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醫生建議,像她這樣的產婦,不宜親自哺育、教養孩子,最好是另外找保母,並改以牛奶餵食。
然而朱世紳和杜皓天都不當一回事,反倒急死了一班醫生、護士,就擔心萬一小嬰兒給折騰出什麼問題,那大名鼎鼎的朱老太爺會狂性大發,讓整家醫院的人給他的曾外孫陪葬。
不過朱世紳倒是頗自信本身的看人眼光,龍依不是那種嬌嬌弱弱、走兩步路就喊累的溫室花朵。
他知道這個孫媳婦個性剛強,沒有這麼容易被壓力擊倒。
而杜皓天,也是太瞭解龍依了,知道她正鑽進牛角尖裡,給她點時間想想便會突破,你伸手想幫她,她還嫌你多事呢!
她已經太習慣凡事自己來了,因為她童年吃過太多苦,所以養成不信任人的性格。
這種事是急不來的,他也不逼她,偶爾點她一下就好,否則只怕逼得太急,她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他哭都來不及。
朱世紳和杜皓天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安心地放她一人獨自思考心裡的疑惑。
卻怎麼也想不到,她居然會抱著孩子爬上醫院頂樓,就坐在那高高的天台上,兩條腿晃悠、晃悠地搖著。
整個醫院大地震,上自院長、下至病人,個個都以為她想不開要自殺了。
一連串的奪命連環叩將朱世紳和杜皓天喚來,只希望這兩位老大有能耐化解危陵,否則……唉,那是誰也承擔不起的責任呀!
朱世紳和杜皓天來到現場,見龍依抱著孩子正凝視著蒼藍天空,死寂的眸底恫現在是星輝閃爍、精神奕奕。
朱世紳回頭給了那院長一記爆栗。「王八蛋,你說誰要自殺?看清楚,那是要自殺的人會有的眼神嗎?」
杜皓天飆著輪椅飛到龍依身邊。「我說龍依,妳要看風景能不能選別的地方?妳就這樣坐在這裡,那些醫生、護士全給妳嚇壞了。」
「登高才能望遠,你不知道嗎?」龍依橫他一眼,不過也馬上如他所願,抱著孩子站起來,隨他來到眾人身邊。
朱世紳開口:「小丫頭什麼事想不通,說來聽聽,別再成天裝悶葫蘆了。我和皓天瞭解妳,不過旁邊這些傢伙可是心臟都快被妳嚇得麻痺了。」
龍依歪著腦袋又想了想。「老太爺,你為什麼不懷疑我和杜皓天的身份?你難道沒想過寶寶可能不是他的骨肉,也許是我跟別人有的?」
「喂喂喂……」這是對他男性自尊的極大污辱,杜皓天開口了。「這孩子百分之百是我的種,我敢肯定,妳休想賴帳。」
朱世紳只覺得頭好暈,這些年輕人的腦子到底都在想什麼?難怪老聽人說「三歲一代溝」,以他的年齡,和龍依與杜皓天之間的距離已經相差十萬八千里了吧?
他也懶得解釋,只是抱過孩子,轉頭交給院長,並對他耳語幾句。
院長會意地點頭離去。
朱世紳這才對著龍依招招手。「小丫頭跟我來。」
杜皓天也很好奇外公玩些什麼花樣,自然亦步亦趨緊跟在旁邊。
三人來到嬰兒房,隔著一大片玻璃看著裡頭的五十二名嬰兒。
此時,所有嬰兒床上的名牌都被一塊白布遮蓋起來,每個嬰兒身上都蓋著同樣的雪白毯子,只露出一張粉嫩小臉蛋。
朱世紳指著玻璃窗,向替龍依接生的醫生問道:「楊醫生,你能認得出在這五十二名嬰兒中,哪一個是我的孫子嗎?」
那姓楊的醫生呆了一下,一張臉緊貼在玻璃窗上。
本來是不會有那麼多嬰兒擠在同一間嬰兒房裡的,但在朱世紳刻意吩咐過後,全院的嬰兒都被集中在一起了。
供辨別身份的名牌又被蓋住,五十二名嬰兒都身蓋雪白毛毯,僅露出一張臉,說實話……真的很難認。
楊醫生支支吾吾了好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朱世紳又叫來那日為龍依接生的兩名護士,讓她們認人。
結果,誰也認不出來,最後朱世紳將目光投向靜默一旁的龍依。
龍依毫不猶豫地說:「第三排、第六個。」
朱世紳派人進去揭開名牌,一瞧,果然無誤。
「現在妳知道我為什麼對皓天毫不懷疑了吧?」他問龍依。
龍依輕點頭。「就是一種感覺罷了。」
「沒錯,就是感覺。」朱世紳沉吟著,又道:「不過妳也可以認為是一種血緣天性。我對皓天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就像妳能從這些嬰兒中認出自己的骨肉一樣。別人就辦不到。」
「是不是所有人都很在意血緣這種東西?」這就是困擾她一個多月的問題。
「多數是,因為這是生物的一種本能。不過……凡事無絕對,本來上帝造人就分男女,一男一女結合、繁衍子孫,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偏偏世界上還是有同性戀的組合,而且這種現象不僅發生在人類之間,動物中亦有此類。我們可以說人類是因為有智慧,這才懂得尋男覓女,各自談戀愛。但動物呢?牠們之間的同性相依又是為何?所以說,百分之百的絕對是不可能發生的。」朱世紳的比喻確實恰當,卻也引人發噱。
杜皓天頭一個就表現出暈眩的樣子。「呵呵呵,真想不到外公也如此開通,連同性戀都能拿出來講。」
他還以為八、九十歲的老頭子一定不能接受同性戀呢!
「有什麼好不能講的?我有幾個手下就硬是跟女人處不來,非要跟男人在一起不可。管他那麼多,工作做得好就行。」朱世紳可開明了。
杜皓天卻忍不住打趣他。「我說外公,如果我也是同性戀,你也贊成嗎?」
「可以啊!但先把你的精子留下,外公得另外找個女人幫你生小孩,生下來外公替你養,絕不讓你操半點心。」朱世紳還巴不得眼下這個小寶寶的教育問題全交由他負責呢!這樣他的接班人才有著落。
龍依聽著他們祖孫倆一來一往地說笑,目光忽明忽暗。
親情是這麼的偉大,怎麼自己的父母卻忍心丟棄她?
原以為人性是自私的,這世間沒有什麼是可以值得人放心去信任的,直到現在,這念頭也支持她活了十九年。
但自從當媽媽之後,心頭便下時有一股沉沉的感覺,看著杜皓天,已經再也不能將他當成一件任務了;看著孩子,也無法輕易鬆手。
一顆芳心掛上了一個杜皓天、再牽上一個小嬰兒,沉重得好像泰山壓頂。
她很想拋開一切,揮揮手,瀟灑地走。
偏偏,那腳步卻是怎麼也邁不動,她被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給困住了。
這心情是又驚又懼,可每當午夜夢迴,想到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心口又是一陣甜蜜流過。
這才發現,困住她的鎖純粹是自己造的。
她好惶恐啊!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裡,她卻有了軟弱的念頭,這不是自找死路嗎?
所以她日思夜想,直到朱世紳的話點醒了她,這才明白,原來萬事存乎一心,單看你怎麼想罷了。
你自私,那便步入了私的一途;你渴望愛,並且勇於去愛,自會踏入愛的殿堂。
其實也不難嘛!
「呵呵呵……」她抿唇輕笑,眸裡閃耀著溫暖的光芒,耀眼得奪人心魂。
杜皓天看見她的笑,一瞬間只覺得滿室生輝,一顆心更加繫在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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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依的疑惑已經清除,整個人的氣質煥然一新,有若蒙塵的珍珠,一待塵埃盡拭,便散發出燦爛的光芒。
杜皓天越看越高興,他萬分期待,等著與龍依相親相愛。
不過,世間不如意事十常八九,等龍依身體一恢復,首先便向朱世紳告辭。
朱老太爺也沒說什麼,竟然直接揮揮手就讓她走了。
杜皓天恨恨的找到老頭子開罵。「外公,你明明知道我們還沒結婚,你這樣讓她走,要我去哪兒找我的老婆、孩子的娘去?」
朱世紳也有趣,直接回道:「你綁得住她的人,綁不住她的心有什麼用?」
這道理杜皓天也懂,心裡也知道龍依總有一天會離開,只有在莽原中奔跑的她,才是最美麗、自然的她。
他無意拘束她,可他要她一個承諾啊!
她就像一隻風箏,如果他不緊緊抓住線頭,天曉得她轉身一飛,會飄向何方?也許南極、北極都去了,就是不回他懷裡呢!
他沒有安全感啊!
可惜朱世紳哪裡知道這些年輕人的心事,杜皓天也只能自己辛苦追老婆去。
希望老天保佑,也許來得及在龍依登機前截住她,好好作一番表白呢!他一路駕著電動輪椅來到車庫,正想命人送他去機場,卻沒想到人還沒到車庫,遠遠便見一個女子站在車庫前,翻騰的長髮在風中飛揚,就像差麗的仙女一般。
那不是龍依嗎?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內心既開心,也憂傷。
雙手緊緊捏著毫無知覺的兩腿,他真恨不得現在就站起來跑到愛人的面前。
可目平……這可恨的雙腿啊上議他如陷泥沼,只能眼睜睜看著仙女回歸天宮,卻連追逐的能力也沒有。
他緊咬牙根暗自發誓,絕對要窮盡一生之力,努力讓自己恢復行走能力,否則怎麼配得上她?
龍依緩緩走到他面前,銀鈴似的清音響起。「我是來跟你道別的,我待會兒就要回美國了。你父母的事我會想辦法查清楚,你不必擔心。」
「妳要一人獨闖周問添的勢力範圍?」他大驚,急握住她的手。「不行,那太危險了!」
「你誤會了。從這次任務中,我深深發現自己對情報掌握上的不足,回美國後,我會先組織一個情報網,再設法滲透進春芳集團中,如果能找到你父母是最好的,如果不行,起碼也要找到那兩名假冒者,從他們口中逼問出假冒你父母的原因,進而揭穿周問添的假面具!」她一一為他解釋自己準備進行的工作。
他一時聽得傻眼,不是為了她的心細、她的勇敢,而是……她居然開始跟他說起自己的想法?!
這……她不是從不跟別人解釋自己做事方法的嗎?
現在……她這種做法又代表什麼?這是表示……她已經對他撤除心防了嗎?
「怎麼了?你覺得我的做法有問題?」她問道。
他用力搖搖頭。「不是,妳的計劃很好。不過……」呵。忽然覺得自己很傻。想這麼多做什麼,她都已經用行動表示了對他的牽掛,難道他還要處處懷疑她的動機?不要啦!既然早就下定決心不綁捆她、要讓她高飛了,現在又去疑東疑西,他也太沒有男子氣概了。
他挺起胸膛,揚起一抹璀璨笑容。「妳回去之後,萬事要小心,有空記得多回來看看我和寶寶。」
「我會的。」她點頭。說實話,要這樣對一個人交心真的很困難,得鼓起莫大的勇氣才做得到。
如果他背叛她,她一定會崩潰。
可是她的心又確實牽掛著他,也只好義無反顧去面對了。
她賭他是個真情至性的好男人,如果他們的情感不是假的,那麼他們攜手白首必不是夢。
否則,她終此一生不會再相信任何人。
杜皓天對她招招手。「妳過來一下。」
「做什麼?」她走到他面前。
他伸手解下昔年外公送給母親、再由母親送給他的金項鏈,戴到她的脖子上。「雖然不是什麼太珍貴的禮物,但對我而言有特殊的意義,今天轉送給妳,希望妳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一切。有空一定要常回來。」
她摸摸鏈子,知道這上頭牽繫著他的心,戴上項鏈,就代表將她納入家族中了。
她終於也有一個家了。
鼻頭不禁一酸,可惜她沒有什麼東西送他,想了想,她拿出一柄小刀,割下黑緞般的秀髮,將斷髮放在他的手裡。
「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你,這頭長髮算是陪我最久的東西了,我把它送給你。」
他感動莫各地握緊了柔絲般的發,感受到了她的心意,眼睛竟刺得發痛。
「我會好好愛惜它的。」
她對他笑了笑,轉身走了。
他只能待在原地,隨著視線漸漸模糊,凝望著她的背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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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水,一去不返。
短短不過一年的時間,杜予誠,也就是杜皓天與龍依的兒子,終於滿週歲了,已經可以扶著牆壁搖搖晃晃地走路。
可歎杜皓天連做了五次手術,雙腿依舊毫無起色,只能看著兒子自嘲。
「這小子這麼好動,只怕再過幾個月就要翻上天了,到時候我恐怕連他一根毛都摸不著。」
他的話雖然是含著笑意說的,可任誰都看得出他心底的沮喪。
憑著朱家的背景,世界有名的神經外科權威已經請遍了,卻沒有一個人拿杜皓天的傷有辦法。
這幾乎是給他下了一個終生癱瘓的判決。
朱世紳一顆心著實苦惱到了極點。
但他也始終沒死心,發誓就算要傾家蕩產,也要治好外孫的腿。
卻沒想到,旁人沒放棄,杜皓天卻自己提出了不再接受手術的決定。
朱世紳急壞了,拚命勸他。「皓天,你不要這樣衝動嘛!前幾次手術不行,不代表之後的也沒用啊!那些醫生也說了,那個神經叢之類的問題可大可小,反正你只管安心養傷,凡事有外公幫你擔著,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知道嗎?」他害舊外孫又想尋死啊!
杜皓天只能苦笑。「外公,你想到哪兒去了?我不再接受手術,不代表我不進行另一方面的治療啊!」
「難道這種脊椎傷害還有其他治療法?」這點,朱世紳可是聽都沒聽說過。
「針灸、電擊、水療……治療的方法可多了。不過外公,我現在最需要的是一間生技研究所,你能不能幫幫我?」
「你都這樣了,還要搞什麼研究?」
杜皓天支支吾吾的,考慮要不要告訴外公,他父母在美國做的是什麼研究。
他想了好久,向朱世紳使了個眼色暗示。
朱世紳立刻命令手下出去,偌大的病房裡只剩祖孫二人。
「有什麼事不好說的嗎?」他問。
杜皓天整理了一下思緒。「外公,我不曉得該怎麼跟你解釋,或許這種研究在外人眼中是很不道德的東西,不過我要強調,我們做這些研究絕不是想要圖利自己,只是本著科學家對某些未知事物的好奇,以及想要促進人類科技、醫學的進步,才去進行研究。」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外公幾十歲的人了,挺得住。」
杜皓天深吸口氣,方道:「爸媽在美國做的研究就是——複製。」
朱世紳霍地睜大眼睛。
隨後,他緊張地四下張望,確定沒有人竊聽,才結結巴巴地開口:「你們在做複製人?」
「還不到那種程度。」杜皓天笑。「外公,多數的實驗都會先從動物身上開始著手,沒人一開始就打複製人腦筋的。不過,我也不否認,在春芳集團的生技研究所裡,爸媽研究的最終目的確實是關於複製人的沒錯,不過研究的方向是藉由一個細胞複製出人體的器官。眾所周知,在醫學上,器官移植最大的問題就是排斥性,可如果是自體器官的移植呢?所有的排斥性將等於零……」
儘管只是複製人體器官,但還是聽得朱世紳呆掉。
從報章雜誌上,他也曉得世上有一票人在研究「複製」這項技術,卻怎麼也想不到會與自己的女兒、女婿扯上關係。
如果女兒、女婿將這項技術用在人體上……朱世紳一方面覺得這是件天理不容的事;不過二方面又覺得這個技術如果成功,在醫學上絕對會是跨領域的進步。
況且,源源不斷的年輕肉體被複製出來,老邁腐朽的肢體隨時可以被替換,這就表示,人類邁向長生不老並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這個想法激起朱世紳內心的興奮。
自古以來,長生不老就是帝王追求的夢想。朱世紳不是帝王,卻也是有錢有勢,如果能多在人間逍遙快活一分鐘,何樂而不為?
但他心底也深深被這種念頭所困擾。只要稍有宗教信仰的人就知道,創造生命是神的權利,人類想要干涉大自然的運行,必有一天會引起大難臨頭。
就像那些電影小說常演的,機械人、複製人不滿為人類所控制,反而群起暴動,最終釀成不可知的災禍。
朱世紳混了半輩子的黑社會,也幹過不少圍標、官商勾結、包娼包賭等壞事,但有些事他是絕不碰的,比如販毒。
毒品殘害人心,比洪水猛獸更加可怕。他愛錢,卻也不想將良心一起奉送。
「唉!」想了好一會兒,他也只能歎息一聲。
杜皓天卻是很高興外公的表現。世人對於長生不老都有一定的野心,外公能夠保持理智,他也就敢向外公吐露更多實情了。
「外公,複製的技術是很神奇,不過並沒有想像中這麼簡單。你想想看,一個胚胎要分裂、生長成嬰兒,得費去多少時間?人類懷胎都要十月,所以複製也是需要時間的,更何況要人體器官成長到足以讓病患使用,所需要的時間又更長了。還有,複製出來的器官是否完美,也大大地影響了它的實用性。如果複製器官帶著原主人的病變,那複製器官根本一點用也沒有。」
朱世紳聽得是一個頭兩個大。「停、停、停,一會兒聽你說複製技術像神一樣厲害,一會兒又說沒用,我都弄糊塗了。你乾脆直接告訴我,你是不是也想在這裡研究複製技術?那玩意兒對你的傷真的有幫叻?」
杜皓天不禁笑出來。「外公,你把複製技術想得太簡單了。我才幾歲,大學都還沒畢業,有什麼能力做複製技術的研究?我說的都是以前跟著爸媽在研究所玩的時候聽來的,我沒有那種本事。而且研究這項技術,要投資的金額和設備太多,還有可能觸法,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是沒興趣攪和進去的。」不過——目前他已經確信父母和自己會落到這般淒慘的地步,就是因為他們對複製技術的研究。
一般人初聽到複製技術的反應。就是直接將它和長生不老聯想在一起,這便產生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結果。
他記得父母曾說過他們克服了一項新技術,能讓複製器官更快、更好地作用出來。
一開始他還忙著逃命,沒想太多。
不過這一年多來,反覆地動手術、養傷,他有時間回想當時父母的話,經過一連串的分析與思考,最後猜測,父母一定是成功克服了「時間」因素。
或者應該說,他父母已經研發出某種催生劑,可以迅速催發那些複製器官的生長。
不過這也只是杜皓天的猜測,實際真相還不知道。
朱世紳聽得又更迷糊了。「你不想做複製研究,那要研究所幹什麼?」
「可以做臍帶血研究啊!」事實上,這方面才是杜皓天的專長。「外公,你可別小看那一點點的臍帶血,其中的干細胞可以大大地促進神經叢的發展,對於免疫系統或神經受損者西言,那是寶啊!」
難怪小杜予誠出生的時候,杜皓天急著叫人保存臍帶血呢!原來他早留了後路。
這種研究,比之複製技術的探討,那爭議性可是小多了。
朱世紳點點頭。「如果是要這類的研究所,憑我們朱家在政商兩界的勢力,保證三個月內,連同設備、研究助理、許可證都可以弄出來給你。地點嘛……就在這家醫院裡。你覺得怎麼樣?」
杜皓天當然同意,這間教學醫院也是朱家產業之一,在自己的地盤上做研究,無論是安全性和方便性,都更可靠了一些。
「謝謝外公。」他大喜。
朱世紳只要見到外孫笑,也就滿足了。
人生苦短啊!他不想再嘗一次失女之痛了。
「你在這裡好好靜養,過幾天外公再給你帶來好消息。」說話問,這八十歲的老頭又為了兒孫之事操勞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