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那天在大廳表演的那火辣辣一吻,更是徹底地向眾人宣告他和郝紈的姦情……不,是戀情大公開。
當然,如同他意料中的,公司上下鼓噪興奮了起來,有人覺得超浪漫的,是現代版麻雀變鳳凰再現,也有人開始打賭他會對郝紈感興趣多久,她的魅力真的有辦法留住他嗎?
也有人很卑鄙無恥下流--但正好遂了他的心意--地揣度著,他只是跟純情小豆苗郝紈玩玩的,沒多久就會將她棄如敞屣了。
陶遠懶洋洋地輕敲著計算機鍵盤,掩不住臉上的微笑……自己真是邪惡啊!
如果老頭子知道他的目的,一定會氣到白頭髮都豎起來吧?
也好,他早就想看看老爸鼻子尖尖鬍子翹翹,像愛因斯坦那樣白髮亂豎的精采模樣了。
桌上的內線電話驀然響起。
「總經理,郝小姐來找您了。」秘書盡忠職守地道,語氣裡卻掩不住一絲好奇與歡喜。
秘書再一次證明了她是阿姨輩的,只要見到有情人可能終成眷屬就變得超興奮的。
「我知道了,請她進來。」他語氣冷靜地吩咐,沒有給她任何多餘聯想的空間。
他起身振了振衣服,很滿意今天穿的是黑色絲質襯衫和黑色長褲--一種邪惡的顏色。
但是對一個小女生來說,也夠神秘夠誘惑了。
一分鐘後,郝紈在門邊探頭探腦。
陶遠情不自禁失笑,「進來吧,別像只小狗一樣在門邊探頭。」
「噢,謝謝。」郝紈不好意思地笑笑,摸著頭害羞地走進來,另一手還拎著一盒東西。「我怕打擾你了。」
「不會。」他牽起她的手,來到長沙發上坐下。「怎麼突然想來找我?」
自從上次在大廳吻過她後,這小丫頭足足在公司裡躲了他三天,幸虧他早晚接送時她還不敢拒絕,否則他真的會非常、非常不高興。
「拿這個給你。」她把食盒獻了上來,小臉有一絲羞窘和期待。
他警戒地盯著食盒,「酸辣湯?」
她嫣然一笑,「不是啦,是我自己做的叉燒酥,我爸教我做的,不知道好不好吃就是了。」
「妳沒有先吃吃看?」但話說回來,她的胃一向比他的強壯。
「我捨不得吃。」她慇勤地把食盒遞得更近。
他有點冒冷汗,不過還是沒法拒絕她熱誠期待的小臉,打開食盒拿出一個叉燒酥,「咦,還滿漂亮的。」
「對呀,我爸說火候掌控的不錯喲。」她笑開了。
他將小巧金黃的叉燒酥放入嘴裡,層層口感在口中融化開來,他不禁露出驚訝的神情。
「很好吃。」事實上,他還沒吃過這麼外層香酥內餡滑腴的叉燒酥,忍不住再吃了一塊,然後再一塊。
郝紈眼兒亮晶晶,開心地看著他吃得嘖嘖讚賞的表情,高高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回到胸腔裡。
她起身幫他倒來一杯水,笑咪咪的說:「慢慢吃,我做了很多。如果下午肚子餓了,可以拿來充飢,或者是有客人來,還能當作點心請客人吃。」
「別想!我才不捨得給別人吃。」話聲一落,他猛然抬頭張望。
咦?他剛剛說了什麼?
郝紈小臉發亮,快樂地緊緊環抱住他的腰,「陶大哥,你真的好好喔!我決定一輩子都要喜歡你!」
陶遠眨眨眼,眼神瞬間溫柔了下來。
不管他方才說了什麼,能夠看到她燦爛歡喜的笑容,他也覺得心滿意足。
「傻瓜。」他伸手揉亂她的頭髮,含笑拿起一塊叉燒酥塞進她小嘴裡。「吃點心了。」
郝紈使勁嚼著香酥的叉燒酥,甜蜜得覺得自己的心也一層層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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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陶老將軍相約郝仁喝茶。
在知名的港式飲茶餐廳裡,陶老將軍啜飲了一口茶後,隨即忍不住老臉綻露出歡天喜地的笑容。
「我說郝仁哪,你家的小紈子真是要得,把我那兒子治得服服帖帖啊。」他興高采烈,講得口沬橫飛鬍子都揚起來了。「昨天晚上我看他拎了一盒叉燒酥回家,邊看文件邊吃,我見那點心很美味的樣子,就跟他要一塊來吃,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嗎?」
郝仁必恭必敬卻也掩飾不住興奮地問:「少爺跟您說了什麼?」
就連徐副官都滿臉興趣地豎尖了耳朵。
「他不准我吃!」陶老將軍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受傷的感覺,咧嘴笑道:「他說那是小紈做給他吃的,別人休想要染指。你聽聽,我那強驢子似的小兒子,幾時講過這麼柔情萬千的話?我當下感動到差點哭出來呀。」
「呵呵呵,是將軍您客氣了,小少爺能文能武,脾氣又好,是您和夫人的驕傲啊!」
「你這話說得真好。」陶老將軍笑道,「但有一點是過譽了,我兒子非但脾氣不好,還是個火爆霹靂個性,動不動就咆哮,但是你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他這脾氣一碰到心愛的人或東西就沒轍了,軟得跟什麼似的……當然,我指的不是他『那裡』軟,你大可放心,小紈會很幸福的。」
郝仁傻笑著,他什麼都好,心滿意足地道:「我家小紈年輕不懂事,要有勞將軍指導,還有少爺教育了。」
「啐,咱們現在都不在軍隊裡了,不用講話這麼硬邦邦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疼愛小紈,就連陶遠也一樣,一定會真心待小紈好的。」陶老將軍神氣地道:「他要敢欺負小紈,我頭一個不放過他!」
陶老將軍向來一言九鼎,郝仁是非常信服的,他真是作夢都不敢相信女兒小紈能夠得到這麼好的歸宿,這門親事真是打著燈籠都沒處找了。
「謝謝將軍。」
陶老將軍親自幫他和徐副官斟了香片,笑嘻嘻道:「接下來,咱們也該計劃計劃訂婚結婚的事了吧?」
於是三個老男人,開始交頭接耳熱血沸騰興奮不已的討論起兒女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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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紈的心情像在洗三溫暖。
沒辦法,最近都這樣,一下子歡喜到神魂顛倒,一下子又憂鬱到眉頭打結。
因為公司裡看好她和陶遠的不到兩成,其它的什麼鬼意見都跑出來了。
有的要她乘機大敲陶遠一筆,要他買從鑽石到豪宅的禮物,免得分手時落得什麼都沒有。
有的則是悲觀地要她先預約好心理醫生,免得陶遠甩掉她之後,她會太傷心到想不開,如果有個心理醫生諮商一下會好一點。
還有的乾脆下注,賭她和陶遠到底是會步上紅毯那一端,還是會橋歸橋、路歸路?
煩死了!
害她這種天塌下來自有長人扛的個性,都被搞得疑神疑鬼忐忐忑忑起來。
她想要找幾個死黨聊聊,好安撫一下內心隱隱約約的不安和騷動,可是每次聚會的時候話到嘴邊,又被她吞了回去。
該怎麼說呢?她現在明明很幸福啊!
對於無跡可循的事情,她向來不自尋煩惱的,就連感情她也不想例外。
所以……就這樣囉!
郝紈吃飽飽--被心上人載去餵完才來上班--地走進總務課,滿臉笑嘻嘻地對老課長大聲打招呼。
「課長早。」
「噯,早。」老課長幾乎是受寵若驚的,不過他現在很滿足地吃著用加薪攬下來的私房錢買來的麥X勞滿福堡,老臉上的每條皺紋都寫滿快樂。
雖然漢堡沒有想像中那樣好吃,但是自由的滋味卻是什麼也比不上的,哈哈哈!
如花、似玉和花好、月圓還躲在茶水間裡吃早餐邊哈啦,老課長忽然放下手上的滿福堡,遲疑考慮了好半晌,最後還是起身走向郝紈。
「課長有什麼事要交代嗎?」她抬頭問道。
「小紈。」老課長猶豫了一下,隨即綻開了一朵笑,真摯地道:「我希望妳能幸福。」
郝紈眨著瞬間濕熱的眼睛,感動地望著平素安靜到幾乎沒聲音的老課長,她激動地一個箭步上前,擁住了老人家。
「謝謝你,課長,謝謝你!」她吸吸鼻子,感覺到老人家侷促害羞的身體反應。「我真的好開心,你的祝福我會永遠記在心底的,我相信有了你的祝福,我也一定會幸福的。」
老課長羞澀卻歡喜地微笑了起來,「那就好,那就好。」
「還有我們呢!」
如花、似玉和花好、月圓也冒了出來,一把抱住了郝紈,熱烈地競相開口--
「小紈,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是我們也都祝妳幸福!」
「對呀、對呀。」
郝紈緊緊地攬住好同事們的手,感動得鼻頭又熱又酸。「謝謝妳們……哎喲,妳們害我都哭出來了。」
「婚禮上再哭好了,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女同事陪妳一起哭的,只不過妳們哭的理由會完全不一樣。」如花還有心情搞笑。
果然,她的話逗笑了大家。
總務課登時充滿一片瘋狂笑聲,就連繼續吃他的滿福堡的老課長也情不自禁揚起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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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
躲在大廳電梯旁鬼鬼祟祟的郝紈,手裡拎著東西守候等待著和客戶用完餐後回公司的陶遠。
他說今天會和X機電的老闆吃午餐,兩點半會回到公司。
陶大哥是個最準時的人了,只要他說兩點半回公司,就一定是兩點三十分踏進公司大廳。
像他這麼誠信守時的男人真是迷人啊!
郝紈情不自禁又陶陶然地傻笑起來,差點錯過了英俊高大的陶遠。
他身穿銀灰色西裝,手挽黑色大風衣,身長挺拔地大步走向電梯。
「噗咻!噗咻!」她在柱角邊猛朝他招手。
陶遠訝然地揚眉,疑惑又忍不住好笑地走向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怎樣?幹嘛鬼頭鬼腦的樣子?」
郝紈嘟起嘴巴,有些哀怨地道:「我是情非得已呀,怕被人家看見了。」
雖然他那天很囂張地當著所有人面前吻她,幾乎是宣告天下他們倆的好情正熱……呃,戀情正熱,但是郝紈還是很不好意思在眾人面前與他做出親密舉止,免得被說肉麻當有趣。
據她所知,多得是公司女員工對她敵意滿滿的--唉,沒辦法,大家都認為她這個「遜腳」怎麼有辦法奪得總經理的青睞?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找我什麼事?」陶遠為了配合她,只好勉強把一百八十幾公分高的身軀擠進柱子旁的角落,幾乎和她貼了個扎扎實實。
溫熱體溫在他倆中間蒸騰出絲絲誘惑與怦然,郝紈小臉紅了起來,腦筋頓時空白了幾秒鐘。
陶遠揉揉她的頭,聲音低沉地問:「妳有什麼事嗎?」
她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小臉漾開一抹燦爛笑容,把手上的東西遞給他。「嗯,給你。」
他不解地看著她遞上來的物事,「保溫壺?裡面裝了什麼?」
「你的胃氣比較弱,所以我燉了枸把山藥粥,可以益胃健脾的。」她有一絲訕訕地低下頭,慚愧地道:「但因為我把枸杞和蔓越梅干搞錯了,所以……你會吃到一顆顆紅紅甜甜的,那就是蔓越梅啦,不過我爸說蔓越梅也不錯,可以降低膀胱炎發生的機會,你就將就吃吃看啦。」
他凝視著她,又是好氣又好笑,可是更加抑止不住胸口一陣暖流甜蜜地蕩漾開來。
從來沒有人燉過「蔓越梅山藥粥」給他吃,從來沒有人這麼關心他的胃過……
「謝謝妳。」他彎下腰在她額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這個吻雖輕,卻帶著濃濃的柔情。
郝紈小臉嫣紅,快樂地咧嘴笑了,「不客氣。」
只要他喜歡,就算要她一輩子天天送燉品都願意!
手上提著蔓越梅山藥粥,陶遠的心情有如蕩鞦韆般上上下下好幾回,還沒有嘗到蔓越梅,心頭就搶先瀰漫了酸酸甜甜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