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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鵝的眼淚 第6章(2) 作者:寄秋
    「是沒有神仙教母,不過你姐姐要結婚了。」

    白縈玥蹙眉反駁,「胡說八道!怎麼可能?姐姐哪有對象?」是誰在亂放消息?會壞了姐姐名節的。

    「你看。」杜希爾伸手指向前面。

    醫院迴廊中間的等候休息區,一台四十八寸的液晶電視正播放著新聞,一位相貌清艷、氣質孤傲的女子出現在螢幕上,鏡頭清楚地照出她的絕美,以及底下一行黑字——

    湛白聯姻,兩個航運公司締結鴛盟!

    「那是……姐姐?」

    「快一點,快一點,要來不及了!趕快……嗅!你為什麼打我頭?我要是越來越笨,你一定是罪魁禍首,我不要再變笨了!」

    她要抗議,舉旗扞衛身體主權,人有免於被偷打的權利,她……算了,這事不急,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絕對不能因這件小事耽擱,若是誤了事,她這輩子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回來,你想往哪跑?」杜希爾揪住白縈玥問,她的行動太明顯了,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吼!你怎麼又拉住我?時間快到了,我們動作要快一點。」晚了就糟了,她會恨死自己。

    「才說你笨,果然不聰明。你腦袋長在脖子上是為了平衡嗎?看清楚再行動。」若沒他盯著,她準時橫衝直撞,成不了事。

    「我看得很清楚,明明是……」吼!他又怎麼了?把她拉來扯去很好玩嗎?

    心急如焚的白縈玥氣嘟著嘴,兩顆烏溜溜的眼睛睜得又大又圓,帶了點惱意想狠扁——好啦,她不崇尚暴力——輕捶身邊的男人。

    「看看警衛還有巡邏的保全,你以為你能闖過他們而不被發現?」她有勇無謀,沒人看著怎麼行。

    杜希爾苦笑著,不懂自己怎會被這莽撞的小女人說服,硬是讓她拖來當幫兇,解救她被迫嫁人的姐姐。

    「咦?什麼時候多出這些人的?我剛才沒瞧見呀。」一、二、三、四、五……哇!光是新娘休息室門口就站了八名壯漢耶。

    「因為某人只顧低頭走路,當然只看見自己的腳尖,沒辦法擴充視野。」他在暗指她目光短淺。

    「希爾,你這句話在取笑我是不是?」她覺得這話聽來有點怪怪的。

    他似笑非笑的說:「真高興你終於開竅了,我以為要學你為我治療失憶的方式,一棒往你的小腦袋狠敲,你才會茅塞頓開。」不錯,還有得救。

    她立即心虛地輕笑,「我……呃,我是想試著幫你恢復記憶,電視上都這麼演的……」一棍打下去,失憶的人當場昏倒,等他再清醒時,過去的影像便如跑馬燈般一一回到腦子裡。

    他歎口氣道?訓你三天不許看那種誇張不實的連續劇。」又不是小孩子了,看到什麼就亂學一通!

    「怎麼這樣?你太霸道了!人家好喜歡裡面的小童星……」

    「噓!小聲點,你想把大家都引過來嗎?」他連忙提醒,她果真不是當賊的料。

    聞言,白縈玥趕忙摀住嘴巴,小聲地問:「那我們怎麼進去救姐姐?」

    這裡人好多,可是她一個也不認識,姐姐結婚怎麼沒請親朋好友,全是一些穿西裝、打領帶的生意人?

    這下她更加肯定姐姐是被強迫的了,肯定是那個大壞蛋湛問天娶不到她,就把壞主意打到姐姐身上。他實在太壞太壞了,她一定要把姐姐從壞人手中救出來。

    「跟著我。」杜希爾小聲提醒她。

    跟著他?

    好吧,他比較聰明,聽他的準沒錯。

    像做賊一般,白縈玥緊貼著前頭男人的背後,他走一步她跟一步,躲躲藏藏的盡量把自己的身體藏好,讓別人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不過那樣看起來有點可笑就是了,好在杜希爾指揮若定,兩人才能順利混入賓客群中,假裝是應邀觀禮的客人。

    為了預防媒體大量湧入,打亂婚禮的流程,因此湛問天下令控管記者人數,未配戴會場分發的記者證的人一律不准進入會場,各出入口皆有神色冷峻的保全人員嚴格管制。

    「我們在這裡換裝。」他說。

    「換裝?」她茫然的看著他。

    原來杜希爾不曉得從哪弄來了兩套婚顧公司的專屬制服,為方便行動,兩人只好在擁擠的更衣室背對背換上制服。

    場面有些尷尬,因為他們不時會碰到對方的手或是身體,身為男人的杜希爾較冷靜,面不改色換好衣服便率先走出去,神態悠然時替裡頭慢吞吞的女人把風。

    反觀慢了好幾分鐘才一臉彆扭閃出來的白縈玥,臉燙紅得可以煎蛋了,不用上妝也嬌艷動人,水嫩嫩的粉頰吹彈可破,白裡透紅。

    這一切的準備都是因為他們今天的終極任務是——搶、新、娘!

    「我先把門外的保全引開,你一個人從側門溜進去,到時我會在外面接應你。」他向她說明計劃,並打算以自己為餌。

    他不會讓她遭遇危險,況且她也不適合做餌,那笨拙的身手肯定沒三兩下就會被抓,要不就是她那不懂得防備他人的天真個性,不用三句話就露陷。她太老實,學不會狡詐。

    「你……你不陪我進去?」她忽然心慌地拉住他,有些徬徨不安。

    杜希爾安撫的在她唇上一啄。「勇敢點,我知道你辦得到,也只有你能做得到,她是你姐姐。」親人的勸解總是比較有力,如果白縈曼還當她是親人的話……

    「希爾……」白縈玥眼神依戀,怔怔地撫了下自己被吻過的唇。

    心一震,她驚覺不知何時自己心裡第一重要的人不再是姐姐,而是眼前的男人了。

    「快去,我等你。」他又吻了她一下,不過比方纔的啄吻重了些,希望借由吻的力量給她勇氣。

    雙頰酡紅的白縈玥羞然一笑,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杜希爾只用簡單幾句話就把保全人員帶走,一抹纖細身影則趁機偷偷潛入新娘休息室。

    「我說過,婚禮前不希望有人打擾,出去。」冷然的嗓音如冰,出自新娘的口中。

    「姐姐……」

    聽到怯生生的低喚,目光凝望窗外的白縈曼倏地轉過身,神色先是冷漠轉為詫異,但隨即又蒙上一層冰霜,冷得彷彿沒有溫度。

    「你在這裡做什麼?誰允許你隨意進來的?出去,立刻給我離開。」她的語氣又急又嚴厲,毫無乍見親人的喜悅。

    白縈玥用力搖頭,伸手拉住姐姐的手。「我不要,我要帶你走。」

    白縈曼挑起眉,「帶我走?」

    「姐姐不快樂,我看得出來……你根本不想結這個婚,我剛進來時看到你的身影好落寞,突然覺得好心酸,姐姐在哭……」她好難過,心痛得快要裂開。

    「胡……胡說什麼?我臉上哪有一滴淚水?我很樂意嫁給一個能帶給我龐大利益的男人,他就是我要的丈夫。」白縈曼甩開妹妹的手,眨回眼中的淚意,用冷硬的面具掩蓋內心的酸澀。

    「可是你沒說愛。姐姐,你愛你要嫁的人嗎?」白縈玥好心疼姐姐,姐姐總是一個人默默承受委屈。

    聞言,白縈曼冷笑著秀出一身華麗珠寶說:「誰說一定有愛才能結為夫妻?你還是太天真了,利益的結合才能壯大兩家公司。愛能給我財富、給我至高無上的權利嗎?」

    有得必有捨,人要付出才有收穫,天不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不是的,姐姐不是這樣的人,我們約好了要當白天鵝,飛向真愛,找到幸福……我沒忘記,我希望姐姐能夠幸福。」白縈玥噙著淚,說起姐妹過去的約定。

    那是她們之間才懂的密語,天鵝湖故事中的愛與幸福。

    「不是這樣的人?」白縈曼輕嗤一聲,「我們分開太久了,我已不再是你熟悉的姐姐,時間會改變一個人的價值觀,我要的世界是你想像不到的。」

    「我不管,我不要姐姐流著淚嫁人,你得跟我們一起走,走得遠遠的,離開那個黑心肝的男人。」白縈玥難得任性的說,不怕被拒絕的硬扯姐姐的手臂,想把她拉離這沒有柵欄的牢籠。

    「你們?」白縈曼思索著妹妹口中的「我們」是何意。她既欣慰妹妹平安無事,一如往昔的純真,卻也感慨姐妹兩的距離越來越遠。

    妹妹已經飛到外面的天空,尋覓屬於她的那片雲;而自己呢?仍被困在四方屋裡動彈不得,只能將無法流出來的眼淚往肚裡吞……

    驀地,白縈曼聽到休息室外傳來交談聲,神色驟變。

    「快,躲到我裙子底下!」

    「姐姐……」白縈玥一臉不解,為什麼要躲?姐姐跟她一起走不就得了?可在姐姐厲眸的瞪視下,她仍舊身子一低,鑽進新娘禮服的華麗蓬裙裡。

    她才一鑽進去,門已經從外被推開,走進一名打扮雍容華貴的女子。

    「人美不論穿什麼都美,你跟我年輕的時候不相上下,都是艷光四射的美人胚子。」李玉真打量了外孫女半響說。

    美得不真實,像是畫裡走出的人兒。她記得那個人這麼對她說過,可是,他選擇的人從來不是她,因為他要的是真真實實、有血有肉的人,畫裡的人不能擁抱。

    「真姨,你進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沒意義的話嗎?」未免太費心了。

    妝容艷麗的李玉真揚眉輕笑,「不,我是來祝福你嫁得乘龍快婿,從此擺脫寧嫂嫂生的小賤人。你要飛黃騰達了,將來可別忘了真姨助你一步登天的功勞。」

    寧嫂嫂是媽媽的名字,那媽媽生的小賤人不就是指……她?

    白紗蓬裙下的白縈玥震驚得差點衝出來,質問真姨為何辱罵自己已逝的母親,但直到她性情的白縈曼連忙踩住她腳背,不許她輕舉妄動危及自身安全。

    「真姨,若沒要緊的事就請你到前頭招呼客人吧,我需要時間沉澱一下心情、」白縈曼冷著臉,語氣透著疏離。

    「呵……趕人呀,好吧,這是你的大喜之日,我就順你一次。」接下來可就是磨難了,她倒要看她撐不撐得下去。

    李玉真也不囉唆,呵呵假笑完,長裙一提便往外走。

    當她一走,氣呼呼的白縈玥立刻從姐姐裙擺下鑽出來,很生氣地嚷嚷,「姐姐,她怎麼可以罵我媽媽?我不是小賤人,我不是——」

    話說到一半,去而復返的李玉真突地又將門打開,露出「逮到你了」的得意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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