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的臉色立刻酡紅,頭垂得更低。
這樣的她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尤其在微黃的燈光下,她看起來靦腆而精緻,不覺看得失神了。
久久沒有再聽到他出聲,她奇怪的微抬起頭想偷瞄一下他在做什麼,正好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她慌張的收回眼神。她的舉動終於讓他忍不住大笑出聲。真是可愛!在他所遇見的女孩子裡哪一個不是卯足勁的設法勾引他,尤其當發現他目光投注在她們身上時,更是立刻熱情的回應,哪像克兒居然像個羞怯的大女孩般逃開他,這讓他覺得新鮮有趣。「笑什麼?」見到他突如其來的大笑,她不高興的嘟嘴。他竟敢嘲笑她!
「我笑你可愛。」他據實說。
她的臉色更臭了。「是可憐沒人愛嗎?」這是時下流行損人的句子。
他喟歎。「你一定要對我加入這麼多的主觀與敵意嗎?」想接近她必須先卸下她的心防才行。
她不語。也許自己對他太嚴苛了。
「這裡的料理不合你的胃口嗎?」她出身也不算低,對於這樣高級的料理應該不陌生才是。「不是,我只是沒胃口。」她說。
「是什麼原因讓你沒胃口?」他想引導她說出不安的原因。
她挪動了一下身體,不知該怎麼說。
「這麼難以啟口?」他刻意以輕鬆的口吻追問。
「我……是因為你。」她終於鼓足勇氣說。
「因為我?」明知道可能是這個答案,還是讓他感到錯愕。
「就是因為你讓我感到不自在。」她老實承認。
「我哪裡讓你感到不自在了?」他好笑的問。總要她說出個原因,他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你整個人都讓我感到不自在,今天的約會尤其讓我感到不自在,氣氛亦是。」她紅著臉說。
他怔了一會兒。「你討厭我?」
「不,我不討厭你。」她小聲的否認。今天的他整齊但非正式的休閒裝扮顯得帥氣而且年輕。
「那是什麼原因?」他大惑不解,既不討厭他,菜也沒問題,那問題是什麼?「嗯……」她變得忸怩起來。
他越看越心爭。「你可不可以一次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她咬咬下唇才說:「除非你答應我知道後不笑。」
「好,我答應。」他正經八百的保證。
在他鼓勵的目光下她這才吞吞吐吐的說:「我從來不曾……和男子單獨面對面吃過飯……」說坦白點,在阿姨嚴厲的管教之下,長這麼大了還不曾與異性像現在一般正式約過會,她覺得很糗,也很緊張。「所以才會表現的……哎呀!算了,你想笑就笑好了。」她懊惱自己的笨拙。他大概覺得她是個沒見過世面、不懂風情的笨女孩吧!
他握住她無措的手,她掙扎要縮回,他卻緊握不放。「原來你是因為這樣而不安。」好個清純的女孩。「知道嗎?我一點想笑的衝動都沒有,反而感到幸運,因為你是這樣的純潔與真性情,而我有幸成為你第一個約會的對象。」他真誠的眼神讓她他沒有任何的調侃之意。「你一定覺得我很小心眼。」她沮喪的說。
她今晚的表現一定差勁極了。
「一點也不,而且我告訴你,剛才我好緊張,以為你真的極度不願意赴今天的約,才會坐立難安,這對我的自尊打擊可不輕呢。」
「你哪裡這麼脆弱。」輪到她取笑他了。
他裝出一臉受傷的神情。「你太沒良心了吧!」是她終於露出笑容,他樂於讓她取笑。兩人今天的約會此刻才算是正式開始。
她逐漸放鬆心防,他則享受兩人之間恬靜的氣氛,他有多久不曾在約會的時候有這般寧靜且甜蜜的感覺,真希望這種滋味能無限的延伸——「邦,真的是你!」突然一聲尖銳的女聲破壞他們之間的恬靜。
他臉色一變,叫苦連天。糟糕,怎麼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碰見這個女人,真是殺風景。「邦——」於麗娜喊得親熱極了。「怎麼見著人家,也不跟人家打聲招呼,人家好想念你喔。」她嬌滴滴的由背後環住他的肩膀。今天真是幸運,能在這兒碰見他,事實上今天晚上她正想去找他,她需要他的愛、他的金錢、他的一切。
他是她遇過最棒的男人,不擇手段、不惜色誘,她下定決心要重新拴住這個男人的心。他綠了臉,再瞧一眼查克兒的臉色變化,只能用不屑至極來形容。完了,他今天好不容易與克兒建立起的良好互動,已完全教於麗娜破壞殆盡,奇怪的是,當初他怎麼會受得了這樣嚇人的音調?
他趕在她更大膽的要親吻他之前站起來將她推開。「夠了,麗娜,我有朋友在。」他提醒她別太過分。
於麗娜是他不知第幾任的女朋友,長得算是妖艷型的,身材婀娜有致得教人噴鼻血。兩人早已分手,但她還是不時會回來糾纏他,期盼挽回他的心,今晚又遇見她算他倒霉。於麗娜這才注意到查克兒的存在,敵視的瞄向查克兒。「她就是你的新歡?」她輕藐的逕自坐在他身旁的空椅上。這女人一看就知道生嫩得很,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她不用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這個女人從他身邊趕走。
「你誤會了,我不是他的新歡。」查克兒僵著面頰。
「哦,既然不是,那你應該不反對我與你們同桌用餐。服務生!」於麗娜不顧蕭邦的憤怒的眼神,不客氣的轉頭喚來服務生。
「小姐,你需要什麼服務?」服務生客氣的問。
「我要一份餐。」
「請問要點什麼餐呢?」
她矯揉造作的扭了一下豐滿的臀部,朝蕭邦甜膩膩的笑了一下後,指著他的餐盤說:「就和這位先生一樣。我和邦以前都是點一樣的情人餐。」最後一句是刻意對著查克兒說的。查克兒隱忍著心中的不悅,沒有將這個造作的女人轟離她的視線,只能僵僵的回一句:「是嗎?」蕭邦明顯和這個女人關係不尋常,以他的條件她早該知道他的感情生活絕不單純,她不友善的瞥了他一眼。
他暗暗叫苦,也很氣惱於麗娜這個時候來攪局,他笑得尷尬。
「哎喲,邦,你還沒介紹我與這位……小姐認識。」於麗娜刻意不禮貌的當查克兒是貨物般的上下打量一遍。
查克兒備覺侮辱,當下氣得面紅耳赤,要不是礙於禮儀,她真想拂袖而去。「你不需要認識!」他露出警告的眼神,隱忍於麗娜不是因為他們過去的交情,而是因為這裡是公共場所,他不想鬧笑話成為別人注目的焦點,但是於麗娜如果繼續過分下去,不要說克兒忍受不了,連他都感到難堪。
「邦,你怎麼這樣對我說話。」她還不知收斂的靠往他身上,一是向查克兒示威,一是有意藉機吃他的豆腐,也讓他聞聞她身上濃郁的香水味,企圖誘惑他。
哪知他絲毫不領情地推開她。「你最好立即離開。」他忍無可忍的下達驅逐令。被她這一破壞,他必須趕快向克兒解釋清楚,不然誤會可大了。
「我不走,我又沒有破壞你們用餐,你為什麼要趕我走?」她尖著嗓門引來周圍的側目。開什麼玩笑,好不容易才逮到他,還沒有誘惑到他,怎麼能輕易走人?一定是這個女人在,他才要趕她走。她朝查克兒狠狠地瞪了一眼。
查克兒被她瞪得渾身不舒服,轉向另一邊。
「我並沒有邀請你。」他盡量壓抑即將爆發的怒氣。於麗娜再不走,他可能會失控的親自將她轟出去。
「邦,你怎能這樣對待我,雖然我們剛吵架,但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嗚嗚嗚……」於麗娜索性假哭起來。她都哭了看他怎麼趕她走!
「你省省你的眼淚吧,我不希望你打擾我和克兒用餐。」他不假辭色再次警告的說。她這一招他看多了,除了不耐更添厭惡。做作!他再次懷疑自己從前對女人的品味,不相信自己的眼光曾經這麼差過。
「好啊,原來你是在乎這個女人的存在,那趕她走不就得了,是她打擾了我們用餐。」於麗娜居然反客為主的趕查克兒走。
查克兒繃著臉站起來。「我明白了,我不做你們之間的電燈泡。」她早想走了。「克兒,別走!」他心急的攔住她。
她冷笑。「我識相得很。」她可不想介入別人情侶間的爭執。
「先別走,待會我會解釋的。」他狼狽地說。
「邦,還解釋什麼,她要走就讓她走好了。」於麗娜拉著他的手臂不放,高興終於要將礙眼的人趕走。
「走開!」他火大的甩開她,急著要阻止查克兒離開。
她偏黏著不放。
眼看查克兒轉身真的要走,他著急得不顧一切的將像章魚一樣黏著不放的於麗娜粗暴的推開。
她沒有防備,當場摔趴在桌面上,弄得一身菜渣醬汁,原本漂亮野性的卷髮也一塌糊塗,與番茄醬一起噁心的黏貼在臉上。
查克兒聽到她刺耳的尖叫聲,吃驚的回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忍不住差點噗哧笑出來。他正好趕到她身邊,她橫了他一眼。「你的傑作?」她改瞥向一身狼狽的於麗娜。雖然於麗娜確實令人討厭,但還是有些指責他的不夠風度。
他露出無辜的表情,「我可沒叫她趴到桌上去狼吞虎嚥。」他拚命忍住想笑的衝動,因為於麗娜此刻的模樣實在太可笑了。
「蕭邦,你太可惡了!」於麗娜憤怒的大聲尖叫。環顧四周大家都捂著嘴嘲笑,她成了眾人的笑柄。
蕭邦聳聳肩,剛好服務生憋著笑送來毛巾供她擦拭,蕭邦替她接過遞給她。「下次吃東西的時候請注意吃相,畢竟這裡是五星級飯店。」
「你!」她氣炸了,推開他遞來的毛巾,羞憤的衝出去。臨去前還不忘停在查克兒面前,惡狠狠的瞪向她。「你不要得意,給我記住!」
查克兒無奈的蹙眉。無妄之災!
她不滿的轉身也要走,他趕上她。
「我送你回去。」心裡清楚今天的第一次約會到目前為止算是搞砸了,希望利用送她回去的時間好好跟她說明一下他與於麗娜已經毫無關係的事實。
「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坐計程車回去就可以了。」她沒好氣的拒絕。
「不要這麼不友善嘛!」他開始用起耍賴功。
她好氣又好笑。
見她態度軟化,他半推半拉的將她請上車,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
蕭邦銀色的LEXUS進口轎車馳騁在僻靜的道路上,前座的查克兒依然酷著一張臉,直到發現他不是往她家的路行駛才慌張的問:「你究竟要帶我上哪去?」看到他一臉詭異的笑容,她就後悔上他的車。
「秘密。」他但笑不語。
「既然是秘密,那我可能不方便知道,更不方便去,還是請你送我回家吧!」她說。「那可不行,今天就是要與你分享這個秘密的。」他想帶她去一個特別的地方。秘密?這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不能事先透露?」她試探的問。
他搖搖頭。「NO,NO,NO!」他連說三次,最後一次還加重音。
「不說就算了!」她生氣的甩過頭。
「別生氣,我包管到了這個秘密地方會讓你眼睛一亮,連生氣這一回事都忘得一乾二淨。」他自信的說。
「哦?」聽他這麼說,她更好奇了。到底是什麼好地方?「你稍安勿躁,再一會就到了。」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只好按捺性子等待驚喜的出現。
「這是什麼地方?」查克兒仰著頭,張大眼望著天際。「好美的星空!」她讚歎。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知道四周是一片廣闊的翠綠遼闊,輕風拂來,人彷彿隨著風的韻律輕飄了起來,沁涼的空氣更是舒暢人的心脾,讓人忍不住想多吸幾口氣。最教她驚喜的是,抬頭所見到的是一望無際的星海,爭相閃爍、燦爛奪目,不敢相信在台灣有著這樣壯觀的景致。他微笑的看著她因興奮而泛紅的臉蛋。「這是我小時候的秘密基地,瞧,約五百公尺遠的白色房子,那就是我小時候和外婆相依為命所居住的地方。」他指著不遠的前方一棟純白色的小洋房。
「你小時候住那兒?」遠遠看著像是與世隔絕,但是很溫馨的一棟房子。「嗯。」他驕傲的點頭。這裡有著他這輩子最美的回憶。
「好羨慕你可以在這樣的環境長大。」她無限欽羨,也感慨自己的身世。「可惜我在這裡也只住了八年,十三歲以後就離開這裡了。」他淡漠的回憶過往。「喔,離開後你還經常回來嗎?」這裡這麼美,要是她一定捨不得離開。他環視四周,視線落在遠方。「不常。」他只有在受挫折以及寂寞的時候,才會回到這裡尋求寧靜與慰藉。
「不常?今天為什麼想帶我來?」她隱約明白這個地方之於他有著特殊意義,至於為什麼肯讓她分享,她感到好奇。她絲質的裙擺在風中飄蕩,增添靈氣,縹紗得有如仙子,他後退一步,雙臂環胸欣賞的凝視她。瞧著她髮絲也在空中輕柔的飄揚,他嘴角逐漸上揚。她是他所見過的女人裡最具靈氣的一個。
「帶你來是因為相信你會對這裡的美著迷——」他伸手捲起她一絲挑逗似飄向他的髮絲。「就如我克制不住深深為你著迷一般。」他大膽表白。
親暱的動作與言語教她無措,趕緊將髮絲自他手中抽回,低著頭不知如何回應,心中又喜且怒,她對他有著強烈的好感,卻也對他的感情世界感到質疑,他是否對每個女人都用同樣的方式調情?晚餐時那位妖艷的女子是否也來過這兒?是否也接受過他深情的表白?他輕笑一聲,沒有察覺她情緒的起伏,逕自繼續說:「這裡佔地五千坪,全屬於我外婆所有,她於五年前過世後將這裡的一切留給我,這裡平時會有人來巡邏,房子也固定有人打掃。」他輕快的轉移話題。
「所以這裡是你專屬的世外桃源。」真羨慕他能擁有這樣一個可以不受外界打擾的地方。「是啊。」他得意的望著前方。「如我所說的,這裡就是屬於我的秘密基地,不過現在不再只屬於我一個人的了,因為你也加入了我的世界。」
「我是你第一個帶來這兒的人?」她欣喜異常,剛才心中的疑慮頓時消失無蹤。「當然,其實我也很訝異為什麼非要你見見這個我一直不願與別人分享的地方,你是第一個也是惟一一個我邀請來的客人。」
「此話差矣,是第一個被你強迫來的客人吧。」她調笑地回他,心頭喜孜孜。「真是不識抬舉。」他故意說。
她低頭嗤笑個不停。
「好了,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進白色屋子?」他故意彎下腰擺出邀請的姿勢。她也下腰回禮,忍住笑,故作正經的說:「本小姐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你的邀請。」「那就有請了。」他紳士的伸出手臂讓她勾住。
她睨他一眼,大方的勾住。「走吧。」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參觀白色屋子裡的一切。進入白色屋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切以米白色為主的裝潢色系,溫馨小巧,最引她注意的是屋子裡竟滿是手工制的可愛瓷器,有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各種裝扮可愛的唐老鴨、愛麗絲童話世界裡的人物、各種大小不一的卡通玩偶等等,數不盡的瓷製物品擺滿屋子各個角落。她眼光先被一座人像所吸引,它置於客廳最顯眼處,與大同寶寶差不多大小的聖女貞德像,她不由自主的走近它,懷著無限虔誠的心將它捧在手上,最神奇的是聖女貞德的神情栩栩如生,彷彿真人再世,各個角度觀看直覺它有不同的表情,甚至慈愛的回視著她。查克兒驚歎它製作的手工之巧妙,精美不凡。
「這座聖女貞德像是我外婆生前的最愛。」他立於她身後輕柔的說。
「它好美,」她先是愛不釋手的對著聖女貞德像說,接著用驚喜的眼神環顧屋子裡的一切。「這裡好夢幻,好像不是真的。」她簡直愛極了這時「我知道你的感覺,這裡就像一個美麗的童話世界,令人迷惘。」
「你說得一點都沒錯。」她沒想到一棟外觀普通的白色房子,裡頭竟是這般的讓人意外。「這裡的一切全是我外婆花了數年年的時間由世界各地收集而來,她過世後我保留了這裡的一切,也保留了對她的回憶與思念。」他第一次對人吐露這方面的情感,同時陷入失去至親的傷懷中。
她輕輕的握住他的手。「你很幸運,你外婆雖然過世了,卻依然遺留了她對你所有的愛,而我卻連我的外婆長得什麼模樣都沒見過……」
「你是你阿姨的養女?」他探及她的身世。
「是的,我是阿姨由孤兒院收養的。」她坦言。她的身世並不是個秘密。他點頭,其實他早對她的身世進行過調查,「你阿姨對你不好是嗎?」據他所調查,錢月書是個極盡苛刻的人,有著嚴肅的人生觀與吝嗇的感情世界,這是所有人對她的評價,所以很難讓人相信她收養一個孩子能給這個孩子多大的寬容與愛心。
「不許你這麼說,阿姨是我的恩人,沒有她就沒有我!」她突然惱怒、激動的說。「對不起,我失言了,你不需要這麼激動。」驚覺自己說錯話,他連忙道歉。「我……」也發覺自己似乎反應過度,她懊惱得不知接下來該說些什麼話圓場。「我知道你敬重你阿姨勝過一切,畢竟她收養了你這麼多年,給了你完整的教育,給了你一個家。」他瞭解她感恩的心。
她脆弱的垂下肩膀。「知道我並不是什麼高貴的出身,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孤女,你還會對我有興趣嗎?還想追求我嗎?」她屏住呼吸問,突然害怕他會因而看不起她。「你是看輕你自己還是看輕我?」他生氣的說。
「我……」她啞口無言。人前從來不避諱自己是個孤女的身份,在他面前怎麼自卑了起來?「聽著,」他有力的扳過她的肩頭,定定的直視她。「我追求你是因為喜歡上你這個人,無關我的背景家世,你就是你,就是那個讓我一眼就著迷的女人。」他要她明白他追求她沒有其他意圖,有的只是一見鍾情的傻勁。
她感動的捂著唇,紅了眼眶,說不出一句話。
他深情的攬她入懷。「不要再防備著我,讓我接近你、保護你,這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
她愣了一下。她有人保護了呢——閉上眼,讓自己安心的靠在他的懷裡,相信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一輩子。但是——「晚餐時的那位小姐也是你保護的對象嗎?」她語氣酸溜溜的說,推開他。她覺得有必要問清楚。
他歎了一口氣,他好不容易才享受到她的柔情,又教於麗娜那個女人給破壞了。「唉,於麗娜是我過去曾經交往的對象,我們早已經分手了。」他無奈的攤攤手。
「她的表現可不像與你已沒有關係的模樣。」她想起於麗娜離去前對她憤恨的目光,不住搖頭。
「那是她一廂情願,你應該也看得出來我對她是避之惟恐不及吧!」他懷抱希望的看著她。「哼,我是看得出來你艷福不淺,讓女人纏著不放。」她沒好氣的嗤之以鼻。「那可不一定,你就不來纏著我。」他調皮的說。
「無賴!」她嬌嗔。
「你又罵我無賴了。」他索性耍賴到底。
「你!」拿他沒轍,她氣得跺腳。
「好了,」他懷抱住她。「相信我,與你交往後你就會發現我的誠意。」他的頭緩緩的靠近她,施咒似的吻上她殷紅的雙唇。美妙的感覺與他想像的一樣,柔軟香甜,讓他越吻越深入,忘情的挑逗她羞澀的舌尖,品嚐的滑過她的齒顎,欲罷不能的想將她整個揉進他的體內。她訝異他成然這麼大膽的吻她,想反抗卻又戀著他在她身上所施的魔法,享受著舌尖相觸的快感,從來沒有過的接觸讓她既新鮮又好奇,更有著縷縷情意在體內發酵。這個男子不管做什麼都強烈的吸引著她,令她身陷其中只想緊靠他的臂彎,尋求一股安定與渴望的愛戀。
剛掛斷蕭邦睡前纏綿問候的電話,查克兒露出甜蜜的笑容,但在轉身看見錢月書緊繃的面容時,瞬間凍結住。
「阿姨……」
錢月書面色凝霜,不聲不響的聆聽她與蕭邦的對話,讓她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你戀愛了?」她聲音冰冷的問。
查克兒遲疑著不知該如何回答,最後還是坦白的點頭說是。
「對象是蕭邦?」
「是的,就是他,希望阿姨不要反對。」看錢月書的表情,查克兒懇求的說。阿姨雖然已經扭轉對蕭邦的惡劣印象,但並不代表阿姨允許她與蕭邦交往。
「你覺得我會反對?」錢月書陰沉的反問。
「我……」
「老實說蕭邦年輕有為,是個不錯的對象。」
「這麼說阿姨是不反對我們交往鴃I」查克兒喜出望外。阿姨不反對呢!錢月書不以為然的搖搖頭。「我還沒對他的家世做過審查,也許他的家世有瑕疵,配不上咱們葉家,畢竟你是我收養的惟一孩子,將來我的一切都要由你繼承,所以我不允許你將來嫁的人有瑕疵。」她走向查克兒,尊貴的點燃一根煙。「我要你暫時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一切等我調查清楚再說。」
「阿姨,和一個人交往一定要衡量他的條件嗎?」查克兒顫抖的問。
「當然。」對於她質疑的口氣,錢月書不悅的將煙按熄。
「但我出身在也不好,對方是否也要嫌我有瑕疵?」查克兒難得用嘲諷的口吻對錢月書說話。蕭邦並不在意她的出身,在意的是她這個人,而阿姨卻刁難起對方的家世是否會辱沒了葉齊家,根本不問兩人是否合適!阿姨根本不關心她的養女是否能因而得到幸福。她不禁懷疑起阿姨對她的愛與關心到底建立在何種基礎上。
「住口,你雖然出身在有瑕疵,但你是我錢月書的養女,誰敢瞧不起你!」錢月書怒責。見錢月書發怒,查克兒不語,只是心中慼慼然。
她屬於阿姨、屬於葉家,就是不屬於自己,不屬於阿姨真正的女兒!
因為她明白阿姨收養她這麼多年,從來沒想過要將她改姓葉,更不允許自己喚她一聲媽,在阿姨心裡,要不是她不能生育,不會欣喜於她的存在。阿姨依然在意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她血統不正對阿姨而言是不得不接受的污點,而阿姨願意教養她這麼多年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延續她在葉家的影響力與地位,以彌補她不孕的事實。
「克兒,聽我的安排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錢月書自以為是的繼續說著。「我明白。」她不想與阿姨再多爭辯,除了徒增阿姨的憤怒外,也無法改變阿姨的想法,多說都是無意義的。
「明白就好,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相信克兒不敢違背她的話,畢竟自己養了她這麼多年不是白養的。
錢月書離去後,查克兒沮喪得泫然欲泣。
阿姨左右她的人生,注定成了她掙脫不去的枷鎖,現在只能期望蕭邦禁得起考驗,符合阿姨的要求,兩人才能順利的交往。
蕭邦自信中夾帶著嘲弄的笑容,很是吸引查克兒。
她愛上他了,速度之快教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曾經是對感情抱持著冰冷無慾的態度,如今卻不可自拔的愛上蕭邦,只想與他朝夕在一起,不知他是否與她有著相同的感覺?她微笑的透過玻璃窗看著他與客戶談笑的模樣,猜測著他的心。
她臨時決定來辦公室找他,因為想見他,可惜不巧,他正好有訪客,只好由他漂亮的女秘書安排到隔壁一間可以透過玻璃窗看到他的偏廳等他,他始終認真自信的與客戶交談,並沒有注意到她凝視的目光。
「你就是查克兒小姐?」薇妮端來一杯熱茶,打斷她凝視的目光,並且上下打量起她。「有什麼不對嗎?」她感到極不自在,低頭審視自己是不是哪裡不得體。「沒什麼不對。」薇妮連忙搖頭,可是打量的目光是沒停過。
果真是個少見的氣質美人,難怪總經理一反常態的著迷。
「為什麼這麼看我?」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後,她開始不悅的猜測,這個女秘書該不會也是蕭邦的紅粉知己,所以對她有著敵意?
「對不起,我只是好奇總經理最近空前認真的女孩長得什麼模樣,一時忍不住對你多看兩眼,你不要見怪才好。」薇妮笑著解釋她奇怪的行為。
薇妮這麼說反倒讓她紅了臉。「蕭邦有對你提起過我?」
「當然,他對你可是特別得不得了。不是我在說,這是我當他秘書多年來不曾有過的。」「是嗎?怎麼個特別法?」她笑著。蕭邦真的表現得這麼在乎她?
「特別到魂都教你給勾了去。」蕭邦不知何時站在偏廳門口。
他快步走到她身邊,也不避諱薇妮在場,對她偷了個香吻。
她羞紅了雙頰,惱他的大膽,幾乎不敢看薇妮此刻是什麼表情。「你不是還在會客?」「看到你出現,我哪還有心情應付別人。」看到她端座偏廳,他急忙打發客人趕過來。「可是你的秘書說那是個很重要的客戶不是嗎?」
「再重要也比不上你。」
「貧嘴。」她扮了個俏皮的鬼臉。
他低笑。「好了,我不耍嘴皮子了,告訴我,怎麼會想到我的公司來?」她不曾到過他辦公的地方,突然來訪,他擔心是有急事找他。
「沒什麼要緊的事,不過是順路經過上來看看罷了,一會就走。」她不想打擾到他的工作。「既然來了,就別急著走,我正巧有事找你。」他摟著她說。
「什麼事?」她挑了挑眉。
他朝薇妮使了個眼色,薇妮識相的離開。
「我母親想見你。」他表情十分慎重。
「你母親要見我。」她緊張得心臟用力的跳了一下。
「她想見見未來的兒媳婦有什麼不對?」見她緊張的模樣,他調笑的說。他決定把她介紹與母親相識,她們的氣質十分相近,相信一定可以相處融洽。
「未來的兒媳婦?」她愣住。
他輕敲了一下她的頭。「我說未來的兒媳婦把你嚇傻了不成,他有些怕她仍排拒他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不是,我只是一時的……」
「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一點也不奇怪,因為你未來的妻子是我不是她!」江思思出現在門口,怒火中燒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