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亦焯……不可以……」她想退開,可是腰被鉗制,她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盡力往後仰,拉開距離,可是她這麼做,卻更方便他吻她。
白亦焯的唇順著她的玉頸往下滑,吻到她的鎖骨卻被衣服擋住,他伸手微微扯開她的衣襟,隨即在鎖骨下方的雪白肌膚烙上一抹紅痕。
「別……噢!」又痛又麻的感受讓苗還月微微一縮,她的力氣根本敵不過他,卻又無計可施。
幸好白亦焯停下來了。
他抬起頭,呼息粗喘且紊亂,眼神深沉而專注,墨黑的瞳眸裡有著兩簇熾烈的火光,既惑人也懾人。
他雙臂緊緊箍著她,在他的環抱下,苗還月動也不敢動,呼吸同樣不穩,雙頰紅艷。
她輕喘地看著他,眼裡明顯有著退卻,怕他又失控。
「別動。」他沙啞地命令,語氣裡充滿壓抑。
她立刻僵住身體,不敢再動。
「不准你走,聽清楚了嗎?」他命令道。
「可是……」
「嗯?」他眉一蹙,摟著她的雙臂微一使勁——
「好,我不走。」她立刻答應。
「除非有我陪著,否則不准出莊。」
「我……」她才稍微遲疑,他又作勢要吻她,嚇得苗還月連忙點頭,「好好好,我不出莊。」
「我要娶你。」他宣佈道。
「什麼?!」她驚訝地瞠大雙眼,「我……不——」
「不?」他一把掃開桌上所有的東西,壓著她躺到桌上,全身緊貼著她,她一呼吸,
他便碰觸得到她胸前的柔軟。「你敢說不?」
「你……放、放開我……」雙手被制,身軀被壓制著,她壓根無法反抗,又不敢用毒傷他,這種全然無助的感覺,是苗還月第一次真正感受到。
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可是他的舉措狂野的出乎她的想像……他真的會強佔她嗎?
她不敢賭。
「答應嫁我。」他逼著她。
「我……」苗還月猶豫又迷惘。
她真的要嫁他嗎?這樣就可以嗎?托付終身……應該包含更深的情感,非他不嫁的情深意動,但她有嗎?
「你想我們先洞房,我也不反對。」他用身體壓著她,手掌輕拂過她胸前的圓盈,然後扯著她的腰帶。
「不要!」她用力搖著頭。「白亦焯,你不要這樣……」她快被他的強霸給逼出淚水了。
「那就答應我。」他決定要她,就非得到她不可。
這是白亦焯的狂妄,也是強烈佔有慾引發的勢在必得。
「我、我不知道……」她嚶嚀了聲,閉上眼,卻阻絕不了淚水的滑落。
為什麼流淚,她自己也不知道,可是她的淚卻讓白亦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心痛的滋味。
「不要哭。」他抱著她坐回椅子,讓她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懷裡。「嫁給我,有痛苦到讓你哭的地步嗎?」他粗聲問道。
「不是……」她深吸口氣,淚水停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我……我不愛哭的。」
「那很好。」他並不想要一個水做的女人來當妻子。「但你非嫁我不可。」
「為什麼?」她的雙眸被淚水洗過後,顯得更加晶瑩,讓他看得癡了。
「因為我要你。」
苗還月吸了下鼻子,隨即微蹙眉,「可是,我要你嗎?」
「你當然要。」他替她決定。
「你怎麼知道?」她疑惑的問。
「因為我這麼說。」他說了就算。
苗還月聽得啼笑皆非。
「我才不要。」
「嗯?」白亦焯一對濃眉又攏起來,語氣陰惻惻的,「你真的想我先要了你,是嗎?」他很想守禮,把一切留到洞房花燭夜,她最好不要逼他。
察覺他的眼神又變了,苗還月雙手忙抵著他的胸膛。
「白亦焯,你不能這樣。」
「我絕對能。」他很肯定,而且不介意馬上示範給她看。
苗還月咬著下唇,一臉委屈的看著他。
「難道……你已經有了心上人?」突然想到這個可能性,白亦焯臉色一沉。
「沒有。」她飛快否認,「不是這樣。」
「那就嫁我。」
「你那麼凶……我一定要嫁你嗎?」她好猶豫,而且總覺得還少了一點點什麼,雖然不知道是少了什麼,但她感覺到那是很重要的東西。
「你又不怕我凶。」雖然常常氣得吼她,但哪一次不是他吼得快氣虛,她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就像現在。
他命令、威脅,外加強迫,她還是一臉猶豫,一點也不受他的影響,就算被逼出淚水,她也沒有因此怯懦。
還月……真的是讓他又氣又愛。
她瞄他一眼,「可是,我總不能把你的吼叫當成你在練氣功吧?」
練氣功?!
白亦焯聽得差點岔氣。
「吼叫要用到丹田、肺部也要用力呼吸,很像在練氣啊,那也是一門功夫。」苗還月說得頭頭是道。
聞言,白亦焯只能祈求上蒼再給他多一點耐心。
「反正你非嫁我不可,不肯也不行!」他獨斷的做出結論,決定不要問她的意見了,以免被她氣死。
居然敢嫌他凶,他不要被她氣昏就好。
奇怪,她怕他凶,而他卻被她攪得頭昏腦脹、氣到無力,那為什麼他還是想要她想得要命?
他不會是有被虐待狂,專門給自己找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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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兒,你又出去惹事了?」錢幫幫主金臂天看見兒子被人扶著回來,眉頭立刻蹙得緊緊的。
「我沒有。」金明否認。
「沒有?沒有你會變成這個樣子?」瞧兒子臉色不對,手臂彎曲得很不自然,金臂天拉起他的手臂,不管他痛得哀哀叫,手腕吐勁一扭,將彎曲的手臂給扳正,然後再以掌勁拍通金明身上幾處要穴,替他順過堵在胸口的血氣。
金明吐出口氣,總算覺得好過一點。「謝謝爹。」
「你跟誰動手?」金臂天沉聲問道。
「我……」
「怎麼?有膽出去惹事,沒膽對爹承認嗎?」
「我沒有惹事。」金明矢口否認。「是……白亦焯。」
「白亦焯?」金臂天瞪視著兒子,「你還敢說沒去惹事,如果你沒惹他,白亦焯會跟你動手?」
「爹,我們錢幫要在杭州立足,就一定會跟金繡莊犯上,會起衝突也是在所難免的。」
雖然金繡莊以布商成名,但生意一旦擴大,對於運送布疋的事,金繡莊有專門負責運送的人,而且從來沒有出過差錯,後來變成許多人信賴的船運,只不過金繡莊始終沒有成立正式的貨行罷了。
「金繡莊做生意一向講求光明正大,公平競爭,這也是他們奉行二十年的經商原則,就算我們是在金繡莊的地盤上做生意,白亦焯也絕對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就打傷你。」金臂天壓根不相信兒子的話。
金臂天是個老江湖,對於江湖上的消息和識人的本領,絕對比金明要強得多,他曾見過白亦焯兩次,對他坦率帶點火爆的作風印象相當深刻。
金繡莊一向律己甚嚴,絕不會挑釁別人,更不會主動生事,白亦焯不可能沒有理由就將明兒傷成這樣。
金明倔強地看著父親,並不因為父親的瞪視而畏縮,但眼神裡卻有一抹心虛,金臂天立刻就看出來了。
「明兒,你最好老實說,否則明天你就回總舵,無端打架滋事,罰你閉門思過一個月。」
「爹!」金明一驚。
「還不老實說!」金臂天沉聲喝道。
「好……好吧。」見他爹不肯就這麼算了,金明只好老實說。「前幾天我們的船要進渡口時,為了誰先下貨,我跟白亦焯就動過一次手,那時候他身邊有個女人,今天我在西湖畔又碰到那個女人,本來可以把她帶回來,結果白亦焯及時趕來,我跟他才會動起手。」
主動挑釁結果就是——包括他在內八個人,每個人都掛綵。
「胡鬧!」金臂天罵道:「你對白亦焯瞭解多少?對金繡莊的人瞭解多少?你知道光憑白亦焯一個人,就可以毫不費力的對付你,讓你比死還痛苦嗎?真的惹火了白亦焯,你就會知道你現在所受的傷,根本不能算是傷!」
「爹,我……」
「明兒,你不是小孩子了,為什麼這麼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懂不懂『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
「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但我不相信我會輸給白亦焯。」金明就是這點不服氣。
「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麼好不相信的?」金臂天搖搖頭,對兒子的好鬥感到頭痛。「論武功,你不是人家的對手;論智謀,你隨便挑釁人,根本就是莽夫的作為,還不入流地打起女人的主意……明兒,你是個男人,還帶著一群手下,就這樣去對付一個女人,你不覺得丟臉嗎?」
「我……」金明一時語塞。對付女人,確實不夠光明正大。
「不必再說了,從今天開始,不許你再出門生事。」
「爹……」金明還想抗議。
「連我說的話你都不聽嗎?」
「是。」再怎麼不甘不願,金明也只能聽話。
「好了,回房去休息吧,這幾天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立刻告訴我,明白嗎?」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兒子,金臂天在苛責之餘,對他的身體自然非常關心。
「明白,那我先回房了。」金明往內室走去,身後傳來金臂天責罵手下的聲音,還要他們準備禮物上金繡莊賠罪等命令。
區區一個白亦焯,爹幹嘛這麼緊張?他就不相信憑爹的功力會輸給白亦焯,偏偏爹對白亦焯禮讓有加,真是愈想愈不甘願。
金明邊想著邊走回自己房間,門一推開,發現裡頭坐了一名美艷的女子。
「金少幫主,幸會。」
「你是誰?」金明警戒地問道。
「梁小紅。」
「你就是毒娘子!」一聽到她的名字,金明立刻後退一步。
梁小紅嬌笑出聲,「金少幫主不必害怕,如果我想對你出手,就不會坐在這裡跟你說話了。」男人真是膽小。
果然,只有白亦焯是與眾不同的,明知她會使毒,他仍然不怕她,從來不因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而退縮。看了其他男人在知道她身份的反應後,梁小紅對白亦焯更加傾心了。
「你我素不相識,你為何而來?」金明依然防備著她。
「我來,是想找你合作,因為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白亦焯。」
「白亦焯?」
「先坐下來如何?我們可以詳細談談。」梁小紅邀請道。
金明考慮了一下,才關上房門,在她對面落坐。
「你說吧。」
「你想打敗白亦焯,讓錢幫進駐杭州,讓令尊對你刮目相看,是嗎?」
「是又如何?」
「我的目的同樣是要白亦焯低頭,我們合作,你可以得到你要的,讓金繡莊讓出運河給錢幫,而我,則得到我要的。」
「你想要什麼?」
「我要白亦焯娶我,成為我梁小紅的丈夫。」
「你要他……娶你?!」老實說,真讓人驚訝。
金明自認不是柳下惠,對漂亮的女人也會來者不拒,但是梁小紅……嘖,恕他沒這種「好命」。就算她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對你下毒的毒娘子,但是她的美艷太過頭,實在讓人倒胃口。
但白亦焯身邊那個女人就不同,她的美很優雅、很溫婉,也很誘人,讓男人一見就捨不得放開。
「我梁小紅要一個男人,絕對不會要不到,我想得到白亦焯,就非得到他不可。」
梁小紅看著他,「你的決定怎麼樣,願意跟我合作嗎?」
金明想了想後,點頭同意。
「好,你想怎麼做?」
「我想……」梁小紅說出她的計畫。
老實說,如果他不是很想打敗白亦焯的話,金明真的很想說一句——
白亦焯,我同情你。
因為被毒娘子梁小紅看上,絕對不是一件幸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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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金繡莊兩個時辰,回來後苗還月就變成白亦焯的未婚妻了,而且她完全沒有反對的權利。
這個消息一宣佈,最樂的人就是壽伯了。
「還月小姐,這樣實在太好了,以後有你照顧五莊主,我就可以少操點心了。」壽伯太開心了,自動對她改了稱呼。
以後她就是五莊主夫人了,呵呵呵!
「可是……我不確定要不要嫁給白亦焯。」想到這個問題,苗還月連最愛的書本都看不下去了。
自從成為白亦焯的未婚妻後,她被要求得待在莊裡不准出去,但白亦焯自己則照樣東跑西跑的處理金繡莊的生意。只要他一出門,一定要到掌燈時分才會回來,而這期間,她本來想幫壽伯處理莊務,誰知壽伯捨不得她勞累,只在有空的時候告訴她莊裡的大小事務,其他時候她只好看書打發時間。
幸好苗還月不是個太好動的人,在聞隱谷的時候,她早已習慣自己找事情做,所以無聊的時間對她來說並不算太難過,可是……
好歹這是她第一次出谷,第一次來到杭州,眼看著跟姊妹們約定的一個半月時間快到了,她卻連西湖的風光都不曾好好欣賞過,想起來就覺得很嘔。
看來他在沒有說要娶她的時候比較好,因為那時她比較自由,不像現在被命令待在莊裡不准亂跑……
「還月小姐,五莊主雖然脾氣暴躁了點、沒耐心了點,可是他是個好男人,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受到任何委屈,他為人正直,更不會像別的男人一樣老愛在外面流連,貪心得想娶三妻四妾,嫁給五莊主,你絕對不會受到絲毫的委屈。」壽伯非常忠心地替自家主子保證。「他可能會吼人、會凶人,但他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妻子;他會保護你、愛護你,只要嫁給他,你會是五莊主最心愛的人。」
苗還月偏著頭,看著他歎了口氣。
「壽伯,我知道白亦焯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用替他保證什麼。」
「那還月小姐為什麼不願意嫁給五莊主呢?」
「我自己也不明白。」她低聲道。
「啊?」壽伯一臉茫然。
「我想出去走走。」她合上書,決定不管要不要嫁人,她都要做自己。
「什麼?」壽伯又是一呆,但是迅速回神擋住她。「不可以,五莊主說遇不希望你單獨出門的。」
杭州雖然是個有律法的地方,但可不代表每個在杭州出現的人都會遵守律法,否則她也不會被金明堵上了。
當街率眾堵人,對白家人來說是最不入流的行為,所有金繡莊的人也嚴禁有任何傷害或脅迫他人的惡行。
「在沒遇見白亦焯之前,我還不是一個人從北方走到杭州,壽伯,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必那麼擔心我。」苗還月認為自己已經脫離幼兒期很久了,可不想現在又當回小孩子。
「我想,你還是先告訴五莊主一聲會比較好。」
「他會同意嗎?」
「呃……」應該不會。
「壽伯,我的事我可以自己作主,不過,我也不讓你為難。」壽伯是聽白亦焯的命令看住她的。「你放心,我不會走太遠的,如果白亦焯回來了,你就告訴他我到西湖畔,他如果不放心,就來找我吧。」說完,苗還月抱著書本,翩翩然走了出去。
壽伯想了想,喚來兩名護院暗中跟著苗還月並保護她,同時再派個人去通知白亦焯她出門的事。
雖然他很高興五莊主那顆頑固腦袋終於想通,做了件對的事,可是還月小姐的確有她的自由,五莊主把人家留在莊裡,自己卻每天忙他的事,一點也沒想過還月小姐一個人留在莊裡會不會寂寞。
唉,怎麼會有這麼笨到不懂體貼的主子呢?難怪五莊主的女人緣總是比三莊主、四莊主來得差。
讓還月小姐出去走走,讓五莊主回來氣得跳一下腳,也是不錯,這樣他就會知道該空出點時間陪陪未婚妻了吧。
冷落自己的未婚妻實在是種很不好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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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西湖畔,苗還月買了一包零食,獨自坐在岸邊的柳樹下吃著零食,靜靜欣賞西湖美景。
西湖山水美得巧奪天工,平凡人民的生活則顯示了這裡的祥和與寧靜,每個人臉上都有著笑容,像是十分知足,就算不富有,也安貧的快樂而滿足。
在北方,不管要去任何地方,以騎馬最為方便,但在南方似乎多了一種方式——搭船。
嗯,不知道坐在船上是什麼感覺?挺讓人好奇的。
苗還月起身,走到湖邊的小渡口。
「船大叔,請問你載不載客人遊湖?」
「遊湖?」船大叔仔細打量著她,「小姑娘,我的船游一趟湖要三兩銀子,你付得起嗎?」
「這是三兩銀子。」她先付船資。
「好,上船吧。」待上坐好後,船大叔立刻將船往湖中劃去。
在苗還月上船後,渡口邊出現了兩個人。
「真是天助我們。」梁小紅望著湖面上的小船,問向身邊的人:「身為錢幫的少幫主,你應該懂水性吧?」
金明點點頭,「當然。」以河運維生,不懂水性還能生活嗎?
「很好。」梁小紅壓低聲音的說:「只要讓她落水,要捉住她就容易多了。」
「如果她懂水性呢?」金明提出疑問。
「等我迷昏了她,她懂不懂水性都不重要了,走吧。」梁小紅嬌笑一聲,雇了另一艘船。
「你想怎麼做?」她雇的居然是……賣花船?!
「穿上吧。」丟給他一頂布帽和一件粗布外衣,她拿下華麗貴重的髮飾,將頭髮以布巾挽好,套上粗布衣裙。
「梁小紅……」
「划船吧,金大少爺。」將船槳丟給他後,梁小紅好整以暇地坐在船上,挑玩著花朵。
為了達到目的,金明只好乖乖拿漿上船,朝苗還月所搭乘的那艘船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