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懂得感激為何物?居然狠心逼迫才剛剛給了她優渥薪資的老闆吃討厭的食物。
但她這一句意外的道歉,著實令他感到有些錯愕,注意力也不覺轉移到她身上,不禁心想,這個小女人,她到底想做什麼?
只見下一秒鐘,她神秘地對他眨了眨眼,等不及他反應過來,她已經轉身過去,開始恐嚇起那個同樣拒吃洋蔥的刁蠻嬌嬌女!
當他聽見她信誓旦旦的威脅著小丫頭,說她現在還是不肯吃洋蔥的話,那麼這些剩下來的洋蔥絲,她將會替她完整的保留下來,直到她願意吃掉為止時,他適時地藏住了一個笑容,終於明白了她的用心良苦。
因此,當白薇妮以求救的目光看向他時,他選擇冷冷的別開眼,一副各人造業、各人擔的冷漠反應。
就這樣,原本自信滿滿,還暗中想著要如何惡整新保母的白薇妮,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惡計尚未使出,已被敵軍狠擺了一道!
第5章(1)
「換掉她!」
白薇妮柳眉微揚,瞪著後照鏡中的父親,咬牙切齒的建議。
「為什麼?」揚起一道濃眉,白盛元用著一抹頗為讚賞的口吻,坦言道:「她看起來挺有原則的。」
原則?
「那是蠻橫與專制!」白薇妮不置可否,臉上熱辣辣的,對著父親大皺其眉:「難道您可以天天忍受被一個管家盯著用餐嗎?」
「這也沒什麼不好。」她話中不無諷刺的味道,他卻只是漠然地聳了聳肩:「至少我確定在她的堅持之下,我們肯定會活得健健康康、百毒不侵。」
她真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眼前這位大叔真的是她所認識的那一位性情古怪而冷傲,對於生活上的小細節更是處處挑剔而難搞的男人嗎?
他什麼時候變的這麼佛心來著?
思及此,白薇妮尖銳的語調緩和了下來,死死瞪了父親好一會兒,忽然間想起什麼,冷冷又問。
「為什麼偏偏是她?」白薇妮疑心地看著父親:「難道您對她有什麼特殊情感嗎?」回想早上他那一副煩躁的表情,她半戲謔地問:「該不會您對那隻大熊產生了某種好感吧?」
一句質疑丟來,他既不閃躲也不否認:「如果我說我是呢?」
「那我會很好奇,您的口味什麼時候換了?」難不成吃膩了大魚大肉,他想改換清粥小菜,用來清腸胃嗎?
「如果你只是單純想找個床伴,我沒有意見,但您若是想替我找個新媽媽,那麼很抱歉,大熊連及格的邊緣都還構不著!」她聲調平穩的下了個但書。
「注意你的態度!」這是一個女兒會對父親說的話嗎?
她的直言不遜,令他深深蹙起眉頭,瞪著叛逆期中的女兒,他冷冷地再度警告道。
「聽著,我的婚姻由我自己決定。還有,下一回別再讓我看見你又對保母使出那種惡劣的慣用技倆。」
頓時,緊張的氣氛又開始凝聚於空氣中,過了一晌,白薇妮故意裝傻地回嘴:「惡劣的慣用技倆?真是好笑,我又怎麼個惡劣法了?」
「你從不挑食。」他點出一個事實。
「但您挑食。」她露出一臉遺憾的表情,「都不曉得是誰挑食得厲害,什麼都不吃,什麼都有禁忌,我是出自一片孝心替您解圍,難道有錯嗎?」
一字不漏地將女兒的嘲諷聽在耳底,白盛元不禁俊臉微紅,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嚨,「那是我個人的問題,還用不著你這個小鬼頭來干涉!」
話鋒一轉,他又道:「就算你不願承認,但在以往受雇的保母中,金文琳確實是唯一可以成功讓你乖乖合作的新任保母。」他暗示著她剛剛的妥協,「老實說,我很滿意她。」
「是嗎?」豐潤的唇,微微上揚,白薇妮不以為然的道:「但我的壞習慣,或許還不只是挑食呢……」
那個小魔頭,根本就是專門生來克她的冤家!
不過,她爸爸也不容小覷就是了……
想起這一陣子在白宅『受訓』的經過,金文琳不禁回想起以往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打工日子,就算日子過的再苦,也沒有比現在更苦啊!
齜牙裂嘴、一臉痛苦的金文琳,在努力為自己傷痕纍纍的十指擦上藥、小心翼翼地貼上ok繃後,瞪著桌上的成品……一隻小熊布偶。
是誰?究竟是誰規定,小學的美勞作品得縫布偶的?又是誰規定,保母還得幫忙小主人做美勞作品的?
她是個廚師呀,平日要她拿再重、再沉的鍋產她都不怕,就怕拿小小的繡花針,尤其是這種縫縫補補的細活兒,哪裡是一向粗枝大葉的她做得來的?
這根本就是個酷刑嘛!
還有,白盛元真是她這一輩子所見過最難討好的老闆了,怎麼會有一個大男人……不,怎麼會有一個堂堂大醫師,可以完全將營養均衡棄之於不顧,挑嘴成那副德性的?
還記得有一回,她終於忍不住在餐桌上當場指責他,他卻只是冷冷回了她一句,誰規定當醫師就一定得維持食物均衡的?
還說了,如果非逼他吃下那些噁心食物,他寧可改行。
因此,在繼洋蔥、胡蘿蔔、青椒、苦瓜與茄子大戰之後,她已經懶得跟他再講道理了。
難怪常聽人家說,食性好的人,沒有一個是壞脾性的,而這個男人,他對食物的偏執與心智根本還停留在三歲斷奶期!
「唉!實在太離譜了……」
「的確是挺離譜的。」猛然,一個聲音從她身後揚起:「怎麼,睡到半夜,發現自己讓老鼠給啃了嗎?」看看那雙手,都快殘了。
忽聞一抹低沉的男嗓就靠在她耳邊揚起,伴隨著熱燙的呼吸,直往她耳朵頸間灌來,讓無預警的金文琳著實嚇了好大一跳!
「啊?」忽見他的容貌,她心中一跳,驚訝不已,險些叫了出來!「還、還沒睡?」
「我睡不著。」他心不在焉地應和著,相較於她的慌張,他倒是從容自適多了。
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時間已經接近凌晨一點了,平日作息一向嚴謹規律的他,這時候若不是還在醫院值班,就是早早已經過了上床就寢時間,鮮少在大半夜裡見他放著空床不睡覺,跑出房來閒蹓噠的!
想到這裡,她連忙站起身來,關心一問:「老闆,你是不是餓了?想吃點東西嗎?我可以煮……」
「不用了,我怕胖。」他不感興趣地謝絕,並逕自走到一旁酒櫃,說道:「我想酒精比食物更能幫助我睡眠。」末了,他看了她一眼:「要來一杯嗎?」
她聳聳肩,同意他說的:「那也請給我一杯吧!」
他為她倒了一杯紅酒,她卻在接過他手中的酒杯之後,一仰首,當場就幹掉了半杯!
「這是紅酒,不是紅茶。」她都是把酒當水喝的嗎?「萬一不小心又喝醉了怎麼辦?你這個女人,怎麼老是不懂得適可而止?」
嘖,這傢伙還真夠小心眼的!「不過才喝了你半杯紅酒,有必要一直提醒我那一晚的糗事嗎?」
「酒量不好的人沒有資格說這種話。」為了以防萬一,他連手帶杯,握住她的手,把她杯內剩下的一半紅酒也喝掉!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不但小心眼,還真夠小器的!
「你知道讓你保持清醒,我可以省下多少力氣嗎?」他不悅地提醒她:「托你的福,那一晚之後,我兩隻胳臂到隔天都還舉不過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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