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前瑪格和班寧出門了,亞瑟不久也離開,說他想去搜查柏克住過的房子。艾琳知道他以為她會堅持同去,但他說完計劃後,她只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並祝他好運,能找到三顆紅寶石。
兩點三十分,她戴上無邊軟帽及手套,便出門去散步。
天氣溫暖而晴朗。她一到達目的地,就發現柯露西及艾夏綠已經在白夫人永遠不見天日、如葬禮般陰森的客廳裡等著她。
「你來了,艾琳。」露西伸手拿茶壺。「我們都急著想知道你的消息。」
「我相信你們會覺得非常有趣。」艾琳坐在沙發上,來回望著她兩個朋友。「對不起,通知得太倉促。」
「別擔心。」夏綠說。「你短信中說有很重要的事,需要我們立刻一起討論。」
「老天爺,出事了,對不對?」露西的雙眼閃著驚恐的預感。「如我所預測,新僱主佔了你的便宜。可憐的艾琳,我警告過你了。」
艾琳想起昨晚亞瑟對她做的事及最後她感受到的令人無法置信的快感,突然全身發熱。
「鎮定點,露西。」她啜了口茶。「我保證聖梅林沒有做出任何難以忍受的行為。」
「噢。」露西的表情顯然很失望,但還是擠出一抹微笑。「這樣我就放心了。」
艾琳把茶杯放到碟子上。「我的僱主可能沒什麼刺激的好色故事可以告訴你們,但我相信你們一定會覺得我要說的事更刺激,而且最後一定會有大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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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站在柏克用來做客廳的小房間,這地方實在很不對勁。
衛夫人一小時前給他鑰匙時,向他保證柏克的住處和前一天他被送往療養院時一模一樣。她清楚表示她還沒有時間動孫子的任何東西。
亞瑟精確而有系統地檢查過每個房間,並未發現紅寶石,但讓他煩躁的並不是這件事。他困惑的是這些房間的樣子。
表面上,所有束西似乎都適得其所。臥室、會客室及廚房擺放的傢俱的確都像是時髦年輕紳士會用的東西,書架上也放著最受歡迎詩人的作品及各種古典文學,衣櫥裡的服飾則是最新款式。
沒什麼怪異或不尋常的,而那正是不對勁的地方。因為柏克是最怪異也最不尋常的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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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說完,看著露西及夏綠的反應,覺得很有趣。她們一臉驚恐地瞪著她。
「簡而言之,」她最後說。「俱樂部裡的紳士全都認為聖梅林對社交界開了大玩笑,他們現在已相信他僱用我擔任方便他行事的情婦。」
「他們相信你以未婚妻之名演飾情婦之實,而他安排讓你住在家中,也是為了可以隨時找你。真是好惡劣。」露西大聲說。
夏綠皺著眉制止露西。「你要記得艾琳並不真是聖梅林的情婦,露西。那只是俱樂部裡流傳的謠言。」
「對,當然。」露西很快地說,對艾琳抱歉但又有些後悔地一笑。「請繼續。」
「如我所說,」艾琳往下說。「所有人都在賭聖梅林何時會結束演出並將我解雇。」她停下來以確定她們都聽得很專心。「我看不出我們為何不能利用這個情況,自己下注。」
首先出現在她們眼中的是恍然大悟,但立刻被驚奇及充滿希望的目光取代。
「對啊,」夏綠低語著,敬佩於艾琳提出的可能性。「如果艾琳可以說服聖梅林在特定日期結束關係——」
「我想那沒什麼問題。」艾琳向她們保證。「我相信聖梅林很樂意配合日期。」
「那我們就是唯一知道正確日期的人了。」露西喘著氣。「噢,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大賺一筆。」
「這實在讓人想賭上數千鎊。」艾琳說。「但我想那並不明智。金額太大會啟人疑竇,我們不希望有人質疑我們的賭注。」
「那要賭多少?」露西問。
艾琳遲疑著想了想。「我想我們一起賭個七、八百鎊應該很安全。我相信只要低於一千鎊就不會在賭金簿上引起注意,我們可以把贏來的錢分成三等份。」
「那對我真的是一大筆錢。」露西開心地說,抬眼看著天花板。「也比白夫人可能在遺囑裡留給我的錢多上許多,拿到錢的機會也大得多。我開始懷疑僱主會活得比我久了。」
「但要如何下注?」夏綠問。「淑女不能進聖詹姆斯區的俱樂部,在賭金簿上下注。」
「我已經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艾琳說。「而且相信計劃應該行得通。」
「真是太刺激了。」夏綠說。
「我相信這個投資不應該只用茶來慶祝。」露西宣佈。
她起身離開沙發,打開櫥櫃,拿出沾滿灰塵的雪利酒瓶。
「等一下。」夏綠說,她的熱情消失了。「如果我們賭輸了怎麼辦?我們不可能還得起錢。」
「看在老天分上,夏綠,用用你的頭腦。」露西拿下雪利酒瓶的刻一化玻璃蓋。「除非聖梅林真的決定跟艾琳結婚,我們才會輸。好了,那可能性有多高?」
夏綠表情一鬆。「可能性?像他那種財富及地位的紳士要娶職業伴護,根本無法想像。我不知道我怎會認為我們會輸。」
「沒錯。」艾琳說。憑著意志力,她忍住隨時可能滴落的淚水,勉強露出燦爛的笑容,舉起雪利酒杯。「敬我們的賭注,小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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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她起身返回大雨街的宅邸,感覺彷彿正走向命運。舉杯慶祝玫瑰色的未來、沒有經濟上的威脅及經營一家小書店的挑戰,真的很不錯,她想。無疑地,總有一天,等淚水流乾,她也會開始喜歡自己計劃並創造的生活。但她必須先面對和亞瑟分開的痛苦。
她走出公園,緩緩沿著街道走回家。不,不是家。這條街只通往你暫時棲身的工作地點。你沒有家,但最後一定會有。你會用自己的手創造出一個家。
到了大房子的門前,她想起大部分的僕人今天都放假。她有鑰匙,也絕對有能力開門。
她自行走進門廳,脫下輕便大衣、手套及無邊軟帽。
她需要一杯茶,她想,便穿過走廊到房子後方,步下石階梯,進入廚房。她望了眼當初偷聽到伊畢向可憐的莎麗勒索金錢的那扇門。兩天後,管家便死了。
她一想起便全身一顫,快速通過走廊。莎麗的房門開著,她望望裡面,以為會看到女僕縮在床上看小說。但房中空無一人。也許莎麗還是決定今天要出門。
到了大廚房,她自己拿出托盤,端到樓上的書房,替自己倒了些茶,站到窗戶邊。
最近這些日子,房子有了改變。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比起她剛來時,已經大不相同。儘管心情難過,她仍然很滿意目前已完成的事。
木質地板最近打臘磨亮過,所以光滑耀眼。關閉許久的房間都被打開且清掃過,傢俱上的防塵布也拿下來。牆上的窗戶及曾經昏暗的鏡子現在都閃閃發亮,將陽光迎進長久充滿陰鬱的空間。遵照她的指示,整楝大宅的沉重窗簾都被拉開。到處都一塵不染。
她注意到花園也開始變得更吸引人了。目前的進展讓她很高興。碎石路全都耙得很整齊,過長的雜草也修剪得井井有條。剛栽種的花床正在修復中,而水池的整修正要開始。
她想像再過幾個月,從書房望出去會有多美。花朵完全綻放,廚房將有自己種的菜蔬,噴水池的水則會在陽光下閃耀。不知那時亞瑟望著窗外時是否會偶爾想起她。
她喝完茶,正準備轉身離開時,注意到一個穿著樸實工作服及皮圍裙的男人蹲在花床邊。她想到噴水池要更換的磁磚。和園丁說幾句話,確定他已經去訂磁磚,應該沒什麼關係。
她急忙走出書房,進入花園。
「請等一下,」她叫著,快速走向園丁。「我有事和你說。」
園丁咕噥著,但並未抬起頭,仍然繼續拔草。
「噴水池的磁磚去訂了沒有?」她停在他的身邊問。
男人又咕噥了一聲。
她微彎下身,看著他拔出另一把雜亂的綠草。「你聽到了嗎?」
她的心跳差點停止。他的手。園丁並未戴手套,她看得到他優雅的修長手指。金戒指在左手發亮。她想起和殺人犯共舞華爾滋那晚在薄手套下摸到的戒指。
她聞到他身上令人不悅的氣味,迅速直起身體。她的心跳瘋狂地怦怦作響,讓她害怕他會聽見。她緊握住微微顫抖的雙手往後退,迅速回頭望著房子的後門,那似乎有一百哩遠。
園丁起立轉身面向她。
她先是瘋狂地想著他太帥了,不像瘋狂的殺人犯。但一看到他的眼睛,她立刻知道絕對是他沒錯。
「磁磚是我親自挑選的。」她輕快地說,又往後退了一步,並對他露出最親切的笑容。「我們不想弄錯,對吧?」
園丁從皮圍裙裡拿出手槍,瞄準她的心臟。
「對,羅小姐。」他說。「我們當然不想弄錯。你已經給我惹來不少麻煩了。」
她突然想起莎麗不在房間裡,恐懼及狂烈的怒氣猛然揚起。
「你對女僕做了什麼?」她緊張地問。
「她很安全,」他用手槍指指放工具的小屋。「你自己去看。」
艾琳穿過花園跑向小屋,害怕得幾乎無法呼吸,並打開門。
莎麗坐在地板上,被綁著還被塞住嘴巴,但顯然沒受傷。她一看到艾琳便絕望且驚恐地睜大雙眼,一封信躺在她身邊的木板上。
「只要你和我合作,女僕就不會有事,羅小姐。」柏克輕鬆地說。「但如果你又給我出什麼難題,我會當著你的面割開她的喉嚨。」
「你瘋了嗎,先生?」艾琳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
他卻似乎覺得這問題很有趣。「那似乎是我外婆的想法。她昨天派人把我送到療養院,我還以為她很疼愛我呢。想到連親人都靠不住,真讓人難過,不是嗎?」
「她想救你。」
他聳聳肩。「不管她想做什麼,我幾個小時後便逃出來了。剛好趕回倫敦來執行昨晚的計劃。」
「我在舞會上看到的果然是你。」
他嘲弄地對她行個禮。「沒錯。你的頸部後面非常迷人,羅小姐。」
她不會因為他親密的態度而不安,她發誓。「你為何要讓聖梅林相信彭若南是殺人犯?」
「當然是想讓伯爵放鬆警戒。我覺得他若能放鬆下來,我會更容易抓到你,接著是他。」他輕笑。「此外,我很喜歡和爵爺玩遊戲。聖梅林一直以邏輯思考為傲,但他的推理能力跟我簡直不能比。」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艾琳用最有威嚴的語氣問。也許只要她拖延得夠久,就會有人回家來,看到她在花園裡,並過來詢問。
「你的問題最後都會得到解答,羅小姐,但事有輕重緩急。請容我自我介紹,」柏克優雅地點頭示意,但手中的手槍絲毫未移動。「你有幸見到英國的第二位牛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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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腳踩著階梯,前臂支在腿上。「你為何認為住在五號的紳士很奇怪?」
老管家輕哼。「沒有男僕,也沒有女僕。沒有人照料衣物或幫他做飯,完全獨自生活。沒見過一個年輕人請得起人,卻還是自己做事。」
亞瑟回頭望了望五號的房子。「他們來帶走他時,你也在嗎?」
「在。」婦人也望向那道門,搖搖頭。「真是可怕。他們用約束衣把他五花大綁帶出來,好像對待伯利恆精神病院的可憐人。坐在馬車裡的高貴夫人哭得心都碎了,之後人人都說他們要把他送到鄉下的私人療養院。」
「那位紳士住在這條街時有沒有訪客來過?」
「我沒看過。」管家說。「但他也只有下午及傍晚那幾個小時才在這裡。」
亞瑟直起身子,腳離開石階。「他不在這裡睡覺?」
「他最早也只在中午回來,可能他是在俱樂部待了一整晚。」
亞瑟注視著那扇門。「或是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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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克尚未拿下遮眼布,艾琳便聞到潮濕的氣味,所以知道身處於地底。他一拿掉布,她睜開眼睛便發現一間沒有窗戶的石室,只有掛在牆上的提燈做照明。
他們搭某種鐵籠子下來這裡。因為她被綁上遮眼布,看不到是什麼樣的裝置,但她感覺得出它在移動,也聽得到柏克操縱沉重鐵鏈使它下降的聲音。他非常驕傲地說明只有他知道如何控制鐵籠。
「頂端及底部有特別的鎖固定,」他說。「必須知道它的組合才能打開。」
圓拱形的低矮天花板顯示房間很古老。原始的哥德式建築不是當代室內設計師會喜歡的裝潢,她推斷。她聽到遠處有低低的滴水聲或水的拍打聲。
房間四處放了許多工作桌,上面則有各式各樣的工具及儀器。有些她認得,例如天平、顯微鏡及點火鏡,其他的則不太熟悉。
「歡迎來到我祖父的實驗室,羅小姐。」柏克用力一揮手。「他收藏了許多設備及儀器,但當然,我來到這裡後,那些都已經有些年代。有些還能用,但我也擅自更換了一些更現代也更先進的儀器。」
她的手仍綁在身前,但柏克已經鬆開坐馬車時綁住她腳踝的束縛。
在那段惡夢般的旅程中,她曾想要跳出車外,卻發現門上了鎖還加了橫桿。柏克對駕駛座的兩個惡棍下了命令後,她立刻知道要向他們求救是不太可能了。那些惡徒顯然是柏克僱用的人。
「我們並沒有坐很久,」她說著,故意不去理會他對實驗室的介紹。「我們一定還在倫敦。這是什麼地方?」
她說得很平穩,彷彿仍控制得住情況。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讓他發現她心中充滿恐懼,她不想讓這個瘋子太滿足。
「非常聰明,羅小姐。的確沒錯,我們仍在倫敦。這房間位在古老修道院遺址下方、十分偏避的區域。很少人住在附近,而住在附近的人都相信這裡是鬼屋。」
「原來如此。」她環顧四周,看著房間陰暗的角落。要相信這房間有鬼影或幽靈出沒一點也不困難。
柏克把手槍放在工作桌上,脫掉剪裁良好的外套,底下是雪白亞麻襯衫及高雅的藍白條紋背心。
「我祖父助長了傳說,我也繼續。」他說。「正好可以讓人們不敢接近這個地方。」
「你為何帶我來這裡?」
「這就說來話長了,羅小姐。」他看了眼手錶。「但我們有的是時間。」他走向一張工作桌,摸摸上面可怕的巨大機器。他輕拂過儀器,有如在愛撫情人,眼中閃著駭人的敬意。「這全都是因為命運。」
「胡說,任何認真的科學學者都不會相信命運。」
「啊,但我不只是認真的科學學者,親愛的。我生而注定是科學大師。」
「你祖母說得對,你瘋了。」
他輕輕嘲弄地一笑。「她的確是這麼想。」
「你還犯下謀殺案。」
「謀殺只是起頭,羅小姐。」他的手深情地緩緩撫過機器上類似來福槍槍筒的部分。「只是起頭。我還有更多工作。」
他愛撫機器的樣子讓她很不安。她移開視線,不去看他優雅的修長手指。「你所謂的命運是什麼意思?」
「那是千真萬確,絕不容懷疑的。」他似乎對機器著了迷。「聖梅林和我都受到命運的束縛,誰都逃避不了我們的命運。」
「那又是什麼意思?」
柏克從口袋拿出紅色天鵝絨袋子,解開綁住的繩子。「我們都承繼了一宗謀殺案及未完成的命運。但這次,結果將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他小心翼翼地從袋子裡拿出一顆大紅寶石,放入奇怪機器側邊的開口。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問,焦急地想讓他繼續說話。
「我祖父和聖梅林的叔公曾是朋友,最後卻成了勢均力敵的對手,兩人的競爭日趨白熱化。藍喬治無法接受我祖父足以媲美牛頓的才華,說他瘋了,嘲笑他。」
「但你已經復仇了,不是嗎?你謀殺了亞瑟的叔公。」
「藍喬治的死是意外,至少我那時是這麼以為。在他見證我成功完成計劃前,我並不想殺他。我要他知道他錯了,他不該嘲笑我祖父,說他是瘋狂的鏈金術士。但那晚我在實驗室找東西時,那老人走進來,嚇了我一跳。」
「你在找鼻煙盒。」
「對。雷神之火需要三顆寶石。」他把第二顆深色寶石放進儀器。「藍喬治死後,我就想,也許我誤解了命運。接著又得知聖梅林在獵捕我,一切終於明朗。我立刻領悟到注定要目睹我偉大工程的人是聖梅林,而非那些老人。這真是太符合邏輯了。」
「為什麼?」
「藍喬治和我祖父活在另一個時代,他們是上一代的人,屬於過去。但聖梅林和我是現代的人。伯爵才適合目睹我的勝利,而非他叔公。」柏克拍拍機器。「正如我才能解開雷神之火的最後秘密,而不是我祖父。」
「你在哪裡發現了這個所謂的命運?」
「就在我祖父的日誌裡。」柏克把最後一顆寶石放進機器,關上開口,轉身看著她。「但正如所有優秀的鏈金術士,崔福德也用密碼寫作,並不容易解讀,所以我犯了些錯。」
「你怎麼知道把我帶來這裡不會是重大錯誤?」
「我承認我祖父的文字十分模糊,但聖梅林讓我們的命運交錯後,一切都豁然開朗。」
「你是說從他決定尋找殺他叔公的人開始?」
「沒錯。我一發現他在獵捕我,立刻知道我們注定是這一代的對手,正如藍喬治和我祖父在多年前也互相競爭。」
她終於瞭解。「你帶我來這裡,因為你知道這是逼聖梅林前來並抓住他的最佳方法。」
「你很聰明,羅小姐。聖梅林在顧魏介紹所挑對人了。但他讓你趟入這趟渾水,卻是你的大不幸。但命運有時就是這麼殘酷,總會有許多無辜者扮演重要的人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