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管月琴還有三天假期,李修澄笑著問她。雖然她沒明白地答應當他的女友,可是他已經不客氣的將她摟在懷裡,沒人打擾的車子裡充滿甜蜜的氣氛。
她還不想承認沒關係,肯讓他抱就行了。
懶懶地瞥了他一眼,管月琴問道:「想聽實話嗎?」
「當然。」
不聽實話幹嘛問她?
「實話就是——」頓了口氣,管月琴照實說出心中的想法:「哪裡都不想去,尤其是人擠人的地方,只想待在可以隨便我躺、隨便我睡的家裡。」
嘿,待在車裡、賴在他懷裡的感覺也不錯就是了。
躺在他懷裡的感覺好舒服,要她連躺三天也沒問題。
「那我想聽聽謊話,實話就當我沒聽過好了。」
眸光一閃,李修澄很快就改變主意。
她家有她的家人在,想跟她親熱點都不方便,當然不是約會的好地方。他可不願意連想抱抱她都還得忍耐、在意她一家人打趣的目光。
他們才剛有進展,需要一個不被外人打擾的空間。
「賴皮!」
白了他一眼,她用手肘輕輕撞了他的肚皮一下。
「不賴皮點,怎麼能追到你?」
他還笑得很得意。
「是喔,誰說我讓你追到了?」
她的身體立即往前,作勢要離開他的懷抱。
一下就將她的身體拉回懷裡,李修澄在她臉頰邊摩挲著,在她耳邊邪笑:「別想跑,你這輩子跑不掉了,逃跑只是浪費你的力氣。」
他喜歡她在懷裡的感覺,甚至覺得她的大小剛剛好。
就像為彼此而打這,她的身材抱起來大小適中,擺在他的胸口恰恰好。
「你這只是用力氣征服我。」
對於男女天生力氣的不平等,她發出不平之鳴,聲音裡卻沒有太多生氣的意味。要是他不把她拉回來,她還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自動滾出車外,然後氣得半死嗎?
幸好他夠聰明,把她拉回來了。
她可不想當怨婦。
揚起邪氣的笑容,李修澄倏地將她抱得更緊,帶著調侃和賴皮的口氣道:「我可以用力氣征服你,是在你願意被我征服的前提之下。」
基本上,他覺得自己是個紳士。
更何況,他從來沒想過要征服哪個女人,甚至對女人的糾纏感到厭惡。
是她夠特別,能讓他對女人有著完全不一樣的心情。
臉蛋驀地一紅,管月琴故意轉身瞠眼瞪他,「少臭美了,你是想像力過剩,我什麼時候說過我願意被你征服了?」
恐怕她要到死前那一刻,才會承認對他一見鍾情。
不然身為女人,這種感覺還挺沒面子的。
李修澄用鼻子蹭了她的鼻子一下,賊賊笑道:「有些事是不需要說出來的,就好像我喜歡你這件事,對吧?」
喜歡一個人,竟然覺得她的氣息都是甜的呢。
「你這不是說出來了?」
兩頰更紅了,她不禁喃喃說著。
老實說,她無法否認自己的確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的心情,然而只是這短短的幾個小時,她還無法抹去這一個月來的失落感,無法信任他突然冒出來的愛情。
她害怕來得快的東西去得也快。
「說出來,是要讓你更確定,連懷疑都不可以懷疑我。」
怕她有所懷疑,他用深邃的眼眸全力放送電波,渴望她能明白他沒有一句話是假的,沒有一句話不是真心誠意。
「你那麼怕我懷疑你嗎?」
管月琴好笑地問道,覺得他似乎能看穿她心底的想法。
「就算你懷疑,我也會用時間來證明,讓你一天比一天相信,我想疼你、寵你、養你一輩子的心不是假的。」
他立誓般地對她承諾。
甜蜜的微笑在他的最後一句承諾裡消失,她微微皺了眉頭。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我嫁給了你,就不用工作,整天在家裡當只吃飽睡、睡飽吃、做做家事,每天只要等你回家,做個跟你談情說愛的小妻子就好嗎?」
聽起來很幸福的生活,從她嘴裡說出來卻有點不是滋味。
察覺她不是很開心的語氣,李修澄想了一會兒,若有領悟地笑著修正:「放心,我們家有全職傭人,家事不用你做,你不用擔心自己會變成黃臉婆。」
她願意嫁給他的話,他才捨不得讓她將青春耗在柴米油鹽裡。
何況,生活瑣事由他來擔心就奸了。
只要他有能力讓妻子保持愉快的身心,當個幸福的小女人,能夠時時對他展露真心的笑靨,何樂而不為?能每天看見她的笑臉,將是他最大的幸福。
「你弄錯了我的重點。」
將他推遠些,管月琴要他看見自己眼中的認真。
有些原則,她寧可先說清楚,也不願意在之後因溝通不良,跟所愛的人爭得面紅耳赤,陷入進退兩難的沮喪中。
等感情深了,要割捨、要抉擇、要妥協都太痛苦。
她覺得能在把心完全交給對方之前,將現實的問題都解決了比較好。畢竟他們不可能因為愛,就什麼原則都可以放棄。
至少她知道自己不能。
「那你的重點是什麼?」
因為她的神情嚴肅,李修澄帶著些許緊張的心情,跟著認真起來。
他怕她的重點是——只想談戀愛,不想嫁給他。
並不是每個女人都認為交往到感情成熟的階段就一定要結婚,會處心積慮想捉住男人,覺得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才有安全感。反而,她們因為對婚姻制度感到壓力,對於步入婚姻有種莫名的恐懼感,寧願談一輩子的戀愛或同居就好,一旦對方提起結婚的事反而會想分手。
結婚,這兩個字讓恐婚一族退縮。
她看起來有點像那種人。
「重點是——我,管月琴,這輩子不要你養。」
瞧見他眼底的恐慌,管月琴覺得有些好笑,但神情卻仍十足認真,只怕錯過了眼前這個時刻,就再也沒有說清楚或者抗辯的機會。
「呃?」李修澄一臉反應不過來的表情。
「我說,我不要你養。」
她一字一句的再次強調,清清楚楚從齒縫裡擠出話來。
雖然她對母親一輩子依靠父親,活在父親羽翼下的生活沒啥意見,可是她並不嚮往母親過的生活。她知道並不是母親對外面的花花世界不感興趣,而是父親認為他有他的身份地位,所以他的女人不能拋頭露面,剝奪了母親在外面工作的機會。
她不能否認母親很幸福,可是她不是母親。
要她整天待在家裡,她會死掉。
至少,她認為心靈死亡比軀殼死亡嚴重多了。
之所以進入飯店工作,就是因為她喜歡面對人群的工作,這樣的她絕不可能忍受每天待在家裡。就算這份薪水在他或父親的眼中,可能連塞牙縫都不夠,可是這是她自己賺來的錢,所以領薪水的時候,她總是覺得很開心。
她不想讓那種開心的感覺消失。
不管私人帳戶裡有多少她從沒仔細瞧過的鉅額存款,她喜歡用自己的薪水支付生活所需,喜歡像普通人一樣計畫薪水該怎麼使用。工作幾年下來,雖然她才存了將近三十七萬元,但比起父親存在她戶頭裡的錢,她對自己辛苦賺來的錢有感情也有感覺多了。
偶爾,用自己賺的錢買東西給母親,她也覺得很快樂。
雖然母親總是捨不得她去飯店工作,不希望她老是忙得連家都不回,但每當她強調自己送的禮物是用自己賺的錢買的時,她也能從母親微泛淚光的眸中瞧見欣慰。
母親過得很幸福,但她放棄了喜愛的工作。
沉默許久,李修澄終於輕聲問道:「為什麼?讓我養是羞恥的事嗎?如果你嫁給我,讓我養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不能否認的,他因為她的堅持而受到打擊。
她不要他給的幸福?
管月琴推開他,突然正襟危坐。
「你的天經地義,是認為如果我嫁給了你,就必須放棄工作的權利,一輩子都只能乖乖待在家裡當個讓你養的小女人,在大家都認為很好命的懶散日子裡幻想,若還有工作,生活將有多有趣嗎?」
冷硬的口吻,清清楚楚表達了她對這種生活的輕視。
「有什麼不對嗎?我有能力養你呀。」聽懂她的諷刺言語,李修澄卻露出疑惑神色,「我不是要你放棄自己的生活,也沒有要你整天待在家裡,怕無聊的話,你可以參加社交活動,甚至當義工都行,不是非得工作、看人臉色吧?」
照他的想法,只有經濟能力不足的家庭,才必須夫妻倆都工作。
他明明有能力讓她享受最好的生活,幹嘛讓她工作吃苦?
一想起她就算心情不好也得對客人擺出好臉色,好比與他初見面的那一天,她明明氣到想踢他一腳,但基於職責所在仍得對他展露笑臉,他真的很捨不得。不是想剝奪她工作的權利,而是他不喜歡她在外工作而受委屈。
每天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種客人,飯店人員所受的委屈必定不少。
若不是車內空間太狹窄,管月琴真有股踹醒他的衝動。
「李先生,我現在很明白地告訴你,不管是結婚還是生了小孩,不管將來娶我的人有沒有能力養我——我、都、要、繼、續、工、作。」
用力瞪他一眼,她咬牙切齒的語氣非常明白。
「工作裡有酸甜苦辣,可是我就是喜歡這些酸甜苦辣,讓我覺得日子過得很有意義,那是社交活動和當義工都沒辦法給我的成就感,所以就算必須看人臉色,我都打算工作到我自己膩了為止。我喜歡自己養活自己的感覺,你聽懂了沒有?」
要從事社交活動和當義工,等她老了再說。
「我懂了。」若有所思地望著她,李修澄又忍不住地問:「你是不是不喜歡錢?」
就算她想繼續工作好了,也不用強調一輩子都不要他養吧?結了婚,很少有女人會堅持不讓老公養、不想花老公的錢的吧?
除非她不愛錢。
畢竟,她的家境看起來不過是小康,沒道理將錢財視如無物。
「我喜歡錢,因為錢對於生活真的很重要,只是,我愛的是自己賺來的錢。」真是孺子不可敦啊。覺得自己要花很多時間才能導正他的觀念,管月琴突然有些頭痛,「我要用錢,可以自己賺、自己花,不需要出賣我的靈魂這是依靠他人,我可以接受你送我禮物,可是我想買的東西,我要花自己的錢去買才會覺得有價值。」
這樣講夠清楚了吧?
聽完她的話,李修澄以一種新奇的眼光看著她。
「幹嘛這樣看著我?」
管月琴被他看得心慌、不自在。
「我覺得你很特別。」他本來以為,由於他出色的外表及良好的經濟能力,在女人眼中他只是一個看起來金光閃閃、掛滿富貴保證標誌的金龜婿。詭異的一笑之後,李修澄突然把她拉回懷中,「還有,我不喜歡這樣的距離、不喜歡你叫我李先生,懂了沒?」
不少想巴上他的女人,只是為了享受榮華富貴。
而她,連讓他養都覺得不愉快,還在正式答應跟他在一起之前,決定跟他把話說得一清二楚——能說她不特別嗎?不想讓她因為工作受委屈,可是既然她覺得工作是她的生活樂趣,他在瞭解以後自然尊重她的選擇。
畢竟,他希望她快樂、跟他在一起不會失去任何東西。
而且她的特別讓他更想珍惜她了。
「懂。」
沒多想,她已本能地回答了。
都怪他不安分的兩隻手讓她分心。
「懂就好。」李修澄咧嘴笑了,神色裡不無得逞的得意,他愉快地笑道:「我懂你,你懂我,我們學著互相體諒、互相配合,這樣很公平吧?」
簡單來說,讓彼此都覺得幸福快樂才是他最大的目標。
反正,只要她不想工作,他隨時都能養她。
管月琴微微張嘴,想說什麼卻又忍了下來。
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他拐了呢。
真沒道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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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管月琴休假期間哪裡都不想去,李修澄也並未讓她如願。
難得可以霸佔她整整三天,浪費掉豈不是太可惜了。她不願意辭去飯店的工作,那麼依他們兩人平日忙碌的狀況,在拐她進門之前,往後他恐怕只能趁中午跟她吃飯、約會,
這三天是「禮物時間」,怎麼可以隨便浪費。
所以,他帶著她上山下海,還替她拍了好多漂亮的照片。
他沒想過替人拍照這種無聊事做起來也可以這麼有趣。每當看見她在鏡頭前對著他笑、對著他做鬼臉,他都會忍不住地泛起笑意,然後一次又一次的按下快門。
他想收藏她的每個表情。
三天真的太短了。
「別拍了啦,我又不是模特兒,你一直拍我有什麼奸玩的?」
陽明山上,管月琴突然衝到李修澄的面前,乘他不備,奪下他手中的數位相機。三天來,他少說替她拍了幾百張照片,他不嫌煩她都覺得煩了。
她這輩子拍的照片全部加起來恐怕都沒這三天多。
「看你笑,我覺得很幸福啊。」
李修澄說得理直氣壯。
雖然她在鏡頭前有各種表情,但是她拍照的時候喜歡笑也是不爭的事實。尤其是她在透過數位相機的預覽畫面發現自己被他拍下一些奇怪的表情以後,只要鏡頭一對上她,她就會露出笑臉,這讓他覺得很有趣。
沒想到她是「愛面族」。
在她看來,每張以她為主體的照片都大同小異,可是聽他這麼一說,管月琴想氣也氣不起來,只能嬌聲斥道:「笑也很累的,你知不知道?」
陪他到處玩、到處吃就夠累了。
如果不是跟他在一起的感覺既幸福又開心,她絕對不會在休假日還這麼自虐,兩條腿都快跑斷了,還被他用美食喂胖一公斤。
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她得堅持今晚只做靜態的活動。
否則,等她回到工作崗位上,全身酸痛便有得她瞧。
「沒聽說過耶。」
李修澄牽起她的手,賴皮地朝她一笑,走在陽明山的賞花步道上。空氣新鮮、風光明媚,讓他始終感覺全身舒暢,心情好得很。
既然她笑累了,他也不打算勉強她,不再照相就是。
反正以後還多得是機會可以替她拍照。
「現在你聽說了。」
管月琴佯怒地白了他一眼。
欣賞著沿路的風景,她突然發現自己很久沒上山了,竟然忘記大自然裡芬多精的味道竟然是如此恰人……陽明山離市區並不遠,處處是好山、好景及新鮮的空氣,沒多上來玩的確有點可惜。
升上領班之後,她的生活重心就是在飯店,飯店就是她的生活。
每天,她忙碌的工作著,雖然甘之如飴,但也不能否認自己很累:偶爾放假的時候,她會沒力氣到處玩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她沒想到上山呼吸新鮮空氣,會讓疲憊的感覺解除許多便是。
「是,謹記在心。」
李修澄突然雙腳併攏行了個軍禮,神情嚴肅地同她保證。
「別鬧了。」
管月琴被他逗笑了,忍不住槌了他一下。
「你看。」他突然朝某個方向一指。
「看什麼?」本能地轉頭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管月琴又一臉疑惑轉回頭,「除了花草和小鳥,什麼東西都沒有嘛!」可是當她在咕噥中回神時,一隻躺在紅絨盒裡的戒指,映入她錯愕的黑眸,對她閃爍著格外璀璨的光芒。
而她喜歡的男人,正溫柔地對著她笑。
鑽石和他的笑容都有點刺目。
在他開口說出她無法回答的話之前,管月琴連忙替他把戒指塞回他的口袋裡,還煞有其事地左顧右盼著,「噢,你腦袋有沒有問題,沒事帶著這麼大顆的鑽戒出門幹嘛?還大白天就拿出來炫耀,怕人家不知道你有錢啊?」
管他的,先裝死再說。
天曉得她的心臟都快從胸口跳出來了……
戒指在最短的時間回到李修澄的口袋裡,反應不過來的他完全沒想到,看到他捧出求婚戒指,她竟然會是這種令人啼笑皆非的反應。
她該不會連讓他開口求婚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拒絕了他的求婚?不會吧?
她未免也太殘忍了,
李修澄沒說話,只是定定望著她企圖耍寶帶過這件事的舉動。
縱使心虛,管月琴仍拉著他往前走,還若無其事唱著獨腳戲,她以撒嬌的口吻道:「走吧,我肚子有點餓了,去找找有沒有吃的東西好不好?」
然而,李修澄不打算成全她企圖混過的心態,硬生生拉住她的腳步。
「你打算就這樣敷衍我,把事情混過去嗎?」
她過於隨便的做法,讓他覺得有點心痛。
就算是拒絕也好,她至少應該給他開口求婚的機會,要拒絕再告訴他拒絕他的理由,讓他心服口服,然後改天再捲土重來。
「我是真的肚子餓了啊。」
管月琴對上他質疑的目光,勉強擠出略顯僵硬的笑臉。
她知道,這種做法會傷了他的心,也許他一輩子都會因為這個打擊而跟她拗到底,從此不再跟她求婚,直到她自己表現出想結婚的意願。
可是,她又不是故意的。
誰教他這麼突然,讓她連好好想想的機會都沒有,才會在心慌意亂之下連想都沒想就這麼做了。
偏偏做了就不能重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望著她緊張到有點發白的臉色,李修澄深深歎了口氣。
「你知道我是在跟你求婚,別敷衍我。」
「我覺得……好像太早了。」
既然他要問明白,管月琴也索性回答真心話。
她的確喜歡他,準備跟他長久交往下去,也有遲早有一天會嫁給他的打算。可是,他們畢竟才認識不到兩個月,而且中間還有著一個月的空白期,他求婚的速度未免太急了。
嚴格來說,她才跟他談了幾天戀愛呢。
老實說,她連他求婚的勇氣是哪兒來的都不知道。
就算他們這三天來相處愉快,想法也沒太大的衝突,甚至對於生活態度的觀念也頗為相同……但不代表他們馬上就可以論及婚嫁哪。他該不會怕她對他的感覺在假期結束之後會有改變,所以才這麼急著求婚吧?
「我確定我愛你,想把我們的未來確定下來,怎麼會早?」
難道他希望每天早上醒來一張開眼就能看見所愛的人有錯嗎?既然確定了感覺,李修澄一點兒也不覺得早,他恨不得立即把她娶回家。
「可是我還不確定啊。」
管月琴的口氣遲疑,顯得為難不已。
「不確定?不確定你愛我,還是不確定想和我有未來?」李修澄變了臉,帶著挫折感惱聲質問:「所以你想預留變心的空間?」
他的眼底只容得下她一個人了,她卻不是?
一想到她可能未曾將他視為終身伴侶,他就大受打擊。
她不如他那般地確定未來,所以對她來說一切都太早了。
「你不要自己妄下斷語,我又不是那個意思!」自己的意思被誤會了,所以她又急又惱,「我只是覺得我們需要更多時間相處,對彼此要有更多的瞭解,戀愛的蜜月期也應該久一點,一下子進到婚姻裡實在太快了。」
傻瓜啊,一個人要變心的話,一張結婚證書也擋不了。
再說,當對方不想要這段感情,強留又有何意義?畢竟少有人只要情人的軀殼,沒了情人的心還能滿足。
得到軀殼卻暗自傷心,還不如放手來得好。
或許有天變心的人是他呢……
李修澄沉默了一會兒,以非常專注且深沉的目光看著她,最後只是握緊她的手輕聲問道:「你的意思是,光是知道我愛你不夠嗎?」
這似乎是最接近的答案了,所以管月琴點了點頭。
婚姻,本來就不是你愛我、我愛你就可以成立的對吧?更別提他們對彼此的家人都還很陌生。
兩人要長久,光靠一見鍾情的感覺畢竟不夠。
她還得確定許多事、許多感覺……
結婚對女人來說,幾乎是完全進入一個新的環境,沒人能保證一定會幸福,所以完全取決於自己看人的眼光及判斷力,可是不能兒戲的啊。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
不知打定了什麼主意,李修澄突然對她咧嘴一笑。
決定什麼?管月琴頓時覺得一頭霧水,如丈二金剛般摸不著頭腦。
搞不清眼前的狀況,可是她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眼中閃著賊賊又霸道的眸光,該不會打算無視她的意願——準備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她往肩上一扛,就把她拖進禮堂去結婚吧?
喔哦!她的冷汗從背後涔涔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