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態從容的應對會議上的犀利問話,她總是冷諍的將對方的問題予以分析,並回以對雙方有利的答案。
湛司移不開目光的看著眼前正在主持會議的女強人,眼前的加籐吻很難讓人聯想到她就是昨夜穿著T恤及牛仔褲的女人。
他不得不佩服她,她在任何場合都十分得宜,這樣的知性女子深深吸引著他的目光。
等會議敵去,加籐吻踩著黑色高跟鞋步入茶水間沖泡茶葉,熱水的沖燙使得茶香四溢,她專心地泡著茶,一點都沒發現身後有個男人正向她靠近。
湛司親密的摟抱住她的腰,將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厚唇有意無意的碰觸她柔軟的臉頰,嗓音充滿濃濃的挑逗。「吻、甜、心。」
「放手,現在在公司。」加籐吻慍怒地蹙起眉心,對於他唐突的舉動感到不舒服。
「現在時刻,晚上六點整。」他伸出腕上的手錶在她面前搖晃,要她知道現在是他的時間。
他迫不及待想與她親熱,一整天看著她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晃得他心癢難耐。
而現在約定的時間到了,晚上的六點到九點,他的吻甜心該是屬於他的。
「好歹這裡是公司,不要動手動腳的。」她真不懂這男人怎麼那麼隨性,再怎麼說他也是何葉集團的高級主管,竟這麼不避嫌地在茶水間做出親密舉動。
「那又如何?」他一向都是我行我素,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的調調。
「哼。」一記冷哼。「你挺喜歡在茶水間幹壞事是吧?」
這男人老愛在女人圈中打滾,搞不好全公司的漂亮女職員全和他有一腿。
「我從不和女職員大搞男女關係喔,你、是、例、外。」這一次,他的確是破例和商場上有接觸的女人有一腿,該公事公辦時他絕不帶男女之情。
「那我該感到慶幸還是該磕頭謝恩?」他說得好像與他簽定合約是她三生有幸似的,到底是誰在包養誰?
「NO,是我前世修來的好福氣,才能得吻大王臨幸啊!」他誇張的表情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惠般。
有必要這麼油腔滑調嗎?
她懶得理他,撥開他的手。「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回家?」他喜歡她說回家,這種感覺像情人一般,他喜歡。
「你回你的家,我回我的家。」加籐吻立刻潑了他一桶冷水,澆熄他的妄想。
「如果你晚上九點以後回家那該怎麼算?」他平時是不會對女人計較的,沒有她的相陪,他一樣有很多女性朋友可以作伴,但是現在,他就是想要跟她在一起。
「那就明日再談。」加籐吻推開他,想立刻離開茶水間。
湛司抓住她的手腕就是不放。「我不要,這是我的損失,你該賠償我,合約上寫的清清楚楚是晚上六點到九點,白紙黑字,你該不會是想要耍賴吧?」如果她不給他一個交代,他就死纏著她不放。
加籐吻怒得回身瞪了他一眼,她看錯人了,她還以為他會很瀟灑,沒想到,他脾氣拗得不像話,一點都不灑脫。
「九點前我會回家,你再過來。」她丟給他一個「這樣總可以了吧」的眼神,她氣自己簽下的合約把自己逼到死胡同。
湛司鬆了她的手,頑皮地拋給她一個飛吻。
成交!
加籐吻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回自己的住處,她懶懶地掏出公文包內的鑰匙,鑰匙都還沒插入孔內,房門就被裡面的人給拉開。
「你……」她倒抽一口涼氣,身子退了一大步。「誰准你進來的?」
湛司彎下腰,笑嘻嘻的將帥氣臉龐迎向她。「我等你好久囉,主人。」他伸出右手抓住她的左手腕要將她拉入屋內。
加籐吻撥開他的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誰准你進來的?」她並沒有給他家裡的鑰匙,他是怎麼進來的。
「我們不是約好晚上九點在你家見嗎?我只是依約前來罷了,我可是標準的情夫喔。」眨眨右眼,一副討賞樣。
「你是怎麼進來的?」她不喜歡外人沒經過她的許可就進入她的住處,那是她的隱私,她的地盤,她不容許任何人侵佔。
「喏——」湛司揚揚下巴,示意她他是從陽台那邊爬進來的。「我可是冒了生命危險,才達成主人交代的任務喔。」
加籐吻瞪了他一眼,撂下話。「以後沒我的允許不准進來。」她脫去高跟鞋,走入屋內。
湛司迫不及待的從她腰後摟住她,下巴枕在她肩上,嗅聞著她的芳甜,忍不住吻著她柔細的頸項。
在他懷中的加籐吻掙扎著,推卻著。「放手,我身上都是汗味,我要去洗澡。」這男人怎麼那麼猴急。
出乎意料的,湛司沒有死纏,立刻鬆了手。「去洗吧,要洗香香喔。」隨後又溫柔地親了她的臉頰。
怎麼會如此乾脆?
加籐吻反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看著他往廚房走去的背影,他還真讓她摸不著頭緒。
唉!管他的,她累死了。
她放下手中的公文包,走進房裡拿了套盥洗的衣物往浴室走去,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想好好的泡在熱水中放鬆自己。
她走入寬敞的浴室內,一打開門,裡頭充滿了淡淡的桂花馨香,足供兩人泡澡的浴池內早已放滿了熱水,貼心的是水池內還灑滿了片片花瓣。
加籐吻看著浴池登時啞口無言,她傻愣地站在門口。
「吻甜心,快去洗香香喔。」在廚房內的湛司探出頭喊了加籐吻一聲。「我等你洗好喔。」他拋了個飛吻給她。
加籐吻看著他穿上圍裙,一手拿著炒菜的鍋鏟,一手拿著湯匙,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樣,她噗嗤一笑,真不知該感到難過還是該感到幸運,但不可否認的,湛司的貼心舉動讓她的心頭甜滋滋地。
好久好久沒有人這樣關懷她,疼愛她,甚至於等她下班了。
帶上門,身體靠在門板上,一種從內心湧上來的溫熱感令她有點難以招架,這種陌生的感覺好久都沒有過了。
這男人還不令她討厭嘛。
加籐吻躺在浴池內,將頭舒適的枕好,恣意地享受熱水蒸氣的洗禮,一身的倦意經過水的滋潤後全都煙消雲散。
真舒服,她不由得打從心底為喟歎一聲。
沒想到泡著泡著,浴室的門被外面的人打開了,加籐吻驚了一下,全身進入備戰狀態,一雙大眼往門邊望去。
「你進來幹嘛!」她怒叱他。
湛司嘴角噙著痞痞笑意,一點都沒有往回走的打算,反而一步步朝她逼近。
加籐吻沒有閃躲,也沒有用毛巾遮住自己在水裡光裸的嬌軀,只是冷冷地看著湛司的舉動。
湛司蹲在池邊,俊臉帶著壞壞的笑意,笑笑的盯著在池中泡澡的嬌娃,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他一逕的笑。
「你進來做什麼?」她討厭看到他這種笑容,老是笑得她牙癢癢,虧她剛才還覺得他挺不錯的,現在立刻推翻先前的想法。
湛司欣賞她在水面下姣美的身形。她雖然光裸著身體,卻不帶一絲情色,反而像出水芙蓉般惹人憐愛。
「進來服務你。」他答得理所當然,一點都不覺得有任何不妥。
「你的興趣就是服務別人洗澡?」她一點都不覺得害羞,她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對他坦胸露背了,早在七年前她就獻給了他。
「不不不——」他搖搖食指,得意的挑挑眉,丹鳳眼閃動著笑意。「我的第一次可是獻給你喔,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能讓我湛少服務的只有……吻小姐一人囉。」他輕點她的鼻尖,親密的舉動震了一下她的心。
「別這樣。」她寧可他要痞,也不要他眼帶溫柔的神色瞧她,很不自在。
「吻小姐泡在水裡已經有四十五分鐘了,如果再泡下去,你那完美的肌膚可要變皺了。」他可不喜歡女人的皮膚皺得像老婆婆,摸起來不舒服。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勞你費心。」
「你不知道古代的王公貴族入浴及出浴,都需要有人來服侍嗎?」他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想說服她。
「那又如何?」她怎麼會不知道這男人在打什麼歪主意。
「所以我來幫吻大王服務囉。」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浴袍攤開它,準備替他的吻小姐服務。
「我又不是沒手。」
「我是你包養的情夫,就該盡好情夫的職責。」他擺明賴著不走,硬是耍賴要在這裡幫他的吻小姐穿上浴袍。
加籐吻決定放棄,再和他耗下去,這男人也不會退讓的。
她站起身,一點都沒有遮掩身子的舉動,落落大方的步出浴池,展現她美好的體態。
他帶著「純」欣賞的眼光,就像讚歎一幅美好的藝術品似的注視著她,張開浴袍替她服務。加籐吻也毫不扭捏的讓他替自己披上浴袍。
一個彎身,湛司抱起了她。
「你好輕喔。」湛司低頭看她,他喜歡她洗完澡後的清香。
她沒理會他,只是讓他抱著,她知道,自己再怎麼拒絕都拒絕不了這個人,這男人痞的可以,與他爭辯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反正有人侍候著的感覺也挺不錯的。
「我肚子餓了。」
「放心,早煮好一頓豐盛的美食供吻小姐飽餐囉。」他穩健地踏著步伐往外走去,享受著懷中的軟香嬌軀。
「廢話少說。」瞥了他一眼,吻閉上雙目,享受著他的懷抱,其實這樣被他抱著感覺挺舒服的。
湛司看著懷中的女人,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她明明就喜歡他的服務還嘴硬,還挺愛面子的。
他將她抱到床上,讓她舒適的靠在枕上。「吻小姐請稍等,小的我這就去拿餐點來侍候你。」走後,還不忘在她的臉頰印上一個吻。
吻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著另一個男人,她也希望那個男人就像湛司一樣對她好。
「精緻大餐來也!」湛司坐在床畔,將他方才在廚房內烹煮的美食端出。
加籐吻看著眼前的食物。「這也算精緻?」她不屑地嗤道,一碗稀飯再配上現成的醬瓜,真是有夠「精緻」啊。
湛司自信的點點頭。「這碗稀飯可是用我的愛心、耐心加細心下去熬煮的喔。」他拿起湯匙舀了舀那碗稀飯。「你瞧,每一顆的飯粒都是我對你的心。」
他可是生平第一次為女人煮飯,能做成這樣已經要鼓掌啦!他帶著討賞的眼神看向加籐吻,等著她的誇讚。
「我該稱讚你嗎?」秀氣的眉輕輕上揚。
「看你的誠意囉。」雙手環胸,擺明就是要等她的讚美。
「你真厲害。」她隨口敷衍,逕自舀起一匙稀飯送入口裡,反正誇讚他一下也不會少一塊肉,就當作是仿功德吧。
「沒誠意。」他搶下她的湯匙。
加籐吻伸手想搶回湯匙,可惜湛司就是不讓她拿到。她有點生氣了。
「有誇讚你就不錯了,還要什麼誠意?」
「因為你太沒誠意了,所以我要餵你。」
什麼歪理?
她白了他一眼,索性下床,準備換件衣服。要他喂,她寧可出去買消夜。
「喂——」湛司拉住她的手腕,「何必和稀飯過意不去?稀飯是無辜的。」
加籐吻無奈的大翻白眼。「我是和某人過意不去,OK?」這男人什麼都能扯。
湛司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回來。「讓我餵你不好嗎?」語畢便開始親吻她的耳垂。
加籐吻想閃躲,可是他摟得死緊讓她動彈不得,只好一直閃躲他頻頻襲來的攻勢。
「好嗎?讓我服務你?」
低沉的磁性嗓音不斷地在她耳邊盤旋,讓她頑強的理智也被軟化。他將全身軟綿的她抱回床上。
「讓我餵你。」他對她揚起笑容。
「別對我邪笑。」她啐了他一聲。
「我沒在邪笑。」聽到她的話,他整張臉都綠了。他溫柔的笑,竟被她解讀成邪笑。
「你現在就是在邪笑,嘴巴邪,連眼睛都很邪!」反正她就是討厭他這樣笑。
拜託!有多少女人拜倒在他迷人的笑容之下,偏偏眼前的女人口口聲聲說他是在邪笑。
「反正我不准你在我面前笑!」
「是!主人,不笑就不笑。」他將舀了稀飯的湯匙送入她嘴裡。「我的大小姐,請用。」
吻半推半就地讓他喂完全部的稀飯,吃完後,她滿足的打了一聲飽嗝,可愛的模樣逗笑了湛司。
「你又在笑。」她伸長腿往他身上踹,湛司敏捷的抓住她白皙小巧的玉足。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像一隻貓?」他眼帶笑意地欣賞躺在床上的女人。
「貓?」
「在陌生人面前像只高貴的波斯貓,私底下卻是一隻討人喜歡的小野貓。」他越說越將臉欺近她。
他口鼻中溫熱的氣息噴吐向她的頰,熏紅了她的臉。
「你又想幹嘛?」她防衛似的看著他。
「幫你處理善後。」語落,唇覆上她濕嫩的嘴,狂肆的掠奪吮吻。
加籐吻沒有拒絕他的強烈攻勢,只是配合地回吻著他。突然,他止住了吻,移開壓在她身上的身軀。
「我回去了。」湛司低喘了幾口氣,連忙將自己紊亂的衣服穿妥。
加籐吻眼神迷離的望著他,有點不能理解他為何停下所有的動作。
看著她那雙被挑起情慾的氤氳眼眸,害他忍不住想再嘗嘗她的美好。
「吻甜心,願你今夜有個好夢。」他輕柔的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
隨後,便匆忙離開她的家。
天啊,不該是這樣的,他一向能冷靜的控制自己的慾望,怎麼剛才像只發情的野獸,完全拉不住自己。
該死!他應該要慢慢來才對的,怎麼才這麼一吻,他整個人就失去理智了。那種失去掌控的感覺太可怕了。
是的,他絕不對任何人動用真心,他絕不走上母親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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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被黑夜籠罩著,整條街上寂靜無聲。
今夜,加籐吻工作得很晚,而平時接她上下班的湛司因公事出差去了南部,所以這些日子都是她自己開車上下班的。
將車停妥,加籐吻下了車,正準備朝公寓大樓走去,突然被一聲再熟悉不過的低沉嗓音給拉住。
「你還要躲多久?」在暗處,男人倚著車身,嗓音低啞地說。
加籐吻停下腳步,愣了幾秒,她不打算轉身面對。
她抬起腳步想快速的逃離這個糾纏她好久的聲音,她不想面對,不想面對。
「你要躲到什麼時候?」一向沉穩的男人生氣了,他朝她急急往前走的身形吼道。他都從日本追過來了,她還想要躲到什麼時候?
加籐吻深吐一口氣,轉過身,直直朝隱身在黑夜的男人走去,想也不想地,一巴掌甩了過去,「啪」的清脆聲響劃過夜空。
男人不動如山,絲毫沒有動怒,一雙狹長眼眸只是牢牢的盯著她。「發洩完了,可以和我回去了吧。」男人牽起她的手想將她拉到他的藍寶堅尼內。
「放手!」加籐吻抽回被他拉疼的手腕,輕輕的揉著。
「你到底還要固執到什麼時候?」男人怒了,有點被她的執拗搞到心煩。
吻咬住下唇,狠瞪他。「我愛待在什麼地方與你無關,也沒有人請你大老遠從日本來台灣。」她根本不領他的情。
「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和我回去!」男人硬是要將她帶走。
「我不要!」她氣得對他咆哮,根本不管現在兩人正站在馬路上。
「我沒有不要你!」
「你有什麼資格要我?加籐望先生,你有什麼資格?」她氣得全身發抖。
「你明知道我愛著你。」男人眼底的深情表露無遺。
吻不爭氣的淚水落下,用力捶打男人的胸口。「我恨你!我恨你、恨你!」
為什麼他會是她的親人?為什麼他們會有血緣關係?
「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加籐望任憑她在他身上落下粉拳,只想讓她發洩完怒氣。「吻,跟我回去。」
「望,回去也不能改變什麼的。」她哭倒在他的懷中,他們的關係永遠都不會變的,他是她的哥哥啊……這輩子,任何女人都能擁有他,唯有她是沒有資格的。
「你們在做什麼?」一個聲音唐突地打斷相擁在一起的男女。
湛司的身影映入眼簾。她怔怔地望著他,而加籐望則是寒著眸盯著眼前時髦的男人。
「吻,他是誰?」他質問她,對於她與這種人在一起,覺得相當不悅。
湛司不畏懼地與他對視,接著走上前來將加籐吻拉回自己的懷中。
「寶貝,我不在的時候你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呢?身為你的『情夫』,我可是會吃醋的喲。」湛司刻意強調「情夫」二字,故意要讓對方聽個清楚。
加籐望聽到對方挑釁的言語,眉心登時鎖得死緊。
「寶貝,你就算再怎麼想我,也不可以隨便找個男人充數喔。」湛司親吻她的臉頰,而吻只是靜靜的配合著他,畢竟她是不可能和望回去的。
打從她離開日本來台灣時,就決定要和加籐望這個男人切斷關係,她再也不願讓他進駐她的心裡了。
「吻!」
加籐吻不理會加籐望的叫喚,轉過身背對他,表現得再明顯不過,她是不可能和望回到日本去的。
湛司親暱地摟著她的肩,同她一起步回二人的住所。走了幾步,湛司回過頭,「好心」地提醒那位臉色肅嚴的男人。「對了,日本來的先生,吻小姐,我接收了。」
加籐望不理會湛司的話,兀自盯著吻的背影。
「吻……你打算忘了一切嗎?」
「你走。」吻不回頭地落下話,留下加籐望站在原地,望著她絕情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