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是對前男友報復的最佳辦法。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動搖了,因為她心裡的確存著不服氣,的確有怨恨,她很想讓謝定傑刮目相看,讓他知道自己的魅力並不輸給彭欣欣,是他看走了眼。
她想給前男友一點教訓,也對紀天睿將如何「開發」自己感到相當好奇——或者該說,她對這男人本身感到好奇。他究竟是哪來的獨特眼光,竟認為他可以將她養在家裡,當一隻每天唱歌娛樂飼主的金絲雀?
她,孫巧薇,娛樂一個男人?
大部分的人都覺得她冷漠高傲,很難親近,不是嗎?
他到底在想什麼?
因為不甘,也因為好奇,孫巧薇決定暫且跟紀天睿回家,她並未答應讓他包養,只是聽從他建議,至少住幾天,讓雙方彼此適應同居生活,看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可能。
「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紀天睿不愧是商界奇才,擁有一張舌粲蓮花的嘴。
於是,她跟著他來到他在台北精華地段買下的豪宅公寓,一個人獨佔了五、六十坪的空間。
「你一個人住?」她打量四周簡約俐落的裝潢,一看即知是設計師風格,而這個男人只是將這裡當飯店休息,根本沒有一點家的感覺。
「是啊。」
「你的家人呢?」
「我媽說不習慣住台北,寧願住鄉下老家。」他淡淡地回答,沒說自己父親上哪兒去了,她也不追問。
她猜想,若不是過世了,便是跟他母親離婚了,總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不想無禮地提及人家傷心事。
「哪,跟我來。」他替她提進簡單的行李,領著她參觀室內一遭。「這是你的房間。」
她望進去,兩扇大塊的玻璃窗,迎進明亮的光線,除了一張古典風格的雙人床外,梳妝台、衣櫃一應俱全,床單是粉色碎花的,檯燈上罩了蕾絲燈罩,相當有浪漫氣息。
「你常常帶女人回來住嗎?」她瞄他一眼,對這間女性化的客房感到一絲莫名的不悅。
「隨便你相不相信,我可從來沒帶任何女人回家過。」他態度輕鬆爽快。「這是我請每個禮拜來打掃的鐘點管家幫忙佈置的。」
「是嗎?」她懷疑。這麼多年來,他跟無數名媛淑女牽扯不清,居然不曾帶過任何一個回家?那他們都……怎麼辦事的?
「這年頭,有格調又有情調的Motel多的是。」紀天睿看透她的思緒,主動笑著補充。
孫巧薇臉頰一熱。這男人真厲害,總是輕易看穿她在想什麼。
她別過頭,假裝欣賞臥房,掩飾自己的小尷尬。
他將行李放進房內。「你累了吧?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等會兒我們再一起出去吃點東西。」
「嗯。」她點頭同意,她的確需要一些獨處的時間來沈澱心情。
他彷彿又看穿了她,體貼地離開,順手關上房門,留給她安靜的空間,她怔怔地來到窗前,望著窗外景色出神。
從今以後,她就要住在這間精緻奢華的鳥籠,當這男人豢養的金絲雀嗎?
她很難想像,不久前她還為了賺錢忙碌奔波,之後又欣喜地歡迎男友歸國,以為兩人可以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結果……
現在她卻站在這裡,思索著該不該接受另一個男人的開發,成為一個性感有魅力的女人。
一念及此,孫巧薇澀澀地苦笑。
她打開行李,將她回租屋處收的幾件衣服掛進衣櫥,將瓶瓶罐罐的保養品擺上梳妝台,一個陪她多年的小巧鬧鐘放在床頭櫃。
她站在穿衣鏡前,驚訝地發現自己形容憔悴,頭髮也亂得可以,一雙本來就愛作夢的大眼睛比平常還迷濛,完全就像個剛從惡夢中驚醒,還沒回過神來的女人。
她這麼醜、這麼淒涼,他居然想要她,想將她養在家裡?
孫巧薇愈想愈不可思議,也驀地感到些許難堪,連忙來到角落一張古典鑲金的圓形洗手台前,洗乾淨臉,拿梳子細心地梳亮每一根秀髮,然後坐在梳妝鏡前,淡淡地勻上粉妝。
上過妝,她換上一件質地輕軟的連身洋裝,在髮際別上一根可愛的水鑽髮夾,這才盈盈走出這間風格甜美的臥房。
紀天睿正坐在客廳沙發上,茶几上擱著一台筆記型電腦,一面講手機,一面翻閱一疊資料。
她已在牆邊,靜靜窺視他。
他工作的神態很認真,透過手機與屬下交談的口氣果斷俐落,絕不拖泥帶水,聽起來像是個不能忍受工作有絲毫延宕的人。
可並不表示他對員工說話口氣凶,相反地,他頗為溫和,只是這溫和中帶著堅定,適當的時候也會給予讚美或鼓勵,有時爽朗地一笑,又令人如沐春風。
光聽他講電話,她就可以感受到他是個不錯的老闆。孫巧薇默默回憶一年前在他公司那段短暫的接案日子,其實那時候她就曾聽說過不少人對他的好評,他的員工都很愛戴這個老闆,專心一志地追隨。
當時,她曾私下揣想,做為一個老闆,他無疑是成功的,但做一個男人,他是不是有點太花心、太自私了?
她暗暗瞧不起那些願意與他玩這種愛情遊戲的千金小姐,她無法理解不講真心也不講未來的男女交往,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如今,她自己竟也考慮接受他設下的遊戲規則了……
世事還真是變化多端啊!孫巧薇自嘲地抿唇。
「你出來啦?」他掛斷電話,回頭瞥見她,星眸驀地一陣閃亮。
她可以看出那是對她穿著打扮的欣賞。
「你這樣很漂亮。」他不吝惜地讚賞。
她不確定自己該做何表示,但心臟確確實實地跳漏幾拍。
「過來這邊。」他對她招手,示意她在自己身旁坐下,她剛坐定,他便迅雷不及掩耳地伸手,扯下她別在發上的髮夾。
「你做什麼?」她蹙眉。
他不回答,逕自替她攏了攏秀髮,讓微鬈的波浪在肩際迷人地晃漾。
「不要別這種孩子氣的髮夾,如果要的話,就在這裡別一朵花。」他含笑盯著她,順手撫過她耳際,沿著弧形的曲線烙下一線火熱。
她心跳加速。
這男人實在太可怕了,光是一記輕佻的凝視,一個愛撫的小動作,就讓人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她直覺想逃開,但一股倔強性子卻教她命令自己坐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她才不讓他以為她會怕他呢!
他看她的眼神,更亮了。「你果然很值得我調教。」說著,他俯下頭,方唇啄了一下她耳垂。
她心跳一停,這回可顧不得自尊,嚇得往後一退。「我沒答應你可以這樣做!」
「我們不是說好,這幾天同居試看看嗎?」他滿不在乎地笑,完全沒有檢討自己放肆輕薄的意思。
「我只說這幾天暫時住在這裡,沒說你可以碰我。」她澄清,狠狠瞪他一眼。「你再這麼胡亂來,我馬上離開。」
他笑了,很無可奈何似地眨眨眼。「知道了,是我太心急了,我向你道歉。」
「你——」她無語地瞠視他。他老是很乾脆地對她讓步,反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出去吃飯?」他溫煦地問。
她搖頭。「我還不餓。」
「那你等我幾分鐘,我把工作告一段落。」
「嗯,你忙吧。」
她坐在沙發另一側,看著他在電腦鍵盤上飛也似地敲打,不愧是寫程式出身的人,打鍵盤就像彈琴一般,而那雙指骨修長的手,也漂亮得猶如鋼琴家的手。
被那雙手握住,會是什麼感覺?
孫巧薇愣愣地想,腦海突然掠過一個奇怪的念頭,彷彿她早就被他的手握過,但是在哪裡呢?她怎麼想不起來?
「你在發什麼呆?」他驀地笑問她。
「嗄?」她一凜,驚覺自己竟看一個男人的手看到失神,頓時有點窘。「沒什麼,我……肚子餓了。」
「那我們出去吃飯吧!」他乾脆地關上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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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她到一家評價相當不錯的日本料理餐廳用餐,自作主張地點了一大桌菜,她看著滿桌琳琅滿目的菜色,直言吃不下很浪費,他朗聲大笑。
「這裡的菜很好吃,你每樣都嘗點,喜歡的就多吃點,不喜歡的就算了。」
「既然這樣,你剛剛幹麼不問我,點我喜歡的就好?」她嗤聲反駁。
「因為我怕你這小鳥胃什麼都不點,最後只給我點了一盤生菜沙拉。」
「你怎麼知道?」她訝然揚眉,她平常食量的確不大,而且也很愛吃生菜沙拉。
「看你瘦成這樣,面有菜色,我就知道你平常都是怎麼吃的了。」他笑著打趣。
說她面有菜色?她咬唇,任何女人聽到這種形容都不會太好受。
「吃吧,多吃點。」他慇勤地替她布菜。
在他頻頻勸食之下,她不得不吃了比平常多的份量,幸好他說得沒錯,這家店的菜真的很好吃,調味也偏向清爽,相當合她口味。
比起醫院的伙食,這裡的餐點可說是天堂般的美味,也或許是她情緒不似前幾天低落,胃口大開,所以才吃多了。
飯後,兩人又喝咖啡、吃甜點,紀天睿招手要服務生結帳,說自己先去開車來,要她在餐廳門外等。
她目送他離開,只見他剛踏出幾步,迎面便走來一群人,其中一個美女認出是他,興奮地揚嗓。
「天睿!」
那女人正是彭欣欣,她笑盈盈地主動過來打招呼,明亮的眼眸仍跟三年前一樣,閃動著癡迷。
「天睿,好久不見了,你最近都在忙什麼啊?」她嬌聲問。
「是啊,好久不見。」紀天睿禮貌地回話。「你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
「哪有啊?」彭欣欣得他稱讚,笑得花枝亂顫。「而且我變漂亮有什麼用?你這壞蛋,看都不多看我一眼。」她嬌嗔地抱怨,話裡明顯是暗示他有空再來約她,再續前緣。
「我現在不就正看著你嗎?」他笑笑地挑眉,眉宇之間隱隱泛著一絲邪氣,迷得彭欣欣頭暈眼花。
「你這壞蛋,真討厭!」她撒嬌地拍打他的肩,裝模作樣地朝他瞥去嫵媚的一眼。「你最近晚上還有去泡吧嗎?都去哪一家?」
「最近比較少了,工作忙。」
「忙到都沒空放鬆一下嗎?我才不信。」她哀怨地睇他。「上回我還聽說你跟方喜娜一起跑趴。」
說起方喜娜,她可怒了,兩個女生從小學就念同一間學校,老是爭奪校花的寶座,她幾次都敗下陣來,十分懊惱。
偏偏紀天睿跟她視為仇敵的女人在一起,要她如何不吃醋?
「我跟方小姐也只見過幾次面而已,那天是跟她爸爸一起打高爾夫球,所以才順便送她去Party。」紀天睿淡淡地解釋。
「這麼說,你跟她沒有在交往嘍?」彭欣欣滿懷希望地問。
「你知道我的,我一向沒有固定的女朋友。」他對她眨眼,明明說著可惡的話,神態卻那麼溫柔,笑意朗朗,教人無法對他的處處留情感到憤怒。
「唉。」彭欣欣只能歎息。「總之你有空就來找我,你應該知道哪裡可以找到我。」她暗示性地揚了揚濃密鬈翹的眼睫,看他笑咪瞇的,溫文爾雅又有股奇特的酷勁,芳心一蕩,忍不住湊過去在他臉頰印下一吻,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他去開車。
這一幕,全落入孫巧薇眼裡。她僵硬地佇立在店門口,咀嚼著胸臆間的複雜滋味。
她很生氣,看不慣彭欣欣誘惑了她的前男友,卻還存心勾引別的男人的舉動。
她也氣紀天睿,為什麼過了三年依然跟這種任性的千金小姐糾纏不清,還由她親吻自己?
就算他要為自己的婚姻篩選合夥人,彭欣欣顯然就不是個合宜的候選人,他看不出來嗎?幹麼不離她遠一點,還跟人家打情罵俏?
她正陰晴不定地尋思時,彭欣欣跟朋友進餐廳,在門口瞥見她,停下腳步,嗤聲冷笑。
「你怎麼也在這裡?」
她漠然不語。
這倨傲的神態惹惱了彭欣欣,語氣更尖銳。「這家餐廳很貴的,你一個小職員吃得起嗎?」
「當然有人付錢。」孫巧薇冷淡地回話。而且付錢的還正是她方才千方百計想誘惑的男人,不曉得她若是知道了,會作何反應?
「你倒挺厲害的,才剛被人甩,立刻又找到備胎啦?」彭欣欣嘲諷。「定傑還口口聲聲說你對他一往情深,癡情得很,真是見鬼!」
孫巧薇聞言一凜,卻不反駁。她沒必要跟這女人解釋任何事情。
彭欣欣挑釁不成,更怒了,傲然抬起下巴,蹬著高跟鞋,氣沖沖地進餐廳。
孫巧薇留在原地等紀天睿,他開車過來,迎她上車,見她鬱悶地鼓著雙頰,劍眉一挑。
「怎麼了?心情不好?」
她轉過頭,用力瞪他。「我都看見了。」
「看見什麼?」他先是一愣,繼而恍然。「你看見我剛剛跟彭欣欣說話了?」
「你們只有說話而已嗎?」她冷漠地問,話裡卻隱隱嗆著一絲酸味。
他聽了,忍不住好笑。「幹麼這麼火大的模樣?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我吃什麼醋?」她懊惱地反駁,心跳卻一停。
她這是吃醋嗎?不,不是吃醋,只是對他看女人的眼光感到不屑,對彭欣欣的放蕩感到鄙夷。
她才沒吃醋呢,她是生氣。
孫巧薇說服自己,迎視他若有深意的眼神,心跳更亂。
「你看什麼?」她將右手藏在身後,悄悄握緊拳頭。
「看你吃醋的模樣啊!」他自得其樂地為她的表情下註解。「很可愛。」
可愛個頭!她怒視他。「我說過我不是在吃醋。」
「好吧,你說不是就不是。」他很有風度地聳聳肩,含笑的口氣卻表明了他只是不想跟一個小女人計較。
真是個自以為是的大男人!
她氣得咬牙切齒,別過臉蛋,不理他。
她望向車窗,玻璃上映出一張鬱鬱寡歡的容顏,她看著,忽地一震。
什麼時候開始,這男人能左右她的情緒了?她為何要為了他跟彭欣欣打情罵俏而生氣?她早知道他是個濫情的花花公子,不是嗎?
不對。她神智一凜,拒絕相信自己的心情會被一個花心浪子牽引,她堅信自己不是在乎他,是因為彭欣欣。
是因為那個與他調情的女人是彭欣欣,她才生氣。
她陰鬱地回想方才彭欣欣巴著他不放的畫面,看來經過三年,彭欣欣並未忘懷他,仍是對他迷戀不已。
那麼定傑呢?彭欣欣只把他當成一時取樂的玩物嗎?
他也真夠傻的,竟然以為那種養尊處優的富家小姐會對他那種出身平凡的男人動真情。
孫巧薇漠然尋思,她以為自己會同情前男友的愚癡,但沒有,她似乎反而感到一絲難以言喻的痛快。
如果有一天,彭欣欣撞見她跟紀天睿親密地在一起,會怎樣呢?
她構思著那畫面,半晌,微微冷笑。「好像會很有趣。」
「什麼很有趣?」紀天睿聽她呢喃,好奇地轉頭問。
「沒什麼。」她搖頭,腦海一個陰暗的想法逐漸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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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情婦,要做什麼?」
這天晚上,紀天睿邀孫巧薇在陽台上品紅酒,兩人喝了幾杯,孫巧薇趁著幾分酒意,大膽地問。
他聞言,訝異地望她,她紅著臉,也不知是喝太多了,或是為自己的發言感到羞赧。
「你不會不知道吧?」他笑問。每回看她神情窘迫,他就忍不住想逗她。
「我是說,」她垂斂眸,不敢看他閃亮的眼神。「除了那件事以外。」
「那就……看你高興吧。」
「看我高興?」她訝然。
「只要你能在床上滿足我,你就算整天在家裡無所事事,我也不在乎。」他話說得好露骨。「看你要發呆還是畫畫,都無所謂。」
什麼嘛,也就是她對他而言,不過是滿足慾望的工具嗎?
她懊惱地咬唇。
「不然呢?」他逗她。「你認為一個情婦還應該做什麼?」
「不用煮飯嗎?打掃洗衣服,都不用做嗎?」在她想像裡,一個情婦應該將一個男人在各方面都侍候得妥妥貼貼。
紀天睿朗聲笑了。「那是女傭的工作,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有請鐘點管家,你要是嫌不夠用,我們也可以聘一個全職管家來。」
難道她的功用就只有替他暖床嗎?她不悅地想。
紀天睿猜到她想什麼,笑著伸手揉揉她的頭。「好吧,那再加一條,你得負責在家裡陪我聊天,哄我開心。」
「哄你開心?」她蹙眉。
這點對她而言,比陪他上床還困難。
「一點也不難。」他寵愛地輕刮她鼻尖。「你不知道,光看你現在這種表情,就夠讓我開心了。」
「我的表情有怎樣嗎?」她不解。
「一副我在說天方夜譚的模樣。」他笑著喝口酒。「你就這麼不相信自己嗎?老實告訴你,你很能取悅我。」
那是因為他這人很怪,其他人才不覺得她有任何令人愉悅的才華。
她自嘲地撇唇,他看見她這表情,又笑了,不覺湊近她,額頭與她相抵。
她又被他親暱的舉動嚇一跳,但這回,她沒有逃,強迫自己定住不動。
「奇怪,不對勁。」他稍稍離開她,深思地啜飲紅酒。
「哪裡不對了?」她反問。
紀天睿若有所思地盯著她。「你不應該這麼快就投降的,記得我們去吃飯前,你還說只是答應暫時在我這裡住幾天,不准我隨便碰你,怎麼才過了幾個小時,態度就軟化了?」他頓了頓,嘴角詭譎地挑起。「難道是因為彭欣欣?」
她一震,他的敏銳教她一時有些心慌,他該不會猜出她是想報復彭欣欣吧?
「我就知道你吃醋了。」他做了另一種解讀。
「什麼?」她愣住。
「因為嫉妒彭欣欣,你的態度才會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吧?」他似笑非笑地猜測。
她冷嗤,賞給他一記少自作多情的白眼。
他卻裝沒看見,再次靠近她,帶著酒味的呼息性感地吹拂她臉上每一個敏厭的毛細孔。
她一陣顫慄,忽冷忽熱。
然後,他開始更進一步地挑逗她,俊唇輕柔地擦過她頰畔,然後咬住她耳垂。
她驀地倒抽一口氣。
「怕嗎?」他啞聲問。
不是怕,是一種……期待,她的心跳得好快,全身燥熱,腦子暈暈沈沈。
接下來他會對她做什麼?她又能允許他做到什麼地步?她有些舉棋不定,想推開他,又莫名地希望他繼續。
他的唇來到她的唇,穩穩地攫住,一口一口,慢條斯理地吸吮。
她命令自己別動,可他接吻的技巧太溫柔,太高明,太惹人心動,她不自覺地想回應他,唇瓣輕顫著。
半響,在連她自己也未察覺的情況下,她輕輕地回吮他。
他感覺到了,下腹一股慾望翻騰,大掌扣住她後頸,將她壓向自己,更狂野、更放肆地吻她,舌尖趁她不備之際,靈巧地鑽進她口腔,纏住她溫暖的舌,與她恣意糾纏。
她被他吻得喘不過氣,迷亂地輕吟。
他聽到那嬌吟,更興奮,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控制自己,抽離自己的唇,望進她迷離的水眸。
他在她眼裡,看見曖昧的應許,知道她終於答應了,當他專屬的女人。
「可是,我不會娶你。」他事先警告,很怕女人一旦與男人上床,就會墮入愛的魔障,到時纏著他不放,他可受不了。
而她的回應,既冷漠又挑釁——
「我也不想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