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嘛要騙你?"雷軍真被她打敗了。他可是費了好大工夫才迫使自己點頭承認的耶,這女人竟然無視於他的努力。
"可是你……你總是對我冷嘲熱諷的。"這教她怎麼相信?
"那是因為我不想被逼著結婚,而且我天生嗓門大,又不是我的錯。"雷軍死命地按捺下火氣,試著別再嚇到這只容易受驚的小兔子。
"我們已經解除婚約,不是很好嗎?為什麼在這時候……"這是她最疑惑的。
"那是因為我現在才發現我喜歡你。"雷軍真想把她的腦袋打開來,看看裡頭到底裝了什麼,為什麼她會這麼頑固?
"可是、可是……"
"不用可是了,總之我現在是真的喜歡你,你只要相信現在就夠了。"雷軍決定採取最快的解決方式——恐嚇。
"你……你又在嚇我。"宮靜夜反射性地縮起身子,"如果真的喜歡我,就不要老是嚇我。"
"誰教你怎麼講都講不聽?"雷軍扯動嘴唇,露出一抹邪笑,"不這樣做的話,你怎麼會乖乖的、安靜的聽我說話?"
"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宮靜夜的眼神瞟向自己的右手,"真的很痛。"
雷軍聞言立刻鬆了手,"對……對不起。"他將她拉到床邊,開始在房裡找尋醫藥箱,"我幫你上藥,記得房裡還有藥箱,在……"看著他手忙腳亂的翻箱倒櫃,宮靜夜只感到新鮮。原來雷軍是喜歡她的,所以她與雷夏風好友般的舉止和稱呼,才會令他以為兩人是情人。這樣說來,她是不是該感謝雷夏風呢?讓她和雷軍,不再成為冒失丘比特手下的失散戀人。
"你一個人在笑什麼?"雷軍好不容易翻出藥箱,回頭正想檢視她的傷口,卻發現宮靜夜正獨自笑得開心。
"沒有啊!"宮靜夜連連搖頭。開玩笑,要讓雷軍知道了還得了?他一定會抗議,說雷夏風什麼都沒做,幹嘛要感謝他?這樣想來,雷軍不過只是不擅表達自己的感情,所以才會每每以吼叫聲或刺人的話語來掩飾自己的難為情。真是有趣!明白他的心思後,過去的烏煙瘴氣像一縷輕煙,飄散得無影無蹤。此刻,她只感覺到幸福,因她得到了雷軍的心。
"喂!你到底在笑什麼?還不快說。"雷軍感覺其中似乎有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但被隱瞞的感覺可不好受。
"不要,我才不說。"宮靜夜笑著舉起一個抱枕往雷軍臉上扔去。
"你這傢伙。"他擋下抱枕,跳上床拉住宮靜夜亟欲逃走的纖足。"別想跑。"
"你先抓到我再說呀!"宮靜夜忘了淑女應有的禮儀;在雷軍的房裡,她發現自己可以很自由、很隨性,不必時時刻刻守著死板的教條禮儀。
是雷軍的關係吧?因為他也是如此隨性而自我放任的人,所以她才能如此自然地表露自己的感情。此刻,她非常感謝雷家的其他八位兄弟。若不是他們的獨斷決定,只怕她將不是嫁給雷軍,也得不到此時此刻的幸福。
"雷軍,你給我出來!"雷夏風氣急敗壞地衝入雷家大門。
"怎麼回事?夏風,你怎麼了?叫那麼大聲。"雷少陵從書房裡走出來,看見雷夏風氣喘吁吁地癱在沙發上,忍不住上前詢問。
"都是雷軍那傢伙。"雷夏風拚命地喘著氣,"他把我的車給開走,還教我替他拿行李回來。"
"真是辛苦你了,夏風。"溫仲照像是早準備好了,遞上一杯冰檸檬水,"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仲熙大哥,雷軍他呢?到哪兒去了?"雷夏風不到五秒鐘便把水給灌進肚子裡,杯子一擱,又生龍活虎地從沙發上跳起來。
"你要找軍?他在房間裡,不過……"雷少陵話還沒說完,雷夏風已經拔腿衝上樓去。
"等等,夏風……"雷少陵來不及告訴雷夏風,現在宮靜夜也在雷軍房裡,而且狀況不明,要他千萬別冒失地開門進去。,
"算了吧,等會兒夏風就會下樓了。"溫仲熙笑著拍上雷少陵的肩膀,"你晚餐想吃些什麼?中式的還是西式的?我要先去準備晚飯了。""這樣嗎?那麼西式的好了。"雷少陵捧起他厚達六百頁的文學書,往客廳沙發一坐,便再也沒有開過口。
溫仲熙在心裡盤算著時間,邊哼著歌邊往廚房走去;在經過樓梯時,他刻意放慢腳步,停了下來。果不其然,半分鐘後,從雷軍的房門口爆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怒吼聲:
"去你的!不知道進門前要先敲門嗎?白癡啊你!給我滾出去。"雷軍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遠比平日更加的火爆。
"看來情況很嚴重。"溫仲熙抬頭往二樓望了一眼,眼角卻帶著笑。
"怎麼回事啊?軍在生什麼氣?"玫剛好從大門進來,聽見那可怕的聲音,忍不住走近雷少陵身邊悄聲詢問。但是雷少陵回應給她的卻是沉默。玫彷彿是習以為常了,輕歎一口氣,轉身往站立在樓梯口的溫仲熙身旁走去。
"仲熙,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軍在生什麼氣?"
"我想等會兒我們就會知道了。"溫仲熙笑了笑,"你晚餐想吃什麼?"
"什麼都可以,少陵又買到新書了?瞧他看得那麼入迷。"玫側過臉看向客廳,雷少陵仍舊沈浸在書裡,看來不將那剩下的二百頁看完,他是不打算動了。
"好像是今天從國外送到的包裹。"溫仲熙邊說邊往樓上看去。
"到底出了什麼事?我看你一直站在這兒不動。"玫跟著轉頭往二樓看去,剛巧看見雷夏風一臉狼狽、搖搖晃晃地從轉角走出來。"夏風,你怎麼了?不會又跟軍打架了吧?"
"呃、不是的……"雷夏風搔搔後腦,"我沒事。"
"夏風,軍和宮小姐正在忙,是嗎?"溫仲熙不著痕跡地拉長了尾音,像是意有所指。瞬間,雷夏風只覺得全身血氣直往上衝。剛才他連門都沒敲就衝進雷軍的房裡,原本是想找他算賬,順便問問他把宮靜夜帶到哪裡去了,結果卻意外地撞見他們倆正密不可分地貼在床上:接吻!
當然衣服還是穿著,但是若他沒有看錯、沒有記錯的話,那麼他發誓,雷軍在那一瞬間抓起棉被掩蓋的地方,一定是宮靜夜的肩膀。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在公園裡的時候,他們還吵得難分難解不是嗎?怎麼下一秒鐘,宮靜夜已經和雷軍在床上打得火熱了?女人果然很難理解。
"夏風?"玫伸手在他面前揮動,"你還好嗎?要不要休息一下?我覺得你的臉好紅哪。"
"不,我沒事,真的沒事。"雷夏風往後退了幾步,接著轉身就往自個兒的房間跑。
"夏風,待會兒記得出來吃飯。"溫仲熙沒有攔阻,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笑著對他消失在轉角的身影補上這麼一句關心。
"仲熙,軍和靜夜在房裡是嗎?他們會不會吵架?"玫擔心地問道。
"放心,他們正在商量婚事。"溫仲熙推著玫往廚房走去,"來吧,你不是要學做菜嗎?上次我們練習到哪裡了?"
"雷軍,快點起來。"宮靜夜推著雷軍沉重的身軀,"別再壓在我身上了啦,你很重耶!"
"可是我現在很想睡覺。"他打了個誇張的呵欠,"等我睡飽再說好不好?"
"但是……但是現在已經九點鐘了,我得回家,至少也得打個電話,不然爹地會擔心的。"宮靜夜硬是從雷軍身下找了個縫隙鑽出來。她跳下床,整理好身上被雷軍扯得七零八落的衣物後,在黑暗的房裡摸索著尋找電燈開關。
"知道了,真是囉唆。就告訴他,說你今天要留下來過夜,反正我們家的空房間多得很。"雷軍邊回答,又是一個呵欠。
"這房裡有沒有電話?"好不容易打開電燈,結果卻沒找到任何一具電話。
"電話?"雷軍沈思了一下,突然拍手叫道:"我想起來了,上回我出國前,因為儀器少了個零件,所以就把電話裡的零件拆來用。"
"那我要怎麼打電話?"
"樓下客廳裡有,我陪你下去吧!順便看看有沒有吃的。"雷軍感覺肚子在咕嚕咕嚕直叫。
"要下樓?"宮靜夜想起先前被雷夏風撞見的醜態,臉蛋不禁跟著漲紅,"萬一……萬一遇上夏風的話,該怎麼辦?"
"拜託!我們又沒做什麼,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啊?"雷軍推著宮靜夜,打開房門往外走去。"走吧,我真的快餓死了,不知道仲照有沒有幫我們留吃的。"
"剛才你不是才吃過溫先生留下來的餅乾嗎?"宮靜夜好笑地看著他誇張的表情,"而且還一個人獨吞。"
雷軍挑高眉,對於宮靜夜開始會反擊他的舉動感到新鮮。"你不也嘗過仲熙的手藝?知道他做的菜有多好吃了,對吧?所以,以後你住在這裡,要吃他的菜和點心的機會還多得很,不差這一點啦!"
看來這個小妻子不只是個愛哭愛鬧愛打扮的女人,很好,否則他準會在三個月後就想離婚。不過她動不動就嚇得縮起身子這個習慣可得想辨法改一改,不然的話,以後他們要怎麼相處啊?
兩人躡手躡腳地走下樓,客廳裡空無一人,安靜無聲。
"怪了,平常這個時候!少陵不都會窩在這裡看書嗎?"雷軍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出是哪兒不對勁。
"我先打電話給爹地好了。"宮靜夜還不清楚雷家人的相處模式,自然不明白雷軍為什麼覺得奇怪。看見電話,她拿起來便撥電話回家。(喂,這裡是宮家……靜夜小姐?有什麼事嗎?)接電話的是管家,宮靜夜說明要找宮定輝後,管家立刻將電話轉到書房去。
(喂,靜夜嗎?怎麼了?)
宮定輝的聲音聽起來如往常般平靜,沒有女兒晚歸失去聯絡時應有的緊張。
"爹地?我……那個……關於我的婚事……"宮靜夜望了雷軍一眼,"我回去再跟你慢慢解釋,總之,可以不必退婚了。"
(原來是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剛才雷少陵先生已經打過電話通知我了。)宮靜夜錯愕地驚叫:"什麼?雷少陵先生已經通知過你了?怎麼回事?"
"什麼?少陵他說了什麼?"雷軍原本還窩在沙發上等官靜夜講完電話,好準備到廚房去找吃的,不然就得自個兒出門去覓食,結果卻突然聽見雷少陵的名字,害得他睡意全消。
(怎麼,你還不知道?剛才雷少陵先生打電話來,說你和雷軍先生已經言歸於好,所以用不著退婚了;而且還說你今天要暫住在雷家,不是嗎?)
"這個……這個是……因為我……"宮靜夜漲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麼應答。
看她僵硬成那副德行,雷軍索性一把搶過電話,"喂?宮先生嗎?總之靜夜今天要住在我家,你不用擔心,結婚前我是不會吃掉她的。"
"雷軍!"宮靜夜死命地拉住雷軍的雙手,"你亂說些什麼?別在爹地面前亂說話。"
"我又沒說錯,剛才我也沒吃掉你啊!"雷軍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接二連三地迸出一句又一句令人臉紅心跳的言詞來。
"好了啦!別再說了,電話還給我。"宮靜夜急得攀住雷軍的手臂,好不容易才將話筒搶回手裡。