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也累了,一起歇著吧!」他勾視著她的眼。
「才不要。」鸞鸞羞怯的紅了雙腮。
「怎麼?你還想離開?」白磊緊抓住她的手,「如果你到現在還顧慮那些事,我可不允。」
望著他深情的雙眸,鸞鸞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我……」她搖搖頭,「事到如今,我怎能再顧慮,你都可以為了救我犧牲自己,我如果再抗拒,就太對不起你了,只是……」
「只是?」
「只是你該如何面對別人的質疑?」她愛他是無庸置疑的,可她不忍他被冠上不孝的罪名。
白磊蜷起嘴角,將她拉近身邊,笑得溫柔,「想不想離開這裡?」
「什麼?」她抬頭望著他。
「離開這裡就沒人認識咱們,也不必面對那些風風雨雨了。」白磊眸子一亮,「對了,記得吟月嗎?」
「吟月……」鸞鸞捂著唇,笑著點點頭,「我好想她。」
「我們去找她吧!」
「你知道她在哪兒?」鸞鸞驚訝地問道。
「她已經成親了,你還不知道吧?」白磊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眼前的她妍美動人,讓他迫不及待想永遠擁有她。
他應該學學尉駿,趕緊將心愛的女人娶回家,一輩子相守。
「天呀!真的嗎?是哪個男人有這麼好的福氣?」
「尉駿,你應該還沒見過他。」他顰額想了想。
「我要見他,帶我去見他們。」她開心地說:「好像好多事我都沒參與到,真難受,等你休養好就快告訴我吟月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那男人又是誰?」
「好,我會告訴你。」他揉揉她的小腦袋,瞅著她興奮的樣子。
鸞鸞也輕撫著他那頭銀白髮絲,「你一定累了,休息吧!」
他握住她的手,「陪我。」
「好,我陪你。」她羞怯地說。
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她輕輕地、溫柔地趴俯在他身上,可以感覺他原本冰冷的身體已慢慢回溫,漸漸沁入她的心窩。
此時此刻,一股因輕鬆而來的疲累席捲著她,慢慢地她也進入了夢鄉。
隔日一早,陽光照進斗室內,也照在鸞鸞臉上,溫柔的將她喚醒。
眨眨眼,她看看這間屋子,才想起她和白磊昨日到了華台山,可是白磊呢?
昨天她不是坐在床邊,什麼時候變成躺在床上?而且他人已經不在了!
咦?外頭似乎有著霍霍練拳聲?
鸞鸞下床走到窗邊探頭一瞧,發現白磊在外頭練身。
「白磊。」她走出屋外,喊了聲。
「起來了?」回頭瞧見是她,他漾開笑容,「怎麼不再睡會兒?」
「再睡太陽都曬到屁股了。」她噘著嘴,「怎麼都不叫我?」
「你是個姑娘嗎?」聽她這麼說,他不禁挑眉,「哪有姑娘把屁股掛在嘴上的,你真是我遇見的第一個。」
「怎麼樣?不喜歡這樣的我?才一夜就變心了?」鸞鸞睨著他,「那就算了。」
瞧她說著就要轉身離開,白磊上前拉住她,「你要去哪兒?」
「你不是覺得我不像姑娘,那我走呀!」她甩開他的手。
「你的確不像呀!」白磊笑著轉過她的身子,眸光熠熠地望著她,「不過我就喜歡這樣的你,你說怎麼辦?」
「聽你鬼扯。」抿抿唇,她笑得羞澀,說穿了剛剛她也不過在跟他鬧著玩而已。
「瞧,我說真話你卻不信。」擰擰她泛紅的雙腮,白磊饒富興味地說:「恢復記憶後可曾想起你以前是怎麼喊我的?」
「我怎麼喊你?」她覷著他。
「白磊白磊的大叫,要不就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臭沒良心,你說有哪個姑娘會這麼喊自己喜歡的男人?」輕輕鬆鬆的說著過去,字字句句都是一種懷念,懷念過往的點點滴滴,「可我就是被這樣的你給勾了魂,忍不住就愛上了。」
「還說,你對我好冷淡……」
「抱歉……」他對這事一直很內疚,怪只怪自己不夠果斷,弄到最後只是傷害了彼此。
瞧著他眉宇的皺痕,鸞鸞趕緊伸手撫平它,「怎麼了?人家不過是跟你開玩笑而已,你又來了。」
「你的一顰一笑、喜怒哀樂對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他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緊緊地、緊緊地。
「討厭,你就會逗我哭。」她吸吸鼻子,望著他已然恢復紅潤的氣色,有句話在心裡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小嘴微啟,想想不安,她又閉了起來。
「怎麼?好像有話要說?」白磊看出她表情中隱藏著絲絲不安,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他看了覺得奇怪。到底什麼事讓她如此掙扎呢?
「沒什麼,你好好休息,以後再說。」她看看天色,「我去廚房看看,前陣子向小俞學了熬湯燉肉,煮粥已經難不倒我了。」
「別忙。」他握緊她的小手,「昨天你也累了,被柳雲中逼著走這麼遠的路,還是好好休息吧!」
「我一點兒都不累。」何況她已睡了這麼久。
「那我帶你到附近走走,有些話我想要與你說說。」他勾唇一笑,一雙炯然的眸子試圖探知她內心的想法。
她點點頭,靜靜地跟著他走。
「告訴我,你剛剛到底想說什麼?」白磊幽然的目光瞬也不瞬的望著她。
她不安的看他一眼,只見他銀白色的髮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再襯上他犀利的眼神,讓她的心跳都失了序,「你怎麼還想著這事,我不是說了,沒什麼嗎?」
「你要我生氣是不是?」他的眸子瞇成了一條線。
「說了你才會生氣。」她搖搖頭。
「看吧!果真有事。」白磊掬起她的下顎,「我數到三,再不說我就吻你。」
「你怎麼可以……」她的話還沒說完,小嘴已被他的熱唇覆上!
白磊毫不客氣也毫不掩飾對她的情意,這吻就像熊熊烈火燒灼著鸞鸞的靈魂。
「白磊……」她輕喊著他的名。
白磊微微鬆開她,低頭看著她垂下的容顏。
「我……我想問你,願意去見我爹嗎?」她偷瞄著他,「不肯沒關係,我不會怪你的。」
「你剛剛要問的就是這個?」他雙眉一揚,原來是這件事,還以為這丫頭又在打主意想離開他呢!
「嗯。」鸞鸞重重的點點頭。
「如果你希望,我就和你去見你爹。」他毫不考慮的說。
她抬起頭,一臉的不敢相信,「你真的願意隨我去見我爹?」
「我沒必要騙你,其實前陣子我在醫治你爹的時候,發現他少了以往的氣焰,整個人改變許多。」所以白磊願意原諒他,相信他在天上的爹也會同意的。
「是呀!我爹真的變了許多,也蒼老許多,他的病還會好嗎?或者最好也不過如此了?」關於這點是她最為擔心的。
「放心吧!雖然復原的時間比較久,但終究會好的。」他撇撇唇說。
「那太好了。」這下她終於放下心,忍不住開心的伸展雙臂,深深地吸了口氣。
「明天我們就出發吧!」
「去哪兒?」她眼睛一亮。
將她攬近身邊,他笑睇著她,「如你所願,先帶你去草堂見你爹,然後去水鶴山莊看看莊主,好歹他救過你,也是你義父。」
「說得是,可是我們卻把他兒子送進牢裡。」想起義父,鸞鸞心中就有愧,希望他老人家能原諒她。
「柳莊主會體諒的。」他撫慰她。
「好,那我們明天就啟程。」她站在山坡上,看著蔚藍的天空、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頓覺神清氣爽。
當然,身邊有他在,心窩那株幸福的苗也一點一滴的滋長。
由於天居老人的勸說,要白磊在山上多休息幾日,於是兩人便在這風景絕美的華台山多住了三日。
下山後,他們先前往草堂見齊城風。
當齊城風得知女兒與白磊的事後,可是又驚又喜!
「鸞鸞,真的嗎?你們相愛。」女兒能得到幸福,做父親的再安慰不過。
她不好意思的點頭,「嗯。」
「伯父,您肯將鸞鸞交給我嗎?我會給她一輩子的幸福。」白磊向他承諾道:「至於以往的恩恩怨怨就讓它過去吧!」
「你真能放下?」齊城風不怕他殺他報仇,只怕他虧待鸞鸞,或是將對他的仇恨加諸在鸞鸞身上。
「爹,您還懷疑嗎?白磊對我真的很好。」她怕爹擔心,於是不管白磊的阻止,將他救她的經過說了。
齊城風感動地望著白磊,「謝謝,真的謝謝你。」
「別謝我,因為我愛鸞鸞。」白磊抿緊唇說。
「好,我就將鸞鸞交給你,希望你好好善待她,照顧她一生。」齊城風滿是欣慰呀!
「爹,白磊還說,等我們去見了吟月回來,就接您一塊兒去南方定居,您說怎麼樣?」她興奮地說。
「為何要離開帝京,不是說朝廷很賞識他?」
「我根本無意做官,更不眷戀朝廷,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白磊說的是真心話。
「那麼就住在這兒也一樣呀!」說真的,他已習慣草堂的生活。
看著他們低垂著臉的模樣,齊城風旋即一想,立即明白了,「是因為我對嗎?若不是我的關係,你們就會待在這裡了。」
「不是的爹。」鸞鸞直搖頭。
見鸞鸞這般難受,白磊也道:「的確不是,您也知道鸞鸞與吟月感情好,自然想住在一塊兒了。」她握緊白磊的手,回眸對他一笑,這笑代表感謝,謝謝他幫她說話。白磊也回以一抹笑,又對著齊城風說:「倘若您不去,鸞鸞是不會快樂的。」
「好好,你們這樣勸說,我再不聽就是太固執了。」他現在只求鸞鸞能幸福,其他的他都不再堅持。
「爹,那您是答應了?太好了。」她感激老天如此疼愛她,非但讓她得到心愛的男人,還能和父親團聚。
「還有,我等會要和鸞鸞出發了,您要服的藥我已叮嚀大嬸,一定要按時服用。」白磊找了位大嬸在這裡照料齊城風的起居。
「我會的。」
「爹,您要多保重,我們會盡快回來的。」鸞鸞與齊城風相擁了會兒,這才提起包袱與白磊一起走出草堂。
路上,她微笑地說:「就要和吟月見面了,真開心。」
「我捎了信過去,尉駿說吟月得知你沒事,開心的又哭又笑呢!」白磊摟著她的肩。
「是嗎?吟月就是這麼貼心。」
「你也是位好主子呀!」
她點點他的額頭,「你呀!什麼時候學會油嘴滑舌了?」
「還不是跟你學的。」他裝出一臉無辜。
「誰說的,你才會說話呢!這陣子我發現你真的是深藏不露呢!」
「哦?」瞇起雙眸,白磊逼近她的小臉,「有一個深藏不露的相公,是不是很得意?」
「你還真是,我又還沒嫁你!」她羞得臉都紅了,突然,她想到一點,「對了,我爹還是待罪之身,如何跟我們離開?」
「關於這點我早想過了,那得靠吟月的夫婿幫忙!」他輕笑。
鸞鸞一擊掌,「沒錯,如果他出面,皇上肯定會賣他面子的。」
在華台山上時,她已聽他說了尉駿與吟月的故事。她開心的笑了,「還是我相公聰明。」
白磊立刻問:「你相公是誰?」
「啊?」她一震,才發覺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快說,你相公是誰?」他的額頭都抵到她的了,若不是這兒無人,她真的會羞死。
「你。」她很小聲的回答。
「誰?我沒聽見。」白磊又湊近她一些。
「呃……我說你。」鸞鸞大聲了一點。
「我還是沒聽見。」
「我……我說你啦!」被逼急了,鸞鸞大聲的喊了出來,小嘴同時被他給叼了去,趁著四下無人,兩人吻得渾然忘我。
天上的白雲偷窺了兩人的親密,像是微笑般的祝福著兩人。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