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不要臉兩邊拿錢,我就敢把我付給你的錢要回來,錢呢?」
「用完了!」黛妮也不是被嚇大的。
「你!你要無賴是吧!我向你的傑夫要去,他可比你有人情味,也比你講道理「隨你便,你找不到傑夫的。」
「是嗎?咱們走著瞧!」
嬌莉又搬回黑府了,而且是登堂入室,儼然女主人的模樣。
黑鷹請了個奶媽二十四小時帶黑皓,二套有專人打點,房子有清潔工效力。而醉悠變成一個無所事事的遊魂,沒有任何事需要她插手的。
黑鷹不再硬逼她離開,只是對她不理不睬、不再和她說話,好像當她是透明人一般視而不見。
一日,黑鷹不在家,葉醉悠正用針線縫她自己的幾件衣物。她過於節儉的毛病一直沒有改善,把許多習慣從流星酒館一併帶到現在,她不覺有何不妥,反而樂在其中,尤其是找不到事性的當頭,可以藉此來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
「你的手好巧。」嬌莉風情萬種地依過來。
「除了這些乎凡的技能之外,我什麼也不會。」葉醉悠謙虛地道。
她並不把嬌莉當作敵人看待,相反地,當她知道嬌莉是黑鷹的恩人之後,對嬌莉反而多了幾分尊敬。
「可是黑鷹卻選擇了懂得平凡技能的女人。」嬌莉感慨的歎了口氣。
葉醉悠放下手中的針線,抬起頭對上嬌莉的綠眸。
兩個女人彼此打量著對方,全在心裡暗暗讚賞黑鷹選擇對方是眼光獨到。
「黑鷹並沒有選擇我,是我選擇它的。」葉醉悠幽幽地道。
「黑鷹是個了不起的人吻,你很幸運。」
看來嬌莉不知道黑鷹想趕走她。「不!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我了。」
嬌莉微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他趕我走。」
「不會吧!他千辛萬苦想要活著回來,無非是為了你,不可能在任務完成後趕你走的:「嬌莉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樣。
「他的心思難以捉摸。」葉醉悠歎了一口氣。
「會不會是你和他之間有什麼誤會?」嬌莉愈聽是愈迷糊,她很確定黑鷹的心「找機會我替你問問他,有誤會要解開,不然因誤會而分開真的很不值得。」
嬌莉對黑鷹已不再癡心妄想了,同樣是女人,她覺得葉醉悠比她更適合黑鷹。
「我怕他……」
「你放心,我會找機會,不會刻意追著他問,他最近很忙,忙著建築師事務所的籌備工作,這可能也是讓你覺得他很冷淡的原因之一。」
「建築師事務所?」
「嗯!」嬌莉笑著點頭。「你不知道對不對?黑鷹在美國早已拿到建築師執照,在台灣則是剛出爐。我說過黑鷹很不平凡,是個頂尖的人物,所以找才會愛上他,我這麼坦白希望你不要介意。」
葉醉悠點點頭。嬌莉知道許多她所不知道的事,黑應在她面前一向不刻意渲染自己的優點,都是她後來慢慢發掘的,就像現在。
「我在美國的房子,室內設計全由他一手包辦,他除了對建築的結構很在行外,房子的裝潢設計也是一流的。例如你們現在住的房子,就很有他的風格。」嬌莉環顧著四周。
「你們擁有相同的高級品味,全是鑒賞高手,我在你們面前就像個普通家庭的小家碧玉。」她羨慕嬌莉舉手投足問的丰采。
「可是他愛你啊,這一點比什麼都重要。何況鑒賞力來自於環境,將你去在那樣的環境中,自然可以耳濡目染!你放心好了,那是可以靠學習而來的,我認為你有一顆聰慧敏銳的心,黑鷹不會看走眼的。」
「孩子不見了,孩子不見了!」奶媽嚷道。
「孩子怎麼會不見了?」葉醉悠一聽,心急如焚的間。
「我剛剛抱地出去曬大陽,才一轉身孩子就不見了。」奶媽一副準備被殺頭的表情。
「孩子不是泡在你手上嗎?怎麼會一轉身就不見了?」魏醒柔一臉狐疑。
「我把皓少爺放在草地上玩耍,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你把孩子放在草地上玩耍,那你又在做什麼?」魏醒柔追問。
「我轉身找耳墜子……」
「一派胡言,鬼才相信。」魏醒柔立刻打斷她。「真可笑,你的耳墜子?剛剛你抱孩子出去時,我注意到你的耳朵根本沒戴耳環,哪來什麼耳墜子?」
「司徒大大,我真的是在找耳墜子,你可能眼花了,沒看仔細。」奶媽急出滿頭大汗。
「王嫂,求你告訴我孩子到底怎麼了?」葉醉悠腦裡閃過的全是不祥的預兆。
「你最好說實話,否則我報警後大家都難看,尤其是你,吃上官司在所難免。
「魏醒美以事實威脅奶媽。
「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真的是在找耳墜子!」她的聲音漸小,心虛至極。
「oK~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嗎?又提耳墜子,你以為我無法舉證所以跟我打起馬虎眼?你知道嗎?哦,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個習慣,當我在看一個人的外表時,通常我會先觀察那個人對裝飾用品的搭配組合能力,所以找注意到你令天並沒有戴耳環。」
「我……」
「快說實話,我現在就要通知黑先生和司徒先生回來處理了,等他們回來後可就不是像我現在這麼溫和有禮的問話了哦!」魏醒柔祭出殺手間「王嫂,求求你說實話好嗎?皓皓還這麼小,容不下任何大意的。」身為母親的葉醉悠聽到自己的孩子失蹤真是焦急萬分。
好在王嫂也不是什麼天生的惡人,尤其自己也是做母親的人,當然能夠感同身受,所以她在被攻破心防後說:「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得已的。」
「你受誰之托?」魏醒柔問。
王嫂支支吾吾,語不成句地開口:「江……江小瓶小姐。」
「是她?你將皓皓交給了她?」
王嫂點點頭。
「快,快帶我們去找她!」魏醒柔低吼。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江小瓶的藍帶酒吧,雖然未到營業時間,據王嫂的說法,江小瓶乎日店未開門做生意之時,是住在酒吧的專屬套房裡。
「醉悠,你記得嗎?這地方我帶你來過,你剛來台北時,我帶你來過這裡冒險「我記得。」葉醉悠點點頭。
她們由側門進入,按了門鈴。足足五分鐘之久,都沒人來應門。
「沒人在家。不行,得通知黑鷹和阿衡,我們倆很難搞定,那個女人瘋了,解鈴還需繫鈴人。」
魏醒柔將事情始末簡單交代了一遍。「重點是江小瓶把皓皓抱走了。」
葉醉悠早已憂心得淚水奔騰了,她一向脆弱、一向多愁善感,這樣的事,她已經開始往最壤的方面去想了,在她的心裡已想著命運即將狠心的奪走她最心愛的皓皓。
「她媽的,那女人簡直是瘋子,有本事搶大人!做啥搶一個不到一歲的孩子!」司徒衡忍不住口出穢言。
「她是想以孩子要挾我。」黑鷹啞著聲音說。
「要挾什麼?我看她一向很正常的嘛,怎會發這種神經?」司徒衡不解。
「都怪你們這些大有魅力的男人,到處留情,弄得現在人家由愛生恨,要死要活的。」魏醒柔語氣不佳地道。
「喂!老婆,別把我扯進去,我一向紀錄良好,從沒給你惹過什麼麻煩哦!」
司徒衡趕緊澄清。
入室。
信上寫著——葉醉悠:黑鷹是我最心愛的東西,你卻硬生生地將他搶走,而孩子是你最心愛的東西,我也要將他搶走,讓你嘗嘗失去所愛的痛苦。
恨你的人江小瓶將入「東西」化,視人為其所有吻,字裡行間流露出強烈的獨佔欲,顯然她的心智一直停留在十多年前與黑鷹分開的年紀,連處理事情的方式也是十多年前稚氣的處理方式,得不到就寧願毀了它。
黑鷹仰頭發出一聲痛苦的哀號。「她應該衝著我來,不應該傷害我的孩子:「
葉醉悠無限哀傷的開口:「鷹,我把你還給江小姐,請你求她放了皓皓,把皓皓還給我!」她相當自責,自己一定是強求了原本不屬於她的愛情,今天才會逃不過命運的捉弄。
黑鷹也愛他的孩子,也同樣心急如焚,但聽到醉悠要把他讓出去,心裡還是深深受到傷害。
「我會把孩子找回來的。」他咬緊牙關道。
江小瓶抱著搶來的孩子,一天一夜末進食也末合眼,雙眼佈滿血絲。孩子肚子餓得哇哇大哭,聲音哭到啞了。
「閉嘴!要是你再哭我就摔死你,討債鬼!」
孩子哪肯聽話,根本不懂她的要挾,繼續為了他的五臟廟奮力大哭。
「你到底想怎麼樣?」黛妮被江小瓶用麻繩捆綁在椅子上,難以脫逃。
「不想怎麼樣,.只想要你死。」
「我又沒有得罪你,你……殺人會犯法的。」黛妮直到此刻才意識到此生從未曾遭遇的恐懼,原來求生是一件這麼需要大費周章的事。
「你少說這類屁話,我江小瓶不要命了,只想找人陪葬。」
「世界上人那麼多,你誰不挑偏偏找上我,你……你……」
「廢話少說。」
「我們性格不同,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會有什麼共同話題,你找我陪你上天堂真的是找錯人了。」黛妮的身子因恐懼而劇烈的顫抖著。
「留你這個禍害在這個世界上害人啊!」
「我……」黛妮還要強辯。
「閉嘴:「她大吼。
「好!我再問一個問題,立刻閉嘴。」
「你很吵耶!」
「我想知道,我會怎麼死。」
「你會因瓦斯一氧化碳中毒而死,痛苦最少。」
江小瓶不是故意嚇人,她已經盤算很久了,反正這個美國婆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一生不知幹了多少壞事;而她,早死早投胎,好圖個安靜。
這時敲門聲大響,黛妮乘機大喊救命。
「閉嘴,再叫我就開瓦斯引火爆炸,到時你的死相會更難看。」
這一招果然奏效,黛妮立刻閉上準備盡情發揮的大嘴巴。
她在心裡暗暗禱告,如果她能活著離開這裡,她一定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在這裡的兩天一夜裡,她向上帝作了告解,她發誓一切將會有所不同,她只求活下去,死在這個發了狂的失戀女子手裡可不值得。
中國人怎麼說的?死有輕如鴻毛,重如泰山,但她不要以這種方式去見上帝。
敲門聲突然停止,不知道來者何人。
「你不必瞎猜,我知道是誰。」江小瓶神秘一笑。
「反正不是我的朋友。」黛妮聳聳肩。
「哈——不巧,剛剛來的那人就是你的朋友,很好的朋友,叫什麼來著——傑夫?對!就叫傑夫。」
可想而知,她這話換來黛妮一連串瘋狂的詛咒。
嬰兒的哭聲停了十分鐘之久,江小瓶怕門外的人會聽見孩子的哭聲,所以用床單梧住孩子的嘴巴。
「瘋女人,你要悶死孩子不成。」黛妮再冷血,也知道孩子是醉悠的,因此大聲阻止江小瓶的動作。
江小瓶嚇了一跳,連忙移開手,用右手指探了探孩子的鼻息。糟了,孩子竟然沒了呼吸,心跳也停止了。
「你這個殺人兇手!」黛妮失聲尖叫,為自己的生死憂心不已,這女人看來快要失控了。
「如果你再放聲大叫,下場就和這個孩子一樣。」江小瓶恐嚇道。
其實她並無意置任何人於死地,黑鷹和葉醉悠的孽種之死全是意外,她估算錯誤,純屬巧合。
她的心意很單純,只是要他們兩人嘗一嘗失去所愛的痛苦滋味。
她為黑鷹守了這麼多年,等待他從葉裡鄉的事件裡痊癒,她一直以為總有一天當他忘了葉裡鄉時,他會看她一眼,沒想到他竟然愛上了別的女人。
這樣的痛苦,不曾經歷過的人無法體會。
黑皓的死帶給黑鷹和葉醉悠無止境的傷痛,也弄檸了許多人的一生。
兇手江小瓶自首減刑,死罪雖免,活罪難逃。
葉醉悠清冷著一張臉,表情憂鬱,眉間有著化不開的憂愁。
她偽裝堅強,因為她不得不堅強。黑鷹已經崩潰了,她不能讓自己也跟著瓦解。黑鷹的崩潰是因為江小瓶是為了報復他而逞兇的,黑皓等於間接因他而死。
他已經一個多禮拜不太進食,本來就不多的話更少了,只有在詢問他問題時才簡短的回話,通常不超過十個字;而且他對任何事物失去興趣。
「黑鷹快把自己通瘋了。」司徒衡憂心地道。
「他現在固執得很,誰的話都聽不進去。」齊賽白曾試著勸過他,仍不見效果。
「叫他到歐洲去度假好了,離開台北、時空轉換後也許能快一些遺忘那些不愉快。」魏醒柔建議。
「是啊,醉悠也跟著他一道去嘛,順便散散心,最好有時間把手續給辦一辦。
「齊賽白插嘴。
「什麼手續?」司徒衡故意間他。
「當然是結婚手續囉:「
在這樣的情緒、這樣的場合,提起結婚的話題似乎有些突兀,因為這並不是一個歡樂的氣氛。
大家的目光全鎖向黑鷹的方向,黑鷹本來面部表情就不多,除非仔細觀察,否則很難看出他的情緒波動。
黑鷹站起身來,平板地道:「沒有婚禮,也不會有婚禮。」他的心在經歷這一切之後,已經不再有熱情。
葉醉悠身軀緊繃。她告訴自己必須堅強,必須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她不是早已有心理準備了嗎?他從頭到尾就沒打算要娶她,他要的只是有個女人替他生下孩子,現在孩子死了,她對於他而言不再有任何意義。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後,走上摟。留下眾人面面相覷,一片尷尬。
魏醒柔拍拍葉醉悠,想要安慰她。
「謝謝你們的好意,但這畢竟是我自己和黑鷹之間的事,我想我們會為自己找到一條出路。」她心裡夾雜著悲痛和失望,她沒料到黑鷹這樣冷淡,甚至滿懷敵意。
葉醉悠雖心碎痛苦,但仍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收回眼淚。「給我們一點空間,讓我和他獨處好嗎?」
「你確定你可以單獨面對他嗎?」魏醒美問。她很擔心黑鷹的壞脾氣,連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都要迴避三一分了,而嬌弱的醉悠能承受多少。
但是葉醉悠點點頭,「我想我可以面對。」
葉醉悠端坐在梳妝台前,黑鷹在她的背後收拾行李。
「帶我一起走,我不要和你分開。」她輕聲哀求,不知道他是否聽見了。
他當然聽見了。「我們之間剩下的只有怨懟,情況只會變得令人更難堪罷了。
「他的語氣一如剛才的冰冷。
他所說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烙印在她的腦海裡,是如此的讓人心寒。她努力的回想他們之間的種種,試著找到他們之間存在的愛情,卻是那麼的困難。
她實在不明白兩人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看似清晰,實則籠統。
「鷹,你——有沒有一點愛我?」她還抱著一絲希望。
他猶豫了一下,但保持緘默。
不回答代表什麼?有愛或無愛?難道他的難以散齒,是因為他真的只是將她當作洩慾的工具嗎?
她站起身,走向床沿。
他的行李已打包完成,他將行李箱的拉鏈拉上,放在床角,不看她一眼。
「你要和嬌莉一起離開嗎?」她問。
嬌莉顯然也回她的房間整理行李了。
他凝視它的身體,不發一言。
「為什麼不說話?我要聽實話,我承受得起。」
「你真的想聽實話嗎?」他木然的問。
「嗯,只有實話才能讓我解脫。」
「我已經三十幾歲了,你才二十出頭;我的左手廢了,你正值青春,跟著像我這樣一個中年男人不能給你一絲幸福,有一天你會後悔,然後離開我。」
她勇敢地執起它的右手,伸向她的胸部探觸。
他微愣了一下。
她往後退了一步,解開衣服的鈕銅,脫掉身上的衣服,如果美好的性能夠留住他,她願意一試。
黑鷹心頭一驚,沒想到她會這麼做。他的目光掃過她的全身,她的腰肢仍然纖細,小腹乎坦,完全不像已為他生過一個孩子。
完美無瑕的肌膚,光滑白暫的乳房,令人難以抗拒,他感覺自己下腹部一陣緊她朝他微微一笑,羞澀地仰起頭將唇覆住了它的,雙手並且欺上它的胸膛,替他脫去上衣,讓她柔軟的胸部抵住他的胸膛。
她呻吟出聲,為他分開唇,雙手不停地在他的背脊摩挲,想辦法取悅他,勾起它的性慾。
黑鷹的意志力在葉醉悠的愛撫和親吻之下投降了,慾望如脫疆的野馬,狂熱、熾熱。
他低吼一聲,將她推至牆壁,用手將她的臀部托起,並且將她的雙腿抬起環住它的腰際,讓她抵住他的硬挺;低下頭狠狠吻住她已然高聳的蓓蕾,手則不停的在她光滑的背來回撫摸,最後來到她慾望的中心,狂野的揉捏、搓弄。
她深深的沉醉在他所帶來的快感之中,現在的她只想和他結合為一,她的雙手圈住他的脖子,讓自己不致滑落,嘴則不停逸出呻吟……他將她推向床上,手開始解開他的長褲;兩人視線相鎖,凝望彼此的眼睛,而後他貪婪,如狂風暴雨地吻她,不留餘地的撫弄她,隨後深深地進入她。
兩人不久後皆被歡愉的狂濤所席捲。
葉醉悠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愛這個充滿力量的男人,從第一眼看到他開始。
一番雲雨之後——「我不會因此而留下來。」他幾近嚴肅,陰沉地她受到了傷害,迴避他的注視。
黑鷹冷酷地坐了起來,拉好襯衫,穿上長褲。
「謝謝你的誠實,我最無法忍受的就是施捨的愛。」
她幽幽地道。
黑鷹知道自己並不誠實,他在心裡無聲的吶喊著。
他甚至衝動的想向她求婚。他不能再害她、再耽誤她了。
該死!他詛咒自己,他剛剛所做的事很可能又讓她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