿然伸手抹去嘴角的血絲,眼帶濃濃的恨意。「看著好了,我不將這村子鬧得雞犬不寧,我就不叫顏大貴。」
當夜,因為身體的痛意一波波的襲上,也因為心事重重,夜宿河岸的顏大貴怎麼也睡不著。想來想去,滿心仇恨的他總算是想到了一個復仇的方法。
等不及調養好帶傷的身子,一等雙腿蓄足了力氣,他便迫不及待的往王景曾帶領的賊窩出發。
雖然那賊窩當年遭拓跋某、寒契他們率人清剿得差不多了,但聽聞那時王景有個性好逞兇鬥狠的兄弟正巧不在寨裡,逃過了一劫,回來後也聰明的沒做出以卵擊石的笨拙報復行徑,反而低調行事,暗地裡招兵買馬,這幾年來似有死灰復燃,甚至比王景在世時更加張狂的跡象。
正因如此,他才會選擇上那兒去扇風點火。
對挑了賊寨的拓跋某他們,王景的餘孽應該是有著滿腹難消的憤恨吧!
顏大貴沒猜錯,對曾挑了賊窩的拓跋某他們,大賊頭王景的賊子餘孽們是恨之人骨,只可惜,他晚了一步。
拖著狼狽不堪的身子,望著棟棟屋舍盡顯黑污污的灰燼,狼藉一片,甚至還有濃濃的硝煙冒著,他傻了眼,大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混飩了半天的腦子突然起了頓悟……不好,這兒真出了事,那他還不快點閃
正想拔腿就跑,刷一聲,幾條身影打天外飛來,無聲無息的落在他身邊。
倒抽了口氣,顏六貴驚得腳一軟,幽幽癱向泥地上。
他……他們……這些……他們這些……無聲無息的就這麼跳出來,他們、他們是人是鬼?
「你是誰?」
喝,會開口出聲,這不也代表他們是人。呼,
暗地裡,顏大貴鬆開糾結在胸口的駭然。
「這……你們……你又是誰?」顏大貴色厲內荏,強擠著氣問。
來人均不答,幾雙同樣迫人的利眼狠狠的鎖在他漸顯氣虛的臉上。
「你們到底是誰?再不說,我可要告官了。」這裡的慘狀絕對是這幾人所為,不必問,他早就設定好答案。
更因為確定是他們所為,顏大貴的心跳得厲害。就怕一個應對失當,也同這批盜賊餘孽踏上黃泉路,他逃得這麼千辛萬苦,可不是特地趕來陪葬。
「你是他們的同夥?」
「我……你……你可別胡誆,誰跟他們這群賊子是一夥的!」
「那你為何來此?」
「我……我是走到這兒,口渴,過來討杯涼水喝罷了。」凜著氣,他的腦筋動得極快。「不關我的事,我可是路過而已。」
「既然如此,還不快走!」
聽這口氣,似乎是尋這票賊人的仇來著的……
忽地,顏大貴心生一計。
「你們是存心掏盡這個賊窩的?」他大著膽子探問。
「不關你的事。」回話的人口氣凶狠。
顏大貴膽子縮了一下下,可一想到自己的計劃……
「唉,既然要斬草除根,那王景的女兒,你們是除還是不除?」
「王景的女兒?」帶頭的彪壯大漢耳尖,聽了他的話後黑眸倏亮,不動聲色的拋了個眼色給夥伴悄然朝顏大貴逼近一步。「你說的可是王景給個老婆子照料的小女娃兒?」
顏大貴微楞了楞,納悶的眼重新端出了審視的打量。
「你倒還挺清楚情況的嘛!」這其中大有蹊蹺。
雖然他在因緣際會下知道了姓苗的小鬼頭是王景丟給一個老婆子養的,可這件事知道的人應該不多才是。
「這麼說,你確實知道那姑娘的下落?」
姑娘?!眉眼一堅,顏大貴不屑的呸聲迭迭。
「少叫的那麼好聽行嗎?去他媽的姑娘,呸,不過是個小賤貨。」
「你這傢伙再無禮,我割了你的舌頭。」先前回話的大個兒不但口氣凶狠,連神情也散出一股子戾氣。
「韓賓!」警告的聲音低得嚇人,頗具威喝意味。話鋒一轉,重新兜回顏大貴身上。「你知道那位姑娘的下落?」
「去。」鼻孔再哼一聲,這次顏大貴可聽出些竅門來了。
這下子只有白癡才聽不出個究竟,搞了半天,這些神情凶狠、滿臉橫肉的壯漢們的目標似乎是苗杏果那小賤貨,而更教人納悶的是,他們對那小賤貨好像沒啥敵意,反倒有著關切。
姑娘?姑娘?哼,不過是個賊頭的私生女,
叫她聲姑娘不是太抬舉她了!
「哼我為什麼要跟你說……」氣管猛地被對方一掐,頓時,顏大貴臉紅脖子粗地啞著氣,咿咿呀呀,忙亂地比手劃腳。
其他四個大漢連一步都沒退,團團將他給圍在裡頭,五雙炯亮亮的黑眸緊盯著他。
「現下,你知道了嗎?」依舊是低沉迫人的威喝嗓子開口問道。
發不出聲音來,顏大貴瞪著佈滿驚駭的眼,忙不迭的極力點著被人掐住的腦袋。
別說他本來就知道那小賤人的下落,就算壓根不知,他也會硬拗出個地點來應付他們這幫牛鬼蛇神。
「說!」
「晤……晤……」哽著氣,顏大貴朝自己脖子上未松的箝制比手劃腳。
「韓賓,放了他。」
大手才鬆開,顏大貴嗆咳了幾聲,一接觸到那幾雙逼視的黑眼,連換口氣的時間都沒,脫口就說出苗杏果的下落。
已然自顏大貴口中逼出消息,幾個大漢同時腳步一轉,極有默契的掉頭走人。
「喂,喂喂。」猶不知死活的顏大貴∼時忘我,因為好奇,他大著膽子開口問道:「你們究竟是誰?」
沒人理會他的疑惑。
「喂!」顏大貴不放棄。
這一回,性情粗莽的韓賓自動放慢了腳步,半側身望向他,眸裡凶光再現。
「你很想知道?」
他想呀,要不然叫住他們幹啥!
可就在這一秒,顏大貴也猛然徹底領悟,不待他們這些神秘的魁梧大漢再有動作,硬生生的拔起再度受了驚嚇的腳,唇白臉青的回頭就朝反方向跑,邊踉蹌逃著命,邊連連揮手胡亂喊著。
「不,不不不,不必跟我說,我不想知道太多,不必跟我說了。」媽呀,他又沒瞎了眼,哪會看不出來,這個叫韓賓的壯漢虛請假意告訴他答案的那一刻,也就是要送他上西天的要命時候!
真是他媽的背到了極點,他是好奇得很,可並不代表他願意為此丟了這條命,此刻不機靈點快些逃命,他就不叫顏大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