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簡單:他此刻所用的這個身體,很不湊巧正好是他那位情敵的。他總不能頂著情敵的臉去追自己喜歡的人吧。
這個問題要怎麼解決?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比他更倒霉更可憐嗎?苦悶的趴在房頂上,嵐湛長吁短歎,覺得自己鬱悶得都快要發瘋了。
站在地上,月酈惡狠狠地瞪著躺在屋頂上的嵐湛,只覺得自己的手癢得要命。在給他帶來這麼多麻煩之後,這隻狐狸居然還是這麼消遙自在,真讓他很想把他抓過來暴打一頓來洩憤。
「下來。」冷喝一聲,月酈轉身走進了房間。
雖然還是很鬱悶很煩惱,但是能看到月酈,嵐湛情不自禁地開心起來,乖乖地跳了下來,跟著月酈走進了房間。
見嵐湛進來,月酈冷冷地說道:「你收拾一下,後天以雷徹的名義出征。」
「我不去。」一聽見雷徹的名字,嵐湛立刻生氣起來。
臉色一沉,月酈沒好氣地說道:「去不去都得給我去,誰讓你頂著雷徹的身份。」
「我不去,反正我比不上你那位那位英明神武的雷大將軍,誰讓我是狐狸,你聽說過會打仗的狐狸嗎?」嵐湛話裡的醋味能飄出去十里開外。
「沒人指望你打仗,指望你還不如我自己呢。」
「我就知道,你對我好都是假的。」
嵐湛恨恨地瞪著月酈,只覺得心裡又苦又酸又澀,說不出的難受。「我還以為你對我好是喜歡我,原來你根本是喜歡那個什麼雷徹,你欺騙我,我早就知道,你一直欺負我,你根本不喜歡我……我這麼喜歡你,只喜歡你一個人,你好過分……我討厭那個雷徹,最討厭他。」嵐湛越說越是氣惱,越說越是對某個叫雷徹的傢伙怨恨。
一轉念,他忽然想起自己的身體就是雷徹的,怨恨之下,他想也不想地抬起手臂就狠狠地咬了下去。隨即只聽得一聲慘叫,嵐湛立刻鬆了口,抱著胳膊痛得滿屋子亂跳。
這隻狐狸──在吃醋。
瞧著滿臉妒意的嵐湛,月酈的臉色漸漸溫柔起來,眼睛裡也慢慢地漾滿了笑意。原來,嵐湛這麼彆扭,是因為一直在吃雷徹的醋啊。看著嵐湛齜牙咧嘴的痛苦樣子,月酈終於忍不住心疼,抓過他坐到床邊,拉起衣袖查看起來。手臂的肌膚清晰地現出一個清晰的齒印,齒印周圍都已經有些淤青腫脹了起來。
看來這一口咬得還真是不輕。
「你白癡啊。」月酈忍不住瞪了嵐湛一眼,手卻輕輕在傷痕處揉了起來。
「你又罵我。」嵐湛很是委屈。
「本來就是笨蛋,也不想想,這個現在這可是你自己的身子,咬傷了自然疼的是你自己。」月酈的話像是斥責,口氣卻極為柔和。
「還痛不痛?」一面問,月酈一面低下頭,在那齒痕上親了一親。
「不許親。」
嵐湛氣哼哼地大叫,用力把月酈推開。
「不許你親這個人,也不許碰他。」
看著嵐湛彆扭的樣子,月酈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濃。他突然發現自己實在很喜歡看到嵐湛吃醋的樣子,很開心。雖然有點惡劣,但是他被這個白癡狐狸氣了這麼久,又很倒霉的喜歡上了他,嵐湛提供他娛樂一下也是應該的。
「月酈,你為什麼喜歡雷徹?你不要喜歡他,喜歡我好不好?」
抱住月酈,嵐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雷徹,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這個笨狐狸。」伸手捏了捏嵐湛的耳朵,月酈忍不住歎氣。
那隻狐狸不但笨得要命,而且還不會看眼色到了極點,更是時時刻刻氣得自己火冒三丈……為什麼他會愛上他呢?月酈百思不得其解地想著。或許,就是因為被嵐湛激怒的自己只想著報復,結果卻在不經意間撤下了心防,讓他得以有機會攻佔自己那顆一直被保護得好好的心。
「真的?」嵐湛瞪大眼睛,不相信地問,心卻已經歡喜地雀躍了起來。
「自然是真的,你敢不信我的話。」
哼了一聲,月酈捏在嵐湛耳朵上的手微微用力,嵐湛頓時痛呼起來。
「可是,朱熙分明說你一直喜歡雷徹……」嵐湛一手揉著自己的耳朵,一手緊緊地抱住月酈,嘀嘀咕咕,很是委屈。
「我只不過覺得雷徹的那張臉很好看罷了,若真的喜歡他,我與他同朝五年,怎麼會什麼都不做?你用點腦子好不好。」說著,月酈忍不住白了嵐湛一眼。
「月酈,我好愛你。」
聽了月酈的話,嵐湛開心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覺得胸口漲得滿滿的都是喜悅和歡愉,張臂抱住月酈就親了上去。
真是的,這隻狐狸怎麼這麼喜歡對自己動手動腳,不是抱就是親。月酈有些無奈地想著,卻縱容地張開唇,承受著這個熱切灼熱的親吻。唇舌糾纏不清,氣息彼此交織,身體也漸漸的火熱躁動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人已經糾纏著倒在了床上。
自己被嵐湛壓在身下,好像不太對……
應該是自己在上面才對吧。抓住嵐湛的手,月酈略略抬起身子,有些不滿地想著。
不過在打量完了兩個人的身型之後,月酈思考了一下,還是放棄地鬆開了手,又躺了回去。還是就這樣吧,誰讓這隻狐狸用的是雷徹的身體,對比之下,自己如果壓著他做,好像很詭異的感覺。算了,自己就吃點虧,讓他做好了。
半閉著眼睛,月酈承受著讓自己安心的重量和溫度,而嵐湛的手掌正在他的胸前游弋巡迴,不知饜足的愛撫著每一寸肌膚。
「嗯……」
突然,胸前的蓓蕾被濕潤的唇含住舔弄吮吸,夾雜著些微苦悶的快感隨著唇舌的褻玩緩緩加深,讓月酈發出模糊的喘息。
唇舌終於自胸前移開,一路滑下,在赤裸的肌膚上落下一個個或細碎或熱切的親吻。唇舌所到之處,點燃起微弱的火焰,慢慢聚集在一起,變成一條火蛇,在全身上下遊走流竄,刺激著那已經開始甦醒的情慾。
月酈微微揚起頭,輕輕喘息起來。
急切的拉掉月酈身上僅存的衣物,嵐湛伸手將月酈那還沒有熱情起來的柔軟部分握進了手中。
脆弱敏感的部位突然被人掌握,月酈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略微的掙扎起來。卻沒有想到他的掙扎反倒令得自己的慾望在嵐湛的掌中抽動起來,瞬間,一陣令人戰慄的快感倏然自男性最敏感的部位湧出,閃電一樣的傳遍全身每一處。月酈發出一聲驚呼,只覺得腰間酸軟無力,失去了所有掙扎的力氣。
感覺到手中顫抖的男性急遽的增加著硬度和熱度,嵐湛匆然覺得口乾舌燥,好像有一團火焰窩在下腹部熊熊的燃燒起來。「月月,我好難受……」嵐湛暗啞的聲音裡充滿了情慾的味道,情慾灼燒著他,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只是本能用自己的火熱在月酈腿上磨蹭著。
「笨,是這裡,一會你放進來……」為什麼這種事情他還得現場進行教導,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自己做呢。有些無力地想著,月酈鬱悶地拉過嵐湛的手,帶著他滑進自己的臀間,觸摸著那依舊緊閉著的花蕾。
「先用手指……輕點,笨蛋……」感覺到嵐湛的手指淺淺的探入自己最私密的部位,月酈忍不住低低喘息了一聲,雙腿下意識地繃緊,溫暖緊窒的內壁頓時緊緊地纏住了嵐湛的手指。
月酈的體內,太柔軟太溫暖……他漲痛的慾望叫囂著想要進入這柔軟之中……嵐湛焦躁地撕扯掉自己的衣服,一挺身,堅硬灼熱的慾望已經抵在了那微微開啟的穴口處。
「唔……慢點……」敏感的花蕾感覺到了外來的侵犯,緊張的收縮著自己,月酈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忽然對這個即將進入自己的火熱物體有了些微的恐懼,可是在恐懼之外,已經被情慾左右的身體,更多的卻是想要接納的渴望。
深深吸了一口氣,嵐湛低頭握住月酈的腰肢,正要一鼓作氣進入的時候,他的目光匆然停留在自己肌肉糾結的大腿以及碩大的慾望上。
一個認知突然閃電一樣劃過嵐湛的腦海──這個身體,是屬於雷徹的。
晴天裡一道霹靂打在了嵐湛頭上,他猛然停住了動作。不行,他絕對不要用雷徹的身體來抱他最愛的月酈。雖然月酈說他只喜歡雷徹的那張臉,可是他還是嫉妒。如果用雷徹的身體和月酈做,他鐵定會吃一輩子醋的。
「快點……」不滿於嵐湛的停頓,已被撩撥的情動欲熾的月酈,焦躁地抬起腰催促著他。
嗚──他真的很想抱他心愛的月月,可是一想到要用這個身體去和月酈做那種事情,就完全沒辦法接受。他要趕緊離開,否則,就真的忍不住了。
「月月,我不要用這個身體抱你,等我有了自己的身體,我們再做好不好?」一口氣說完,嵐湛跳起來隨便抓起一件衣服,頭也不回的逃了出去。
「嵐湛……」
月酈霍然坐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落荒而逃的嵐湛,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把他撩撥成這個樣子之後,那只白癡加三級的狐狸,竟然因為這種白癡的理由給他中途跑掉。
「混蛋,你去死。」
隨著狂怒的聲音,一個枕頭重重地砸到了半開的門上。
要不是此刻的身體狀況無法見人,月酈發誓他絕對會追出去把那隻狐狸先掐死,然後再把他剝皮抽筋、做成紅燒狐狸……
明天一大早嵐湛和月酈就要出征了,朱熙本來是專程來告別的。可是,他現在很是後悔自己的這個決定。
左邊,月酈冰著一張臉,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八百萬兩銀子沒有還。
右邊,嵐湛可憐兮兮的縮在那裡,一雙眼睛瞟啊瞟啊,不停地瞟著月酈,就是不敢過去。
「這個,你們一路順風,多多保重。我走了,你們早點休息吧。」
咳嗽了一聲,朱熙決定還是溜掉的好。
見朱熙離開,嵐湛瞄了月酈幾眼,堆出一臉諂媚的笑容,巴結地把茶杯端到月酈面前,討好地開口:「月月,喝茶。」
「哼。」
月酈餘怒末消地哼了一聲,鬱悶地瞪了嵐湛一眼,端起茶杯正要喝,卻驀然挺直了脊背。天生的靈力讓他敏銳地覺察到了空氣中奇異的氣流。
一手把嵐湛推到自己背後,月酈警覺地站起來。而在他剛剛站起的同時,倏然間屋子裡已經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容貌俊美、清雋高華的青衣男子。
「師父。」
一見那人,嵐湛從月酈背後竄出,歡喜的撲了過去。
「嵐湛。」
月酈冷著臉,心裡頓時不舒服起來。
昨天是朱晏,今天是突然冒出來的師父──嵐湛竟然當著他的面敢一而再地抱住別的男人。哼,他絕對不會允許再有第三次的。
「月酈,這個就是我師父。」
聽到月酈叫自己,嵐湛高興的轉過頭和他介紹著來人,一點都沒有發覺月酈的不悅。
「師父,我好想你。」抱住來人,嵐湛很是開心。
「小狐狸,我這麼久沒見你,你怎麼還是這個樣子。」
男子笑了,寵溺的捏了捏嵐湛的鼻子,說道。
「師父,你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理我?」
「你個沒良心的小笨蛋,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你也不想想,這麼多年來若不是我暗中保護你,你早就變成狐狸皮了。」
男人狠狠地敲了一下嵐湛的腦袋,悻悻地道。
他的這個徒弟真是白活了一千多歲,根本不動半點腦子。也不想想,就憑他自己,怎麼可能這麼多次的天劫都能每次有驚無險地度過,連傷都沒有受過一點。
原來是師父一直保護他啊,他還以為是自己運氣好呢。
「那這次你為什麼不保護我呢?」嵐湛又有了新的疑問。
「誰說我沒有保護你,要不是我,你現在能好好地站在這裡?」
「請問,天君這一次,是如何保護嵐湛的?」一邊,月酈的聲音冷冷地響了起來。
男子突然窒了一下,目光閃爍,一言不發。
「對啊,師父,我的法力都沒有了,身體也只剩下一張皮,你還說保護我……」嵐湛抱怨。
「笨蛋,這次是你千年大劫,我算過了,你根本沒可能逃脫,注定要魂飛魄散。我想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你乾脆捨棄原來的身體,讓身體替你歷劫。」
「可是千年大劫為期三十三天,在三十三天之內,你必須得有一個可以庇佑魂魄的身體才行。雷徹原是破軍星轉世,你若能躲入他的身體,自然可保無恙,所以我才故意
攝走雷徹的魂魄……」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會替雷徹招魂?」月酈插言道。
白了月酈一眼,男子傲然一笑。「你的身份怎麼瞞的過我,有月靈一族後人在,自然會替雷徹招魂。我給雷徹的魂魄下了結界,只要有人為雷徹招魂,自然會把嵐湛捲進雷徹的身體裡。他只要在雷徹的身體裡躲夠三十三日,天劫歷完,自然就沒事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師父你對我真好。」嵐湛抱住男子的手臂,感動地說。
伸手敲了嵐湛的腦袋一下,男子悻悻道:「你才知道我對你好啊,笨狐狸。」
為了這隻狐狸能逃過天劫,他費了多大的力氣啊。
月酈那邊卻陰了臉,原來從頭到尾,他和雷徹都被這個人利用了,害得他以為是自己法力有誤,還對這只笨狐狸歉疚不已,想起來就覺得鬱悶。
「閣下究竟是誰?」緊緊盯著男子,月酈追問。
「我叫螭舒。」男子回答得爽快之極。
「原來是青龍神君。」
月酈恍然,難怪他敢攝走雷徹的魂魄而不怕天譴,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本是天地靈氣所鍾,於天地同壽,天規根本無法轄制他們。
「嵐湛是你徒弟?」
不過知道螭舒是青龍神君之後,月酈又有了新的疑惑。以螭舒的身份,怎麼會收一隻狐狸當徒弟呢?
「沒錯。」螭舒答得很是鬱悶。
都怪他當初一時衝動,沒有抵抗住這隻小狐狸的可愛眼神,結果糊里糊塗地收了這個徒弟。可是身為神君的他若是被其他神仙知道竟然收了一隻狐狸當徒弟,一定會被笑死的,所以他才一直沒有告訴嵐湛自己是誰。可是他一直都沒有忘記這個可愛的小狐狸哦,不但每次天劫都暗中替他擋掉,還為了他費神費力的又是攝魂又是煉體的。
想到這裡,螭舒忍不住又伸手敲了嵐湛的腦袋一下。
「嵐湛,過來。」
螭舒的動作讓月酈皺起了眉頭,欺負嵐湛的人只能是他,這個就算他身為神君,還是嵐湛的師父,也不可以隨便欺負他的人。
「月月,什麼事啊?」嵐湛立刻乖乖的回到了月酈身邊,伸臂抱住他撒嬌地問。
「小狐狸,過來。」
螭舒心裡立刻不舒服起來,小狐狸怎麼可以無視他這個師父的存在,對其他人這麼乖巧聽話。
「笨狐狸,不許去。」
「小狐狸,快過來。」
月酈和螭舒冷冷對視,夾在中間的嵐湛無辜地來回看了幾遍,不知道聽誰的才好。
最後的結果是,在這種師父讓他過去,情人讓他不動的選擇中,嵐湛選擇了──站在原地不動。
他的小狐狸,那只可愛得要命乖巧得要命的小狐狸,居然,居然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螭舒鬱悶地瞪著嵐湛,被嚴重打擊了。
「請問神君,雷徹的魂魄何在?」月酈問起最嚴重的問題。
「雷徹的魂魄嘛,喏,就在這裡,我一會就把他的魂魄送回去。」螭舒一伸手,手中已經多了一隻青色的玉瓶。
「今天已經滿了三十三日的期限,我來一是把雷徹的魂魄送回他的身體裡,二來是來帶嵐湛回去……小狐狸,我已經給你預備好了身體,在天池裡養著呢。到時候你就可以好好陪著師父我了。」螭舒招手讓嵐湛過去。
等他把小狐狸帶回去,看月酈怎麼和他搶人。
「可是,我不想離開月月。」嵐湛有些猶豫。
湊近嵐湛的耳朵,月酈低聲道:「你不是一直想用自己的身體抱我嗎,嗯?你若是沒有身體,可什麼都做不成的。」
「那,月月,你要等我回來哦……」
依依不捨地湊過去親了月酈一下,嵐湛這才向螭舒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