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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變媽咪 第八章 作者:朱萸
    今晚的天氣明明是溫熱的,可邢浚人那眸底的怒氣,卻足足被葉琉羽自醫院離開,到回到邢家後,連骨子裡都還感覺到寒冷無比。

    她和邢浚人之間,彷彿也瀰漫著一股低氣壓,誰也不願先向誰開口,直到她幫若若洗完澡,哄她睡著之後,自若若的房門走出,被邢浚人擋住去路,猛地嚇了一大跳為止。

    「有什麼事嗎?」葉琉羽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

    「幫我煮壺咖啡,送到三樓來。」

    毫無起伏且冷冰的語調,著實讓葉琉羽瞬間愣住,就只能默默的看著邢浚人走回三樓,呆愣了半晌,才記得到廚房煮咖啡。

    邢浚人聽到她答應若若的話吧。

    就是因為被他聽到,所以他才會變得那麼不對勁,可她不懂,他何必露出那樣忿忿受傷的眼神,活似那番話有多麼打擊他,就算是,也僅是他男性魅力被她否定而已。

    若有所思著,葉琉羽端著剛煮好的咖啡,走上三樓,見著門未合好的工作室,就直接推門而人。

    果真,邢浚人正在辦公,難怪需要一壺的咖啡來熬夜了。

    「早點睡吧,明天會沒有精神的。」把咖啡放在辦公桌上後,葉琉羽疲累的揉揉眼,沒多想的叮嚀他。

    緩緩抬起俊臉,邢浚人仍是銜著一貫自在的笑,看不出一絲疲色。「應該是我問你,你怎麼還睡得著才對。」

    打什麼啞謎?她才不讓他有戲弄她的機會!

    「你要熬夜去熬夜,我不管你了。」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心情,葉琉羽轉身走出工作室,一會兒卻像是想到什麼,又走進交代道:

    「對了,記得把咖啡壺和杯子洗好,別再放到第二天,等著我……」還沒說完,葉琉羽又被邢浚人高碩的身影,嚇到七魂六晚差點沒了。

    「啊!你什麼時候站在我面前了?」什麼時候離她那麼近了?

    「剛剛。」在她吱吱喳喳的時候。邢浚人的笑依舊健美無害。這妮子明明對他有成心了,居然還會因這些瑣事又自投網羅,好極了。

    「親愛的琉羽,我們來算賬吧。」在她還沒有反應之前,邢浚人快狠道。

    「你是不是咖啡喝太多了,腦筋秀退了……」葉流羽先是愣了愣,再是不以為然。算什麼帳?她可沒欠他什麼!

    「我還以為只有我讓人摸不著頭緒,沒想到你比我還難懂。」一字字似質問,卻似疑惑不已的言語,自邢浚人那美型的薄唇,發出。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要走了。」吞了吞恐懼的口水,葉琉羽極困難地說出這句話後,想拔腿就跑。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總覺得,邢浚人會這麼問是話中帶話,不懷好意。

    「你以為自己在做善事嗎?」自她背後捉住一把髮絲,邢浚人細吻著,那深沉的語調,足以讓葉琉羽沒有逃跑的餘力……

    葉琉羽的心怦怦跳著,是氣憤,也是最難堪的羞怯。旋身,她捉回了自己的髮絲,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有勇氣與他對峙。

    「邢浚人,你別老是只會戲弄我,說些令人聽不懂的話。芎琳小姐的病情愈來愈嚴重了,難道你就不能有正經的時候嗎?」

    邢浚人勾起諷刺的嘴角,一個前進,把她退到角落,咄咄逼問:「我能怎樣?我不是聖人,不可能因為她已經是肝癌末期,快死了,就得勉強去照顧她,還有她的女兒。」

    「好歹,你們也曾是舊情人……」沒想到邢浚人會把話說的那麼絕,葉琉羽只能找著這般薄弱的理由來說服他。

    「所以你情願一個人躲起來暗自哭泣。」

    「我沒有!」但彼邢浚人說中了心事,葉琉羽的小臉刷白。

    她只是想幫王芎琳這一對值得同情的母女而已

    「真的沒有嗎?」邢浚人似笑非笑著,指尖拂過她的臉龐,直到她的唇,意味深長道:「我以為,你已經哭過了。」

    當她看到王芎琳的出現,那極度震流欣羨的眸光,他怎麼可能沒有發現,她的確是受到打擊了。

    可她居然答應若若那孩子,不會喜歡上他。

    她以為她在做什麼,同情若若還是王芎琳?居然膽敢忽略自己的心意,把他送給其他女人、該死,她把他邢浚人當成什麼了!

    邢浚人知道了。

    單憑他說的一句話,她就能輕易聽出,他早已透視她對他的感情了。

    葉琉羽混亂的心增,簡直只有一句錯綜複雜可形容。

    她還能做什麼?趁現在趕緊向他告白嗎?

    不了,她已經沒有先前想向他坦白心意的勇氣了。

    大概是王芎琳現在正病重著,她沒有心思多談其他,也大概是此時的她只要一想到,往後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更多個像王芎琳這麼漂亮的女人,一個個出現在邢浚人的周圍,她的心就會很不安。

    只因,當她學會愛人的那一刻,也知道什麼叫做嫉妒了……

    「琉羽,我說過,坦率一點比較討人喜歡。」邢浚人的指尖,仍留戀於她臉上白嫩的膚質,倏地滑下她的下巴,曖昧的停在她過於激動的喉間,感受她的惱怒。

    「我不需要你喜歡!」如同帶刺的玫瑰,葉琉羽厭惡的揮開,他那極具挑逗性的修長指尖。

    他說她難懂,但她看到的,永遠都是他戴上了面具,過分的想戲弄她,犀利的想揭開她的心事。

    她也有她的尊嚴、羞澀,當她冷靜過後,教她怎麼還能夠毫不保留對他說出,那不見得能得到回應的愛意……

    「是嗎?我們可以來試試看。」邢浚人的俊客變了臉色,斂起虛偽的笑意,改為挾帶著忿忿的怒氣,傾下臉龐想吻她。

    她不需要他喜歡的這句話,他要她收回去!

    只因當他聽到,她答應了邢若若那見鬼了的懇求時,那直裡心坎的疼痛滋味,教他徹底確定了對她的感情。

    不止是喜歡而已,在不知不覺中,他對她還存著更濃烈的愛戀,鐵了心只想愛她一個女人,長長久久。

    葉琉羽又驚又羞的躲過。他把她當作什麼了,想吻就吻,她又不是他的誰!

    她的拒絕教邢浚人有瞬間的愣怔,而後在她的額分低低笑著,彷彿有種玉石共焚的危險氣息,在他的體內蘊藏著,此時的他不再是表相上溫和的他。

    該死,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生平最想親吻的心愛女人,居然拒絕了他……

    葉琉羽看見他的笑,心中大為不爽。他在陰笑什麼?差點被強吻的是她耶,是她該生氣才對!

    「我討厭你總是這般不正經又老謀深算!」葉流羽怨聲載道。他就是要氣死她不成!

    邢浚人在宜瞅住她的眸光,沒有一絲笑意。

    「我最討厭你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不管是對若若,對你的前女友,或者是……」我。最後一個字,葉琉羽便住了,說不出口,無力的倚著牆,滑下身子。

    她根本不想去承認,對她,他也無所謂。

    空氣幾乎凝滯了好幾分鐘,邢浚人才往後退一步,像是在保護自己般,有意無意的諷道:「所以我才說你一點都不坦率,連說謊的技巧都那麼差勁。」

    葉琉羽仍是為在原地,她的心懼怕的顫抖著。沒錯,她真的說謊了。

    她怎麼會討厭他,喜歡他都來不及了,就連這無法說謊的愛意,也得赤裸裸的攤在他眼底,好無奈……

    失去了再與邢浚人面對的勇氣,葉琉羽忙不迭地站起身,一句話都不想多說,迫不及待想離開這個擁有他強烈氣息的領域。

    望著葉流羽那離開的背影,邢浚人沒有追去,仍是站在原地。

    他怎麼不知道他傷害到她了,可她說她討厭他,想把他讓給其他女人的事實,也同樣教他的心揪痛……

    ***

    那晚狼狽的從邢浚人的領域逃走後,葉琉羽自第二天起,便不自覺的想和邢浚人劃清界線。

    不過心存芥蒂,仍惦記著那晚的事,似乎就只有她一個人,邢浚人反而平靜自若的,幾乎讓她無法想像,當時他幾近瘋狂的情緒。

    也讓她理不清,當他斥諷著她把目己當成聖人,撮合著他和王芎琳,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而他彷彿透視了她的心事,卻挾帶著陰森森的怒意又是什麼。

    妒意嗎?因為她不要他,寧願把他讓給王芎琳?

    不,也許僅是錯覺吧,這幾天每當邢浚人帶著她和若若到醫院探視,已經清醒但仍虛弱的主芎琳,她總會自動退出他們三個人的世界。

    沒有刻意去實踐邢若若懇求她,別和她媽咪搶邢浚人的承諾,葉琉羽直覺的就是想讓他們三個人,有多一點的時間相處。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光是看著他們兩個大人和一個小孩間,彼此熱絡自然且相談甚歡的情景,她就產生了他們原本就是一家人的錯覺,嫉妒的心情,活似心口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掏空了,好難受……

    邢浚人當初氣她的把他讓給王若琳母女,也是帶著相同的心情嗎?

    不,他怎麼會去多在意她一分,要不,他也不會當著她的面,那麼積極的陪伴生病的王芎琳,彷彿兩人已經舊情復燃……

    「你們慢聊,我去切水果。」喉裡的聲音極為困難的逼出,葉流羽拿著水果,準備退出病房。

    「葉小姐,你別急,我有那麼讓人討厭嗎?每次你才剛來,就急著離開。」王芎琳喚住了她。

    「我沒有……」被刺中要害,葉疏羽心虛的說。

    就算偶爾會妒王芎琳的存在,可只要一想到她活不了多久了,加上這幾天和王芎琳的相處,發現她是個很好的人,怎麼可能真的打從心底討厭她。

    「不,是我們前幾天吵了一架,她不想見到我。」邢浚人正坐在病床邊的高椅上,若有深意的對葉琉羽銜起笑孤,刻意向這:「對吧,琉羽?」

    為什麼要當著王芎琳的面,暗示那晚的事?

    「抱激,我已經忘了。」葉琉羽保持平常心的去應對。她不想總讓邢浚人接撥到她的心情。

    「吵架?浚,你是不是對流羽做了什麼,讓她生氣了?」似乎看出了邢浚人和葉琉羽之間的低氣壓,王芎琳的興趣更濃厚了。

    「琳,不是我對她做了什麼,而是她對我做了什麼!」睨了眼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葉琉羽,邢浚人惡質的想破壞她的寧靜。沒錯,他到現在還是非常非常在意她和邢若若的協定,而且絕不饒過她!

    「邢浚人,你敢說我就殺了你!」什麼理智,什麼忍耐,葉琉羽一瞬間全顧不得了,朝著邢浚人劈頭怒城。

    王芎琳此時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要是讓她知道了,她曾答應過若若,把邢浚人讓給她,她的自尊一定很難接受吧。

    「既然懂得對方的感受,為什麼還要答應若若的要求?」似能掌握住她簡單的思考模式,邢浚人有意無意的像是在指責什麼,銳利的眸光直逼向她。

    葉琉的震驚的幾乎摒住呼吸,說不出話。

    此時的情境彷彿回到了那一晚,邢浚人把她通向角落,嚴厲的眼神充濤著對她的不諒解,還有,重重的失望……

    「若若她做了什麼事,讓你們吵架了?」探著窗外正開心的,和其他小病童玩飛盤的女兒,王芎琳笑意盎然,卻格外不安的問道。

    「若若她很乖,什麼都沒有做。」葉琉羽緊張兮兮的接下話,深怕讓王芎琳聽了,加重病情。

    「葉小姐,你真是個不會說謊的人。」王芎琳微笑道。

    葉琉羽低下臉蛋,心虛了。

    「而且,還是個笨女人!」邢浚人追加,溫柔的替王芎琳倒一杯熱開水。

    「邢浚人,你……」葉流羽不慪死才怪。怎麼他只會數落她,對待其他女人就是百般柔惰!

    「你們真像是一對歡喜冤家,好令人羨慕。」王芎琳像是看出什麼端倪,含笑道。

    「王小姐,你別誤會了……」還沒澄清完畢,葉琉羽的發言權就被奪走了。

    「葉小姐,若若這孩子一定讓你很困擾吧。」

    不,怎麼會……」

    「浚人跟我說了若若對你的惡行,我這個當媽的聽了,真是對你很抱歉。」

    邢浚人連這種事都向王芎琳報告,要是害若若被責罵了,她可是很心疼的。

    「不,我很喜歡若若,那孩子只是缺乏安全感而已,何況她現在對我也挺親切的……」葉琉羽很認真的為若若脫罪。

    「我想我可以瞭解若若的心態。那孩子從小就沒有父親,所以當我告訴她,浚就是她的親生父親時,她是那麼那麼的開心。」王芎琳歎息道。

    「那,若若的親生父親呢?」明知這個問題對王首琳很難堪,但邢浚人仍不顧葉琉羽受到驚嚇的表憎,單刀直人的問。

    或許無情,但總不能因為顧及到她的病情,遲遲都不問吧。

    「死了。」王芎琳露出淒涼的笑。罷了,遲早都要說的。「若若的父親就是在我和浚分手後結交的男友,那時我們還打算要閃電結婚,沒想到婚禮還沒開始,他就在前往禮堂的途中出車禍了。

    後來我發現我懷孕了,決定把孩子生下後,就一直獨自工作撫養若若,直到半年前,我才發現我得了肝癌,又已經是末期,就算是化療醫冶,也活不過幾個月。若若還那麼小,我走了,身旁沒有親近的親人能幫我撫養她,我又不願隨隨便便就把她送到寄養家庭,所以才會想找個能供應她富裕生活的人撫養她。浚,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一來我們曾經交往過,可以借由這個關係,騙你說若若是你的女兒,二來,你值得我信任,我相信就算若若不是你女兒,這段時間你也會好好待她的。所以我才會先下手為強的把若若帶到你那,騙若若說,你是她的親生父親,也欺騙她,我必須先到美國一趟,等兩個月後再回台灣接她。其實我一直在醫院做最後的化療,想趁著把若若托給你的這段時間,讓你們培養感情,待你就算知道,若若不是你女兒,也會代替我好好照顧他。對不起,浚,我的自私讓你為難了。」

    深深的躬身,是王芎琳最大的歉意。

    「我是無所謂,小傢伙還挺聽我的話。倒是有人被惡整了還開開心心的。」聞言,邢浚人彷彿對她說出的話,沒有太大的意外,仍是一貫悠閒自在。

    「邢浚人,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葉琉羽吸了吸鼻,不滿地咕嚕道。

    她都亂感動一把的,怎麼這傢伙還能說這種風流話!

    不過,這就是他細膩的地方吧,不想讓王芎琳繼續沉迷於感傷中。

    「我想,若若一定是要葉小姐別跟她搶爹地吧,那孩子一直以為浚是她父親,當然希望她的父母親能團聚。」王芎琳對過去早就釋壞了,說完,她左盼右望他倆一眼,暖昧的談笑道:「可是在我看來,你們倒像對熱戀中的情侶……」

    兩位當事者都愣住了,不過落差極大。

    邢浚人僅挑眉,仍舊一副氣定神閒。

    葉琉羽急忙撇開臉蛋,佯裝對邢浚人鄙棄極了,其實她已經臉紅到,連耳根子都熱起來了……

    「媽咪,邢浚人不是我的爹地?」

    怨恨的哭聲來得大突然,冷不防地衝破了過於寧靜的氛圍,教在場的三個人為之震住,錯愕的直瞠著不知何時已站在病房門前的邢若若。

    「若若……」王芎琳率先吃驚的出聲,全然沒想過她剛剛說的那番話,被恰巧回到病房的女兒聽到。

    「我爹地死了就死了,為什麼還要騙我他還活著?媽咪都生病了,為什麼還要把我丟給別人?媽咪就這麼討厭我待在你身旁嗎?我討厭你,再也不理你了!」不給母親解釋的機會,邢若若哇哇大哭,跑出病房。

    「若若,別走,聽媽咪說……咳咳!」眼見女兒說了氣話,王芎琳激動到差點喘不過氣,用力的咳出血來。「我沒事,可是若若……」

    她還那麼小,亂跑出去會有危險的……

    見狀,葉琉羽心一驚,像是感受到王芎琳生命的脆弱,不多想的超過邢浚人衝出病房,想代替王芎琳把女兒追回。

    她絕對要把若若這孩於,帶回到母親的身邊!

    望著葉琉羽消逝的背影后,邢浚人從容的取了張面紙,替王芎琳拭去嘴旁的血絲,安慰她道:

    「放心,她會把若若帶回來的。」

    「她是個很特別的女孩,難怪你要對我這麼親密了。」邢浚人的活像是一針強心劑,王芎琳鬆了口氣,別有用意的道。

    「怎麼說?」邢法人莞爾的挑眉。他以為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呢。

    「你不是在試探嗎?」王芎琳一語出破。

    沒錯,是試探,也是懲罰。

    就是因為太想知道,在葉琉羽心底,自己到底佔著什麼樣的份量,能輕易的讓她退讓,所以他故意當著地的面,對其他女人好,想引起她的爐扶,順便懲罰她,好讓的嘗嘗和他同樣煎熬的心偕。

    邢浚人沒有否從王芎琳所說的。

    他僅是待在病房內靜觀其變,同王芎琳等待著。

    他就是知道葉疏羽有這個能耐,能教若若聽她的話,要不在他心底,她也不會那麼與眾不同,值得他放棄其他女人.只選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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