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正經,不似玩笑,聲音十分平靜,臉上也沒什麼特別表情,彷彿就只是與她談論一場再也平常不過的交易。
但是……
「為什麼是我?」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忍不住困惑的問:「你真的能夠完全的信任我嗎?」
聽完,他微微蹙起眉頭,回以她同樣困惑的眼神,似乎不太能明白她想對他表達的意思?
「這麼說吧!」看出他眸底的疑惑,她淺歎口氣,進一步的問:「我們僅僅見過一面,而且過去從無交集,你甚至不認識我這個人,怎麼可以把這麼大的一個家,甚至是將令嬡托交給我呢?」
他什麼也沒說,只露出了一道淡淡的,征服者似的笑容……
厚,這傢伙,又那樣的笑了!
既然不許人家對他產生幻想,那他幹嘛老是用一抹勾人似的笑容來誘惑她呀?
這種思想上的酷刑,就好比在一個餓了三天三夜的人面前擺一份香噴噴的烤雞,卻只許看,不許吃一樣的痛苦!
正想抗議,又見他緩緩吐出了三個字:「要多久?」
咦?「什麼要多久?」
「你還需要多久的時間才願意考慮為我工作?」他簡潔的問,不再與她迂迴。
「就算臨時要我換工作,也得按照勞基法規定先向服務單位提出辭呈吧?」她面有難色的想了想,「再說了,我還欠餐廳老闆半年的預借薪資,若要全數歸還,快的話半年,慢的話至少還要八個月才能還清。」
「我等不了那麼久。」他臉色一整,霸道的下了結語:「那一筆欠款我會從你未來的薪資裡扣,今晚你就向餐廳提辭呈吧!」
他言簡意賅,低沉的聲音裡,充滿了權威:「記住,我只等你一個晚上,考慮清楚後,就打電話給我。當然,如果明早以前你依然沒有回復,我就當作你已經拒絕我了。」
說完,他從西裝口袋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隨後走向他停靠在餐廳外的座車,利落地滑進駕駛座後,很快地消失在滿天星斗的黑夜之中。
看著那個男人像風一般的出現,最後又像一陣風似的離開,金文琳努力收回散逸的心神,深深吐了口氣,忍不住心語。
厚,這個男人……簡直專橫得可怕!
早晨的陽光,柔和而明亮,正透過窗子射進屋來。
白盛元低著頭,背光而坐,垂著長長的睫毛,心不在焉地翻閱著手中的報紙。
雖然他眉頭沒有皺,面孔沒有扳,但看起來就是一副心浮氣燥的模樣,尤其他嘴邊還不斷嘀嘀咕咕,不知在叨念著什麼惱人的事兒?
那個女人……她不打電話是什麼意思?怕他付不起高額薪酬嗎?
就算她對這一份工作再怎麼不領情,基於禮貌上,至少也應該回一通電話,放他鴿子是怎樣?當他是紙糊的,全沒一點氣性?
實在太不像話了……
淺啜了一口咖啡後,他煩躁地?開了手中的報紙,想為自己點上一根煙,卻因為不斷將一雙眸子往門外飄而分了神。
就這樣,白薇妮看著眼前的大男人,手裡夾著根沒有點燃的香煙,一對朗眉也越蹙越緊,顯得十分煩躁不安!她頗為玩味的盯著眼前的父親,發現今早的他不僅失去了平日的沉穩,就連神情也不如以往般專注。
「一整個早上,就看您不斷唸唸有詞,難道有什麼令人煩心的事嗎?」她很好奇,是什麼令他如此心神不寧?
聽見女兒的調侃,白盛元怔了兩秒,將飄散在半空中的心神收回後,頭也不抬的說:「如果你已經吃完了早餐,就準備出門上學去,早上九點我還有個手術,病患應該不會希望看到主治醫生遲到。」
餐桌上的空氣一往如昔般冷凝,這樣打發似的口吻、疏離般的父女對話,經過這些年來的磨練,白薇妮早已習以為常,不痛不癢了。
相反的,她很慶幸在關鍵時刻,他還願意拿出父親的角色來牽制她,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會表現得像個盡職的『爸爸』。
原以為餐桌上的氛圍就要這樣永無止盡地凍結下去的當兒,玄關處傳來一陣清脆的門鈴聲,並伴隨著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喊……
「白先生,我是金文琳,請問您在家嗎?」
按了好半晌門鈴,仍不見有人前來應門,金文琳不禁失望地心想,或許是她來晚了……
輕歎口氣,她認命地轉身想走,眼前的大門卻在這時候應聲大敞,她訝異的回眸,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直挺挺地出現在門口。
他悶不吭聲的站在那裡直視著她,加上背著光,一時之間,她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直到他以一種極度容忍的口吻,慍怒的開口責問。
「你這個人連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嗎?」他帶著不滿的腔調問:「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他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她,在他譴責的注視之下,她覺得自己就像不小心在校門口被訓導主任逮著的遲到學生,心慌得連手腳都不曉得該怎樣擺了?
「對、對不起,昨晚我應該打一通電話過來的。」她試圖解釋。
「但你沒有。」他口吻聽起來就像是討不到糖吃的小孩。
「那是因為昨晚我回到家的時候,才發現把你的名片給搞丟了。」先是尷尬地報以一笑,接著她比手畫腳了起來:「還好還好,上一回打擾時,我對這裡的地址還有點印象,所以今天我特地起了個大早,挨家挨戶找了來!」
看到她滿頭大汗,一副氣喘噓噓的模樣,所有責備也統統梗在了他的喉頭,半晌,他低聲咕噥了幾句,算是接受了她的說詞。
「所以你願意為我工作了?」問這句話的同時,他臉上的神態不再那麼嚴厲,冷酷的五官,稍稍的軟化。
「當然囉!」聳了聳肩,她頗為務實的回答:「二份工作拿三份薪水,這年頭去哪裡找這麼划算的職缺?」
再說了,昨天餐廳老闆不知為何,突然宣佈將她辭退,雖然最後大發了慈悲心,沒要她歸還預借的薪資,但嚴格說來,她等於是被變相資遣了。
一夜之間,白白丟了工作,說她不心慌,那是騙人的!
好加在,東家去、西家來,況且新任老闆還長得這麼優,就算天天看也不會膩,光是這一項福利,她就算是賺了啦!
第4章(2)
將雙臂抱在胸前,他注視了她半晌,唇邊泛起一絲笑意:「我早就知道你是個務實的傢伙。」
「咦?」她困惑地看著他,眼中充滿迷惘,「早就知道?」
對於她的疑問,他不理睬她,僅用著施恩般的口吻,丟下了一句:「這次就算了,進來吧。」
接著,他看也沒再看她一眼,轉身進屋,一邊囑咐道:「我不喜歡我的員工遲到,所以從明天開始,七點之前你必須準時上班,至於下班時間,我希望是在我進門以後……」
她斟酌著他所說的話,急急打斷了他,提出質疑:「那萬一你徹夜未歸呢?」
「我會付加班費。」他承諾。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用力揮了揮手,她苦笑道:「像你這樣的黃金單身漢,平常應該有很多約會吧?就算晚歸,也是人之常情,但是……」
頓了頓,她臉上頗有尷尬之意,小聲的道:「我身理時鐘通常只允許我撐到晚間十二點,一旦超過了,我隨時都可能會昏睡過去的。」
自從她曾經替某位無良男友日以繼夜的拚命打工,努力還清債務,卻因為太過勞累、爆肝住院之後,熬夜成了她的大忌,她發過誓,以後就算再怎麼缺錢,也絕不超時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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