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大門突然被人用鑰匙打開了,我敏感的轉過頭去。
一抹高大偉岸的龐大身軀,突然出現,見是風塵僕僕的他,我既開心又感到驚喜非常,但因為上次鬧得不歡而散,我自然假意還在生氣的嘟起了嘴。「你還來做什麼?」
「別折磨人了,拜託。」他走近我,將我拉起身,用力將我擁進懷裡。
「是誰折磨誰了?」
我難過至極的從他溫暖的懷中離去,逕自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你別忘了,還有一個未婚妻正等著你將她娶進門,也許明天、也許一個月後,你就是別人的丈夫了,我想你的家人,也已做好了打算,說不定他們正忙著籌備你的婚禮,到時你為人夫後,我就更加沒有地位和價值了,而你鐵定更加沒時間來陪我了,而我,就自然成為一個見不得光的情婦。」我醋意橫飛的道。
「為何要質疑我對你的感情?每當你衡量你在我心目中具有多深的影響力時,我都痛苦的半死,再多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解除我和她的婚約,我一直在暗中處理。」他語重心長的歎言道。
「你難以否認這樁婚事,是你親口允諾下的。」我無助的絞著雙手,怨聲載道的說著。
他一字字清晰的從他齒縫間流洩出來,臉部線條緊繃,「要不是該死的你對我編造你要結婚的荒唐謊言,你想我會用盡心計嗎?」
「我……」回想起往昔的愚蠢,我不禁諷刺而可笑的自嘲起來,「我也很後悔,如果我誠實對待自己的感情,就不會有任何遺憾了。」
我很難想像為人夫後的他,還能剩下多少個自由。
「所以你休想逃離我的掌心。」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自信,攏積成一股無形的力量,安撫了我原本不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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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慎出事了!
在接獲李慎出車禍的消息後,盈盈慌張的拿了皮包後,匆忙開了門,才走出門口,就被一群彪形大漢攔了下來。
盈盈很快就意識到事態的不對勁,不禁感到害怕的退了一步,大漢們很快揪起她的手臂,將她拖進屋裡。
「你們要幹什麼?」盈盈氣憤的掙扎著。
「你居然敢打我們大小姐男朋友的主意,活得不耐煩啦?」其中一名大漢惡言相向著。
盈盈一頭露水的,「你們大小姐是誰?是她教唆你們殺了我嗎?」
「我們大小姐就是鼎鼎有名的——」
「是我!」大漢話未畢,伍紫雲已步人屋內,她賺惡的走到盈盈身旁,不說分由就使勁揮了盈盈一個耳光。
「你這瘋女人做什麼打我?!幹嗎找我麻煩,還找上我家?」盈盈被打得莫名其妙,怒不可遏的想回敬她一個耳光,怎料那幾個彪形大漢卻阻止了她的行動。
盈盈企圖掙脫大漢的鉗制,但男人的力道太大,她只能用一雙充滿烈焰的眼睛乾瞪著伍紫雲。
「我是無痕的合夥人,也正是無痕的女朋友,剛才那耳光是我給你的下馬威,叫你從今以後不敢再不自量力,當一個只會勾引別人男友的狐狸精。」伍紫雲故意挺著兩粒快撐破衣服的大胸脯,驕傲且刻意賣弄的搖晃著。
「奇怪了,無痕的事,又關我什麼事?」盈盈自卑的低頭看了自己的胸部一眼,又很快的抬起頭來。
她的胸部和伍紫雲的巨乳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盈盈卻很不屑的別開頭。
哼,死無痕居然花心到這種地步,換女友的速度簡百比脫衣服還要快,這次居然去招惹到一個潑辣的凶悍女人,而且胸部還這麼大,害她無端遭殃,簡直氣死人了!
「本來是不關你的事,但你和他出國,又住在同一間客房,就有事。」伍紫雲指頭用力戳著盈盈的額頭,尖銳的噪聲實在叫人難以恭維。
「我和無痕又沒怎樣,你也未免太大驚小怪了吧?」真搞不懂無痕怎會看上這麼潑辣的女人,不過是胸部大丁一點,化妝技巧好了一點,有什麼了不起嘛!
「總之我警告你,尤盈盈——」耐性不佳的伍紫雲沒空和她瞎扯,她惡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嚴厲的放話道:「你最好離無痕遠一點,若再讓我發現你勾引他,那我對你就不會客氣了。哼!膽敢跟我搶男人,不自量力!咱們走!」
他們甩門而出,留下一室的烏煙瘴氣。
盈盈惱怒的直跺腳,氣那女人霸道不講道理的潑辣個性,更氣無痕總愛惹花拈草的風流個性,害她平白無故的被摑了一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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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計程車招呼站的站牌前,盈盈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計程車。
她心急如焚的頻頻望著手錶,直到一輛熟悉的黑色敞篷車在她面前停下,她才稍顯慌張的退了一步。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俊逸的臉龐,無痕左右看了看,「等不到計程車嗎?去哪?我送你。」
想起臨出門前,才被他潑辣女友威脅加恐嚇,盈盈禁不住火冒三丈,悶哼一聲,她氣沖沖地瞪著他。
「不敢勞駕你,我怕自己怎麼橫屍街頭的都不知道。」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們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難不成我會綁架你?」一把烈焰自無痕的胸膛內撩燒開來,他憤怒至極的低吼著,殊不知伍紫雲已開始在找盈盈的麻煩了。
「凶什麼凶!有車了不起哦!哼!」盈盈受不住適才所受的委屈,兩行熱淚沿著她臉頰,無聲無息的滑落下來。
她氣自己不爭氣的眼淚,可恨的淚珠總是選錯時機的說掉就掉,她氣得胡亂的抹著臉上的淚痕。
「我只是挺懷念以前當你隨傳隨到的司機時,那段不堪回首的慘痛時光,你不要不識好人心,狗咬呂洞賓。」他身上的血液正熱得發燙,每根神經都充斥著憤怒,痛徹心扉的樓下一連串足以讓她遍體鱗傷的話,句句狠毒不饒人。
但是見她眼眶紅成那樣子,他就忍不住心疼。她的淚水總是輕而易舉就攻佔了他的心,他恨自己對她的愛怎麼都收不回來,恨自己總是屈服在她的淚水下。
「你居然罵我是狗,你——」她指著他鼻間,憤恨的跺了一下腳。
無痕不忍將她丟在這裡,下了車,繞過車頭,開了車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她推進車子裡,他則回到駕駛座上。
「都快當新娘子了,火氣還這麼大,收斂一下你的脾氣吧!」
「你管我!」盈盈焦慮不安的蠕動身體,深怕他追問她結婚的事,她很難再找借口應付了。
「我是管不著你。」無痕歎息著,「去哪啊?」
「醫院。」她淡然的回應著。
「去醫院做什麼?」無痕關切的追問。
「李慎出車禍了。」盈盈自責的哭了起來,「都是我害他的。嗚……」
「怎會?」無痕吃驚的別過頭去望她一眼,「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是我害他出車禍的。」
原來那天李慎在離開她家後,就一直魂不守舍,才會在半途出車禍,而李慎居然怕她擔心,一直把她蒙在鼓裡,要不是他的私人秘書偷偷撥電話告訴她,恐怕她會因此愧疚一輩子。
「你們吵架啦?」無痕感覺到自己的壞心在體內萌芽了,他竟希望他們最好吵個天翻地覆,好一洩他心頭之恨。
「沒有啊……」盈盈欲言又止的想坦白招供出實情。
「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也不勉強你了。」
她不再把他當知己了,過去她是個沒有秘密的人,現在總是要幾經思量,才會對他說出心事,無痕心裡很不是滋味,痛苦不已的燃起一根香煙,悶不哼聲將車開往她指定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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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心不下你,讓我陪你進去。」
停好車後,無痕擔憂動不動就哭的盈盈會承受不住而崩潰,他下車幫她開了車門,並隨手將車子上鎖。
「好。」盈盈快步走進醫院,很快找到李慎休養的特等病房。
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卻還是把原本已人夢鄉的李慎吵醒了。
「盈盈,無痕,你們怎麼來了?」李慎吃驚的想坐起身。
「不要起來。」盈盈難過至極的阻止了他行動,走近他病床旁,並體貼的為他蓋上棉被。
「你還好吧?」面對如此強勁的一個悄敵,無痕雖打從心底恨不得他死,但感情的事畢竟是複雜的,怎能怪他奪走盈盈,那是盈盈自己選擇的,事實上盈盈也不曾屬於他。
李慎不疑有它的對無痕笑了笑。
「腳骨不慎撞斷了,不過已接了骨,打上石膏,手術後沒什麼大礙了,很快就可以出院。」
「慎,是我的錯。」盈盈自責不已,禁不住掩面痛哭起來。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才撞車的,不哭了。」李慎反過來安慰她,愛憐不已地牽過她的小手,溢滿愛意的眼波流竄在他眉目之間。
「慎,原諒我……」盈盈依舊控制不住頻頻落下的淚水。
「我說過不關你的事。」李慎忍不住將哭得不能自己的盈盈擁入懷裡,讓她濕熱的臉頰貼在他胸口。
見盈盈接受別的男人的撫慰,依偎在他懷裡委屈的吸泣,無痕感覺天旋地轉,不禁匆忙別開頭去,不想再多看一眼。
驀地,無痕強烈的意識到,自己在這裡毫無立足之地,他似乎是多餘的,只是打擾了他們甜蜜的兩人世界。
無痕悄悄地離開病房,身體依著牆,痛苦不堪的閉上雙眼,沉凝於無限的掙扎之中。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無痕一直保持同樣的動作,直到盈盈走出病房,無痕才睜開黑黝黝的眼眸,若有所思的凝視著盈盈那一雙哭紅的眼睛。
「你還可以吧?」無痕的心情五味雜陳,此
時此刻除了給她適度的慰借,他不曉得該如何
面對自己這分執迷不悟的感情。
「無痕……帶我去散心。」盈盈答非所問的,
用一雙蘊涵了無助的美眸,委屈而無辜的凝視
著他。
看得他心都軟了,看得他心神蕩漾,他多想當她惟一的男人,將她緊緊擁入懷裡,讓她靠著他胸膛哭。
可是他不能,現下她是李慎的未婚妻子她心裡只有李慎一個人,怎可能擺得下其他的男人?他又怎能如此不識抬舉的自找罪受,說不定她會忿忿然地對他轟下一耳朵,更可能永遠和他斷絕往來。
她噘了噘挪嘴唇,顫抖的小手似在招呼什麼似的動了動。
無痕渙散的目光直盯她紅嫩而誘人的小嘴,半晌,移了開去,落在她白淨的小手上。
他控制不住地昂首低沉著……
「走。」不顧一切的,無痕忍不住伸出他粗獷的大手,牢牢的圈住了她顫抖的小手。
盈盈震撼般地抖顫了一下身子,欲掙脫的小手反而被他更緊窒的圈牢。
她感動的指住嘴,情不自禁的流下淚水。
她一直渴望無痕能夠牽她的手漫步在街頭上,如今竟在這種情況下完成心願,雖然情境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可是對愛意說不出口的她而言,真的是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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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籠罩在曲橋石欄上,週遭是一片遙不可及的靜穆,惟有水波的蕩漾聲在落葉紛飛的湖邊飄響。
兩人坐在湖邊,各有所思的沉凝在自己那不著邊際的心事裡。
「你們結婚的日子訂了沒?」最終無痕還是憋不住打破了靜寂的空間,關切地問出了盤困他心中已久的疑惑。
盈盈作了一個深呼吸,若有所思的看著湖面,想誠實的面對自己的感情,卻又害怕的退縮了,只好請他自己去尋找答案。
「你要答案,何不親自去問問李慎?」
「我只想聽你親口說。」即使會換來令人心碎的答案,無痕仍希望能夠聽她親口說出來。
「無痕,你還記得原本我是多麼快樂的女孩嗎?」盈盈眨了一下濕潤的眼睫。
他當然記得,盈盈向來開朗而活潑,她不是個愛記仇的女孩,總是很容易就釋懷掉一些不好的記憶,可是最近像變了個人似的,她的窗口永遠是緊閉的,不再打開窗子和他談心事了。無痕也忙著工作上的事,兩人的感情自然而然就疏遠了。
「現在你變得難解難測了。」
「你以為是誰讓我變得不快樂的?」盈盈莫測高深的別了他一眼。
無痕回她一個冷笑,「我想除了李慎,沒人有這麼大的本領。」
聞言,她差點落進湖裡,「你錯了,是你,因為你,我才變得這麼鬱悶不樂。」
「我有這麼了不起嗎?」他嘲諷似的自我譏笑著。
盈盈氣得不知怎辦才好,她不以為他真的有這麼笨,「難道你到現在還弄不懂我想表達些什麼嗎?」
「我是真的不懂你到底想說什麼。」無痕是愈來愈不明白她的想法了,「我只知道無論我做什麼都是錯的,而李慎做什麼都是對的,包括發生在巴黎的事,你仔細想想,該鬱悶不樂的那個人應該是誰?」
盈盈認真思考著他說這番話的用意,良久,她才道:「我沒有退路了……」
「本來你有。」無痕慎重其事的道:「現在就不得而知,當下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
盈盈受辱似的低吼起來,「我們變得話不投機了,一碰面就針鋒相對,你叫我如何快樂的起來?」
「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嗎?」無痕也不甘示弱的咆哮回去。
「不然呢?」
「如果你不隨隨便便就把李慎帶回家,如果你不隨隨便便就和李慎上床,我就不會這麼憤怒!」無痕忍無可忍的斥怒道。
「你——」她臉色大變的瞪大眼。
「你以為只有你想告別單身生活嗎?我告訴你,我也即將訂婚了,日期會訂得比你早。」無痕隨口胡謅著,說出口後馬上就後悔了,他氣自己太過於激動,總是控制不住即將爆發的脾氣。
「真的……真的嗎?」盈盈臉上的紅潤盡退,悴然變得蒼白無血絲。
「你不必懷疑。」無痕不知怎圓謊,只好隨回應。
「她是誰?」盈盈胸口上下起伏得很厲害,缺氧似的急喘著。
想了一下,無痕才回道:「我另一個股東。」
「你騙人!」那該死的女人今天才惡狠狠地給她一個下馬威,怎麼轉眼間已成了無痕的未婚妻了?既然如此,又何必找她的麻煩?
「我為什麼要騙你?」
盈盈憤怒不已的說著:「那個女人那麼凶悍,我才不信你是真心喜歡她,如果你們訂婚是千真萬確的事情,那女人早在動手打我之後,就會自動跑來跟我耀武揚威了,用不著你費苦跟我說。」
「你說什麼?」無痕一時錯愕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帶了一群長得凶神惡煞的男人找上門,怒氣沖沖的揮了我一個耳光。」盈盈冷靜的重申一遍。
「該死的女人,竟敢這樣子待你!我饒不得她!」無痕聞言,幾乎是怒不可遏,眼中閃過一絲殺人似的精芒,強壓抑著即將爆發的火焰情緒。
他開了車門,將盈盈推入車裡,然後他返回駕駛座,立即發動引擎,車子如箭般飛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