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近紐約的皮耶小鎮上,啤酒屋盛行,麥香的味道處處可聞。
這是皮耶的傳統風味,也代表著它不一樣的風俗民情,人們熱愛啤酒的熱潮不褪,因為當地人個性多為豪爽、不羈,所以路旁也多是賣藝的牛仔,這和與皮耶相距不遠的紐約大都市分秒必爭的步調,相去甚遠。
一條窄狹的小巷裡,一間木造BEER屋閣樓上,忽地傳來喧天價響的玻璃破裂聲,繼而一陣咆哮隨之吼出,「殺了我,我也不娶那女人!」
楚寒森氣憤地猛爬著他一頭自然鬈的棕髮,這是他每每氣悶時的招牌動作,接下來他也許就會摩拳擦掌,找個人來當沙包。
「寒森,你聽我說……」
楚寒森單手一揮,打斷了喬勳繼續的勸說動作,「一定要有人下地獄是吧!好,那你去。我還有地下錢莊的生意要做,下個禮拜還要和紐約的角頭老大談判DH?2嗎啡販售權,沒時間結婚。」
他倒了杯啤酒,一口氣灌得精光,企圖緩和一下胸口波濤的情緒。
不行,他向來是黑幫裡面最沉穩內斂的,絕不能因為喬勳的一句話而亂了分寸,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打死他他也不幹。
「這些事我可以幫你。試想目前還有誰比你有空,駱子塵下個月又得開始忙於眾議員選舉的事,咱們黑幫裡頭就屬他最八面玲瓏,勝算最大。「神秘三劍客」中的梵諾此時正在歐洲採購最新的一批槍枝,那件事從頭到尾都是由他接洽,對方也只信任他,少了他是不行的;仇雲後天得去一趟埃及,那邊金礦的偷掘似乎出了紕漏,他是那些工人的總指揮,也是最熟悉概況的;樓鑫帶著美女環遊世界,現在人在哪兒都不知道,你說還有誰會是最佳人選?」
喬勳已將每個人的行蹤掌握得宜,並運用他舌粲蓮花的能力企圖說服楚寒森。
「你──」
楚寒森指著他的鼻尖,毫不退縮。
「我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火龍幫那夥人隨時都會前來挑釁,我身為幫主,不得不在黑幫鎮守。」喬勳義正辭嚴地表達著自己的意見,也換上一副身為幫主的嚴肅模樣。
其實這只不過是他的借口,自從他親眼目睹董宛萩那張老處女面孔、毫無色彩的沉悶打扮,還有那副不算是身材的平板體型後,他已連連作了好幾天的噩夢,娶她真是一種永不可能幻滅的夢魘。
也難怪楚寒森會百般推托了。
「同理,我一樣可以幫你坐鎮。」楚寒森輕佻一眼,無波緒的表情重回他以冷靜著稱的臉上。
他發誓這回絕不再讓這個老愛坑人的幫主所騙,結婚!呸,他想都沒想過。
董樊祈,去死吧!
好個掌握華爾街金融暨全美經濟大權的黑金主,亦為董宛萩的父親,為了一己之利,將全球的金融體系弄得一團亂,偏偏幾個掌控財政的大官員又予以勾搭,不僅貪婪地將投資人的血汗錢一把抓,幕後還從事不法洗錢的勾當!為了查出罪證,他們不得不藉由這場婚姻竄進董氏企業。
他們「黑幫」雖名為黑社會幫派,但首重義氣與責任,不法之事雖有摻手進行,但首先要件是不危害百姓利益,不濫殺無辜,所非法購得的槍枝毒品也是藉由某種特定管道,販售給美國地下軍事機構與特地隱密研發實驗所,從中牟取不算小的利益,並建立起黑社會中不錯的名聲。
董樊祈的做法的的確確壞了他們「黑幫」在黑社會中的法則,就憑看不慣這點,他們決定抵抗到底。
唯一深鎖在他們心中的疑惑是,董宛萩當真是董樊祈之女嗎?
天哪,一點也不像。
董樊祈實為道道地地的華裔,三十年前利用某種管道得到綠卡後,舉家由台灣遷居來美,之後他私下從事走私販毒的壞事,才十年光景,已成了有錢有勢的大哥級人物,再經過二十年錢滾錢的循環下,現在他的地位可謂如日中天,黑白兩道做任何事無不詢問他的意見,唯獨他們「黑幫」不甩他。
而他,更是運用自己的勢力,壞事做絕。黑白兩道均能視若無睹,與他共處天秤上平等地位;唯有這次,他鬧得太大了,如果「黑幫」再讓他一意孤行下去,豈能容於黑道之中。
問題是,根據「黑幫」所調查,董樊祈雖掌控大權,但前些年似乎傳聞財務發生拮据窘狀,但也不知為何,數年前他玩在金錢遊戲上的數量突然增大,且愈做愈大,理當是有人暗中資助,那會是誰呢?
怕就怕這人是懷有陰險狡獪、不為人知的目的。
至於他們「黑幫」的起源,這就說來話長。
三個男人共組「黑幫」於五年前,二十幾歲的小伙子憑著一股對世事的不平激憤,透過網路因緣際會的湊在一塊兒。
凡事起頭難,剛開始他們不過是個沒沒無聞的小幫派;但經過五年經驗的累積與處世上的歷練,更因為他們均有了不起的身手智慧及特殊才能,所以在五年中插手不少非法交易,從中牟取利益。剛開始,他們出賣自己的身手與功夫,只要有人僱請他們,且不傷人命,他們多會同意,同樣地,他們索取的金錢代價也不少。
再加上他們每回行動從不失手,在一傳百的情況下,「黑幫」的名氣節節上升,已不能再與五年前初出茅廬時的青澀同日而語了。
如今,「黑幫」的地位已可與董樊祈並駕齊驅,共享黑社會的牛耳地位,然其神秘感卻是令人好奇,甚至讓人弄不透其組織到底從事什麼行業,背後真正的實力為何?
前年,又有三個神秘年輕人自願輔助黑幫,他們自詡為「神秘三劍客」,雖兩年來彼此未曾謀面,但在電子通訊下,也共同完成不少賺錢的大事。
嘿,這更是天下人共同的迷惘,也是極欲破解的答案。
「如果我命令你呢!」喬勳雙眼微瞇,語氣是篤定,不容反抗的;他更不可能苟同楚寒森的論調。
「我違命。」楚寒森毫不考慮的反對。
「你──你能罔顧半個地球面對經濟恐慌的危機?」
「不能。」
「那好,既然你我都不願退步,也不願眼睜睜看著世界面臨經濟的恐慌,那公平點,靠這個吧!」這可是他這個做幫主最後的讓步,他想:老天應該不會棄他至痛苦深淵於不顧吧!
喬勳由口袋中掏出一個硬幣,繼續說:「正面是你去,反面是我去,你丟還是我丟?」
楚寒森遲疑片刻,正在考慮該不該接受喬勳這荒謬的提議,最後他豁出去了,反正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又不一定是他去。
「我信任你。」他無意義的表示。
喬勳點點頭,「咱們一塊祈禱吧!」
決定生死的一刻開始,兩人同時屏息以待,就在錢幣落地的剎那,楚寒森趨前一瞧,忽地一陣大大的笑聲從他喉間逸出。
喬勳聞聲,心口一陣緊縮,連忙上前低首一望!
老天!?這個玩笑真是開大了!
***
既是天意,喬勳即使百般不願,也不想違悖天命。
好吧!他既是「黑幫」之首,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抱著這樣的心態,他似乎已沒這麼介懷了。
首先,他必須安排個與董樊祈「意外」會面的場景,這樣接下來才會有重頭戲上演呀!
就在決定後的一個禮拜六,「黑幫」一名手下打探出董樊祈正在華爾街的中國餐館宴請美國金融界的重要人物。喬勳撇唇輕笑,這正是大好的時機。
於是他率領一干手下,集聚該處,想製造個與董樊祈不期而遇的機會。
此時,喬勳等人全待在董樊祈的緊鄰廂房,暗中竊聽著他們會商內容及動靜。
楚寒森暗裝竊聽器的技術還真不是蓋的,在董樊祈的利眼下還未被識破,因此隔壁房只要有一點兒風吹草動,絕對逃不過喬勳的耳朵。
「董老闆,有錢大家分,你趕緊告訴大家,再來是玩匯市還是股市呀!」聽口音,現在開口的應該就是外資代表之一的翔雲集團負責人──威廉斯。
「你們還是繼續炒作美金吧!至少還有一個月的好光景。」
董樊祈很自豪的說,在眾人眼裡他已將自己視為他們的衣食父母,就看他給不給他們飯吃。
「但這幾天市場貨幣吃緊的很,我想向你調點頭寸。」威廉斯繼續說。
董樊祈雙眼微瞇,臉色微慍,但很快又換上一抹笑容,「沒問題,你說需要多少?」
「兩千萬美金。」
「兩千萬!我董樊祈還沒發達到開銀行吧!」他口氣不佳的駁回。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沒問題的呀!」威廉斯也急了,他只不過一時資金周轉不過來,又不是想坑他的錢。
「但兩千萬呀!我可沒那筆閒錢。」
「誰不知你董樊祈錢多的可淹死自己,你不要小氣嘛!咱們可以說好,利息照算。」
「董老闆,你就借他吧!威廉斯當初也幫你不少呀!」金融局副局長強恩也開口幫威廉斯說話。
當年董樊祈不過是個剛出道的小混混,利用黑金販賣毒品槍械時,曾一度被逮入獄,當時威廉斯底下的一名大將正好關在臨房,透過那人的關係,威廉斯也一併將董樊祈保釋出來。
如今他發達了,就翻臉不認人,實在是說不過去。
「好漢不提當年勇,看的是現在才是吧!」對於這份恩澤,他只有避而不談。
「這麼說你是不答應囉!也難怪,有你這麼一個無情義的父親,才會生出個老處女似的女兒,作孽呀!」
這可是董樊祈心中最大的隱憂,偏偏威廉斯要犯他的禁忌。
於是他光火道:「威廉斯,你不用拿這種話激我,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今天請你們出來吃頓飯是想聯繫一下情誼,想不到你還得寸進尺!」
猛一拍桌,桌上的餐盤碗筷振動的喧天價響,隔房的喬勳迅速將耳機拿遠些,蹙眉暗啐了聲,「見鬼了,突然吼那麼大聲。」
「幫主,我們要不要去幫忙他砸桌?」黑幫一名血氣方剛的屬下出口詢問。
「不,還不到時候。我們再等一會,一定要等到絕佳的時機才可動手。」喬勳手指敲著桌面,思忖道。
「是。」
這會兒大家的注意力又轉移至隔壁廂房──
「董樊祈,我勸你別翻臉不認人。」威廉斯亦不甘示弱地反擊。
「是你先出言不遜。」
強恩與另一位官員羅勃,面面相覷了會,最後羅勃加入了勸架陣容,「一頓飯就好好吃,同一條船上的人,何必計較呢?」
威廉斯氣呼呼的回嘴,「我現在就下船,再也不跟你們合作了。」
他跨出了幾步又回頭對董樊祈撂下狠話,「別以為全美國只有你有錢,我只是拉不下面子向別人借罷了,憑我的信用還怕借不到錢嗎?董樊祈,我可以要你生,也可以要你死!」
「威廉斯,你給我站住!」
董樊祈追至門外,卻已不見威廉斯的蹤影。
喬勳唇角漾出一抹笑,扯下耳機,對手下暗示了下,隨即邁步走出了廂房,是蓄意也是故意,他與吹鬍子瞪眼的董樊祈撞個正著。
「小心!」
年輕力壯的喬勳當然沒事,反而急急抓有著緊啤酒肚的董樊祈。
董樊祈差點兒嚇出一身冷汗,扶正鼻樑上的眼鏡後,看著這位差點兒害他出糗也同時救了他一把的年輕人。
「年輕人,謝了。咦,我怎麼覺得你那麼面熟呢?」董樊祈瞇起眼,摸摸下巴上的胡碴,正搜尋著記憶中的片段。
潛意識裡他認為這年輕人隱隱挾帶的氣勢是非凡卓越,不是好惹的。
「難得董老闆會記得在下。」喬勳微頷首,眼神掠過額前漂亮的劉海睨著他,嘴角更因篤定而微微上揚。
「你認得我?」
「堂堂董氏基金會的董事長,無人不曉吧!」
由喬勳瞳仁中所射發出的懾人光芒,反應其隱藏在表相下的氣魄威力;就在他與董樊祈眼神交流的瞬間,董樊祈才驀然發現自己是激賞他的。
「那閣下是?」
「「黑幫」喬勳。」
董樊祈的眼眸驀然睜大,倒退一步,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喬勳,「果真是你!還記得三年前在一次珠寶展示會場上咱們見過一面。只不過從那以後就再也沒見面的機緣了。」
那次喬勳負責珠寶的安全,兩天一夜的價碼竟是天價,當時他索取兩百萬美金,而對方也一口氣答應了。
而董樊祈在當時之所以沒太注意他,是因「黑幫」在那時候只不過是個才剛冒出頭的小幫派,他壓根不屑一顧。想不到才短短三年,他們的威勢竟已凌駕他董氏之上了。
這樣的人才不利用太可惜了。
「我想不是咱們無緣,而是董老闆不願降低身價吧!」喬勳技巧的回道。
「你……哈……不愧是「黑幫」幫主。」
「多謝董老闆的抬愛。喬勳有事先告退了。」他右手一揮,從廂房中走出七八名保鑣,各個身強體壯、身手不凡樣。這陣容更引起董樊祈的注意。
「等等。」
「還有事嗎?」喬勳回首。
「明天有空嗎?我想邀請你參加董氏成立二十週年的慶祝酒會。」
「哦!行,我接受。」
喬勳眼眸一亮,臉上漾起勝券在握的笑意;董樊祈,我等著你一步步走進我的棋局中。
***
「參加酒會?帥呀!」
駱子塵在得知喬勳此行的結果後,雙眼一挑,有種趣意盎然的神情氾濫在眼中。
「是不錯,表示我已成功了一大半。」喬勳倒了杯紅酒,淺嘗了一口。
「要當董樊祈的女婿可不容易。」駱子塵提醒他。
「不僅不容易,而且是找罪受。偏偏又倒楣的知道娶他女兒是畢生最大的錯誤,還得全力以赴,你說扯不扯?」
一想起董宛萩那張望之儼然的模樣,喬勳就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至今他還在自問,他當真要娶她嗎?
「既然賭輸了,就得認命,別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楚寒森彈了彈菸灰,吐了口裊裊白煙,拂在深咖啡色的防彈玻璃上,形成一團霧氣。
這裡是一間名為「KarSar」的BEER屋,老闆就是「黑幫」這三個頭兒。只是外人不知其中奧秘,一直以為這只是間普通的酒吧。
事實上,這裡亦是這三個傢伙暗中私下集會之所,畢竟「黑幫」總部弟兄太多,人多口雜下,難免有走漏消息之虞。
所以他們才會處心積慮的弄了這麼一個既安全又不會令人起疑的地方。
酒吧的底層是營業處,擾攘紛雜,滿是酒客的叫囂聲,具典型的酒吧形態。
二樓則是員工休息室,有套小沙發,和一台二十吋的電視可供員工休閒時之娛樂;三樓算是個隱形的夾層屋,裡面滿是機關與偵測器,以防外人入侵閣樓而不自知。
閣樓的隱密性是不可忽略的,它有完全的隔音效果,其建材的價值令人咋舌。
由內是根本上不了閣樓,因為在二樓上至夾層已無路可循,且一般人完全無法料到上面還暗藏玄機。
由外觀想瞧出端倪就更不可能了,啤酒屋看似簡單,但其運用不少建築設計學上的隱藏角度建造,其閣樓的存在由外看來幾乎是零,至於這設計上的功臣即是駱子塵。
既是如此,他們又是怎麼進入的呢?
談起這個就得感謝咱們中國發明奇門遁甲的那位高人了,「地遁法」真是好用。「KarSar」的後方是一條名為垃圾街的死巷,平常杳無人跡,在那兒有個地下水通道,由通道下去,就可直達通往閣樓的電梯,以眼瞳紋路與語音辨識開啟大門。
看似簡單卻也複雜。
「你放心,「有始有終」是我在五歲那年就給自己的座右銘。」
「那好,希望你的座右銘能繼續保持下去。」楚寒森說起話來就和他的名字一樣不帶任何溫度。
「去你的!」
「別鬧了。趁現在還有點兒時間,咱們來計劃計劃未來的行動吧!」
駱子塵為他倆的激辯盡下了休止符;他搖頭笑了,不久,該會有好戲上演。
***
董氏的慶祝酒會就在其關係企業──卡媚兒酒店進行。
參加的人潮川流不息,杯觥交錯、金碧輝煌,在在顯現了董樊祈的身份與地位,與其令人歎為觀止的人際關係。
此時的他正漾著應酬式的笑容,遊走在每個身份地位皆屬上層的名流人士之間,只要你稍加注意,則不難發覺他的眼光常常有意無意的瞟向門外,似乎正等著什麼人到臨似的。
果不其然,當喬勳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鏤金的廳門時,董樊祈的眼睛就驀地一亮!在夕陽的輝映下,喬勳彷若被環繞在一圈圈的光環下,卓犖不凡、偉岸出眾,更吸引了在場男男女女的眼光。
當然是男的嫉妒,女的愛慕。
「小老弟,你還是來了。」董樊祈上前迎接,這舉止更引起在場人士的一陣嘩然;大伙莫不臆測這位深受董老闆重視的男子是什麼來頭?
這也難怪,「黑幫」在黑社會中無人不知,但在上流人士的眼裡卻宛如蟒蛇毒蠍般,避之唯恐不及。既然躲都來不及,又誰會主動去認識喬勳這個幫主呢?
你說,哪個紳士淑女願意和黑社會址上關係?除了有利益輸送上的好處,就像董樊祈與他們之間。
況且董樊祈在他們心中不純屬黑社會,因為他的社交圈深及國家政務官,有了這分殊榮便可將他過去一切罪惡給抹殺掉。
這也是傳統以來,人們愛慕虛榮、拜金主義下的結果。
「我怎能辜負董老闆的好意。」他露齒一笑,金色髮絲隨他走路的韻律微蕩,表現出一股卓爾不凡的帥氣樣。
這時侍者端來托盤,上頭有各式各樣的名酒任其挑選,喬勳輕瞥了眼,俐落地勾起「馬爹利」杯緣,與董樊祈點頭淺啜著。
「小老弟的事跡令我佩服,年紀輕輕就能將黑幫幹得有聲有色,連白道上那幾個傢伙都不免退讓三分。」董樊祈說著應酬話。
「哪裡,這還不及董老闆的千分之一呢!我還會繼續努力。」
喬勳這句話看似謙讓,實際上挑釁意味十足。
董樊祈雙眼一閃,眸中的讚賞更深了,好個能言善道的小子;如果能納他為婿不僅能併吞他的黑幫,還能利用其才幹穩住自己的氣勢,豈不一舉數得。
只不過他那個怪異的女兒……要他看上宛萩還真得下一番功夫才行呀!
彷若看出他的心思般,喬勳不經意的向四周瞄了下,「咦,聽說宛萩小姐美麗大方,而且神秘的很,不知是哪位呀!」
「呃……她近日身子微恙,所以我沒讓她抱病參加。」
用膝蓋想也知道,這種場合,董宛萩豈會參加?
「原來如此,那改天我再登門拜訪佳人囉!」
董樊祈雙目一亮,頗為興奮於喬勳對宛萩似乎有興趣的樣子;其實追宛萩的人不在少數,但董樊祈看得出來他們除了覬覷他的財勢地位外,對她絕無真心可言;但喬勳不同,在華爾街,他的名聲地位不在他之下,所以他應該不會有其他意圖才是。
「我時時刻刻歡迎你。」他提高音量,掩不住暗藏在胸口的快意;喬勳挑眉一笑,因為對方已咬住了他放出去的毒餌。
「到那邊坐吧!嘗嘗我的酒店中的幾道拿手小點心,看看合不合胃口。」
喬勳微一頷首,在董樊祈的領導下走往餐桌的方向。
霍地,一陣刺穿雲霄的槍響貫穿會場,下意識裡,喬勳將董樊祈往前一壓,兩人同時臥倒在地,同時間喬勳拔起腰間手槍,倏然翻身以己護住董樊祈,他瞧見隱在北邊褐色玻璃外有個神情慌張的身影,來不及細審,他已對準那人的腿部狠狠的射中一槍。
原本叫囂聲不斷的會場,如今更為慌亂,尖叫聲此起彼落,女性們更有的昏厥在男性懷中!
喬勳疾步奔向前,破窗躍身而出,瞬間逮住了那個可疑人物,董樊祈見歹徒已擒,亦毫不遲疑的跟著喬勳的腳步走出門外。
「說,主使者是誰?」
喬勳的語氣平緩溫和,與他臉上剛硬的線條形成強烈對比;這種讓人捉摸不定的神情,更令人畏之。
「不……不知道。」那人收回視線,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我見過你。」
站在喬勳背後的董樊祈出其不意的開口,「你就是威廉斯身邊的保鑣。」
這好小子,做壞事居然不懂擦乾淨嘴巴避嫌,笨哪!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這人只要不對上喬勳精光迸射的眼,他的膽識還是可以維持在一定的水準之上。
「是嗎?我把你送去警局,看你說不說!」董樊祈怒意勃發。
「放了他吧!」
「小老弟,你說什麼?」
「他既沒傷了你,就讓他回去吧!至少可以讓威廉斯知道我們已對他有所警惕了,今後他也不至於再做這種傻事。」喬勳沉穩內斂的說著。
「這……好吧!我這條命是你救的,就聽你一次!」
他放了這個人,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他欣賞喬勳,既然他幫那個混蛋說話,他也不再執意下去。
喬勳,你注定要當我的半子。
一場慶祝會並未因此而打住,也幸而未造成人命傷亡,大伙在見安全人員抵達且一切均無恙,於是在打掃整理乾淨會場後再度加入這場堪稱創世紀之慶祝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