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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饗宴 第六章 作者:田婈
    「峻!」

    入門而來的女人嬌柔叫喚,一雙藕臂像只無尾熊般攀上譚峻的頸項,並二話不說給了一記響亮「啵」聲的頰吻。

    「哈妮!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譚峻看見久違的昔日秘書兼女友,大為驚喜地將她攬入懷裡。

    此時於好好聞聲走出來撞見此景,不好意思打擾,只能立在一旁不動。

    不過聽那兩人峻&HONEY叫得那麼親熱,足見關係不尋常,她的心裡掠過一點酸酸的情緒。

    「我昨天晚上回來的,今天就迫不及待來看你囉!你瞧我多有心,時時刻刻惦記著你唷。」哈妮笑盈盈地又吻了他的臉頰一下。

    於好好這「閒雜人等」在一旁只見譚峻一臉笑沒停過,被吻得心花怒放。

    「時時刻刻惦著我?怎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你一去兩百多公里、一去就兩年多,怎都沒見你打通電話或寄封信給我?」

    「哎呀!我忙嘛!」

    「對,忙著交男朋友,是吧?」

    「才不是呢!交過你這麼好、這麼溫柔體貼的男朋友,我哪還看得上別人?」哈妮拉著他的手往屋內深處走。

    「說得真好聽,當初是誰不要我的?」譚峻假裝責備她。

    當年兩人一個總經理、一個秘書,朝夕相處進而發展出辦公室戀情,卻只交往短短一陣子之後,就發現彼此還是當上司下屬及單純朋友最適合,所以分手快樂、好眾好散。

    「當初分手,又是誰瀟灑大笑的說聲好,然後一句挽留的話也沒有的?」哈妮又不客氣的反問回去。

    「你要走,我留你也沒用吧。」譚峻仍是笑笑的。

    那段過往的戀情原本就不濃,如今更是雲淡風輕,在他心中只剩下最單純的友誼而已。

    那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間,於好好已聽出他們是一對已經分手的戀人,但他倆那相知相熟的絕佳默契,正在都顯示出他們即使分手,仍然交情匪淺。

    也許今日重逢,隨時都有舊情復燃的可能吧?哈妮的眼神充滿野心,想必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如果譚峻跟那女人將有個什麼,那……她算什麼?

    或許她不該有這種疑問,因為一開始他不曾說過什麼,曾有過的吻也只是他個

    人色慾發作時,欺負她的一種樂趣及消遣而已吧?

    「峻,我剛才是說真的喔!」

    以前她年紀輕才對感情不認真,以為世界之大,好男人多得是,她不必將感情全放在譚峻身上,但在歷經這麼多年,感情一段又一段之後,她發現情人還是舊的好,她仍然最喜歡譚峻,所以她辭了南部工作,決心回到他身邊。

    「什麼事情說真的?」

    「我說我看不上別的男人啊!」

    「別鬧了,哈妮。」譚峻要她別鬧,臉上的笑容卻很縱容。

    於好好牙齒輕咬住下唇,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看來她剛才猜得沒錯,他的前女友是來要求再續前緣的。

    「我沒鬧!我說真的……咦?你有客人啊?」哈妮正要拉著他往廳裡的椅上落坐,才赫然發現屋裡竟然還有第三個人存在。

    「喔!對。」譚峻一把將倚在櫃子旁的於好好摟近,正想介紹她是他女朋友,無奈說出口的是:「她叫於好好,是我的、我的……可笑笨女人!」

    「什麼?」哈妮和於好好異口同聲,錯愕地望著譚峻。

    「我……」譚峻百口莫辯。

    「什麼叫做『我的可笑笨女人』?」兩個女人不約而同的問,哈妮好奇萬分,於好好則火冒三丈。

    「這很難解釋。」譚峻語氣溫和地對哈妮說,一如她印象中的親切好相處,而面對於好好時就語氣驟變,臉色也丕變。「你不懂啦!乖乖在我身邊待著,不要說話!」

    「峻,這……你還好吧?」在哈妮的印象中,譚峻並不太容易發飆,生氣時頂多板著臉不說話,認識他多年也沒見過他出口罵過人,何況他向來是個十分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

    怎麼兩年不見,他似乎性情大變?

    可……不對呀!他對她還是很溫柔和氣的呀!

    「我沒事。哈妮,你別擔心。」

    瞧他對他的HONEY輕聲細語,對她不是罵就是訐譙,再不然就是淫言穢語,於好好沒比較過不知道便罷,一比較後不禁覺得滿腹委屈,淚水泛滿眼眶。

    「你好,我姓哈,單名妮,連起來就是哈妮,所以就算是討厭我的人見到我,都還是要喊我一聲哈妮,是不是很好笑呢?」哈妮笑嘻嘻的介紹自己。

    「你啞巴呀?不會講話?」見於好好不回應哈妮的友善,譚峻手用力往她肩頭一拍,逼她開口。

    「你好,我叫於好好,家裡正在辦喪事的人遇到我,都還要叫一聲好好,是不是很淒慘呢?」於好好忍著委屈,隨口胡亂介紹自己。

    她根本沒注意自己亂說了什麼,只見愛笑的哈妮在聽完她的話之後更是哈哈大笑。

    「於好好,你給我正經一點。」

    「是誰一天到晚不正經?『可笑笨女人』的事你不跟我說清楚,我就再也不理你!」於好好甩開他的手,顧不得哈妮還在場,沒風度的調頭就走。

    「於好好……」譚峻望著她的背影,只讓名字留在嘴裡而無法喊出口,反正從他嘴裡說出來的絕對不會好聽到哪裡去。

    若不是溫柔的呼喚,又豈能留得住她?

    「峻,你不去追她嗎?她好像很生氣耶!」

    「先讓她去吧。」

    「我能不能請問你一下,你剛說她是你的可笑笨女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哈妮仍然對那句話充滿疑問。

    若她沒猜錯,她的前男友正在為那個女人傷腦筋呢!

    那麼,他是喜歡那個可笑的女人囉?

    若是這樣,那她此次的回頭草還吃得到嗎?進門便從頭到尾笑吟吟的哈妮一想到這兒,不禁陷入憂慮。

    「她是我的女朋友,這句話才是我要說的。」

    「那為什麼你要說她可笑……」

    「別提了!」譚峻搖了搖頭,不打算解釋了。

    試問天底下,有幾人受過愛神詛咒?

    又有誰願意相信愛神詛咒的傳說?這一切,他要從何解釋起?

    又有誰知道,他有多喜歡他口中的那位可笑的女人?

    詛咒擋在前,他想對她示愛,連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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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好好一口氣衝出綜合大樓,連正在值班的叔叔於明順叫喚,她都無心理會。

    徒步往回家的路上走著,本想藉由散步緩和自己激動氣憤的情緒,可心太亂,愈走心情愈浮躁,實在對可笑笨女人這五個字無法釋懷。

    因著思緒混亂,一段路走走停停,當暮色來臨,她還離家很遠。

    「好好,你人在哪裡?」她老爸於明通的尋人電話又來了。

    「在路上,幹嘛?」她悶悶地回答。

    「我沒事啦,是譚峻問我你到家了沒有?他說他很擔心你,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又跟他吵架了?」於明通最搞不懂的事就是,他女兒到底有沒有跟譚峻正式交往?

    他橫看豎看都覺得譚峻跟好好不像是一對戀人?但說他們不像戀人,偏偏譚峻又纏得於好好死緊,對他這個老人家也十分照顧,於明通真是一頭霧水,他相中的女婿到底愛不愛他的寶貝女兒呀?

    他鼓勵女兒跟譚峻在一起到底是對還是錯?

    「吵架?爸,從來我就沒想跟他吵架,都是他在罵我比較多!」真是大笑話,她每次都被譚峻當「細漢ㄟ」在罵,她想吵還吵不贏他那張毒嘴哩!

    「你沒事就快回家吧!別在路上逗留,危險哪!」

    「知道了。」於好好掛上電話,往路旁一張行人椅坐下。

    譚峻幹嘛管她到家了沒?這是關心嗎?如果是,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給她、跟她道歉,然後好好解釋一下何謂「他的」可笑笨女人?

    每次都透過於明通轉達一些事情,這算什麼?

    他的誠意就僅僅只能到達她老爸那裡嗎?為什麼有話不肯坦然跟她說?

    對任何人他都和顏悅色,儼然是個天底下最好、最溫文的男人,唯獨對她於好好就從來沒有好話說,好像她欠他幾百萬會錢沒還似的。

    「還不回家?」就在於好好唉聲歎氣的時候,譚峻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該回家我就會回家,不用你下令。」訝於他的出現,於好好身子一凜,有些悸動,但仍抬頭用大眼睛惡狠狠地瞪他。

    「不要對我生氣。」譚峻在她身旁坐下,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對他。「聽見沒有?不要對我生氣!」

    「你這種態度怎麼可能不讓人家生氣?」他有他大少爺的脾氣,她也有她大小姐的個性呀!

    憑什麼他可以一天到晚生氣,她就不行?她又為什麼一定要受他的氣?

    「我……」不得已!

    「你什麼?你說清楚啊!為什麼不說?你為什麼這時候就沉默了?為什麼?」於好好咄咄逼人。

    「於好好,你別逼我!」譚峻咬牙切齒,他多想大聲告訴她,他喜歡她,但他害怕,當他的愛意是這麼強烈時,說出來的將會是什麼驚天動地的恐怖言語。

    他無法預料!

    他能掌握自己的心思,但他無法控制這張嘴。

    「你到底當我是什麼?你只要告訴我,你當我是什麼人?」於好好抓緊他的衣領,殷切深望著他,尋求他的回答。

    「……」他不想再罵她了,他不想!

    如果可以,他願意大聲說出我愛你——

    但他始終存在著恐懼,他無法預測「我愛你」這三個字在詛咒的威力下,究竟會變成什麼比可笑笨女人更傷人的詞句。

    「你說啊!你三番兩次的吻我,到底把我當什麼?我是你喜歡的女人嗎?我這樣算是你的女朋友嗎?我是嗎?」

    「不是!你不是!」聲若洪鐘的一句,完全違反他的心意。

    譚峻雙拳緊握,挫敗且沮喪地垂首,萬般自責卻對造成的誤會無能為力。

    「譚峻,你好可惡!」於好好流著淚接受這分羞辱,過了今天,她將不再與他有任何交集。「但是,謝謝你讓我認清了事實。」

    驕傲地揚高下巴,她站起來舉步離去。

    「不准走!」譚峻將她扯回自己懷裡。

    「放開我!」她什麼都不是,他還硬是不放手,這到底算什麼!

    「我說過了,用心體會我,你為什麼不這樣做?」他低吼。

    「算我遲鈍,行嗎?我的心根本無法體會你的心一絲一毫!我只相信我耳朵聽到的。」

    「於好好,你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譚峻,你莫名其妙糾纏我,讓我以為你應該是喜歡我,才會這樣做,但事實上不是。你都說不是了,那麼我為什麼還要聽你?」於好好推他,她討厭這種沒有名目的擁抱。

    即便他的懷抱是如此溫暖,如此誘惑著她的心,但太難懂了,也太難消受了!她甚至分不清他的擁抱是對她的輕薄、羞辱,還是他真有情意?

    「拿你的心來瞭解我,於好好,我對你就這麼一個請求,你不答應也不行,因為就算我會變成百分之百的壞人,我也絕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要!」

    「我……我求你!」謝謝老天!他總算說出了求字!

    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輕易下跪,然而他卻為了自己能說出低聲下氣的求字而感謝神跡。

    「你?」於好好真的是被他嚇到了。

    他求她?求她用心體會他?狂妄的他,竟然開口求她?

    只因她就要傷心離去、只因她就要與他劃清界線?

    正想再進一步問明白,譚峻的吻又如狂風過境,掃過她的眉心與粉頰,渴望被瞭解、被體會的真心之吻,終於落在她微顫的唇上,相互纏綿。

    她的憤怒在激吻裡化為烏有,她的不解也在這記吻中暫時埋沒……

    他的心緊貼在她胸口,那猛烈的鼓動似乎在告訴她,只要她願意聆聽他的心。一切終有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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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下午,於好好閒來無事又到腦不殘工作室來打雜,其實打雜是她自嘲的說法,嚴格來說,是譚峻死纏爛打兼威脅利誘。

    死纏爛打和威脅是他的強項不必懷疑,所謂利誘就是他答應過她,要是他發明了方便好用的東西就會送給她。

    當然,與其說她貪圖他發明什麼好東西,不如說她是被他那句「我求你」而感動,願意多一點耐心與他相處,不然兩人老是針鋒相對,日子過得也不愉快。

    「送你。」譚峻遞了個體積與一般面紙盒相似的長型黑亮壓克力盒子給她。

    「什麼東西?」於好好接過來左右端詳了一下,黑亮盒面映苦她的容顏,看起來像是可以放小東西,又可當鏡子的盒子,但她實在想不出來這盒子有什麼作用。

    「面紙盒。」

    「你送我面紙盒喔?」於好好不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但對一個有錢人家少爺送面紙盒當禮物,她仍是覺得怪怪的。

    「這可是我精心設計的面紙盒,盒子底面是有機關的,當面紙一張一張減少,下面的機關就會感應重量,自動一點點的升高,就算只剩最後一張面紙,仍然很好抽,面紙不會沉在盒底拿不到。」譚峻將盒底翻過來,為她詳細說明構造及用途。

    每當提及他的發明,他總是一臉愉悅、兩眼光燦明亮,與和她說話時的猙獰,以及常在痛苦中掙扎的模樣大大不同。

    「真的耶!一般面紙愈用愈少時,也就愈來愈難抽,你這個盒子真的解決了面紙沉在盒底不方便抽的問題耶!哇!你真厲害,想得出這麼細膩的東西……原來你除了發明看不出用處的快步烏龜之外,還挺有生活智慧和創意呢。」於好好由衷讚歎。

    「喂!你又羞辱我的快步烏龜了。」譚峻臉色一沉。

    「對不起、對不起。你的快步烏龜是世界上最棒的發明,我不該瞧不起它。」講他龜兒子壞話,就是犯了他的大忌,於好好立即陪笑臉道歉。

    「嗯。」譚峻睨著她,似笑非笑。「道歉要有誠意,答應我一件事,我假裝沒聽見你剛才說的沒禮貌的話。」

    「好,怎樣都可以,就是不准生氣、不准惡言相向、不准說我可笑。」於好好湊近他的臉,先發制人。

    譚峻嘴角隱隱抽搐著,不語。

    她的每個要求都正好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殊不知他的性情與語言能力掌控在愛神手裡,神咒未解,他就注定是個空有滿腔熱情與愛意,卻無法正確表達心意的傀儡。

    「怎不說話?」他的苦笑,似是正忍受著極大的苦楚,這讓於好好陡地覺得心疼,纖手不禁撫上他的後腦杓,將他更近地貼向自己。

    「明天是我父母親結婚三十週年的慶祝會,我要你來參加。」

    「連邀請兩個字你都不肯說?」

    他的命令式語氣她是習慣了,但習慣並不代表她喜歡或從此沒意見,她仍然希望他能偶爾有點紳士風度,對她維持個請、謝謝、對不起之類的基本禮儀。

    「要你去,你就去。」

    「你真的很討厭耶。」於好好不怕得罪他,坦率的表達她此刻的心清。

    「現下我也只能任你討厭。」偶然說句肺腑之言,卻通常對於表達他的心意沒什麼實質幫助。

    「什麼意思?」

    「於好好,你喜不喜歡我?」

    很久以前就想確定她的心,他曾幻想過,也許她的愛是解咒的力量,但不論是或不是,能聽見她說愛,他一定會覺得很欣慰,至少可以讓他無法暢所欲言的痛苦減輕些。

    「你喜不喜歡我?先說來聽聽。」想刁難,她於好好也會。

    「要你說、你就說,幹嘛還反問我?你愈來愈不聽話!」他要是能說,早就說了,何必在這裡繞圈圈,還只能搖頭興歎,怨天怨地?

    「我不管,我要先聽你說,你不說,我也不說!」於好好脾氣硬,他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譚峻你說,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他霸道蠻橫,她也是有所堅持的人,她非聽到他的答覆不可。

    「我……」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得要命!「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除了你的肉體對我有吸引力,舉凡你的個性、你的脾氣、你說話的聲音,我都超不喜歡!」

    該死!說出這些話,他真想立時咬下自己的舌頭,從此當個啞巴也勝過有個專門傷人的毒嘴!

    「你——!」於好好氣得跺腳,一雙正在他頸後摩挲的手差點使勁一縮,想掐他卻又不忍心。

    瞧他俊臉又出現奇怪極端痛苦、懊惱自責的複雜表情,每次都惹得她既心疼又怒火上升,真不知他犯什麼毛病,幹嘛弄得彼此這麼難過。

    「說啊!換你說。」

    「我不喜歡你!」於好好負氣地大聲嚷著:「我當然不喜歡你!一個隨口就能將我嫌得一無是處的男人,我為什麼要喜歡?我又有什麼理由喜歡?」

    「真的不喜歡?」譚峻的神情由期待轉為陰暗,好生挫敗。

    「我當然真的不喜歡!但是為什麼……」於好好淚水在眸裡打轉,粉嫩的唇因激動而微顫,宛若風雨中的小花瓣惹人心疼。

    怨過他的火爆脾氣不下百次,卻總是一次次想起他的好,願意一直與他糾纏。

    這種明明不喜歡,卻又無法自拔的付出愛意的矛盾心理,擾得她心煩意亂,原本想迷迷糊糊走一步算一步,也不逼自己去思索這些問題,可是,現下被他這麼一刺激,她根本就忍不住,想大聲告白。

    「為什麼什麼?」

    「為什麼我明明不喜歡你,卻又覺得我已經愛上你?」眼底的彷徨說明了她對這份愛的疑惑與茫然。

    喔!老天!她愛他、她愛他!

    譚峻握住她的臂膀,激動之情湧上心頭,喉間無端躁熱乾涸。

    他何德何能,自己這副暴君轉世的模樣卻還能讓她愛上?

    神咒是苦,是無奈,她的愛是甜,是幸福……譚峻內心感動不已,若是可以,他真想對她大喊一千遍「於好好我愛你」!

    試吧!再勇於一試吧!也許得到她的愛,他就有力量說出由衷之語?

    譚峻深呼吸,再深呼吸,手指溫柔地抹去她頰上的淚滴,無論花多大的力氣。這次他一定要說出口。

    說吧!他的小女人正帶著滿腔的情意等他憐惜,他怎能再遲疑?

    他一定要對她說出那三個字、慎重且超大聲的說出來!

    「可笑!我就說你很可笑,你還不信!」

    完了!大江東去……不,大勢已去,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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