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家是文人,又不會功夫。」這個壞男人。
「怎麼?你擔心他?」她這話倒是讓他生氣。
「當然了,人家可是做官的,你要是把人家殺了,萬一被砍頭怎麼辦?」
「哦,原來你是怕我會被砍頭?」說到底這丫頭就是在擔心他,這讓白磊得意的笑了。
「我……」老天,她怎麼又被他抓到語病?
「所以我說,你就別說謊了。」他坐下,重新擺上棋盤,「來吧!我們再下一盤。」
鸞鸞抿著淚,望著他排棋子的身影,「如果有天我不見了,你會怎麼樣?」
他的手一頓,「我會找到你為止。」說完,他抬頭看她,「所以你千萬別溜走。」
聽他這麼說,她再也忍不住心頭抽搐的疼,無法再面對他了,「我不下棋了,想到後院走走。」
「鸞鸞。」白磊抬頭喊住她,「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心事,可你在打什麼主意我一清二楚,所以千萬別想離開我。」
她難過的捂著嘴兒,以極快的速度離開花瑗宮。
直到梅樹下,她的心窩難受的直泛疼,她從沒想過白磊竟然會這麼瞭解她。
但為何命運要捉弄他倆?為什麼?然而儘管捨不得、儘管心痛如絞,她還是得離開。
當她來到密徑前,才發現這條路居然被封住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都不知道?可不用問她也清楚,這肯定是白磊的傑作,可見他早已預知她的想法了!
天,該怎麼辦?她實在不想再麻煩展慕揚,可如今看來已別無他法了。
從那日起,白磊與她更是形影不離了!
倘若非得離宮不可,他必然會請小俞守著她,讓鸞鸞更加坐立不安。
「小俞,你別一直待在花瑗宮,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她趕緊勸道。
「我沒什麼事好做的。」小俞對她笑笑。
「那我問你,你是白磊的朋友還是我的朋友?」鸞鸞沒好氣的看著小俞,「平日是誰對你比較好?」
「這個嘛……」小俞煞有其事的想了想,「都對我不錯。」
「你……」鸞鸞提起氣卻沒得發洩,因為小俞本就是白磊請江大人分派給她的宮女,她當然得聽他們的。
「鸞姑娘,您就別生氣了,白公子也是為您好,他說您最近心事重重,可又不願意說,只好派我盯著您,免得您做傻事。」
「哇,我會做什麼傻事呀?」
「這我就不清楚了。」小俞說著又低頭做女紅,「鸞姑娘,我現在在繡鴛鴦,您要不要學一學,可以打發時間。」
「鴛鴦。」鸞鸞在心底沉吟著,人家是雙雙對對,她就要形單影隻了,繡鴛鴦豈不傷心?「才不要。」
小俞笑望著她微噘小嘴兒的臉蛋,「你們吵架了?」
「哪有!」她很想用力的跟他吵,吵得天翻地覆,可他偏就不配合呀!
「那你們是怎麼回事?」她這個局外人還真是弄迷糊了。
就在鸞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時,突然外頭傳來聲響,「鸞姑娘,你在嗎?」
「是展大人!」她立刻奔了出去。
「鸞姑娘,我有事想跟你說。」他看著跟在她身邊的小俞,「就只跟你一個,可以嗎?」
「當然可以。」鸞鸞回頭對小俞說:「你先退下。」』
「可是……」
「吏部侍郎說的話,你不聽嗎?」不得已之下,她只能拿出展慕揚的官餃嚇唬嚇唬小俞。然而,她卻在心底說著:小俞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真的不能留下呀!
「但白公子他……」小俞還真是盡忠職守呀!
「我會跟他說,你可以退下了。」展慕揚上前說道。
小俞被他一身氣勢所懾,只好曲膝道:「是,小的這就退下。」
看著小俞離開後,鸞鸞趕緊問道:「展大人,是不是查出什麼了,知道我爹的下落了嗎?」
「對,我昨天和江大人下了一下午的棋就是為了套出他的話,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江大人在第五局棋時說溜了嘴。」展慕揚得意一笑。
「真的?我爹他老人家現在在哪兒?」鸞鸞急問道。
「用說的不清楚,我可以帶你去。」他看看小俞離去的方向,「剛剛我打聽過,白磊不在宮裡,沒想到竟派了個宮女跟著你。」
「是呀!現在小俞不在,快點走吧!對了,你等一下。」她隨即又奔回宮裡,拿出一隻包袱,「好了,可以走了。」
「你這是?」他看著她肩上的包袱。
「我想留在我爹身邊照顧他,不再回來了。」這是她早就打好的主意,雖然不捨、心痛,可既然她和白磊無緣,就得狠下心。
「那白磊……」
「我跟他提過,他知道的,我們走吧!」她對他點點頭,催促著他趕緊走。
展慕揚也只好帶著她離開巖宮、離開帝京。
走了好一段路,終於來到齊城風的棲身之處。
還沒走近,鸞鸞便認出這裡,「這裡不就是白磊的草堂?」
「沒錯,江大人是這麼跟我說,我也是事後向人打聽才知道在這裡。」展慕揚說道。
「外面有人看守!」她遠遠瞧見。
「這個你放心,我已事先塞了些銀子給他,他會讓我們進去的。」於是展慕揚立刻領著她走進去。
看守的守衛一看見是展慕揚立刻笑說;「展大人您來了。」
「嗯,我們可以進去嗎?」他指著裡頭。
「當然可以。」
一聽守衛這麼說,鸞鸞迫不及待的往裡頭奔去,「爹……爹……」由於草堂並不大,她很快找到躺在床上的齊城風,站在他面前,看著他瘦弱的模樣,她反而喊不出聲了。
「你是鸞鸞?」齊城風聽見她的呼喊聲,這日思夜想的熟悉嗓音,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爹……您真是爹!」她坐在床畔握住他的手,「聽說您病了,現在可好些了?」
「好了不少,多虧白磊的醫治。」齊城風苦澀一笑,「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爹是真的後悔了。」
鸞鸞點點頭,「爹,您能這麼想真的太好了。」
「之前因為一直沒有你的消息,爹都快急死了,就怕我做的錯事會報應在你身上。」齊城風淌下老淚,「今天能再看見我的寶貝,確定你是平安的,就算死我也能瞑目了。」
「爹,不准您再說死這個字,以後就讓女兒陪著您、孝敬您。」她甜甜一笑。
「這怎麼可能?」
「怎不可能?我想帶您離開,今後我們父女倆相依為命過日子。」鸞鸞微笑道。
「可是白大夫會定期過來為我診治,我怎好離開?」齊城風已在這間草堂住習慣了。
「爹,咱們可以另找大夫,不一定非他不可。」
「就算你說得對,但是咱們怎麼出去?」齊城風搖搖頭,「別再為爹傷腦筋了,只要你能常來看爹,就算我在這裡待一輩子也沒關係。告訴爹,你是怎麼進來的?」
「是吏部侍郎展大人幫的忙,他現在人在外面。」
「展大人……該不會是展慕揚?」齊城風想起這麼一個人。
「沒錯,就是他。」
「爹過去曾對不起人家,現在他肯帶你來見我已是寬宏大量,如果他再放咱們走,肯定會被皇上怪罪,咱們不能害了人家。」在這裡躺了好一陣子,他想了許多,也真心懺悔。
「這……」爹說得是,她怎麼一時給忘了,變得這般自私?
「還有,你也回去吧!」
「不,爹,女兒要在這裡陪您。」好不容易才與爹相見,她實在不想離開呀!
「萬萬不可,如果展大人同意,你可以經常來這兒看看爹,你說如何?」齊城風提議道。
鸞鸞想想也是,倘若她待在這裡,白磊遲早會發現,一旦被發現就會被帶回宮裡,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好,那我在附近找房子住下,這樣來見您也容易些。」鸞鸞看了看案上還有父親用剩的早膳,倒是好吃又營養,這才放心下來。
「好了,既然展大人就在外面,你還是走吧!」齊城風能見上她一面,確定她平安,今天已能睡個好覺。
「我還想再陪陪您。」
「別了,讓人家久等不好。」齊城風拍拍她的手,「聽話。」
「好吧!那我走了,爹,您要多保重。」鸞鸞起身,又為他蓋好被褥,這才走出草堂。
她對展慕揚說道:「多謝展大人的幫助,讓我終於見到我爹,但我爹不讓我住在這兒,怕我連累你,能否幫我另找住處?」
「這……」他思考了會,這才說道:「我認識一戶莊稼,也非常信任他們夫妻,或許你可以暫住在那裡。」這並非長久之計,卻是暫時最好的方法。
「好,謝謝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