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日本 >> 救命恩人,以身相許,日久生情,第三者破壞,別後重逢 >> 白虎寄情作者:金萱 | 收藏本站
白虎寄情 第八章 作者:金萱
    「不要!」被野間崎南強行帶離門家的淺倉熏在一陣錯愕後,突然大叫一聲,並使出全身力氣的掙扎了起來。「放開我!」她雙手用力扳開他圈在她腰間的手,一個側身旋轉掙開了他的懷抱後,便迅速後退到離他遠遠的距離外。

    「熏,別鬧了,過來。」突然被她掙開了的野間崎南在愣了一下之後,看著與他的距五公尺遠的她,伸直手向她前進的說道。

    「不,你別過來。」淺倉熏朝他大叫,同時間她看到父親、母親以及被母親扶持著,一臉只有恨意,眼中閃爍著陰狠毒辣之色,而沒有半點人性光輝的淺倉惠,她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熏,過來。」

    淺倉熏痛苦的搖頭。她怎麼能?如果她現在走回到他身邊的話,誰知道他是否在下一秒鐘、下一刻鐘,或者明天、後天就會被警方捉走,永遠的離開她,她怎麼能到他身邊去?惠正在那邊看著他們兩個呀!她怎麼能?她閉上眼睛,突然揚聲朝她父親哭喊的求救道:「爸,救我,不要讓他把我抓走,救我,爸。」

    時間似乎在剎那間停止了,野間崎南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上,他沒有回頭看向可能對他有所威脅的人,卻是目不轉睛的瞪著淺倉熏,任仰制不住的怒火慢慢爬上他的眼與臉。

    「熏,玩笑到此結束,我希望你適可而止。」好一會兒,他嚴肅冷峋的聲音響了起來。

    淺倉熏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他,極盡所能的忍受內心宛如被刀削般的痛苦,而不將它顯露出來。「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才對,該適可而止了野間學長,我再也不想當惠的代替品了,你該回到惠身邊去了才對,拜託你放過我吧。」她說,然後看著他的雙眼被怒氣整個的氤氳瀰漫住。他現在一定恨不得想掐死她吧?淺倉熏苦中作樂的想道。她知道自己這種一廂情願的做法對他很不公平,可是她愛他,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刑求入獄,甚至於死亡,她不要他死!他愛她,她知道,因為她也愛他,可是他們兩廂情願的愛戀所引發的結果卻將是他的死亡,而她不願接受那種結局。所以為了改變結局,即使她明知道惠要他娶她的目的是為了要拆散他們、折磨他們,她亦不得不跳進惠所設定的陷阱內困死自己,只要能換取他自由的生命。

    我要你自由的活著,崎南,她無聲的在心裡說道,這是我愛你惟一能為你做的一件事,請你一定要原諒我,我愛你。

    「熏,我說玩笑時間已經結束了,你……」

    「對,玩笑時間的確已經結束了。」她截斷他說道,「因為我已經答……答應才賀大哥的求……求婚,決……決定今年先和他……和他訂婚,後年畢業就嫁給他,你……」。

    「你在結巴。」

    淺倉熏立刻閉嘴。第一次憎恨起自己來,她怎麼會這麼笨,連說個謊都不會,結巴,該死的結巴!為什麼他就不能對她的結巴視而不見呢?老天,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斷了愛她的念頭?老天,你告訴我到底該怎麼做呀!她的心好痛。

    「咦?伯父、伯母、小惠,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都站在外頭?還有像是聽到她的求救聲似的,老天竟真的派來她所要的救星——才賀龍一,淺倉熏一聽到他的聲音後,便急切的轉身投人剛下班回家的他懷中,緊緊的擁著他不放手。

    「才賀大哥。」

    「小熏?」才賀龍一愣了一下,有些手足無措的輕拍著她背膀問道:「怎麼了?你怎麼哭了?不要哭,不要哭。」見她哭得傷心,他毫不猶豫的放下手中的公事包,以雙手將她整個人擁進懷中。

    「拿開你的手!」野間崎南握緊雙拳,瞪著這一幕咬牙迸出聲道。

    才賀龍一怔了一下,竟真的聽話的放開擁住淺倉熏的雙手,可是不到一秒鐘他的雙手卻又再度回到她身上——被她硬拉回去的。

    「才賀大哥,我們結婚吧,不要等我畢業了,我們早一點結婚吧,要不然我會一直避不開他的糾纏,才賀大哥,我們結婚吧,即使是先辦戶口也好,你快點要我,讓我成為名副其實的才賀太太好嗎?才賀大哥。」淺倉熏靠在他身上,緊緊的攀附著他,就像將他當成了汪洋中推一能救她免於溺死的一條船一樣。

    「小熏……」

    「你反悔自己說過的話了嗎?才賀大哥,你不要我了是嗎?」她抬頭看他,淚水一滴一滴的沿著臉頰滑落下來。

    「我……不,不要哭了,熏,我怎麼會不要你呢,我……」

    她突然踮起腳尖,在他有些慌亂著安慰她的嘴巴上印下一吻,並道:「我愛你。」

    「夠了!」一聲疑似爆炸般的怒吼聲在眾人耳中炸開,嚇得毫無防備的眾人睜大眼,心跳倍增的狂奔著。「你我都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熏,但是你犯不著表演這場戲給我看,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放棄你或離開你的。」野間崎南看著她說,聲音中除了些許的怒火,充滿的全是對她濃濃的情感。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死纏爛打……,不……不要臉。」她的聲音緊繃著,彷彿夾帶著深深的怒氣似的,但天知道那全是椎心泣血的痛苦,「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了我,不要再來煩我?我已經跟你說我要結婚了……」

    「如果你真這麼想結婚的話,我現在就娶你。」他打斷她說。

    「你……我拜託你去娶惠好嗎?她才是你該娶的人,我……」

    「我這輩子只會娶一個人,那個人叫做淺倉熏,就是你……」

    淺倉熏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的心在哭泣,為他的深情與自己的無力回報而哭泣著,他為什麼不能少愛她一些,她憑什麼讓他傾心愛戀、她……老天,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放過他?一命抵一命行嗎?如果行的話,我願意馬上死去。

    「不要再纏著我了,野間崎南,如果我連結婚都不能逃過你的糾纏的話那麼為了逃開你,我會去死的。」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眸中竟閃爍著毅然而然的堅定決心。

    「小熏,你在說什麼?」才賀龍一瞠目結舌的瞪著她責斥道。

    「你若纏著我的話,我會去死的。」淺倉熏沒理他,她直視著野間崎南再次重複的說道,並冷靜的加了一句話,「我不是在開玩笑。」

    野間崎南心頭猛然一震,感覺由心臟流出來循環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全變成了冰水一樣,讓他整個人都受了重傷。我會去死的,我不是在開玩笑,她怎麼可以拿這個來威脅他?她怎麼能?!

    飛鳥在空中盤旋,小狗在週遭汪汪叫,貓兒爬上牆頭,老鼠在水溝裡蠢蠢欲動……

    「不!不要!」淺倉熏駭然的驚聲尖叫,別人或許還沒有注意到週遭氣氛的改變,但是她卻一清二楚週遭發生了什麼變化,她不能讓人知道崎南的異能力,否則殺人償命,被驅遣的狗所咬死的四條人命……不!「不要這樣,你真的想逼死我嗎?你要我馬上死給你看嗎?好!」驀然,她像發瘋似的衝撞向街邊的電線桿——

    「熏!」

    「小熏,你幹什麼,你幹什麼?!」才賀龍一在千鈞一髮之際阻止了她

    淺倉熏一臉悲痛的看著野間崎南,你真的要看我死嗎?崎南,你真的要親眼看我死,才願意對我死心嗎?

    看著她,野間崎南豁然轉身面對淺倉惠,「淺倉惠,你的奸計永遠不會得逞的,就算死,我這輩子也不會娶你的,你繼續去作你的春秋大夢吧!」他用著能使地獄結冰的聲音對淺倉惠說道,然而沒有多留一秒、多說一句話,他眼不斜視的走向他停放機車的方向,引擎聲才響起,他連人帶車便已消失在眾人眼中。

    望著他離去所留下一片灰飛空氣中的塵沙,淺倉熏感覺到落下來灰塵一點—滴的淹沒了她傷痕纍纍的心,從現在起,她知道自己的心已被封閉,她再也沒有一顆屬於自己的心,她已沒有了心。

    仰躺在榻榻米上,瞪著天花板發呆,野間崎南完全不知道自己同樣一個姿勢維持了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或者根本已經超過一天的時間,因為窗外的太陽似乎已爬過山頭,正準備往西方落下,他到底在榻榻米上躺了有多久?

    他看了一下時間,兩點四十七分。這麼說他躺在這裡沒有二十四小時,也有二十個小時了,從昨天傍晚由她家回來到現在……兩點四十七分,今天星期三,那麼熏她一定還在學校嘍?

    豁然跳起身,正好是休息時間,他在她的教室外找不著她的身影後,一問她同班同學這才知道她今天請假沒來上課。

    沒到學校來上課?她是故意在逃避他,所以才會沒到學校來嗎?野間崎南怔然的站在她教室外,完全失去了主張。

    花了一天的時間在想淺倉惠的事,他卻始終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可以同時解決她們兩姊妹的事。他愛淺倉熏,為了她,他什麼東西都可以拋棄,即使是他的一條命,可是問題就在這裡,她也愛他,為了他,她同樣跟他一樣抱著即使犧牲生命也無所謂的觀感,因此為了保護他,她以死相協,知道他絕對不會拿她的生命開玩笑,她——太瞭解他了!

    由熏的方向下手,依他對她的瞭解,那絕對是步死棋,那麼他只剩一條惟一的路能走了,那就是朝淺倉惠下手,可是……他要怎麼下手?

    淺倉惠,一個沒有心的女人,就算有,他想,她的心八成也是黑的,理所當然就不用說她身上的所流的血了。一個沒有心的女人,不難想像找她談判絕對比對牛彈琴還要糟,所以他毫不考慮的推翻這個愚蠢的辦法。然後什麼威脅、利誘,或者是對她趕盡殺絕,讓她永遠開不了口,這些方法他都想過了,只可惜惟一能讓他一勞永逸的辦法就只有殺了她,而他卻沒有那個勇氣去做,即使他的雙手早已沾染上那四個人的腥紅鮮血了。

    該死的!他一定要想辦法打破現在這種僵局,他一定要將熏拉回到他身邊來,他絕對不容許她就這樣走出他的世界,可是他該怎麼做呢?帶她私奔!

    一道閃光乍然穿過愁腸百結的他,野間崎南驀然張大雙眼,帶她私奔,離開這裡,就等於離開了所有麻煩,如果離開這裡依然脫離不了淺倉惠的糾纏的話,那他們大不了乾脆離開日本,到其他的國家去居住算了。他早先怎麼會沒想到這麼好的辦法?他真是笨!

    壓下過於興奮的心情,他冷靜的沉思了一會兒。如果要帶熏私奔的話,依他目前的情形來說,他惟一欠缺的就是錢。錢?也許他得先回家一趟借些錢來用才行,他想,反正野間家什麼沒有,就錢最多,父母惟一能給他的也只有錢,那他又何須與他們客氣呢?反正物盡其用嘛。

    坐而思不如起而行,他還是快點動身回家一趟吧,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今天晚上他就能將熏擄回他懷中,帶著她雙宿雙飛,從此過著只羨鴛鴦個羨仙的生活哩,對,快走吧。

    離開學校,一路飆車回家,野間崎南在一個半小時之後,踏進他足足有三年半未踏進的家中。不知道父母親和小弟看到他,會有什麼反應?希望不會指著鼻子問你是誰就好了,他在推開家門的那一剎那間,自我揶揄的想道。

    「哈羅,有人在家嗎?」很好笑,回自己的家時,竟然要用這種招呼聲。

    屋內沒有人應聲回答他,但卻隱隱聽見父親書房的方向有人聲在,野間崎南想也不想的便向那個方向走去。

    「什麼?你要我再說一遍?」

    野間崎南愣在書房門口,看著背對著門口,正不知為什麼事而朝著他手中的電話筒大聲吼叫的父親。三年多不見,沒想到父親的性格竟然會變得如此暴怒,抑或者他的怒火是因為他所接的電話?他在處理公事嗎?野間崎南站在門口,決定暫時不打擾父親。

    「好,你給我聽好!你別想將你女兒肚子裡的野種栽賊到我野間家來,我絕對不會隨便承認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孩……什麼?你要我問我兒子?那你為什麼不先問問你女兒,問她到底在想什麼?我兒子還是野間的財產……哈,多麼清高、多麼有骨氣呀,絕對不會拿我野間家半毛錢?婚前是這樣說,誰知道婚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公事?天知道父親電話那頭的人絕對不是公司裡的任何人,而且不用猜測,他便可以知道對方是誰,淺倉惠的父親,絕對不會有錯的。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們會為了淺倉惠而如此鍥而不捨,女兒呀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就不知道他們怎麼不好好關心一下熏呢?他們可知道她所受的傷與痛苦遠比淺倉惠那個無心的女人還要多、還要重嗎?天下父母心呀,為何都會是偏的呢?

    「夠了!你們口口聲聲說不是為了錢,那好,如果我和我兒子從此斷絕父子關係,你們還願意將你女兒嫁給他嗎……願意?哦,真令人意外呀!不過你們別以為自己如意算盤打得精,認為即使我和崎南斷絕父子關係,血緣關係永遠斷不了,他永遠還是野間家的一員,遲早還是能掙回我名下財產的一部分,哈,你們別作夢了!我就老實告訴你好了,野間崎南跟我是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他是我撿來收養的孤兒,我只有一個兒子,他叫做野間勝俊,你聽清楚沒?」

    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是我撿來收養的孤兒……野間崎南承受不住這突來的打擊,忍不住的向後顛跛了數步。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只有一個兒子叫野間勝俊……天呀!這就是為什麼勝俊一出生後,他的身價便立刻狂跌到谷底的原因是不是?因為他不是他們的兒子,他只是他們好心收養的一個孤兒,還是撿來的……

    不,這怎麼可能?

    「你還不肯死心嗎?燈吧,如果你真那麼希望將你女兒嫁給我兒子,不,是野間崎南的話,那就嫁吧!不過我可先聲明過了,他和我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不算我野間一郎的兒子,將來我的財產他是一毛也分不到……嘿,人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當然得先把醜話說在前頭,免得讓你白高興一場……我不管,總之你最好聽清楚,血緣這東西是騙不了人的,他不是我兒子,財產……」

    「你是誰!」

    一聲由野間崎南背後響起的驚叫聲打斷了書房內正與人通電話的野間一郎,讓他驀然轉頭看向門口,然而訝然的瞠大了雙眼,「崎南?!」他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野間崎南一臉蒼白的回望著野間一郎,然後再緩緩的轉身面對剛剛驚叫的主人,他喊了十幾年的媽媽,「我是誰?」他喃喃自語的問道。

    「崎南?」又是一張不可置信的臉,母親張大雙眼望著他,「你怎麼回來了?」

    「我怎麼回來了?」真好笑,一個母親對於一個三年多不見的孩子見面的第一句話竟是——你怎麼回來了?呵,這就好像是他不該回來,他沒事回來做啥,他們根本一點也不高興見到他一樣。呵,他在氣忿什麼呀,他哪裡有理由氣忿呢?他們會這樣說,這樣對待他是理所當然的事,他根本沒什麼理由值得氣忿呀?因為他在這個家裡面根本就是個陌生人,他回來做什麼?不,該說他到底來這裡做什麼?

    「大哥。」站在母親身邊的野間勝俊向他叫道。小孩子的成長是驚人的,三年半的時間不見,勝俊竟然已經長這麼大了。野間崎南苦澀的看著他,第一次注意到他與父母相似之處,他是他們的孩子,而自己卻……難怪自己與他們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之處。

    「我不是你大哥。」他對野間勝俊說著。

    「崎南,你說什麼?」母親生氣的叫道。

    「我不是你生的,跟你們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不是嗎?那我說我不是他大哥有錯嗎?」他看著她緩緩的說。

    「你……你在胡亂說什麼?」母親驚惶的瞪著野間崎南。眼光不由自主的看到站在書房門口處,面無血色的野間一郎,他正瞠目瞪著野間崎南。

    「你真的認為我在胡亂說嗎?」野間崎南發出兩聲痛苦的笑聲說道,然後轉頭看向父親問:「你也認為我發瘋了,在胡亂說話嗎?」

    野間一郎說不出話來,他知道野間崎南一定聽到他剛剛對著電話筒所說的話了。他並不想這樣讓崎南知道……

    「放心吧,我不會覬覦你們家的財產的,我這個人一向識相得很,你儘管放一百八十個心吧。」見他不說話,野間崎南慘笑道,然後踉蹌的向外走。

    「崎南!」野間一郎迅速的拉住他,「你要去哪裡?」

    甩開他的捉握,野間崎南痛苦的看了他一眼,沙啞的問他,「你開心嗎?」

    野間一郎頓時怔住,而野間崎南則在慘然一笑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迅度奪門而出。這個家門,他想,他是一輩子再也不會踏進一步了,野間家,而他不是野間人,他不是野間人,那他到底是誰?他是誰,誰能告訴他,啊——誰能告訴他!誰能?!衝出家門的那一剎那間撞到一個人,對方直覺的向他說聲對不起,雖然錯不在自己,但野間崎南卻置若罔聞的看也沒看對方一眼,隨即迅速的跳上機車,發動引擎的飛車離去,徒留下一片塵囂飛揚於空氣之中。

    飛車在街上狂飆,毫無方向亦無目的,野間崎南只想拚命的向前衝,他要忘了這一切痛苦又傷人的事實,他要忘了這一切,忘了這一切,他不是父母所生的孩子,他不是野間家的人,那他是誰?他是誰?從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到被視若無睹的忽視,他生氣過、叛逆過、傷心過,甚至於到最後的死心,但他從未想過父母不是父母,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不是他們的孩子,他是個孤兒,一個被他們撿到好心收養的孤兒,哈!這樣的他竟然還想與野間勝俊爭風吃醋,他只不過是個孤兒,一個因為他們的憐憫而被收養,沒有餓死在街頭的孤兒,而他竟然還想爭寵……哈,他真是太自不量力了,竟然想與勝俊爭寵,他拿什麼來爭,他能拿什麼來與勝俊爭呀?

    痛苦不斷的侵蝕著野間崎南,幾乎讓他感受到瀕臨死亡那種痛不欲生的苦楚,然而,他卻依然還活得好好的。想死嗎?有個聲音問他。不,在他心底深處有個聲音立即喊道,想想淺倉熏,那聲音對他說,失去了一個原本就形同虛無的家人對你有什麼損失?沒有,那對你來說根本什麼也個著,你所在意的只有淺倉熏一人,在這世界上也只有她是真愛你的,只要她不離開你,你又何須去管任何人的去留,只要有淺倉熏在就行了。對,只要有熏在就好了,他不在意任何人,只要有熏在……

    一顆球由前方的轉角彈跳了出來,眨眼間,一個稚齡,頭上紮著一根沖天炮髮束的小女孩突然追著球出現在路中央,野間崎南完全來不及應付眼前的突發狀況,他驚駭的圓瞠雙眼瞪著前方不到三公尺的小女孩,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程序,雙手一扳機車把手,急速飛馳的機車在剎那間便衝撞上路邊磚牆與電線桿,力量之大,連磚牆都動搖,電線桿都傾斜了。

    而野間崎南在閉上眼的那一瞬間,他看到路中央的小女孩嘴一扁,便哇聲的大哭了起來,她被嚇壞了!但——她沒事。他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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