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海外公司臨時出了點事,必須由爾勳親自去處理。雖然他每天一通電話給她,全在白天上班時間,而且也只告訴她事情還沒解決,每天說同樣的話,體貼話可沒半句。想想也不能怪他,都怪自己,誰叫自己有兩種身份呢?白天是他的特別助理,他當然不可能和她說些親密話;晚上的她算是他的女朋友吧,但她又沒給他電話,讓他到哪裡找她呢?出差前,他還特別寫了張紙條給自己,叫她送到餐廳給他的「女朋友」,真是多此一舉。
看來他是有些喜歡自己的,因為他每天只和她在一起也不約別的女人。他白天冷漠嚴肅、不苟言笑,一到晚上伴著她時,既溫柔又可親,叫她深深地愛戀著,想來她愛上了他……寶兒嚇得從床上跳下來,在房間裡像只沒頭蒼蠅般轉來轉去,現在的她一點也不會想到肚子餓的問題。
「一定要讓他愛上我才行,但該用什麼方法呢?現在他很喜歡我濃妝艷抹的樣子,也許應用這種樣子讓他愛上我,再告訴他我是誰,不就功德圓滿了?」寶兒喃喃自語。
雖然她現在的心思不放在吃東西上,但他的姐子可不曾放過她,抗議般大聲地叫個不停。
「先吃飯,再好好想勾引他的計策,讓他想逃也沒得逃。」寶兒高興地梳洗,準備下樓吃飯。
寶兒一到飯廳就看到嫁出去的女、沒出去的水又回來了。真搞不懂大姐到底是嫁人了呢?還是招贅?一天到晚,他們夫妻倆全待在家裡,早餐也吃家裡,晚餐又來報到。當初就該招婿算了,吃得也名正方順多了!
反倒是該回來的沒回來。三個哥哥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從她回家到如今,見到大哥最多次,但也用手指算得出來。二哥呢?就婚禮上見過面,現在人又不知野到哪裡去,可能躲到宋家去了吧!或者又是哪裡有什麼漂亮的女人,值得他拋家棄妹的。三哥更離譜,連見也沒見著,不知躲到哪個鳥洞去了,想來就氣,一點兄妹愛也沒有,也不想想,有十多年沒見過面,這臭小子。她恨恨地咒罵著。
「啊?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我們寶兒小姐,你終於肯下樓啦?我還以為你追不到爾勳羞愧得躲起來了呢!」齊紹君忍不住嘲笑,雖怕寶兒但也嫉妒她,現在可有借口諷刺她了。前些日子,她聽到爾勳與一名女子打得火熱,到現在還沒分手,看來寶兒一點機會也沒有。
「你胡說什麼?」寶兒揚了揚眉,端起碗吃她的飯。
「我可沒胡說。你不知道爾勳現在和別的女人很親熱?你可是他的『特別助理』,我是好意提醒你,讓你趁機搶回來。」
「我的事你少管。」寶兒一點也個領情。
「寶兒,爾勳真的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嗎?」范雨蘭最關心的莫過於此。
「我不知道。」寶兒心煩地放下碗筷。
「怎會不知道?你個是他的特別助理嗎?」
「媽,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他追到手。現在,我可不可以安靜地吃飯?」
「當然……寶兒你肯定你有……」
「媽!」寶兒大叫。
「麗蘭,兒孫自有自外福。況且,寶兒說她會追到那就由她了,別管那麼多。來,大家吃飯。」齊家聲忍不住開口,哪有在早餐上說這些影響胃口的事的?
寶兒感激地朝爸爸那兒望去,雖然她有十足的把握,但一由家人插手,豈個人多壞事,叫宋爾勳嚇得逃得更遠。
現在他個知不覺地喜歡上她,要是讓他有了警覺心,走脫了怎麼辦?豈不又要多費一番手腳了!
***
爾勳出差一星期了,不知他好不好?寶兒隨手翻閱爾勳桌上的公文,大搖大擺地坐在爾勳的皮椅上,過過當總經理的癮。只可惜,辦公室內只有她一人,該有的派頭全有了,只著沒人可以差遣,也沒人敢來命令她,除了她的項頭上司宋爾勳,就連他的秘書對她也只有敬而遠之。
有一次秘書小姐看不過去寶兒的游手好閒,整天只知吃飯、睡覺、領白薪,故意拿了一大堆拉拉雜雜的閒事讓她做,也不知寶兒是心不在焉,還是怎地,一打開電腦,不到十分鐘居然將公司的資料全洗掉,還好有備用的,不然婁子可捅大了!更過分的是,總經理只罵她,不罵寶兒,如此可見他們關係異常、此間,就算寶兒自告奮勇也沒人敢請她幫忙了。
宋氏的每個人忙得人仰馬翻,而她這個大「剩閒」——剩下的閒人,只能無聊地縮在爾勳的椅子上,對著外面的景色發呆。
少了爾勳,一切都不好玩,又不可以惹是生非,要是被踢出「宋氏企業」,豈不大大丟了他們齊家人的臉?為了面子問題及爾勳,寶兒乖巧地待在辦公室內浪費時間及青春,有時想想,憑她齊寶兒在國外呼風喚雨、大殺四方,處處吃香得很,如今卻為了一個宋爾勳困在這裡,若不將他追到手如何對得起自己?對!等追到他後就離開「宋氏企業」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也不用每天無所事事,無聊得很!下定決心之後,寶兒又沉沉睡去了。
為了趕回見寶兒,爾勳夜以繼日拖著海外各主管加班處理問題,好不容易回來了,一打開門卻見不到寶兒,他冷冷地問跟在身後的秘書:「齊小姐呢?」
「她一直在辦公室內,我沒見她出去過。」她不安地四處張望。
「人呢?」
「也許上洗手門吧!」
「嗯!這幾天公司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沒什麼事。有一些比較重要緊急的文件全由董事長過目簽名了,其他一些次要的文件,我全放在您桌了。」
「行了,你出去做事。」
遣退秘書後,爾勳走向他的辦公桌準備批閱公文,轉正椅子正待坐下,卻瞧見椅上的人兒睡得正香甜,臉蛋上還帶著滿足的笑容。
不知她正在做什麼夢?夢中是否有他?爾勳情不自禁地彎下腰,輕吻像和風般拂過她的臉、眉毛、眼睛、雙頰,和她的雙唇,細細柔柔地帶點寵愛,他記起似乎不該如此孟浪。
他站直了身,怕打擾甜睡的她,只得將桌上的公文全移到寶兒的桌上。
當寶兒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一入眼簾的居然是清楚!
他不想兩地相思,更不想和兩個身份的寶兒約會,他想要一個光明止大的女朋友或未婚妻,能夠白天和晚上全伴著他,沒有謊言,沒有欺騙。
「真的。你想不想我?」她滿臉期盼。
「想!你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我」。
「沒有啊!」她整個人舒服地倚在他身上。
「寶兒。」他生氣地推開她。這遊戲她還玩不膩嗎?已經給了她機會,為什麼還不坦白說出來呢?
「怎麼了?幹嘛推開我?」寶兒張大眼。
「你又不是我女朋友,別賴在我懷裡。我的胸膛只有現在的女朋友或未來的妻子可以擁有。」他冷冰冰地瞪了她一眼。
寶兒的睫毛底下湧出一潭淚水,她很快地眨眨眼,試圖隱藏她痛苦矛盾的心情,可惜不成功,淚珠像雨般直摘下來,她很快舉起袖子擦拭,硬咽地低語:「我要請假。」馬上轉身衝向門口。
「寶兒!」他不捨地喊著她。
「還有什麼事?」她的手停在門把上,依然沒轉過身來。
「我出差前不是要你問我女朋友的電話嗎?你約她今晚七點餐廳見。」看來,不下帖猛藥不行,非逼得她承認不可,雖心疼她,但也好過天天困在一個謊言裡。
「嗯。」拉開門,寶兒直往外衝,她好想大哭,心情真矛盾。
***
他冷眼旁觀地望著坐在他對面的寶兒不顧形象秋風掃落葉地大吃特吃,猜不透她安的是什麼心。早上還哭著跑回家,這會兒心情卻好得出奇,是否下定決心準備攤牌了?
「吃飽了嗎?」看她拿起餐巾擦拭嘴角,他問。
「吃飽了。咦!你怎麼還不吃?」寶兒瞄了一下他不曾動過的晚餐。
「我還不餓。」他伸手招來侍者結帳。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寶兒興致勃勃。
「山頂。」爾勳看了她一眼站起來,牽起她的手走出餐廳。
路上爾勳沉默不語,直到目的地伴著她走向涼亭,將她摟在懷裡才淡淡地開口。「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想不想我?」
「想。」凝視著他溫柔的眼神,寶兒羞澀地點點頭。
「那——」
「你先不要說話,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
「好」。
「嗯……你……愛……不愛我?」寶兒聲若蚊納。
「什麼?這麼小聲哪聽得到!」爾勳蹙起眉頭。
「你——你真的沒聽到?」寶兒臉紅心跳,滿懷心悸不已,她仍為方纔的話困窘,好不自在。
「當然真的,我幹嘛騙你?」
「你愛不愛我?」她一鼓作氣大聲地問。
「你呢?你愛不愛我?」」他忍住笑,目露喜色,終於可以確定寶兒也愛著他。
「我先問你的,你該先回答我。」她暱在他懷中不依地直耍賴。
「嗯……」
「說啊!」她氣得輕扯他的頭髮。
「要我先說也可以。」他促狹而笑。
「那就說呀!」她屏息以待。
「你愛我。」
她眨了眨眼,驚訝道:「什麼呀!我要你說『我愛你』而不是——」
「哇!好棒喲!你愛我。」他高興地截斷她的話。
「臭宋爾勳。」她捶著他的肩膀。「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好!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爾勳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上次不是告訴你了嗎?」寶兒不安地低下頭。
「看著我再告訴我一遍,我要聽真話,假話總有一天會被拆穿。」他另有所指。
「如果我騙過你,你會不會原諒我?」他是不是知道她騙過了?寶兒暗忖。
「會。不管你騙過我什麼,只要從現在開始,你和我說的都是真話,以後就算你要欺騙全世界的人也沒關係,但一定要對我說真話。你做得到嗎?」爾勳溫柔地低語。
迎著他清澈的黑眸,她支支吾吾地開口:「我……我……」寶兒清清喉嚨。「我是齊——齊寶兒。」說完,她抬眼怯怯地望著他。
咦!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怎麼可能?
「你生氣啦?剛剛你自己說的,不管我騙了你什麼,你都不會怪我,現在可不許生氣。」她抓住他的話柄,理直氣壯地瞪著他。
「我又沒說不原諒你,騙人的比被騙的還凶。」爾勳笑開了。
「啊?你耍我!」她推了推他,愈想愈不對,大驚小怪地喊:「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對不對?」
「對不對你都說了,我該說什麼?」他取笑道。
「討厭!你早知道了,還耍我。那……你還沒告訴
我,你愛不愛我啊?」寶兒念念不忘此事。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試問一般正常人當他知道被騙時,會有何反應?當然憤怒不已,絕不可能還如此溫柔地對待對方。可想而知,他肯定是非常喜歡她,只不知他何時看出她的偽裝?寶兒自己分析起來,並下了斷語。
「愛,怎麼不愛。」
「哪——你娶我好不好?」寶兒緊張地睜大雙眼。照她的理論來說,愛就應該廝守終生。
「我才說愛你就得娶你.我看多還是不要愛你好了。」他逗弄著她。
「你怎可以後悔,你說了愛我的。」她嘟起嘴,眼眶開始泛紅。「不可以收回,我不許。」
「傻瓜,我和你開玩笑的,怎麼掉眼淚了?」他心疼地探揉她的頭,吻干她臉上的淚珠。
「那意思是你不會收回嘍?」她轉轉眼珠,又開始動起歪腦筋。
「既然愛上了,怎麼收回呢?」
「害我嚇得哭了,你得賠我。」
「賠你』!你想要什麼?」
「只要我說得出口,你就做得到?」她歪著頭問。
「必須要合理,你不能要求我做我根本做不到的事。」他真怕她獅子大開口。
「你當然做得到。我這麼愛你,怎麼可能要求一些不合理的事來為難你呢?」她笑得很奸詐。「你說話向來一諾千金,是不是?答應了人就不反悔,對不對?」
「你到底想要求些什麼?那麼多問句。」他挑高了眉,滿臉懷疑地凝視著她。
「你先答應了嘛,反正你一定做得到。」她輕觸著他的唇,呢哺地低語。
「好。」他低聲地歎氣,真拿她沒轍。
「萬歲!」她高興得跳起來大聲歡呼,並拉著他的手,說:「好,我們去買戒指。」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嫁給我?」
「對呀!我要你向我求婚。」
「求婚?好,齊寶兒小姐你願不願——」
「等等,現在沒有觀眾。」
「觀眾?我向你求婚要什麼觀眾。」
「我要你在我家人面前向我求婚,你答應的。」
「好,那什麼時候呢?」
「現在就去好個好?」寶兒不好意思地問,逕自拉著他的手往車子走上。
「這麼急……」他苦笑,心裡根本沒有一點準備。他原只想讓寶兒承認她自己是誰,沒想到她居然要他現在就向求婚,希望不會明天就結婚。
「當然,打鐵要趁熱嘛!」她得意地笑道。
就這樣,爾勳毫無抵抗地和寶兒一同去選婚戒,末了,寶兒還拿出一張紙來,要爾勳照本宣科地在她家人面前向她求婚。
「寶兒!你何時準備了這張紙,我怎麼不知道呢?」
「我見你第二次面的時候就準備了,你該做什麼動作我也幫你想好了。」
「寶兒!不行啦!我做不到。」
「阿?你答應我的。」寶兒馬上淚眼汪汪。「況且,我好愛你,而你居然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到,還說你也愛地輕拭她頰邊的淚珠。
「你想想,我可是為你好,怕你沒準備,所以全替你設想好了,你一點心思也不用花,可見我對你多好。」她面帶淚珠地低語,心裡可暗自窺喜不已。人說無奸不成商,由此看來,他還個夠奸,只要她一哭,全跟她老爸一個模樣,她要風就得風,要雨就得雨。
「對啊!」現在他可不敢反駁,怕佳人一個不高興又淚眼汪汪地,真不知從何而來的淚水;晚餐時,又不見她喝多少水,可卻掉那麼多眼淚,若不是他睜大了眼瞧著她,還以為她點了眼藥水呢!這應該作假不了吧?
「你那態度——我知道你不願意。可是,我真的是為你好,趁家裡現在只有爺爺、爸爸和媽媽,沒有其他人,你可以少丟一些臉。要是紹軒哥哥也回來——爾勳,你想想,他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你嗎?」寶兒說得可憐兮兮地;若不是真的愛上宋爾勳,她才不會顧慮到他是不是會丟臉,向來是別人愈出糗她愈樂。
「好吧!但,可不可以改改詞?這麼肉麻的話怎說得出口。」他為難地說。
「說多了就習慣。來,現在練練。」
「寶兒……」
「來嘛!」
「親愛的……岳父、岳母大人,寶兒?」
「快嘛!很簡單的。」寶兒猛催促。「乾脆我說一遍好了,你要像我一樣流利才行,不然,人家還以為你沒誠意,那就不好了。」
真不知到底是誰要求婚。
「嗯,那動作是不是可以省了?」看著寶兒一臉的不情願,他狡猾一笑,道:「如果你要我講那些台詞外加動作,也可以,但是寶兒,你到我家來時——是不是也該用我寫的台詞和動作呢?」
「什麼?你開什麼優笑。」寶兒乾笑,心想:准要那些台詞跟動作來著。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沒學過嗎?啊!對了,你在美國待了很久可能沒學過,不過不要緊,你這麼聰明,應該懂得它的意思的!」他促狹直笑。
寶兒稍加考慮,道:「好吧!只要你今天在我家人面前向我求婚就行了。隨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不好玩,事情全不按她所計劃的進行,不過還好,雖然出了點繼漏,大致上還算差強人意。
「這還差不多。」他揉揉她的頭。「有件事我想要你答應,不然——我可不想娶你。」
「什麼?你又想改變主意?」寶兒大驚小怪。
「沒有。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那我就隨時可以娶你,不然,你劣根性那麼重,娶你豈不自找麻煩。」
「胡說!娶我怎麼會自找麻煩呢?」
「你答不答應?」
「你說說看。」她才不上當,條件要是讓她以後不許惡作劇,豈不悶死她了。
「你先答應了,我才說,不然,大家一拍兩散。」說得很絕,就怕做不到,爾勳笑笑。
「好吧!找答應你……」她毫不猶豫地說。
爾勳稍微愣怔,心想:這麼乾脆,是否有詐?算了,最起碼好還有點在乎自己。「以後不許惡作劇。」
「好,我以後不惡作劇。」寶兒說得大聲又乾脆。
他總覺不妥,又道:」你發誓。」
「好。我發誓,我齊寶兒以後不再惡作劇,如果再犯就罰我……罰我出門被車撞——」
「不許發這麼毒的誓。」爾勳心驚肉跳地摀住寶兒的嘴。
「那你又要我發誓。」寶兒埋怨道。
「算了!以後乖點就行了,你家到了。」
「對啊!」寶兒笑瞇瞇地。她才沒那麼傻呢!不惡作劇,總可以搗蛋!況且,她又不信任何教,剛剛既沒向佛祖、耶穌及過路的各路神仙發誓,哪有效?虧他還緊張兮兮地。
看來,他以後有的是樂子可瞧。爾勳伴著寶兒走進齊家。
范雨蘭一見爾勳帶著一名陌生女子來到,心裡嘀咕個不停,看來,寶兒輸了,瞧他和那名女子的親熱勁,她就有氣!
當初寶兒硬是不肯讓他們插手,如今煮熟的鴨子飛了,假若她肯讓他們協助,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現在全毀了!爾勳帶這名女子到這兒來,應該是來暗示他們寶兒沒指望了。瞧瞧那名女子長得漂亮又騷包,寶兒怎麼比得上人家,哪個男人不喜歡這樣的女人?誰會喜歡上他們家古靈精怪的寶兒呢?真是不甘願,但又如何,總不能拿槍逼他娶寶兒吧!
「雨蘭?」齊家聲推推發愣的妻子,不知她想些什麼,神情異常頹喪。
「嗯?」
「爾勳向你打招呼,你沒聽見嗎?」
「對不起,我想些私情沒聽到,你個會介意吧?」她警覺地堆起笑臉,在商場混了幾十年可不是混假的。
「這位小姐是——」她指指寶兒。
「我是爾勳的未婚妻,您瞧,他剛跟我求婚。」寶兒故意裝出嬌媚的聲音,伸出戴著戒指的右手。
「哦,那恭喜了。」她皮笑肉不笑。這女人真可惡,憑她還配不上爾勳,不知爾勳眼睛長到哪裡,選這種像歡場女子的女人。
爾勳好氣又好笑地敲了一下寶兒的頭,連自己的老媽也要耍,這丫頭真壞。
「伯母,您看清楚點,她是寶兒。」
「寶兒?」范雨蘭大驚小怪地瞪著眼前的女人,直到寶兒心虛地吐吐舌頭,她才敢肯定。「你這死丫頭,瞧瞧你那副裝扮能看嗎?」
「好了,好了寶兒你上去將臉上的妝卸掉。」范雨蘭趕寶兒上樓,免得她礙事。然後笑著對爾勳開口:「真歡迎你來,現在我們來談談什麼時候舉行婚禮比較好。」
一股奇怪的寒意直竄入他的腦門,他發覺寶兒要使壞的笑容跟齊伯母現在的笑容很像。「不用這麼急吧?寶兒還小。我想先訂婚好了,過幾年再結婚。」
「這怎麼可以。」要是現在不早點讓他們結婚,遲則生變,她才不幹這等傻事。
爾勳疑惑地看著范雨蘭。
「爾勳,你想想,訂婚跟結婚還不是一樣,一次解決了它豈不省事?而且你也老大不小了,早點結婚也叫你父母少操心;對不對?我們就這麼決定了,明天是我們去拜訪你父時好呢?還是你帶你父母來提親?」
「嗯……」怎麼這麼快?他向來冷靜機智的頭腦現在全打結了。
「我知道你一定太高興了,不好下決定。這樣好了,我現在打電話約你父母明天見個面,我們商量個好日子,你只要等著做新郎就好了。」范雨蘭逕自決定。「你回去好好休息。阿菊,你送爾勳出去。」很明顯地逐客。
「什麼?」爾勳掙扎道:「伯母,我——」
「你不須煩惱什麼,我和你父母會辦得妥妥當當的。好了,再見。」她向爾勳揮揮手。
「雨蘭?」齊家聲哭笑不得地看著妻子,為了奪得優秀的女婿,居然大耍手段,強人所難!
「沒你的事。」她蠻橫地瞪了他一眼,道:「阿菊,快送客人出去。」
等爾勳一離開,范雨蘭迫不及待地撥電話給宋氏夫婦。宋氏夫婦一聽兒子有意中人,且是紹軒的妹妹,二話不說就一口答應明天見面商量婚期;他們夫妻倆與范雨蘭達成一致目標,希望婚禮愈早舉行愈好,免得夜長夢多。
結果他們所訂戶的日於,居然不到一個月。沒奈何,誰叫宋氏夫婦怕兒子變了卦,范雨蘭則怕跑了女婿,只得以這等強硬的手段逼他們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