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會察言睹色的僕人早就能閃多遠已閃多遠,免得遭受無妄之災。
餐桌上沉悶的空氣像是緊繃的弦似的。
潘友梅掃視餐桌旁的潘友蘭和潘友菊,目光最後停滯在潘友竹的臉上,「友竹,聽說你今天早上衣服也沒換就出門吃早餐。」
潘友竹的筷子停在半空中,連忙收回。「只是在附近吃個早餐,不需要大費周章換衣服才出門吧?」
她竟然漠視自己是潘家人的身份?還說得理直氣壯?
潘友梅氣得咬著牙看著她,「相信一定有人看見你從潘家大門走出去吧?」
「就算看見又怎樣,至少我身上穿著衣服,不是光著身體出去。」潘友竹神態自若的說著。
潘友梅受不了她的不以為然!
「友竹!」她生氣的將筷子往桌上一拍。那驚人的怒氣,震得潘友蘭和潘友菊愕然睜大眼睛。
友竹的態度已經惹惱了大姐。
潘友竹不為所動,悠閒地放下筷子,捏起擱在腿上的餐巾輕拭嘴角,「我吃飽了。」說著,她推開椅子起身。
潘友梅瞪視潘友竹,竟敢置之不理她的怒氣,「友竹。」
潘友竹雙手壓在餐桌的邊緣,「什麼事?」
「說你兩句,你就不高興。」潘友梅無法置信三妹會以藐視的態度對待她。
「我是不高興。」潘友竹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回頂潘友梅,「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受了什麼氣,但是你沒必要拿我們出氣吧?」
「什麼」。」潘友梅羞惱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拿你們出氣?」
「不是嗎?你敢說自己沒在外面受氣?」潘友竹索性跟她槓起來。
潘友蘭和潘友菊大口猛吸氣,看著突然不怕死的潘友竹。
潘友梅啞然無語的坐回椅子上。
今天她確實受了挫折,下了邀請函竟然遭人回絕!
潘友竹見她默不做聲,心裡頓覺歉疚,「對不起,我的話說得太重?!」
「重?」潘友梅抬起充滿怨憤的目光瞪著潘友竹,「什麼叫重?為了扛起爸爸留下的事業,這才叫重;試問同樣是爸爸的女兒,你們為環球做了多少?」
潘友竹驚駭地倒抽口氣,「你以為我們都不願意幫忙嗎?」
「幫忙?你們能幫什麼忙?友蘭一天到晚睡眼惺忪,友菊一心陶醉自己的天地,你呢?你以為巡視會場就是幫我嗎?」潘友梅忿忿不平的將隱藏在心裡的委屈一吐為快。
潘友竹被潘友梅的抱怨,震懾住!
莫非真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昨天還為自己能幫環球集團盡點心力而沾沾自喜,聽大姐的口氣,她這點心力根本算下上幫忙。
「我們的能力只有這樣,我們承認沒有你的魄力和精準的眼光;但是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絕對會全力以赴。」潘友竹馬上否定潘友梅的指控,直視那張凝怒的艷容。
「說的比唱的好聽,請問你為環球全力以赴做了什麼?」潘友悔坐回椅子上,嘲諷的冷睨著潘友竹。
潘友竹說不出來。
潘友梅朝她露出冷漠的笑,「你完全說不出來?我對你們的要求並不多,我只要你們能注意潘家的形象,你呢?竟然完全漠視潘家對外的形象。」
潘友竹訝然的眼睛逐漸瞠大,這樣的指控未免太誇張。「只是沒換衣服出門就有損潘家的形象?」
「現在外面淨是狗仔的天下,你難道就不能嚴謹自己對外的形象?」潘友梅凌厲的責備。
她那字字句句就像根針似的刺著潘友竹的心,令她頓時愣住!
原來她們三個姐妹在大姐的眼裡只是維持潘家形象的活道具?雖然她的能力不及大姐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但是她不是維護潘家形象的活道具!
潘友竹大聲駁斥:「我不懂什麼是對外形象,我只要舒服,讓自己的心情不受拘束。」
「你只要舒服、不受拘束?要是被狗仔拍到你邋遢的模樣,你要我的臉往哪兒放?」潘友梅的眼中有著冷冷的輕蔑。
潘友竹頓時恍然大悟地道:「原來說了半天的潘家形象,不是單單潘家的形象,而是要顧到你潘友悔的形象。」
潘友梅在潘友竹嘲諷的攻擊下,漠然地半瞇起眼,「隨你去說、隨你去想!」
潘友竹發出犀利、憎恨的大笑,充滿遺憾的眼光看著潘友梅,「告訴你,大姐,我不會再愚蠢地顧到潘家的形象和你想要的形象!從現在起,我只想為自己而活,不是為了你,更不是為了維護潘家形象而活。」
大腳一踹,將身後的餐椅踹飛幾步遠,潘友竹轉身大步走上二樓。
突如其來的戰事嚇壞了潘友蘭和潘友菊。
潘友梅則用力地吐口氣,懊惱地揉搓兩邊發脹的太陽穴,或許她不應該將怒氣帶回家,但是友竹也不該用藐視的態度對她。
她所面臨的懊惱、沮喪、憤怒,全因維護潘家名聲和環球的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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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友竹氣憤不平的用力踹開房間的門,門撞上牆壁發出一聲巨響,隨即反彈回來;她大步走入房間,用力地甩上門,又發出一聲震天價響的關門聲。
所有不滿的怒氣全發洩在門上。
走到床邊,她一屁股用力壓坐在床上,胸口隨著又急又亂的呼吸狂跳起伏。
「可惡!」滿腹的怒氣貫穿緊握的粉拳,一拳槌向軟綿綿的床墊上,「搞了半天,我竟然只是一個活道具!」
找不到發洩怨氣出口的潘友竹直瞪著前方,咬牙恨恨地咒罵:「潘家的形象、潘友梅的形象,形象、形象;我就只是為潘家的形象和潘友梅的形象而活嗎?」
她忿忿地嗤哼,「只在乎形象足嗎?我就偏要背道而馳!」
背道而馳、形象……
真是傷腦筋!從小到大在父親嚴謹的教養下,她從來沒有過離經叛道之類的荒謬想法。
現在她想變壞,卻不知道從哪兒開始壞起?
潘友竹十分沮喪地隨手抓起擱在桌上的電視遙控器,打開電視,突然電視新聞出現一則頗耐人尋味的消息——
「根據調查,現在婦女未婚生子有逐漸攀升的現象……」
未婚生子7
一道靈光乍現,這倒不失是個好主意。
可是……到哪裡去找播種的人?
她長這麼大還沒交過男朋友,她和其她姐妹一樣,對男朋友都有著畏懼和質疑的心態;當有男生對她們示好時,她們都會不由自主的揣測他們的動機和用意。
是看上她們的人,還是覬覦潘家的財富?
因此,凡是企圖接近她們姐妹的男人,她們都會避而遠之。
現在她不想高貴一生,只想做出驚天撼地的事,卻沒有一個可以幫她的忙。
隨便找一個男人,又擔心優生學。
不夠漂亮,不要!
不夠聰明,不要!
不夠身高,不要!
倏地,一個影子飄進她的腦際。
這個人……夠漂亮。
他有一雙深邃、漂亮的眼睛,漆黑的色澤猶如夜色般神秘沉靜,教人無法看透;直挺漂亮的懸膽鼻,薄薄的唇帶著誘人的薔薇色澤,俊美的臉孔透著一抹傲慢的氣質。
至於聰明是否,她相信他絕不笨!
身高,更是超出她的標準。
潘友竹愈想愈是滿意,就是他……那個牛郎。
既然他是牛郎,她可以大方的包養他一個月,甚至兩個月:反正是金錢交易,事後彼此毫無瓜葛。
這樣一來,她不但能氣死大姐,又可以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最重要的是,她不必擔心這個男人的動機和用意。
如此一想,潘友竹決定——包養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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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汪威倫和白御龍兩人坐在客廳裡飲茶。
白御龍端起茶杯,「決定什麼時候回去?」
「不一定。」汪威倫神情悠然的靠著椅背。
「不一定?」白御龍手指捏住杯蓋,優雅地滑過茶面,輕輕吹皺茶的水紋,低啜一口,「聽你的口氣,有可能在電子展開幕前離開?」
「是有這個可能。」汪威倫毫不隱瞞地老實說。
白御龍淺笑,將茶杯放回桌上,「這要是讓潘友梅知道,不氣得撾心肝才怪!」
實在很難想像,電子展開幕那天不見汪威倫現身的潘友梅,臉上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
「那是她的事,與我無關。」汪威倫一點都不在意地冷諷。
「她都已經知道你來了台灣,你居然不打算出席她的電子展,這會不會太讓她難堪,下不了台?」白御龍提醒道。
、「還是那句話,那是她的事,與我無關。」汪威倫挪動了下身子,換一個姿勢:「一開始是她居心不良,不是我故意給她難堪。」
「話是不錯……」
突地,汪威倫的手機響起一陣美妙的音樂,打斷白挪龍的話。
汪威倫歉意地朝白御龍頷首,拿出手機,螢幕顯示是陌生的電話號碼,猶豫了下,他打開手機。
「請問哪一位?」
汪威倫刻意不報自己的名字,避免有心人的窺探。
彼端沉靜片刻,(嗯、嗯;你是牛郎嗎?)
汪威倫一聽對方喊出牛郎,即猜出是潘友竹。
除了她會叫他牛郎,相信全世界沒人敢這樣喊他。
他差點沒爆笑出聲,隱隱地悶笑,「我是。」
(嗯、嗯……你有沒有空?我想見你一面。)潘友竹費了好大的勁才說出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目的。
汪威倫頗感訝異,「你想跟我見面?」
潘友竹深深地、用力地吸了一大口氣,(因為我有筆生意要跟你談。)
有生意要跟他談?
汪威倫頓覺好笑,強烈的好奇心更是凌駕了一切,「好,說出地點,我馬上跟你見面。」
潘友竹錯愕地頓了下,(好,在在在……)她支吾其詞,說不出地點。
「這樣好了,我們在喜來登的咖啡廳見,好嗎?」汪威倫索性幫她訂地點。
(不!那裡人太多了。)潘友竹一口否決。
「那?!」汪威倫停頓片刻。
(你住的地方。)友竹大膽地說出。
「我住的地方?」汪威倫怔住,他目前是住在飯店,萬一曝了光。豈不是為自己帶來麻煩?再說,她還是潘友梅的妹妹。「這樣不太妥當,孤男寡女的,你認為這樣好嗎?」
潘友竹覺得他的顧忌不無道理,再說條件都沒談妥,她怎麼可以隻身冒險?
(好吧,那就喜來登的咖啡廳見。)
「好,我馬上到。」汪威倫切斷電話,立即起身,抱歉地看著白御龍,「我現在要趕赴一個約會。」
「是誰有這麼大的魅力能將你從我這兒帶走?」這通電話引起白御龍的好奇。
「潘友竹。」汪威倫不打算騙白御龍。
「友竹?」白御龍好訝異。
「她說要跟我談筆交易。」汪威倫哂笑地聳聳肩。
友竹會突然要跟汪威倫談交易?這事似乎透著蹊蹺。
「她知道你是誰?」除了這個可能之外,白御龍實難揣測潘友竹的動機。
「不可能的。」汪威倫露出促狹的淺笑,「她一開口就叫我牛郎,從這裡不難猜出,她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牛郎?」聽到這個稱呼,白御龍忍不住蕪爾。
面對白御龍的取笑,汪威倫雙手往兩旁一攤,彎起嘴角道:「所以我現在要離開。」
白御龍當然不會攔阻他,尤其當他洞悉汪威倫對潘友竹的好感,他更是不會阻撓。「去吧!」
汪威倫誠摯的說:「謝謝你今日豐盛的招待,改日我再回請你。」
「好。」白御龍微笑。
汪威倫優雅地轉身,離開了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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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威倫走進喜來登的咖啡廳,快速梭巡咖啡廳裡的每一張臉孔,沒瞧見那張熟悉的臉孔,他找了最角落的位子坐下。
服務生走向前,溫和地問;「先生要喝什麼?」
「一杯曼特寧。」說完,汪威倫抬起頭,不經意地瞧見咖啡廳門口出現一個十分奇怪的女人。
那女人頭上戴著一頂帽子,一副誇張的墨鏡幾乎遮去大半的臉,嘴上的口罩又掩去剩下的半張臉,像極了搶銀行的匪徒,她透過墨鏡四下張望,隨後又低下頭。
那鬼祟的舉動不禁讓人好奇。
這年頭怪人比比皆足。汪威倫輕笑地搖著頭。
奇怪的是,那女人竟然走向他這兒,還停在他面前。
「我以為我會比你早到。」不待汪威倫開口請她坐下,女人逕自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這女人也未免太大膽!
汪威倫不悅地瞪著舉止鹵莽的女人,「小姐,我在等人。」
聞言,那女人不疾不徐的掀掉頭上的帽子,手伸進髮絲輕輕撩撥,手肘抵著桌面,俏皮地壓下鼻樑上的大墨鏡,一雙長而卷的睫毛頑皮地朝他眨呀眨。
「你不是在等我?」潘友竹很快地又將墨鏡推回原位,遮住那雙迷人俏麗的眼眸。
汪威倫又好氣又好笑地歎口氣,「你這是在做什麼?」
「怕狗仔。」潘友竹莫可奈何地聳聳肩。
「怕狗仔也不需要這樣打扮。」汪威倫嘲笑道。
潘友竹不以為然地抬高下巴。
服務生走了過來,潘友竹的打扮也引起服務生的好奇,服務生低頭瞅著她,「請問你要喝什麼?」
潘友竹立刻裝模作樣的用力咳了幾聲,手壓在脖頸刻意壓低聲音道;「不,我感冒,請給我一杯熱開水。」
一句感冒立即奏效,掃去了服務生臉上的疑惑。「好,開水馬上來。」
汪威倫瞅著演技精湛的潘友竹,淡然地一笑,「你沒去當演員,真是演藝界的一大損失。」
眼務生很快又出現在他們面前,「先生的咖啡,小姐的熱開水。」放下飲料便轉身離開。
汪威倫拿起糖包,慢慢地撕開,將糖倒入咖啡杯裡,執起旁邊的小湯匙慢慢攪動。「你說要跟我談筆生意,是什麼生意?」放下湯匙,端起咖啡。
潘友竹身子向前傾,刻意地靠近他,「我想包養你一個月。」
「啊!」聞言,汪威倫倒抽口氣,握著咖啡杯的手震動了下,杯裡的咖啡因震動而潑出,濺染上他的衣服。
他連忙放下杯子,抓起濕紙巾擦拭沾染了咖啡的衣服,然後用力地吐口氣,抬頭看著語出驚人的潘友竹。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當然知道,我還仔細思考過。」潘友竹沒想到他會受到驚嚇,跟她所預期的不一樣,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回椅背上。
汪威倫質疑的眼神在她的臉上梭巡了幾遍,雖然看不到墨鏡後的眼神,但他感覺得到她的沮喪。「你為什麼突然想……包養我?」最後三個字,他極力地壓低聲音,近乎耳語。
潘友竹坐直身子,傾向前,「因為我想……」話未竟,聲音倏地中斷。
她怎能將自己的目的坦白告訴他?會看中他,就因為他是個牛郎,銀貨兩訖各不相干。
「你想怎樣?」汪威倫很想採出她真正的想法。
他感覺得出來,她絕對不是一個會將錢砸在牛郎身上的女孩。
潘友竹故作姿態的靠回椅背上,「我想找個男人做伴,只要一個月,一個月就好。」
「想找個男人做伴?」汪威倫心裡暗笑。
想騙他?雖然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是她的舉止已經洩了底。
「你到底肯不肯陪我?」此話一出,她的心像擂鼓般怦怦地亂撞。
還好墨鏡和口罩掩飾了發燙的臉,要不然她真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讓她馬上鑽進去。
汪威倫勾唇一笑,眼裡藏著邪氣,「代價多少?」
「你開。」潘友竹垂下頭,桌面下的雙手緩緩收緊。
「這樣好了,打你八折,拿個整數兩百萬。」汪威倫比出兩根手指……
「兩百萬?」潘友竹心裡暗驚一下。
牛郎這麼好賺?一個月要兩百萬?他還說得好聽,打她八折?
「怎樣?想打退堂鼓?」見她的身子顫了一下,汪威倫心忖,她一定被他所闊出的價碼嚇到了。
潘友竹透過黑色屏障審視汪威倫,以他的容貌和條件……
「好,兩百萬就兩百萬。」
她的話震得汪威倫的下巴差點沒貼到桌面上,「你真的要這麼做?」
「嗯。」既然下定決心,她不打算改變。
汪威倫莫可奈何的強擠出一絲微笑,「好,去你家嗎?」
這下他真是搬石頭砸自個兒的腳,一句戲言竟讓她信以為真。
「不,到你家。」她不可能將男人帶回家。
「我家?你要到我家住一個月?」汪威倫震驚地看著她。
「對,我已經想好了,我準備告訴家人我要出國一個月,這一個月就到你家。」
聞言,汪威倫心裡叫苦,短短一天,要他到哪兒弄出一個家?
潘友竹見他默不做聲,「你家還有其它人?」
汪威倫從震驚中回神,勉強微笑回答;「沒有,就我一個人。」
潘友竹深吸口氣,力持鎮定地道;「那好,就這樣說定,明天我會告訴你到哪裡接我;至於你的費用,我也會準備好給你,還有這個月住在你家的開銷……」
「那些都算我的。」汪威倫露出諷刺的笑。
拜託,讓他大方一次吧。
見事情已談妥,潘友竹雙手熟稔地將披肩的長髮往腦後一綰,一手拿起帽子往頭上一戴,「我先走了。」
「好,那我們明天見。」汪威倫深邃的目光一斂,薄唇似笑非笑。
「明天見。」她推開椅子起身,飛快地走出喜來登。
走到大街上,潘友竹依然聽得見自己心臟撞擊胸口的聲音,和他見面的時間不長,但足以讓她心臟病發了。
汪威倫從玻璃窗看著她的身影逐漸隱沒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他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兄弟,借一問別墅用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