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沖沖的從台北市區一路飆回陽明山的袁皓,才剛從黑色積架跳下車,他的那對寶貝爸媽居然已經開始跟他演起戲了。
而在他們身後站著的,就是他那個可惡的老婆!
「爸、媽,請你們讓開。」他鐵青著臉怒道。
「你還知道我是你爸?」西裝筆挺的袁雍仁架式十足,咬牙切齒的瞪他,「你要真的還認我是你爸,就不會去拍那些丟死人的清涼照。」
「沒錯!你簡直將咱們家的臉都丟光了,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石亞蓉裝出一臉的尖酸刻薄,半瞇起眸子冷冷的睨著他。
老天爺!袁皓受不了的看著他們,口不擇言的怒道:「我拜託你們,家裡有一個瘋子就夠了。」
「瘋子就是你,不願意好好的在家族企業裡當經理,卻只穿著一條內褲讓一個黃毛丫頭拍照!」
石亞蓉挑挑柳眉,鄙夷的撇了撇嘴角,回頭以不屑的眸光瞥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周芯蕎。
深吸了口氣,周芯蕎走上前來對著她反駁,「我不是黃毛丫頭,我二十五歲了,還是一個在世界攝影展上得名的專業攝影師。」
「得獎?就憑妳?」石亞蓉抬起下顎,一手摀著嘴呵呵大笑,「妳是參加幼兒組得名的吧?」
她氣得全身發抖,「妳、妳太污辱人了!」
「不,我老婆說的沒錯。」袁雍仁冷笑一聲,「像妳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女娃能得什麼獎?不就是個拍內衣照的三流攝影師。」
袁皓沉眉鎖眼的瞪著眼前對戲的三人,眸中淨是犀利冷光。
周芯蕎看老公眼光那麼冷,心裡雖然是七上八下,但公公、婆婆演得真的太讚了,而老公此時的表情跟感覺,更讓她的靈感湧現,她知道小說劇情怎麼接下去了。
「行了、行了,爸、媽、老公,謝謝嘍。」
她對著公公、婆婆舉起大拇指,然後鼓起勇氣走向那個眉峰攏聚,雙瞳除了冷外,不見一絲波動的老公。
給了他一個愛的擁抱跟親親後,她露齒一笑,「再次謝謝,你可以回去辦你的事了,我保證不吵──嘿,好痛!」
冷不防的,袁皓扣住她的手臂就往樓梯走去,上了二樓後,將她拖進臥室,再把她用力的推倒在床上,回身就將門給鎖上。
周芯蕎當然知道他為什麼生氣,而且她也知道這時候用強的一定不行,因此采低姿態響應他。
她交纏著十指,眼眶微微泛紅,預備來個先下手為強。
她哽咽的凝睇著氣壞了的老公,「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這樣逼你回來,利用完你又趕你走,可是我真的太需要你了,你知道的,你是我所有靈感的來源,沒有你,我什麼也寫不出來。」
袁皓沒有說話,冷然的黑眸仍然定定的看著她。
「你還是在生氣嗎?」她難過的看著他。
他咬牙切齒道:「我是生氣,因為我最親愛的老婆,居然當著公司的高級主管面前恐嚇威脅我。」
他不只生氣,而且還氣瘋了!
認錯,是結束爭執的上上策。
周芯蕎眨眨盈滿淚水的雙瞳,讓滾燙的熱淚在她的粉頰上劃出兩道淚痕,而後楚楚可憐的看著他,「我錯了,我錯了,請你原諒我吧。」
「原諒?哼,照片跟底片呢?」這些東西一定得要回來。
她點點頭,「我馬上拿來給你。」
跑回工作室,她將一迭照片跟底片都拿到臥室。
「全在這裡了?沒有多洗?」不知道是不是白問了?
她用力的點點頭,「全在這兒了。」
他沉沉的吸了口長氣,看著悔意甚濃的老婆,「這一次就算了,下次──」
「不會有下次了,我發誓。」
周芯蕎一邊說一邊在背後做了個打叉的動作,表示發誓無效。因為她已經將老公的性感照片全掃瞄起來存進計算機裡了,日後就算要印一百張都嘛行。
但短期內是不會印了,總之,有備無患嘛。
袁皓看了看手錶。下午一點了,今天還有很多的事要忙。
周芯蕎沒有錯過老公這個動作,她馬上挨進他的懷裡,仰頭看他,「我知道你很忙,我真的不會吵你了。」
這句話的有效期限是在這本書完成之前,之後就另當別論了。她在心中加了腳注。
雖然她沒說出來,袁皓也知道她的心思。
他將照片跟底片放在床上後,在床沿坐下,再將她抱到大腿上,「妳的稿子什麼時候完成?」
「最快再一個禮拜,但是較保險的估計是兩個禮拜後吧。」
袁皓點點頭,「寫完這本,先不要再寫好不好?留點時間給妳這個可憐的老公。」
「嗯。」她啄了他的唇一下。
先答應再說嘍,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
他眸光一冷,「不可以敷衍我。」
「哈、哈。」周芯蕎乾笑兩聲,心跳馬上「咚」的漏跳一拍,隨即失速狂奔。
她老公挺瞭解她的,她還是要小心為上。
袁皓撫著她微濕的臉,俯身輕輕的親吻她,喃喃的道:「別再惹我生氣了……天知道我有多麼的愛妳。」
「我也好愛好愛你,真的、真的。」她印上他性感的唇。
「嘻嘻嘻……」
「和好了唄,跟你們說吧,我賭贏了,你們一人給一千塊。」
「什麼嘛,袁皓也太好說話了!」
「唉!最近一定是走衰運,老是在破財。」
門口突地傳來袁雍仁、石亞蓉、曾季霖、羅傑四人的談話聲。
原本相擁而吻的兩人瞬間分開,飛快的轉身,剛好看到曾季霖跟羅傑從皮夾裡抽出一千元給眉開眼笑的石亞蓉。
「這──我明明鎖門了!」袁皓一臉錯愕。
袁雍仁笑咪咪的舉高他手中的備份鑰匙。
頓時,袁皓好後悔沒學老婆的作法,將房間的鑰匙也拿到後院去埋了。
「花了一千元,總得有些代價吧?」
曾季霖挑眉與老同學交換了下狡詐目光,與他默契極佳的羅傑當然明白他想幹麼,但袁皓是上司──
不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羅傑還是抵抗不了誘惑,朝他點點頭。
兩個同是美式足球校隊的老隊友,再次發揮達陣的爆發力,一前一後的衝向袁皓。
袁皓當然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但他若是保護了照片,懷中的老婆就會被曾季霖撞到,可要是照片被搶走,日後花花大少曾季霖肯定每見他一次,就捧腹大笑一次。
但沒有時間考慮了,他抱著妻子跳離床邊,眼睜睜的看著曾季霖跟因體積龐大而晚了幾步的羅傑,一把搶走床上的照片。
兩人看著照片先是一愣,然後「噗哧」一聲,發出爆笑聲。
「哈哈哈……」
往後的日子,曾季霖每見袁皓一次,腦海就出現他全身光溜溜,只在重點部位穿上丁字褲、搔首弄姿的清涼畫面,而這忍俊不住的爆笑聲,自然也成了他們每一次見面的「前奏」了。
☆☆☆
時序來到了十月。
台南市近郊一處上百坪的豪宅內,留著落腮鬍、兩鬢飛白的徐光雄,神情凝重的看著坐在他面前沙發上,兩名負責台北房地產推案的經理人。
他們這次南下帶來了一個壞消息,信義區土地標購案被曾季霖接掌的「龍華建設集團」標下了。
他身為房地產界與龍華爭取龍頭地位的「新成集團」現任總裁,當然費盡心思、甚至出高酬買來不少龍華的商業機密。
據可靠消息來源,龍華雖然高價標下土地,但資金周轉上有困難,根本沒有能力開發。
所以曾季霖的父親打算以轉賣方式將土地脫手,好獲取些許利潤。
而放眼商界,有能力承購那塊土地的公司沒幾家,且在他派人「關照」下,那些有能力的公司都很聰明的做出退讓聲明。
如此一來,龍華想脫手,就非找他不可。
只是沒想到龍華新任總裁曾季霖居然將腦筋動到袁氏國際集團上,他與袁皓近日密商,已經達成部分協議,將由雙方合夥開發信義區那筆高價標得的土地。
龍華與袁氏同盟,不僅聲勢大增、資金無慮,日後的合資案只會多不會少,這對新成集團的傷害可謂不小,生存空間鐵定遭到擠壓。
如此一來,他非得想法子逼退袁皓不可!
思忖再三的徐光雄對著兩人道:「幫我約袁總裁,日期確定後,我就北上。」
「是。」
此次這個在業界上以強勢作風聞名的總裁要親自出馬,看來袁皓要是不懂得給個面子,那就是敬酒不吃,等著吃罰酒了。
☆☆☆
「哈哈哈……」
朗朗晴空下,在中山北路「老爺大酒店」的咖啡廳裡,傳來曾季霖的爆笑聲。
坐在對面的袁皓冷冷的睨著他,身邊的特助羅傑則是低頭吃吃的竊笑,但在上司一個冷光掃過來後,他立即坐直腰桿,抬頭挺胸,緊閉著嘴巴嚥下那一肚子的笑意。
「特助這位置,你是坐膩了嗎?」袁皓一臉嚴峻的問他。
羅傑吞嚥了一下口水,手摀著嘴巴,連連搖頭。
說來,他們這哈佛三劍客裡,只有他這個大塊頭是拿獎學金完成學業的,雖然家境也算小康,但他一家有五口,經濟壓力不小,所以他這個特助的位置是一定要繼續坐下去的啦。
他看向曾季霖,使使眼色,要他懂得「適可而止」。
但人家就沒必要像他一樣窩囊,比家世背景、比長相,他都略遜人家一籌嘛。
季霖的父親是房地產大亨,他現在又是新任總裁,再瞧瞧他那曬成了古銅色的膚色,看來又健康又挺拔。至於三劍客中最有女人緣的袁皓更甭說了,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還有一股在不笑時會散發出的致命吸引力,就只有他──
羅傑低頭瞄瞄自己的大肚子,再想想自己的大頭、圓臉後,在心中輕歎一聲。三劍客中,袁皓結婚了,季霖身邊永遠不乏女人,只有他這個王老五、羅漢腳,連一個女朋友都沒交過!
而最最可惡的,就是那個總裁夫人──周芯蕎。
他跟她其實也是老朋友,他喜歡她的姊妹淘巫欣薇,她也知道,但她就偏不幫忙撮合。
所以他都故意喊她「總裁夫人」而不叫她的名字,就是在提醒她,他的身邊少了個「夫人」嘛。
但古靈精怪的芯蕎卻故意給他裝迷糊,連欣薇出國深造也沒通知他,害他哭了好幾晚!
在羅傑思緒百轉間,曾季霖還是看著面無表情的袁皓猛笑,因為他的腦海裡還浮現著他穿丁字褲的模樣。
袁皓忍不住了。近半個多月來,他跟他密談商業擴展的公事,一直到今天才能歇口氣,而老婆所寫的小說,也早在一個星期前完稿交給出版社了,結果他這個朋友兼新事業的合夥人,竟然還在繼續嘲笑他?!
「季霖,你是打算在我們還沒有開始進行信義區的開發案前就逼我打退堂鼓,是不?」他的語調充滿威脅。
曾季霖連忙停止笑意,因為雙方的合作契約正由律師團擬訂中,尚未簽約。
「好吧、好吧,不笑了。對了,你那個美麗的作家老婆呢?」
說到她,袁皓就在心裡大大的歎了一口氣。
她寫完稿子,空出一個多禮拜要陪他,但他跟季霖的合作案,因為投資金額龐大,相關會議不斷,忙得不可開交的他根本沒時間讓她陪。
說來,他這個怨夫也不是她一個人製造出來的!
「欣薇從意大利回來了,芯蕎一早就去接機,現在兩個情同姊妹的女人應該在某個地方聊心事吧。」
一聽到「欣薇」這個名字,曾季霖的眸中立即閃過一抹歉然,甚至帶了點幾難察覺的情愫,但欣喜若狂的羅傑並沒注意到。
他又驚又喜的看著上司,「真的?她回來了,為什麼沒告訴我?我也可以去接──」
「芯蕎說,你老是堵她跟我在公司碰面,要我別告訴你。」袁皓直接打斷他的話。
吼,她竟報老鼠仔冤!
羅傑肩一垮,委屈的道:「我那叫盡職,她了不了啊!」
「不用急,晚上她們會在家裡,你就一起過去吧,」袁皓看向沉默不語的曾季霖,邀請著,「你也一起過去。」
「呃──不,我跟我女朋友有約,不去了。」他匆匆的看了手錶一眼,「我還有事,得走了。」
「這麼快,才說今天要聚聚不談公事的!」羅傑連忙抗議,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三人才沒有什麼上司、下屬之分,可以暢所欲言。
曾季霖拍拍他的肩膀,「抱歉,我先走了。」
袁皓看著他僵硬離去的背影,再瞥向身邊這個一聽到巫欣薇回來,就笑得眉開眼開的好朋友,不得不佩服他的「遲鈍」。
「幹麼這樣看我?好像我是白癡似的!」羅傑語氣困惑又帶了點不滿。
果然是白癡!袁皓在心中歎道。
欣薇情系季霖,只可惜妹有心、郎無意,她因遭受季霖的拒絕而負笈國外,而這個默默愛著她的羅傑,卻始終未曾察覺這一點。
「袁皓,你想說什麼?」羅傑覺得好友真的是以看白癡的眼神在看他。
「沒有,喝咖啡吧。」
羅傑撇撇嘴角,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拿起咖啡就口,心中卻開始盤算。
欣薇這次回來,應該會留下來了,那他一定要好好的展開追妻計劃。可要怎麼巴結芯蕎這個姊妹淘呢?
笨!他幹麼那麼盡忠職守,跟她槓上呢?
下回他絕對會放水,讓她暢行無阻的找到總裁!
此時,屋外的陽光耀眼,羅傑的臉上也充滿了愛的光芒。
☆☆☆
星光璀璨的夜晚,陽明山的夜景分外迷人。
清涼的秋風徐徐,月光皎潔,袁皓、周芯蕎特別將晚宴設到屋外,讓巫欣薇這個返鄉客可以一邊欣賞星夜美景、一邊品嚐美食。
而家中兩個老頑童在媳婦兒不寫稿的日子,早早就跟爬山同好去爬台灣的美麗山嶽,已經有好幾天不在家了。
因此,晚宴就只有三個年輕人,一起品嚐由阿麥這個十項全能的老總管烹飪出的西餐美食。
「奇怪?袁皓,你不是說羅傑要來的嗎?」周芯蕎在吞下一口香嫩好吃的牛排後,問了坐在身邊的老公。
他聳聳肩,「他是要來,可不知道為什麼還沒到。」
「我好想看看他耶,看他是不是真的像芯蕎說的,變得『很可惡』了!」
膚白如雪、美若天仙,有著一口潔白貝齒的巫欣薇,在更早之前已經跟周芯蕎聊了好多事,當然也聽到她對當年那個木訥害羞的羅傑的諸多抱怨。
袁皓皺眉,看了笑嘻嘻的老婆一眼,「妳說羅傑的壞話?」
「只是陳述事實嘛,誰叫他老堵我,這次你跟季霖談合作案,他還來個『狡兔十窟』,帶著你東奔西跑,四處到飯店開房間,就是不待在公司裡,連你的手機也由他保管過濾電話!」周芯蕎是愈說火氣愈旺,「像這樣阻礙相愛的人見面的壞蛋,誰要幫他說好話。」
因為沒寫稿的她真的好無聊啊,她想開新稿,可老公一回家就累癱在床上,白天她又找不到人,沒有老公來扮書中人物,她就是腦袋空空沒靈感!
袁皓當然明白老婆的不悅,但是身為羅傑的上司兼好友,他還是要說一句公道話。
他看著美麗的巫欣薇道:「其實羅傑是盡忠職守,因為芯蕎這個老婆老是沒看清楚場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我從公司拉走,次數多得數都數不清,把我的行程弄得大亂,所以身為特助的羅傑也只能用這樣的方法來避免。」
「我明白。」
巫欣薇露齒一笑,看看他,再看看身旁一臉幸福洋溢的老朋友,一雙美眸難掩羨慕。因為她心中一直有個人,所以即使這幾年人在國外,追求者眾,她還是全拒絕了。
「你們真幸福。」她有感而發。
「幸福?」周芯蕎先是一愣,隨即笑開了嘴。「對啊。」
「是啊,在她沒有寫稿的日子。」袁皓不忘加個批注。因為當老婆寫稿時,他老是有一種居於她生命中第二位的挫敗感。
「來了、來了,最後一個客人來了。」
阿麥邊端來牛排配菜,邊回頭看著走得「慢吞吞」的羅傑。
袁皓跟周芯蕎兩人從座位上起身,覺得他看起來怪怪的。
巫欣薇也跟著起身,巧笑倩兮的看著那高大但略顯遲緩的身影,頂著月光慢慢走過來。
「呼呼呼……」羅傑氣喘吁吁的走來,看到美麗如昔、窈窕依舊的她一身剪裁大方的淡藍色香奈兒秋裝後,他的心卜通卜通狂跳,臉更是漲得紅通通的。
該死的,他快不能呼吸了!
「你怎麼那麼慢?」周芯蕎邊問邊看他吃力的走到座位上。這左看右看怎麼老覺得他不一樣?
袁皓也注意到了,他發現這個同窗好友好像在幾個小時內「小了一號」?!
「羅傑,好久不見了,你看起來圓了不少哦。」巫欣薇落落大方的看著暗戀自己許久的老友。
愛情就是如此,她愛的人不愛她,一個被她當成哥哥的人,卻將一顆心放在她身上……
「還圓?!」羅傑吶吶的道。他已經在穿衣鏡前試穿了數不盡的西裝,也罵了自己幾百遍的「豬」了,氣自己怎麼會容忍自己胖成這樣!
最後為了讓欣薇有個好印象,他還是勉強擠下這幾年前的白襯衫跟西裝,深呼吸、縮小腹、勒緊褲頭,讓自己看來瘦一些,結果欣薇還是說他圓。
「奇怪?我怎麼覺得你的肚子不見啦?」周芯蕎想也沒想的就以食指去戳他的肚子。
「我──我沒肚子。坐吧,總裁夫人,袁皓、欣薇,我肚子也餓了。」他邊說邊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後,縮緊小腹,緩緩的坐下身來。
而這一坐,他覺得腰上的皮帶好像緊得他快不能呼吸了。
大家一起坐下,卻發覺他額冒冷汗,臉色也好蒼白。
「你還好吧?」眾人關心的問。
袁皓一看他身上「超合身」的西裝,大概知道這個天才友人做了什麼事,「去換件衣服吧。」
「說什麼?吃吧、吃吧,阿麥總管,上菜了,謝謝。」
羅傑乾笑兩聲的跟阿麥打招呼,不一會兒,他的面前就出現多道令他垂涎三尺的美食,但他不敢吃,怕衣服裂了、褲子撐破了……
眾人邊聊邊吃,巫欣薇雖然覺得羅傑怪怪的,但還是找話與他聊,「這種朋友聚會的場合,你還是叫芯蕎『總裁夫人』?」
「叫習慣,改不了了……」他邊回答邊吞嚥了一口口水。他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好餓。
「你怎麼不吃呢?阿麥總管做的菜好好吃。」
「呃……呃,好吧。」佳人都開口了,他小吃一口應該沒關係。
於是他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口牛排,放入口中,咕噥一聲吞下肚去,但沒想到吃一小塊後更餓了。
就再一塊吧!再切一塊就好。他又放一塊入口中後,阿麥正巧送了餐後甜點過來,一顆強烈想幫美女服務的心,讓他頓時忘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危機」。
他想也沒想的站起身,結果一陣恐怖的聲音頓時穿入耳膜。
「劈劈啪啪──劈劈啪啪──」
羅傑呆若木雞,動也不敢動,一回神,求救的眸光立即飛向好友,他幾近嗚咽的道:「袁……皓……」
袁皓反應極快,他快速的脫下身上的西裝給他,羅傑立即將那件灰色的LV高級西裝綁在褲腰上,逃難似的飛奔回自己的車上,快速駕車離去,連再見都沒空說。
而還待在院子裡的兩大美女先是一臉錯愕,而後對視一眼,噗哧一聲,爆出大笑聲。
不過袁皓可就笑不出來了,畢竟他跟羅傑是好哥兒們。他真的不明白,為何他們兩人會先後發生這麼丟臉的事?
他穿丁字褲搔首弄姿的鏡頭被拍照存證,而羅傑的褲子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撐破了……
唉,他們果然是哥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