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妳又貪玩跑去攪和了?」蕭懿君看不過去了,「大小姐,拜託妳,閻少和熏熏的事妳就別再插手,讓他們自己解決。」
愛情的問題旁人怎麼幫都沒用,還不如讓他們自己冷靜去想清楚,這樣比較實際。
「解決?怎麼解決?」龔芸琛越想越生氣,「妳就不知道閻天駒有多奇怪,整天端著一張冰臉,真是受不了。」
「熏熏喜歡就好。」
「我真想救她出苦海,可惜她太死心眼了。」龔芸琛說不動斐茗熏,反而常常讓她給洗腦,以為閻天駒真有那麼好,可惜卻常令她失望。
「既然是這樣,妳就別管了嘛!」愛管又愛生氣,蕭懿君真是敗給她了。
「我怎能不管?熏熏是我的姊妹耶,我當然要關心她。」
「那我也為大小姐妳做牛做馬,妳是不是偶爾也得關心我一下?」蕭懿君將手上的文件交給她,「請在用鉛筆畫圈的地方簽名蓋章,謝謝妳的合作。」
唉!真命苦,居然連簽名的地方都得幫她用鉛筆畫起來,有哪個特助像她這麼盡責的嗎?
「懿君,妳別這樣,我真的很擔心熏熏。」龔芸琛邊簽名邊說。
「妳是以為她是妳親姊妹吧?」
「不!就算她不是我親姊妹,我也會對她這麼好的。」龔芸琛的小臉上十分認真,「我一看見她就覺得她很好,很喜歡她。」
「那就是緣分了。」蕭懿君輕笑。
「嗯!所以我一定要想個好方法替熏熏報仇。」
「報仇?報什麼仇。」她怎麼滿腦子都是些奇怪的異想?
「閻天駒啊!他那樣對熏熏實在太可惡了,我……」
砰的一聲,副理室的大門突然被用力撞開,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踉蹌地跑進來,他的背後還跟了一堆人,個個都是B&K集團的大老和菁英。
「爸,你……你們幹嘛?」
那種驚慌的姿態前所未有,讓龔芸琛也嚇了一跳。
「芸琛,芸琛--」龔嘯東二話不說,立刻將女兒用力抱住,「還好妳沒事,還好妳沒事。」
「爸!」救命啊,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龔芸琛抗議道:「你突然對我這熱情做什麼?快放開我,我快沒氣了。」
「是啊,總裁,發生什麼事了?你冷靜一點。」一向沉穩的蕭懿君也難得慌了手腳,連忙將龔嘯東給扶到沙發上坐好。
「我、我--」龔嘯東半天說不出話來,整個人甚至還在顫抖。
這樣的舉動對這位向來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的男人來說,的確很詭異。
「爸。」龔芸琛雖然平常喜歡跟他搗蛋,但父女間的感情還是非常好,讓她很擔心父親的狀況。
「大小姐,是這樣的,有一幫歹徒打電話來,說是綁架了大小姐,要求我們付五十萬美金的贖款,否則就要對妳不利。」公關部經理趕忙解釋。
「綁架?」龔芸琛這才釋懷,「拜託!我不是好端端的在這裡嗎?你們被耍了啦,那一定是無聊的惡作劇。」還五十萬美金咧?說什麼笑話?那群歹徒還真能敲詐。
「不!芸琛,妳絕對不能掉以輕心。」龔嘯東正色地叮嚀她,「我記得妳前一陣子老是說有人在跟蹤妳。」
「哎呀!爸,我身邊的保鏢那麼多,就算是人家想綁架我也要有本事。」龔芸琛一點也不擔心。
自從幾天前龔芸琛隨口跟他提說好像有人在跟蹤她,龔嘯東就擔心得不得了,替她找了許多保鏢暗中保護她,這樣她還能出什麼事?
「還是要小心點。」龔嘯東再次叮嚀。
「知道了。」龔芸琛覺得他們實在太大驚小怪了,「爸,你大概是太累了,讓人送你回去休息吧,別一直忙公事。」
「我如果有這麼好命就好了。」龔嘯東眼見女兒沒事,心情也放鬆下來,會開開玩笑了。「誰教我女兒不爭氣。」
話說完,他才帶領一班主管級人物離開。
「什麼話嘛!人家是擔心他耶,他還教訓我,有沒有搞錯?」龔芸琛氣呼呼的道。
蕭懿君沒說話,眉眼寫著憂心。
「懿君,妳怎麼了?」
「大小姐,妳不覺得很奇怪嗎?算一算時間熏熏早該回來了,可是她……」
「熏熏?」她怎麼沒想到?
她們兩個人長得那麼像,尤其她還借了不少衣服給斐茗熏,強迫她打扮得跟自己一樣,想要跟她做對雙胞姊妹。
龔芸琛心想不妙,立刻打電話給斐茗熏,誰知道她的手機一直不通,打給程芙葳,她也說沒看見斐茗熏,龔芸琛這才發現事情可能大條了。
「完了,完了……」龔芸琛又火速地拿起電話直接撥到皇爵酒店給閻天駒。
這可是最後一個希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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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少,約會還愉快嗎?」段皓風將公文放在桌上,閒聊地問。
閻天駒眼皮都沒動一下,仍舊凝著一張臉,看著手上的公文。
不甩他?沒關係,段皓風乾脆自問自答。
「我看芸琛小姐那麼可愛,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你們兩個真的很匹配,我想你應該會很喜歡她的,所……」
啪!閻天駒用力地合上手上的公文,遞給他。
好凶!段皓風知道他的脾氣,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還是少開口為妙。但誰教他是個盡責的好下屬呢?
「閻少,開心一點,你這樣一點都不像正在談戀愛的人。」
閻天駒橫了他一眼,「誰告訴你我在談戀愛?」
「可是你和龔大小姐……」
「我和她純粹只是生意上的合作而已。」
「你是說你不愛她?」這怎麼行?「可是你們就快要成為夫妻了。」
「誰告訴你成為夫妻就必須愛對方?」閻天駒不想多說地站起身往外走,「開會了。」
「閻少,閻……」這樣對嗎?不相愛,那他們還要結婚?
段皓風真不明白,他以為閻老大拿得起放得下;既然決定要娶龔芸琛,就應該忘掉斐茗熏,但看來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怎麼辦?他實在很擔憂。
突然手邊的電話響起。
原本也要去開會的段皓風順手接起。
「是龔大小姐?真不巧,總經理去開會了,請問有什麼事嗎?」
(什麼事?事情可大條了。快告訴我,閻天駒究竟將熏熏藏到哪裡去了?)龔芸琛的聲音十分緊張。
「熏熏?斐茗熏嗎?」
(廢話,你少裝蒜。)龔芸琛已經急得顧不了什麼氣質了。
段皓風覺得身為閻天駒的左右手,他有必要替他好好解釋一番。「龔大小姐妳誤會了,其實我們總經理對妳才是一往情深。」
(我看誤會的人是你吧!閻天駒怎麼可能對我一往情深?)
「不!龔大小姐,其實……」
(好了好了,我不想聽你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只要老實告訴我,熏熏有沒有跟閻天駒在一起就行了。)
「沒有!」段皓風可以確定,因為他家老大今天臉色一直很臭。「他剛剛不是才跟妳分開而已?」
(氣死了,那你跟我說那麼多廢話幹嘛,救人如救火耶,你浪費我太多時間了。)龔芸琛嚷嚷著。
救人如救火?有這麼嚴重嗎?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大事!)龔芸琛喊道:(熏熏可能被綁架了。)
「綁架?怎麼可能?人家綁她做什麼?」那個可憐的女子,怎麼總是碰到這種事?
(我想歹徒應該是認錯人了,這次熏熏跟上次被閻天駒帶走的情況完全不同,歹徒已經打電話跟我爸恐嚇了。)龔芸琛著急地說:(如果閻天駒有點良心,就叫他幫忙找人吧!)
話說完她立刻掛上電話,徒留一臉驚慌的段皓風。
這種事要告訴閻天駒嗎?如果閻天駒知道了又會有什麼舉動呢?他真不敢想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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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做什麼?我都說你們綁錯人了,我不是龔芸琛,我叫斐茗熏。」
恢復意識後,斐茗熏才發現自己又被綁架了;可是這次沒那麼幸運,綁架她的不是個文質彬彬的貴公子,而是一群真正可怕的歹徒。
他們將她反手綁在椅子上,控制她的行動。
她看看週遭的環境,一間違建的鐵皮屋內,約莫有四、五個歹徒在看守她,看來她若想逃走是很困難的事。
「妳少廢話,我們盯妳很久了,怎麼可能認錯人?」其中一個歹徒邊說邊動手敲她的頭,「妳給我老實安分點,別想要什麼花招。」
「啊!」好痛!他們的手勁真大,「我是說真的,我真的不是龔芸琛,我真的不是。」
為什麼會這樣?她只不過像極了龔芸琛而已,沒想到卻要接連地為她遭受這些劫難,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她所受的苦還不夠嗎?
「就算妳說破嘴我們也不會相信。」歹徒拿了一本以龔芸琛為封面的商業雜誌丟到她面前。
斐茗熏看著雜誌上那位十分恬雅的女孩,心裡有說不出的苦澀。
「我不是龔芸琛,我真的不是……哎喲!」她又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斐茗熏整個人差點暈了過去。
真是命運坎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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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風,皓風--」閻天駒喊著靈魂又不知道神遊到何處的人,口氣漸漸地不耐。
「呃!閻少。」段皓風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表情十分的心虛。「有什麼事?」
看著他閃避自己的目光,閻天駒更加懷疑。
「這兩天你很奇怪,好像一直心不在焉。」
「我……我沒有。」段皓風狡辯。
「算了,只是工作的時候請你認真點,否則就算是你,我也不留情。」
「是。」他還是低著頭,目光不敢跟閻天駒相接。
「我要到香港一趟,記得幫我準備好資料。」
「是。」段皓風趕緊領命。在臨走前腳步還有些遲疑,該告訴他斐茗熏的事嗎?該說嗎?
唉!還是算了,讓閻天駒知道好像也沒什麼幫助,多個人擔心而已。現在只希望斐茗熏吉人天相,自己保重了。
段皓風最後還是選擇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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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死人了,怎麼一直都沒打電話來?他們到底在要什麼花樣?」龔芸琛緊張的在大廳走來走去。
除了她和她老爸龔嘯東以及一干監聽的刑警外,連特助蕭懿君和斐茗熏的好朋友程芙葳都到齊了,幾個人在大廳裡等待歹徒進一步的消息。
誰知道連續等了兩天,那幫歹徒仍毫無音訊,簡直要急死人了。
「熏熏,妳會沒事,妳會沒事的。」程芙葳哭得眼睛都腫了,雙手合十地不斷禱告。
「大家先冷靜一下,吃點東西吧。」蕭懿君由廚房端來冰涼消暑的綠豆薏仁湯,可惜沒有人有胃口。
「唉!怎麼辦?熏熏如果真的出事,那我怎麼對得起她?」龔芸琛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都怪自己,如果斐茗熏不是那麼倒霉的像她,也不會接二連三的被綁架,出了那麼多事。
「芸琛,放心吧,歹徒要的是錢,而且他們的目標是妳,熏熏不會有事的。」龔嘯東趕忙安慰女兒。
「不會有事、不會有事!這句話我都聽你說過好多次了,可是熏熏還是沒回來。」龔芸琛眼裡噙著淚水,「爸,我們不能一直坐在這裡枯等,快想辦法,快點想辦法……」
鈴--
突然電話響起,監聽的警察趕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大家立刻配合地安靜下來,包括激動的龔芸琛。
龔嘯東在員警的暗示下,慢慢拿起電話。
(我要的五十萬美金準備好了嗎?)歹徒的聲音透過監聽器清楚地傳進每個人的耳裡。
「五……五十萬美金?」龔嘯東故意拖時問,以利警察追蹤電話來源。「你開什麼玩笑?這麼短的時間我哪有本事湊那麼多錢。」
(你是B&K集團的總裁,區區五十萬美金都拿不出來?你騙誰啊!)歹徒十分不滿。
「沒辦法,最近景氣不好,你們也瞭解。」龔嘯東抬槓著。
(少廢話,除非你不想見到你女兒,否則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電話那端突然傳來一聲慘叫,讓所有人的心都緊縮了一下,那個聲音不會是斐茗熏的吧?
「你……你別亂來。」龔嘯東雖然不認識斐茗熏,但是因為她像自己的女兒,再加上這次等於幫他女兒受了罪,所以對她也有幾分憐惜之心。
(怕了吧!)歹徒可囂張了,(把錢準備好,我會再跟你聯絡。)
「不,等等。」龔嘯東看到監聽的警員比了OK的手勢,整個人膽子也放大了不少。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警察也開始行動了。
「我不會付贖金的。」龔嘯東直接坦白地說。
「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女兒好端端的在我身邊,我為什麼要付你贖金?」龔嘯東故意恥笑他,「我看你們是惡作劇的吧!」
(這怎麼可能?她明明被我們綁來了,不信你可以聽聽她的聲音。)
接著電話傳出一陣噪聲後,才出現一道大家想念的女聲。
(我就跟你說我不是龔芸琛,哎喲!)斐茗熏痛苦的聲音由電話那頭傳來。
「你們父女倆最好給我老實一點,否則惹惱了我,哼哼!)那個歹徒惡狠狠地警告。
龔芸琛已經聽到受不了了,她搶過電話。
「我才是龔芸琛,有種針對我來,你們快放了她。」
(妳在說什麼笑話?)歹徒根本不信。
「如果你真不相信可以看看報導,今晚我會在一場音樂發表會上幫忙伴奏。」龔芸琛急得忍不住脫口大罵:「你這個白癡,連綁錯人都不知道,你是豬啊!豬豬豬--」
「芸琛,冷靜點。」龔嘯東搶過電話,不料電話已經斷線了。
「教我怎麼冷靜?熏熏為了我被綁走,怎麼辦啊!」龔芸琛失去理智的哭喊著。
「放心吧!交給警方,他們會救回熏熏的。」龔嘯東接著指示,「芸琛,快去打扮,相信那些歹徒正在期待妳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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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你們真的給我綁了個路人回來?你們是幹什麼吃的?」為首的歹徒在知道綁錯人後,十分生氣的大喊。
「綁錯人?怎麼會,這個人明明就跟龔大小姐長得一模一樣?」小嘍囉膽怯地反駁。
「哪裡一樣?一個是千金小姐、一個是路人,哪裡一樣啊?」為首的歹徒抓起斐茗熏的頭髮,「為什麼妳不是龔芸琛?為什麼妳不是她?」
他的計畫全盤毀了,都怪這個可惡的女人。
「我也希望我是她,我也希望我定B&K集團的大小姐。」斐茗熏虛弱地說。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跟閻天駒在一起,再也沒有任何阻礙。「可惜我不是,愛情與權勢,沒有一樣是屬於我的……」
她在心裡拚命地對自己吶喊:不要絕望,斐茗熏,妳千萬個要絕望,說不定現在閻天駒也正為了妳被綁架的事而擔心,他若知道妳被綁架會心急如焚、會正視自己的心。
「可惡!都怪妳,妳毀了我完美的計畫,這全部要怪妳。」
歹徒又是一陣亂打,斐茗熏忍著痛,連吭氣都沒有。
如果這是上天給她的考驗,她願意去承受。她相信不遠處,閻天駒已經展開他那寬闊的懷抱等著她,想要為她撫平這種種的傷痛。
為了閻天駒,她不怕,一點也不怕。
就在歹徒拿起木棒敲向她的頭,整個人即將暈眩之時,斐茗熏聽到了外頭的騷動聲和歹徒的驚慌聲。
來了,閻天駒來救她了嗎?
她拚命的想要保持清醒,只可惜……努力了半天還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