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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烈情郎 第八章 作者:子澄
    結果歐南楓跟商若梅足足遲到兩個鐘頭,一進門便遭到眾人的噓聲。

    原來歐南靖並沒有大宴賓客,僅邀請陸澈一家人跟歐南楓,而商若梅自然就列入南楓的「家人」。

    「遲到,罰三杯。」歐南靖拎著純釀的葡萄酒,帥氣地揚著另一隻手掌上的兩隻酒杯。「若梅,你也來。」

    「南靖!」歐南楓挑起眉,正想說些什麼,立即被南靖揚手阻止。

    「你喝你的,聒噪什麼?」歐南靖優雅—笑,掃他一記白眼。「若梅,來,坐到巧儂旁邊。」

    「我?」商若梅收好輪椅,詫異地指著自己,全然不曉得她已成為全場注目的焦點。

    「若梅,來,這個位置給你。」駱巧儂拍拍身旁的椅子,熱絡地喊道。

    不知是不是套好的,商若梅被排在離歐南楓最遠的位置:歐南楓灌下南靖遞過來的酒,一口氣連喝三杯,兩隻眼氣惱地瞪著兩位兄長,抱怨的神色溢滿整個臉龐。

    「還有兩杯。」歐南靖喳呼著,一邊不忘對商若梅說:「若梅,你也喝。」

    「我……我不會喝酒。」商若梅面有難色,卻不想因自己而壞了大家的興致。

    「我替她喝吧。」歐南楓直覺地想為她擋下來。

    「哦——英雄救美哦!」左靜一脈天真地吐他槽,不料一句話卻引起兩個人的臉紅:南楓是因為喝了點酒,商若梅則是因為心虛。

    歐南楓輕輕鬆鬆地喝下屬於商若梅的三杯酒,一雙眼卻沒離開她的身影半步;他微醺地盯著她臉上紅似蘋果的嬌嫩肌膚,恨不得一口將她吞噬入腹。

    「南靖,我覺得天氣好像變熱了……」駱巧依就坐在商若梅旁邊,相對地也接受到些南楓投射而宋的「餘光」,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輕拉身側的歐南靖。

    「怎麼了?」歐南靖莫名其妙地問道,已經入冬了,她還喊熱?

    「那個……我覺得是不是讓若梅坐到南楓身邊比較好?」她的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讓每個人都聽得—清二楚。

    「為什麼?」不僅歐南靖,連陸澈與左靜都忍不住豎直了耳朵,滿臉好奇。

    商若梅如坐針氈地感到不安,低垂螓首完全沒有抬頭的勇氣,這次她有預感,待會兒全場的注意力會全集中在她身上,因為——

    「我覺得南楓的眼神……好像想扒光若梅的衣服——」害她都有點……

    「轟」!全場的人都被炸得傻眼,除了南楓還癡傻地望著她。商若梅羞慚地伸手掩蓋住臉,天吶!這下子她還要不要做人啊!

    歐南靖跟陸澈交換個眼神,兩人的眼睛全變成可疑的半月形。

    「咳,巧儂,帶若梅到房裡看看兒子。」他輕咳兩聲,示意老婆帶若梅離開陸澈用手肘碰了左靜一下,她後知後覺地趕上她們的腳步。「我也去。」兩個男人無奈地咧開嘴笑,兩種極端的表情奇異地融和在一起。直到商若梅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界底下,歐南楓才如夢初醒般地打了聲飽隔轉頭,發覺在場的兩個男人邪惡地對著他笑。

    「幹麼?」直到此時,他才發覺情況不太對勁。

    「你啊!沒救了!」歐南靖沒好氣地賞他一記爆粟。·

    「幹麼啦!痛死了!」他跳了起來,一臉莫名其妙。

    「你老實說,是不是把若梅給『吃』了?」歐南靖勾肩搭背地摟住他的肩膀。

    他吞了吞口水,俊臉不由自主地泛紅。

    「所以晚了兩個鐘頭?」陸澈不像歐南靖那般輕佻,僅口頭上調侃。

    這下子,歐南楓連脖子都紅成一片。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那麼可口的女人每天在你周圍晃來晃去,想不動她都難。」歐南靖一臉瞭然。

    「南靖!」歐南楓氣惱地低吼了聲: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這兩個人到底在打些什麼鬼主意?

    「你告訴她了嗎?」陸澈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什麼?」誰知道他問的是哪件事?

    「蓮姨啊!」他今天是被商若梅推著輪椅進來的,白癡都知道他還沒把腿傷痊癒的事告訴她。所以他們問的當然是蓮姨的事。

    「都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他簡略地帶過。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無話可說。」陸澈聳聳肩。「可你總得告訴她,你腿傷好了的事吧?」

    「我……沒打算告訴她。」這是他心底最深層的隱憂,他絕對不讓她知道!

    「為什麼?怕她就此離開?」陸澈猜臆他的心事。

    「她說她絕對會離開我——」他閉上眼,他忘不了她當時的決絕,只要一憶起,心便止不住地擰疼。

    「女人總愛說些富不由衷的話。」歐南靖嗦了一口。

    想當初巧儂還不是說了一堆足以令他抓狂的話,到最後還不是乖乖地嫁給他。

    「也許她愛你?」陸澈精銳地分析可能性。

    以前他老婆不也是老逃開他,害他痛苦得要死?女人真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呢!

    「我……我沒把握她……」歐南楓踟躕好久,還是無法掌握她的心。

    他很努力地改善自己的壞脾氣,也試著學習尊重跟體貼,可是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她……是否愛他?

    「你到底想不想娶回家?」歐南靖猛翻白眼,這小子怎麼這麼純吶!其實也怪不得他,戀愛中的人是這樣的,老患得患失。

    「當然想。」這次他可沒有絲毫遲疑。

    「學學澈嘛!想辦法讓她懷孕,她想逃都逃不掉!」歐南靖使壞地瞄了瞄陸澈。

    「南靖,不要挑釁我的修養。」陸澈難得地紅了臉,沒好氣地瞪著他。

    「可是這麼久了,她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多想要她懷了他的孩子啊!提起這點就讓他沮喪得想撞牆。

    「久?」歐南靖桃起一邊眉毛。「原來我們都低估你的『行動力』。」

    歐南楓赧然地解釋:「總會有需要嘛……」

    「瞭解瞭解。」歐南靖咧開嘴,大力地拍著他的肩膀。

    「別鬧了,南靖!」陸澈總覺得此舉不妥,他皺起眉。「我看你還是明白地告訴她,女人嘛!最受不了男人對她說那三個宇。」

    「哪三個字?」被南靖一鬧,他腦袋有點打結。

    歐南靖與陸澈對看了一眼,兩人同時又好氣又好笑地說:「笨吶!」

    笨?

    那只有一個字啊,怎麼會是三個字?

    到底是哪三個字?

    他真的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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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若梅愛不釋手地抱著剛滿月的小baby,他的小臉紅撲撲的,讓人忍不住碰碰他的小手、親親他的臉頰。

    「若梅,你有沒有避孕?」左靜看著她流露的神采,忍不住問了句。

    「啥?」她嚇了一跳,臉上浮起紅雲,心口怦怦亂跳。

    「搞什麼?問人家這什麼問題嘛!」駱巧儂扯了扯左靜的衣角,對她的問題不以為然。

    「這很重要!」左靜擰起眉,神情嚴肅。

    「靜,別……」駱巧儂擔憂地瞅著若梅,不忘猛扯著左靜。

    「若梅,我是為你好才這麼問。」左靜接過嬰兒,遞還給他的母親,熱絡地拉著若梅的手坐了下來。「女人家要聰明點,不要到頭來苦了自己。」

    「靜姐,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商若梅低—頭,用力咬住下唇。

    「他有沒有說他愛你?」左靜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問了。」商若梅一愣,木然地搖了搖頭。

    「可是他卻離不開你的身體!」左靜微慍地咒罵。

    駱巧儂與商若梅都不由自主地抽了口氣,只見若梅將頭垂得更低了。

    「靜,你會把若梅嚇壞的。」駱巧儂蹙起眉,決定阻止左靜再說下去。

    「我是在教她。巧儂,你也不想讓她跟我們以前一樣受那麼多苦吧?」也許愛上歐家子弟的女人都合該吃足苦頭,否則為什麼除了自己跟巧儂,現在連無辜的若梅都逃不過?「現在幫她打預防釘,免得將來染上了可好不了。」

    駱巧儂不語了,她又何嘗忍心讓若梅也深陷其中?

    「當初我就是沒注意到這點,所以才會被他綁得死死的。」左靜撒了撇嘴。「不過我可是很勇敢咧,我告訴他我不要他的孩子!」她得意地笑了。

    商若梅猛一抬頭,不敢置信地瞠大眼。

    「不相信?」左靜拍了拍若梅的手背。「沒有人生下來就注定能遇到童話般的愛情,每個人都必須經過愛神嚴苛的試煉才有可能得到幸福;像我跟巧儂,我們當初也吃足了苦頭,還好都還得到不錯的結果。」

    巧儂將兒子放進嬰兒床,無言地在她倆身旁坐了下來。

    「我們認識南楓的時間比你久,可是說真的,我沒把握他是否真心對你。」左靜頓了頓,繼續往下說:「我跟他共事三年,我非常清楚他換女人的速度;他從不維持跟一個女人相處過久的時間,幾乎每個月他身邊的女人就會更換一個,到目前為止,你是留在他身邊最久的一個。」

    「其實他人很好的,只要不涉及感情,他一向能游刃有餘地解決所有的麻煩: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跟我一樣的感覺,我總認為南楓他在逃避情感,不想和任何的感情扯上邊,他認為那是個麻煩;」

    商若梅用手搗住胸口,左靜的每一句話都打到她心底的最深處,她無力去阻止心頭不斷泛起的痛苦,只能用力地壓住心贓,企圖使它不致太過疼痛。

    「若梅,你愛他的,對不對?」左靜擔憂地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已經陷下去了。

    她僵硬地搖著頭,卻止不住痛苦充塞軀體,淚珠像斷線的珍珠不停掉落。

    「噢,可憐的孩子。」巧儂忍不住摟著她,眼眶逐漸泛紅。

    「在噙定他的心意之前,我還是希望你能避孕,起碼能保護你自己。」孩子是所有母親最難割捨的一塊肉,為了孩子,再大的犧牲她都會咬牙撐著。

    「靜,我們不能猜測南楓的心意,那對他不公平。」巧儂拍著若梅的背,試圖要左靜別再提了。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希望若梅學會保護自己……」左靜悠悠地說,聲音飄散在冷清的空氣。

    所有人都沒料到,一場看似單純的滿月宴會變成男女之間的爭鬥,歐南靖跟陸澈拼了命地教南楓如何攻城掠地,而巧儂與左靜卻是苦口婆心地勸,要若梅懂得保護自己。

    任誰也沒想到,除了為情所苦的兩人,誰還能為他們決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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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隨著時間流逝,半個月的時間又悄然而過。

    歐南楓與商若梅兩個人都很認真地學習,他學習對她溫柔、體貼;而她,學著收起渾身的芒刺,小心翼翼地付出她的關懷。

    然而,像有默契似的,兩人都絕口不提他腿傷的復原程度,恍若可以就此忽視它的存在,努力地維持兩人得來不易的溫馨假象。

    惺忪地睜開眼,歐南楓滿足地發現肩窩下小小的頭顱;她累壞了,他就像頭永遠無法饜足的野獸,不斷地向她索歡求愛無怪乎她累得癱軟。

    他突然微皺起眉,望向微亮的窗外,果不其然,窗外正下著細細的小雨;也許是車禍的後遺症,每遇到這種下雨的天氣,即使已經痊癒的腿也會因濕氣轉濃而泛著酸疼。

    均勻的輕鼾穿透他的耳膜,他勾起笑輕輕地擁緊她。

    他好喜歡這麼抱著她,好喜歡觸碰她、親親她,更喜歡與她肉體交纏、密不可分,那讓他有種幻覺,起碼在抱著她的時候,他可以告訴自己她是愛他的。

    手掌情不自禁地輕撫她的小腹,裡面不知道有沒有個小小孩?他暗自期待。

    大腿不停地散發酸麻的訊息,他咬了咬牙,不得已放下沉睡中的她,躡手躡腳地下了床,由櫥櫃裡拿出醫藥箱,想由裡面找顆止痛藥來抑止難受的酸疼。

    翻開醫藥箱,裡面擺了些紅、黃藥水,一些藥片,他的眼光立刻被其中一排藥片所吸引,那是紅色的藥,每顆藥的邊緣還順序編有數字。

    他好奇地拿起那片紅色藥片,不記得自己曾吃過這種藥-他仔細地看清藥片後面的說明及成分,每看過—行,他的臉便沉重一分,直到他看完了註明事項,他重重的閉上眼,企圖抹去那藥片所透露的訊息,然而那些文字卻全似生了根般深深地印在他腦子裡。

    避孕藥?她該死的一直在吃避孕藥!

    難怪他再怎麼努力都沒用,她的肚子硬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原來……原來她根本不想要他的孩子!

    為什麼不要有他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卑劣地想用孩子來束縛她,可她怎能——怎麼能如此殘忍地毀掉他心心唸唸的企盼!

    創痛的黑眸迅速累積憤怒的火苗,他反常地逸出輕笑,笑聲越來越大,直到再也忍不住地扯開喉嚨嘶吼。

    商若梅被他的狂叫給擾醒了,她微瞇著眼搜尋他聲音,直到發現他熟悉的身影,她輕喊了聲:「南楓?」

    歐南楓一震,捏緊手中的藥片。

    「怎麼了?天還沒亮,你怎麼不再睡一下?」商若梅抬頭看了眼窗,理所當然地問道。

    「誰能在這時候睡得著!」他咬著牙杵在原地,冷硬的嗓子不帶任何感情。

    商若梅撐起上半身,她惺忪地揉揉眼。「你怎麼了?」

    「你還敢問?」他瞇起眼,惡狠狠地盯著她若無所知的無辜,他踩著矯健的步伐,在她愕然的表情下走到她面前。

    「你……你的腿——」商若梅錯愕地看著他的腿,以為自己還在作夢!

    「好了,這下你高興了吧?」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嘴角掛著魔魅的笑。

    「真的好了!」就算她再怎麼愛困,得知他的腿全好了,所有的瞌睡蟲便一哄而散了。她爬到床沿,小心地觸摸他的腿,渾然不覺此刻他就像座隨時會爆發的活火山,仍一派天真地笑道:「高興,我當然高興!」

    「高興?你很高興終於可以擺脫我了?是不是?」他咬牙切齒地低吼,硬是抹去左心窩傳來的尖銳刺痛!

    「你說什麼?」商若梅的笑容斂去,小臉悄然布上一層灰白。

    他想趕她走了?因為他的腳傷好了,再也不需要她了,所以要趕她走?

    「我說你高興終於可以擺脫我。」他攫住她的下巴,凶狠地一字字說個清楚。

    「我……」她搖晃頭顱,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指控。

    「這是什麼?」不看她滿佈無辜的小臉,他憤恨地把手上的藥片丟到她面前。

    「這……」看著呈拋物線掉落在她面前的紅色藥片,她心頭猛地一驚。

    這是她每天必須吃的藥,她怎會認不出來?

    「不知道還是看不懂?要不要我翻譯給你聽?」他嘲諷地嗤笑一聲。「你是醫專畢業的,說不知道未免矯情!」

    商若梅呆愣地看著他,突地覺得他變得好陌生……

    認識至今的一年多時間恍若全都化整為零,他又變回第一次見面時那個渾身充滿攻擊性的歐南楓,而兩人之間的關係——回歸原點。

    「這是……避孕藥……」幾不可聞的尖細聲音由她喉頭湧出,她甚至不確定那是不是她的聲音、她所說的話?

    「你怕懷孕?怕有了我的孩子?」他瞇起眼,狼狽地掩去眸底的傷痛。

    「不……」她蜷起身子退到床角,她好怕,好怕這樣的他。

    「你躲什麼?」她的退縮顯然誘發他更熾的怒焰,他陰惻惻地瞪著她。「我的孩子讓你覺得不堪嗎?所以吃避孕藥來一勞永逸?」

    「……」她囁嚅的唇原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無語。

    事到如今她還能解釋什麼?

    早在將自己交給他的第一次後、在左靜叮囑她之前,她就開始吃避孕藥了,她不是不想生他的孩子,而是她不能在知道自己終究得離開他的情況下,自私地孕育一個小生命;她不要孩子成為可憐的私生子,更不願讓孩子淪為讓他誤會自己向他索情求愛或婚姻的籌碼,任何一個可能都足以令她心碎至死!

    她極其小心地隱瞞自己避孕的事,沒想到再密實的雞蛋都會有縫,再怎麼高明的伎倆都沒有用,只要是秘密,總有被拆穿的一天。

    「無話可說了?」他拿起刺眼的那抹紅,由抽屜裡摸出一個打火機,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示威似地點火燒燬。「看到了嗎?不管你再準備多少同樣的藥片,下場只有—個。」

    磷磷火光突兀刺眼地在闃黑的房間裡燃燒,一如她脆弱的心,被他一把無情怒火焚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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