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看我怎麼砍斷你們!」她急著拔劍,想要砍除他身上的蔓籐。
「小花,沒有用的!」他直搖頭,十分清楚這種陣局。「就算砍斷,還會有無數的蔓籐竄出來,到時候連你也會遭殃的。」
幸好這些蔓籐一旦纏上物體,就不會再冒出來作怪,否則花綴月有人會落得和他相同的下場。
他無法想像那些蔓籐攀爬上她的身子的情景!
「那該怎麼辦?你一直在流血!」纏住他的腿的蔓籐愈來愈緊,就連他的雙手及身體都被粗籐給纏住,再繼續下去他會死的!
「沒關係,我撐得住,你趕緊去找出機關,只要破壞機關就能破陣。」
「機關?我不懂啊!」她只覺得心急如焚。
「小花呆呆的,你不懂,我懂啊!」
見他仍是嬉皮笑臉的說著,她的眼淚掉更凶——她忽然明白了眼前這張帶笑的臉是他的偽裝……
他是不想讓她擔心,才會一直對著她開玩笑。
「該怎麼做?」如他所願抹去臉上的淚水,她立刻恢復了冷靜。
「去找找看大樹四周有沒有奇怪的凹陷處?」他忍著痛,扯著嘴角交代著。
「好。」她連忙跑向四周的每一棵大樹,試圖尋找是否有奇怪的凹陷處,「然後呢?」
「若有看到凹陷處,就拿石頭往凹陷的地方砸下去。」
她仔細的找尋著,卻是怎麼也找不到!「沒有。」怎麼辦?
沒有?!他瞇起眼,「那就看看大樹旁的草地有沒有與其他草地不一樣的地方?」
她趕緊轉移目標,努力分辨大樹四處的草皮,找過一棵又一棵的大樹,來到靠近山嵐的大樹旁。
這是最後一棵樹了!若沒有……律無夜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的心一沉,蹲下來伸出顫抖的小手摸索,終於發現大樹根旁的草地有點怪異,不但顏色較為枯黃,草堆的模樣也不太自然。「找到了!」興奮的大喊。
「拿劍用力砍下去!」他的臉色因失血過多而發白。
她二話不說,立刻照辦。
一揮劍,草地被劈得破爛,露出纏蔓籐的木頭。「原來就是這個在作祟!」連忙揮斷那些蔓籐。
頓時那些纏住律無夜的粗籐在瞬間一一鬆開,全都斷裂在地。
總算是破解了,花綴月鬆了口氣,趕緊奔上前扶住全身是血的他。「接下來該怎麼辦?」
「前面應該沒有陷阱了……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他因擔心她會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勉強硬撐著自己的身子。
「律無夜,你靠著我……依賴我好嗎?」她的命是他救回來的,她無論如何都會守護住他的安全。
律無夜聽到這句話,嘴角上揚。「嗯。」聽話的依靠著她,覺得她好溫暖。
花綴月一路攙扶著他,就快撐不住時,幸好發現了一個隱秘的洞穴。他們趕緊躲進去,卻發現洞穴非常窄小,就只能勉強塞進兩人,難以活動自如。
他們的身子貼得好近,他的呼吸就吹在她的臉上,讓她的心驟然亂跳,臉頰也是一片緋紅。
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是他受傷,為何她覺得全身不對勁呢?她拚命搖頭,責怪自己不該胡思亂想。「無夜,你等等,我幫你上藥。」
坐正身子,讓他的上身趴在她的腿上。
當看見他背後的血跡,她的眼眶一熱,真是令人怵目驚心的傷口……都皮開肉綻了!
她深吸一口氣,拿出袖裡的藥罐。「這是花家特製的金創藥,擦上去就會好了,別擔心。」輕柔說著,不知是在安慰他,還是讓自己心安。
他沒有回答,意識已是模糊不清。
小心翼翼的替他背後的傷口上過藥膏,想要替他的腿上藥,卻突然被他摟住腰。
「別動。」他低吟一聲——他正躺得舒服。
「腿上的傷口也要上藥。」
「我知道,晚點上,我現在好累。」昨夜他顧守洞口睡得極不安穩,如今靠著她柔軟的大腿,讓他根本不想起來。
看他像個孩子般撒嬌,花綴月羞得滿臉通紅——他可知道這舉動有多麼親密嗎?
盯著他的俊臉,她只能無聲的歎息——罷了,救命恩人最大。「睡吧!晚點我再幫你上藥。」
他咕嚕一聲,貌似很滿足。
他們就以這樣的姿勢在窄小的洞穴裡休息了一夜……當陽光照入洞口,她睜開眼眸,發現自己被抱住。「咦?」
「醒啦?」律無夜放開她。
「你什麼時候起來的?糟糕!你腿上的傷口……」
「我已上了藥。」
她趕緊察看著他腿上的傷勢,一臉的欣喜樣。「好像好多了。」金創藥果然很有用。「讓我看看你的背。」
他轉身,「不痛了。」
血已止住,傷口也不像昨天那樣的可怕。「真是太好了。」
「喏,拿去。」他從袖中掏出水果丟給她,「肚子餓了吧?」
「怎麼會有水果?」她愣愣的問。
「剛才去採的啊!誰會像小花這樣睡得迷迷糊糊的,說不定連被人綁走了都還不知道呢!」他聳肩,戲虐的說。
她這習武之人的警覺性還真糟糕!「哪有?我知道你醒來啦!」說著謊言。
他不禁笑了出聲,原來小花還會害羞,真是可愛。
「你笑什麼?」瞪他一眼,冷著一張俏臉,嘖,對他好一點,他就得寸進尺嗎?
「小花。」低啞的嗓音慵懶的喚著她的小名。
「幹嘛?」而她竟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這怪異的名字。
「我這個救命恩人可不是普通的偉大吧?」拍拍她的頭,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好好想想該什麼報答我吧!」
她結結巴巴的說:「為什麼為什麼這句話聽起、聽起來會這麼的……恐怖?」
他挑眉,「你想太多了。」
「你想要什麼,乾脆現在就說,免得我提心吊膽。」
他瞇起眼,吃著水果。「我還沒想到,你別這麼猴急。」這兩份恩情他當然要好好的利用,怎會輕易說出口?她真是個笨小花。
她歎氣,總覺得這輩子似乎被他給盯上了。
「對了,早上我去採果子時,又看到那批山賊了。」
「他們還真是陰魂不散。」她不悅的說。
「我們繼續躲著也不是辦法。」雪蓮子的事可不能耽擱。「我想……不如速戰速決。」
「怎麼個速戰速決法?」
「反正那批山賊的目的是要逼我們現身,不如我們就實現他們的願望吧!」他拋開果核,笑得好燦爛。
「什麼?」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要跟他們的頭子正面對決。」他站起身,不滿意的看著身上的破爛衣衫。
唉!在見到那頭子前總得先換件新衣穿吧!這模樣還真是大大的破壞他的形象。
「律無夜,你是在想什麼啊?你受傷了耶!」她急忙追出洞穴,著急的大喊。
「放心,放心,我至少可以撐到去見他。」他擺出一副悠閒自在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受傷之人。
花綴月聽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小花,跟上來。」看見前方出現的大批人馬,他大喊。
「天啊!來了。」一來到他的身旁,見到手持大刀的二十幾命山賊,她差點沒嚇暈倒。
「哈哈哈哈,終於堵到你們了,還不快點束手就擒?」康富寨的二頭目得意洋洋的說道。
「錯。」律無夜搖搖頭,糾正他的話。「我們不是被你們堵到的,而是自願走出來面對的。」
二頭目聞言,臉色變得鐵青,這小子是怎樣?死到臨頭還嘴硬嗎?「你……」
「快帶我們去見你們的頭目!」律無夜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語。
「你!」
「他不是派你們來『接』我們嗎?」
花綴月拉著他的衣袖,暗自哀號,「收斂一點啦!」他是沒看到那些山賊的臉色很難看嗎?
他聳聳肩,沒將他們看在眼裡。「快點帶路,本大俠很忙。」
他是不知道低頭兩字怎麼寫嗎?聽到他那囂張的話語,花綴月決定死心,任由他去了。
律無夜本來就是個很詭異的人……算了,當她是瞎子,是聾子,省的被他不知死活的話語給嚇死。
一群山賊被他氣得半死,但礙於老大的指示,不得不忍下這口鳥氣,帶著他們前往康富寨。
不久,匾額上題著康富寨三個大字映入他們眼簾。
「到啦?」律無夜踏進大門,環顧四處。
康富寨的大賊穴與一般有錢人家的大宅沒什麼兩樣——長廊悠遠,庭院寬大,有好幾名男丁與丫鬟們在忙裡忙外,根本就不像是山寨。
「這裡還真……溫馨。」花綴月詫異的擠出這兩個字。
溫馨?律無夜窺了她一眼,小花形容得還真是貼切,她好聰明喔!
「廢話少說,趕快進去。」二頭目不爽的喊道,帶著他們踏入大廳。「老大,他們來了。」向背對著他們的男子稟告。
律無夜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一副很自在的模樣,花綴月則是略感緊張,看著那人的背影,總覺得有說不出的熟悉感。
怪了,她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背影……當那名山賊頭子轉過頭,她整個人霎時被震住!
「秦哥哥——」驚愕的喊出這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