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隱藏真實身份是因為有需要,會遇到你、把你捲進來是個意外。」
「意外發現我出奇的好騙、意外的發現我出奇的好玩嗎?」
「劉蓮,會騙你是不得己的,我說過,我有我的考慮。」他當初是為了什麼才隱藏身份?他得一直跟著既定的目標走,不可能因為中途喜歡上一個女人就讓身份曝光,對她全盤托出。
問他不會有愧疚嗎?
他只能說,他會補償!
「你是太子爺呢,當然得有所考慮,可你不該把不相干的人捲進去!」她看著他,這個她曾經她可以百分百相信的人,心裡很痛。現在,她找不出能再相信他的理由,反而腦海中想的全是為什麼她當初不懷疑他的事?
為什麼她的贓車事件可以莫名其妙的就解決了?
因為他是利達高層,多的是方法將事化小化無。
一個平時穿著隨便的人,為什麼會西裝筆挺的出現在大飯店?因為他是利達太子爺。
為什麼他可以拿到公司頂樓私人花房的鑰匙?也許那根本就是他的私人花園!
為什麼他會搭乘千金小姐的名車?廢話!搭他未婚妻的車有什麼不可以!
就她傻、她笨!一旦相信了就一直相信,都不去懷疑!
藍玹燁歎息,「劉蓮,相信我,我不是不想解釋,我也在等時機。」因為知道劉蓮若得知事情真相,一向信任他的她反應一定很大!他曾探過她的口風,知道她一定無法忍受他騙她,才一直猶豫不決。
為了怕劉蓮提前知道,他連今天的晚宴都不打算參加,反而在她的魔術表演後安排約會,打算親自解釋,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當初他一心想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一探鬼屋的真偽,所以他需要一個平凡的身份能讓他方便處理公司和大樓的事務。
那時企劃部門正好需要幾個人,他掌握了這個機會。
和劉蓮會成為鄰居、成為公司同事甚至喜歡上對方,這些都不在他的計劃中。可他知道,她不會相信。
劉蓮閉上眼,拒絕聽藍玹燁的任何解釋,「放開我。」她的手掙扎著,「我要你放開我!」
「劉蓮。」
「你把我綁在這裡是為什麼?聽你好好解釋嗎?如果是這樣,你可以不必這樣做,因為你說得再多、花再多時間都沒用,對於一個習慣說謊的人,我什麼也不會相信。」
藍玹燁抿唇看著她。他心裡有千言萬語,但此刻不知該從何說起,他想起她曾經的全然信任,他的謊言中有太多的漏洞,劉蓮是何等聰穎的人,怎可能不起疑,可她選擇了相信,甚至替他自圓其說。
是他辜負了她的信任。
劉蓮瞪著他,「你打替綁我到什麼時候?」
藍玹燁動手替她解開了繩子,而後他說:「劉蓮,我和羅小姐……」
「不干我的事。」她摸了摸有些破皮的手腕。她不要他解釋,不想聽到太多他們之間的事。
比起羅千金是他的未婚妻,她算什麼?她不想笨到連女方的媽媽都己親口承認好事將近了,她還要選擇相信藍玹燁的自欺欺人!
可是,藍法擇這麼急看向她解釋,也許多少對她有點真心吧?她的態度軟化下來,輕輕歎息,「玹燁,你知道我的魔術為什麼吸引人嗎?那是因為,很多人明明知道它是假的,但在它展現於眼前時還是忍不住著迷、驚歎!可假的永遠是假的,不會有成真的一天。」
「我們的愛情就像一場美好、令人驚歎的魔術,即使我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愉快、欲罷不能。可是,就到此為止了,我只想記得它的精采,別逼我去破解魔術,看清它是個騙局。」
「我是個玩魔術的人,所以有時在拆解魔術道具時都很傷感,因為我知道,我一定會忘了這魔術呈現出來的美好畫面,只會記得它被拆解後的支離破碎。」
一切到此為止吧!
她起身時因為腳也被綁,有些發麻,差一點就站不穩,見狀,藍玹燁伸出手穩住她,當彼此身子一接近,藍玹燁不禁擁緊她,因他的心一整個驚慌,下一刻他更急促的吻了她,他要她回應他!他不放手!
一個因為對方不再相信,急切的想要她的回應來安撫自己的焦慮,一個則是因為無法再相信,想努力的抓住什麼來填補不安。愛恨情嗔太濃,這一記吻絕對稱不上甜蜜,卻一發不可收拾,難分難捨。
藍玹燁將劉蓮抵著牆吻著,彼此間如烈火般炙熱像要把對方燃成灰,在藍玹燁解開她胸前釘子,探手撫握她胸前半盈時,有個什麼東西輕刮了她一下,劉蓮倏地清醒過來,她看著他小指上的尾戒,不是那個銀戒指,而是一隻看起來就要價不菲的藍色尾戒。
劉蓮的心冷了,一個會隨時把信物拿下來的男人,他的承諾是不是也隨時可以改變?藍玹燁可能沒想到今天會在這樣的場合遇到她吧?
那只戒指如同她,是可以隨時被替換掉的,以利達太子爺的身份而言,是需要一隻和他相得益彰的名戒。
將他推離一臂的距離,不理會藍玹燁詢問的眼神,她壓下眼瞼,將自己的扣子一顆顆的扣了回去。
她很想擁抱他、想從他身上汲取溫暖、想要他告訴她,他是愛她的!可是,她不能、無法忍受這樣蠢的自己,也無法再相信他說的話!
很多女人會成為第三者,或忍受第三者存在的原因在於,男人告訴她們,在他心中最愛的人是她,因為自己是他的最愛,所以她們可以忍受另一份愛、更多份愛的存在。可,這對她是行不通的,她過不了自己這關。
她不做心愛男人最愛的女人,她只想當他唯一的女人。
因為這樣,她絕對不允許自己軟弱!「藍玹燁,我真的累了,你和羅小姐的事真的不必對我解釋,如同你所說過的,凡事眼見為憑,不是?」
藍玹燁想說些什麼,可是,他並不知道今天那些媒體記者會怎麼報導今天的事,萬一一直著墨於藍羅兩家互動如何、多暖昧什麼的,那劉蓮情何以堪?況且就眼前的狀況而言,不是他多說什麼劉蓮就會相信的。
她看他的眼神多麼防備,他的話和問號是並存的。
「好,你說的,眼見為憑,如果有一天誤會釐清了,你要記得回來。」
誤會?劉蓮不語。
只要她還在他身邊,他相信很多事都可以靠時間來解決的,他自問除了在身份這件事上欺騙她之外,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這件事對劉蓮而言也許一時無法接受,可他會努力挽回她的信任的。
「劉蓮,你會接受秘書的職位,對不?」
事己至此,他怎麼還認為她會留在他身邊?她垂著臉沉默。
「劉蓮。」
「我會遞辭呈。」見他臉色都變了,她說:「工作上,我想過得開心點。」
「你不要當我的秘書是因為怕壓力大嗎?好,我不逼你,你可以留在原來的職位。」
「我要辭職。」
藍玹燁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我說過,我是個懂得及時行樂的人,凡事要過得開心,我們在利達有過太多回憶,我不想被困在那些回憶中,甚至因此窒息。」在該承認自己懦弱時,無須勉強自己很堅強。
工作時,她會忍不住看向旁邊的位子,想著那裡曾坐了只名叫白玹燁的菜鳥,還有她會傳紙條寫些像是中午吃什麼、晚上去逛夜市……等等無關緊要的事,會懷念椅子拉過去就可以「公私兼得」的談論事情的畫面。
到茶水間泡咖啡,她總是一次沖兩杯,一杯是自己的熱拿鐵,一杯是某個鐵胃人的超大杯黑咖啡。
搭電梯時她會想起,兩人曾在深夜一起回家時,在電梯裡吻得難分難捨,而頂樓的花房成了午餐會的地方,她每天總會去看一看那盆白玹燁養來要送她的蓮。
利達有太多她和他兩人共同的回憶,若分手後還要待在這裡,那是一次次更痛的傷害,她是個人,也會痛、也會受傷。
「你是公司的正式員工,辭職也要有一定的程序。」
「我的工作取代性高,沒那麼嚴重。」
「我要是下令人事部門不能核准呢?」
「藍玹燁,你有必要把情況弄得那麼難看嗎?」劉蓮火大,這是怎樣,她遇到了什麼恐怖情人嗎?都攤牌了還不准她走人。
「隨便你,我就不相信辭不了。」
「你當然可以辭,但是,只要你敢遞辭呈,我會讓林主任陪你一塊走,方書寧嘛,我看他不順眼很久了,就在南非或南美的分公司找個缺把他丟出去好了。」
劉蓮倒抽了口氣,可仍阻止不了怒火衝上腦門。怎會有人這麼可惡,讓她氣得頭暈!她倒是忘了,傳聞中的太子爺有多麼恐怖!「你你你……」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他們會待在天堂或地獄,就在你一念間!」
要是在平常,劉蓮非笑出來不可,可她現在只是更抓狂,根本笑不出來。
「你這個文盲,這句話不是這麼用的!」
藍玹燁似笑非笑的看她。
「總之,你想清楚了。」他的手機在此時響起,一看來電顯示,他接起。
「藍玹燁。」聽對方報告了一些事後,他說:「我說過那只是意外,只不過正巧勘查完樓層後被車撞,若這樣就要賴到鬼神之說,全世界每天一堆車禍、一堆災難要不要也順道搭上一就因為這棟樓處於地球上,所以每天會發生一堆怪事?!」
「同一句話不要讓我再重複!不管是誰傳出的謠言,盡力壓下來,那棟樓只是老舊,哪來那麼多鬼話連篇?明天再找人去看看,拆樓的日期不變,不可能延後!」結束通話後,藍玹燁的表情又冷又狠。
「你、你要拆那棟樓?」劉蓮怔了一下,心踩得好快!她想起來了,舅舅提過太子爺要拆樓,可當初她不知道太子爺就是他,還有點幸災樂禍。
「那棟樓是一定要拆的。」以為這件事就能難倒他嗎?原本拆樓的動作不需要那麼快進行,可為了不讓羅家干涉他,這件事得加緊腳步。
「不、不可以,樓不能拆!」
「為什麼?」
「拆了、拆了會出事!」她很擔心他。
「荒唐!」他一臉冷酷,並不把她的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