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有個女孩謙恭地立在一旁,她似乎在床邊站了很久但臉上卻一點倦容都沒有。看著她有禮的神態,昭亞在想著她是什麼人,而這人……
「這裡是……我想起來了。」昭亞猛然坐起來,生著悶氣想罵人,但看著身邊無一熟悉的人事物,她所有的怒氣只能強壓下來,一臉忿然地看著四周景物。
似乎知道她的疑惑,一旁的丫環上前介紹:「我是小瞳,是您的貼身丫環。」
丫環?她需要嗎?管她是什麼人,昭亞只想知道一個問題:「這裡是什麼地方?」
「大人的府邱啊!」那眼神好像在說著她不該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似的,因此回話的語氣中有著一絲的好笑。
「大人?」她認識什麼達官顯要嗎?
小瞳拘謹地欠身說道:「夜魈大人交代,你若醒來就帶你到花庭中,他會在那等你的。」
這是大人第一次帶姑娘回來,雖然不如道她的身份,但這也讓上上下下所有的奴僕們都在猜,因為大人跟王上的比武輸了,大家當然都知道比武的約定是什麼,而大部分的人都抱著看戲的心情想知道大人會娶個什麼樣的女子,不少人更因此紛紛下注。
大人是京城裡多少母親們心目中的好女婿人選,他集榮耀財勢於一身,又是王上身邊的紅人,太后的弟弟,別說胡族的千金名嬡愛慕他,就連漢人之中想把女兒嫁入將軍府的也不知有多少。
「夜魈……是那個傢伙,他打昏了我。」
之前的片斷不斷地在她腦海中重現著,想著自己被拉進一閉鬧劇裡,她老爹已經夠瘋狂了,沒想到那兩個男人更瘋狂,莫名其妙地拉著人要成親,想老婆也不該想成這樣。昭亞恨自己的運氣怎麼那麼糟。
小瞳捧起原本放在桌面上的東西說道:「請更衣。」
「我不要。」都什麼時候了,要她換什麼衣服?
昭亞說著就要起身離開,這時才發現身上除了一件薄薄的袍子外,身上幾乎是一絲不掛。皺著眉看著自己這一身穿著,她在想這樣怎麼出去,況且為什麼她需要換衣服?她自己原先的衣服呢?
見昭亞一臉的窘樣,小瞳仍端著一套衣物在一旁候著,似乎無視昭亞剛剛的拒絕,盡職地欠身「我幫您衣。」
最後,昭亞投降地歎氣點頭:「我……我……好吧!」
看著小瞳以靈巧的雙手幫她打扮,梳攏的髮髻以白狐毛製成的髮飾固定,其間綴以珍珠,耳際的銀月環隨著走動而相互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絲質的裘皮背心,及踝的銀紗裙,腳下的皮製小短靴,昭亞都快認不出自己了。
她凝著鏡中梳妝打扮好的自己,真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自己簡直漂亮得沒活說,真像個女人,雖然說她本來就是個女人,但二十年來的男裝讓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喜歡此刻的模樣。
明亮的雙眸直視鏡中的眼眸,她看到一對熟悉的眼眸,自己的眼中有著她似曾相識的感覺,是那賣身女孩眼中的無助與茫然,她真的能任事情這樣下去嗎?
「請跟我來。」
昭亞輕歎了口氣,跟著小瞳走出了房門,人在屋簷下,她不得不暫時先低頭。才剛踏出房門,外面的大太陽讓她的雙眼睜不開,舉手遮掩著刺眼的光線,許久才看清身在何處,四周的一景一物讓她有點吃驚。
從假山、流水到石群,無一不是精心擺設,還有區隔的曲橋迴廊蜿蜒其間,一樓一宇間隔的是茂密的綠林,一房一院間是琉璃雲牆矗立。這裡的美,昭亞真的是第一次見識到。
「這邊請。」小瞳走在前頭領路。
昭亞邊走邊看著身邊不斷變化的景致,不同的地方有著不盡相同的景致。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普通人不會有這樣的大手筆,這個夜魈究竟是何等人物?
「姑娘,夜魈大人就在那邊的花庭等您。」
昭亞看著不遠處的亭子,他是在那沒錯,但在他前頭那一排排的衛士是怎麼回事?真把她當成囚犯了?
兩旁的衛士給人一種嚴肅的感覺,小瞳示意她向前,是要她獨自前去嗎?昭亞心想著她才不會這樣就被嚇倒,於是硬裝出一臉的漠然,挺起雙肩傲然地走向前。
昭亞全然不知自己引起多大的撼動,兩旁的衛士均被她吸引了了。當她走過一個又一個的衛士時,他們的眼神隨著她的移動也跟著轉動,其中一兩個還忍不住傾身越過身邊的同伴多看上一眼。
昭亞矗立在夜魈面前,不客氣地說:「你在這。」
「請坐。」
夜魈並沒忽略她給他的士兵多大的影響,同時也給自己多大的震撼。穿著他們胡人服飾重新打扮的她真的是美得無話可說,在京城的漢人多半都穿著漢服,就連平常百姓也是,因此穿著胡服的人不多,所以見她穿著他們的衣服,夜魈心中不禁感到一陣舒暢。
她跟第一次碰到時給他的感覺相差太遠,但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機,因為夜魈發現她的表情不是很好。
「怎麼了?一張臉拉得好像跟馬臉一樣長。」他故意這樣譏諷著。
昭亞冷淡地應著:「問你啊!」
「問我?」夜魈精明的眼眸加上一臉的糊塗,裝傻地頭一偏,「我怎麼了?」
「放我走!」還裝!這人簡直就是故意要讓她生氣,昭亞告訴自己要捺著性子,可是她向來不是有耐性的人。
「你是說這個問題啊!」他撫著下巴一副考慮狀,「這似乎不是我所能決定的。」
昭亞忿然轉身背對他,咬牙堅持著:「我管你能不能決定,反正我一定要離開這鬼地方。」
「這地方很美,依四季不同會有不同的景色,有住、有吃、有喝,還有人供使喚,更重要的是還有我可以保護你,有什麼不好?」多少人求都求不到,雖然夜魈不見得比她喜歡這個地方,畢竟他生性就喜歡待在無際的草原上奔馳,那裡才是他的家。
「景色外面更美,二十四個節令的不同風貌這裡不見得看得到,住吃喝哪都行,有手有腳何需叫人,至於最後一點,我相信我可以保護自己,你就不用為我多擔心了。」
他把她看成什麼樣的人了,她可不是那種會貪圖榮華的人,拿這些引誘她是沒有用的。昭亞因被看不起而心中憤怒著。
「看來,我是無法說動你了。」
「當然!」廢話!昭亞在心中暗罵,她才不想當只金絲雀,吃得好、穿得好卻只能供人觀賞,那讓人覺得活得一點意思都沒有。
「那我得換另一個方法了。」順便來個小測試,這是夜魈心中所打的主意。
有心機的人太多了,夜魈怎能相信她是不是拓跋亹計劃中的一部分,用來故意誘他入陷阱的,他已經被設計過一次,不能再重蹈第二回。
昭亞才不信他有什麼方法可以說動她留下:「試試吧!」
他招手叫喚在不遠處等待的人:「小瞳!」
「是。」
這似乎是個暗示,沒多久,只見小瞳跟著另一個人再度出現。跟在小瞳身後的女孩讓昭亞覺得眼熟,是那個她所施捨的女孩,那不知所措的眼神正緊張地看著他們。昭亞在想她才該是那個不知所措的人。
她冷淡睨著他問:「這是在做什麼?」
「她的未來全在你的決定之中。」
「我?」昭亞似乎猜到了他想做什麼,但她可不想讓他如意,「如果我不呢?」
「利用她賺錢的方法很多。」
昭亞想了很久,冷冷地笑了,她笑得狂妄,笑得開懷:「是很多,但那不關我的事,我說走人就走人。」
「真無情。」這測試讓夜魈有點出乎意料之外。看樣子不能把她與一般會委曲求全的女子相提並論。
「亂世中只能靠自己。」說得有點無情,但昭亞得承認那是事實。
真是難懂的女人。「照你所說的,那你為何還要幫她?」
「能力所及當盡力,無能為力隨人去。」其實,昭亞知道他不會是那種欺負弱小的人,才敢這樣回答,不然說什麼她也不會讓別人為了自己而犧牲。
夜魈低低的吹了聲口哨,她的行事作風不知道應該說讓他讚賞還是吃驚,或許兩者都有吧!揮手要小瞳把人帶走,夜魈知道軟的對她不行,那是否……
一時之間,夜魈實在不知該怎麼留人。閃此,他只得使出殺手鑭:「多待幾天吧!說不定會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得罪了拓跋亹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拓跋亹?」這名字很熟,昭亞或多或少有點印象,從第一次聽她就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拓跋亹……當今王上就是拓跋亹,「該不會是……」
原來她還是知道的嘛!早知道就直接拿王令來逼人,夜魈樂得輕鬆地說:「沒有錯,他就是當今北魏的王上,這下子你知道得罪他大家都會不好受了。」
照目前她所看到、所聽到的看來,昭亞知道眼前的人應該也不是普通的小人物,她一臉狐疑直視著他的眼眸:「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可以直呼當今王上的名諱?」
「要想知道,你肯留下來我就告訴你。」夜魈丟下謎語,一旁涼快去了,他想,她暫時是不會走了。
***
很可惜的,夜魈的算盤打錯了。
烏黑的夜晚,月正中天,還有幾片烏雲俏俏地飄過。眼看四下無人,昭亞悄悄地溜出了她所在的房間,豎耳傾聽著自己以外的聲音,她不是那種會乖乖待著的人,再加上那荒謬得可以的理由,鬼才願意待在這裡。
她才不管夜魈是何方人物,也不管當今王上多大權威,她就是她,任何人都別想困住她,向來我行我素慣了,要是她乖乖地任人擺佈,她任昭亞這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一品驃騎大將軍夜魈大人這名號昭亞是聽過,也聽過許多他的傳聞,在小地方這種事傳得特別快,從京裡來的商人會說著京城最新消息,因此不能說她根本不知道有這人物存在,只是這關她什麼事啊?
權威她不怕,威武她不懂,再怎麼說她只是一個小老百姓,沒犯法也沒殺人,這樣拘禁她實在沒有道理,做官的就可以壓人嗎?
對著漆黑的房間扮了一個鬼臉,門口的兩名衛兵已經被她打昏了,她想著老爹都不可能困住她了,更別說這個男人了。開玩笑!離家就是為了躲老爹的逼婚,現在又一腳踏進這個一團亂的鬧劇,她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白天她趁機大概看過了一下地形,廣大的內院,嚴密的守衛,這裡一定不是閒雜人能進來的地方。出此昭亞知道她若要離開這裡,一定也不是簡單的事,對於有挑戰性的事物她向來是躍躍欲試。
她身上的武器只剩鞭子,心想這樣也好,這東西她用得倒也順手,因為她的氣力並不比那些人大,簡直就是不能相比,所以惟一能靠的只有動腦筋了。
她迅速地穿過層層的監護,身上輕便的衣服是從小瞳那偷來的,小瞳對她倒也不錯,如果她這樣跑了,會不會帶給小瞳不便呢?希望夜魈不會把氣出在無辜的人身上。
說實在的,其實他那個人也不錯,就是鴨霸了一點,但大部分的時間,她看得出他對她一直是容忍有禮的,而且還讓她有種被呵護的感覺。而他也是第一個把她當成女子對待的男子,因此昭亞對他有股說不上來的悸動心情。
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她從沒碰過這樣有點期待、有點想要的心情。想到這裡,她沉思地低下頭,這是什麼呢?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悸動心情?一想到他整個人都懸了起來。
身後突然一陣吵鬧聲,把她從沉思中驚醒,她猜想應該是已經發現她不見了,嘴角微微一揚,這正是她想引起的混亂,這樣她才能趁機溜出這森嚴的府邸。
「封鎖四門,人應該還沒跑出去。」
不遠處傳來的命令聲讓昭亞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對方腦子動得真快,她的確是還沒跑出去,大門那一關的戒備不是那麼輕易過得了的。昭亞在想,她該怎麼做會比較好,跟那個人斗需要一點好運氣。
她縱身躍上高處,登高可以躲過追尋的人也可以讓她冷靜思考。冷眼看著一下子燈火通明的院子,剛好一群士兵從她下方而過,昭亞知道自己必須快一點找出逃走的方法。突然,她發現有個地方依然沉靜無聲,而且似乎沒有人往那找。
為什麼?這是她心中第一個浮起的疑問,那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可以不受干擾?不管怎樣,昭亞當下選擇那裡為自己暫時的藏身之處,至少躲到天明也不成問題。
她輕易地靠近那個地方,昏暗中,看到了門上的木匾寫著「凌宇居」,這座無人戒護的屋院,在黑夜之中顯得有點冷清。一進入屋裡,昭亞就發現裡面有著豪放不拘的氣勢,這裡的主人應該是個男的,這是她的第一個想法。再仔細地一看,簡單中不失壯麗,這裡的主人品味不錯。
大膽地再走進內廳,一塵不染表示這裡還是有人住的,而翻到一半的書冊,昭亞猜想一定是剛剛那陣混亂讓他離開的,只是為什麼他們都不到這裡來找人呢?
昭亞看著整齊舒適的床,瞬時一陣倦意向她襲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呵欠。
嗯!舒緩地歎了口氣,好累,這些天的躲躲藏藏讓她疲於應付,再加上碰上了難纏的他。她最近是招誰惹誰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累得她幾天下來都沒好好地睡一覺,看著溫適的床鋪,她真的想……真的想……
不管它了,有事明天再說,反正這裡的主人一時間也不會回來,就讓她小憩一下吧……
***
看著床上的人,夜魈不知自己該有何感想,找了一個晚上的人現在就躺在自己的床上,這叫自投羅網?還是自動送上門?看著她無暇的睡臉,如果可以,他倒希望她就這樣沉睡下去,睡著的她是溫柔可人的,而且還不會跟他起爭執。
昨晚一聽說她不見了,頓時心中的如意算盤統統打翻,他早該知道她不會是那種乖乖聽話的人,不然為何她會選擇逃家?不按牌理出牌的她漸漸地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隨即動員所有能用的人,把府邸裡裡外外都翻遍了。如果她不見了,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上面的人交代,說不定還會因此而惹惱了王上跟太后,到時,他可就別想清靜了。
他不是害怕他們怪罪,而是擔心他們會因此逼著他隨便娶一個人為妻,做心不甘情不願的事。
驚覺屋子裡不止她一個人,昭亞猛然坐起來,一看到床邊的人,她緊張地問:「你在這做什麼?」
「很明顯的,」也不管什麼禮教規範,他就大大方方地在床上躺下,忙了一個晚上他也累了,「睡覺!」
昭亞本能地想離他遠一點,但她還沒行動就被他一把抓住,擁入懷裡,她心中一慌,又氣又羞地叫道:「你在做什麼?放開我!」
「既然是自動送上門來的,我怎麼可以錯過?」他露出一臉邪惡的笑。
他的話中有話,讓昭亞又慌亂又害怕,她結巴得幾乎說不出活來:「我……我哪有……」
夜魈看著她慌亂的樣子,第一次覺得她在他懷中像個十足的小女人,通紅的雙頰,還有羞澀的眼神,他真希望能永遠這樣……
「你有沒有……」一時的緊張讓她不知不覺地冒出這一番沒頭沒腦的問話,雖然以前過的是男孩的生活,但女人家的貞節她還是知道的。
夜魈好玩地等著她說完:「我有沒有什麼?」他大概知道她想問什麼,只可惜他向來是正人君子,不會趁人之危的。
昭亞被這樣反問給問得愣住了。是啊!她在說什麼蠢話?被他嚇得一時之間腦筋打結?她必須讓自己腦子清醒一點,不能因為他的出現失去了平常的冷靜。最後,昭亞恢復鎮靜坐起來,她開始分析前前後後的經過。
看她動腦的樣子,夜魈輕歎著,因為她的腦筋正常起來就表示她又有一堆問題了。
「想好了嗎?」他認命地問。剛剛溫存依偎的氣氛真讓他懷念。
昭亞一臉認真地說:「大概清楚了。」
「我需要回答什麼問題嗎?」
「我得想想,」昭亞托首,自言自語,「這間房間的主人不在,而我跑進來之後睡著了,然後你出現。」
他點點頭:「到目前都沒錯。」
「你會出現在這裡,表示你是這裡的主人?」這是多此一問,而她早該想到的。昭亞暗罵自己怎麼那樣笨,哪裡不跑竟跑到他的房間來。
「需要我給你獎勵嗎?」才剛這樣說著,他的手已不安分地滑上她的肩,似乎有著特別的目的。
「不用了。」昭亞差點被他嚇壞,趕緊推開他阻止他想進一步的舉動,她連忙提出另一個問題分散他的心思:「我還有問題。」
夜魈有點惋借地瞥了她紅艷的唇一眼,心不在焉地說著:「我在聽。」
「現在什麼時候了?」
他看了窗外一眼:「戌時剛過。」
「我肚子餓了。」昭亞可憐兮兮地說,民生大事重要,況胩這說不定能讓他離她遠一點。
只是昭亞想得太美了,夜魈爽快地應道:「沒問題。」
見他一點也沒起身動腳的意思,昭亞有點好奇了:「你沒問題?」
從剛剛就見他悠哉悠哉地撐著頭躺在一旁,似乎對她的逃跑一點都不生氣,為什麼?
「等一下小瞳會送膳食進來。」他以為她在問這個,隨便地說著。
她抱怨地推他一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惹出那麼多問題,你難道都不生氣?」
「你的反應可以理解,」夜魈想想後說,「反正都找到你的人了,我生氣有用嗎?」
「大罵一下啊!」照她老爹的作風,先罵罵,再將她禁足不准她出門,不然就是父女倆大吵一架,總之把氣發洩出來就好了。
「罵?」夜魈似乎沒聽過這字眼似的,好笑地反問:「為什麼我要浪費氣力?」罵了之後,她說不定還不痛不癢呢!
這下子好像是她在小題大作,昭亞生悶氣地瞪他:「不一定,說不定我會再跑一次。」
「反正你是跑不出去的,所以我何必自尋煩惱。」下一次,他會多做些準備,這女人不能以平常的戒備防之。夜魈已在腦中盤算著。
「意思是我多此一舉,最後又跑回牢籠裡了。」
「不會啊!我很喜歡你這樣的自動送懷。」說著,他又想把她擁入懷中,但被昭亞躲開了。夜魈懊惱地叫著:「別跑啊!」
「色狼。」
昭亞沒有能跑多遠,因為他拉住了她的長髮,逼得她不能離他太遠,他看著手中的青絲:「很漂亮的髮絲。」
「謝謝。」
一下子,他們陷入一片沉靜之中,昭亞發現他一直看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地轉開頭,還沒有人這樣目不轉睛地看她,害她眼光不知要擺哪,東看西看的,想著要如何離開他的掌握。
「我去梳頭。」丟下這樣一個理由,昭亞得以離開他,雖然她對梳頭這事不是很行,但總比陷在那種無話可說的詭異氣氛中好吧?
看著她笨手笨腳地想梳理自己的長髮,夜魈還真有點看不下去,見她剛抓起一撮發處,手中的銀梳又不聽話滑落,弄了老半天,他歎了口氣,起身接過她快掉下的銀梳。
「我幫你。」
看他熟練的樣子,讓昭亞在想他曾為哪些女人這樣梳發?他的身邊應該是不缺美女自動送懷……
她在想什麼,這人做什麼干她什麼事?想到達,昭亞嘟起小嘴暗罵自己,才認識他沒幾天,為什麼想到這些?
這人讓她的心不住地加快,昭亞感到了一絲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